穿成血族始祖我靠人设保命by宫筘月
宫筘月  发于:2024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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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暗骂倒霉,可也无奈,多维雅那个管事婆可不会为他一个身份低微的吸血鬼仆人开门,也嫌他身上的雨水会弄脏地面,多半会臭骂他一顿。
别墅里窗户上露出一个圆脑袋,正是准备休息的艾尔格。
他看到鲁文还在外面,立刻小声说:“你去旁边的小仓库里睡,我昨天没把被褥收完,就在床边的柜子里——”
鲁文翻了个白眼:“要你多说?谁不知道那儿能睡!”
艾尔格安慰道:“别气了,现在太晚了快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迟到了会被多维雅骂的。”
鲁文骂骂咧咧:“她除了耍威风还会什么,疯婆子!我早晚要把她扔到猪圈里让她跟猪过个一年半载的日子,求我都不放她出来!”
艾尔格呃了一声,认真建议:“那你今天早点睡,就能多做一会儿梦了。”
鲁文气炸了:“你是不是在嘲讽我?我可告诉你,我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艾尔格缩了缩脖子,又慢吞吞探出半个脑袋说:“可始祖大人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呀。”
鲁文登时像被拔了电源的老旧收音机,声音戛然而止,再也没法扯着破锣嗓子耀武扬威。
他眼睛瞪得浑圆,见了鬼一样,不明白平日里总逆来顺受的艾尔格怎么有胆子这么跟他说话。
真是狗仗人势,以色侍人的家伙注定没法长久得意下去!
鲁文气冲冲地走了。
怪只怪白日里他闲散度日,偷偷喝了多维雅一瓶酒被发现,罚他将整座花圃都埋好魔法石,结果没想到突然下雨,他没来得及完成任务就成了落汤鸡。
鲁文被多维雅骂了以后心里就憋着一口气,怒气无处发泄,偶然看到落单的维达尔,心里登时起了邪心嘲讽一番。
——前几天还是跪在地牢里被鞭笞践踏的贱奴,凭什么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主子,跟在始祖身边什么也不用做,舒舒服服享受被他们伺候的日子?他们费了千辛万苦抓回来的圣子,还没来得及品尝一口鲜血,就已经被始祖看上,挑走当了床伴。
鲁文没忘,就算没有始祖也轮不上他品尝战俘圣子的血,他内心一直熊熊燃烧着嫉妒的火,他不敢对那些实力超过他太多太多的血族撒气,便转向周围一切。
他眼中闪过一道黑气。
他嫉妒艾尔格有一张好脸,搭上大人物以后吃喝不愁;嫉妒多维雅比他早成吸血鬼,不论是实力还是资历都稳压他一头;他更嫉妒维达尔,他是看着维达尔步步高升的。
一个被抓来以后地位低贱的人族,短短几天如同飞升一般好运,于是他上前怒骂训斥,得意洋洋地享受了一次高高在上的姿态,登时身心舒畅。
鲁文把柜子里的毛毯铺平,里面是艾尔格用过的被褥,带着干净清新的气息,一看就是经常换洗的。
他只拿了一部分,剩下的被他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以报刚才被嘲讽的仇恨。
一把将床头放着的书掀翻在地,鲁文面容狰狞:“呸!假惺惺的贱人,我迟早要弄死你!”
他回头打算洗漱,就见前面的座位上突然出现一个人,一身黑袍白衣,差点没把他魂吓出来。
鲁文缓过神来刚想怒骂,就见维达尔微微挥手,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鲁文脖子,将他狠狠提上来,他脚步悬空,眼里的黑气更浓了。
维达尔的脸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分外阴森,他一字一句轻描淡写:“真遗憾,怎么当初没把我打死在地牢里,这样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威胁你了。”
鲁文心头瞬间被恐惧占满,他心虚地大声叫嚣:“不、不是,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害死你,是公爵,是他下的命令!如果没有他,我根本不会对你动手!”
“你会。”维达尔声音冷淡,“看着昔日风光无限的圣子落得如此狼狈而又卑微的地步,你心里快活的不得了,要不是莫里甘下了死命令不能弄死我,我也早就步了他们后尘,亡魂都不知道飘到哪儿了。”
是的,当初被抓来的并不只有维达尔一人,只是其余骑士在莫里甘确认没有价值以后都死在鲁文手下,只有维达尔因为身份特殊、血液好喝而留了下来。
鲁文心里惊骇万分。
那只无形的手瞬间收紧,力道大得鲁文根本挣脱不了,窒息感涌了上来,圣光灼烧着他的灵魂,让他痛不欲生。
他开始绝望地大喊:“不!你不能这样,你根本就弄错了!是莫里甘在背后指使,你应该去杀他!”
维达尔神色淡淡:“会轮到他的。”
谁也跑不了。
“疯子!疯子——”
最后一丝呜咽也被圣光吞噬,维达尔伸手剥离出一股轻如丝带的黑气,他指尖一动,净化魔法将那道黑气缓缓变为乳白色。
作为圣殿的圣子,维达尔自小掌握的技能就是看透一个人身上的光与暗,有的人表面伪装极好,实际上做过无数丧尽天良的烂事,他就能看到那人身上浓稠到极致的“暗”。有的人表面凶神恶煞,实际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他就能看到那人身上白到发光的“光”。从而衍生出来的技巧是他能感应到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情绪。
他见过无数种黑暗,却从来没见过像江屿白那样,明明是血族始祖,身上的“光”却温柔浓郁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维达尔转身离开,失去生命的鲁文被拖入深渊。
华美的衣袍边角服帖,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维达尔按着自己心口,深深镌刻在心头的那一道封印早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他这段时日养精蓄锐,如今已能启用一半的魔法。
他布下的隔离法阵很精密,连莫里甘都要凑近来看才能发现他用过魔法,没人能听见鲁文绝望的呼喊。
大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忙碌的雨水冲刷着花圃里的痕迹。破旧衣衫挂在仓库边,栅栏被风雨吹打,摇摇欲坠。
突如其来的雨下了大半夜,到清晨的时候才堪堪停下。

第12章 :占谁便宜?
江屿白没睡好,事实上,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怎么放心睡过觉,这也是他第一次喝血,那股甜腥的味道还在他口腔里没散去,香气馥郁,紧紧缠绕住他的思绪。
不愧为主角,不愧为圣子,维达尔的血味道极好,好到让他在饮下以后很久仍旧陷入回甘之中,维达尔的血足以称得上高等,能操纵圣光与魔法的圣子血液功效极强,如同灵药一般。
江屿白在喝血以后甚至掌控得了身体部分能力,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原来的世界,他是一个遵纪守法,从没干过什么坏事的普通学生,做过最恶劣的事就是偷藏同桌作业,干过最出格的事就是高考结束给自己头发染成绿的——后来嫌丑染回来了。
而在这里,他是位高权重的血族,一个残暴的、狡诈的、恶劣的种族,说不定手上染尽鲜血,死在他手里的亡魂比他上辈子见过的人还要多几倍。
身处足以颠覆世界的地位,却没有能力支撑他去肆意妄为,疲于奔命,江屿白不知道这是上天用以束缚他作恶的限制,还是无数馈赠中那微不足道的负面。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江屿白思绪飘得很远,他习惯性按在窗台上,那里边角铺着厚厚的软垫,摸上去没有半点棱角,很舒服。
这些天下来,他已经很熟悉这里的构造了,抚摸这些柔软的边角也让他安下心来,只是冷静下来,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的事,想起他情绪难得失控时做下的错事:“维达尔……他被我弄成那样,失去那么多血,会不会对他太残忍了?”
一边无聊摆弄着被褥的伊维抬起头,目瞪口呆:“我嘞个老天鹅,我虽然读书少见识少,但我看他没半分不情愿,你确定他不是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江屿白:“?”
他沉默一会儿,又说:“他一个人族圣子,怎么会愿意跟血族接触?大概也只是忍辱负重,方便以后伺机报复。”
说到这个伊维可不困了,他翻身坐起来,苦口婆心劝道:“你也说他堂堂圣子,不愿意有一万种办法去反抗,怎么就偏偏选这么一条路勾搭你了?我看他就是对你图谋不轨,想偷偷摸摸占你便宜!”
江屿白不解:“占我便宜?”
他脑子里想了一圈儿维达尔的模样,难得迟疑起来,他跟维达尔可说不准谁占谁便宜。
“——哎哟喂,你可是始祖!”伊维翅膀扑棱棱煽动,兴致勃勃地描绘,“就像那行走的美味酱肉鸡!走过的路都在飘美食的香气儿,谁来了不想啃一口!”
江屿白:“??”
好荒谬,好他妈有道理。
伊维一脸真诚:“说真的,我真觉得你身边都是群变态,是那种你给他们一巴掌他们能爬过来舔你手的那种,你能懂吗?”
江屿白:“???”
虽然说话糙理不糙,但你这话也太特么糙了吧?
“你等等,”江屿白江屿白按着太阳穴,“让我一个人想想。”
确实,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想那么多干嘛,按自己的步调一步一步往前走就是了,鬼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等着他。
防止内耗,做回自己。
伊维在他旁边哼哼唧唧的:“别多想了啊,你要是真睡不着可以帮我参谋参谋明天早上吃什么,我都吃了好久的萝卜白菜了,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我还在长身体,没有肉我真要闹了!这群佣人怎么把肉藏这么严实,我怎么翻都翻不到,等我改天去花圃里生吞几朵花来,我看你们还藏不藏!”
江屿白被他烦的没法,无奈道:“行行行,我让他们多买点肉回来给你吃,别总盯着花圃里的花嚯嚯,那都是人家辛苦种的。”
“当然!我吃饱了当然不会糟蹋花田,但是我饿啊!”伊维眼珠子转了转,“要不,你把维达尔的血给我一点,我试试看能不能炼化成光魔法,说不定能让我恢复得更快些。”
江屿白想起先前维达尔的惨状,下意识皱眉:“你没别的办法?尽出馊主意。想要你直接去问他,我又做不了他的主。”
伊维悻悻道:“我可不敢问他。”
他只觉得维达尔很危险,虽然平日里总一副温柔的模样,实际上最深不可测。开玩笑倒还行,真让他去要血,怕不是要被一顿胖揍。
天蒙蒙亮。
江屿白从窗口向下望去,周围的景色就像刚刚经历过洗礼,容光焕发,干净又透亮。
底下的佣人却步履匆忙,似乎出了什么事。
江屿白略微一思索,下了楼,看到多维雅正低声同周围的佣人说些什么。
“睡过了……还是死了?”
“怎么可能,昨天还好好的,再找一遍!”
江屿白走过去,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怎么回事?”
佣人纷纷低头,生怕惹上麻烦。
多维雅说:“有佣人失踪了,他的衣服挂在悬崖边的栅栏上。”
她眉眼疲惫,似乎是找过整整一早上却一无所获:“初步断定是昨晚工作太晚,没来得及进别墅,躲雨时无意间走到边缘处,栅栏没拦严实,一脚踩空掉下万丈深渊了。”
“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不太可能。
江屿白第一反应就是别墅法阵出了纰漏,不知放了什么东西进来,阴差阳错害死了佣人。
面前的多维雅脸色很难看,仍在认真开口:“应该是意外,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力去查的。”
江屿白点头:“行。”
死的只是一个佣人,没多大点事,多维雅本不想管这烂摊子,奈何始祖在这儿,她不便敷衍过去,只得慢慢解释。
江屿白远远看到维达尔在楼下,此时佣人急匆匆地找人,胆战心惊的汇报,没人离他近,没人搭理他,甚至嫌他挡在路中间碍事而驱逐他,完全没有前两天和蔼可亲的模样。
佣人们的信息网比想象中更快,已经有人知道昨晚发生的事,看到人类圣子浑身血迹“伤痕累累”地离开房间,始祖“阴晴不定”“发了好大一通火”,说不定维达尔已经失宠了。
他们见风使舵的本领比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强一万倍,几乎是转瞬间,维达尔的境地就如此“落魄”。
不知为何,江屿白心里开始不舒服,他走到楼梯口,居高临下:“维达尔,过来。”
楼下的维达尔抬头,平静如水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上来。
江屿白话语冷淡,却又带了些亲昵:“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搬东西。”
维达尔轻轻点头:“好。”
既没有问他为什么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也没有疑惑他的安排。
只有身边的多维雅心头暗暗思忖,始祖大人的情绪果然难以捉摸。
到底只是个佣人。
佣人的命在多维雅看来不是命,她迅速叫人了结了这档子事,去向莫里甘请示。
莫里甘听完似乎有些意外,笑着说:“真是草率。”
多维雅低头不语。
莫里甘笑容里多了些阴狠:“他死的太巧,太草率了,我计划里他不应该现在死。”
多维雅抬头,颇有些意外:“您的意思是?”
莫里甘却没第一时间开口,他端起身边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浓郁的鲜血缓缓流入他的口中。
新鲜、可口。
却没办法让他像以往一样得到满足。他如今满心满眼只有另一个血族,那道孤高优雅的身影,惊艳冷淡的眼神。
好像尝尝,江屿白的血是不是跟闻起来一样香。
莫里甘猛地将酒杯砸在多维雅额头上,巨大的冲力登时让她晃了一下,疼痛感袭来,她却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
“要不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莫里甘盯着她划伤的额头,叹息般的说,“快炼化完了,他却死了。”
他完全没有留手,多维雅被砸的头破血流,嘴唇一颤,眼神变了几遭:“是我失职,我一定查清楚情况!”
莫里甘已经下了逐客令:“滚出去,好好查。”
多维雅低头:“是。”
法阵并没有完全覆盖整座别墅,这是江屿白这段时间得出的结论,他并不清楚法阵已经建成了多久,少说几百年,多的有上千年,如此庞大的法阵运行一次便要耗费大量光魔法,让人很难不联想到大型避难所。
重回阁楼,里面的陈设依旧简单而温馨,江屿白在法阵中央的画框处细细观摩,忽然抬手按住底座,用力一掰。
——咯吱。
顺着他的动作,画框下出现一道极窄的通道,江屿白蹲下望进去,最里边是一道六芒星。
他看出来这是传送阵法,就是不知道另一边通往何处。
一块幽绿色的魔晶出现在江屿白手心,这是他之前在阁楼炼化的,短期能储存大量魔力,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都很有用。他用了些魔法,将通道变大了些,勉强够一个人通行。他走入其中,只觉周围比想象中更暗一些,靠近传送阵时,甚至能听见对面微弱而喧闹的人声,风声,和喧嚣悦耳的鸟鸣。
也许是闹市。
江屿白一身繁华衣装,赤红眼睛,出现在闹市显然不合理,身后有小声的敲门声,有人找他。
江屿白最后看了眼传送阵,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窄道被重新关上,密不透风。
黑暗里,传送阵蓝光一闪,有一道缓缓凝聚的身影出现,贪婪地汲取空气中残留的气息。
“血——”
不可名状的生物从阴影中走出。

江屿白开了门,艾尔格站在门口,神色有些惊慌。
“始祖大人……”艾尔格结结巴巴地说,“刚刚公爵让我找您,我、我不是故意打扰您的。”
江屿白不解:“他找我做什么?”
艾尔格也不太确定:“好像是鲁文的事,多维雅也很着急,一直在找人呢。”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江屿白头疼,他不动声色:“走吧。”
刚到走廊,江屿白就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奇异的视线,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艾尔格还在前面无知无觉地带路,一举一动都像只不谙世事的羔羊。
直到身后忽然涌起蓬勃能量,江屿白回头时凌冽的风如刀割,切断他脸颊边几缕碎发,带来细微的疼痛。
身边的艾尔格惊呼:“大人,小心!”
一道灰蒙蒙的身影窜了出来,黑气从他溃散的身影中溢散出来,江屿白只来得及看见一团恶意膨胀的黑气。
身形只有半米高,干瘦、锋利,黑色而又透明的翅膀,让人联想到黑暗、死亡和疫病。
那漆黑的身影朝江屿白突刺过来,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江屿白猛地将艾尔格推到一边,掌心朝下凝聚起幽绿色光芒,瞬间挡在身前,将那黑团兜头罩住。
里面的东西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啸,让外界的江屿白耳中嗡鸣燥响,两眼一黑。
周围的一切好像渐渐远去,江屿白一时间听不到周围的声音,近在咫尺却很微弱。
“大人——!”
江屿白瞬间引爆面前短暂凝聚的魔法,暴力毁坏的冲击力几乎将人掀翻,艾尔格站不稳,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光亮散去,那团东西已经不见踪影了。
可惜,没弄死。
江屿白心情有些阴郁。他没碰过那个传送法阵,能出问题,表明那法阵本就不稳定。
不知道还有几个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家伙,要来试探始祖的实力。
趴在地上的艾尔格吓得够呛,他泪眼婆娑,喃喃道:“那是什么东西,暗精灵?”
江屿白没回话。
这里的动静大得惊人,零零散散有人从楼梯口上来,江屿白一眼望过去,却很难找到那家伙的踪影。
“大人。”
莫里甘也上来了。
他衣冠楚楚,表情只有平淡无波的疑惑:“出什么事了?”
江屿白环顾了一圈,慢慢开口:“有暗精灵袭击,重伤跑了。”
莫里甘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有法阵护着,怎么进来的?好在您刚好在这里,能压住。”
江屿白摇头,换了个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说起来他确实有好些时候没见到莫里甘了,他成日泡在阁楼,而莫里甘时不时要外出一趟,阴差阳错的时间全部错开。
“确实有些急事。”莫里甘走近了些,将一封精致华美的邀请函递过去:“这是梅莱芙公爵的舞会邀请函,地点在基尔索罗城最大的庄园,她会邀请大路上最顶尖的乐队和最能言善语的吟游诗人助兴,准备了最可口的美食,特别邀请您前去参加。”
这段时间江屿白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自然也知道他口中那血族的信息。
梅莱芙公爵,传闻中的某无名小国流落在外的公主,阴差阳错被一个血族贵族初拥成了吸血鬼,不到一年反杀无数贵族,硬生生在荒淫无度的基尔索罗城杀出一条血路,掌管一方血族。
他也同样知道原著中的描绘,梅莱芙的实力很难与莫里甘抗衡,但她很会用险招,常常将人算计得体无完肤,是个十分棘手的对手。
原著中也有这样一场舞会,莫里甘将维达尔带过去炫耀,被梅莱芙盯上,俩血族明里暗里好一番较量,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离开。
莫里甘接着说:“梅莱芙公爵那边说,要是您事务繁忙不想去,她也会亲自过来一趟,就没能亲自恭迎您苏醒而致歉。”
江屿白两指捏住请柬打开,信纸上娟秀的字迹徐徐铺开,凑近还能闻到墨香,请柬边缘金光印在暗红色底面上,似有魔力的光泽流转。
他修剪整齐的手指按在上面,压出浅浅的痕迹。
莫里甘随着他动作落在那双笔直而修长手上,声音轻缓:“您想去吗?”
江屿白将信放回去请柬:“去。”
莫里甘说:“您要带人吗?”
江屿白第一时间想到维达尔。
原著里,似乎就是梅莱芙提出想见识见识光明圣殿的圣子,莫里甘才把人带过去的。
这次呢?江屿白与他对视,说:“伊维跟我一起。”
不用多想,江屿白对这次宴会的态度很明显——鸿门宴。
他不想带维达尔过去,不仅容易引起无端的觊觎,还不安全。可经过暗精灵这么一遭,别墅里也不见得安全,维达尔被封印魔法,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盘可口的佳肴。
莫里甘眼神闪了闪:“您身边那位呢?”
不用多说,江屿白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便有始祖这样更有诱惑力的存在在前,梅莱芙也没忘记圣子。
江屿白思索片刻:“维达尔也去。”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出门,其实基尔索罗城与他城堡临近,但城堡位置偏僻,他们到底花了点时间在路上。
也有莫里甘考虑到江屿白苏醒以来第一次出门,刻意多走些风景不错的地方,让江屿白很看了一番风景。
临近基尔索罗城,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奢靡无度。城里摆着满席酒宴,墙头挂着五彩斑斓的飘带,繁琐复杂的装饰美轮美奂。
江屿白进城门时,远远看到中央立着穿着华丽礼服的少女,宽大蓬松的裙摆坠着无数珍贵宝石,紫色头纱罩住半张脸,明眸皓齿,尽显华贵。
远远看到来客,少女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周围的人、血族、各种各样的种族众星捧月般迎接着她。
这是江屿白见梅莱芙公爵的第一面。
莫里甘带路,将江屿白迎进了偌大的庄园。周围宾客数量很多,有人类,也有血族,不细看几乎分不清他们的区别,花园里巨型喷泉水声潺潺,乐鼓声震天,数不尽打量的目光落在江屿白身上。
他从始至终镇定自若,对面前的场景也早有预料。
当初闯进他别墅中的都是各个种族内的精英,如今全部覆灭,被短暂震慑住,不敢再去打探情况,如今在血族公爵的地盘下,外族之人也不会轻易动手。
梅莱芙从高处走下来,毫不掩饰眼底的惊艳,朝江屿白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始祖大人,您最忠诚的同伴梅莱芙向您致敬,我为我没能第一时间迎接您的苏醒感到遗憾,如果我知道始祖大人是这样俊美的存在,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您身边。”
江屿白眉眼舒缓,与她客套了几句。
前厅华美的舞会持续了半日,晚上时才转入后厅花园。
梅莱芙似乎很想跟江屿白多接触接触,却还是端着样子,直到将人迎进别墅里才兴奋地走凑过来。
江屿白抬头时,梅莱芙已经站在他面前,他起身:“梅莱芙公爵。”
梅莱芙眼里亮晶晶的:“始祖大人,请让您最忠诚的朋友好好看看您,以此表达我的敬仰之情!”
江屿白觉得她性格挺有意思,情绪似乎都写在脸上,如同娇憨少女般天真无邪,与莫里甘简直是两个极端。
他轻轻点头:“请便。”
“噢!莉莉丝大人在上,瞧瞧这脸、这身材、这气质容貌,简直是被众神捧在手心里的完美造物,天呐!您简直比我见过所有精灵、人类、血族都要好看一万倍,我简直爱死您了!”梅莱芙双手捧心,精致的脸蛋上挂着痴迷,“噢始祖大人,请让我们开始基尔索罗城面见贵客最诚挚的礼仪吧,请让我为您献上一吻——噢天呐我并不是因为想亲吻您才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您知道我是淑女,淑女的亲吻就像她的人一样懂分寸守礼节,事实上我也并没有要求与您共度——哦良宵!”
身边的莫里甘打断她:“梅莱芙公爵?”
梅莱芙朝他狠狠翻了个白眼,翡翠般晶莹的美瞳差点滑片:“噢好吧我差点忘了您身边站着那——样——正直的判官,”她又转向江屿白,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咱们直截了当一点,我能跟您亲嘴吗?当然当然我有一万种优雅的词汇去修辞,但我总觉得无论用什么样的词语都不够真诚,表达不出我内心半点钦佩和谨小慎微,我只想以我最谦卑、最和蔼的态度祈求您的一吻!让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您愿意跟我亲嘴吗?”
莫里甘叹了口气:“梅莱芙公爵!”
梅莱芙瞪了他一眼:“你给我一边去!没看到我准备跟始祖大人进行一场深刻的交流吗?”
她转而期待地望向江屿白,害羞又期待:“可以吗,始祖大人?”
江屿白扶额:“……抱歉。”
莫里甘十分冷漠地打破她的梦想:“梅莱芙公爵,如果没有其他事还是不要打扰始祖大人休息了。”
梅莱芙哼了一声,死皮赖脸地留在江屿白身边。

第14章 :侍从
庄园里被梅莱芙留下的人不多,大多是血族,再就是血仆和与血族亲近的人类组织,莫里甘与江屿白带来的人被安排在离中央最近的房间里,维达尔以血仆身份进来,安排的又离江屿白稍远。
晚宴比白天更盛大。
五彩斑斓亮着的灯,柔软飘扬的旗帜,用魔法造出来,冲天的烟花和美景,炸响在半空中盛大又繁华。宾客觥筹交错,美酒与美食摆在长长的大理石桌上,有血仆被按在餐桌上吸血,高等品质的血液流淌在繁琐花纹上,是吸血鬼的狂欢。
艾尔格被这幅场景吓得够呛,早早回房。他过去的途中与维达尔恰好错身,瞥到他冰冷的神情,不知为何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他悄悄拉了维达尔一把,小声说:“先躲一躲,外面不安全。”
维达尔站在原地——一个交界处,外面是盛宴,里面是避难所。
他没动:“你回去。”
艾尔格还想劝,看到他的表情却知道劝不动,又想起他的身份,一时间悲从中来。
“你别……想太多。”一开口便是哽咽,艾尔格定了定神,压低声音,“别贸然过去,我们一定还有希望。”
维达尔金色的眼睛落在他身上,难得温和:“我知道,你去躲吧。”
艾尔格喉间哽咽,退了一步。
然后慢慢转身,离开了。留一道身影伫立原地。
晚宴上,江屿白只觉得无聊。放眼望去,除了贪婪喝着血的吸血鬼,就是观察着他,想试探靠近他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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