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嫁山神by余生田
余生田  发于:2024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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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冬槿拉拉遥云的手,“你也尝尝,这可是我童年时的回忆。”
遥云眼里带笑,“好。”
一家人漫步在栀子园里,赏着花朵闻着花香,不近不远的,便看见不远处有一处水上亭台。
余冬槿正想说他们过去坐坐,一拐弯,就瞧见了那两个熟悉的中年人,他们居然也来了栀子园,还这么巧,又给他们碰上了。
余冬槿其实是有点疑惑的,他小声问遥云:“这两人看着挺不一般的,应该不是寻常人吧?”
遥云一般不会随意测算,也不会和余冬槿说谁谁谁应该是什么什么人,除非余冬槿自己问。
这会儿余冬槿问起,遥云才轻声在余冬槿耳边告知:“皇亲国戚,贵不可言。”声音很小,从从都没听见。
余冬槿吓了一跳,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喊:“啊!”
他们停下脚步后,从从就放开了余冬槿的手,正拉着刚下地的弟弟坐在路边的石墩上看花呢,闻声都看了过来,眼里带着不解。
余冬槿连忙对他俩笑笑,“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看!”然后才满脸惊愕的和遥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皇亲国戚?”
遥云点头,“嗯,别慌,当做不知道就行了,不会怎么样的。”
听他这么说,余冬槿顿时收敛好内心的震惊,勉强恢复如常,只是那毕竟是皇亲国戚,余冬槿还是有点担心害怕的,他忙用气声对遥云道:“那咱们避着他们点儿走吧,别去那边了。”他随意指了一条路,“走,从从,那边的花好像开的更好,咱们去那边看看。”牵着抱着俩孩子,一家人赶忙换了条路走。
可也不知道是有缘还是怎么的,他们都走了一路,最后准备上这边的一处小阁楼休息一下就回家的时候,遥云却道:“他们此刻在楼上。”
余冬槿:“……啊?”他动了动有点发酸的脚,不禁有点郁闷,“算了,从从,让你伯叔抱着你,咱们回去。”
从从不明所以,不是说要去楼上休息一下的么?但小叔说了,他就乖乖听话,张开手上了伯叔的另一只胳膊。
两大一小正要原路返回,阁楼上却有人探出头来,正是那两位中年人其中的一个,他看见他们,立即开口喊道:“两位小友,还有两个小朋友,何不上来歇歇脚呢?”
余冬槿闻言,有点慌乱,不知所措的看了眼遥云。
遥云对他摇摇头,意思是让他安心,轻声道:“上去坐坐吧,不要想太多。”
余冬槿看着他那双淡定的不得了的眼睛,顿时心里松了下来,他笑着抬头,对上面那人回了一声:“好,就来。”
一家四口上了阁楼,结果阁楼里除了那两位中年人,居然还有一个穿着劲装的小哥与一位穿着儒士服的先生,先生坐在阁楼前的一处屏风下,前面的矮案上还摆着一把七弦琴,先生身边还坐着一位小童,正在煮茶。
余冬槿这才发现,这处阁楼看起来并不一般,里面的家具虽然不多,但摆放与装点都处处精致大方,看着就不像是普通游客可以进来的地方。
不过身边有遥云,而且上都上来了,他也不慌,在那邀请他们上来的中年人的邀请下,带着孩子与遥云一起坐在了末尾的坐秤上。
遥云放下从从,让他自己坐,无病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精神了,窝在大爹怀里有点儿蔫,遥云便一直抱着他。
那一直开口说话的中年人见状,便放低了声音,他指着余冬槿,对上坐的先生道:“喏,我那点儿点心和樱桃,便是这位小友送与我的,我是真没有藏着掖着!”
余冬槿一愣,抬头对上了上桌那位先生的眼睛。
那位先生却立即露出了些疑惑,迟疑开口:“余冬槿?”
余冬槿:“……诶?”完蛋!遇上熟人了!他心一慌,不由用力的捏住了遥云的手。
遥云感受着手上那忽然加重的力道,知道余冬槿是慌了,连忙回握回去,用只有余冬槿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个字,“孙。”
余冬槿心里顿时松了一点点儿,也懂了遥云的意思,他老实点头,“是我。”然后站起来,对着位先生行了个礼,“学生余冬槿,见过孙夫子。”
两个中年人这才晓得,原来这位给他们送过吃食的年轻人,居然是宏章书院的学生。
孙磐摸摸下巴上的胡须,“嗯,坐下吧。”他很是不解,“你去年怎么没有过来入学?莫非是家中有什么困难?”
余冬槿不好撒这个谎,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现在过得不错,至少穿的挺好,余冬槿只得道:“也不是,就是当时出了点事,身体出了些状况,没法过来入学了。”
孙磐闻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遥云,然后就被他那独特的气质弄得有点发愣,他刚刚都没注意余冬槿身边的这个人,不特意关注的时候,这人半点不显山不露水,但这么仔细一看,他却看出了这人绝对不凡。
但现在也不是认识人的时候,他又摸摸胡须,点了点头,倒也没追问个彻底,只问:“那现在呢?身体可好些了?为何不来入学?”
余冬槿挠挠脸,觉得有点麻爪,“这个……就,换了个志向……而且不是闹疫病么?就没出门……”
说起疫病,孙磐叹了口气,没仔细说这个,又问:“换志向?换了个什么志向?有什么志向能比读书,能比考上功名报效朝廷还要好?”
这话问的,那俩原本只是默默听着的中年人不由纷纷朝着余冬槿看了过来。
余冬槿:“……”靠,这两人可是皇亲国戚啊,人家就是朝廷的代言人啊!他要是说有什么志向要不报效朝廷还要好,那岂不是会得罪人?他有点不知所措了,不由看向遥云。
他看向遥云,孙先生与两位中年人便也看向遥云。
遥云神色如常,开口:“正如孙先生与您的琴。”
孙磐一愣,顿时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我不讲道理了!”遥云这句话说的太好,他再也没了去追究余冬槿的志向的心思,“人各有志,我有琴,那你自然可以有别的,是我问错了。”说着还对余冬槿拱了拱手。
余冬槿连忙又站了起来,给孙先生回礼,“学生惶恐。”
两位中年人看到这里,不由无奈的对视了一眼,随即便都笑了,也没有继续探究下去的意思。
这番一来,遥云怀里昏昏欲睡的无病便被吵到了,小家伙哼哼唧唧的,因为闹瞌睡而哭了起来。
余冬槿连忙把人抱到自己怀里,轻声的哄了起来。
孙磐见状,小声道:“哎,我又错了。”然后垂眸看琴,双手轻抚,一阵且轻且柔的琴音便从他的指尖缓缓传出。
知道孙先生是宏章书院的夫子之后,便一直盯着他看,眼睛亮亮的从从精神一震,竖着耳朵去听。
而在余冬槿怀里一直闹睡哼哼唧唧的无病听了这琴音,则很快安静了下来,红扑扑着一张小脸,窝在爹爹怀里逐渐陷入了沉睡。
煮茶的小童给众人上了茶水,又点上了灯盏。
待一曲罢了,孙先生笑着,让小童上前给他们送了一盏灯,小童对他们伸了伸手,意思是让他们不必再打招呼,让他们赶快带孩子回去休息。
余冬槿点点头,又与孙先生行了个礼,便和抱着同样也已经昏昏睡去的遥云起身下了阁楼,出了园子上车回他们租住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余冬槿将醒未醒的时候,遥云就起来了,他在余冬槿额前落下一吻,留下一句,“你带着孩子继续睡,我去买些菜和米面回来。”
余冬槿迷迷糊糊的点点头,翻身抱着俩孩子继续睡。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厨房处已经传来了烙饼的香味,从从也早就已经起床,正在院子里嘿嘿哈哈的打着拳。
床上除了他,只有一个无病小懒猪,余冬槿把他闹醒,给他穿好衣服,抱着孩子出了房间。
结果一进院子,他就吃了一惊,他们这院子里有棵桂花树,树下有个四人坐的方形石桌,这会儿,石桌边的凳子上,坐着三个人,正是孙父子与那两个中年人,而另一位一直沉默寡言的穿着劲装的年轻人,则站在廊下,看从从练拳,瞧起来竟是在教孩子。
几人见余冬槿抱着孩子出来,都转头对他俩行起了注目礼。
余冬槿被吓了一跳,连忙重新进了屋,拿着铜镜重新打理了一遍仪容。
刚刚被爹爹整醒,还有点犯傻的无病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刚出来就又被抱了回去,然后立马又被他小爹给抱了出来。
余冬槿不好意思的对三位长辈笑了笑,抱着娃娃行了个礼,“见过孙夫子,两位先生。”
孙夫子无奈的摇摇头,说:“你到比之前要活泼得多,这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中一位中年人道:“年轻人么,就是要精神,我看这样很好。”然后对余冬槿拱手道:“不好意思啊,这么早我们就过来打扰了,哎,实在是因为这里的客食味道不佳,我们又住得近,你这院子里膳食的香味一飘老远,叫人实在是忍耐不住,我们这才拉着老孙上门打扰。”
孙先生大概是想到了自己一早就被两位朋友从夫子居所一路拉到此处的经历,有点郁闷又有点无奈,但同时又有点期待,他开口:“说起来,我昨日尝过了你们给他俩送的点心,实在是喜欢,那些可是那位遥郎君做的?”他闻见了这满院子的,遥云做的早食的香味,便以为之前的饼干和蒸糕也是遥云的手笔。
余冬槿摇头,“点心是我做的,先生要是喜欢,我今日再做一些送您。”
孙先生闻言很是惊讶:“是你做的?”
余冬槿点头,“是学生做的。”
孙先生不由感慨,“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手艺,那我却之不恭了。”
余冬槿笑了,“学生带孩子下去洗漱,三位先生坐,早饭一会儿就好。”然后他摸了摸凑过来的从从的脑袋,一边问他起来多久了,饿不饿,一边往厨房去。
厨房里,遥云正在忙着拉面,饼已经烙好了,见余冬槿过来了,他放下手里的活儿,余冬槿在他肩头蹭蹭,然后拿一张饼吹了吹,让早起的从从想吃点垫垫肚子。
从从确实是饿了,吃着肉馅的薄饼,香得很。
余冬槿放下无病,让小孩拉着哥哥的衣服站着,一边打水给他和自己洗脸刷牙,一边问遥云:“先生们,还有那位郎君,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遥云继续拉面,边忙边说:“两刻之前,我那时正在煮汤,他们就不请自来了。”
余冬槿看了眼锅里正噗噗冒着热气的高汤,笑了,“想起当初在门脸房,那些被香味吸引过来的客人们了。你放了儵鱼和薲草?”
遥云:“嗯,好吃些,汤料不够,只买到了鸡。”
余冬槿点头,肚子适时发出了咕咕的声响,他也饿了。
遥云的面已经扯好,道:“你先吃点饼?面马上好。”
余冬槿摇头,“算了,我又不是小孩,还是等下和先生们一起吃吧,不然显得好没规矩。”
遥云:“若是不舒服,便不需要遵守什么规矩。”
遥云嘿嘿笑,趁两娃正在分着吃饼,垫脚飞速亲了遥云一口,“没那么严重,不是马上就好了么?”
今天的早饭很丰盛,因为有客人,遥云做了烙饼,熬了小米粥,做了高汤面,余冬槿起来后,他还弄了几道酸咸口味的小菜,捡了昨日剩的樱桃里看着还新鲜的那些,凑了一盘送上了桌。
这院子小,配的桌子也不大,遥云把厨房里的小方桌搬出去,和院里的石桌靠在一起,才坐下了他们一共八个人。
期间,那位穿着劲装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依旧不说话,帮着搬凳子椅子端菜端面什么的,还挺勤快。
终于吃上了用香味勾了他们一早上的汤面,三位先生一口下去,就是一声叹息。
最能言善道的孙磐首先开口:“好吃,好吃!这味道,实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两位中年汉子也直点头,其中那位话多的开口:“这比起……比起以往我吃过的那些,都要跟上一个台阶。”
余冬槿在心里猜他最初想说比起什么,大概是比起御厨?那可不么?这可是儵鱼和薲草啊!是御厨也用不上的好东西!
嘿,只有他的阿云有!
余冬槿笑道:“好吃就多吃些,这粥和饼也很不错,先生们也尝尝。”
四人——包括那位劲装男人,尽管努力保持住了仪态,但却难免都吃的头也不抬,显然是喜欢极了。
余冬槿看得高兴,一边给努力自己吃着饼的俩孩子抽缝儿投喂小米粥,一边被遥云投喂,也吃了个肚儿圆。
好在大家都比较有自制力,吃饱了也就不吃了。
孙磐放下手中的碗筷,那叫一个十分的不舍,他叹了口气,自语道:“这般的好食,竟叫我吃了个满心的惆怅。”
余冬槿不解,“啊?夫子这是为何?”
孙磐看了眼这改了志向的学生,又是一声叹息,“待你们走了,我就吃不到了,这叫我如何不惆怅呢?”
两位中年人也叹,“是啊,你们迟早要走,我们也要离开……这么一想,倒不如没有吃过,那样往后便也不会心心念念了。”
孙磐摇头,“此言差矣,如此美味,那怕尝到一次,纵使往后心心念念,那也是值得的。”
余冬槿:“没这么严重吧?天下美食何其多,等时间久了,先生们尝到了别的美味,说不定就会把这简简单单的一碗面给忘记了呢。”
三人都摇头,孙磐道:“忘不了忘不了,都记在心里了。”
吃完饭,说了会儿话,孙磐就回了内院,两位先生闲来无事,邀请余冬槿一家人一起去登高。
余冬槿这会儿也不怕人家是皇亲国戚了,问过了遥云和孩子的意见,应了邀约,并与两位先生商量,中午可以直接在山上吃,先生们同意了,他与遥云就去收拾了一筐东西带上,五个大人带着两个,便出发了。
从从这孩子已经越来越外向,大概是早上那劲装男人指点过他练拳的原因,他还挺喜欢人家的,而那劲装男人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从从对他伸手,他还真牵起了孩子。
一路,男人带着从从走在前面,两位先生走在中间,遥云和余冬槿抱着无病走在后面,几人一边登山一边闲聊,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题,主要是由那位屡次开口的先生起头,说孩子,说无病和从从都很不错,他们教得好,还说起自己的两个孙子,一个和从从差不多大,一个和无病差不多大,但生的都不如这俩孩子漂亮。
这位先生,还真是比他的同伴要健谈许多。

第141章
一路走着,他们终于是互换了姓名,就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到底是真是假,反正听那健谈的先生自我介绍与帮着介绍,他姓周,叫周尔,与同伴是亲兄弟,他是哥哥,他弟叫周散,而那位劲装男人姓乔,叫乔思。
余冬槿听了,一边在内心吐槽,这二三四的,很明显是胡乱取的,根据年纪来的谐音嘛……额,也不知道一是谁,现在在哪里?一边也给先生们介绍其自己与遥云,还有两个孩子。
余冬槿:“小子姓余,名冬槿,没取字,这位是我契兄弟,叫遥云,这一大一小两个娃娃,大的是我和遥云的亲侄子,叫无疾,小的是我俩的儿子,叫无病。”他也没掩藏什么,大大方方的说了他与遥云的关系。
两位先生并那位名叫乔思的汉子听了他俩的关系,居然都很淡然的接受了,一点也没有表示惊讶。
余冬槿只看两位姓周的先生点点头,说了句:“原来如此。”
这边的山景也很不错,从山道往下看,可以看见下方环绕山体的溪流,与层层叠叠的翠绿草木,这个时节,草木间还有一丛丛的杜鹃盛开,一片一片的,像是初晨的朝霞,再往下看,是藏在山林之间,影影绰绰的宏章书院,水路桥梁黑瓦庭院,是一种很独特的美丽。
余冬槿趁人没注意,给遥云竖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很漂亮,值得夸赞。
嗯,毕竟是遥云的本体嘛,余冬槿瞟了眼身边人的腹部,想着那儿漂亮的腹肌线条,吸溜了一下口水。
遥云:“……”他瞥了余冬槿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余冬槿脑袋一缩,老实下来,转头认真吃点心。
这点心还是两位先生掏出来的,是绿豆糕,味道还不错,很有绿豆味儿。
他们这会儿已经爬上半山腰,坐在了这上面的亭子里休息。
两位先生虽然年纪不小,但身体还怪好,爬了一路,但这会儿却精神得很,都没有怎么气喘吁吁。
倒是余冬槿自己,尽管两个孩子都没用他管,带来的筐子也是遥云背着,他却有点累到了,好在不至于走不动,歇歇就好了。
周尔听他轻喘,笑道:“你呀,还需勤加锻炼。”
余冬槿笑笑,“是。”
遥云把筐子里装着的装水葫芦打开,拿出碗来给余冬槿还要大家各倒了一杯,“喝点茶吧。”
余冬槿接过茶碗,没有贪急,小口小口的慢慢喝,边和边吃绿豆饼,眼睛则不再去看山下的风景了,而是盯着黏糊在一起的从从和无病,怕他俩乱跑。
无病这家伙,刚被遥云从怀里放下去,就去找哥哥腻歪去了,俩孩子这会儿坐在亭子里的长板凳上,吃着糕说着话,无病现在说话还发音不够清晰,而且还喜欢粘着字一起说,他的话有些余冬槿都听不懂,但从从却能懂,也是比较神奇。
余冬槿:“这绿豆糕还真好吃,周尔先生,这个是您家厨子做的么?”
周尔摇头,一指乔思,“是乔思做的,他也就会做个绿豆糕红豆糕什么的了,哎,正经做饭都不会,就只会做些点心。”语气很是遗憾。
乔思装作没听到,端着茶碗喝茶。
原来做绿豆糕的人就在这儿呢,余冬槿顿时来了精神,虽然对方看起来不是很好说话,但想着他对孩子都那么有耐心,还是鼓起勇气,和他问起这做绿豆糕的诀窍来。
乔思言语简洁,但告知的很详细,主要的诀窍其实就是两个字,精细,其余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放点糖,倒入模具压实罢了。
余冬槿挠挠脸,“听起来倒也简单。”
周尔:“他会的,那自然是简单的,哎,我都吃腻了。”说起吃的,他心里那是一堆的苦水,“你是不知道,除了今早这一餐,我和周散都多久没有吃过一顿好饭了,自从来到这宏章书院,老孙那家伙又不肯带我们去内院吃饭,我们每日只得去吃客食,这里的客食,吃一天两天倒也还好,可吃上七八十天就很叫人难受了,哎……我也不好意思花钱让人给我们另做,那样好像显得我们很贪口腹之欲一样,哎……”
连叹两声长气,也是对此感到十分的怅然了。
余冬槿听他说完,一抬头对上周尔先生灼灼的目光,有点不明所以,“额……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呢?和他抱怨完,然后这么看着他?
周尔:“我们在这边大约还要呆上个四五天。”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余冬槿和遥云对视一眼,都算是听明白了。
余冬槿:“额……我们大概也是。”其实不是,从从已经好奇完宏章书院长什么样了,他们想走就可以走来着,只是,这三人身份特殊,余冬槿想着干脆也别得罪,要是能结个善缘也不错,“您三位要是不嫌弃,可以到我们院来吃饭,没有特殊情况,我们应该都会自己做。”
周尔闻言大喜,一拍桌子,“好!那就这么定了。”他想了想,“我们也不能白吃你们的,给钱又太俗气,这样,我哪儿正好有两个给小孩儿戴的长命锁,等会儿回去,我拿给你,也当我们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
余冬槿连忙道:“不必的!只是几日的饭食罢了……”
他还未说完,周尔挥挥手,“那不行,都说了是见面礼,又不是给你钱,你要是拒绝了,我们就不去了,饿着算了。”
余冬槿哭笑不得,“您真是……那行吧,那今天中午我和阿云就给您露一手,保准两位先生和乔郎君吃得高兴。”
说着,余冬槿翻了翻刚刚和他遥云一起整理放到筐子里的东西,算了算觉得够用了才放心。
吃完了点心喝完了茶,一行人继续往上走,据周尔先生说,这山顶上有个楼,他们中午可以在那里面聚会,也比较干净。
走了会儿,从从走不动了,没等余冬槿开口,乔思闷不吭声的,主动把他抱了起来。从从也要他抱,乖乖的,一路只摇摆着脑袋左看右看,看山上的风景。
余冬槿愈发觉的这人面冷心热,还和遥云说:“我看着人真不错。”
遥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一路走的不快不慢,路上赏了花草,看了小瀑布,喝了甜水泉,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山路末尾处的小楼。
真的是个小楼,两层竹木结构,下面是个摆着木桌的玲珑小厅,上头有个储物间,里面有张小小的单人床,里面还有个神龛,摆着一个山神雕像,和以前洪奶奶请来与余冬槿成婚的那尊长得一模一样。
是遥云的神像,这里看样子不是游玩的地方,而是某个猎户的居所。
余冬槿看着那尊神像,不由笑了,上手去摸了摸。
遥云见了,把余冬槿的手握住,转而放在了自己身上,他开口:“本尊就在这里,干什么要摸木像?”
余冬槿笑着瞥他一眼,在他胸口抓了一把,说了句:“我都要摸。”然后转身飞快的下了楼。
楼下,从从和无病正坐在竹楼门口的台阶上玩路上余冬槿给他俩摘的杜鹃花,两位先生和乔郎君坐在屋里看着孩子。
见余冬槿与遥云下楼,从从眼睛亮亮的站起来,“伯叔,咱们是不是要去打猎?”
还咱们,这个小滑头,遥云可没说要带着他,结果他就咱们上了,余冬槿好笑的摸摸他的脑袋壳。
不过带上他也无所谓,反正有遥云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遥云:“嗯,你的弹弓带了么?”
从从兴奋的拍拍腰间挂着的小弹弓,“带啦带啦。”
楼下小厅里,乔思听见他们的声音,眸中也有意动,但又顾忌着旁的,便没有开口跟着一起。
余冬槿抱着看着哥哥要走,就开始哇哇叫的无病,没理他嘴里的,“跟果果,要跟果果。”冷酷的送走的去打猎的遥云和从从。
无病哭哭啼啼的,然后居然意外的被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周散先生给哄住了。
他也不知从那儿掏出了个铃铛来,逗得脸上还挂着泪珠的无病咯咯直笑。
余冬槿看着又开始笑的无病,只能感叹一句,“这娃娃的脸六月的天,还真是多变啊。”
周尔哈哈笑,“可不是么?这娃娃呀,可没那么好带,我那两个孙子就是,以前他爹妈不在家,他俩常在我院里住,那叫一个闹啊。”
余冬槿摸摸鼻子,“那看来您很有带孩子的经验呀,这样行不行,两位先生帮我看着他一会儿,我去搭个临时的石头灶,等会儿要用到。”
周尔:“行,乔思,那你也去帮忙。”
乔思点点头,与余冬槿一起去后面空地上搭临时灶台和火窑了。
灶台要用来煮锅子,火窑要用来做窑鸡,他们今天的菜单就是兔肉锅子或者羊肉锅子,还有窑鸡,另外再看遥云带着从从还能抓到什么猎物。
遥云带着从从,在余冬槿与乔思正好搭好灶台和火窑的时候回来了,走的是竹屋后头这边,正好与他们汇合。
余冬槿一看,就见他不止带了兔子回来,还背了一只小山羊,另外说好的山鸡也有一只,从从还拎着两只不大不小的鹌鹑,小脸上嘴巴咧的老大,看起来可高兴了。
余冬槿看他这样,就知道这鹌鹑肯定是他的杰作了,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厉害?一抓就是两只。”
两位先生也抱着无病出来了,好奇的来看他们的猎物。
从从乐的一双大眼眯成缝,兴奋的说:“我本来只看见一只的,是伯叔悄悄提醒我,我才又抓到一只。”
余冬槿:“那也很厉害了,这都能抓到!小叔做给你吃,给你放到这里面烤,味道可好啦。”他指了指面前的窑洞。
从从很好奇,他还没吃过这种吃法呢,顿时期待不已,“好!”
两位先生听了,也很期待,周尔稀奇道:“这是什么做法?我竟从来没有听过。”
余冬槿笑眯眯道:“您到时吃了就知道了,阿云,你来片肉。”然后拿起这里本来就放着的破陶罐,递给乔思,“乔大哥,您帮帮忙,帮我找些干净的红泥来。”
乔思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顿时也露出点好奇来,不明白要红泥是作何用的。
但主厨是余冬槿,见他看起来很有主意,乔思还是接过陶罐走了。
两位先生更不用说,一听见红泥二字,就更惊讶了,这红泥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周尔忍不住道:“稀奇,真稀奇,真叫我长见识了。”
羊肉兔肉拆骨切成薄片,把带来的小铜锅摆上,烧火,葱姜蒜大料放下去炒香,加入打来的甜水泉煮开,把骨头下进去慢慢煮。
红泥这会儿也被挖来了,余冬槿只用盐给整鸡与整只的鹌鹑调了味按了摩,撒了些料酒,便用遥云摘来的箬叶一层层的将鸡与鹌鹑包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再在两位先生与乔思不解的目光下,在箬叶外面糊上红泥,随后,将三个泥团放入已经烧出了木炭的窑洞里,封上洞口,在上面继续烧火。
干完这些,余冬槿洗了手,告诉大家,“现在就是等了,等骨汤煮好,窑鸡烧熟,就可以吃啦。”
周尔简直叹为观止,“竟还有这种吃法,我倒要看看,这滋味究竟如何!”
余冬槿叉腰,“您放心,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一伙人把厅里的桌子搬到了后院,摆好了碗筷便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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