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反派师尊看我眼神总是不怼/救命!穿成炮灰后被病娇反派独宠—— by秋风已逝
秋风已逝  发于:202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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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许是温连声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看重礼节。

夜色深沉,月明星稀。
窗外寂静一片,只有风雪刮过的声音,片刻后,祁寒之开了里屋的门,打破寂静。
他走了进来,果不其然,身上又挂了彩,伤痕遍布。
屋内烧了炭火,谢星尘坐在炭火旁正和温连声说笑,听到推门声,他转头看向祁寒之,眉头轻皱,“回来了?”
祁寒之没应,他只看向谢星尘身边的温连声,忽然扯出了一个冷笑,“我不在,你就寂寞了?还找野男人?”
谢星尘蹙眉,这说的什么话?
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该说的话吗?
温连声站起身,察觉到了对方对他充满了敌意,“在下只是来为你治疗。”
“还有,在下不是野男人。”
温连声忽然硬气了,谢星尘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祁寒之对他着实没什么好感,甚至懒得多言,冷道:“虚伪。”
谢星尘夹在两人之间,几乎都能闻到空气中那股火药味,太犯冲,想忽略都难。
谢星尘的头开始疼了。
尼玛,两个大男人就不能心胸宽广一点,和睦相处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懂不懂?
不像他,他不仅能屈能伸,还可弯可直。
谢星尘接过温连声的药箱,走到祁寒之身前,把人摁到矮榻上,“我给你上药。”
谢星尘背对着温连声,而祁寒之正巧对着温连声,他哼了一声,似乎是嘲讽。
温连声眼底的笑意淡了下去,但他又奈祁寒之无可奈何。
祁寒之忽的传音给他,“离他远点,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药医,否则我杀了你。”
温连声捏紧了手,回祁寒之,“在下不会放手。”
祁寒之面色骤然阴沉了下来,唇角绷直。
谢星尘给他处理脸上的伤,手指擦到嘴角伤痕时,祁寒之喊了一句疼。
谢星尘手指顿住,以为自己太用力了,说了句对不住。祁寒之却道:“我要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谢星尘肠子都悔青了。
尼玛,他当初就不该说“吹吹就不疼”那种鬼话!
谢星尘压下后悔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凑在祁寒之的唇角,轻轻吹了吹。
可这一动作,落在温连声的眼里,却是谢星尘主动吻上了祁寒之,祁寒之得意地弯了下唇。
温连声骤然瞪大双眼。
“看见了?”祁寒之给温连声传音。
语气间都带着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
谢星尘吹完,就看见温连声磕磕绊绊撞出了门,神态颇为狼狈。
他一脸茫然:???
祁寒之道:“他以后不会来了,你不要再想着他了。”
谢星尘呵呵一声,知道祁寒之误会什么了,道:“我没想他,少年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我吗?”
祁寒之忽然来了句。
谢星尘:“喜欢啊,你要是喊我一声爹,我就更喜欢了。”
祁寒之:“……”
祁寒之察觉出谢星尘的一点不对劲,道:“你生气了?”
谢星尘笑了笑,“没有,人微言轻的我,不敢生你这个小疯子的气。”
“你就是生气了!”
“我没有。”
“你就是。”
“我没有。”
“你、就、是。”
“我、没、有。”
“……”
争执半晌后,谢星尘觉得自己和祁寒之好像两只幼稚鬼。
他明明比祁寒之大,怎么还能和祁寒之一样幼稚呢,于是主动停下了这场嘴强王者之争。
祁寒之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身旁。
随即他拿出一柄短刀,对着手臂就割下,白皙的皮肤上很快见了血,冒出血珠子,如一颗颗的相思子。
他捏住谢星尘的嘴,让血滴落在他的口中。
谢星尘被迫喝了两滴,甩开他的手,“我说了,我不喜欢喝你的血。”
祁寒之委屈道,“我血脉很纯的,龙血有延年益寿功效,你喝了能多活几年,说不定还能长生不老。”
多少人为了得到龙血,杀奔龙城而来,最终尸骨无存呢,但谢星尘却厌恶他的血。
谢星尘听到,心道:听我说谢谢你。
谢星尘道:“我又不求长生,你血在我看来没用。”
祁寒之皱眉,有些苦恼了,他除了这个,就不知道能给谢星尘什么哄他开心了。
他什么都没有,浑身上下只有这血还有点益处,偏偏谢星尘还不喜欢。
祁寒之灵机一动,“我带你去看我生母,好不好?”
祁寒之先前说过,他亲手弑母。谢星尘震惊,“她不是被你杀了吗?”
祁寒之点了点头,“因为她长得好看极了,所以我父亲把她的骨头保存下来。他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你要去看看吗?”
谢星尘心里发毛,升起愤怒与害怕,“不了,我对龙骨也不感兴趣,你们龙族爱好诡异,我就不参加了。”
祁寒之失望地噢了一声,他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还能做什么,来讨谢星尘欢欣了。
谢星尘心思一转,忽然问他道:“你在哄我,想让我高兴?”
祁寒之点点头。
谢星尘欲哭无泪。
尼玛,谁家好人这样哄人的啊?
又是喝血又是看尸骨的。
谢星尘道:“你只要从今天起,好好上药和喝药,不出去打群架,我就会开心得原地爆炸。”
“不可能。”祁寒之不开心了。
谢星尘心里算盘都敲到祁寒之脸上了,他就是为了让祁寒之伤好,然后一走了之。
谢星尘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不可能?”
他细想了一下自己之前所作所为,不能说对祁寒之关爱备至、有求必应吧,但是好歹也算尽了打工人本分。
祁寒之恢复了冰冷,恶狠狠道:“我的伤永远不会好,你也别想离开。”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谢星尘气炸,脸都气红了,“那你做一辈子的小龙虾去吧,既然回不去了,我待在这里也没意义了。”
他对祁寒之无语了,收拾包袱就要走出屋子,“拜拜,本大爷不陪你玩游戏了,走了。”
祁寒之怔怔看着他,出现少见的茫然无措,他堵在门口,不让谢星尘走。
“你不能走。”祁寒之蹙眉。
谢星尘怒道:“放我走。”
“你不能走。”
“放我走。”
“你不能走。”
“放我走。”
“……”
尼玛,怎么又回到了这个幼稚的争执上了,谢星尘反而给气笑了。
两个幼稚鬼。

第108章 半年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祁寒之出乎意料地退了半步,他道:“半年,半年后,我放你走。”
谢星尘挑了挑眉,挣开他的手,要冲出门外去。
不行,这时间太长了。
祁寒之垂下眼,看起来有些可怜,他讷讷道:“半年不行吗?再给我半年时间,我便能杀了龙城城主。”
到时候,他就能看到一个风光无限的祁寒之。
谢星尘定了定神,看他这副小可怜模样,又心软了,“那说好了,就半年。”
祁寒之见他答应下来,眼角眉梢都流泻着笑意,他夺过谢星尘肩上的包袱,丢进了炭火盆,火焰吞噬包袱。
“我艹!”谢星尘忍不住爆粗,“我的钱!”
他飞似的跑到炭火盆前,但已经为时已晚,蹲在炭火旁,把这辈子难过的事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我的纸钱,全被你烧完了,你说吧,怎么赔我?”谢星尘站起转身,看向那个发疯的少年。
祁寒之没想这么多,他只知道把包袱烧了,谢星尘就少了一分离开的可能。
他反倒开心了,“我把我自己赔给你,你要吗?”
谢星尘深深吸了口气,“不要。”
祁寒之露出失落神色,“没关系,我把我自己赔给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觉得是负担。”
“反正我从小到大,都是没人要。”
“你嫌弃我,也正常。”
谢星尘:???
茶香四溢,谢星尘想不闻到都难。
时间飞逝,半年时间过得也快。
祁寒之窜个子极快,像雨后春笋,拔节生长,出落得越发高挑颀长,甚至压了谢星尘一头。
这半年间,谢星尘不仅见识他个子长了,连带狠毒的手段也长了不少。
龙城掀起了不知多少次血雨腥风,死伤无数,所有能威胁到祁寒之的龙族,全被他一一铲除。
后来,龙城城主竟消失不见。所有龙族都感到稀奇、恐慌。
谢星尘不用猜也知道,铁定是祁寒之搞得鬼。
此时时值初夏,庭院里的一株梅树枝繁叶茂,姿态优美,挂着满树饱满的青梅果,看起来诱人可口。
谢星尘飞掠而上,踩在枝丫上,拎着竹篮子,摘下一颗颗的青梅,放入篮中。
他心情颇为愉悦,不仅因为采摘青梅,还因为祁寒之的伤就快好了,眼睛不用带冰绡也能视物了。
回家指日可待。
摘得累了,谢星尘挑了粗壮点的枝干坐下,他吃下一个,青梅的酸甜在唇齿绽开,清脆多汁。
他吃了两个后,抽出一本话本来看,觉得这辈子活得值了。
“怎么坐上面去了?”树下传来熟悉的声音。
谢星尘知道是祁寒之,咬了一口青梅,还在看话本,看也没看他,道,“上面阳光好,我在追随正道的光。”
明显在扯皮,下一秒,祁寒之便飞掠而上,坐在了谢星尘身旁。
他问谢星尘:“好看吗?”
他问的不是梅子好吃吗?而是话本好看吗?
谢星尘张口道:“不好看。”
祁寒之不会信,他抬手捏住谢星尘的下颌骨,强迫谢星尘转过头,不悦道:“不好看,那你为什么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谢星尘无奈移开目光,看向吃了瘪一样的祁寒之,他讪笑,“好好好,看你看你。”
祁寒之个子高了,谢星尘知道自己身高被比了下去,优势没了,气势也不足。
他现在没法对祁寒之保持半年前的态度,祁寒之现在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来丢下去。
祁寒之手长,伸手摘了一颗青梅,转手递给谢星尘,“给你。”
谢星尘手中这颗快吃完了,心安理得地接过祁寒之递来的,“谢谢,你不吃吗?”
“给你吃。”
“噢。”
谢星尘有点慌,祁寒之怎么突然温柔起来,他好不适应,只好慢吞吞地啃着青梅,腮帮子鼓鼓的。
周遭无比寂静,远山连绵。祁寒之望向远山,眼里晦暗不明。
两人就这么坐在青梅树上,度过了半天时光。
夕阳垂下山,最后一片霞光消失在地平线,祁寒之收回目光,转头问谢星尘,“想饮酒吗?”
谢星尘疯狂点头:“喝!”
他不是滴酒不沾的好学生,偶尔周末和室友一起火锅啤酒走起。
祁寒之下了树,走进黑夜里,不知从哪里挖来了一坛酿酒,抱着酿酒走过来。
这酿酒飘香,谢星尘隔着老远就闻到了,更加期待。
祁寒之站在黑夜里,顿了片刻后,才飞掠上了树,他递给谢星尘一只杯盏。
这时候,月亮挂在青梅树梢,月光洒在杯盏中,被酒水倒映出来,是满满的一轮圆月。
这酒醇香,喝起来醉人。
谢星尘酒量不行,是个一杯倒,但他硬生生喝下了两三杯,脸都醉红,月色下格外红。
祁寒之端着杯盏,沉沉地盯着他,问道:“好喝吗?”
他还没喝,谢星尘重重点了下头,傻笑道:“好喝,你也喝呀。”
祁寒之拿走谢星尘手中空杯,把手中的杯盏递给他,声音轻柔,“好喝的话,我这杯也给你,都给你。”
谢星尘没了思考能力,他笑道:“你人真好。”
又是一杯酒下肚,谢星尘脸红成一片,他已经开始在说胡话了,絮絮叨叨的。
“祁寒之,你伤能不能快点好,我想回家,今年清明还没见她,我有点想她了。”
“你也不要老想着对我好,我对你又不是很好,不值得。”
“我要是走了,你还是要好好吃药,别再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了。”
“别说没人心疼你了,我会。”
“……”
扒拉了一大堆,谢星尘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他把头倚在祁寒之肩头,像只猫似的蹭他。
他蹭了半晌,也就看了祁寒之半晌,忽然道:“你……长得好像是有点好看哈。”
祁寒之算是彻底长开了。
他的长相渐渐偏于清冷,但却很有攻击性,寥寥一眼,目无下尘,仿佛所有人都不放在眼底。
祁寒之第一次感谢他恶毒凶残的生母,把他生了下来,给了他这么一副出类拔萃的好相貌。
祁寒之抓住谢星尘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仿佛压抑着什么,“好看的话,你这辈子只看着我,好吗?”
谢星尘轻轻笑了起来,醉的不行,也没回应祁寒之。
随后,祁寒之低头看谢星尘,竟发现,谢星尘趴在他的身上,就这么睡了过去,呼吸清浅而平稳。
睡容安详,面色还泛着薄红。

第109章 一觉醒来,我人无了
喝酒喝的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后悔。谢星尘人菜酒瘾大,现在酒后头痛欲裂。
他艰难地从床榻醒来,眨眨眼,茫然地望着周遭陌生的环境。
“这哪?”
周围漆黑一片,几近伸手不见五指,仅仅有一点天光从窗外漏进来。
谢星尘暗叫不好,他从床榻上站起来,手腕上一紧,铁链啷当相撞在黑夜中响起,格外刺耳清晰。
他这才发现,他细瘦的手腕脚腕上,被镣了铐,限制了行动。
谢星尘开始回忆。他不过是坐在青梅树上,和祁寒之喝了酒而已,现在怎么就出现在这里?
祁寒之呢?
一股强烈且糟糕的念头攀上心头。
祁寒之把他囚禁起来了。
半年之期快过了。
想起昨夜,祁寒之故意提议饮酒,和特意递来那杯的酒,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像个傻子一样尽数喝了下去。
他着了祁寒之的道。
谢星尘气自己愚昧,同时又气祁寒之的心机狡诈。
也不知道自己醉酒后究竟睡了多久,这么一生气,头昏脑涨的。
他决定先冷静下来,滑坐在墙角,思索着该怎么逃离,或者怎么让祁寒之放了他。
在思索了无数个逃跑方案,都觉得不太现实,一一否定后,谢星尘开始思索祁寒之为什么要囚禁他。
此时脑海中恶魔小谢和天使小谢跑了出来。
天使小谢道:“当然是因为你善良美丽又大方。”
“去你的,主人善良有,美丽有,大方哪里有?祁寒之明显不是看上主人的美好品质,肯定是因为主人貌比天仙,起了淫欲。”
“祁寒之是龙族,色欲熏心了呗。”恶魔小谢扇动翅膀,说的头头是道。
要不是谢星尘亲眼看见祁寒之杀了一个漂亮的龙族,他就相信了。
天使小谢不同意他的说法,挥动法棒攻击恶魔小谢,“你瞎说,主人的美好品质能够感动全地球,怎么不能吸引到祁寒之?”
恶魔小谢咬牙,抬脚踹天使小谢,“龙族好淫欲,不然为何一直留着主人,不杀主人?不就是看中了主人的皮囊吗?”
“毕竟好看的人就算没啥用,也能当个吉祥物,养眼。”
他们两个打得难舍难分,谢星尘脑袋更加痛了,“都给本大爷住手!”
天使小谢和恶魔小谢,这才悻悻地止住了手,转过来,不约而同问道,“主人你说,祁寒之为什么要囚禁你?”
谢星尘认真想了想,猜测着道:“祁寒之难道是看中了我识字的才华?”
“他一个文盲龙族,被我渊博的知识钦佩,臣服于知识的殿堂。”
“看来,祁寒之是打算拜我为师,日后好好学习,而我要走,他舍不得知识,这才迫不得已采取极端的手段。”
这还真被他说得有理有据,有点令人信服了,但隐隐透出不靠谱。
天使小谢和恶魔小谢:“……”
寂静的黑暗中,门被人打开,寒风扑朔进来。祁寒之挑了一盏明灯,走了进来。
他身上裹着寒气,眉峰却比寒气更凛冽,整个人好像隆冬天里的一捧雪,化不开的冷冽。
祁寒之挑灯往床榻一照,床上空荡荡,他也不急,神态平静,道:“你在和我玩捉迷藏?”
谢星尘缩在角落里,卧槽了一声。
虽然说刚才,他猜测祁寒之是为了知识囚禁他,但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有几分不信。
有句话说的好,骗骗哥们就得了,别骗自己。
谢星尘自己骗自己失败,他顺着祁寒之的话,道:“啊对,我在和你玩捉迷藏。”
现在这个祁寒之令他感到陌生,仿佛一瞬间,从那个生动的少年,变得令人捉摸不透,不动声色。
祁寒之没挑灯找他,他的手捏住了床角的锁链,一点点收缩在手中,笑了笑,“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动手呢?”
笑声回荡于屋内,谢星尘顿感毛骨悚然。
对味了,原来是病娇。
谢星尘给祁寒之贴了个标签,贴完,欲哭无泪地望着手上锁链,祁寒之拉着另一端的锁链。
祁寒之拉到一半,似乎怕拉扯疼他,停了下来,耐心地又问了一遍,“还不出来吗?”
“我出来。”谢星尘扯了个尴尬的笑,从角落里走向祁寒之。
谢星尘适应环境能力一向强,自认为比小强还要强。
所谓人在屋檐下,他如今是被钳制的一方,不得不放低姿态,祈求祁寒之最好能大发慈悲放他走。
只要还有希望,他会尽量不跟祁寒之撕破脸,周旋周旋。
祁寒之凝视他,“终于舍得出来了?”
谢星尘摸了摸鼻尖,“你为什么要囚禁我?不是说好了,半年放我走。”
祁寒之道:“昨夜,你答应我这辈子只看着我一个人。”
谢星尘回忆了一下,他皱眉,“我……好像没说答应吧?”
祁寒之转身,将灯放在小几上,随后拿起矮几上的碗,“你是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谢星尘瞪了祁寒之一眼,“你这是趁人之危。”
祁寒之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轻笑道:“我不仅趁人之危,还卑劣无比,先前和你说过,我是龙族,生性就该如此。”
谢星尘初次来龙城的那夜,祁寒之的确说过。谢星尘蜷了蜷手指,忍下动手的冲动。
无他,他跟祁寒之对打,无异于以卵击石,还会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气着气着,谢星尘感到一阵绝望,他完全被单方面拿捏了。

第110章 掀开
祁寒之置若罔闻,没理会他的愤怒与绝望,眉眼冷淡。他一只手端着药,另一只手摁在谢星尘肩头,将他摁在了床榻上。
谢星尘心里郁气不散,移开肩膀不让他碰。
但对方出手太快,以至于来不及反应就被硬生生摁住,他就坐在床榻上了。
祁寒之手里端着药,药匙移到他唇边。谢星尘警惕问道:“这什么东西?”
祁寒之淡淡道:“醒酒药。”
谢星尘没信。
保不齐是春药,毕竟以前楼下老爷爷播放的新闻里,先奸后杀的案例听多了,难免杯弓蛇影,心生怀疑。
谢星尘准备诈他一诈,发作,一挥袖把祁寒之的手掀开,瓷制的药匙摔在地面,碎成片。
褐色的汤药宛如小溪,无声流淌到祁寒之的靴旁。
谢星尘故意怒道:“祁寒之,你以为我这么好骗,这根本不是醒酒药!”
祁寒之用手拾捡起地面的碎片,锋利的切割面划伤掌心,“滴答”,“滴答”。
血与汤药汇聚,混沌且肮脏。
他看了一眼,随即低声笑了笑,笑容骇人,“看来你知道。”
谢星尘开始担心他的精神状况,这龙族绝壁是脑袋被门夹了,或者出门被人踢了。
谢星尘故作镇定,“我要是不喝,你打算怎么办?”
祁寒之微微笑道:“我有的是手段。”
只这一句,谢星尘脑中便闪过无数严刑拷打,虐待犯人的方式,脊梁骨窜上寒凉。
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保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谢星尘选择苟活,虽狗但能活,他接过祁寒之手里的药,捏鼻子闭眼睛一饮而尽。
喝完,他愤愤地把碗砸到祁寒之手中,不放心,又小声开口问道:“不是春药吧?”
祁寒之似乎发现什么,道:“可惜我应该往里面掺点的。”
谢星尘:“……”他就不该问的。
他简直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掘坟墓!
一边庆幸祁寒之这回没放春药的同时,一边又害怕下回他真会往碗里放点不干不净的东西,逼他喝。
祁寒之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朝他探来。谢星尘目光随着指尖,注视他的手指一路伸过来。
他的手素净,还很白,不该是暴虐无道的龙族的手,更不敢想,这一双手下究竟取过多少同类性命。
手指虚虚滑过他的脸颊,一路向上,最后顿在了他眉心处。
谢星尘:?
你在干什么?
他眨着一双茫然的眼睛。
祁寒之却突然撤回了手,也没回应谢星尘的疑惑,忽然快步走了出去。
祁寒之走后,谢星尘试图找出这间暗室的出口,哪怕知晓这间封闭的暗室坐落在哪里也好。
他带着镣铐,挑着祁寒之留下的灯,在铁链长度的限制中,走到门口。
谢星尘扒着门缝,看不到一点光。
不过也是,料想祁寒之的性子,门肯定被封死了。他想要从里往外,破开门直接离开,几乎毫无可能,除非祁寒之死了。
但是,他却发现,门外有人。
他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人声,准确来说不该是人声,是龙族的低语。
谢星尘一喜,只要外面把守的不是祁寒之,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容易很多。
“大哥?”谢星尘拍了两下门,试图引起殿外龙族注意。
龙族用他们特有的语言问话,谢星尘听祁寒之说过一点,大致知道门外几个龙族在问:“是里面的人在说话吗?”
谢星尘喜极而泣,“没错,是我,大哥们。”
他被关在小黑屋里,孤立无援,还要被迫承受来自祁寒之的威胁与逼迫,心酸。
几个龙族交谈。其中一个龙族疑惑道:“我们能和他说话吗?”
另一个道:“能吧,少主只说不能放他出去,没说不能说话。”
几个龙族一同道:“有道理,还是你机智。”
龙族轻咳一声,知道谢星尘虽然被关着,但属于“黑屋藏娇”那种,不是真的囚犯。
他们贴心换了谢星尘能听懂的语言,毕恭毕敬道:“您有什么事?”
谢星尘道,“大哥们,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几个龙族相视一眼,不确定能不能透露。
谢星尘开始卖惨,带着哭腔道:“无缘无故被你们少主绑来,现在连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好可怜。”
其中一个低微的龙族犹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告知,“这是筵月宫。”
谢星尘觉得他在和自己开玩笑,“不可能。”
这个乌漆墨黑的小地方,是宫殿?
低微龙族继续道:“……的地下室。”
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如今算是谢星尘深刻领悟到,曾经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伤害有多大了。
他暗下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谢星尘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忽然寂静了起来,紧接着,他听见喉咙咔哒碎裂的响声。
随即是液体溅到门上的声音,空气中弥漫一股血气。
脚步声渐渐逼近,直逼耳膜,谢星尘听到自己心脏如鼓的跳动声。
他手指触电似的,从门上移开,接着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窜上了床榻,用被褥包裹住自己。
这是他第一回真正听到杀人的动静,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足够惊心动魄了。
以前,祁寒之嘴里常喊着杀人,杀人,他并没有见过,也感到过害怕,但都没有这次的恐惧来的真实。
脚步声的主人,打开门,不紧不慢走了进来,“你在怕我?”
怨气中含着几分委屈。
谢星尘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刚才血溅在门上的声音,还充斥在耳膜,无法遗忘。
忽然,谢星尘尖叫一声。一只大手掀开他的被褥,仿佛掀开了他逃避的外衣。
谢星尘死死攥紧了被褥,手指用力到发白,他咬牙道:“你别扯了。”求求了,本大爷真tm真害怕啊。
他暂时不想见到祁寒之,也是不太敢。
祁寒之道:“他们和你说话,我不高兴,于是杀了,所以你不高兴了吗?”
谢星尘直截了当:“不高兴。”
祁寒之道:“既然你不高兴,下回,我就不杀了。”
话落,他手稍稍用力,一把掀开谢星尘身上的被褥。
“我靠了。”

第111章 有种绝望叫绝望
谢星尘差点发出尖锐爆鸣声,好在忍住了,他双手捂着眼睛,“你走开。”
祁寒之拽开他手,看起来有些生气,神色扭曲,夹杂着几分痛苦,“你就这么怕我?”
谢星尘眉心一紧,甩开他的手,不由自主退了两步,后背抵着墙壁,拉开两人此时极其近的距离。
他咬着牙道:“怕死了,所以你离我远一点,滚开。”
祁寒之脸色惨白,他垂了垂眸子,偏着头,死死盯着谢星尘,“滚开?不可能。”
“你这辈子都只能看着我,如今你都是我的笼中之鸟,你觉得我会放你走?还是,你觉得你走得掉?”
谢星尘感觉他周身的气压低沉,声音带着怒意,心中警铃大作,“你先冷静下来!”
祁寒之痴痴地笑道:“冷静?我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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