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淑玉手持剑,笑着点头,“师尊果然老了,连淑玉结的障竟都没能识破。”
说着,这一剑往下走去,对准某个地方,狠狠一斩!
宣玄宗掌门痛苦地发出叫喊,却被堵住了喊叫声,只能捂着断裂处,狼狈地在地面来回滚动。
“师尊,这只是开始,还没见多少血呢,淑玉会伺候好您的。”
宣玄宗上下动乱,掌门被杀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修真界再次为之一震。
有猜测宣玄宗掌门不愿答应和平条约,被祁寒之灭口的,也有人猜测被是被手下弟子杀了的。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猜测都被一纸血书粉碎。
今早,宣玄宗的一个资质平庸的小弟子,急着去如厕,途中却发现有个身首异处的头颅挡路,差点当场吓尿。
走近一看,却是他们掌门。
鲜血淋漓的脑袋下,压着一纸血书,血书上陈列着罪状,全是宣玄宗掌门犯下的。
鉴定之后,字迹是宣玄宗掌门的无疑。
而上面陈列的一系列的罪状,也经过调查核实,确定是宣玄宗掌门私底下做过的。
于是乎,修真界一致认为宣玄宗掌门是恶有恶报,也没再追究是谁杀了他,毕竟宣玄宗风评极差,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但此事给宣玄宗留下了影响,一宗之长,轻易就被灭口,宣玄宗人人自危。
清晨山间的云雾散去,带着昨夜未消散的寒气。
红色衣摆拂过草木,身上萦绕的血腥气被吹散,混杂上了自然清香。
正华剑发出低沉的嗡鸣。
闻淑玉垂眼,看向手中失去主人的剑,温柔笑了笑,“别怕,我会给你寻一好主的,不会让你受委屈。”
正华剑似乎有灵,剑身震颤。
闻淑玉一愣,“你……想跟着我?”
正华剑震颤的幅度越发剧烈。
“可是……我作恶多端,手上已经沾上了无辜人的血,还有点多。”闻淑玉睫毛颤了颤,抱歉着笑道。
正华剑飞离他的手,带起林间清风,径直插进了一棵参天大树,不肯飞下来了。
大有‘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下来’的倔强。
闻淑玉无奈,笑道,“好吧,日后你就跟着我,我不会再让你沾上无辜人的鲜血。”
正华剑这才飞下来,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闻淑玉不知他该去哪里。
杀死了他痛恨的野兽,报复了欺负他的顾意凡,做完这一切,便再没可能回宣玄宗了。
不知怎的,他想去见见谢星尘和祁寒之。
这一对道侣,虽是被修真界其他人唾弃,但也着实令人艳羡。
祁寒之住的地方偏远。
翠竹环绕,鸟声清脆,避开嘈杂喧嚣的凡尘,可谓世外桃源。
他踏入其中,身心都自在了不少,正华剑也感到了舒心。
“祁尊者。”闻淑玉穿过深深竹林,便看见祁寒之在煮茶,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
祁寒之面色如常,连眼皮都没抬,冰冰冷冷道:“嗯。”
“方才来之时,发现有一封信落在河水之中,快要被浸湿,我便将它捡来了。”
闻淑玉从袖中拿出烘干的信笺。
“本尊昨日扔的。”祁寒之终于抬眼看他,似乎皱了皱眉。
闻淑玉:“……”
他掩饰尴尬,转移话题问:“怎么不见谢道友?”
祁寒之想到谢星尘,终于露出一点笑意,语气也不再冰冷,“在养神。”
闻淑玉很快意识到了,决定不再多言。信笺捻在手中,丢也不是,拆也不是。
但是,既然信笺是祁寒之扔的,说明没什么用,但贸然拆开,侵犯他人隐私,终归不大好。
“祁尊者,我能否拆开看看?”他决定询得祁寒之同意。
“随意。”祁寒之倒不在乎他看不看,反正这信别给谢星尘看就好。
否则谢星尘一旦知晓他莫师兄来信,指不定就要离开去找莫小笙。
闻淑玉争得同意,拆开信笺来看,上面有些字迹已经被洇湿,烘干也无法辨识,但仍有一部分字可以看见。
末了,他蹙眉,“祁尊者,此信应该是我师尊所写。”
他跟在宣玄宗掌门身边十余年,绝不可能认错。虽然落款人不是宣玄宗掌门,但他猜测,是他师尊模仿这位莫道友字迹所作。
祁寒之闻言,回忆了一下闻淑玉的师尊是何许人,道,“那老头?”
似乎和平条约,就差宣玄宗的没签,他还打算挑个良辰吉日,去‘和善’地找宣玄宗掌门签。
伪装笔迹,大概没存什么好心思。
“嗯,是我师尊。”闻淑玉笑道。
闻淑玉待了一会,便打算离开。走的时候,他同样恭顺道,“麻烦祁尊者,代我向谢道友带问声好,若是有缘,下回再见。”
“嗯。”祁寒之抿了口茶,提醒闻淑玉,“你身上的血腥气。”
自闻淑玉踏入这里开始,他就嗅到对方身上的血腥,照他经验来说,应该是杀过人不久,但还不是很熟练,血腥气没能去除干净。
闻淑玉一怔,笑道:“倒是多谢祁尊者提醒。”
祁寒之道:“无妨。”
只是可惜,看来宣玄宗的和平条约,要换个人签了。
第150章 分道扬镳
宣玄宗宣布新一任掌门上任的那日,祁寒之替谢星尘穿好外衣,两人便要去宣玄宗商量签合约一事。
经过一条小溪的时候,谢星尘瞥了眼,正好看见河面倒映出的自己。
——脖颈上的印子清晰可见,连嘴唇都有些红肿,可见昨晚是被折腾坏了。
谢星尘:“……”
完了,这样子能出去见人?
丢人还差不多。
偏偏祁寒之还给他穿了一件低领子的白衣,色彩对比强烈又鲜明,穿出去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其他人,“各位早上好呀,我昨晚被祁寒之睡了。”
“……”
“怎么了?”祁寒之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问。
“弟子想换件衣服。”
谢星尘暂时还没有成为别人口中妖艳贱货的远大志向,他捏着领子,往上提了提。
这动作欲盖弥彰,根本遮不住红痕。祁寒之很快知道了他的想法,同时将他的手抓了下来,轻笑道:“怕什么,有为师在,谁敢说你坏话,为师替你拔了他舌根。”
……可是、万一,他背后说坏话呢?!
谢星尘想了想,背后说他坏话,他听不见,好像也没事?
他也没再纠结,跟着祁寒之去了宣玄宗。
后来的事实证明,谢星尘还是太单纯,低估了流言的威力。
宣玄宗上位的新一任掌门,是个青年人,曾经担任过宣玄宗的长老。他处理宣玄宗上一任掌门遗留下来的事情,游刃有余。
他为人也圆滑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炉火纯青,不得罪任何人。
宣玄宗这才有慢慢好转的趋势。
得知和平条约就自家宗门没签,还特意传了一封信给祁寒之,恭恭敬敬地请祁寒之来宣玄宗商议此事。
他吩咐底下弟子,大摆宴席,面子要给足。
谢星尘来宣玄宗的时候,还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两个守山门的弟子,一见到谢星尘与祁寒之,互相对视一眼,确认了来人便放出礼炮。
砰的一声,礼炮在耳边炸响!
不知何时,宣玄宗新掌门在礼炮的灰尘中出场了。
只不过被未散去的烟灰呛红了眼睛,还扶着一个弟子的手,样子颇为狼狈:“祁尊者,谢道友,远道而来,欢迎……”
祁寒之拉着谢星尘后退两三步,皱着眉,仿佛在打量什么稀罕又奇怪的物种。
新掌门丝毫不在意自己奇奇怪怪的出场方式,脸上热情地堆着笑,到了宴席上,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恭维话,还试图拉近距离,从祁寒之的道侣谢星尘下手。
“凡间放礼炮真是热闹,听说谢道友是十六七岁才入的修习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不知是否怀念过去?”说着,他自己反倒陷入了回忆之中,看起来颇为怀念过去。
想要讨好,拉近关系的意味有点明显,但并不让人觉得冒犯。
谢星尘摇头:“不怎么怀念。”
“这样吗?那真是冒犯了。”新掌门抱歉地笑了笑,“我少时有一好友,可惜人各有志,分道扬镳了,如今难免有些怀念以前。”
说话间,瞥见谢星尘雪白脖颈上的红印,单纯善良地问道:“谢道友脖子上是被虫子咬伤的吗?我这有上好膏药。”
说着,转头殷切地吩咐一个弟子去拿药膏。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宣玄宗的好些弟子扫向谢星尘,全是一脸的“悟了”,眼神里还有点同情他以身饲龙。
谢星尘说是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笑着,“多谢。”
靠了,早知道他死也要换件衣服遮一遮了。
签完条约,顶着一众同情他的眼神,谢星尘压力山大地离开了宣玄宗。
回去途中,脑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天道无疑。
他又来了。
“谢星尘,上回和你谈的条件怎么样了?”
天道没有身形,天地万物皆可是他,他是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是万物的裁决者,生死由他。
只不过,近些年来,神秘力量侵犯,外来者闯入,破坏了他定下的规则,因此他也元气大伤。
谢星尘:“我不想回去了,交易作废吧,顾意凡落到了闻淑玉手中,你放心,他大概率不会再破坏你的规则了。”
天道虽然感知到闯入者顾意凡的生命微弱,确实是无法再改变规则,但他还是不解地想知道为什么谢星尘不答应回家这个要求。
虎躯一震,有点不高兴地问道,“为什么不回去?那里没有你牵挂的人了吗?”
谢星尘笑道:“被你说中了,这还真的是没有。”
天道:“……”
第151章 我会永远看着你
天道还不死心,“当初你被车撞死的时候,我同情你,才给了你活下来的机会,带你来这个世界,你就这样报答的吗?”
谢星尘好笑道:“可是你在这之前,没经过同意,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丢给我一个拯救人的任务,结果还害我找错了人。”
“之后,你丢下我没管。完事以后,嫌我找错人,一声招呼没打又把我给送了回去,敢情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连带着抹去了我的记忆,要不是我记起一切,说不定现在还真会对你感恩戴德。”
“以上这些,我没说错吧?”
罪状被条分缕析地陈列出来,天道还以为他不记得了,被人揪住了领子似的。
他一噎,干涩道:“没有。”
“可是……你的身体与灵魂不兼容问题,还是我给你解决的。”
天道还是决定争取一下。
这点,谢星尘无可辩驳,点了点头,“嗯,这是要多谢你,但不足以让我为了感谢你,离开这个世界。”
天道见劝不动,软硬兼施都没什么用,重重地叹口气。
谢星尘若是不主动离开,没有强烈的脱离意识,凭天道如今的道行,也无法强行送他回去。
天道:“那你记住,不要再打破修真界规则了,不对,是你记得叮嘱祁寒之,让他不要再破坏规则了。”
如若是原著中的祁寒之,虽凶残,但并不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而如今的祁寒之,在谢星尘的带领下,竟然做出了逼迫修真界与龙族和平的荒唐事。
严重打破了这个世界原来的规则。
搞得他不得不忌惮,想方设法劝狗头军师谢星尘离开这个世界。
也许有时候,一个人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他一旦有了谢星尘,便能成为合格的疯子。
于是,谢星尘在天道这里,不是什么好人。
祁寒之若是炸弹,谢星尘便是引燃炸弹的导火线。
“狗头军师”谢星尘点点头,还不知道天道在背后骂他,答应了他的要求。
“我会永远在这个世界看着他的。”
此时四月,草长莺飞。
玉仑宗正在进行新一轮的弟子比试,刀剑相撞,磨出来的火花四溅。
莫小笙咬着牙,目光放在一名弟子身上,紧紧盯着不放。
他和萧义和在打赌,他赌这个戴面具的弟子会赢。
赌注是三千遍宗规。
谁输了谁抄。
那个戴面具的弟子,身形一闪,躲过攻击。与他对打的弟子见状,手腕翻转,剑尖再次对上戴面具的弟子。
剑气携带着清风,擦着戴面具的弟子而过。
戴面具的弟子扶着面具,轻松避开,笑了一声道,“不够快。”
弟子被轻视,有些着急地刺向他,怒道:“你根本不是玉仑宗的!”
戴面具的弟子边避开攻击,边笑道:“被发现了。”
他掀开面具,露出一张精致面孔,朝与他对打的弟子说了声抱歉,便笑容满面地,看向台上注视他良久的莫小笙,同时扬了扬手,“莫师兄!”
“谢师弟?”
莫小笙愣住,但很快惊喜起来,几乎飞下台。
一旁的萧义和捏了捏剑鞘,面色有些沉重。
要不是他瞧见了谢星尘身后不远处的祁寒之,几乎要以为谢星尘终于抛弃祁寒之,想要来和他抢道侣了。
幸好不是。
“谢师弟,怎么来了玉仑宗,都不提前告诉本少主一声?”
莫小笙立马把还在和萧义和打赌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谢星尘笑道:“莫师兄,惊喜,当然不能提前告诉了。”
祁寒之站的远远的,就这么看着谢星尘,注视了一会,才走上前来。吸引了众多弟子的目光,连还在比试的弟子都不自觉放下了剑。
“兄弟,还在比试呢,你看什么呢?”
“那个身影,……好像是祁尊者。”
“不可能,你肯定看错了,余长老张贴过告示——祁寒之与谢星尘,不许入内。”
“绝对是祁尊者,你看那头银发,你再看莫师兄身前那人,可不就是谢星尘吗?”
“我艹,还真是,不打了不打了,快去通知余长老。”
几个弟子交谈了一会儿,丢了剑决定不打了,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上忍夜峰,一路喊着:“余长老不好了!!祁寒之带人上了宗门!”
祁寒之耳力很好,听的清楚。
不过他不在乎,这些弟子最好把玉仑宗所有人都喊过来。
“额……祁尊者。”莫小笙在见到祁寒之的那瞬,多了几分忌惮。
上回,他不过是对谢星尘说了句换道侣,祁寒之就差点要杀了他,这回不敢在光明正大地跟谢星尘说换道侣一事了,不过,私下里还是可以说说的。
这么危险一人物,能远离就得赶紧远离。
“嗯。”祁寒之仿佛没看到他,掠过他,站在谢星尘身边。
这时,萧义和抱剑从台上走下来,对莫小笙道:“师兄,我宗规还没抄完,你陪我抄吧。”
“是你没抄完,你拽本少主走做什么?”莫小笙被他抓着手腕,不容分说地拽着走。
“师兄,你昨夜答应我的。”
“本少主那是迫不得已!”
“……”
“陪为师去见见玉仑宗掌门。”
多余的人走了,祁寒之光明正大地牵上谢星尘的手,十指相扣,放在唇边亲了亲。
谢星尘有些不好意思:“嗯,走吧。”
熟悉的地方,两人不需要人带路,便一路直通掌门居住的地方。
修真界和平以后,玉仑宗掌门像是步入了养老生活,把门内所有琐事交给余古意代为管理。
为了补偿爱犬上回被祁寒之吓到,他又不知从哪个市场购买到了一只,两只狗正在院落中追着嬉戏打闹。
而孤寡老人玉仑宗掌门,就坐在殿前石阶上,拢着手,笑的一脸慈祥。
谢星尘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孤寡老人步入凄凉的晚年生活,只能对着两条狗傻笑的场景。
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寒之?”掌门忽然抬头,看了过来,看到两人牵着的手,脸色慢慢变得尴尬。
连狗都嗅到祁寒之的气息,不追不闹,夹着白绒绒的尾巴,跑到掌门身后,哀怨地叫了一声。
“回宗打算做什么?”掌门摸了摸爱犬的毛,边安抚它,边问祁寒之。
此时,一群叽叽喳喳的弟子拥着他们的余长老走了上来。
余古意近日忙着处理宗内事务,消减了不少,但脾气却蹭蹭地长,“祁寒之,你已不是我宗之人,还敢擅闯玉仑宗!”
“余长老说的对!”
“余长老说的没错!”
“余长老威武!”
余古意回身,火冒三丈地瞪了一眼这些吹他彩虹屁的新弟子,“闭嘴!”
“噢。”
“好的,余长老。”
“余长老,弟子知道错了。”
余古意摁了摁眉心,他要是死了,绝对是被这群弟子给气死的!
“来的正好,本尊有样东西给你们。”
祁寒之无视余古意对他的不敬,伸出手,手上凭空出现两张婚柬。婚柬颜色为玫瑰红,外边沿烫金,送到了余古意和玉仑宗掌门手中。
余古意瞬间明白,祁寒之来玉仑宗的意图了。
——就是为了给他和掌门送婚柬。
他像拎着什么腌臜物件一样,眉头紧锁,翻都不愿意翻,“你和谢星尘的大婚,本长老死都不会去。”
祁寒之冷笑:“既然如此,你其实可以去死。”
谢星尘听着两人对话,头顶缓缓冒问号,疑惑万分。
祁寒之什么时候要和他结婚了?他怎么不知道?
细密的雨水打在竹叶上,淅淅沥沥,连石子路都变得水光潋滟,映着水光。
窗棱被雨水拍打,丝丝的凉气钻入屋内。
谢星尘被黑布蒙上了眼睛,一切的感官都在此刻无限放大,雨滴声、竹叶飞舞声、还有……祁寒之的声音。
气息温热,吐在耳畔微痒。
身体在此刻变得无比敏感,他能清晰感受到此刻祁寒之的一举一动,冰凉的指腹滑过他的唇,摩挲了片刻,然后摸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上。
突然,祁寒之俯身,含住了他的喉结,谢星尘忍不住轻微颤抖。
喉结被人含住,犹如被人扼住了最重要的地方。像是森林里野兽咬住了它的猎物。
祁寒之舌尖在喉结上轻轻舔舐着,打转,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并没有要咬伤他的意思,力度尺寸把握得刚好。
被压在他身下的谢星尘,整个人犹如脆弱的白玉,在他身上轻轻一摁,一捏,便能留下显眼的红痕。
谢星尘仰了仰头,睫毛经不住地颤动,眼尾呛出一点泪水,连声音都染上一丝委屈,“师尊,疼……”
只听见祁寒之轻笑一声,隔着黑布,亲了亲他湿润的眼尾,安慰他:“怕什么,为师不会伤到你。”
雨声渐大,盖过了屋内的旖旎之音。
第二天一早,天气放晴。
阳光偷偷钻入屋内,竹木香气随之一道而来,冲散昨夜残留的暧昧气息。
谢星尘想拆下黑布,但被祁寒之制止了,手指反而被抓住,放在唇边亲了亲。
谢星尘觉得自己实在太宽容了,不管祁寒之对自己做什么,他都欣然答应。
这才酿成了祁寒之换着花样搞他的悲剧。
他决定日后要学会拒绝。
就从现在开始,“师尊,弟子想穿衣服,光着不舒服。”
他说完,感受到祁寒之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对方似乎很满意,却是温柔地笑着拒绝他,“为师替你穿。”
唯一的理由没了。
谢星尘惋惜着,只能老老实实任祁寒之给他穿。
经过一夜的折腾,祁寒之触碰他每一寸的皮肤,都会忍不住颤栗,回忆起昨夜的缠绵。
“师尊,要不还是弟子自己来吧。”谢星尘实在受不了祁寒之的手指,擦过他皮肤的触感。
“不必。”祁寒之自然知道谢星尘为何想要自己来,他是故意揉摁着昨夜缠绵过的地方,引起他的颤栗。
谢星尘有苦难言,“好。”
学会拒绝祁寒之的第一次,以失败告终。
竹屋外,三两只鸟立在枝头,歪着小脑袋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在叫‘恭喜’二字。
谢星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听了一遍,确实是‘恭喜’。
恭喜什么?
疑惑未消,屋外传来纷杂的人声,杂沓的脚步踩过青石板小路,来的人似乎数量还不少。
该不会是那些修士要来找祁寒之打架吧?
“师尊,那些人……”谢星尘有些急,祭出本命剑,同时抬手,扯下了蒙眼的黑布。
扯下黑布的那瞬,怔在当场。
“谢师弟,恭喜啊!”
“谢道友,愿你和祁尊者,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哎呀,生你个头!俩男的怎么生孩子?”
眼前都是他熟悉的人,一个个笑容满面,拥着挤着向他贺喜。
他一一看过去,有莫师兄和萧师兄,有闻淑玉,有玉仑宗的掌门,连说死也不来的余长老都来了,还有一些玉仑宗弟子。
即使先前知道祁寒之会和他大婚,但他以为不会有多少人来,俩人会安安静静地结婚,可没想到祁寒之竟然请来了这么多人。
感动涌上心头,谢星尘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站起身,才发现身上不是常服,而是新婚的红衣。眨了眨眼睛,看向祁寒之。
“师尊……”
祁寒之同样穿着婚服,温柔地笑着,拉过他的手。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从此往后,祁寒之愿与谢星尘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若有违背,天诛地灭,永不存世。”
“你可愿意接受?”
一时间,谢星尘连屋外的竹叶飘进来细微的响声,似乎都能听见。
他清楚地听见,他的爱人想要和他永生永世地在一起。
“祁寒之,我爱你。”
正文就到这里完结啦!
谢谢宝子们长久以来的陪伴,这篇文在我看来,写的并不好,多次产生了放弃的想法,但还是有许多宝子喜欢,所以我才坚持了下来。
我手写我心,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