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反派师尊看我眼神总是不怼/救命!穿成炮灰后被病娇反派独宠—— by秋风已逝
秋风已逝  发于:202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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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尘冒出冷汗,推拒:“不了不了,师兄,我先走了啊。”
“好吧,谢师弟一路保重!”莫小笙略感遗憾,接着放下帘子,叫车夫赶路。
谢星尘转过身,脚底便如抹了油般,飞速逃离,消失在莫小笙视野里。生怕背后的莫小笙,要拉着他去找新道侣。
虽然死了道侣还可再找,但问题是,祁寒之还没挂呢。
这样多不好。
谢星尘离了玉仑宗,又走了一天,夜幕降临时,进了一家客栈。
客栈内灯火通明,生意火热,客人杯酒相撞,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谢星尘挑了个位置坐下,把包袱放在一旁,便招呼店小二过来。
“一杯清茶,”谢星尘低头看了眼菜单便合上,抬头问店小二,“是免费的吧?”
店小二跑来的脚步十分欢快,但却在听到“免费”二字,两只脚犹如灌了铅,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
店小二嘴角抽了抽,恶劣道:“对的。没钱还来客栈,死穷鬼。”
后面那句他说的极其小声,但谢星尘还是听到了,谢星尘耸了耸肩,也不恼怒。
店小二折返回去时,暗暗骂着谢星尘穷鬼。
谢星尘等待茶水端上来的间隙,坐在木凳上,翻看起了祁寒之留给他的影石。
听祁寒之说,影石中记录了从前在龙族发生的一些事,也许能帮助谢星尘想起些什么来。
谢星尘先前忙于练剑,还没时间看,现在被赶下宗,成了散修,反而倒是有了空闲时间。
手中影石,泛起一阵光,点点荧光汇聚成影像,如幻灯片般展示在桌面上。
龙城殿内,气氛庄严肃穆。
形态各异的、还未化人形的龙族盘踞一方,盘缠在梁柱上,目光看向大殿之上的首领。
龙族首领与底下龙族不同,他早早化了人形。
他以人的形态坐在殿上,面色肃然,颇有威严。
“这个世上只有强者配活着,弱者只有死路一条。”
他话音落下,底下盘踞于梁柱之上的龙族,便按耐不住暴虐冲动,朝着同族便攻击。
龙爪撕破龙鳞,再深深嵌入皮肉,掏出龙的内脏,血琳琳洒了大殿一片。
最后,殿内龙族死伤无数,只有所剩无几的几条龙还有生息。
谢星尘很快认出了,那几条龙之中的祁寒之。
那时的祁寒之还是小小一条,年岁不大。
在几条龙之中,显得尤为孱弱,鳞片被抓挠了好几片,遍布伤痕。
哪怕知道后来结果,谢星尘还是忍不住为祁寒之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绞缩。
可那时的祁寒之年虽小,但下手却老辣。
他明白哪里是同族致命的弱点,出手快准狠,只瞬息便取了对方性命,恐怖如斯。
几条龙忌惮,互相对视几秒后,便不约而同打算先解决这个棘手的,一齐攻向祁寒之。
这几条龙围攻祁寒之,祁寒之就算剑走偏锋,不要命地反击回去,还是寡难敌众,被一条龙抓伤了双眼。
可就算伤了双眼,祁寒之最后还是杀了这几条合攻他的龙族,鲜血淋漓,将他浑身染红,艳丽刺目。
“不错,不愧是本王的儿子。”龙族首领大笑一声,“比那些杂种厉害。”
祁寒之一言不发,只听着他笑,心里冷嗤。
龙族首领口中的杂种,指的便是他自己与人族滥交生下的龙种,血脉不纯。
而那些杂种,就在刚才,死在了祁寒之的手下。
回去的时候,天已擦黑,祁寒之比其他龙族提前化了人形,他一路走回居所。
少年摸着黑回屋后,倒在了冰冷床榻上,任身上血液肆意流淌,寒冷贯穿全身。
他抬手,捂住了流血不止的眼睛,痛得冷汗冒出来,却只是咬着牙隐忍。

黑夜里一切都很寂静,稍有动静,便能听得分明。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来,祁寒之皱了下眉,抬手,朝声源甩手一记飞刀。
那声响霎时消失。
祁寒之从床榻上起来,决定给自己的伤包扎一下。他的眼睛痛极,只能闭着眼,去找屋内的药。
手指在凌乱的柜子上,胡乱摸了两下,各种瓶瓶罐罐的白瓷瓶相撞,响起瓷器磕碰声。
有的白瓷瓶甚至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你在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的传入耳中,声音如同清晨的山风,清新朗然。
祁寒之摸药瓶的手指一顿,他下意识便抬掌朝陌生人劈去。掌风劲大,对着的柜子顷刻间四分五裂。
陌生人避开这一掌,反身便将他的双手拷住了,“小小年纪,脾气倒不小。”
祁寒之蹙眉,他力气大多耗在了白日里的厮杀中了,现如今,双手挣动不开。
他终于说出一句话,还带着警惕,“你是谁?你不是龙族。”
“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
谢星尘笑了笑,缓缓道,“当然,我接近你是也是别有用心,但是呢,对你我都有好处,你不吃亏。”
祁寒之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新脱俗的话,明着说自己别有用心。
祁寒之怀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谢星尘道:“若我帮助你,天道就许诺我,可以回家。”
祁寒之冷笑一声,显然不是很相信,“我看上去很好骗?”
随即,他指尖凝聚剑锋,“唰”地一下割开了谢星尘的桎梏,割伤谢星尘手腕。
谢星尘“嘶”地吃痛一声,“你这孩子。”
祁寒之看着年岁只有十四五,但心智却远远超过这个年纪,他多疑又敏感,不相信任何人。
谢星尘觉得这任务对象,未免太过棘手了。他决定收回之前任务必然成功的豪言壮志,被打脸,脸疼。
祁寒之冷冷咬牙道:“你再不走,我杀了你,说到做到。”
少年浑身是血,睁着血色的瞳孔,逼他走开时,明明看上去那么脆弱,但却又带着满身的刺。
不容他人亲近半分。
谢星尘看见他眼睛的伤,又注意到他身上的血,深吸一口气。
也没管祁寒之要杀他,反而蹲下身,在众多瓶瓶罐罐中,找到了药,递给了祁寒之。
递给祁寒之后,他转身便要离去。
祁寒之捏着药瓶,却忽然道:“你别走,替我上药。”
谢星尘脚步没有停下,走了两步,还念着方才祁寒之的威胁,道:“你说你要杀我。”
祁寒之恶狠狠道:“你若是走了,我现在就杀了你。”
谢星尘脚步一转,向祁寒之走来,“你们龙族,还真是蛮不讲理。”
祁寒之任谢星尘给他上药,包扎其他伤口,他闻言,只道:“不仅蛮不讲理,还残暴不仁,生性恶毒,喜好杀戮。”
他在有意吓谢星尘,试探谢星尘的态度。
“那你呢?也是这样?”谢星尘给他上药,涂抹到背后一道狰狞伤口时,问道。
祁寒之:“我比其他龙族更加冷血无情,我弑了生母,她死的时候,漂亮极了,比我见到她的任何时候都要漂亮。”
谢星尘指尖一颤,内心慌得一批,表面却稳如泰山。
他在祁寒之伤口上,轻轻呼了口热气,热气钻入皮肉,引起祁寒之伤痕处酥酥麻麻的感觉。
祁寒之年少,头一回如此,想继续说恐吓谢星尘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耳尖冒红。
他咬牙道:“你在干什么?”
谢星尘睁着无辜的眼睛,道:“给你上药啊。”
祁寒之道:“那你为什么要吹气?”
谢星尘想了想,道:“吹吹就不疼了。”
祁寒之:“胡说。”
谢星尘噢了一声,“那我不给你吹了。”
祁寒之又不高兴了,“不行,我喜欢,可以给我吹。”
谢星尘:“……”
真难伺候!
祁寒之的眼睛没有及时得到治疗,近乎于全瞎的程度。
谢星尘给他上了药后,覆上冰绡,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祁寒之借此机会,不让谢星尘离开,说他看不见,扬言需要他的帮助,还特意装作弱小可怜又无助。
不过,这也正巧顺了谢星尘意。
两人就这么待在一屋内,和睦相处。
转眼间,隆冬将至,铺天的大雪覆盖大地,后屋的积雪压折梅枝,细雪簌簌抖落。
屋内谢星尘烧了炭,蹲着身子,伸手在炭火旁取暖,通红的手指被烘暖。
祁寒之不怕冷,他坐下矮榻上,悠然自得地摩挲一柄短刀,挑眉:“你冷?”
炭火烧得“噼啪”一声脆响,谢星尘搓了搓双手,“是啊,都零下几度了。”
祁寒之听不懂“零下几度”什么意思,以为是他们人族的专业术语,神情恹恹。
他忽然道:“你识字吗?”
谢星尘一头雾水,“识字,怎么了?”
祁寒之把玩着短刀,闻言心中一喜。
他把短刀随手一丢,走到谢星尘面前,眉梢流泻着笑意,“那你教我。”
谢星尘蹲着的身子挪了挪,远离祁寒之,冷冷拒绝,“不教。”
他只是来完成任务的,待祁寒之伤好了,就可以回家,才不想白给人打工当家教。
他挪退一步,祁寒之就跟进一步,几乎要贴到谢星尘身上去,还抓住他的手指不放。
谢星尘没辙了,“这位小朋友,麻烦放开我的手。”
祁寒之哼了一声,“不放,你不教我识字,我便杀了你。”
谢星尘无奈,只好缴械投降,“好好好,我教你识字,别杀我。”

窗外风雪渐大,裹挟冬日里的寒气袭来,浸透桌案上的纸张。
谢星尘关上敞开的窗,换了新纸,开始研墨。研墨到一半,他就研不下去了。
祁寒之钻进衣袖,缠在他细瘦的手腕上,冰冷的鳞片贴着肌理,尾巴还勾着他的小指头。
谢星尘叹口气,“祖宗啊,你缠着我,我怎么教你?”
“就这样教。”祁寒之尾巴顺着小指往上,勾住了墨条,自顾自磨起墨来。
谢星尘松手,任祁寒之尾巴在磨墨,感到有些新奇,笑道:“你这尾巴还能这么用,真是绝了。”
他笑说完,铺好纸张在桌面,便去拿狼豪,沾了沾祁寒之磨的墨汁。
他问祁寒之:“你想学哪几个字?”
“杀人。”祁寒之钻出衣袖,盯着空白宣纸看了眼,淡淡道。
谢星尘:“……”
谢星尘讪笑,道:“还真是好志向,可刑。”
他提笔沾墨,笔尖落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傻逼”二字便形成。
谢星尘仗着自己有文化,一本正经道:“喏,这就是杀人的笔顺,知道怎么写了吗?”
祁寒之点了点头。
他学习能力强,这两个字笔画虽然繁复,但他却深深印在了脑子里。
他叼起谢星尘手上毛笔,一笔一画地写出了“傻逼”二字,一画不差,就是字丑了点。
谢星尘决定当个好老师,他夸奖道:“学习能力很强,不错。”
祁寒之欢快地眯了眯眼睛。
谢星尘见状,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眼尾都沾着几滴笑泪。
祁寒之不明所以,仰头道:“你笑什么?”
谢星尘摆了摆手,“没,没什么,我就是太高兴了,第一次教这么聪明的学生,没忍住。”
为了掩饰内心的心虚,谢星尘又教了他几个字,转移注意力。
他指着宣纸上的“我是傻逼”四个大字,问好学的祁寒之道:“知道什么意思吗?”
祁寒之:“我是杀人?”
明显不通顺,感觉怪怪的,但谢星尘却点头称赞他答对了。
这下,谢星尘笑得更欢了,“那你造个句。”
祁寒之化了人形,站在谢星尘身后,从后面拿走了他手中的狼豪,挥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字。
字体飘逸隽秀,藏着锋利,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
和他以龙形写的丑字截然不同,可以说得上是天壤之别。
谢星尘正要夸赞祁寒之的字,目光一凝,“……”
【我傻你逼】
很好,他后悔了。
他就不该骗祁寒之的。
这尼玛是能过审的吗?
祁寒之见他眉间凝重,没了笑意,道:“不对吗?”
他贴在谢星尘耳侧,说话时,气息尽数喷洒于耳畔。耳朵痒痒的,谢星尘有些不自在,他偏头躲开,“你别靠这么近说话。”
祁寒之恶劣心理作祟,他偏近凑到谢星尘,“我不。”
少年气息冷冽,身上染了寒冬里的梅香。谢星尘绷不住,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出屋子,“今日就学到这里,以后再教。”
那日以后,谢星尘一连好几天,都没来找祁寒之。
他不来找祁寒之,祁寒之根本找不到他。谢星尘的踪迹不定,似乎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
祁寒之坐在敞开的窗前,任风雪吹进来,寒意浸透骨髓。他的手上捏着柄断了的刀刃,手指沿着断裂的地方压下,割开皮肉,血流不止。
似乎只有疼痛,才能压制住心底的愤怒。
他一遍遍地重复,到后来,手指被割得可见白骨,他还是不断重复这个自残的动作。
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啪嗒”“啪嗒”——
与此同时,门外忽然传来响声。谢星尘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
“回来了?”
祁寒之受伤的手,背在身后,立即换上了笑容。
但这对谢星尘来说,那笑有点渗人,“那什么,你眼睛还好吗?我请来了药医。”
祁寒之目光一转,便看到了他身后的男人。
男人瘦高个,身着宽松朴素的长袄,手里拎着一个药箱,笑起来温和尔雅,反倒不像是个小药医。
他见到祁寒之,笑容不减,“在下温连声。”
祁寒之懒得装了,瞥了他一眼,便越过他,朝谢星尘走去,一把拉过谢星尘,“教我练字。”
谢星尘察觉他情绪不对,“这个先不急,你的眼睛才是当务之急。”
温连声盯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眼眸沉沉,随即恢复笑意,“谢道友说的对,医患应当及时治疗。”
祁寒之皱了一下眉,冷冷道:“我不需要治疗,瞎了就瞎了。”
虽说祁寒之依靠冰绡也能视物,但他不治疗眼睛好不了,谢星尘任务不能完成,也就不能回去。
“你难道想变成小龙瞎?”谢星尘道,“也可以,小龙瞎挺好吃的,最好是香辣的。”
祁寒之:“……”
无奈之下,祁寒之只好不情不愿地被迫接受治疗。
温连声临走前,给他开了几副药,叮嘱他定时服用。
“他都走了,你还看着?不舍得?”
祁寒之忽然出现在谢星尘身旁,措不及防,谢星尘惊了一跳,转过头看他。
少年的情绪,没有经过任何伪装,话里话外,流露的厌恶与吃味都是如此真实。
“没有。”谢星尘觉得好笑。
“你骗人,”祁寒之执拗道:“你消失这些天,是不是和他待在一起?”
谢星尘嗯了一声,“是啊,我消失这些天,就为了给祖宗你找名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便宜又愿意长途跋涉而来的。”
祁寒之急了,他想到谢星尘来意,“你这么急着找药医,就是为了完成任务?”
谢星尘打了个响指,“不错,少年,你说对了,不过呢,没有奖励。”
祁寒之咬了咬牙,“你完成任务后,就要离开?”
“不然呢?”
谢星尘拍了拍祁寒之的肩,赫然发现这些天不见,祁寒之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到时候,你走你的阳关道,努力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龙傲天。我呢,就回家好好复习,准备期末考,成为一代考神,咱俩也算顶峰相见!”
谢星尘带祁寒之畅想未来的蓝图,描绘得美好生动,可惜祁寒之对成为龙傲天不感兴趣。
他抬手,狠狠拍开谢星尘,反手掐住他的脖颈,怒气从唇齿间挤出,“既然要离开,当初就不该留下。”
为什么偏要在他产生不舍后,他就要转身离开?

一阵天旋地转,后背抵在药架上,谢星尘蹙了下眉,眉间流露痛苦,“放手。”
他手攀上祁寒之的手,祁寒之这才恍如初醒,怔怔松开,“我……”
他不擅长解释,向来也没有解释的习惯,做了便是做了,没什么好辩解的。
谢星尘缓了口气,道:“小疯子,又发疯。”
祁寒之冷哼了一声,“我就是疯子。”
他的手指还滴着血,抬手尽数抹在了谢星尘柔软的唇上,谢星尘却偏头躲掉,祁寒之不让。
祁寒之不悦道:“你嫌弃我的血脏?”
拜托,谁家好人会喜欢喝血?
谢星尘摁住祁寒之的手指,不让他的手指胡作非为,“我不喜欢喝血,不是嫌你脏。”
祁寒之掐住他下颌骨,不让他避开,血滴在谢星尘脸上、鼻尖,绽放一点点殷红的梅花。
“我的血不脏,喝了也没事,还能延年益寿,你不亏,不是吗?”
谢星尘怒火爬上心头,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
他挣开钳制,反身将祁寒之压在了药架上,但动作太大,药架摇摇晃晃的朝两人压来。
药架上的瓶瓶罐罐的白瓷瓶,碎了一地,碎片锋利。
祁寒之拉着谢星尘避开,两人滚到了另一旁的地面上,位置再次颠倒,祁寒之压在了谢星尘身上。
谢星尘的脑袋下垫着祁寒之的手,这才免于脑震荡风险。
他直视身上的祁寒之,他还处在怒火中,嘴里一股鲜血味,“祖宗,快从我身上起来。”
祁寒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执拗脾气,“我不。”
谢星尘不好意思踹开祁寒之,他抬了抬脑袋,很快又被摁回了地上,他有点恼了,“你干什么?”
很快,他便知道为什么祁寒之不愿意起来了。
谢星尘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又恼又羞,“你,你,你你你。”
你了个半天,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祁寒之反而冷静下来。
他忽然放软的声音,带着哄诱,有点像撒娇,“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这种事你还撒娇,不帮!”谢星尘知道祁寒之什么德行,他再次抬头,想撇开祁寒之,让他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
这种事情,还需要别人帮吗?
祁寒之不愿意了,他气息滚烫,呼在谢星尘耳边,惊起后脊梁骨一片酥麻感,“你帮了我,我可以帮你。”
谢星尘的脸更加烫了,手脚软了下来,败下阵来:“好好好,帮帮帮。”
虽然自己的大学室友,曾经也提议过,但他好像拒绝了?
谢星尘红着脸:“你别在这里,去其他地方。”
祁寒之餍足,舔了一下谢星尘的脸,舌苔卷走血液。
谢星尘扭过头去,“祁寒之,你别舔我,我怕我以为你是狗,还是只舔狗。”
祁寒之带谢星尘来了一处温泉。
温泉处隐秘又偏僻,还专门设了灵罩,为了防止他人误入。
温泉水腾起的雾气朦胧,氤氲一室温暖,隔着雾气瞧人,倒有点雾里看花的美感。
“你倒知道享受。”谢星尘从未泡过温泉,他脱掉外衣,只剩一件中衣,坐在温泉边。
祁寒之眯着眼不答,泡在温泉中,外衣里衣尽褪去,露出结实腹肌。他虽然还是少年,但已经能看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这处温泉是他开辟的,泉水也并非寻常之水,用来疗愈伤痕。
祁寒之忽然抬眼,看向他道:“你不是说要帮我吗?下来。”
谢星尘暗啧了一声,祁寒之这种人不是好人,求人的时候就会撒娇,不求人的时候呢,摆着一副大佬架子。
没办法,谁让他是怨种呢?
谢星尘白皙的脚,一点点踩进温泉里,试探着水的温度。
祁寒之嫌他太慢,游到泉水边,掐着他的手,将人拽了下来。顿时,泉水的水花四溅,谢星尘的中衣湿透。
谢星尘猝不及防,呛了一嘴的泉水,吐了出来,“我去,你别发神经。”
“帮我。”祁寒之只催促道。
他的脸微红,像是喝了酒后的微醺。
谢星尘很少自给自足,他经验不足,连手指都在颤抖。祁寒之轻轻呼着热气。
“就这样。”祁寒之得了乐子,手指穿过谢星尘的发梢,扣在他脑袋后,喘着气。
谢星尘听着他的声音,脸红得像只熟虾子,小声嘀咕,“真有这么舒服?”
谢星尘微张着红滟的唇,露出一点粉嫩的舌。祁寒之眸子深沉,“真想咬掉你的舌头。”
谢星尘悚然,后背发毛。
祁寒之终究还是没有咬掉他的舌头。
两只修长的手指搅动谢星尘的舌头,无师自通似的,捣鼓得谢星尘低头作呕,面色潮红。
谢星尘眼尾泛起一抹红,含着泪水,看起来有些可怜,瞪了祁寒之一眼,道:“你想弄死我?”
祁寒之闷声笑道:“没有,我以为你会喜欢。”
“喜欢个鬼。”谢星尘无语,作势要走,“既然我帮完你了,你也高兴了,那我走了。”
祁寒之道:“不行,我还没帮你。”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谢星尘摆摆手,他游到泉水边,脚尖刚碰到地板,脚踝骨就被祁寒之抓住。
“我靠你大爷了,祁寒之!”
“你大爷我说了不用!”
“你个小兔崽子反天了!”
祁寒之无视谢星尘的拒绝,只淡淡道:“不行。”

太阳从山后一点点攀上,跃于天际,金光洒于大地,烘得暖烘烘的。
祁寒之出去打架了,谢星尘闲来无事,搬了把躺椅在庭院,就着暖烘烘的阳光睡下了。
“谢道友?”温连声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谢星尘听到声音,飞速掀开罩在脸上的话本,从躺椅上蹿下来,把话本藏在身后,歪着脑袋笑道,“温药医怎么来了?”
温连声注意到他心虚的动作,温柔笑了笑,道:“十日已过,在下来看看你朋友伤势恢复如何。”
说到这个,谢星尘有些悲伤。
祁寒之每次上药和喝药都要死要活,死活不愿意,生怕自己伤好,他甚至还出去和其他龙族打架。
每次回来,又是带回一身的伤。
这人也是绝了。
谢星尘佩服祁寒之,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以头抢地。
温连声望了庭院一圈,问,“小友,你朋友呢?”
“打群架去了。”谢星尘坐回了竹椅上,继续躺着晒太阳,“苦了温药医你跋涉而来,可惜那小祖宗不是个好东西。”
温连声似乎笑意更浓了些,他站在谢星尘身侧。
“嗯?温药医,你不走吗?”谢星尘见他站着没走,问道。
温连声笑着道:“医者仁心,既然小友朋友不在,不知他何时会回来?在下可以等。”
这人说话文绉绉的。
谢星尘话本拍了拍鼻尖,想了想,“应该是夜晚,星空满天的时候,温药医你确定要等?”
温连声点点头。
谢星尘感叹这人的坚持,果然是学医的,心都跟那小天使一样,纯洁美好。
和祁寒之这人截然相反。
可恶的龙族。
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天天的,就会搞威逼利诱那一套。
温连声倒没闲着,他放下药箱,走到庭院角落,拿起扫帚,竟然扫起满地的梅花来了。
他边扫,边时不时偷瞄谢星尘两眼。
谢星尘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再看话本了,他合上话本,站起身来。
温连声见他起来了,以为是偷瞄被发现了,闪过愧疚神色,随即道:“小友,在下不是故意的。”
“没事。”谢星尘走进里屋,半晌后,抓了一手的瓜子出来,给了温连声一半。
温连声愣住了,盯着手中黑色的瓜子看,“这是零嘴?”
谢星尘点点头,率先塞了一颗进嘴,随后吐出瓜子壳来,“温药医没吃过?你别扫地了,等吃完我扫。”
温连声看着他被阳光偏爱的脸,笑了笑,“好,不过还是在下来扫。”
谢星尘哎了一声,肿么可以这么善良呢?
不过,他也不跟温连声争抢扫地的活。
片刻后,两人坐在庭院里,像两只仓鼠,哔哔啵啵地嗑起了瓜子。
谢星尘吐出瓜子皮,那瓜子皮“咻”地一下,飞出去老远,几乎要飞出院子。
他看了一眼,十分自豪道:“看来本大爷功力不减当年,当年和室友比吐瓜子皮大赛,大爷我荣获第一。”
温连声捧场,笑着道:“小友真厉害。”
他偏头,看着被阳光浸透的谢星尘,一时间,不自觉的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恍过神时,谢星尘拉着他道:“温药医,轮到你了,开始吧。”
温连声摆了摆手,“小友,在下不行。”
谢星尘笑嘻嘻道:“没事的,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温连声推拒不成,只好硬着头皮,手捻着一颗圆润饱满的瓜子,塞进嘴里,一秒后,又吐了出来。
都没褪皮。
那瓜子叛逆,竟然就吐在了谢星尘衣襟上。
谢星尘:“……”
他想过温连声不行,甚至都做好了要演戏的准备,但没想到,温连声不行到这个程度!
温连声表情比谢星尘还要难堪,惯常有礼的笑容挂不住,眼里溢满了愧疚。
“小友,对不起。”
谢星尘装作坚强,“没事,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类了,要学会坚强。”
语落,他仰天,不让泪水滴落。
温连声急上心头,愧疚感快要把他压死了,他一个劲地道歉,就差以头抢地,以死谢罪了。
谢星尘噗的一下忍不住了,笑了出来,“骗你的,没哭呢。”
温连声松了口气,“在下实在对不住。”
谢星尘倒是觉得他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吐了个瓜子在身上嘛,没必要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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