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回周4岁母亲自杀,5岁父亲自杀,所有人避他如蛇蝎,没人愿意收养他。
进了孤儿院,他认识了四个小男孩,他们愿意和他做朋友。
没多久其他小男孩陆续被领养,只他永远留在了孤儿院。
高中徐回周和他们重逢了,高考成绩出来,他是理科市状元,四人相约旅游为他庆祝。
却不知这趟旅游是为他精心定制的死亡之旅。
深山老林,徐回周被推下山崖。
四个好友带回了他的遗书,他们痛哭流涕,“他遗传了父母的精神病基因。”
徐回周在崖底渡过了地狱般的日子,最终活了下来。
只是身体早已千疮百孔,还成为了一个不再存在的“死人”。
徐回周发誓。
他们施加给他的伤害,他以后定会加倍还回去。
十年后,徐回周回来了。
当年四人,此时一个“嫁”入豪门陆家,满世界做慈善;一个大明星,拥有无数粉丝;一个大公司老板,生活滋润;一个著名心理医生,德高望重。
机场大屏上,大明星在演唱会上挥泪表白,“陆溯,我准备好结婚了,你呢?”
陆溯第一次见到徐回周,先看见的,是他右脚踝纹的那朵小玫瑰。
肤如月色的男人,百人狂欢声中,光裸双脚躺在车顶微微喘息。
那朵玫瑰随他呼吸起舞,在月光下鲜活又有生命力。
再见徐回周,是他奶奶病重,他三叔带回徐回周,满脸喜气,“他是我在外的亲儿子,徐回周!”
按辈分,他得叫他,三哥。
小剧场:
深夜无人的游泳池,陆溯拉徐回周下水,“要勾引我,就贯彻到底。”
徐回周笑了,“你知道的,我是骗子。”
陆溯靠近,“贿赂我,我帮你兜底。”
水花激起,浸得徐回周脚踝的玫瑰越发艳丽动人。
后来,徐回周告诉陆溯,那不是玫瑰,是彼岸花。
他穿过彼岸花,从地狱回来了。
阅读指南——
背景架空,文内法律体制为剧情服务,同性可婚。
主角没有任何血缘、法律上关系。
+he。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爽文 复仇虐渣 逆袭 万人迷 钓系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七日前,我市五名高中生进入边境交界的原始山脉探险,其中一人失踪,同行的四名友人带回他的遗书,疑是遗传性抑郁症自杀。据悉,此高中生乃我市今年理科状元……”
七日前。
人迹罕至的崖底,连鸟叫都消失了,原始森林遮天蔽日,连月光与风都隔绝在外。
无尽浓郁的黑暗里,永远弥漫着腐烂落叶味、苔藓的腥味,今夜却多出几丝刺鼻新鲜的血腥味。
一个满身血污的少年躺在腐叶堆里。
他花了两秒,才意识到他没摔死。
他双眼被血糊住了睁不开,全身碾碎了一样动弹不得,右脚踝被利物刮破了,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长裤被血染透了,紧紧黏着他皮肤。
死亡甚至会比现在好受。
右手失去知觉,少年左手的食指微微动着,试图找手机,又很快想到,纵然手机没摔坏,这座横跨两国地界的山脉,进山便失去了信号,他现在只能等待朋友的救援。
高考结束,他和四名好友出来毕业旅游,他们五人幼年在孤儿院相识,高中再重逢,说是朋友,也是他的亲人,他们发现他不见,会很快找到他。
一直混沌的脑海此时剧痛无比,思绪反而清明了。
他梳理着掉下来的记忆。
他们进山脉几天几夜,今天终于到达目的地。
晚上十点左右,他洗漱完回帐篷休息,一张纸条从口袋掉出来。
“等他们入睡,去白天发现那片野花海见面,有事谈。”
留字条的人换了手写字,但写字习惯没改,他知道是谁。
深山老林的晚上温度低,他翻出冲锋衣穿好,拿过书包。
书包装着他给四个好友准备的礼物。为买这几样礼物,高考完他每天三分之二的时间在送外卖,也正因为送外卖,才撞见了这名好友的秘密。
约他应该是要谈那个秘密。
他取出一盒巧克力放进口袋。约他的好友喜欢白巧,这盒白巧只巴掌大小,却花了他一周的工资,是论克卖。
其他帐篷相继熄灯了,他刚要动身,突然涌出一阵猛烈的渴意,估计是这几日太过劳累,他今天格外口渴,白天就喝了三壶水。
水壶几乎是满的,他全喝光了,没一会儿,他悄悄离开了帐篷。
纸条写的野花海是一大片血红彼岸花,白天他们还在那儿合影了。
夜空美到窒息,星月交辉,照在微摆的彼岸花海里,仿佛有星光在浮动跳跃,他右手随着挥动。
他热爱画画,以前没条件学,都是自娱自乐,他已经规划好,等进大学就报班学画。
待他虚空画完一副月下彼岸花海,好友还是未到。
他看向来路,幽深黑暗,完全看不清,不知是否在彼岸花海待太久,他的头变得奇重,还无比眼晕恶心,晚餐的压缩饼干仿佛在他胃里无限膨胀,顶得他难受想吐。
得找空旷之处吹风。
刚出花海,视野越发昏暗模糊,几乎看不见了,混沌的脑海依稀记得附近有断崖,他停住没有再走,后背却突然撞到了什么,再次醒来,就是现在的崖底。
梳理完记忆,少年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睡着,睡着了便是死亡,他要坚持到朋友来救他。]
为了不睡死,他一次一次试着睁眼,终于在凝固的血中撕开了一条眼缝。
黑暗的崖底静到极致,也比山上冷太多,他能清晰感到身体温度在快速流失。
“1、2、3……”
他在心里计着数,一方面能转移注意力,不那么怕冷,一方面能记住时间。
“129,130……”
“2300,2301……”
“35199。”
微弱的光亮出现在视野,身体早已失去知觉,感受不到冷,感受不到疼,干裂的青白嘴唇,缓慢张开,“35200……”
快十小时了。
少年依旧怀抱希望,深山森林崎岖无路,要找到崖底肯定需要一段时间。
伤口都凝固不再流血了,没有食物水源,只要保持清醒,他还能再坚持两三天,足够等待救援。
少年睁眼望着又暗下去的头顶,边祈祷这片区域没有猛兽毒虫出没,边继续计数。
“35230……”
“180000。”
头顶又一次变成黑暗,世界静到没出现过脚步声。
不幸的是,没人来。
幸运的是,毒虫猛兽也没来。
少年呼吸渐弱,他脑袋痛得厉害,像一个在不断往里充气的气球,越涨越大,边缘也越发稀薄。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彼岸花虽有毒,但他并未触碰误食,闻太久或许会头晕眼花,却也不会导致他那般眩晕恶心。
以及夹杂在彼岸花香里的,不属于大自然的香味。
那股香气他白天闻到过,那时他身边,只有他的四名好友。
当时彼岸花海里还有其他人!
他掉下山不是意外……
支撑少年的那股求生的希望,被无情冰冷的戳破了。
他清楚知道,他等不到救援了。
能等到的,只有死亡。
他的好友、亲人,希望他死。
身体早脱水到极致,眼睛却还是会流泪,混合着血不断钻进少年嘴里,像极了他幼时,两次进太平间闻到的味道。
越发模糊的视野,母亲上吊的衣柜,父亲握着划过脖颈的菜刀纷纷出现,它们全流出鲜血,从黑暗里铺天盖地砸下来,糊满了他整张脸。
世界从黑变成了鲜红,那个以为被他深藏起来的幼年自己,哭喊着、清晰着、绝望地跑向他。
打开的衣柜,女人挂在红色的丝巾上,双眼平静望着他,眼眸却再无生气了。
他哭叫着抱紧妈妈,想要妈妈的身体温暖起来,男人这时冲进屋用力扯过他,眼球浑浊,满是怒张的血丝,张口便是作呕的酒臭,“你究竟是不是我儿子!”
他哭喊着告诉爸爸,妈妈变凉了,男人却发狂着扇他耳光,“不准哭!我不会哭,我的儿子也不会哭!”
爸爸在撒谎。
他会哭。
酒醒后他抱着妈妈,哭着不放手,来了好多人都无法从他手里抢出妈妈。
可他再不敢在爸爸面前哭了。
爸爸不喜欢他哭,哭了会打掉他的牙,很多颗牙,会流非常多的血,他厌恶血的味道。
一年后,当鲜血掉进他眼睛,他只是从爸爸怀里挣脱去拿碘伏。
他5岁了,知道流血要擦碘伏。
他捧着碘伏跑回来,爸爸没看他,抱着妈妈的照片在哭又在笑,这一次,刀尖顺滑划过脖颈最薄的皮肤。
无声着,瀑布一样的血溅射出来,模糊了他的整张脸。
“我妈不让我和他玩,他克死了他爸妈!是灾星!”
“大家别跟他玩!我爸说他爸妈是自杀的疯子,他是小疯子,会杀了我们的!”
“这小孩是吓傻了吗?他爸死了一滴泪没流。”
“你搬来时间短不清楚,不是亲爸!他是他妈出轨生的。”
“啊?不会吧!那么漂亮温柔的女人,我再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了。”
“就是太漂亮了!漂亮女人能安分得了?男的又瘸又丑,要是亲生,他小孩哪会那么健全漂亮!这话我只告诉你,连我家那死男人,要模样没模样,要钱没钱,她还抛媚眼呢。”
年幼的他在不同亲戚手里辗转,家里房子卖掉后,他最后一次被送走,这次叫曙光之家,终于有四个男孩朝他伸了手。
“我们愿意做你朋友!”
他们五人在孤儿院里结拜了,他年龄排第四,从此他有了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只是终于也都离开了。
那四只伸向他的手,全消失在了黑暗中。
少年眼皮到底落下了,坠入另一种黑暗。
他知道他快死了,平静绝望地等待最后的死亡。
“别睡。”
身体越来越凉,弥留之际,耳畔乍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随后少年的手被包裹住,温暖的热度驱散了他的寒冷。
有人来了!
“坚持住,我会陪着你。”
少年想要回答,他坚持不住了,他两天没吃东西,又饿又渴,然而早已无力开口。
那人却知道他的想法,“你忘了?你口袋里有巧克力。”
少年唯一能动的左手,试了很久,试了无数次,依旧解不开口袋扣。
他真没有力气了。
求生的希望近在咫尺,只隔着一颗纽扣,他还是抓不到。
就像他短暂的一生,从来都无法抓住过什么。
少年意识即将停止,就在这时,周遭猛然狂暴,这片沉睡的原始森林,顷刻间爆发出震天撼地的动静,冰凉砸到少年脸上。
然后他听到了。
“别放弃,看,下雨了。”
带着森林、泥土气息的液体源源不断钻进干涸的嘴唇,少年体内涌出对活着的极度渴望,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艰难睁开了一点点眼缝。
上空隐约显出了光亮,周围没有任何人,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然后他看见了——
暴雨如闪亮的光柱,穿过树林,呼啸着砸到他脸上。
每一块皮肤都被滂沱暴雨砸得生疼,少年却迫切张开嘴、张大嘴,拼命、大口喝着雨水。
他要活着!
他一定要活着!
千方百计活下去!
他想活!
大雪降临前一天,少年终于看见了人影,他们说着他不懂的语言,在他们的惊呼声中,他放心晕了。
睡了漫长的时间,再次醒来,在一个温暖的小诊所。
柴火滋滋燃烧着。
一个小女孩在旁边看手机,发现他醒了,惊喜着放下手机说了一句话,和他晕倒前听见的语言一样。
他轻轻摇头,小女孩眨眨眼,就比划了一个手势跑走了。
少年在床头看到了他的东西——
一堆裹紧的纸团子。
纸团里有桉树叶,松明子,药草,花椒粒,两片指甲盖大小的白巧克力。
一把多功能折叠刀。
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
一部摔坏的手机。
他目光挪开,望向小女孩放下的手机,手肘抵住床,吃力撑起上半身,把手机抓到了手里。
手机没设置密码,他点开屏幕,今天是12月22日,旋即他点开网页。
搜不到。
他的学号在学校官网显示错误,孤儿院的编号、他的身份证也全显示注销。
他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全被抹掉了。
他又输入别的关键字,翻许久终于找到唯一一条。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七日前,我市五名高中生进入边境交界的原始山脉探险,其中一人失踪,同行的四名友人带回他的遗书,疑是遗传性抑郁症自杀。据悉,此高中生乃我市今年理科状元……”
几个月前的视频,一分钟不到的插播,很快换到了下一条新闻。
“今早九点,在我市XX路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
少年浓黑的眸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在森林待过的125天里,每分每秒都在猜测凶手,现在终于只剩下一个答案——
他被四个“亲人”杀死了。
他们最清楚他没有遗传病,没有抑郁症,但他们全认可了那份遗书,还快速抹掉了他的所有信息。
无论是他们合谋害死他伪造遗书,还是其中一个是凶手,伪造遗书另外三人没揭穿,结果都是他们共同认证了他的死亡。
仅仅是他发现了他们四人各自的秘密?
少年眼底涌动出迷惘、痛苦、失望、仇恨……
此时血管流动着的血,比他在崖底遇到蛇,被蛇缠紧脖子时更要阴冷。
屋外响起脚步声,少年盯着干净的被褥,眸光最后只剩坚毅。
他有了决定——不能报警。
那四人有亲人朋友,有经纪公司和靠山,如果报警,他无凭无据,非但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还会让自己再次陷于危险中。
他不能冒险,他要忍,在有完全的自保能力前,绝不能被他们发现他还活着。
少年删掉浏览记录,将手机放回原处,下一瞬,气喘吁吁的女人推开了房门。
女人是这个边陲小镇唯一会外语的大学生,也是唯一的医生。
小女孩指着少年和女人说了几句,女人进屋先将桌上手机收进口袋,这是小镇唯一的手机。
女人望向有着一头黑发的少年。
诊所没找到合适衣服,只能给他套上一件不知哪位病人留下的背心,在他身上空空荡荡,擦过的皮肤瘆人的白,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在他的右肩胛处,还有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蓝色心型胎记。
女人有非常多问题想问。
比如他为何会在原始森林,他待了多久?他整条右腿几乎没见一块完整的肉,有几处甚至裸露出森白腿骨,他是如何活下来,活着走出了原始森林?
实在太不可思议,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护林人也难以办到!
女人先试探着用了汉语,“你是华国人吗?”
少年抬头,脸颊全凹进了骨头,眼形狭长,几乎到了太阳穴,一双纯黑瞳仁却大到惊人,说他是人,更像一具皮裹着的骷髅。
他缓缓点头。
女人面露惊喜,“我去华国留过学!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想到妈妈的姓氏,徐。
他125天没有说话,声带像是加了一把粗砺的沙子。
这一刻开始,他叫——
“徐回周。”
199X年12月22日。
才28岁就那么有钱了!先前就听同事闲聊,这趟飞华国的航班,有个特殊乘客买了多张头等舱机票,原来他这么年轻。
头等舱登机口与普通舱隔着几排栏杆,这时旁边传来响亮童音。
“Beautiful Vampire!”
小男孩嗓门大得出奇,排队乘客纷纷看向男人。
削瘦挺拔的身体包裹在银灰色西装里,男人黑发浓密,戴着一副银丝眼镜,肤色剔透苍白,薄唇削薄,却分外红润,下颌线清晰分明,棱角同他衬衫领口一样锐利。
烈日透过落地大玻璃照他身上,40度高温,他也不见丝毫热气。
的确像是电影里的漂亮吸血鬼。
年轻妈妈脸色涨红,赶紧弯腰捂住小孩嘴巴,忐忑望着徐回周。
镜片之下,徐回周漆黑瞳孔深邃不见底,极具东方古典美的丹凤眼有着凌厉的冷漠。
只是下一秒,他掏出手帕抵住嘴唇,低低咳了两声,瞬间消融了非人感,他收回手帕向年轻妈妈友好颔首,迈腿进了廊桥。
头等舱有三排座位,两侧是单座,中间是双座,徐回周买了右侧靠窗的所有位置和中间的前三排座位。
徐回周选的座位是靠窗第二个座位,半包围的座位有一定私密性,从中间第四排位置,能看到半个后脑勺。
放下随身包落座,徐回周掏出了手帕,雪白绢布上有几丝淡红色,他若无其事对折,这次低低咳嗽了好一阵才停止。
手帕装回小口袋,手机再次震动。
有三条新简讯。
徐回周先点开饲养员发来的视频——
一只蓝陨石边牧坐在绿草地,它毛发顺滑发亮,乖顺望着镜头,一只眼睛如海水般发蓝,一只黑到纯净。
旁白是饲养员的声音,“徐先生,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daylight,您安顿好了,我会亲自送它回华国跟您团聚,祝您起落平安!”
daylight也冲着镜头叫了几声,祝福他的主人起落平安。
医生的聊天框露出几个字:[只剩六个月,您……]
徐回周略过医生,点开了最后一条:[回周,起飞了吗,是明晚七点落地吧?我来接你。]
徐回周没回,划开运行后台,点开了华国最火的社交媒体平台。
热搜第一是#沈屿澈十周年演唱洒泪求婚#,第二是#陆溯是谁#。
阳光透过窗户落到徐回周手上,修长,剔透到能看清皮肤下细长蓝色血管,指甲修剪得圆滑干净,透出淡淡的冻肉色。
他从随身包拿出耳机盒,翻开取出一只蓝牙耳机挂在右耳,随后点开了#陆溯是谁#。
热门是一条视频,转发评论点赞均破了百万。
视频里,沈屿澈刚结束了一场演唱会,眼睫被汗泪混合着打湿,他双眼通红,握紧镶满蓝钻的话筒,朝着镜头高声告白——
“陆溯,我准备好结婚了,你呢?”
十年过去,沈屿澈五官长开了,模样更加精致,加上红气养人,如今他是国内最红的大明星,举手投足皆是阳光耀眼,毫无阴霾。
再不是那个在曙光之家,会半夜光脚跑来找他,哭着缠着要跟他一起睡的小可怜了。
台下几万名粉丝齐喊“宝贝别哭”,徐回周点开评论区。
评论区也在宝贝。
[呜呜呜!陆溯是谁啊!抢走我宝贝,我和你不共戴天!]
[宝贝别哭!好心疼QAQ]
[陆溯滚出来!立即、马上和我宝贝结婚!不准让我宝贝哭肿眼睛!!]
下一秒,徐回周左侧传来一道男声,“陆溯,座位在这儿。”
余光里,斜后方来了两个年轻男人。
一个栗色头发,身高与另一黑发男人肩部齐平,不是栗色头发太矮,是黑发男人过高了,191的身高,头几乎碰到舱顶。
黑发男人低头同栗色头发说话,含笑的桃花眼天生多情,剪裁简洁的纯黑衬衫开了两颗扣子,袖口闲闲卷起,左手腕戴着黑色手表。
大约是逗乐的话,栗色头发乐不可支推了一下黑发男人手臂坐下,黑发男人顺势坐到了中间第四排左侧。
黑发男人就是陆溯,沈屿澈的求婚对象。
乘客陆续登机,徐回周收回余光,戴上另一只耳机,退出热搜播放音乐,是一段徐回周去山里录的雷雨声,他定期清空文件,唯独这段录音一直保留。
世界只剩下蓬勃的雷雨声,徐回周翻开了杂志——航空公司提供的华国首都城市地理杂志,有近年来的城市变迁,风土人情,美食推荐。
十年未归故土,徐回周每个字、每张图都看得专注。
等他从杂志抬头,桌板悄然放了一瓶香薰精油,一杯热茶。
飞机开始巡航,空乘来过。
徐回周合上杂志,暂停雨声,端茶喝了一口,茶水清香,回味甘甜,又略带淡淡苦味。
这时后方隐约有说话声,徐回周听到栗色头发要去卫生间。
栗色头发的出现在徐回周计划之外,陆溯既带了同伴,他取消了在飞机上结识陆溯的计划。
他查过陆溯的资料。
陆溯今年24岁,似乎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高中成绩烂被送出国留学镀金,日日纸醉金迷,上周给学校捐了两栋楼,研究生顺利毕业。
用似乎,是徐回周不会靠几页资料就做判断。
徐回周眉心微动,取下耳机先去了卫生间。
韩远腹部翻涌,忍到飞机巡航,却又不想影响形象,在陆溯视线范围内,他步伐非常优雅,出头等舱才急匆匆冲向卫生间。
结果一间暂停使用,一间有人!
韩远面部痛苦,急得不能再等,侧身便要赶去经济舱的卫生间,天籁之音突然响起——右侧卫生间打开了。
韩远喜不自胜,等里间的人出来,他刚要冲进去,又猛地僵脚,扭头看向走远的清瘦背影。
解决好问题出来,韩远一路目光寻找,很快发现了目标。
右侧靠窗第二个座位。
韩远放缓脚步,路过第二排座位瞟了几眼,男人垂眸在看杂志,眼睫偶尔扫过眼镜片,旁边桌板有一杯金黄色的水,看着像茶?
鼻尖钻进陌生的草木香,还有一点清甜味,之前空乘来送餐点,他闻到过,非常特别的味道。
原来是他点的东西。
韩远回到座位,故意和陆溯说:“我刚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男人。”
陆溯翻了页杂志,“比你还漂亮?”
韩远眼里流露出高兴,但还是想再确定陆溯对他的兴趣,他大着胆子抽走杂志,凑过去压低声音,“不信自己看,他在右前方。”
陆溯空了手,抬头漫不经心往前瞥了一眼。
入夜了,光线调成了适合看书的光照,淡橘光线在浓墨的发上落下一层浅浅碎光。
他收回目光,散漫说了一句,“后脑勺是挺漂亮。”
韩远放心了。
他和陆溯算不上熟,先前仅在酒会见过一次。
今天在机场,他前男友又跟来要随他回国,两人正闹着,他看见了陆溯。
陆溯在留学圈一直相当有名。
全球最大百货公司陆氏的继承人之一,出手阔绰,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最重要,陆溯也是同性恋。
韩远不是没想过接近陆溯,奈何陆溯周围的花花草草过多,他没机会,最有名的就是国内正当红大明星沈屿澈,他们圈里私下都知道,沈屿澈每周都会飞M国找陆溯。
韩远有了大胆的想法,即甩掉前男友那块狗皮膏药,又能赌一把攀上陆溯。
韩远上前挽住陆溯手臂,暧昧在他耳边轻语,“我前男友捣乱,我没买上回国机票,不知陆先生是否愿意送我一程?”
陆溯瞥了后方不动的男人一眼,淡笑一声,“我的荣幸。”
韩远再一次感谢他的皮囊,迄今为止,他没见过比他皮相五官更优越的人,就算是沈屿澈,他也只是输在没有明星光环而已。
但那个男人不同。
韩远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右前方,男人还是同样的姿势,还在看杂志。
回忆着男人搭在纸页边缘,宛若玉竹的手指骨节,韩远抑制不住心痒。
无法忽视的漂亮。
像一株幽暗深渊里生出的玫瑰,冷艳又迷人。
若有机会跟他上一次床,他相当愿意为他做1!
身后灼热满是欲望的注视,在徐回周短暂又漫长的前半生里,并不少见。
他非常清楚,他很吸引这一类人。
对陆溯带人回国的举动,徐回周有了判断。
他确认了栗色头发是同性恋。
沈屿澈昨天公开向陆溯告白,以他性格必然会来接机陆溯,陆溯却光明正大带着一个同性恋回国。
用意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也相差无几。
喉咙再次涌上铁锈味,徐回周掏出另一方干净手帕,捂嘴无声咳嗽起来。
次日七点,飞机降落在华国首都机场。
下飞机时,韩远回了两次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没怎么睡觉,也不吃东西,只要了三杯水,是什么营养剂吗?”
“合欢皮。”
韩远吓了一大跳,“什么?”
外面天未全暗,玻璃廊桥外照进影绰的天光,陆溯率先走出机舱,“你好奇的‘营养剂’。”
过完海关到出口,韩远又回头看了一眼,依旧不见那道身影。
他很失望,再回头一大束红火的玫瑰花蹦到了他面前,确切说是陆溯面前。
戴着鸭舌帽口罩的男生从玫瑰花里冒出头,眉眼弯弯望着陆溯,音色明朗,“surprise!”
男生比陆溯矮了大半头,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弧线流畅的眼睛,目不旁视韩远,只朝着陆溯得意眨眼。
“现在你毕业回国了,别想再甩开我了!这一秒开始,我会一直、一直。”他语气俏皮,“跟着你,缠紧你!”
陆溯突然倾身靠近男生。
松木混合着夏夜暴雨的气息不断钻进男生五官,他瞳孔顿时猛缩,手指脚趾战栗起来,浑身上下跟着紧绷。
男生的反应尽落陆溯眼底,陆溯付之一笑,左手慢条斯理地、就在男生注视下,轻松摘下了他的口罩。
桃花眼微眯。
“今天恐怕不行。”
随即喊了一声。
“沈屿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