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总想给我送终—— by木槿萌萌哒
木槿萌萌哒  发于:202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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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瑞德拉和闻霖久,夏满评价说:“管家有点咋呼,但还蛮有责任感,老乡刚开始脸臭,结果人还真挺好的,主动帮忙提东西、搞卫生。”
“是吗,”冯瑜为他高兴,“那很好啊,出门在外,尽量多结伴,不要独行,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能完全相信人家。”
夏满:“知道了知道了,冯妈妈!”
冯瑜哈哈笑。
她这边是深夜,但工作室内灯火通明,每个人都还在干活,她站在玻璃门外,又问:“那晚上睡得好不好,还有发生别的事情吗?”
“别的事情?”夏满疑惑。
那就是没有,顾重山昨晚给她打电话,她没接到,对方也没打第二个。
“没就行,”她笑着岔开话题。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便要挂电话。
“那你明天也要记得和我聊天哦,”夏满在最后叮嘱她。
上午九点,夏满收拾一新,打开门,瑞德拉也按约定准时出现。
瑞德拉带了些本地特色糕点,一式两份,他和闻霖久一人一份。
“我帮你做完卫生,你快去给他糕点,晚点不新鲜了,”瑞德拉说。
夏满连连点头,提着篮子走出去。
——邻居本人闻霖久,刚睡下一个小时,被敲门声惊醒。
他头脑昏沉,额头青筋直跳。
此时的室内,沙发布料被抓的满目疮痍,窗帘流苏已经断成两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的猫。
该猫通过托运来到新的城市,果不其然应激,折腾整晚,此时终于躺倒在垃圾桶纸团里,睡的呼噜呼噜响。
闻霖久在敲门声里将门打开。
室外的夏满衣着齐整,元气满满:“上午好,闻霖久,今天是本地的节日,会有集市和话剧表演,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闻霖久困的半死不活:“不要。”
夏满迟疑:“你在倒时差吗?那把这个点心拿进去吧,睡醒可以垫垫肚子。”
闻霖久:“不、要。”
夏满歪头,目光不经意扫见室内乱糟糟的景象,吃惊。
“不要多管闲事,”闻霖久挡住门缝,面容冷漠,“没事就走。”
“……”
什么脸臭但人好的老乡啊,梦话吧。
闻霖久直接关上门。
门外夏满单手挎着点心篮子,低头看一眼,还是觉得有必要继续敲门。
室内,猫已醒了,藏在桌子底下,弓着背斯哈斯哈。
闻霖久额角青筋直跳。
再次开门,他那冷峻的面目甚至带些戾气,“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断敲陌生男人的门是你的教养吗?”
“………”
“快拉倒吧,”夏满头冒黑线,“你门夹我衣服了。”

夏满才懒得理某些来大姨夫的人,转头回了自己家。
白天照旧收拾卫生,一切妥当后,去往市集看热闹。
瑞德拉等在车上,见只有夏满来,不明就里,问说怎么不见闻霖久。
夏满直说别提那个讨厌的人。”
瑞德拉追问:“哎呀,吵架了!?”
根本就是在八卦。
夏满岔开话题请他赶快开车。
两人如约来逛集市和看露天话剧。
每周四的下午和傍晚,小镇都会有集会,小贩聚集,居民们也会把自家东西拿出来摆摊。
因当地气候温和,土壤肥沃,这些商品中,以水果花卉最为繁多,一整个集市都仿佛鲜花展一般。
热闹集市让夏满很快忘了不愉快,变作一只快乐的扑棱蛾子,每个摊位都要去看看。
老板们也很热情,招呼他试吃,但吃完……嗯,还是要相信郑和甄选。
他还看中了许多绿植,买了一大批,老板很高兴,要了地址,直接安排工人去种植,说是保证夏满回家时,他的小花园已经丰容了。
夏满表示了期待。
他与瑞德拉一路从街头逛到街尾,最后来到露天话剧舞台前。
几个年龄不一的演员正投入在演出中,获得了周围人的阵阵掌声。
瑞德拉介绍:“那是特意邀请过来的剧团,我有个堂哥也在里面,他们这个演出很不错,叫、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反正好像拿过什么奖项呢。”
“是俄狄浦斯王,”夏满说,“杀父娶母,竭力逃避命运,最终还是践行了命运的悲剧故事。”
夏满自动挤进人群,仰着脑袋认真看了起来。
一直看到谢幕。
观众散开,剧务收拾着东西,一些小孩子跑上去瓜分他们的道具,嘻笑打闹。
夏满预备离开,转头去叫瑞德拉,却发现身边站了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
夏满诧异。
这位本该在后台的男主角,换到台下依然风度翩翩,一双眼睛深邃幽蓝,“我亲爱的观众,我注意到你非常专注的在看我们的表演,你是新来镇子上的吗,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夏满:“……?”
“省省吧洛亚,这是我的租客,”瑞德拉警告,“你再随地搭讪,我会告诉姑妈的。”
洛亚对着堂弟耸肩,“随便你啦,我妈妈去旅行了。”
瑞德拉恨得磨牙。
洛亚哈哈大笑,刚要说什么,耳朵一动,听见他“亲爱的观众”说了句什么。
他转过头去,面露疑惑。
夏满重复了一句台词,提出了问题。
洛亚略显吃惊,但沉吟片刻,作出回答。
二人就演出技法和几句台词的区别做了一番交谈,关于这部剧,百老汇有一场很出名的经典演出,夏满看出他是模仿那场,但有些细微改动,很好奇他的想法。洛亚则直说是剧作家改的,自己只是照演出。
他眼神发亮,含情脉脉的:“但或许我们可以交换联系方式,改天再继续聊聊?”
“当然,”夏满说,“不可以。”
“…………”
洛亚还要说,夏满已迅速带着瑞德拉溜掉,深藏功与名。
回去路上,瑞德拉吐槽了这位话剧演员堂哥的风流,中学时惹得几男几女在家门口打架的事至今在小镇当做笑谈。
“不过他的职业素养还是可以啦,听说有星探挖他欸。你和他聊那么多,你也是专业演员吗?”
夏满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不太懂该如何向别人描述他的职业。
他拍戏、上综艺、走商业活动、甚至还唱歌。
他们将这种职业统称“艺人”。
“哦,”瑞德拉懵懵懂懂,“那也很厉害,什么都会。”
夏满:“……”
瑞德拉也只是随口一说,马上说起别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很快回到了住处。
园艺老板当真不是说假话,夏满到住处时,小花园已经满满当当,各色花卉迎风摇摆,衬着蔚蓝的天、绿色的草坪,有种中世纪油画般的美丽。
一名工人脖挂毛巾,单手撑着锄头,坐在台阶上休息。
夏满上前请大叔进屋喝水。
大叔摆手拒绝,说自己早该回家吃饭,之所以还等他,主要是——
“这个给你,”他让出背后的箱子。
夏满疑惑,朝里一看……
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无辜狗狗眼。
工人:“老板说:这是家里的狗添的,今天在集市上卖掉了,只剩这一只,他这么照顾我的生意,就送给他吧。”
夏满惊呆。
他、他完全不会养狗啊。
他下意识推拒,摇头。
瑞德拉却若有所思:“我差点给忘了,这边有很多野生动物,的确需要一条大型犬狗看家,否则不安全哦。”
不过这只嘛,他仔细瞅了瞅狗子,“这个是Pyrenean Mountain Dog啊?”
工人点点头。
“那很大哦,”瑞德拉,“他休完假是要回华国的,华国的房价很贵,这种大型犬很需要院子和草地,总不能留在我这里吧。”
夏满:“这个倒没什么,我可以买。”
瑞德拉看他一眼。
又看一眼。
“……”刚不是推开吗,怎么又抱上了。
夏满摸着狗狗的脑袋,动作小心轻柔,像对什么宝贝。
瑞德拉擦汗。
他不再多说了,去一旁多给了一份小费,示意工人可以走了。
半小时后,工人和瑞德拉都不在了,夏满还在跟狗玩。
一小时后,太阳下山了,夏满还还在跟狗玩。
两小时后,狗累趴下了,夏满用微信投骰子决定狗子的去留,单数的话就留下。
第一把摇到双数,夏满认为这不权威,应该三局两胜,三次过后老天果然要求他留下这条可爱的狗狗。
他开始美滋滋的上网查功课,网购各种狗狗用具,一直到很晚,才惊觉到了半夜。
他从地毯上起来,打算去洗漱睡觉。
但可惜,现实立刻给他上了一课。
——狗跑到角落呕了一滩。
夏满懵逼。
他去清理好,放拖把。
狗又在原位置拉稀。
夏满:“!?!?”
后面的事情变成了一个循环。
夏满到处擦便便,捞狗狗,最后要疯了,给场外观众瑞德拉打热线求助。
“我给他吃了羊奶、一点肉沫、半个蛋黄,难道消化不良吗?”
瑞德拉睡的迷迷糊糊:“我也不知道,我没狗,要不你给他吃一点肠胃药,昨天买的那些。”
那是人吃的药,夏满哪里敢乱给狗吃。
夏满很沮丧。
他挂了电话,继续折腾。
正是夜里十二点钟,突兀的敲门声准时响起,把他和狗都吓个半死。
“你坐好,”夏满和狗商量,“我去看看情况。”
狗:“汪!”
夏满打开门。
门廊挂着一盏昏黄水晶吊灯,映在来客脸上,显出五官的深刻和立体。
如果他此刻眼下没挂着乌青、脸色没那么臭的话,是可以用希腊天神般俊美来形容的。
但他二者兼具,所以夏满的态度是:“你干嘛,半夜敲门,梦游啊!这是你的教养吗!”
闻霖久眼神冷酷,伸手拨开他,朝里看去。
夏满:“喂喂喂!”
果然,有狗。
闻霖久捕捉到沙发后那只狗头,脸比之前还更冷几分。
“你能不能管好你的狗,你知不知道它很吵?”
夏满:“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和你的房子隔那么远,他叫声这么小,你哪只耳朵听见了?”
闻霖久:“人是听不见,但猫听得见。”
夏满一晚上累麻了,一听他还这么说话,简直就来火:“什么猫,哪来的猫,你根本就是来找茬的!我真是看错了你!”
他气的不行,伸手就要关门。
这时忽见一道影子飞快闪过。
——是他的狗护主,冲出来咬闻霖久。
夏满瞳孔地震。
说时迟那时快闻霖久出手像经过了数千次演习,以刁钻角度躲开狗狗,长臂一伸,轻轻松松,两只手指捏住了狗子命运的后颈皮。
狗:“……汪?”
夏满:“?”
他差点鼓掌。
闻霖久面无表情,低头一扫,同时余光也将屋内狼狈的场景收了进来。
“它有病。”
“你才有病怎么说话的。”
“下午工人带过来的是不是,”他当时看了几眼,“应该是细小。”
“……?”woc?
手法娴熟的将狗往上一捞,压在怀中,闻霖久转过身,朝外走:“跟上。”
夏满领悟到意思,叫嚷着等我拿下钱包,拔腿就跑。
最近的宠物诊所在十公里外,闻霖久开一辆黑色柯尼塞格,载着夏满飙了一路。
到了地方,驾驶座上闻霖久朝旁边瞥一眼——夏满默默松开紧抓的扶手,抱狗下车。
一番找路和找人,还好夜里也有医生值班,当场给看了病。
“哟,是这个小宝贝呀,”医生道,“白天的时候还说不治呢,那是你家的谁?”
夏满呆了数秒。
………………原来如此。
闻霖久瞥他一眼,淡淡的:“交钱去吧。”

闻霖久闭目养神,没一会儿进入浅眠状态。
约莫一小时,护士过来拔针,并问他们:“两位家长,打算让狗狗住院吗?”
夏满初次养宠不太懂,问:“推荐住院吗?”
“住院更加方便观察和输液,在家狗狗更熟悉环境,有安全感,您可以自己选择,不过每天记得带过来打针。”
闻霖久眼睛都不睁:“住院。他应付不来。”
夏满老老实实去办住院手续,回来时闻霖久已经不在座位上,而是坐在地上,抱着狗安抚。
狗到了他怀里变很乖——当然也可能做贼心虚。
他的手从狗狗背上的皮毛上抚过,一下又一下,口中念着安抚的词语。
慢慢的,狗狗放松四肢,小脑袋搁在他的手臂上,好像将之当做了枕头。
闻霖久微微笑了一下,从夏满的角度看,低眉敛目,温柔至极。
夏满长愣了一会儿,慢吞吞走过去,蹲在旁边。
斟酌片刻,开口:“谢谢你啊。”
“不用。”
“那个,真的吵到你……的猫了?你真的养了猫?”
“假的。”
那就是真的了,“不好意思啊,”夏满满心愧疚,杏仁眼低垂,“我不是故意的。”
闻霖久顿了顿,说:“我的猫应激,让她习惯两天。”
两人沉默的坐着,室内只剩下小动物们时不时发出的叫声。
夏满想了想道:“其实他直接跟我说就好,我也会接受的,我可以带狗狗来治病。”
闻霖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怎么可能会直说?
夏满叹气,唉,是呀………
“人和人的沟通好难啊,”他既说这事,也说别的,“我什么也没说呢,就已经被揣测了一遍,猜对了就算了,还总是错,来来回回,麻烦死了。”
他没指望得到应和,但片刻后,听见闻霖久说:“你听过吗,人类企图创造巴别塔,直通最高的天,上帝不能允许,特意将人类的语言分成数种,使他们不能沟通,这座塔于是归于失败。”
“在巴比伦语里,巴别,是变乱,也是神之门。”
“所以这很正常,”闻霖久平静道,“别抱有太大期望了。”
好吧,算是被安慰了。
夏满托着腮,扭头看着他:“其实你人很好的,不要老对人这么凶总是臭着张脸,好事也变坏事了。”
闻霖久:“学你傻兮兮摇尾巴像条萨摩耶一样,就好了?”
夏满:“嘿嘿,你说的还挺萌的。”
闻霖久无语。
夏满现在看他特别顺眼,一点不计较这点小表情,还继续和他聊天:“我以前没有养过狗,小时候喂过一条流浪小狗,每天都把午餐分给它,冬天的时候它不见了,我妈妈说,有可能是被坏人偷走了,我们去派出所报警、调录像,但是找不到那个人,我难过了很久。”
闻霖久道:“难怪你这么……”
“你别说蠢啊。”
闻霖久瞥瞥他,其实没有要说蠢的意思。
夏满双手环膝,半张脸藏在后面,只露出洁白的额头和一双杏仁眼,眼瞳黑而大,像婴儿的眼睛,透着一股天真。
陪小孩去派出所报警找流浪小狗,很少有家长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只是觉得,怎样的家长,教养出怎样的孩子。
“这样挺好的,”他说。
他不怼人夏满还觉得好奇怪,伸出脑袋看他:“就这?”
闻霖久又是一掌将他的脑袋推回去。
夏满:“……你好烦!”
不想跟他说话了,夏满开始学闻霖久一样冷酷无情、闭目养神。
十分钟后,闻霖久转头,看看将脑袋搁在自己肩上的夏满。
又看看一样姿势将脑袋搁在自己手臂上的狗。
“……”
他这人是比较没有心的,马上抬手一戳夏满:“醒醒。”
夏满没醒,睡得呼呼的。
再戳,夏满不满意的抓住他手指,往旁边一扔。
闻霖久闭了闭眼,算了,他也困了。
他向后靠,脑袋抵在墙上。
就这样睡去。
夜温柔的流淌。
早晨,护士打着哈欠推开门,将他们叫醒。
诊所有早餐供应,护士邀请他们去。
闻霖久低头看一眼手机信息,上面数个未接电话。他眉头直皱,拒绝,起身:“我有事,得走了。”
刚要答应的夏满,默默闭上了嘴。
闻霖久要走,他不知该不该跟上,这时便被闻霖久往回扔了一句“自己管好你的狗”。
夏满晃了晃睡迷糊的脑子,站在了原地。
他跟着护士小姐去吃早餐,再回来给狗喂粮。
打过一晚吊瓶,狗狗不再吐了,但还是耷拉着脑袋。
护士又抽一小管血去化验,夏满捂着狗狗的眼睛,小声的安抚。
上午过去的很快,因夏满自己没有驾照,便叫瑞德拉开车过来接自己。
瑞德拉来到宠物诊所,听说了狗狗生病的事之后,义愤填膺,直说要找那大叔算账。
夏满:“好啊你去。”
瑞德拉又干笑,不往下说了。
那叫一个真实。
他是本地人,大叔也是本地人,夏满只是租客,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满没说什么,他坐瑞德拉的车回到住处,洗了个澡,补了一觉。
醒来后,收拾了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又去诊所。
走的时候注意看了看闻霖久的房子,那儿一片寂静无声,应该是没有回来过。
“说起来,”瑞德拉一拍脑袋,“闻交代我替他喂猫的,我光顾着接你。”
“喂猫?他自己不回家吗?”
“他去梅兰克诊所了,”瑞德拉说,“他的家人在那里住院,他这几天可能都走不开。”
夏满足愣了有一分钟。
“很多租在我这儿的人都是因为梅兰克啦,没什么稀奇的,”瑞德拉说。
夏满想了想,叮嘱瑞德拉先等自己一会儿。
他跑回家,找出了些猫咪能吃的东西,用碗装着,放到了闻霖久房子门口的狗洞前。
这样如果闻霖久今天不回来,他的猫也不会饿着。
随后夏满去宠物诊所陪狗。
晚上回来睡觉的时候,瞥见那碗粮空了,但闻霖久依旧没来。
让夏满没想到的时候,这个动作他重复了十天。
接下来十天,闻霖久都没有回来过。
夏满每天白天在诊所陪狗,晚上回家喂猫、浇花,忙的像个二胎妈,
期间冯瑜常与他通话,告知他国内发生的事情。而顾重山这一边,竟也没有来找过自己,就好像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使得顾重山改变想法,默许了他的消失。
夏满心不在焉的拌好干粮和猫罐头,转头走回自己那边。
他新买了肥料,化水后,沿着根株浇下去,打湿了土层。
从隔壁花园,浇到自己花园,这不大不小的一片地方,让夏满出了满头汗。
他擦了擦汗,转身回来,差点和别人撞了个满怀。
“我的甜心,”对方高兴的笑,“又见面了!我真开心!”
对方是上次夏满看话剧时见过的男主演洛亚。
夏满哐哐倒退两步:“你干嘛?”
男主演满脸受伤:“达令,我可是特意为你送剧场入场券来的呢!”
他所在剧团今夜在城里剧院有一场演出,所演出的是获奖剧目,届时会来大票戏剧爱好者、批评家、媒体,属于一票难求的状态。
他特意留了张票给夏满,请夏满去看。
“我可不是对谁都这样,”洛亚说,“我认为我们很聊的来,上一次你看舞台上我的眼神,可比其他人要热忱太多了,我是因为这样才看见的你。”
“换一种说法,是你先主动引我的注意的哦。”

“我看的不是你,”夏满道,“是表演。”
“哦~”洛亚不为所动,笑眯眯的,“那你更应该来啦,这可是不容错过的表演呢。”
好说歹说,非要把票给夏满。
夏满低头看票,无奈。
但得承认,去看剧这件事对夏满有百分百的吸引力。
到晚上,夏满去了剧院。
洛亚所在的剧团的确小有名气,他们的演出有不少人来看,门口既有年轻人拿着自拍杆举手机,与招牌合影留念,也有爷爷奶奶牵着手,慢吞吞的往里走。
夏满拿着票进入,坐在中间位置。
灯光一黑一亮,演员登场。
世界静默,只余下台上的人发光发热。
夏满一动不动的坐着,看完了两个多小时的话剧。
演出谢幕,观众们陆续离席,还有些人去到前台后台,找演员合影留念。
灯光将室内打的亮堂堂的,夏满四下望望,略显犹豫。
这一幕被男主演洛亚捕捉到,他立即对身边围着的人说抱歉,撇开人群,走到夏满跟前。
“夏,我们晚上会去喝一杯庆功,大家都在,你愿意加入吗?”
夏满看看他,又看看正在收拾东西工作人员,点头:“好啊。”
洛亚内心暗喜,心说我这套还没有失败过!
结果到了酒吧。
半杯威士忌下肚,夏满跟剧本作家聊得眉飞色舞、跟导演相见恨晚、跟道具哥俩好……就是不跟他好!
他想努力插几句话来着,刚说了两句呢,作家不耐烦:“洛亚走开一点,你根本不懂表演!你这只花枝招展的蝴蝶,快找个别的地方开屏!”
洛亚遭受暴击。
他不服:“我的演出那样成功,每个人都为我叫好,你凭什么不认可我?”
“你的表演非常程式化,每个表情都有模板,换个角色你也会一模一样的演,所以我觉得这不算太成功。”
“……”洛亚看着夏满。
他没想到夏满跑出来批评自己。
这半杯洋酒显然让夏满醉了一点点。
他眼睛黑而亮,脸颊微红。
夏满突然伸手,用一只手指抵住他的肩膀。
洛亚被他击中了,颅内炸烟花,“夏、夏——”
“我亲爱的莉雅诺夫人,我的内心满是窃喜,在见到你的那一刻,一场战争就此打响,我祈求你,祈求你的悲悯,祈求你的垂怜!”
洛亚:“???”
洛亚:“…………”
这是他刚才的一句台词。
啪啪啪。剧作家捧场鼓掌。
“听见没,听见没!”
作家:“这才是真人演戏,你这个ai!哦对了,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你还偷偷耍帅!!”
洛亚无语,也不用这么说他吧?他明明还行啊。
“真的吗?”夏满却不自信的回头问,“我这一段合格了吗”
剧作家答:当然!
“但我大部分时候也程式化,”夏满沮丧的说,“前不久有人告诉我的。”
“哈哈哈哈,”剧作家却笑起来。
这位已有皱纹的女性和蔼的对夏满说:“上山都是弯路哦,没有笔直大道。”
“苦中作乐的说,这让你不用虚度年华和人生。”
夏满双眼朦朦,若有所思。
半晌,他举起酒杯。
“谈人生也太奇怪了,还是喝酒吧。”
二人举杯相碰撞,为在这路上的一次会面。
一伙人聊到很晚才从酒吧出来。
代驾开车把作家带走,夏满也喝的醉醺醺了,洛亚终于有了机会。
他插着空走到夏满旁边,说:“夏,去我那里坐一坐吗?”
夏满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no!”
洛亚半点不挫败,劝说:“你是来度假的,这里没有人认识你,你可以约会、恋爱,发生一段美好故事,并且把那故事留在这里,什么也不带走。”
夏满思索一阵:“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洛亚狂喜,是吧!
“哇,好帅!”同行女演员忽然兴奋的大叫,打断了二人。
只见路边,一辆锃亮发光的黑色兰博跑车上,两个男人坐在前排,靠近这边的副驾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精英长相白人,主驾则是个拥有着珍贵颜值的亚裔,他的长相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味,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属性不合,洛亚瞟一眼就不看了,继续对着夏满叭叭叭:“你可以和我试试,我发誓会很快乐……”
同一时间,女演员如风般从他们眼前闪过去,到了兰博车门边。
搭讪两句,那亚裔果真推开车门,迈出了大长腿。
“看来莫莉今天有地方去了,”同伴们纷纷打趣。
却无人发现夏满默默瞪大了眼睛。
果然,话音才落下,亚裔男子与女演员擦肩而过,径直朝他们来。
“怎么在这里,”他走近,皱眉看了看夏满和洛亚,“还喝酒了?”
夏满歪脑袋看人。
看了半天,哇,失踪人口回归,是闻霖久!
“就半瓶。你又怎么在这里?你好多天没回家了。”
“半瓶什么?”
“人头马,白兰地!”
“……”难怪这副样子。
以上是中文,洛亚没听懂,所以他内心是:绝不允许莫名路边男来截自己的胡!绝不允许本剧演员招牌被砸!
他挡在夏满面前:“喂,你对我的朋友说什么?”
闻霖久扫一眼这花蝴蝶气息外溢的白人。
无需多言,他直接伸手一拽夏满的胳膊,将人带过来。
洛亚:“!?”
闻霖久道:“‘你的朋友’抱怨我太久没回家,所以我现在打算带他回家了。”
洛亚:“……”
白人男:“……”
半分钟后。
坐上跑车副驾,夏满摇手和新朋友们说拜拜,跟着他稍微旧一两天的朋友回家。
众人表情八卦。
被赶下车的白人男在风中凌乱——这五千万的车只有俩座。
汽车发动,夏满抱怨:“你这个车好短啊,我伸不直我两米的腿。”
闻霖久:“……”
夏满伸手摸天:“还破这么大一个洞,没有钱修吗?真是太可怜了。”
闻霖久面无表情关了顶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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