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开口,带着讥讽:“许医生一觉睡的真香啊,现在才来。”
许昔流眨眨眼,若是对钟叔那样的长辈,他可能还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直面主角攻,他的顶头上司,这份不好意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甚至还有点惋惜应该再多睡一会儿。
于是许昔流脸不红心不跳:“睡的是挺香的,秦先生家里环境好。”
他很无辜的反问,金边镜片后的桃花眼眨啊眨,“秦先生等我很久了吗?是有什么急事吗,身体不舒服,还是我包扎不到位,脚疼?”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对方的双脚,唇角弧度又微微上扬了几分。
看了一眼之后,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
实在是控制不住,太吸引人注意力了。
秦罹自然是发现了青年的目光,也看见了对方脸上又扩大几分的笑意,目光顺着移到了自己的脚上,心里一梗。
昨晚事情记得不太清,但也能清楚的知晓自己是又发病了,毕竟昨晚是雨夜,他每次雨夜过后,身体上总会多出一些伤,他已经习惯了。而这些伤,基本上都是他的私人医生处理包扎的,现在对方却一直笑的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脚看,难道是包扎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吗?
秦罹心神一凛,顿了顿,阴恻恻问过去:“许医生在看什么?”
“没什么,”许昔流终于舍得收回目光,笑眯眯,“不好意思,刚才欣赏了一下我的包扎手法。”
“真好看。”
秦罹:“?”
什么东西?
他怀疑地盯着青年看。
为了不使自己的注意力被转移走、十分不礼貌地盯着人家脚看,许昔流只好使自己的视线定在主角攻的上半身,定在对方的脸上。不得不说,哪怕气质阴沉的要死,这张脸还是帅的,许昔流眨眨眼。
恰巧男人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了好几秒,都没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古怪。
最后还是许昔流先打破了沉静:“秦先生叫我过来是想说些什么?”
总不可能是过来大眼瞪小眼吧。
再说了,他也想试探试探,主角攻究竟有没有发现反派给他打了电话这件事。
那天半夜反派的电话打的匆忙,他猝不及防,后来又是被主角攻带去公司,又是赶过来处理外伤的,真的分身乏术,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要怎样和对方说明自己是清白的。
如果现在男人真的知道了他叔父的歹毒心思,那他这个牵扯到其中的炮灰工具人还不知道要被盛怒之下的男人轰成什么样的渣滓呢。
思及此,许昔流脸上素来的温和笑意都收敛了几分,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
秦罹也在观察许昔流。
眼前的青年笑眯眯一副无辜的作态,天然上翘的淡粉色唇瓣和一双灵动的桃花眼,配上姣好的外貌与伪装的极为到位的温和气质,朗月清风,任谁也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害人。
可他相信他叔父想要弄死他的决心,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无法视而不见。
或许秦章远就是想利用这样的心理来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才会选择许昔流吧。
秦罹兀自思考着。
一片沉默中,他缓缓开了口,依旧是不加掩饰的阴沉沉的语调:“叫许医生过来当然是有事情要说的。”
“我的身体情况许医生也看见了,非常不好,现在又需要每天都换药,而许医生每次过来也都不方便,”说到这,秦罹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转瞬即逝,一字一句缓缓道,“所以我想,请许医生留下,住在山庄里。”
“......什么?”
许昔流颇感意外。
原以为主角攻要给他算账,没想到是要留他住下来?
等等,住下来?
那岂不是天天都要面对男人这张阴沉脸?
不行,不行,和上司同处一个屋檐下绝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吃饭睡觉都不香了!
于是许昔流立马委婉拒绝:“秦先生,这不方便吧。”
“我觉得维持现状就挺好的,秦先生目前身体素质已经得到大部分改善,而且每天的换药也可以由家里人代劳......”
他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有什么不方便?我相信许医生的医术,信任许医生,所以想让你留下,不可以么?”
许昔流还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男人冷冰冰两个字堵了回去:“加钱。”
秦罹似笑非笑:“我知道许医生担心什么,按日薪算,就以之前的标准,如何?”
许昔流彻底说不出话了。
好好好,又砸钱是吧。
日薪十万,住满一个月,岂不就是三百万?
而且住主角攻家里,超大别墅,幽美山庄,包三餐,不用自己掏钱。除了要照顾主角攻、忍受对方的坏脾气,这和天降钞票有什么区别?
顿时许昔流眼底就冒出了一张又一张的钞票,哪怕心底觉得对方可能会有什么阴谋,也完全拒绝不了男人这个提议,脸上的表情逐渐由犹豫变得坚定。
既然人家都不心疼钱,那他还犹豫什么?
许昔流一咬牙,答应了。
“好,既然秦先生这么说,那我就答应了。”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诚挚,看着眼前的男人,都像是在看一个ATM提款机,“合作愉快。”
秦罹也跟着勾起唇角,眼底冰冷。
“合作愉快。”
他望着眼前青年喜气洋洋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讽刺。
留下许昔流,是他故意的。
他这位私人医生,与秦章远有关系,这些日子来装的这么乖,若说不想做什么,他根本不相信。而他暂时抓不住对方的把柄,与其打草惊蛇让人起了警惕心更难揪住,不如把人彻底放自己眼皮子底下时时刻刻盯着,他就不相信自己偶尔漏出点时机时,对方会不心动。
他倒要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这个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秦罹笑的阴狠。
许昔流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但他莫名觉得周围有点冷,跟被毒蛇盯住了似的。而且仔细看,男人笑容有点扭曲,一张帅脸都把持不住的那种。
他嘴角抽了抽,起身,绕到对方后面。
秦罹霎时收起阴戾的笑,皱眉,警惕:“你要干什么?”
这么快就忍不住要对他下手了吗?
“还能干嘛,推你出去啊,刚才管家在外面喊吃饭了没听见?”许昔流不解,长腿一迈,轮椅自顾自推的飞起。
他早饭没吃,起来后又和男人说了一大堆车轱辘子话,别看面上装的温文尔雅,实际上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恨不得甩下主角攻自个儿先去,但本着团结友爱的精神,还是勉强按捺住心思。
就是步子迈的又大又快。
走的有点快,拐弯的时候,他一个没注意,差点把男人从轮椅上甩飞出去,亏的是反应及时一个轮椅漂移稳住了。
许昔流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生疏,下次注意。”
秦罹双手死死把着扶手,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
身体在轮椅上晃了晃,堪堪坐稳,一双形状凌厉的黑眸瞪的老大,眸底都看不到平时的阴沉之色了,此刻满是震惊。
居然还有下次?
歹毒,居然想把他从轮椅上摔死!
秦罹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拒绝了许昔流的“下一次”,自己倔强地推着轮椅走了。
许昔流愣在原地眨了眨眼,一摊手。
想自食其力也不是不可以。
省得他操心了。
第28章
许昔流追随着男人倔强的身影,颇显愉快的在餐桌前落了座,美滋滋的开始吃午饭,就是吃饭过程里,觉得周围冷飕飕的,跟开了空调似的,想也知道是男人不知为何又开始不高兴了。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吃的愉快。
现在他又发现了一个接受住在别墅的优点。
那就是可以享受这里的美食!
不知道主角攻哪里找来的大厨,厨艺相当棒,每一道菜都很合他的口味,感觉这手艺,哪怕炒个鞋垫都是香的。
许昔流自己吃的开心的同时,也没忘记嘱咐一声主角攻:“秦先生胃不好,要细嚼慢咽啊~”
心情十分美丽以至于他的语调都是温柔和缓的,尾音飘起。
听的秦罹一阵鸡皮疙瘩,阴沉黑眸警惕的望向许昔流,防止他又作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
秦罹看着青年那边火速空了的一碗白米饭,与动作优雅好看手中却挥成残影的筷子,又看看自己跟前一碗整整齐齐压根没吃几口的饭,心里一堵。
细嚼什么慢咽,他气都气饱了。
秦罹眼刀飕飕的,换成别人早就战战兢兢了,可青年却好像自带屏蔽了一样,一个都没瞧见。沉默坐了半晌,觉得自己眼皮有点抽搐的秦罹面无表情拿起了筷子,闷不吭声开始吃。
一顿饭吃的界限分明。
饭后,男人阴沉着脸就走了,表情看起来比没吃饭前还生气。
连带着对方周围都阴沉沉的,好像头上顶着一片阴云,使得周围光线亮度都暗暗的。秦罹离开餐桌推着轮椅走远的时候,许昔流感觉自己周边顿时就阳光灿烂明亮了起来,明媚到他可以穿着大裤衩球场上挥洒汗水。
许昔流注视着对方倔强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
吃饭还能把自己吃生气了,也是奇怪。
难道是在生气自己吃饭时没招呼招呼他?可是一般豪门大少爷吃饭不是特别讲究不喜欢说话聊天的嘛。
许昔流吃饱了,人就有些懒懒的,思绪有一搭没一搭。
他的注意力只在主角攻身上待了片刻,就移开了,感受了一下充实的胃部,决定出门散散步消消食。
好歹这座山庄未来他也要住一阵子的,总得熟悉熟悉吧。
这么想着,许昔流站起身,可是还没来得及走,就看见管家钟叔走了过来,看方向,是直奔他。
果然,对方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先生同我说了,许医生这段时间住在山庄里。”
许昔流点点头。
钟叔身为管家,这种事当然会知道。
毕竟他住在这的具体事宜还得对方安排。
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似的,下一秒管家就道:“那许医生现在跟我过来看看房间吧,有什么需要的
,我好再做准备。”
许昔流一听,想了想,提议:“要不,我就直接住在之前留宿的那间客房吧?”
省得折腾了。
管家笑眯眯的,看样子对他能够住在这里感到很高兴。只是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中年管家讶异了一下,摇摇头:“这个......先生已经安排好了许医生住在哪里,许医生要是不满意的话,可以和先生说换一换。”
许昔流一听还是算了吧,和主角攻去说,他说不定还得被对方讥讽一番。再说了,他对之前留宿的那间客房也没啥感情,只是懒得折腾,如今既然主角攻已经给他选好了,那就直接去呗。
于是许昔流就道:“不用了,麻烦钟叔带我过去一下。”
管家笑着点点头了。
许昔流就暂时放弃了自己散步的想法,跟着过去。
然后一走就跟着管家走到了主角攻的卧室附近。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构造,熟悉的还没接近就已经觉得阴沉的感觉,许昔流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纳闷:“钟叔,我的房间是哪一个?”
三楼是主角攻卧室所在地,还有书房,可以说三楼一整个就是主角攻经常待的地方,由于对方喜静的缘故,连佣人也不怎么来,这里处处充斥着对方的气息,非常私人。
再走马上就走主角攻卧室里去了!
听见他这话,管家停下脚步,利索地伸出手一指一间房门:“在这里。”
许昔流目光跟着移过去,发现那间房,赫然就在主角攻卧室的旁边。
邻近,超级近。
近到什么程度呢,近到两扇房门都亲亲热热的挨着,出门拐个弯一个不留神就拐对方屋子里去了。
“......这?”许昔流震惊。
没开玩笑吧?
哪有客人就住在主人家旁边的!
太过于震惊,许昔流表情管理都垮了大半,连金边眼镜自带的温和味道都瞬间凝固。他一脸没再逗我吧表情,看看自己未来的房间,看看旁边主角攻的房门,再看看站在旁边的管家,感到魔幻。
“这......这离秦先生有点太近了吧?”
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许昔流连忙眨眨眼,微笑。
管家适时出口,仍是笑呵呵的,和蔼极了:“许医生别紧张,先生说近一些方便许医生随时照顾,而且先生说,平日里他想与许医生多交流交流。”
他和主角攻有什么好交流的?
相看两相厌吗?
许昔流还想再挣扎挣扎,住主角攻附近他没问题,住主角攻旁边怎么想怎么怪异。
然而他还没拒绝出口,旁边那扇门前就出现了一抹人影,男人坐在轮椅上,施施然整理了一下衣袖,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轻声问:“怎么样,这个房间还满意吗许医生?”
许医生本人:......
不怎么样啊!!
许昔流表情变了又变,才堪堪变回温和柔善的样子,就是唇边的笑容多少有点僵硬。他摆出一副关切的表情,情真意切极限拉扯:“我觉得吧,秦先生身体不好,还是得静养才对,修身养性。我平时比较闹腾,住在这里恐怕会吵到秦先生,我看我还是住在别的地方吧,之前暂住的那间客房就不错。”
秦罹难得耐心地听他说完,坐在轮椅上,黑眸半阖唇角微勾,缓缓点点头,看不出表情。
然后在青年期待的目光下无情拒绝,一撩眼皮,笑容耐人寻味:“不行啊,比起这个,我更觉得我目前的身体状况离不开许医生的呵护。”
“许医生之前不是说过吗,关心我的身体,是许医生的职责。”
许昔流哽住。
居然拿他之前的话堵他。
然而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收回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不然就是虚伪。于是两人对视了几秒,被男人拿阴沉发冷的目光盯着看,许昔流只好勉勉强强,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微笑:“好,那我就住在这吧。”
尾音里依稀可见咬牙切齿。
秦罹眯着黑眸细细欣赏着他这位私人医生的表情,阴冷不屑笑了笑。
特意安排了一个离他这么近的房间,就是为了给对方下手的机会。
现在离他这么近,表面上装的不情不愿,实际上心里该乐开花了吧?
呵,大喜过望了许医生!
许昔流懒得和男人在门口假情假意,长腿一迈就进了他的房间。
一进门,他脸上的微笑落了下来,皱眉思索。
不对劲,之前住客房都住的好好的,现在给他突然挪到了这,怎么想都觉得主角攻这个安排处处透着古怪。
他才不相信男人那套需要他照顾的话术。
这人平时烦他都烦的不行,怎么可能愿意离这么近?一定有阴谋!
......但具体阴谋在何处,他又说不上来。
许昔流叹了口气。
他和主角攻无冤无仇,抛开对方不爱吃药不尊医嘱是个叛逆崽外,他和主角攻唯一能称得上“深仇大恨”的大概就是原著中私人医生是反派那方的人想对主角攻下毒手了吧。
可现在他又没干那种事,就算把他翻个底朝天,他也是清清白白的。
而且男人对他态度又很微妙,具体什么微妙他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怪怪的......
沉思了半天,他也找不出问题所在,最终归结于男人钱多想丢着玩。
许昔流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东西烦心,走一步看一步。
他环顾四周打量着这间未来他要居住一段日子的房间,比之前那间客房大上了不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和主角攻卧室离得近的缘故,风格上特别像对方的卧室,这令他有一种自己就是住在主角攻卧室的不适感。
许昔流面色复杂,目光移向旁边,惊喜的发现这里有个面积超级大的阳台。
采光优秀,没事时可以吹吹风晒晒太阳,他挺喜欢。
他走过去,想眺望眺望远处的风景,别墅处在山庄中心,又是半山腰,风景一定相当不错。
然而进到阳台里面了,许昔流才发现,这个阳台不是只有他这一块,而是横向的一长溜,似乎还联通着其他房间......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预感极为强烈!
许昔流试探着往旁边走,走了没几步,果然看见那边还有一道门,和自己这边平行,里面赫然是——
屋子里的男人抬头,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点点阳光落在他俊美面容上,却驱不散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沉。秦罹似笑非笑,盯着许昔流:“许医生不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待着,怎么走到我这里来了?”
许昔流:“......”
他居然和主角攻共用一个大阳台!
这一刻,许昔流内心五味杂陈。
两人隔着道半开的玻璃推拉门相顾无言,与许昔流复杂面色不同的是,秦罹却是缓缓笑了。
他对目前情况很满意。
这就是他要一力促成的。
过近的距离,便捷的通道,许昔流要想对他做点什么,都不用费劲巴拉从正门进入,通过这个可以联通两个房间的大阳台,对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完全不用担心外面走廊上有可能存在的监控。
秦罹欣赏着青年漂亮脸蛋上的表情,愉悦的眯了眯眼。
没想到却听见青年说:“秦先生,这不好吧?”
什么不好?
哼,欲擒故纵罢了。
秦罹完全忽略许昔流眼底的复杂和无语之色,只看见了挣扎。
他缓缓道:“没什么不好的,阳台很大,许医生偶尔找我的时候,可以直接从那里过来,很方便快捷。”
许昔流再度无语。
这不是什么方不方便快不快捷的事,这是私不私人的问题!
他们俩的关系,还没亲密到可以分享一个大阳台,你突然到我房间里,我猝不及防去了你那边,我们俩在阳台上和风细雨有说有笑聊天的程度吧??
一想到那种场面,许昔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还想拒绝,想换个房间,还没开口就被男人堵住了。秦罹朝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好了,我累了许医生,我吩咐了司机,你要是有空的话,现在可以回家收拾一点你需要的东西过来,尽早安定。”
许昔流:“......”
半晌咬牙:“好。”
他算是看出来了,对方是铁了心的要他住这。
如果不是看见了男人脸上对他的那一点嫌弃之色,许昔流都要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对他抱有什么龌龊的心思,借着居住之便要占他便宜了!
好恐怖。
他连忙打散自己这个诡异的念头,扭身回去。
看了看时间,许昔流决定顺应秦罹说的,回家去拿点东西过来。其实用品什么的倒还好,山庄里什么都有,不缺,关键是衣服,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他喜欢吃的糖。这些东西山庄里肯定是没有的,他得回家拿过来。
刚才被主角攻气的想吃点甜的缓缓心情,下意识一摸兜,摸了个空才发现自己兜里的那两三颗已经吃完了,顿时心痒难耐。
于是许昔流立马朝外面走去。
大概是秦罹已经吩咐好了的缘故,他走出别墅,外面已经有车在等着了。司机是个做事利落话不多说的,看见许昔流上车,问了许昔流的住处,一踩油门就走了。通过车行驶过程中的平稳程度判断,这个司机和上回他和男人去公司的那个是同一个,技术相当不赖。
没过多久,就到了市区他住的公寓楼底下。
许昔流同司机小哥说了一声让他等等,自己上去了,本来司机念着老板的叮嘱,还想上来帮帮许昔流的,只是被许昔流婉拒了,毕竟他的东西并不多,不需要兴师动众。
回了家,简单收拾了一下,顺便把家里检查了一下,许昔流就要离开了。
然而在走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又鬼使神差返回。
许昔流站定在一个箱子前,望着箱子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哼哼笑了两声,温和漂亮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狡黠和算计。
他大手一挥,一整个纸箱子全部带走!
再次回到山庄的时候,管家好心出来帮他拿东西。
看见许昔流带过来的纸箱子,管家讶异了一瞬,委婉提醒:“其实许医生不需要带这么多东西的,日常用具,房间里都齐全......”
许昔流笑眯眯:“我知道,这个是我带给秦先生的礼物。”
“礼物?”管家有些意外,但挺高兴,“许医生有心了,那我帮你同先生说一声吧。”
许昔流闻言脸上笑意更深,金边镜片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像一只打着坏主意的狡诈狐狸。
他点点头。
“好啊。”
“我觉得秦先生一定会喜欢的。”
等到了三楼房间的时候,管家已经将此事告诉给了男人,对方一脸倨傲的等在门口,黑眸沉沉的定在许昔流身上。
“听说你要送我东西?”秦罹漫不经心问。
这小狐狸出去一趟回来,想耍什么花招?
虽然表面上极为不在意,可男人眸底,却是掺杂着些许好奇,眸光在青年身上和空空荡荡的手上打转。
“是啊,”许昔流笑眯眯,笑容甜美又真诚,“上次看到秦先生东西损坏,觉得很惋惜,幸好我多买了几个。”
秦罹听到这里已经觉得不太对了,他想说不用了,可是没有快过青年,稍一走神的工夫,手里就被不容拒绝地塞进来一个圆滚滚的物件。
他低头一看,是一个二哈形状的闹钟。
二哈狗头贱兮兮的,做的逼真,一对黑豆豆眼瞧着十分精神,仿佛在说“你瞅啥?”
秦罹霎时间回忆起来被这个闹钟支配的恐惧。
他:“......”
整个人一僵。
许昔流笑眯眯的,欣慰叹喟:“有了这个,秦先生要好好按时吃药啊。”
秦罹阴狠盯他。
许昔流仿佛察觉不到男人视线似的,笑容满面,微微侧身,露出身后一个大纸箱子。
“秦先生不必担心,这里还有很多呢。”
“够用了。”
他一字一顿,意有所指。
秦罹也成功的从青年侧过的半个身子,看见位于其后大纸箱子里面的东西——
满满当当的二哈狗头闹钟。
各种各样的表情,同样的贱兮兮黑豆豆眼。
秦罹:“..................”
许昔流瞧见男人表情,得意勾唇。
哈哈,汗流浃背了吧秦总!
第29章
许昔流把满满当当一大箱子闹钟交给秦罹之后,稍微欣赏了一下对方黑脸仿佛吃了苍蝇的表情,就愉悦至极地回房了。
他不敢多看,生怕男人回过来味找他茬。
现在能看到对方闷不吭声吃瘪,已经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了。
不枉他费劲巴拉把纸箱子拖回来。
他从兜里摸出颗小巧精致的糖果,白皙修长的手指灵巧的剥开,玫瑰荔枝味道的糖转眼就进了嘴里。许昔流含着糖,桃花眼弯弯,反手关上房门,阻绝了外面男人的身影。
许昔流走后,秦罹盯着纸箱子,耳边似乎已经回想起那炸裂天际的闹钟声了,铃铃铃吵的他心脏都跟着反常。仿佛看见一个两个三个哈士奇在他跟前跳舞,扯着他的耳朵干嚎......于是恍惚地闭了闭眼,眉间皱痕很深,感到深深地疲惫。
他掐掐眉心,把自己怀里被青年塞过来的那只闹钟反手丢进箱子里。觉得青年此举必定有深意,再加上面前足足有一箱子,就打消了自己一开始看到这个东西想摔坏的想法,却也不想留着碍眼,挥挥手吩咐管家把这个箱子拖下去,最好永远封存在杂物间,此生不见天日。
然后转身,去了书房。
他过会儿还有一场会要开。
脚受伤了,不方便去公司,就只好开视频会议。
这次不同于上回在秦氏带着许昔流,而是一场十分重要的会议。
几个月前他被迫住到山庄后,就一直没再管过秦氏里的事,而他在浑浑噩噩期间,他叔父秦章远不知道在老爷子跟前如何花言巧语,使得老爷子信了他的鬼话让他入主秦氏,导致外面一度风言风语说他这个继承人如何如何完蛋,秦章远一派气焰前所未有的嚣张。
那段时间他身体不好自顾无暇,虽然留了心腹保证秦氏发展大方向不会错,可被秦章远那个蠢货一折腾,秦氏也够乌烟瘴气的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拨乱反正,有效剪除掉他叔父横七竖八长出来的羽翼,至于精心谋划了许久的秦章远怎么想,关他什么事。
蠢货要有自知之明。
肖想得不到的东西终究不会长久。
秦罹扯出一抹阴冷嘲讽的笑。
会议开的冗长,一不留神时间就过去了大半,开完会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下去了,到了傍晚时分。
外头霞光漫天,大概是刚下过雨没多久,山林间空气质量格外好的缘故吧,连霞光都比别处来的鲜亮。浓郁的橘红洒满整块地板,屋子里没开灯,显得有点暗,这霞光与昏暗掺在一起,莫名沾染上了神秘诡谲的色彩,有不少落在了秦罹身上,使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愈发英俊惊艳。
其他人都退出会议后,庄桉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过来:“秦总,许医生的事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秦罹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思,当即冷笑一声:“查,当然要查,一丝一毫也不要放过。”
他之前查私人医生,背景上没查出来什么,可从秦章远那边顺着查,倒是查出来了不少蛛丝马迹。
他倒要看看,继续查下去,对方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思及此,秦罹又冷静下来,吩咐过去另外一件事:“除了这个,也查一下秦章远身边的人,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