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万人迷奴隶欺负我—— by不诉之客
不诉之客  发于:2023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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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上桌时,峦将那杯龙舌兰一饮而尽。
有点酸,有点苦,嗓子烧得难受。
午夜,窗外的城市变得疲惫安静。
峦泡了个热水浴,微熏的酒意完全醒了。
他走出浴室,看到绵已经把自己铐在床上睡着。屋里的顶灯关闭,只有他旁边的落地台灯还亮着。
峦靠在浴室门边,看着绵茫然失起了神,像在看一个他解不开的谜团。
十几分钟后,他悄声走过去,坐到了绵旁边,看向绵的耳垂。
在超市的时候,他大概扫了一眼,没看出绵有耳洞。此刻,他仔仔细细地又看了许久,确实是没有耳洞的。
“所以,这对耳钉买来就没打算自己戴的,对吗?”峦自言自语。
祝子绵呼吸已沉,睡得很熟。
峦生出一身挫败感,叹出一口气。他伸手关掉台灯,屋子陷入昏暗。
落地窗外洒下的月光变得格外清晰,冰冷如霜。
峦走到窗边,疲倦却没有丝毫睡意。
手机在这时震了一下,峦取过来,见屏幕上显示科发来了一张图片。
峦眉心收紧,预感这不会和工作有关。
他打开消息,是一张贴子截屏。
标题:今天XX超市求婚现场,超级美男,炸了!
配图是绵给他戴耳钉的一张照片,虽然面部都做了模糊处理,但熟悉的人还是会认出来。
接着科又发来一条消息:新猎物吗?是不是可以收网了。
峦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不能喊疼的那种。
他紧紧攥了下手机,在屏幕上回复:别多管闲事。
手机又震,苍也发来一张截屏。
标题:周末超市公开虐狗,不厚道啊!他们甜了,我酸了。
配图同样是绵给他戴耳钉的照片,换了个角度而已。
苍随图附言:这次玩大了吧?
峦的手又紧了一下,回复苍:不关你的事。
发完这两条消息,峦显得心烦意乱,他将这几条对话全都删除,尔后上网自己看了看热搜。
看到他和绵在超市的照片,360度哪个角度的都有,轰炸般地不停涌现。
“没有,绝对没有。”
绵决绝的话突然清晰地响在耳畔,把峦吓得浑身一抖。他回头,却见绵沉沉地睡在那里,是自己幻听了。
峦变得更加烦躁,想穿越回去,重新来过的烦躁。
他在窗边快速踱了几个来回后,驻足时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没有任何寒暄,开口便道:“我不希望XX超市求婚的贴子,再在网上出现。”
此时,已经快到凌晨一点,电话那头没有一点抱怨,没有一句询问,甚至没有一点迟疑。语气干练又干脆,只简单回复了一个字:“是。”

第37章 董事长的地下情
好像无意中打出个隐藏副本,得了一顿大餐这种不痛不痒的奖励之后,什么属性都没有改变。
祝子绵与峦的室友生活,回归如初。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改变,那就是峦给祝子绵的安全感提高了。
自从知道男人和男人可以酿酿酱酱以后,祝子绵看谁都对他图谋不轨。他了解自己,挺招人的。
在贵族胶囊,他姐姐就这么评价他:“也不是好看到惊人,但就是招人喜欢。就像蛋糕房里的芝士小蛋糕,没生日蛋糕好看,可就是让人想咬一口。”
祝子绵不想被任何人咬。所以跟在峦这个肯定不咬他的人身后,他觉得才最安全。
他不独自外出,工作时也尽量避开人。他的生活简单到除了自己,只有峦一个活物。
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只在想到峦迟早要结婚的时候,有些莫名心慌。他把这归结于流浪猫怕被遗弃的慌。
眨眼又是周五午餐时间。
祝子绵像往常一样,买了三样菜便往餐厅外走。
刚走到餐厅门口,突感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同时听到一声招呼:“嘿,绵?”
祝子绵回头,就看到楠在向他笑。他紧张地后退了一步,磕磕巴巴地回应:“楠,楠,是你啊。”
楠愣了一下,绵的反应在他眼里,多少有些过激。
不过看到过往的人来来去去,祝子绵都紧张地躲开,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接着,他意会地笑了起来,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绵说:“绵,你是很好看。不过不是我喜欢的款啦。怎么说呢?就是咱俩可能喜欢上同一个人,但咱俩不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祝子绵眼睛转了转,有一点明白了。猜想两个男人结婚,肯定有一方偏女性角色,有一方偏男性角色。
所以楠的意思应该是他俩偏向的角色性别相同。
祝子绵也不知道楠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不过与楠对视了一会儿后,他选择了相信楠的话。
因为看楠的眼睛,他有种在贵族胶囊里看兄弟的感觉。还是那种很直很直,完全不懂谈恋爱的兄弟。
这让祝子绵对楠放下了戒心,欣然接受了楠的建议,两个人又躲到七到八层的楼梯间里,一起吃起午饭。
“这几天都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被炒了呢。”楠率先说。
祝子绵提到这事儿还挺得意,“没有。我主动找后勤部经理认了错,董事长就原谅我了。还允许我在八层健身房里吃午饭,所以最近没碰到你。”
楠一口饭噎在了嗓子里,听到什么爆炸新闻的反应,炸了一会儿,才把食物咽下,“董事长允许你在八层吃饭?不可能吧。我打扫董事长区域一年了,董事长也没这么厚待过我。”
祝子绵心想:那是因为我干得比你好嘛,后勤经理都这么说了。
当然,祝子绵没傻到把这话说出来,他只是抿着嘴笑,笑得挺有幸福感。
不料这笑意在楠看来,有点像被宠溺后的害羞。
楠眼珠一转,坏笑一声开始调侃:“会不会——董事长看上你了?”
祝子绵不笑了,有些紧张,“怎么可能?我们都没见过。”
见绵当真,楠也摆出了认真的模样,“你没见过他,他不一定没见过你啊。他是董事长,想看哪个员工还不容易?再说,入职的时候,我们都有照片存在人事部啊。”
祝子绵饭都吃不下了,在涉及到情爱的事情上,他希望自己透明到不被任何人看见,更不希望被谁看上。
实话实说,超市里被个男人强吻的压迫感把他吓着了。
“不,不可能吧。他是董事长,我就是一清洁工。他怎么可能凭照片就看上我?”
祝子绵说着,手里的筷子肉眼可见地在抖。
楠一看,绵真被他吓着了,玩笑得逞,哈哈哈地朗笑了起来。
“瞧把你吓的,当然不可能啦。董事长过不了一年,就要和科经理结婚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大家还在暗暗设赌,赌两个人是谁上谁下呢。”
祝子绵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抚了抚胸口。
谁上谁下他不关心,但名草有主就好,吓死宝宝了。
两个人静静吃了几口,楠继续了这个话题,不过语气不再玩笑,变得语重心长。
“绵,董事长是不可能看上你,但是你啊,千万别觉得董事长对你好,就对他动心。到时候陷进去,惨得可是你。”
祝子绵觉得搞笑,“我见都见不到他,对董事长三个字动心啊?”
楠附合着点点头,“所以说,看不见董事长也是对我们的保护。其实公司里见过董事长的人不多,不干到经理级别的,都见不到。但谁都知道,董事长长得特别好看,让人一见钟情的那种。”
“嘁——”祝子绵更不屑了,“说得这么玄,好像那张脸有什么迷惑人的诡术似的。”
楠吞下嘴里的一大口饭,不服地说:“你可真别不信。董事长从中学的时候,就有人为他自杀。这十多年,为他自杀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远的不说——”
话到这里,楠顿了一下,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压低了声音在绵耳边继续。
“上一任董事长助理也是这么走的。你想啊,董事长助理啊,天天跟董事长碰面。董事长对他也难免嘘寒问暖的,他就爱得不行了,干了好多疯狂的事。没办法,董事长公开了他和科经理的地下情。然后——”
楠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在祝子绵耳边用气声说:“那个助理就跳楼了。”
祝子绵听得瞠目,“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一棵树上吊死啊?傻不傻?”
楠觉得绵没理会他说的重点,着急地在他手臂上捏了捏,“那得看是哪棵树啊。董事长这棵树上,吊死的人多了。这是自杀的,没自杀的还有一堆抑郁的呢。你不懂,等你见过董事长就懂了。”
我不懂?你懂个毛线啊!祝子绵差点说了脏话。
不就是惊世骇俗、魅惑众生的大帅哥嘛,我家里又不是没有。
【作者有话说】:楠:找死,我是认真的。

第38章 主权,我的
祝子绵在峦身边,存不住话。下班后,一坐进峦的车里,就忙不迭地把和楠吃午饭的事,和盘托出。顺带把他们董事长的花边新闻也说了个淋漓尽致。
说完,他一直看着峦笑,像磕CP时的姨母笑,等着峦给些回应。
然而,今天峦的情绪可不怎么高。
他一直听得心不在蔫,也不说话。几乎强忍着听绵痛痛快快把想说的说完,更不想开口。
但绵这收尾的笑,笑得他不太舒服,只好出点声。
“你看我干什么?”
祝子绵把手肘直在车窗上,用手撑住头,满目欣赏地说:“我在想,我们董事长和你谁比较帅一点。”
峦脸色又沉了几分,不是很想聊。
祝子绵只当是在峦面前,说其它人好看,峦不爱听。
他觉得这也正常,好看的人嘛,大多有这毛病。
他又痴痴笑了一阵,便八卦地凑近过来:“峦,我觉得肯定你更帅。有没有人爱你爱得寻死觅活的?”
峦的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你是觉得他们寻死前会给我打电话,还是死后会变成鬼来通知我一声?”
言下之意,我怎么知道?配合语气,就是:给我闭嘴。
祝子绵这才看出峦的情绪不是一般的差,他悻悻地撇起嘴,搞不懂峦又哪根筋搭错了,自己明明是在夸他啊?
不过懒得管了,峦这人就这样动不动犯病。祝子绵这样想着,嘟了下唇,看向窗外不再说话了。
赌起气的一张脸,把车内的气氛拉到冰点。
峦余光扫了绵好几眼,有些过意不去。
想要破冰似的,他放软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个问题:“你和那个叫楠的,聊得挺好?”
祝子绵嗯了一声,“对啊。我们还约好每周五都一起吃午饭。”
“一起在楼梯间里吃盒饭?你们约会还真省钱。”峦刚放软的语气又不太好了,嘲讽中透着点酸。
祝子绵本来气还没消,听了这语气,再开口也是夹枪带棒:“因为我们都没钱啊。比不上你,大半夜的还能带人去高档餐厅吃大餐。你这种圈子的人,不会懂我们这些穷人的快乐。”
这下好了,破冰失败。车内的气氛直接冷到北极圈。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直到车拐进了超市停车场。
这时祝子绵想起来,又到周末了,家里的冰箱该装备装备了。
但他还在闹情绪:不去!让峦自己去买吧,我就在车里等着。
于是他都不解安全带,挑衅地用余光看峦。
没想到峦端坐在座椅上,也没有解安全带,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你不下车吗?”祝子绵忍不住问。
峦不答,只是手指在方向盘上不停点,一直点到祝子绵心里发怵。
祝子绵早发现峦一做这个动作,脑子里都在盘算什么事。可去个超市而已,有啥好盘算的?
他不敢往好处想,他在峦身上栽的跟头太多了。
见峦还在不停点手指,祝子绵开始自我催眠: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能伸……
还是我先认个错吧。
“峦,刚才我胡说的,你别生气啊。”祝子绵诚心说。
峦歪过头,手指不敲了,脸上的笑如冰雪消融,“谁生气了?”
这倒让祝子绵意外:一句话就哄好了?这可不像他认识的峦。
峦见绵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拍拍他的肩以示宽慰,并柔声解释:“我只是突然想到些工作上的事,你先去超市,我处理完就去找你。”
祝子绵半信半疑,“真的?”
峦笑得坦荡,“真的。”
祝子绵信了这个,又担心起了别的,小声嗫嚅:“可是我害怕,万一像上次……那你给我一个口罩。”
峦开玩笑地推了绵一下,“不用。你别去二层瞎逛,不会有事。一层人多,而且在一层买食材的大多是结了婚的,没那个心思。”
祝子绵不好说什么了,再说就只剩撒泼打滚了。
他不想在峦眼里过于柔弱,于是嘱咐了峦一句“你快点”,便自行向超市正门走去。
看到绵的身影进了超市,峦脸上的笑意消失干净。说起来,他还真是要处理些工作上的事。
他操作车载屏幕,在通讯录中翻出了一个备注为策划组的人名,把电话打了过去。
刚响一声,电话接通。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峦:“你们组新去的那个叫楠的,最近在负责什么工作?”
电话那头有些迟疑,当讲不当讲似的,好像感觉到董事长对楠格外关注,生怕自己的安排不合董事长的意。
长呃了一声后,才说道:“他在写一些游戏的子系统,虽然不是什么主要工作,但先磨炼一下,然后……”
“让他先独立设计一款卡牌桌游吧。”峦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
对方一听,董事长果然是有安排的,忙不迭地一串答应,“好的好的,周一……”
“不用等周一。”峦再一次打断,“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半小时以内赶到XX超市,把这个超市里所有的卡牌游戏买了,这两天分析出它们的优缺点。”
电话那头再一次迟疑了,这个要求乍一听,合理,非常合理,但这“半小时之内赶到”就很不合理了。
“董事长,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呢?”对方忍不住问。
峦捏着自己眉心,带点恐吓地回复他:“我需要跟你解释吗?”
电话那头呼吸都乱了一下,哪还敢再问。再问的话,估计公司就要查无此人了。
只剩满口打包票:“请董事长放心。”
峦好整以暇地笑笑,挂掉电话,还不下车。在手机上开始编辑消息。
另一边,祝子绵推着购物车,正在蔬菜区慢悠悠地逛,挑了几样常见蔬菜,忍不住伸着脖子往入口处看,就是不见峦进来。
他掏出手机,犹豫要不要催一下,峦的消息就来了,说自己的工作还要忙一会儿,让绵按购物单买,买完了在收银处等他。紧跟着就发了一条长长的购物单。
祝子绵看那购物单看得啧舌。三文鱼,龙虾,鱼子酱,鲍鱼,海参,还有些不常见的水果蔬菜,贵得吓人。
“峦这是要大补啊?”祝子绵迷惑得直挠头,但他没追问。
既然峦说他在忙,祝子绵知趣,不能讨人烦。
于是他默默地按着购物单把一样样的昂贵食材放进购物车,接着便站在收银处乖乖地等。
不等也没办法,这一车东西,他刚领的薪水根本不够付。
可等啊等的,一直没见峦出现,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楠?”祝子绵回头看见楠,惊愕地张大了嘴,“你怎么在这儿?”
楠也觉得巧,惊喜地笑了两声,“我还想问你呢,这么巧。你怎么在队伍边上站着,不排队结账?”
祝子绵神情变得不自然,眼波瞎扫了一圈,小声说:“我在等人。”
楠自然而然看了一眼购物车,“嚯,绵,你买得起这些啊?你薪水够吗?”
祝子绵神情窘迫,垂下头,挠着后颈支支吾吾,“不是我买的,我帮别人买的。”
“帮谁啊?”
祝子绵还没答,一个旁边排队结账的人,忍不住插了句嘴:“人家在等男朋友来清空购物车,这还看不出来。”
楠不由张大嘴,好像马上就要问出那句:“你不是说没男朋友吗?”
这时,一声轻脆有力的响指,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祝子绵向那声音看去,见峦戴着口罩,站在他这队收银台出口,并伸出一根手指向他勾了勾,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然后,祝子绵就看到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到了VIP收银台。

第39章 我是你兄弟
在收银处巡视的主管立刻亲自到VIP收银台去服务,双手接过峦递过来的一张黑卡。
一切就绪,只等祝子绵了。
无数目光齐刷刷地向祝子绵看去,祝子绵的脸热得像火烤。
他一时也不想和楠解释什么了,也解释不清楚,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于是他勉强向楠挤出了一个道别的笑,就仓皇地推着购物车走了过去,丢下楠在原地目瞪口呆。
刚才那个多嘴的顾客还不忘补个刀:“我说什么来着?男朋友来清空购物车了吧。”
这一点谁都看出来了。
祝子绵顿时被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包裹,裹得他如芒在背。
在贵族胶囊,他也被这样的眼神包裹过,但和此刻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他是真的尊贵。现在他觉得自己在狐假虎威,然后还让人觉得狐和虎有一腿,好羞耻啊。
他偷偷地瞟峦,峦却淡定自如,就像当初在贵族胶囊里的自己。
不多时,长长的对账单打了出来,峦也没看,反正直接刷卡,反正卡上余额富余,反正也不会肉疼,端得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
食材装了两大袋,祝子绵本想主动拎一袋,又被峦霸道地挡开。他只好看着峦男友力爆棚地一手拎一大袋,凭想象力好像都能看到峦的肌肉线条又清晰了几分。
周围艳羡的目光更热烈了,祝子绵又有了那日求婚时的感觉。
他耷拉着脑袋,跟在峦身后,只想峦走得快一些。
可峦好像故意气他,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车钥匙。”
“啊?”祝子绵愣了一下,脑子里白茫茫的,没反应过来。
峦两手微微抬了抬,示意绵自己没手拿车钥匙了,让他拿。
祝子绵明白了,脸又红了一层。
今天,峦穿的是一件无袖的T恤,外面松松垮垮地罩了件长袖衬衫当外套,没系扣。
两个人天天一起开车上下班,祝子绵很清楚,峦这一身装束的时候,车钥匙喜欢放在T恤胸前的口袋里。
这意味着,他需要“撩衣袭胸”才能拿到钥匙。
只是这个事情,就不能等走到车旁边再做吗?非要在超市里?
祝子绵为难地看了峦一眼,峦的眼神稀松平常,但也明摆着,你不拿钥匙,我就不走。
恶趣味啊。
没办法,祝子绵只好撩开峦的衬衣,把手探到了峦的胸口。
人群中传出口哨响,两个人这个动作,多少容易让人浮想连翩。
祝子绵真恨不得自己变成车钥匙,钻进峦的口袋里,让峦带走算了。
这般想着,他走了神。突觉手臂一紧,才意识回体。
惊讶发现峦将两大袋东西移到同一只手,然后空出一只手拉起他手臂,将他拉出了超市。
祝子绵:“……”不是没手拿车钥匙吗?
两个人坐进车里,峦的神情比去超市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祝子绵一直苦着脸,委委屈屈地坐在那儿。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今天买这么多高端食材?”
“因为我想吃啊。”
“为什么今天用VIP结账?”
“因为队伍太长,这样省时间啊。”
“为什么非让我拿车钥匙?”
“当时我没有手闲着啊。”
“为什么后来又有手来拉我?”
“你不走,我没办法啊,只要硬试一试,现在胳膊还酸呢。”
正常,每个理由都很正常。
可合在一些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时之间,祝子绵还不能把楠的出现与峦扯上关系。只能认为是自己点背,被命运捉弄了。
他沮丧地叹口气,“这可怎么办啊,楠肯定觉得我这个朋友满口谎话,不值得交。我和他说过,我没有男朋友的。现在他肯定不信。”
“楠?跟他什么关系啊?”峦好奇地问。
祝子绵这才说了自己跟楠在超市偶遇。
峦的惊讶快溢出脸颊,还捎带点紧张,“这么巧吗?你们还真是有缘啊。那他估计是误会了,怎么办呢?要我出面跟他解释一下?”
祝子绵想了想,“不用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他以为我有男朋友也好,没有男朋友也好,都无所谓,反正我和他又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的。”
峦嘴角若有还无地勾了一下,斜过头看了绵一眼,“他不是你喜欢的款?”
祝子绵摇头,“没有我喜欢的款,我不会交男朋友,也不会结婚的。”
这话确实是祝子绵的心里话,面对奴隶领域这么个情况,他是真打算出家了。
想起自己在贵族胶囊时,跟他老爸嗷嗷叫:你再逼我结婚,我就出家。
现在好了,命运真帮他实践了,连女人都帮他清理干净了。
这时,车拐了一个弯,进了地下车库。
峦泊好车,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移开,若有所思地紧了紧。
接着他用调侃的语气继续刚才的话:“这么脱俗,真的吗?单身主义?”
祝子绵疲惫地点了几下头,“算是吧。”
峦嗤了一声,“鬼才信,那你干嘛一脸失恋的样子?”
祝子绵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上去的确怅然若失。
他扁起嘴解释:“我失的不是恋,是第一个朋友,就这么丢了,挺难受的。”
峦侧过身子,这话让他不乐意了,“他是你的第一个朋友,那我呢?”
祝子绵:“你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道——我不算朋友,算男朋友?”峦的语气玩味,像是开了个不正经的玩笑。
祝子绵却没用应付玩笑的态度对待,他扭过头,认真直视着峦的眼,“你不是朋友,也不是男朋友,是一种——兄弟。”
“兄弟?”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个词在他听来,更像是陌生人之间的一种打招呼称谓,连朋友都算不上。
祝子绵却好像找到了最准确的答案,目光坚定地点头确认,“对,是兄弟。有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不是,情侣如衣服。”
峦脸上困惑更浓,这句话他没听说过,但听上去,绵口中的兄弟与他理解的不太一样。
祝子绵继续解释:“就是男朋友,不合适可以换啊。但是手足不行,没有了就再也没有了。所以值得两肋插刀的那种关系。”
峦的眸光四下看了看,这个新鲜的说法挑战了他的认知。
在他看来,两个人要么不是朋友,要么是朋友,再进一步就是男朋友,极限了。
但绵似乎给出了一个比男朋友更亲密更重要的关系,峦想象不出这个“兄弟”与男朋友的区别在哪里。
祝子绵也看出了峦的困惑,这句在贵族胶囊里十分寻常的话,在峦这里像一团迷雾。
他思忖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问:“峦,你有亲兄弟吗?”
峦怔了片刻,诧异地摇摇头,“什么叫亲兄弟?”
祝子绵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是不是说错话了。

听了峦的话,祝子绵这些天的疑惑又提了起来。
其实,自从知道奴隶领域里没有女人的时候,他就猜出这里的生育方式与贵族领域里是不同的。
但具体是如何,他并不知道,也不好意思问,怕问得太多,峦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可现在见峦这表情,祝子绵知道自己已经露了马脚。
奴隶领域里根本没有“亲兄弟”存在,他怎么能问出这词儿呢?
祝子绵眼神有些凌乱,紧张地四下看看后,想出个掩饰的说辞。
“峦,你知道我失过忆嘛,但是脑子里还是有些片断。可能是我以前看的小说啊,电视剧啊,里面的情节,我把它们和现实混淆了。”
峦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并未怀疑。
在峦眼里,绵一句“我不记得了”可以解释他的所有不正常。脑子出过医疗事故嘛。
祝子绵一看峦信了,窃喜了一下,大着胆子继续:“那我问出什么,你都不许笑我啊。”
峦又点点头。
祝子绵撒开了,一脸迫切,但还是不好意思直接问,隐晦道:“如果只有公猫,没有母猫,那小猫宝宝是怎么来的呀?”
峦的嘴唇抿出一条很弯的弧度,感觉大笑就含在口里,隐而不发。
谁还听不出你想问的是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向绵勾了勾,示意绵靠近。绵靠近了些。
他又勾了勾,示意绵再靠近。绵又靠近了些。
与此同时,峦向前挪了挪,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呼吸缠绕在了一起。
祝子绵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隐隐觉得这个距离有危险,隐隐又觉得峦不会伤害他。
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没有躲,停在了这个暧昧位置,等峦说话。
峦却什么也不说,居然又往前了一些,用鼻尖碰了碰绵,绵抖了一下,稍稍向后错位了一点点,躲开了碰触,但两人还是一线之隔的距离。
峦终于笑了出来,“你再不躲,就该怀宝宝了。”
祝子绵这才吓得猛往后闪,后脑勺磕在了车窗上,传出咚的一声。
峦笑得更开心了,调侃:“要去医院拍片吗?”
祝子绵气得脸通红,“你又耍我!”
峦也不否认,一直笑着下了车,去后备箱里拿东西。
祝子绵只好跟下车,见峦自顾自忙着,好像就要把这篇翻过去了,又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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