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他的小玫瑰—— by熬夜注定秃头
熬夜注定秃头  发于:2023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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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在国外美人环绕,夏溧你该不是被绿了吧?”
夏溧轻轻一笑,慵懒地靠在椅背,脑海里闪过容琛的脸。
他和容琛有多少年没见了。
五年,还是七年?
喝得醉醺醺的他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容琛?”
“嗯。”
“你来做什么。”
“你该回家了。”
眼看着容琛在夏氏的势力越来越大,圈子里的人都在等着他夺权,等着看夏溧的笑话。
直到他们看到那高高在上的男人跪在地上给夏溧穿鞋。
拍卖会豪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将男德刻在骨子里,安分守纪,对谁都说“我夫人”。
容琛以为他会死在那条巷子里,直到他遇到一个漂亮的男人。
那把雨伞对他微微倾斜,无人知道此时他剧烈的心跳声。
我愿意臣服于你,去赴一场豪赌。
拥有巨额遗产的咸鱼美人受×冷酷狗崽子爱老婆的绿茶攻
年下攻/先婚后爱/双洁/攻追受/甜爽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轻松 先婚后爱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溧 ┃ 配角:容琛 ┃ 其它:容总和他的小玫瑰
一句话简介:我愿意臣服于你,去赴一场豪赌。
立意:婚姻不是儿戏

天气阴沉沉的,一场大雨急骤,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夏溧胡乱地扯着西服的领带,脸上透露着不耐烦的神色。
接连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让夏溧厌倦地一脚踩下油门。
高架桥上的迈巴赫飞驰而过,溅起了片片水花,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身后跟着的黑色轿车也跟着提了速,看着夏溧这不要命的架势,心惊胆战地握紧了方向盘,直到迈巴赫车速降下来,缓缓开进了热闹的市区,在一家俱乐部停了下来,保镖们顿时松了口气。
经理满脸笑容地将这尊大佛请到VIP的包间,吵闹的音响和空气中弥漫着的烟味,让夏溧皱紧了眉头。
原本沉浸在唱歌的方明浩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看见来人脸上一喜,喊了句:“哟,夏少爷来了!”
麦克风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包间,其余的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了门口。
许荣轩笑着向夏溧招手:“快来坐,就差你了。”
夏溧刚坐下,一旁陪酒的工作人员就识趣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许荣轩:“回国这么久了才见着你一面,不管如何,先自罚三杯吧?”
夏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许荣轩只好摊了摊手表示投降,随后问道:“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夏溧扶额,有些不耐地开口:“焦头烂额。”
方明浩闻言,也凑了过来,打趣道:“我怎么听说你家老头子给你摆了一道?真的假的?”
想起继承遗产的条件,夏溧冷笑一声:“真的。”
一个月前,他在巴黎度假,忽然接到张特助的电话,他的父亲病危。
等他匆忙赶回国只来得及见老头子最后一面。
接着就是张特助带着律师团让他签下父亲生前准备好的合同。
父亲名下的所有财产继承,包括夏氏集团。
而这份财产的继承权独独只有他一人。
当律师宣布完毕,他看着继母那张黑沉的脸,沉默的叔伯们,忽而感到非常畅快。
只是没想到,张特助在最后提出了他父亲的遗训,作为唯一继承人的他需要承担的义务,还有条件——
以结婚为前提。
只要他愿意结婚,在婚约生效的那一刻,他将会获得父亲名下的所有遗产。
许荣轩笑道:“没想到我们三个之间,第一个步入婚姻坟墓的竟然是你。”
夏溧啧声:“谁知道呢。”
他生性热爱自由,从继母踏入夏家那一刻开始,他就久居国外,鲜少会回国。若不是此次父亲病危,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到国内,更没想过要子承父业,继承夏氏集团。
即使没有父亲留下的遗产,以他目前的资产还有母亲留给他的遗产,也足够他挥霍一生。
可既然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流落到他手里的东西就别想着他会吐出来。
方明浩:“自从这个消息出来之后,我看全H市的名媛都在打你的主意,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牵线。”
“何止名媛?”许荣轩笑着摇了摇头说:“他那个继母为了阻止这件事,甚至在私底下参加宴会时故意装作一副说漏嘴的模样,到处造谣,说你喜欢男人。”
夏溧有些惊讶,随后皱了皱眉头说:“有这种事?”
为了阻止他联姻,继承遗产,他的继母还真是不择手段。
许荣轩:“不出意外,这件事很快会在圈子中流传,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家表妹当时正好在参加那个宴会,听到你那继母隐晦地与几位名媛聊天。”
都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懂夏溧继母的话里藏话。
关于夏溧同性恋的流言蜚语像风一样,在上流社会的圈子流传。
此时手机传来震动,夏溧看了一眼张特助给他发的信息,嗤笑一声,原来他的继母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努力”。
莫名被冠上同性恋的名头,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说不定他还得感谢他的继母,虽然急着要破坏他的名声,但同时也为了挡去了不少麻烦,要不然他家的门恐怕都要被来说亲的人踩踏了。
夏溧将前面的酒拿起,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说:“走了。”
许荣轩看了看腕表,微微皱眉:“这么早?”
“下回我请。”
走出俱乐部门口,冷风侵袭,夏溧的酒醒了不少。
把车钥匙丢给了保镖,自己拉开了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天空下着濛濛细雨。
巷子里的灯光昏暗不堪,附近是一片还未开发的区域,连路灯都还未修缮。
夏溧摇下车窗,任凭风雨飘进车里,空气中传来雨水夹杂泥土的腥味,让他微微蹙着眉心。
车子转过喧闹的街角,原本寂静黑暗的巷子忽然传来嘈杂声响,像是扔掷玻璃瓶落地时破碎的声音,还有闷棍声。
迈巴赫的车灯恰巧照进了暗巷,惊扰了正在混战的几人。
随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夏溧恰巧抬眸看向了暗巷深处。
那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脸上狠厉的表情让他心惊。
“停车。”
“是。”
夏溧静静地看着被四人围殴的那位少年,明明落在下风,却扔不甘心地想要殊死一搏,就像一条凶狠的狼崽子,向敌人露出了它的獠牙。
只可惜,幼崽始终是幼崽,一人之力难敌四手。
若无意外,他会死在这个雨夜,无人问津。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那个父亲留给他的,继承遗产的条件。
手指轻轻敲打着车门,过了很久,夏溧微微勾起唇角,出声:“就他了。”
坐在车头的保镖不明所以地喊了声:“少爷?”
夏溧:“去吧。”
保镖:“是。”
雨水洒落在黑色的伞面上,绽开一朵朵的小水花。
滴滴答答的雨声抚平了夏溧心中的燥热。
他撑着伞,一步步来到被摁着跪在地上的少年面前,伸出手轻轻抬起少年的下巴。
雨水和鲜血在少年的脸上滑落,触目惊心。
夏溧用手帕轻轻擦着他脸上的血迹,一点点看清了少年的容貌。
“啧。”
夏溧双眸微动,闪过惊艳的神色。
被捏住了下巴的少年艰难地睁开双眼。
雨,停了吗?
朦胧间,他看见眼前的人握着一把黑色雨伞,向他微微倾斜,为他挡住了所有风雨。
无人知道,他此时剧烈的心跳声。
“夏少。”
张特助呈上一份资料,那是容琛信息的调查报告。
夏溧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这份资料。
原来他叫容琛。
18岁?
夏溧回想了一下他稚嫩的脸,还真是头幼崽。
父母车祸双亡,是家中独子。
高考的成绩很好,只可惜无力承担高昂的学费,更无法偿还父母留下的债务,只能放弃学业,打工还债。
而刚才他在暗巷里所看到的一幕就是那些负责催收的地痞流氓找上门来,向容琛索要因为他父母留下的债务,因为他一直拖欠债务,那些债主就想要恐吓或教训他一顿。
远在深山有近亲,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近在闹市无人问。当知道容琛的父母欠下巨额债务之后,所有亲戚都对他避之不及,不愿收留他,更没有朝他伸出援手。家里的房子也因为债务的原因被法院回收拍卖,最后容琛只能流离失所,东躲西藏躲避债主。
俱乐部之所以能让他有容身之处,也只是看中了他那张脸,还有廉价的劳动力。俱乐部里面的人对他也并不友好,经常对他欺凌和责骂,连经理也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克扣他那微薄的工资。
夏溧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那张资料上的照片,啧声:“无依无靠,走投无路的孤儿啊,最好拿捏了不是吗?”
夏溧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陈叔,说:“医生来看过了吗?”
陈叔点点头,“没有伤及肺腑,都是些皮外伤,将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夏溧嗯了声,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他签字吧,后续的工作也可以一同开展了。”
陈叔犹豫了一下,说:“万一他不愿意……”
夏溧嗤笑一声:“难道你觉得他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张特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眶,微微一笑:“被夏少看上,是他的福气。”
要知道,夏氏在H市不可撼动的地位,夏氏掌权人夏震雄一走,不少人都在盯着这块肥肉,接着又传出由夏震雄与已故亡妻黎菱留下来的继承人——夏溧,来继承夏氏集团,而且继承遗产的条件竟然是以结婚为前提,这下更坚定了这些人想要联姻的心思。
连张特助都有些意外,夏溧居然会选择与这样的一个人。
看来,这位夏少爷的心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以琢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琛才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刻着精美花纹的天花板,还有漂亮奢华的水晶灯。
富丽堂皇的卧室一时间让他有些迷茫。
刺鼻难闻的药水味道,后脑勺的疼痛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醒了?”
夏溧合上手里的书,随手丢在了桌子上。
听到夏溧的声音,容琛紧张地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正坐在沙发的人。
容琛抿着唇,看向夏溧的视线充满了戒备。
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要救他?
他们素不相识,而且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了。
夏溧看着他这副模样,唇角微微扬起,朝他开口:“过来。”
容琛下意识地迈开步伐,刚踏出一步,浑身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莫名地生出一种惧意。
夏溧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侵略性的视线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并且在确定它的价值。
“过来。”
夏溧重复了一遍。
容琛垂在两侧的手微微蜷缩,手指不受控制地绞着衣摆,沉默地走到夏溧面前。
夏溧:“我已经替你还清了所有债务,只要你签下这份协议,我会给你的账户打入三千万,每个月也会给你一百万的零花钱。”
容琛闻言,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
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当张特助将协议递给他时,他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屏住呼吸看着协议里面的内容。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纸张翻动时,沙沙的声响。
在翻看到最后一页内容时,容琛低垂着眼眸,眼里满是晦涩不明。
他声音暗哑,艰难地开口:“为什么是我?”
夏溧看着他,脑海里回想着昨晚看到的一幕幕。
他并没有所谓的同情心泛滥,也不会在乎旁人的生死。
也许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又或者是兴致使然。
将一个陌生人的命运与他捆绑在一起,此时此刻竟也觉得有几分可笑。
在夏溧改变主意之前,容琛签下了那份协议。
如夏溧所说的,容琛早就没有了选择的机会,与其东躲西藏地度日,在阴暗角落里活着,倒不如舍弃这份尊严,割舍自由。
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将债务转移,从此他的债主变成了眼前的这个人。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两人之间的命运就此捆绑。
容琛深吸一口气,看向夏溧。
“我还要做什么?”

“少夫人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伤及肺腑,但最好还是再静养几日,不宜大动干戈,过渡劳累。”
李医生站在书房里,认认真真地给夏溧报告容琛的伤势。
“少夫人?”
听着李医生对容琛的称呼,让夏溧有些诧异和惊悚。
这是什么鬼称呼?!
李医生微笑着开口:“听说那位少年入赘了夏家,还未恭喜夏少与少夫人喜结连理,祝福二位新婚快乐。”
说着,李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了蝴蝶结的小玻璃瓶,放到夏溧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我送给二位的新婚礼物。”
新婚礼物?
夏溧冷冰冰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薄怒。
怪不得他闲暇时候,会听到家里的佣人说起少夫人,原来说的是容琛。
看着眼前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子,夏溧皱着眉看向他,说:“这是什么?”
那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李医生感觉到后背发凉。
为保住这份年薪百万的工作,李医生手疾眼快地把瓶子收了回来,支支吾吾地说着:“没什么没什么,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在他走了之后,许荣轩打来电话。
夏溧:“喂?”
许荣轩:“听说咱们夏少爷金屋藏娇,怎么也不带出来见见?”
夏溧:“……”
许荣轩:“听说你英雄救美,带了个美人回家,还让人入赘了你们夏家。”
夏溧:“这又是从哪听回来的。”
许荣轩:“外面都在传,说你准备接手夏氏,听说你那继母气疯了,没想到你真的会找个男人结婚。”
夏溧:“哪来那么多‘听说’,都是一些道途听说,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谣言罢了。”
许荣轩:“所以作为你发小的我,来向你求证的同时,想要告诉你,外面的流言压不住了。还有你那继母,你自己小心一点,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吩咐。”
夏溧:“不用,我自有打算。”
许荣轩:“那金屋藏娇的美人,总得带出来让我和方少见见吧?”
夏溧:“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等等!别挂!喂?喂!”
许荣轩听着话筒里传来挂断的滴滴声响,轻笑一声:“这是恼羞成怒了?”
殊不知,夏溧反手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金屋藏娇这四个字不断地在夏溧脑海中回想。
夏溧感到恶寒。
“陈叔,收拾一下行礼,回老宅。”
陈叔有些诧异,应声:“是。”
夏溧的声音有些冷,不爽地开口:“把容琛带上,还有,这宅子里的佣人不必留了。”
陈叔目光微变,严肃地说了句:“少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溧轻哼一声,他的继母手是真的长啊,伸得这么远。
叩叩——
“进来。”
容琛轻轻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看着面色不虞的夏溧,容琛心里一紧,他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夏溧看着闷不做声的容琛,缓缓开口:“什么事?”
容琛硬着头皮,斟酌说道:“我想继续读书。”
夏溧看了他一眼,说:“我本来就打算送你出国读书。”
容琛惊讶地问:“出国?”
夏溧嗯了声,淡淡地说道:“我会送你去英国读书,待你完成学业后,回来接掌夏氏集团,这就是我要你完成的条件之一。”
容琛:“我……”
夏溧声音微冷:“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换人。我不喜欢养废物闲人,既然我选择了你,那你就得肩负重任,夏氏不能落在外人之手。”
容琛满脑子都是夏溧那句“换人”,在他话落之后,连忙说了句:“我做得到,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卷。”
听到容琛这么爽快的回复,夏溧微微惊讶地打量了他一眼,慵懒地勾起唇角:“我很期待。”
夏氏本家的祖宅位于H市的半山别墅,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恬静,是H市的顶级豪宅。
夏溧的车缓缓开进别墅大门,从山脚到山顶的路程很远,容琛坐在车后座,紧张地攥着手,这段时间以来,他偶尔能从佣人的嘴里听到关于夏溧的身份,还有关于他和夏溧之间的谣言,甚至是一些不怀善意的目光。
这一切都让他坐立难安。
“欢迎少爷回家。”
看着门口站着的那排佣人,容琛浑身僵硬地跟着夏溧的步伐。
有人递上热毛巾擦手,有人铺着红地毯,有人端来茶水……
看着这前呼后拥的架势,夏溧面无表情地开口:“行了,都散了吧。”
坐在沙发上的美艳妇人缓缓走上前,体贴地为夏溧整理胸前的领子,温柔地说:“这么久没回家,要不要先上楼休息一会?”
夏溧后退一步,丝毫不介意撞上容琛的怀里,用手掸了掸刚才妇人触摸过的地方,似笑非笑地说:“你怎么还在这?”
原本满脸笑容的妇人,有一瞬间的僵硬,又快速地恢复了得体的微笑,“小荀这个点该回来了,知道你回国之后,就一直念叨着要见哥哥。今天看见哥哥回家,一定会很高兴。”
感觉到虚扶在腰间的手臂,夏溧有些不习惯地推开了容琛的手,并冷声一句:“你最好是带着夏荀一起滚出去,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着夏溧和容琛走远,张雅芳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阴冷如毒蛇的目光痴缠在二人身上,若有所思。
接着又恢复了往常般的笑容,对着佣人说了句:“去给少爷送我给他炖的汤。”
“是。”
夏溧带着容琛上了三楼,这一整层都是他的私人空间。
在夏溧心里,既然容琛被他用钱“买”下来,那么,容琛就是他的所有物。
安排在他的房间隔壁。
夏溧前脚刚坐下来,陈叔就端着小汤盅敲了敲夏溧的房门。
夏溧看着他手里的汤盅,目光不善地说了句:“陈叔,你知道我的规矩。”
陈叔无奈地叹声:“夫人吩咐让我端来给少爷。”
夏溧毫不犹豫地出声:“倒掉。”
张雅芳只不过是爬上了家主的床,暗中怀了家主的孩子,用尽手段想要踏入他夏家大门,成为家主继室的女人罢了。
现在趁他父亲死了,想要剥夺夏氏的一切,简直是痴人做梦,无稽之谈。
夏溧明白陈叔的难处,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只是厌恶的开口:“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直接拒绝。”
“等等。”
看着陈叔的背影,夏溧忽然想起是该给容琛补补,长得如此瘦弱,说不定去了国外还要被人欺负,这怎么行。
夏溧:“找个营养师来,趁容琛还在家里住的这段时间,给他好好补补。”
陈叔应声:“是。”
晚上七点。
夏溧打着哈欠,迷糊地路过容琛的房间,忽然想起什么,又退回来几步,径直地打开了他的房门。
刚好撞见容琛从浴室里出来,裹着浴袍,发梢上还挂着水滴,听到开门的声音似乎受到了惊吓,转身与夏溧的目光撞在一起。
慌乱中,他那不合身的浴袍也被摔在地上。
夏溧:“……”
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他瞬间清醒了。
容琛连忙捡起浴袍,慌忙地穿戴好,他的脸色通红,说话也不像平时那般装作稳重成熟的样子,反而露出了他该有年纪的稚嫩和慌张。
“你为什么不敲门?!”
夏溧啧声:“需要我提醒你吗?这里是我家,这是我的房间,包括你,都是我的所有物,我为什么需要敲门?”
“还有,你也不必装作一副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就你那白斩鸡的身材,本少爷不感兴趣。”
几句话,让容琛无力反驳。
默默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突起的肋骨,青白色不太健康的皮肤,让他有些懊恼。
夏溧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逗弄他,只好说道:“下来吃饭。”
容琛随意地擦干了头发,快速地穿好衣裳,追上了夏溧的脚步。
长长的餐桌上,只坐了寥寥几人。
夏溧坐在主位上,容琛坐在他的左侧,张雅芳和她的儿子夏荀坐在右侧。
餐厅很安静,只有瓷器碗筷轻轻碰撞的声响。
夏荀阴沉着脸,看向容琛的目光像淬了毒,他的视线太过明显,让容琛感觉莫名其妙。
张雅芳拍了拍夏荀的肩膀,笑道:“小荀不是说许久未见哥哥,今天终于见到哥哥了快和哥哥打声招呼。”
这一口一个哥哥的,让夏溧嫌恶,嗤之以鼻道:“我哪来的弟弟?”
张雅芳有些僵硬,夏荀小声嘟囔了句:“我也没想着要当你的弟弟。”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让坐在对面的容琛刚好读懂了他的唇语,有些诧异。
夏荀扬起一抹笑容,对着夏溧说:“好久不见。”
夏溧没有回应,场面有些尴尬。
他扒拉着餐盘里不爱吃的蔬菜,又叮嘱容琛多吃一碗饭。
容琛听到这句话,想起了刚才夏溧对他的评价:白斩鸡身材。
于是他又默默地添了饭。
张雅芳见状,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容琛,说:“没想到小溧会喜欢这种类的孩子,听说是叫容琛?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这个点才吃晚饭看来是真饿了,慢些吃,不用急。”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容琛率先看了一眼夏溧。
感觉到容琛的目光,夏溧抬眸瞥了他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一字一句地对着张雅芳说:“我的事,与你无关,他如何,更与你无关。”
张雅芳噎了下,有些委屈地解释:“我只是想关心你,怕你被这些来路不明的人骗了,你父亲临终前,我曾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你们兄弟二人……”
“停。”
夏溧打断了她,轻蔑地开口:“是不是来路不明你会不清楚吗?也大可不必拿父亲的话作文章,我心里怎么想的,父亲他不是心知肚明吗?同样的,你应该也很清楚,少拿这种话来恶心我。”
张雅芳用手帕轻轻擦着脸上的泪痕,哽咽地说:“震雄他一心想着看你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更想着你能承担起夏氏的重任,为家族发扬光大。”
夏溧嗤笑一声:“关于我同性恋这件事,我倒是很好奇,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呢?还真是多亏了张小姐,用同性恋这个理由为我挡下了这么多麻烦事,说不定我还得感谢张小姐。”
“张小姐”的称呼让张雅芳脸色僵硬,在整个夏家,唯独会叫她“张小姐”的只有夏溧,也只有夏溧敢称她为“张小姐”而不是夫人。
因为夏溧,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可偏偏夏溧在夏家的身份不可动摇,若是他不开口承认她的身份,那么她张雅芳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不被承认的主母身份。
由于理亏,她也不敢出声为自己辩解一二。
在一旁默默吃瓜的容琛看了夏溧一眼,他曾想过,是不是因为他这张脸,所以被夏溧相中,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甚至夏溧本人,也并不是同性恋。
让容琛猜不透夏溧选择他的理由。
被注视了许久的夏溧扭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太愉快地说:“吃你的饭。”
张雅芳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对着容琛出声嘲讽:“是该多吃饭,否则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夏家苛待这位新进门的夫人。”
“闭嘴,不想吃饭就滚出去。”
夏溧怒斥出声,张雅芳不敢再说什么。
夏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只想安静地吃个饭,而张雅芳有备而来,字字句句都带着刺探,让夏溧厌烦。
故意说容琛是孩子,是在讽刺夏溧,为了拿到遗产故意选个好拿捏的小孩子来充数。
她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了容琛的所有资料,却装作惊讶,故意问起容琛是哪家的少爷,若是容琛刚才回答了她的问题,就会被她恶意揭开父母去世的伤疤。
说容琛来路不明,也不过是在故意挑明容琛的身份,这种小门小户的人没有资格入赘他夏家。
连说他吃饭吃得急,都是在讽刺他没有教养礼仪。
比起让他与H市的其他豪门世家千金联姻,张雅芳巴不得他跟容琛百年好合,断子绝孙,她现在如此委曲求全,装模作样,只是为了日后夏荀能以夏氏血脉这一点继承夏氏集团。
可她又嫉恨,一个小门户出来的人都能让夏溧抬进家门,却不能让她名正言顺地当着夏夫人。
只要夏溧一天不承认她的身份,她在圈子里都被人看低一眼。
所以她才会针对容琛。
容琛倒是不在意张雅芳说了什么,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她旁边这位叫做夏荀的身上,夏荀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夏溧,眼中偶尔闪过痴迷的神色,让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容琛皱紧了眉头。
直到夏溧吃完起身,夏荀才收回了目光,满脸阴鸷的笑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经过刚才几人的针锋相对,容琛也掌握了不少信息,既然现在他跟夏溧是一条船上的人,夏溧又十分讨厌这位继母还有继兄弟,他自然也不需要给这两人什么脸面。
容琛可以原谅夏荀对他那种不甘和充满了嫉恨的目光,可对于夏荀对夏溧那种占有欲和觊觎的视线让容琛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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