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雄父。”小扑棱稚嫩地喊出声,引得摄像机那头的雄虫看过来。提姆捞一把幼崽,使其不要整个人扑在屏幕面前。
下一刻,他感觉到衣服上湿哒哒。
“唔、唔。”小扑棱啧嘴,小舌头上下舔着,用牙悄悄咬着衣服解馋,“我、我也咬。”
恭俭良皱了皱眉。
屏幕里的小雌虫奶里奶气叫唤起来,“我也要吃!”
作者有话说:
雌父雄父小学鸡吵架,真正的幼崽馋得咬衣服。
全世界只有提姆在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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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从小扑棱破壳那日开始算, 也将近快三个月的时间了。第三星舰上上下下一群单身雌虫逗弄幼崽,半天都听不到一个响儿。今儿才听见小孩崩出一整段完整的话,惊得下巴掉下来。
“他说话了?”
早就会支支吾吾喊半天了。小扑棱身体好, 为了一口吃的, 口腔发育都比同龄雌虫快了不少, 发声器官早健全了, 只不过没啥讲话的意愿。提姆捏一把幼崽的嘟嘟脸,努力把自己的衣服从口水中挽救出来。
小扑棱又恢复到呜呜呀呀的说话状态, 整个人像是小喇叭, “夫夫……唔, 要哇呜呜呜。”一抹脸, 脸颊干巴巴的, 一滴眼泪都没有,纯粹雷声大雨点小。提姆娴熟地把幼崽提溜出来,揍一巴掌他的小屁股。
小扑棱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老实了。
屏幕另一端, 禅元也终于有空从驾驶座上探出个脑袋,好奇打招呼, “都在啊。”
提姆长话短说,把崽亮出来,询问情况,“坐标、情况、物资。”
“我们正在朝着坠落地东南方前进,已经行驶了三千里。携带有卫星通讯设备、两架双人座近地机甲、一些供暖设备还有能够维持两天的资源。”禅元对整个小队的状况如数家珍,顺便介绍一下自己最近的发现, “我们和几支寄生体小队发生了冲突。”
星舰上, 众人紧张起来。
小扑棱不太懂发生了什么, 无师自通的读空气技能让他乖乖窝在提姆叔叔怀里, 捧着脸看雌父叭叭半天。
提姆问道:“有什么伤亡吗?”
“武器和物资都需要补充。”禅元添油加醋描述一下寄生体的可怕之处,例如“普遍有抗寒基因”“拥有很强的寄生意图”“多为三人组队前进”。他还额外强调一下寄生体的作战能力,“这里的寄生体有很强的虐杀倾向。”
恭俭良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禅元不为所动,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在前进的途中发现,他们似乎有活剥人皮、切肉成快的喜好……坠落地都是他们的杰作。我们已经离开,没有惊动他们。”
因为都死了。
“文明程度呢?”
“和我们一样。”禅元道:“使用虫族语言。”
“收到。”提姆做完记录,忍不住强调道:“记住保持通讯。接下来指挥部会实况关注你们的动向。不要强闯,你们的任务是探索,将安全归来放在第一位。”
禅元比一个ok的手势,“给你们传份详细资料,有问题我们再聊。”
他语气轻松,看上去什么事情也没有,没等提姆这边继续对话,关闭通讯,长长得呼出一口气,瘫坐在驾驶座上,“看来,星舰上也没什么问题。”
一行人额外在汽车上做了保护罩和封层,风雪进不来,寒气也进不来。甲列和伊泊都在后座。他们负责将队长的战利品分门别类,留下最应该储存的一部分。此刻在处理的尸体,一部分是寄生体自身的触手、锯齿等物,用于上交给大部队做研究。更多一部分是在处理扭曲物的尸体。
这种被寄生体们成为“云虫”的生物,队长禅元赋予了一个新的名字“云鲦”,以避开“虫”这个字的忌讳。他们两个人通常一人拿头,一人拿尾巴,用小刀将云鲦的脏器肠子挖干净,肉丢在一边,切段,等恭俭良用电磁炉烘烤干水分,当做后续的干粮。
云鲦的口感,活吃类似没有味道的果冻。足够新鲜的话,还能感受到生物的跳膝反应。而烤干缩水之后,肉质发黑发硬,除了没味道、考验牙口外,没什么大问题。
甲列和伊泊从处理口将云鲦脏器倒出去,开始清理后备箱。他们一边搬运储备粮,一边问禅元。
“队长,寄生体基地的事情怎么不说?”
“写报告里了。”禅元很放心指挥部的能力,挥挥手道:“通讯耗费的能量太大,说重要的事情就行了。”
比如重点描述一下寄生体的事情,委婉地解释一下坠落地的遍地尸骸。
“崽。”恭俭良开口说道。
禅元:?
恭俭良严肃地看过来,手里拿着电磁炉,上面的肉已经被烘烤到卷起来,发黑变硬,没有味道,看上去一点也不好吃。
“你都不和崽打招呼。”恭俭良指责道:“你真不是个好雌父。”
禅元咳嗽两声,低声道歉,“这不是忘了吗?”
“他在你心里不重要。”
“当然啦。”禅元顶着雄主杀人的目光,好声好气说道:“在我心里,雄主最重要。工作的事情就是工作,除非雄主也在上面,不然我才不会额外叮嘱呢。”
恭俭良哼一声,这件事情翻没翻篇,禅元心里也没底。
不过,小扑棱那边,这事肯定是没完。
幼崽好不容易等雌父叭叭半天,还等着雌父雄父和自己说话,投喂一下他们可爱又可怜的幼崽。
啪!关了。
提姆感觉手中的奶包子微微抽噎,像地雷快要爆炸一般,通体发热。“呜呜呜呜啊啊啊。”小扑棱噼里啪啦掉眼泪,“坏、雌雌呜呜呜坏。”
他都没吃到。
雌父都没有想过给他吃。
这对于提姆来说,又是一项额外艰巨的任务。在考虑到禅元小队的供能后,他果断删除了“重新拨打通讯”这个选项,转而一边抱着哭唧唧的幼崽,一边翻看禅元提供的报告书。
按照禅元的汇报。他们在坠落后,被云层覆盖,遭遇了酷寒的袭击。禅元等人因为及时穿上防护服没有出现冻伤的现象。后续,他们收集并简单分析了云层和冰层的物质。在搜集过程中遇到了寄生体的部队,进行了艰难的战斗。
提姆直接掠过那一页屁话。
数他直言,这种报告他一眼就看出禅元粉饰太平的春秋笔法。无非就是在书面报告上做的好看一点,多给恭俭良的暴力行为修饰一二,提点下小队的军功问题。
通讯里一提“剥皮”操作,他就知道这对夫夫又出什么幺蛾子。
小扑棱哭得没力气,饿得钻到提姆衣服里,凭借本能找奶吃。提姆猝不及防被幼崽咬一口,皱着脸把崽拎出来,揍两下小屁股,打电话找食堂要奶制品。
“我真是败给你们一家子了。”
看着眼前眼泪汪汪的小崽子,提姆头疼地不行,揉把幼崽松软的小脑袋,继续看报告。
往后翻,禅元将物质报告、物资清单、坐标地点、战斗情况拉了好几张表格。哪怕不看前面的详情汇报,但看这张表格,就让人感觉神清气爽,一目了然,接下来做什么,怎么做,提姆瞬间有了头绪。
“嗯?”他站起身,抱着幼崽,面目错愕,“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个基地的线索?”
执行任务不到半个月,其他星舰都不一定有头绪,禅元小队居然已经开始切实追踪寄生体的巢穴了?
这、这要是能成,可是大功劳啊!
寄生体Q107基地。地下酒馆。
因为寄生虫族,寄生体的很多习惯也和雄虫相类似。他们会开设酒馆,会开设餐馆,会建设自己的房子,会想要找一个雄虫。当然,得益于寄生这一性质,他们不能吃正常的食物,主要生存来源还是“雄虫”,或者吞噬其他活的生命体。
而酒馆便是提供“雄虫有关液体”的重要地方之一。
这里,也是底层寄生体最主要的进食场所。
“真的!你们相信我!”寄生体星杯几近疯狂,他仗着自己的速度快发疯一样跑回基地,在整个地下酒馆散播着自己见到的那一幕,“真的是雄虫。是雄虫!他还有一个雌虫。”
“啊对对对。”老顾客们已经听腻了这番说辞,“你看见了一个漂亮的雄虫。就这样——”他们跳上桌子,手舞足蹈演起来,“刷一下。把你的两个同伴宰了。”
寄生体星杯点了点头,“没错。”
他的同伴,就是惨遭禅元和恭俭良分尸的倒霉蛋之二。
那天他运送完物资,本准备和同伴汇合,迟迟不见对方赶来,便独自进入其中。没想到见到了二人被虐杀的场景,也顾不得什么兄弟情义,飞快驾车逃离。
仅凭他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得到雄虫。
寄生体星杯,想要找到一个强大的擅长战斗的前辈。前辈吃肉,他喝汤。设置他可以不要雄虫的肉,他想要得到那个雌虫的躯壳。
寄生体星杯看了看自己残破的躯体,再想想空荡荡的钱包,苦笑起来,“我真的没有说谎。外面真的有雄虫。”
“得了吧。”
“雄虫怎么可能这么凶。还一刀砍人哈哈哈。”
“嘘。我上次去看了一眼基地的雄虫。”
这话倒是让所有寄生体感兴趣起来。他们打死都不相信外面有雄虫,但基地里是真的有几位娇弱的雄虫,每天由专人伺候着,仔细养着。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基地的运转全部仰仗着几位雄虫。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每天提供稳定的□□,每周和寄生体指定的雌虫滚床单,再去几个大人物的会面上露个面,当做漂亮的花瓶,便能躺着享受整个基地的供养。
毕竟,他们的身体是整个基地所有寄生体的食物来源。
而其余寄生体基地食物匮乏时,又必须求助于他们。
“你看的是哪一位雄虫?是乐阁下?还是汶阁下?”
“嘘。”寄生体神秘兮兮地说道:“都不是。那些啊,都还年轻着呢。”他围拢人群小声嘀咕道:“内部消息,上面啊。”
“要分雄虫肉了。”
作者有话说:
小扑棱真的和温格尔很像。除了属扑棱蛾子、身体健康之外,很像温温小时候。
都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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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年轻的雄虫血液新鲜、精力充沛, 无论是生育、孵化虫蛋、提供液体,都能给寄生体带来更美好的滋味,衍生出更多的利益交换。
然而, 当他们年老色衰, 因年龄增长多病的身躯无法生育下一, 带来的价值到达尽头时, 便是他们死亡的时候。
宛若专门负责下蛋的蛋鸡,等到精疲力尽还能在汤锅里发挥一点最后的作用。
对这Q107基地的寄生体来说, 宰杀雄虫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少数有继续的寄生体, 还敢拼一拼, 尝一口肉的味道。大部分寄生体, 从不敢肖想肉, 也未曾想过尝一口雄虫的味道。他们的经验告诉他们,在雄虫死亡的当天,竭力购买最新鲜的雄虫血液。
那极有可能是未来五十年最大一次对外出售的雄虫血液原浆。
“你的血。”酒保将客人点的雄虫血液端上来,水杯中清澈不见一丝红润, 鼻子凑上前努力扇闻,也感受不到半点血腥味。唯有拿起来, 放在嘴边,才能品鉴出一丝微弱的属于雄虫的气味。
“艹。”客人咋舌,抗议道:“这稀释程度也太过分了吧。都有1:100了吧。”
酒保翻个白眼,“爱喝不喝。”
整个基地的雄虫凑在一起,都不到十只,却要供养足足上万只寄生体的日常营养。每年都有寄生体因饥饿残杀同类, 依靠吞噬同族获取新的力量。大家对这种事情喜闻乐见, 因为发现一个, 就代表他们可以在基地的秩序上光明正大地吃掉一个违法者。
雄虫实在是太少了。
这种情况下, 寄生体死几个便显得无伤大雅。
“喝一杯的价格都够我去买稀释度95%的血液补剂了。”客人看着酒保伸出来的裂口,骂骂咧咧坐下,片刻后将怒火对准一侧的寄生体星杯,道:“你看见有雄虫?”
“是的。”寄生体星杯巴结道:“是个很漂亮的雄虫。”
穿着防护服,还带了面罩,依然无法阻止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甜美气息。
寄生体星杯站在冰壁后看,自觉那雄虫像是被人捧在手心的荔枝,剥了壳,水光圆润颤颤巍巍得抖动。带着朦胧雾气的面罩中,一双血红眸子宛若浓雾中的灯塔,闪烁光芒。
那该死的淫邪雌虫,双手护得死,后来又发狂一样攀附着雄虫。
想起雌虫毫无廉耻的表现,寄生体星杯打一个寒颤。一时间,莫名的正义感涌上心头。对比起居住在基地里的雄虫,他所见到漂亮雄虫多么凄惨,不仅要自己动手杀人,还要面对邪恶雌虫的骚扰,连一口饭一身衣都安顿不好。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雄虫——
“禅元。”
恭俭良双手烤得热乎乎,身子烧得汗津津,索性脱下外骨骼和防护服,露出上半身,蹲在位置上,命令着,“我饿了。”
“甲列。”禅元开着车,时刻调准定位,“后备箱还有压缩军粮。”他们来的时候储备了一些便携军粮。
现实作战没多少人爱带这个,他比什么营养块、营养液麻烦多了,又是拆开分食,在配上勺子刀叉之类的东西。再加上各个虫种饮食文化复杂,鲜少有统一口味,星舰本身又有公立厨房,若非禅元还带着自家雄主,他也不会额外准备一些。
“会开吗?”禅元瞧着恭俭良将压缩军粮翻上翻下,找不到开口,直接喊人,“甲列。”
“来了来了。”甲列擦干净手跑过来,开了军粮。里面配有两块重糖饼干,掰开里面是糖油芝麻夹心,分量十足。恭俭良又额外翻了翻,在压缩军粮里找出一个小罐装的甜玉米粒罐头、一个高压缩肉罐头,还有两颗泡茶用的薄荷糖包。
从糖分来说,已经到了禅元这种清淡口看一眼就饱的程度。
而恭俭良用勺子将罐子挨个打开,尝了尝,丢在一边。他也不说话,从表情来看没有什么大幅度变化,就是浑身上下写满了“不高兴”。
“怎么了?”
“我要吃热的。”
甲列和伊泊在后面多少有点不舒服。本来按照配重,军粮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东西在丢弃名单靠后的位置。队长禅元却始终坚持,要保留这一项,原因是雄虫会嫌弃营养块没味道,导致战斗力下降。
他们二人终于深刻理解,为什么舰长阿奇诺数次公开表示不喜欢雄虫,且痛骂所有军雌不可以做什么恋爱脑。
禅元叹口气,将脑袋上“恋爱脑”三个字粘得再牢固一些,点了伊泊上来接受驾驶任务,和恭俭良换到了后座。
“还在生气啊。”
禅元将罐子完全打开,食物倒在餐盒中,做出好看的摆盘试探地递上前。
恭俭良没有回应,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饥饿时刻,他不想花费太多力气和禅元吵架。
好想吃刚刚出炉的小蛋糕啊。
恭俭良闭着眼,心不在焉地想到。他对禅元恨得牙痒痒,又想不明白要怎么对待对方——直接杀了虽然爽快,可想到对方能在死亡中得到兴奋,恭俭良百般不乐意。而不杀他,那口气一直不下去,恭俭良翻来覆去,用不多的脑瓜仁思考大半天,还是觉着要从禅元的痛处下手。
他应该喜欢我吧。
如果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禅元一定很痛苦吧!就好像什么冷暴力,什么PUA?恭俭良不太懂这些名词,他也不晓得怎么对人不好,才会让人觉得痛苦。除开定时炸弹一般的打人模式,他自认为是个好雄虫。
不行。雄虫暗自发誓,不可以对禅元太好。什么爬床啊、亲密接触统统不可以
他要对禅元坏一点,嗯,要超级坏。
第一步:绝对不要理禅元!不管禅元说什么!绝对绝对不要理会他!
恭俭良还在深究怎么冷暴力禅元。鼻腔中传来一股甜甜的玉米香。他睁开眼睛,原本用来烘烤云鲦片的电磁炉擦拭干净,甜玉米粒被烘烤得两面焦黄,禅元用军刀将其摊开定型定型,加入一点营养液,撒上掰碎的饼干碎屑。
恭俭良微微张着嘴,眼睛盯着玉米,还不等禅元说好了,伸出手就要去拿。
“等等。”禅元哭笑不得,轻轻拍他一下,惹得雄虫怒视。
“哼。”好歹是记着不和人说话,恭俭良不满意的哼哼两声,重重打回去。爆炸般的声音惹得其余两个雌虫扭头看过来。
禅元一边捂着火燎燎的爪子,一边翻面,笑道:“也不怕被烫到。”
电磁炉上的东西看着有些像玉米烙,每一粒玉米黏合成片,饼干化开后形成巧克力般的黑色饼底。禅元用刀切开,将玉米烙捞出来,开了肉罐头下去。
“我要吃。”恭俭良瞬间把自己心里的战略计划丢到一边。他整个人扑上前,对禅元又打又锤,“给我。”
“给你给你。”禅元本就是做给他的,整个餐盒盖住就往雄虫怀里塞,“吃不完叫我。”
恭俭良挑嘴。
往常星舰上,不好吃的东西尝一口就不肯吃第二口,最终不论多少都塞进垃圾箱禅元的肚子里。
而此刻,恭俭良饿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先前能下口的干粮都吃完了。小雄虫两口一个玉米烙,嘴巴嚼得干脆,咔擦咔擦声混合玉米甜腻腻的香味,齁得前面的队友心梗。
“来。”禅元悄悄给他们两人一人一口肉罐头,低声道:“等会就只能吃云鲦肉了。”
甲列含在嘴里没说话,温热的食物让他的口腔发不出一点声音。
伊泊没啥问题,“吃就吃呗。营养液也没多好吃。”
雄虫搞点优待……那就优待吧。伊泊看了眼后备箱里的屋子,再看一眼满格的能源,为自己跟对一个好队长感到欣慰。先不论禅元穷途末路时会怎么样,至少眼下的情况,能搞来如此多的物资,队伍也没减员,足以说明他本事。
伊泊大胆开麦,“队长,我想改装点武器。”
禅元:……
“禅元。”恭俭良已经将玉米烙吃完了。对小雄虫来说,这点食物还不足以填报肚子,他囔囔着顶上雌虫手中的罐头肉,眼睛红了,“你背着我吃肉!”
禅元:……
甲列咽下食物,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们的队长娴熟地滑跪道歉,半句不提这块肉还分脏给两个队友,独自承担恭俭良的怒火,“对不起。雄主,是我的错。”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和你上床了。”恭俭良旧事重提,“我要去找十七八个雌虫,我要……”
他顿了顿,终于把那个罕见的字眼从词典里扒拉出来。
“我要去找雌侍。”
禅元看了一眼憋笑的伊泊和甲列,再想想上头的第三星舰,心领神会。看上去雄虫的精神状态比先前好多了。难道杀人对恭俭良来说,是一种解压状态?禅元思索着,决定把杀人解压、处刑解压和打他解压三个并列为雄虫心理健康治疗手段。
不过眼下,他还是表现得卑微至极,好声好气哭诉道歉,“雄主。我错了。”
这种没诚意的话,恭俭良才不听。
他忽然指着左前方的雪地,气呼呼道:“什么错了。哼。你才不知道错了。哪儿就有雌虫,我等会儿就要去哪儿——”雄虫在脖颈做个刀劈的动作,发横道:“睡上十七八个!”
哈哈哈。禅元心里想,怎么可能呢。
距离他给提姆发汇报才过去几个小时,一天的时间还没到,怎么可能会遇上十七八个雌虫呢?
半个小时后。
他悟了。
“指挥官”禅元冷漠地说道:“请再重复一遍任务内容。”
“紧急任务。你们需要寻找一支来自第五星舰的998小队。不需要展开营救,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提供对应坐标位置即可。”提姆的声音带着一点机械变质的感觉,偶尔还能听见小扑棱奶呼呼的嗷呜声。“他们失联的地方,距离坠落地坐标十分贴近。坐标已经……”
禅元不想听。
他想到世界上真的有十七八个雌虫要出现在自己身边,最关键的是看恭俭良穿好防护服和外骨骼,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很难不怀疑自己的雄虫真的会热情邀约一群雌虫度过激情夜晚,然后大刀一个一个剁下他们的脑袋。
“雄主。”禅元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稳正常,“营救任务有危险,你就不要去了。”
他看向窗外,已经能够看见缓慢移动的巨型车辆露出一个轮廓。最前方标志着“Q106”的字样。
第五星舰的998小队出发时总共是20人。能够俘获20只军雌,禅元保守估计寄生体队伍中至少有1-2个士兵级,或总人数超过40人。
而他自己,只有四个人。
哦。还得去除掉恭俭良。
“为什么不让我去。”恭俭良能跟禅元急,“我也能杀寄生体。”
“因为我喜欢你。”禅元冷静克制地回答道:“一想到你会被寄生体窥视,会和其他雌虫睡觉,我就想——”
通通杀了,杀了!
作者有话说:
禅元逐渐恭俭良化(狗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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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这些情话对恭俭良没什么作用。雄虫天然没考虑过禅元的心情, 他也不在乎别人的心情。与恭俭良来说,他十分不满意禅元对死亡的态度,根本原因也是对方无法满足自己本身对杀戮的癖好。
至于禅元喜不喜欢他这种事情——
“哦。”
恭俭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
比如漂亮的脸、雄虫这个性别, 又比如说自己可以满足禅元无数猎奇癖好。如果世界上有一个能够无限杀死无比强大, 死后还能死而复生的雌虫, 恭俭良自认为也会喜欢对方。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满足你全部的需求, 想不喜欢都难。
雄虫理所当然地想着,认真和禅元宣布, “我要去杀人。”他忽视禅元越来越冷淡的神色, 将防护服、外骨骼和武器全部装备好, 认认真真地蹲在车后座检查, 说道:“如果你不给我去, 我就先杀了这个两个,再把你杀了。”
无端被波及到的二人:……
唯有禅元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恭俭良总是用一些十分正常的口吻说不正常的话,偏偏他还真的会这么做。禅元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心中暗自发誓要好好看住恭俭良。
别的不说, 他的雄主他看着总归没什么错误。
“你分得清雌虫和寄生体吧。”禅元叮嘱道:“除了自己人,都杀了。”
“都是我的。”
“什么?”禅元微微一愣, 意识到恭俭良又有了新主意,询问道:“雄主,这是一个营救活动。”
“嗯。”恭俭良认真的表情,不像是说笑。他谈到杀人天然有一种愉悦,嘴角和眉眼摆脱掉一切世俗的困扰,浑然沉浸其中, “你们去救人。”
如果说生活需要寻找一个目标, 才不至于迷失其中。恭俭良在“雄父”这个目标丧失之后, 快速唤起身体中压抑着的本能:
一种被称为天职的存在。
他冥冥之中像是被什么感召一般, 着迷似地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事物、一个宏伟的目标所吸引,追逐着向前,不断地奔向巅峰。恭俭良很难用语言描述这种滋味,似乎在雄父死讯传来,在冰天雪地里猎杀寄生体之后,他所谓“成为犯罪克星”的梦想,被不断具化,形成一颗小小的种子。
不管怎么也好,他天生就是为了杀人而活下来。
恭俭良的眼前还能浮现出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他未曾告诉任何人,在倒吊剥皮的途中,寄生体蹭放出体内还存活着的雌虫意识,用属于同族的声音和语言向自己苦苦哀求。
那声音断断续续,支离破碎,却让恭俭良发狂到大笑。
甚至让他产生无法遏制的幻想:
如果,能杀一个正常的雌虫该有多好?
如果,禅元能被我杀死该有多好?
如果,禅元能爱着我,在癫狂的时候,在最爱我的时候被我杀死……恭俭良偶尔会这样幻想,然后又克制地否决掉这个决策。他感觉禅元就像是一棵树,尽己所能的扎根生长、开枝散叶,当你以为杀死了他的全部,挖开了他的根部、烧光了他的树干,来年春天,他腐朽的尸体上却会长出一段新芽。
恭俭良感觉到神奇。
为了被禅元束缚的、被禅元占尽便宜的日子,心心念念要让这棵树彻底枯萎,发出绝望到无法呼吸的声音。
他想要摧毁他。
纯粹的,没有带有私念的摧毁掉一样强大的事物。
本质上,我和那个雌虫还是相似的。恭俭良心不在焉地想着,禅元答应他一个人单独行动,却要时刻保持通讯频道顺畅。三人停下车,在冰天雪地里制定着计划,最终定为“以雄虫和他的雌虫在冰雪中迷路”为借口,登上那辆巨型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