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 by小土豆咸饭
小土豆咸饭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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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亦是毒药。
恭俭良换个姿势,觉得头上沉甸甸索性抖开头上毛巾,白发落入水中,一般贴合在锁骨和肩头,粉红的发尾漂浮在水面。他自个半依靠着水桶,静静地看着门口,直到食物的香味和禅元一并前来。
恭俭良责怪道:“好慢。”
他湿着手不想动,索性张开口,等着禅元切好食物送入口中。这一幕落在寄生体眼中,进一步加剧他们对雄虫娇气的认知:吃东西都要人切好了送入口中,洗头都要人帮忙做,怕不是连落地都要雌虫抱着走吧。
事实上,大差不差。
在这等美色面前,禅元没有底线。
非要拿什么评价他的底线,那能参考下他在恭俭良手底下的存活率。看着雄虫小口小口吃着自己做的食物,露出小一截贝齿。禅元爆炸般想起数十个方案,身体微微向前,几乎忍不住要实行自己可耻的计划。
他松开筷子,自己咬在玉米烙的另一端,飞快地和恭俭良抢夺食物。两只手拖住雄虫的脸,湿哒哒的水珠滚落下来。
他知道这些寄生体在看。
似乎是把自己这些雌虫当做下等货色。寄生体们不吝啬透露出一点变态的想法,言语之中带着些许地威胁。而他们浑然不知,这些话语就和种子一般,在禅元真正吃到嘴里的时候,发芽长出令人颤栗的花。
他很兴奋。
恭俭良不知道禅元在发什么疯。他忍不住伸出精神触角观察附近,只觉得密密麻麻都是寄生体的精神力,心中隐约觉得不对。禅元的舌头却探进来,尚未咬碎地玉米粒在二人口腔中滚动。舌尖和齿痕上的甜味,伴随交换的速度,越来越齁人。
寄生体大五在后面已经咬碎了牙。
“这是什么该死的妖精。”他指着禅元唾骂道:“居然有这么大胆的雌虫,我、我必然要。”他气得说不上话,寄生体大六赶快为他顺气,补充下半段,道:“哥哥,不要生气。这种雌虫迟早是要死得。”
“死什么死。”寄生体大五一挥手,双眼迸射出光芒,“我得拜他为师,好好学习怎么伺候雄虫。”
寄生体大六手一顿,默默地放下。
他潜藏在墙壁装饰画上的眼睛缓慢转动,调整到最清晰的程度,一言不发投射在大屏幕上和哥哥大五分屏观看不同视角的现场直播。
道德?这种东西在雄虫面前不值一提。
寄生体大六对雄虫的认知十分浅显,嘴巴上埋汰禅元主动放.浪,身体却诚实地记录并学习禅元的一切行为,“他是不是这样抱着雄虫?”
寄生体大五充耳不闻,全程发癫,“呜呜呜呜,我也想亲亲雄虫。啊啊啊,他下手了,下手了。”
恭俭良的脸上的水珠都快被禅元擦干净了。他除去身上不必要的设备,缓慢地进入浴桶中。
水哗啦一下,溢了出来。
禅元身上借来的白衬衫黏合在他因锻炼变得饱满的躯体上,白布透露出断断续续的肉.色。对禅元的审美来说,在水中,一些不干扰动作的衣服,反而展示雌虫各类美学的重要来源。
完全褪干净,反而不足以体现他的审美。
恭俭良不一样。
雄虫抬手就是一按,将禅元整个脑袋按在水中。所有寄生体眼睁睁看着大局在手的雌虫扑棱两下,努力挣扎,最后在水中冒出一连串的气泡,整个人随着水波漂浮在雄虫的胸膛。
“发什么癫。”恭俭良的字典里就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他一把揪住禅元的头发,将雌虫水灵灵的脑袋拖出来,无数水流从禅元的脸上往下淌,整个人狼狈之余,白衬衫下的红晕也越发明显。
禅元咳着水,断断续续道:“雄主。”
恭俭良拖着他,再次将人按下去,给他清醒下脑子。在他们这段夫夫关系中,什么时候做,做什么,怎么做,都是恭俭良说了算。身为整个家里最强的武力,恭俭良可以容忍禅元吃豆腐不太过分的行为,但做那种事情……他永远牢记雄父的话。
“要克制点。禅元。”恭俭良再一次将雌君拖出来,学大人说话,语重心长道:“就这么忍不住吗?”
“咳。当、当然。”禅元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乘之机。
他在星舰上绝不敢做出这种肆意妄为的事情。因为星舰上,有他的同僚,有他的上司,还有恭俭良的长辈。一点风吹草动,一点出格行动,一点圆不回来的内容,都会让禅元本人“贪恋美色”的名声狼狈至极。
“我太喜欢、咳,喜欢雄主了。”禅元伸出舌头,挑衅一般的笑起来。作为蝉族,他长得较为端庄,是一眼看上去最正派最普通的面相。此刻笑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嚣张和癫狂,“想要亲亲雄主,想要触摸雄主,想要……”
他攀附着浴桶内壁,顺水推舟,双手点着恭俭良的咽喉,轻声道:“想要被雄主灌满。”
恭俭良“啪”得一声打点禅元的手,呼吸却不平起来,咒骂道:“变态。”
“怎么还是变态。”禅元笑起来,又一次为恭俭良教不会的纯良感到快乐。欺负这样一只漂亮,在某方面可爱单纯的雄虫,让他变态的基因疯狂跳动,大胆地压出水花,胸肉和雄虫黏合在一起,“跟我学,雄主。这种行为叫。”
——放.荡。
有时候观看影片,并不是因为残暴,也不会因为暴力美学。在禅元的内心,他总是代入到受害者,代入亲眼目睹感受一切羞辱的痛苦,代入从内到外,从躯体到意志全方面摧毁的绝望之中。
他分不清自己是一个旁观者,是一个执行者,还是一个乐在其中的承受者。
他只明白,自己想要。
无论是卑贱的、暴虐的、冷漠的,他统统都想要——他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
“那你还真是……”恭俭良冷漠得别过脸,似乎这才是雄虫真实的神态。他褪去那个可爱又天真的外壳,摆脱他在温格尔阁下面前塑造出来的纯良,露出骨头上浑然天成的冷漠和利刃。
他们合该在一起。
无论是长在一起,烂在一起,在无人之处疯狂,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享受欢愉。
合该是这样残缺的、畸形的、肆意妄为的生长出来。
禅元露出笑容,承受着恭俭良拖拽的动作。他的手紧紧扣在背后,整个人被压在浴桶边缘,胸口被浴桶压出一条一条红痕。
他的呼吸声变得失控。浴桶里的水浪不断地拍打大腿和腹部。水花坠落在地上,形成一片又一片的水渍。禅元低垂着头,像一根的弦,只要背后的人轻轻一拽,从下巴到大腿轻而易举绷成直线。
他的手已经被恭俭良勒出一圈红痕,胸口也摩擦破皮,露出大片的血丝。
作者有话说:
马上快进到我们小兰花恼羞成怒,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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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雄主。”禅元断断续续接不上话。他撑着浴桶, 努力让自己翻个身。可恭俭良并不会因此停手,反而手指发力,整个攥在一起。硬生生拖拽着禅元发出痛苦的声音, 五指在巨力下扭曲成一个尖, 手脚挣扎。
溢出的水宛若大浪拍击在地上, 水花四溅。
“疼。”
禅元吃痛得长大嘴巴, 受伤的地方发红发烫起来。他竭力摆动脑袋,像是要努力抓住点什么东西。可惜恭俭良的武力远比他更强大的, 使用场合也更不受限, 在浴桶这种狭小空间内, 也能发挥到淋漓尽致。
“闭嘴。”恭俭良呵斥道。他更近一步。禅元几乎能听到恭俭良心脏磅磅的跳动声。
作祟的心让雌虫忍不住再喊一声:
“雄主。”
恭俭良揪住他的脑袋朝着地上又撞了两下, 几乎要叫禅元把胃里的东西都呕出来。两个人的体重不住地向一侧倒, 整个浴桶摇摇欲坠之后,骤然坠地,禅元整张脸压在地上,从下至上无数水流淌过他的面颊, 带着一丝血味。
恭俭良坐上来。
他比先前更加过分,被雄虫惹恼之后, 一口气将先前所说“绝不会让禅元尝到甜头”的话丢在脑后。他看一眼紧锁的浴门,手掌压制住雌虫的耳廓,宛若压制肉泥,用力地将人压制在地上。
一言不发。
只要恭俭良愿意,这场暴行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他的大脑却在这时候像是被抽离出两个部分,一边是暴戾到无法控制的自己, 一边是事不关己的“其他人”。恭俭良总感觉自己的研究在看, 或者说他像是在用别人的眼睛看着自己。他能够清楚地在脑海中构建出自己凶狠的眼神, 沾满水渍和血的双手, 幻化出地上禅元扭曲蠕动却又满足的神情——
他不想看到这些。
禅元越想要扭头看自己,欣赏自己因为他产生的各种情绪。恭俭良就越不愿意叫他如愿。他的掌心用力向下,不让禅元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想听见这种东西。
就像他在很小的时候,在灰蒙蒙的屋子里见到雄父和自己的雌父,和其他几个兄弟的雌父们一起做的事情。
那些雌虫总觉得孩子太小,什么都不懂。他们会温柔地对待雄父,每天殚心竭虑为雄父送上可口的食物、为他换上暖和的衣服,坐在他的床边为他讲每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在那个没有太阳的房间里,他们会为雄父额外点一盏灯,用门掩盖着,像太阳一般,东升西落,散发出恭俭良幼崽记忆里唯一的光。而在夜晚,他们就和禅元一样,匍匐在雄虫脚边,以虚假的臣服者身份……
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有什么不同呢?恭俭良比常人记事都要早,他强悍的精神力并不会让他比普通雄虫更加快乐,反而每一天每一晚都困扰在那所小小的灰蒙蒙的房间里。
现在,雄父死了。
恭俭良闭上眼睛,无法遏制地掉下眼泪。他觉得自己很奇怪,在讣告来临的一瞬间,在得知死讯后的漫长煎熬中,他从未有过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泣不成声。他悄无声息的啜泣,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垂落下的泪珠,飞快地融入水花中。
无踪无际。
禅元濒死的吸气,挣扎的动作让脸上、身上布满水,因恭俭良的压制,他无法抬头,无法辨别殴打带来的疼痛,更无法辨别身体上的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浑身上下像给一团火点着了,努力地勾起小指,缠住恭俭良的手指,发出不连贯的求饶。
“雄主。等等。”
这对于恭俭良来说只是机械性的工作。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不断地被剥离,像是有人活生生用刀挑开他的脑筋——那个雌虫揪住被褥扑杀到脸上的画面,与禅元流淌着水珠的背不断交织,一种纯白幻化成另外一种传百——恭俭良死死地牵制住对方,大口地呼吸,干燥的肺部得以被水汽湿润。
幼年篆刻下来的东西在这一刻提醒着他,需要做点什么。
他伸出手。
握住了禅元的脖颈。
刀刃安静地抵住头发与脖颈链接的位置。在恭俭良的认知中,再向上一些便是脑干。
他要杀了禅元。
微妙的杀气伴随浴室的蒸气、地上弥漫的水,慢慢攀附上禅元的脊椎。空气中,只剩下风箱一般呵嗤呵嗤的沙哑噪音。胸口的黏腻,涌入口腔的水,将禅元包裹在看不见的布中,死死往下按压。
他微微耸起背,像是像海上鼓动的船帆。
“不叫了?”恭俭良用力牵制着他,见雌虫第一次咬紧牙关,更加用力地袭击他,“刚刚你说什么?”
禅元承受着比先前更加剧烈的袭击,他被动卷入雄虫残忍的袭击中,脑袋被控制着一下一下敲在地砖上。脖颈上的鲜血,顺着脖颈和下颚线,滴落在地上。
地板上,一滴两滴,黏腻而潮湿。
“继续说啊。”恭俭良拽着他的头发,那些血珠一一用禅元的脸擦拭干净,“之前的形容词很适合你。”
他没有把这个雌虫当成人,在这一刻,禅元是一滩死肉,是一块臭抹布,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快点。”恭俭良抵住刀,命令道:“变态。”
他感觉自己终于能够抓到一点欢喜,在猎杀他人时候无法满足的快乐,面对这种恶劣、卑鄙、下流、无耻,简直就是垃圾桶一般的雌虫,他可以肆意攻击他们、虐打他们、击溃他们骄傲的骨头,剥夺他们喜欢的一切。
他不会让禅元满足。
他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无底线的变态。
“快点。”恭俭良更加用力地压制着,行驶自己身为雄主的权利,“给我,叫。”他讨厌禅元,讨厌就是讨厌,他现在就是讨厌这家伙毫无廉耻的索取,毫无尊重的将自己控制住,像那座灰蒙蒙的建筑,那间小小的房间,像那个雌虫面无表情用力盖在自己脸上的被褥。
他要烂在这里,无论如何也要拖个人一起烂掉!
毁掉禅元,毁掉禅元。纯粹的暴力对这个人不起作用,就用最肮脏的手段,能想到的最极致的羞辱,最残忍的冷漠。他要先打断他的骨头、剥夺他的荣誉、撕下他这身道貌岸然的皮,他要……
禅元发出声音。
他微微张着嘴,一种类似在笑,在叹息,发出动情的欢呼。
“雄主。”
禅元勉强侧过脸,伸出舌头,在恭俭良的注视着,用力而缓慢地舔干净血渍。
“有人在看我们哦。”
他的头骨因为挤压,发出可怖的声音,嗓子因而发生扭曲,像是含着一块痰在说话,“一想到雄主玩弄我的事情被那么多人知道,被无数人观看……唔。我已经无法遏制哈哈哈。”
恭俭良收回刀,终于将禅元翻过来。
“玩我很开心吗?”
“怎么是玩呢?”禅元捂住脸,手指却扒开缝隙。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恭俭良,有触感般扫视雄主脸上所有的细节,“明明是惩罚啊。”
恭俭良懂了。
他抬起脚将禅元重新踹在地上。雌虫的脑袋和地面发出砰的响声,随后两道血水喷溅出来,点点红斑落在禅元的脸上。
恭俭良抽出刀,指腹扫过血痕,甩在禅元的脸上。
他从禅元身上跨过去,拿起自己的浴袍。
地上留下斑驳的血脚印。
随着雄虫的血脚印,疼痛姗姗来迟,禅元终于发出痛呼。他抬起头,自己的腰侧被恭俭良捅了三大刀,鲜血因热水飞速流淌遍整个地面。
恭俭良系上浴袍,抽出自己的刀,一眼不发的出去了。
“雄主。”禅元捂住自己的腰,喊了一声。他半跪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寻找毛巾,简单地压住伤口,喊道:“雄主。”
浴室的门被推开,冷气吹入,叫身上的水珠都凝固起来。
禅元打一个哆嗦,退回去缠一条浴巾在身上。他也不管那些寄生体到底用什么手段窥看雄虫,用什么心思接近雄虫。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恭俭良。
生气了。
腰腹的毛巾吸饱了血水,血垢开始顺着禅元的动作往下流淌。相处一年之久,禅元第一次亲眼所见恭俭良生气的样子。他无比确定在浴室中,恭俭良比任何一次都想他死。
——为什么没有下手?
禅元心中升起微弱的希望,他迫切想听到自己潜意识里的答案:恭俭良会心疼、会心软、会顾忌到孩子,哪怕是水磨工夫到家舍不得他日久天长的伺候。
如果恭俭良学会了克制,禅元将比现在更加爱他。
“哎?”转角口一个寄生体冒出脑袋,似乎听墙角听了很久,实在忍不住八卦问道:“你身上怎么被捅了好几……”
一道白布从后猛然勒住寄生体的脖颈,细长的浴袍腰带套两圈,死死绷直。在禅元的注视中,一个圆柱体瞬间化为沙漏型。寄生体挣扎的动作,随身后猛烈地踹踢,整个人跪在地上。
恭俭良勒住他,训狗一般将人的脖颈吊起。
他瞥着禅元,瞬间的用力,令这颗脑袋飞旋起来,精准地坠落在禅元的脚背。“没有人看见。”
“什么?”禅元一时间分不清雄虫在说什么。他看着自己预料之中的画面发生,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脱离自己的控制。足足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让他忘记初见恭俭良时疯狂求生的滋味。
他以为自己在温水煮青蛙,他觉得他会成功。
“都杀了,就没有人看见了。”恭俭良露出笑容,歪了歪头,“对吧。禅元~”
作者有话说:
总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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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元的爱好很多。
那些不影响社会治安的, 可以在私底下进行的,禅元多少哄骗雄虫进行过。而可能影响到他人的爱好,例如露出、公调等, 禅元只在七年网聊中大放厥词, 至今未曾实现过。
恭俭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来回穿梭在各个时代。飞溅的鲜血宛若解药, 将他从无数支离破碎中拽回来。墙面直勾勾划开的血痕, 密密麻麻滚落下血珠。恭俭良站在其中,冷笑着, 重复着自己说的话, “都杀了, 哈哈哈都杀了, 都杀了。”
他快步走到禅元面前, 弯腰捡起那颗寄生体的头颅,将其按在禅元的手心。还带着温热的血液,脊椎骨刺附带的锋芒令禅元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他□□嘴唇,见雄虫将那条浴袍腰带温柔地系在自己脖颈上。
死死收紧。
“雄主。”为了抱住那颗脑袋, 禅元得不得腾出一只手来。他的伤口继续往外流血,伴随寄生体脑袋哗啦哗啦往下掉落的血肉和浑浊的白色液体。“我们要去哪里?”
恭俭良将腰带打了一个死结, 用浴袍黑红色的边缘盘成两节,用力拍打着禅元的脸颊。
“不要问。”恭俭良凑过来,哈出热气,“禅元~”
他讨厌被控制。
小时候,他经常发脾气,控制不住时乱丢东西, 将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也是常态。恭俭良始终都记得自己因找不到一件顺眼的衣服, 把叫自己吃饭的二哥痛揍了一顿。他被家里两个哥哥拖拽到房间锁起来, 疯狂锤门, 拆开凳子腿,用锋利的边缘戳窗户和自己的手。他撕开窗帘布,嘶吼拿着要杀死所有人,拧开房间里的医用酒精,倒在床上、地上,在点燃的一瞬间——他病弱的雄父温格尔哭着推开门,扑上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繁复昂贵的礼服,却紧紧地拥抱着他,一声一声说着“抱歉”。
他不喜欢被控制。
和年少时兄长们无奈关小黑屋的举动不同,禅元的软刀子日复一日通进来,恭俭良装作看不见。他暗自嘲笑这个雌虫讨好自己的举动,为占据小恩小惠感觉到舒心,像豢养一头野狗,时不时丢弃几块自己不要的肉骨头,叫它惦记着。
恭俭良不在意自己是什么。
他是禅元眼中的肉,是一块诱饵,或者是他认定的雄主。他都不在意。他为自己能够达到目标,付出任何手段都没关系。
他与禅元,各取所需。
“你千不该,万不该,骗我。”恭俭良拽着禅元,低语。他手上青筋绷紧,腕口结实。禅元跟随在后面,踉踉跄跄,抱着那颗寄生体脑袋,颇有点巡街示众的滋味。
冰冷的地面,双脚冻得通红。禅元浑身上下,还带着水汽,略有些受不住冷空气求饶道:“雄主。我错了。雄主。”
“你有什么错呢?”恭俭良用甜美的嗓音说道:“禅元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雌君。你看——”他收缩绳子,将禅元拉拽到手心,嘴唇贴着雌虫的脸颊,轻曼游走,“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洗衣做饭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禅元浑身汗毛直立。他感觉面颊上每一个毛孔尖叫起来,恭俭良那双点绛唇,像是沾上鲜血的刀。
他在寻找下手的地方。
不能慌。禅元打着颤,放低姿态,“雄主夸张了。这都是我该做。”
“没错。”恭俭良拍手称快,他一直保持着微笑,呼出的热气搔得禅元浑身痒痒,他小步后退一步,脖颈始终死死箍住,落在恭俭良手里纹丝不动。
恭俭良道:“雌君做到了雌君应该做的。我也该做点雄主应该做的事情……想了很久吧。被那么多人、不,寄生体看这做了那种事情。”
“不。”禅元咬定青山不放松,“雄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恭俭良笑容更大,几乎要咧到耳边,“雌君都能为我着想。担心我痛失雄父伤心过度,给我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怎么可能不为雌君着想呢?禅元~”
事情已经逐渐脱离了控制。
恭俭良酣畅淋漓的大笑,他松开禅元的脖颈,将人推在地上,手舞足蹈演讲着,“那些看过我们的人,我把他们都抓过来,你放心,一双眼睛都不会少。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最看重名誉了吧。在星舰上一定憋得很痛苦吧,没关系,在这里想要杀谁,我都帮你杀掉——没有人会看见你这个肮脏、下流、龌蹉的样子。”
他语气逐渐平静下来。
“禅元。”
他的表情也随之暂停下来,两侧苹果肌落下,整张脸清冷地看过来,“我是个好雄主,对吧。”
禅元思迅飞快,一年多给恭俭良顺毛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顺着恭俭良的话讲下去,能活。
“是的。”他情深款款地回应道:“雄主是我见过最好的雄主。”
“我们在你的队友面前再来一次吧。”
“什么?”
“做完之后,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穿成项链,拿去送给雄父怎么样?”恭俭良平静地说着可怕的话,像出去吃点心般,朝着禅元挥挥手道:“我走了。你放心啊,禅元。”
你的“大恩”,我自会回报。
就先从满足你所有的欲望开始吧。
“等等。”禅元丢开脑袋,扑上去。恭俭良比他更快。他从宽大的浴袍下抽出一把消防锤!耗损钝化的锤头,狠狠落下。骨头从中裂开。
惨叫,回荡在走廊中。
“禅元~”恭俭良提起斧头,面带笑容,飞溅的碎肉和他赤红的眼瞳相得益彰,温柔又怪异,“不会那么快死掉的。”
他重重捶打着禅元的膝盖骨,一下,又一下。
禅元脸色铁青,疼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偏偏在他即将昏厥过去的瞬间,恭俭良的锤头又能精准地将他唤醒。他的脸被掐着,额头被盯着,汗水糊住了睫毛,迷糊着睁开,只剩下恭俭良那双癫狂眯起的笑眸。
“我们还要在你的队友面前做一次,对不对。”
禅元握住恭俭良的手腕。他咬着牙,熟悉的求生欲迫使他抬起头,狠狠撞向恭俭良的脑门,“你疯了。恭俭良。”
“你在为一群雌虫训斥我吗?”恭俭良呓语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明明已经在控制了在控制了。你到底知不道自己在说什么——呼呼。”
他松开禅元的脸,一根一根扒开禅元的手指,将其向上掰成直角。
“禅元。”
啪嗒。啪嗒。
“禅元。”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不要死掉哦。”
生理性的泪水布满禅元的面颊,他从没有哭过。在他的意识中,懂事开始,他便不再哭泣——好疼——比任何一次遭受到暴力都要疼痛。
腰腹上的刀伤还在流血,两腿的膝盖已经完全被打碎,两只手的手指全部向上被掰成九十度直角。
大脑在尖叫。禅元倒在地上,他看见白色的灯,又像是白色的雪,从地板上,从空气中,冰冷席卷而来。
干涸的鲜血。
冻得硬邦邦的衬衫。
逐渐失去知觉的手脚。
“禅元~”雄虫甜美的声音忽近忽远,像是遥远山涧的回声。伴随着迷离的呼唤。禅元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被提起来。
恭俭良两只手夹住他的腋下,拖拽着他残破的身躯行进着。
地上,是摩擦出的、断断续续的血痕。
“不可以死掉哦。”
“死掉就没有意思了。”
“禅元。你也希望看到这一幕吧。”
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前一刻,看见最极致的最残忍的一幕。
禅元发出□□,他低垂下眉眼,膝盖骨因为拖拽,森森白骨渣稀稀疏疏镶嵌在肉里,半边断骨突出来。干涸的血液混合滴点红色,流淌到失去血色的小腿上。
不想死。
要不要求求雄虫?求他放过自己?说自己错了,永远不会再做这种事情?还是说要对天发誓,自己再也不会撒谎了?恭俭良真的会放过自己吗?真的吗?就算放过了,就算让恭俭良杀掉伊泊和甲列,我也还是会死吧。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从嗓子里,禅元爆发出一声闷哼,他的脚踝动了动,用力压住地面,妄图阻碍雄虫拖拽自己的动作。
在受重伤的情况下,这是他能做的最后一次求救。
恭俭良煞有其事地盯着雌虫的脚踝,他将禅元丢回到浴室中,温热的空气,多少让禅元喘口气,免受冻伤的痛苦。
“禅元~”熟悉的尾音,带着圈的甜腻感觉。
禅元扭过头,脸再一次被捧住。他被迫着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雄主恭俭良。
“我爱你。”
恭俭良低语,跨坐在那双鲜血淋漓的膝盖上,抱住禅元的脖颈,轻啄道:“我都说爱你了。你要开心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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