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 by小土豆咸饭
小土豆咸饭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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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元张开嘴,含着血气,他们脖颈相交,黏腻的唾液拉扯出丝。
恭俭良被他这幅濒死的模样愉悦到了。他擦拭禅元的唇,鼓励道:“死得时候,不开心……”
“会很难看吧。”
禅元脑海里升起这个念头。他想要阻止恭俭良的行动,眼睛努力睁开,“放……唔。”那双赤红的血瞳撞上来,恭俭良的额头轻轻碰撞着禅元,他的睫毛近在咫尺,禅元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呼吸停滞。
从雄虫的喉中发出温柔的哼唱声。一种带着忧伤的调子,盘旋在二人中间。禅元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距离在哪里听过。直到恭俭良转身离开,唱着歌,迈着舞步,他脑海中霹雳般炸开。
——这是蝶族在葬礼上所唱得丧歌。
一样的曲调,哼唱的情绪略有不同,哼唱的歌词大相径庭。恭俭良,捡起地上占满肉泥的锤头,收紧浴衣,顺手带上浴室的门。
他走了。
最起码是离开了浴室。
禅元想要控制自己起来,手肘擦着两侧的墙壁和支撑物,大腿发力想要站起来,腹部发白的伤口撕拉一下破开,更加凶猛的鲜血涌出来,椅子也随禅元的蠕动吱呀作响。摇晃之中,他摔倒在地上,整个椅子随之砸在背部。
真的,要死了吗?
禅元咬着牙。他伸出手,用掌心擦着滑腻的地面,将破碎的膝盖为下半身的支点,在地上攀爬起来。
恭俭良真的会杀了他。
足足一年的相处时间。禅元自认为做到一个雌君的本分,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就连雄虫在星舰上闹事,被人挨了罚,他也毫无芥蒂上前照顾恭俭良,叫雄虫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禅元大口呼气,浴室的热水已经凉下去,封闭空间内水汽反而更容易产生窒息感,压得他肺部沉重。他按压在地砖上的掌心呲溜一下,没找准摩擦点,整个滑出去,脑袋“哐当”磕在地上,叫禅元猛然清醒过来。
他还没有给小扑棱取名字,没有看着那孩子长大。
他还没有混到远征结束。
他还没有收集到全部的美人卡,没有看完好几部电影,卫星岛仓库里还有一大堆没有收纳的藏品。
他还没有晋升到可以当混子养老的职位,过上理想的上班打卡摸鱼的日子。他还没有回家和雄父雌父解释自己为什么嫁了一个螳螂种雄虫的原因。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这些事情,有事业,有孩子,有他的原生家庭,有他的爱好。唯独没有恭俭良。事到如今,禅元睁开眼,闭上眼,对那个雄虫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以为自己努力了,以为自己做到将这个雄虫当做家人对待——至少世界上大部分的雌虫都是如此,大部分人做的还不如自己出色。从起床那一刻开始,他就像圆规的一个角。
无论跑得再远,都是围着圆心转。
把他杀了吧。
把恭俭良杀了,就算是喜好,不,就算是喜好——也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禅元控制手指,奈何一根都动不了,他用肘部和手腕让自己前行,将地上纵横的血痕斑驳,拖拽到浴桶两米处。
禅元累了。
他爬不动,也实在力气再前进。
“雄主。雄主。”他小声的嘀咕着,似是陷入了死亡的幻境,声音开始颤抖,意识摇曳模糊起来。含糊中,最后几声的“雄主”,变成“恭俭良”的名字。他倒在地上,冰冷狼狈地呼喊着雄虫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恭俭良。”
“恭、恭俭良。”
他还是喜欢他的。禅元掐死自己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他眉头紧锁,头疼得厉害,越是在死亡的关头,他越能想到恭俭良令人垂涎的脸。
如果能在雄主小时候遇到他就好了。这么疯的小雄虫,教育起来一定很有意思吧。禅元晦涩不明的想,以未婚夫的身份,时时刻刻监督恭俭良的作业,恭俭良的日常。稍微发觉小雄虫犯了错,就把人拽到墙角面壁思过……那时候,温格尔阁下还活着……对。只要有温格尔阁下在,自己就能冠冕堂皇地教育恭俭良……必须要打雄虫的屁股、打他的手心板,打到恭俭良发怒又不敢大叫,愤怒到红着眼睛,瞪着自己。
禅元有一搭没一搭的幻想着,想到自己拥有处置恭俭良的权利,他身上的伤口也好受一点。
垂死之人也就剩下这点可悲的止痛剂。
“禅元。”
浴室门口传来雄虫的声音。他去得很快,来得也很快,推开门提着四个脑袋,走到禅元身边,指责道:“你干嘛乱跑。”
恭俭良。
回来了啊。禅元抬起头,虚弱的看着。恭俭良手指各扣着两个寄生体脑袋,身体四周都是溅开的污血,他俯视禅元,随手将胜利品一抛,把禅元扛在肩膀上,怄得人一口血吐出来。
“才刚开始呢。你不要乱爬。”恭俭良拍两下禅元的屁股,将人重新放回到原位,粗暴地动作叫禅元嘴角又呕出两把鲜血。
“雄、雄主。”
“嗯?”恭俭良已经掏出刀,准备挖出脑袋中的眼睛,闻言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看。
禅元囫囵吞咽着血水,笑起来,指点他,“活着挖了才好看。”
恭俭良捧着脑袋,瞧了瞧,确实是这个道理。活着的眼睛挖出来更加明亮灵动,死了反而就是一坨灰珠子,黯淡无光不说,有时候还得先割了眼皮才好拿,实在是麻烦。
禅元还是有点用处的。
恭俭良想什么,都放在脸上。他的表情被禅元解读得一清二楚,因而没从那张脸上读出一丝“放过他”含义的人失落得低下头。
他不想死。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讨好恭俭良吧,短时间内没有办法修复伤口,也没有力气再去逃跑和恶斗。禅元看清楚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血淋淋不留握柄的刀,他也必须握住,直至掌心鲜血淋漓,皮肉翻滚。
他不想死。
“雄主,我可以帮……”
“你必须死哦。”恭俭良纯良地说道:“禅元,谢谢你的意见。”
可惜,丧偶这件事情必须要做,时刻要做,现在、马上、等一会就要做!
“不。求求你,雄主……”禅元身体缓慢下滑,他涕泪纵横,在生死面前,所有肮脏的想法,所有对未来的畅享,所有的不甘心只会化为对生的渴望。他重重地将脑袋磕在地上。
“雄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想活着,他真的很想活着。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牵挂,活着一切都有机会,一切都会余地。
恭俭良看着他,微笑着。
“不行哦。”
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新鲜的还带着余温的眼珠子,一颗一颗塞到禅元的掌心中。滑腻的血肉从扭曲的指缝中,滑落在地上。恭俭良轻声细语,叮嘱道:“我们不是给雄父买了好多东西吗?”
他细细数着,带着一路上见到的各种事物。
“现在是冬天,雄父很怕冷。他每年冬天都要穿厚厚一层衣服。以前还在雄虫学校时,我会给雄父织围巾……禅元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围巾,我总是织不好。二哥嘲笑我笨手笨脚,我就将他打一顿。我现在都没有把围巾送给雄父……不过没关心。你挑的围巾很好看,花色也很好。雄父一定会喜欢的。”
恭俭良谈起温格尔阁下,语气放软,语速也缓慢下来。
他有时间,有耐心和禅元谈论自己的家庭,那些温暖而美好,将他束缚住的柔软绳索。
“还有大衣。大衣也好看。雄父每次外出都要穿蝶族礼服。”恭俭良站起来,一脚一个踩在那些眼珠上。每一次踩踏,地上都爆浆开泥泞。而最终,黏糊满血浆和组织的拖鞋踩在禅元的大腿上。
它缓慢地擦拭着,令人不舒服。
“你挑的衣服不太能穿出去。也就看在你是我雌虫的份上,雄父不会责怪你的。”恭俭良道:“我是雄父唯一的雄子,我是他最心疼的小雄虫。你知道吗?禅元。”
禅元的大腿被踩得一片青一片紫,他扭曲着,半依靠在地上,瞥眼看着雄虫,没有回答,张着嘴大口喘气。
“他一直觉得我跑出来和你结婚,很危险。”
恭俭良敲了敲脑袋,“雄父说,他给我找了实力很强大的雌虫。我说我不需要,我可以控制好自己。他还说想给我找一个雌侍,在结婚之前有一个能够专心照顾我日常生活的雌虫——天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雄父实在是太担心了,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是我已经有你了对不对。”
“禅元。你过去之后,一定要把围巾和大衣,还有项链。”
恭俭良左顾右盼,发觉那些眼珠都被自己踩碎之后,长叹口气,苦恼地挠头,“算了。那些眼珠子都不好看。之后我剜出来,会比这更好看。禅元,我把他们串起来,你要全部、全部带给雄父哦。”
艹!艹!这个疯子雄虫!疯子!
禅元咬着牙,最后求饶在嘴边化为诅咒,“一起走啊,雄主,一起走!温格尔阁下最想见到你了。你可是、他最疼爱的小雄虫啊。”
“当然。”恭俭良并不气馁,话只听后半段“我可是家里唯一的小雄虫。”
“雄主!和我一起走吧。”
“哦~禅元~我可爱的雌君。”恭俭良哈哈大笑,快步上前,一巴掌将禅元的脸扇到一边,又一巴掌将其回归原位。他揪住禅元的头发,强迫雌虫看着自己,嘲讽道:“你是没招了吗?”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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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禅元的鼻腔滑下两道鼻血。他的嘴唇和牙齿沾满了血迹, 恭俭良偏偏还要将他的脑袋往后拽,叫那些血沫呛到咽喉里。
禅元发出咳嗽声,嘶哑的喘气声从他的胸腔里传出, 鼓起, 落下。
是。他必须承认。
面对恭俭良毫无收手的暴力, 一切算计, 一切对雄虫心理的估量,毫无意义。因为恭俭良永远是不同的, 他心中没有利益杠杠, 没有道德准则, 更不存在情感羁绊。
不。禅元裂开嘴, 鲜血将一排牙全部浸染成红色, 只有他不是恭俭良的羁绊罢了。为了雄父温格尔阁下,恭俭良可以遏制自己二十多年的本能冲动,手上干干净净不沾一条人命;为了幼崽小扑棱,恭俭良可以在一击毙命的关头, 化拳为掌,轻轻抚摸自己。
——只有他, 只有他禅元。
——他根本就不是恭俭良的羁绊!只有他不是!
“恭俭良。”禅元挤出血水,断断续续,道:“我真后悔遇见你。”
一开始,温水煮青蛙的政策就是错的。
恭俭良这种疯子、精神病、反社会人格,根本不存在迁就考虑他人的可能性。他们的行为准则就是凭心而论,开心了可以杀人, 伤心了可以杀人, 今天吃饱了饭可以杀人, 今天饿肚子了也该杀个人。
他们是危险的, 不应该被释放到社会上的一群人。
恭俭良眼瞳缩了一下。他眼睛生来大而明亮,近距离时,能叫人看见眼波流转。禅元喜欢恭俭良身上每一处地方,他亲吻熟悉恭俭良每一寸皮肤,每一个肢体器官,可他唯独不敢触碰恭俭良的眼睛。
明亮灯光下,玫瑰一样的双眼。
无数个夜晚,在做完夫夫之间的事情后,禅元总缠绵在雄虫身边,逗着人,轻轻吹着雄虫紧闭的睫毛,吹得一片鸦羽微微轻扇,吹得雄虫忍无可忍把人踹下去。
唯有这样,那双眼睛才会睁开,瞪得凶悍瞧过来,满眼都是自己。
滴水穿石。
禅元自诩有耐心,有毅力,他可以慢慢熬,只要付出足够多的努力,恭俭良总有一天会离不开自己,每日遇到不会的事情就骄纵地喊“禅元。禅元。”
然而,他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自我感动”。
哈哈哈,自我感动、自我感动——他对恭俭良所做的一切,可不就是自我感动吗?感觉到一些示好,就把自己整个人砸进去,慢慢混沌其中,最后将自己的脖颈都塞到雄虫的魔爪中。
他不该遇到恭俭良。
在听到对方向自己发出结婚邀请的时候,就应该果断拒绝。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最起码,不会发生现在的状态。
恭俭良更用力地将禅元向后别。他丢掉手中的锤头,用腾出的手,捏住禅元的下巴,强硬地掰开他的口腔,仔细打量。
“你刚刚说。你。后悔。”他的话很慢,要把每一个禅元说过的话咀嚼一遍,认真分析每一个语气,“你后悔。遇见我?”
禅元吃痛地发出闷哼声。
恭俭良却错将这一声,当做答应。他的表情冷淡下来,笑容顿在脸上,不上不下,最终努力摇晃着禅元的脑袋,将人压在墙壁上。
“你是想要了吗?”
“放开。”禅元意识到雄虫的动作,挣扎道:“滚开。”
“你是在说气话吧。”恭俭良没有撒谎。他贴近一下,用舌头蘸取禅元唇珠上的血,觉得略微苦涩,又呸掉,“禅元你嘛。毕竟是我的雌君。无论你现在要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哦。活着不可以哦。”
恭俭良撒开手,任由禅元脱力掉在地上,喃喃道:“断头饭,才是最好的。对吧。”
什么后悔不后悔。
无所谓啊。无所谓。无所谓。恭俭良摇晃着走出去,顺手捡起自己的锤子和地上能当做武器的东西。他站在走廊里,骤然间,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只觉得鼻子一酸,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掉出来。
热乎乎的。
酸涩涩的。
禅元。禅元。居然对自己说这种话。恭俭良大口呼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无法言说的难受包裹着他——雄父死讯带来的欺瞒、星舰上始终不舒畅的生活、无法融入的正常人世界、和禅元那句“后悔”混合在一起,最终产生了强大的仇恨——禅元,凭什么、凭什么说这种话?!
他凭什么?!
自己七年来为他送的礼物,听着那些变态的发言,最后还纵容禅元各种肮脏想法。一年来他没有杀死禅元,叫禅元拿了雄父的钱,占了自己的便宜。这些都不够吗?他还要什么?他还想要什么?!
恭俭良愤愤踢了一脚走廊边的无头尸体,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禅元已经得到那么多好处了,为什么连条命都不肯给自己。
他又不是雄父,又不是有很多其他小孩。禅元只有他恭俭良,只有一个恭俭良!一个雄主!冰冷的空气和血腥味涌入肺部,一个可怕的想法最终还是强占上心头,叫恭俭良越发肯定自己要杀死禅元的信念。
“只是一条命而已。”他喃喃着,着魔般潜行着,“都杀了,都杀了啊哈哈。”
杀干净,也安静了。
一层仓库。
军雌伊泊装上□□,砸开门锁,退开门。里面被捆绑着十七个雌虫。甲列跟在后面,拿出应急用灯光,死寂的房间内传出压低的惊呼声,“谁?”
伊泊噤声,他蹲下来将最前面一人的面相找了找,示意甲列拿出医疗箱来。
军雌的眼部被什么东西附着上了,冰凉凉、黏糊糊、密不透风,因而难以分辨来人。甲列紧急学习过医用知识,只会最基础的几样,尝试用酒精等溶剂打开眼部障碍。
“不要费劲了。”人群中又传来声音,“寄生体有一个家伙占据了蜘蛛种躯体。除非用他的鲜血化解,不然是打不开的。”
伊泊照过去,终于看见说话的人。他将对方揪出来,上下打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曾经是我们的同伴。”
伊泊和甲列了然。
看来是在行进途中,有军雌被寄生体寄生了。小队成员知晓同伴能力,也还算正常的存在。
甲列蹲下来,低声问道:“能描述一下你们那位同伴的样貌吗?”
他们不可能带着十五个瞎子上路,也不可能真的勘察到地点,上报后一走了之。作为同族,甲列和伊泊都更希望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这也是队长交给他们的任务。
“灰白色头发。脸上有一点雀斑。”那人不连贯的描述着“种族是蜘蛛,虫纹也是灰色和白色。名字、算了,他现在应该不叫那个名字了。”他坐在原地,周围更多人似乎陷入中毒昏厥的状态。
甲列警惕的问了一句,“你没有昏厥过去。”
“我毒蝎啊。那家伙毒性不如我。”
这也说得通。毕竟在虫族这个大家庭里,毒性也是比较常见的一类异化能力。毒性相冲,毒性相融在毒虫类异化中极为常见。
甲列没问题了。他将医疗箱背身上,小声和伊泊交流,“队长什么时候回来。”和雄虫洗鸳鸯浴,也不至于这么久吧。
一直没有接通讯。
甲列不敢擅自打过去,如果通讯现在不在禅元身边,搞不好会让他们的行动被寄生体发现,从而全军覆没。
“他不会忘了时间吧。”伊泊也皱起眉头。他估算下时间,之前约定的时间点早已超过,“我真看不出恭俭良有多好。”
也就队长能受得住这种骄纵暴躁的雄虫了。
伊泊掂量下两人的武器装备,考虑到一路上被寄生体发现的可能性,自告奋勇道:“我去浴室看看。”临走前,他将一把改装后的□□递给甲列,叮嘱道:“新品。”
甲列拿着枪的手,微微颤抖,又不敢抖。唯恐下一秒枪械走火,从不知道那个角落送上一颗花生米把自己嗝屁了。
“你这靠谱吗?”
“不要质疑我的改装技术。”伊泊语气略微有点不满,“我可是要进维修部的狙击手。”
炸膛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
甲列在心里画一个祈祷图案,并发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自己绝不要用这件该死的改装武器。他还没有忘记,伊泊上次把队长的光剑改成大门板的宏伟事件。
“我这里有点急用药,你带上一点。”甲列叮嘱道:“这次就不要改队长的武器了。”
那把光剑好不容易回到了他应该有的长度,就不要再改第二次了吧。
Q106巨型冰面履带车第四层,也是这辆车的顶层。
探照灯的光束把圆形光斑投在漆黑的冰层与云层之间。大地上席卷上来的风雪,将这点光斑无限制拉长,形成一条残破的线。
线的那段,模糊能够看见半个渺小的黑点。
不同于冰面履带车发出的沉重移动声,那黑点并不移动,也并不流露出半分光影。他像夜晚滴在冰面上的一滴墨汁,悄无声息向外释放自己的维度。
寄生体大五大六没有在温暖的客房休息。他们故意跑出来将自己放在极寒的环境中,强迫自己不知节制的冲动冷静下来。
“真惨。”寄生体大五嗤笑一声,“果然是远征军的人。”
“那他就是远征军上的雄虫了。”寄生体大六饶有兴致,伸手对比自己与黑点的位置,“真凶啊。”
寄生体大五知道大六在想什么。他们这次出行的目标是雄虫,如果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得到一只鲜活的雄虫,他们并不会在意这只雄虫性格、外貌、身世。他们只在意雄虫身上带来的味道,每一次榨压能得到的汁水,可以繁衍多少数量的后代,为寄生体们带来多少储备躯体和储备粮食。
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凶一点,说明活泼嘛。”观看完全程的寄生体大五睁眼说瞎话,他想起雄虫沾满鲜血的样子,舔了舔嘴唇。冷空气也按捺不住他躁动的心,一想到如此凶悍的漂亮雄虫露出被迫的神态,寄生体大五恨不得现在下去寄生那位雌虫。
被曾经打败过的雌君压着,雄虫必然更加恼羞成怒吧。
看着那双眼睛露出气恼的神态、白里透红的小脸气得鼓鼓囊囊,雄虫用手不住推搡自己,却推不开的样子。寄生体大五擦拭下嘴角的口水,转身回去。
寄生体大六在后面高呼道:“哥。你去干吗?”
“找雄虫。”
“他打得那么凶。正在杀人吧。”
寄生体大五停下脚步。他嘲笑道:“那些废物能用一条贱命给雄虫取乐也不错。至于我?呵。弟弟,我还不至于打不过一个雄虫。”
他可是士兵级的寄生体。
在寄生体的世界里,每一个等级都代表着质的飞跃。哪怕是刚刚进入士兵级的寄生体,都拥有控制和猎杀上百个士兵级以下寄生体的资格。毫不客气地说,只有到了士兵级,寄生体才拥有真正恐怖的力量。
他们可以无限制地更换躯体,攉取躯体自带的异化能力,悄无声息地用精神触角观察四周,像统帅一样对底层寄生体发布命令。
士兵级,很强。
寄生体大五自信道:“区区一个雄虫。”
抓住对方,还不是手到擒来,分分钟的事情?
无论雄虫在寄生体世界有多么重要,地位多么崇高,本质上他就是一件物品。人们会为了追求奢侈品的价格去努力维护他、呵护他、包养他,但在购买和消费、替换的时候,从不思考奢侈品自己的想法。
不重要。
物品不需要自我思考的能力。
他们最好永远保持混沌,做一个高贵的物品。
“撕拉”——□□被撕开的声音。Q106巨型冰面履带车第三层,也是相对比较豪华的一层,设置了不少房间和沐浴间。大多数寄生体日常休息在此,安排雄虫沐浴的卧室也在这一层。
“不、等等。求求您,求求您。刺啦。”寄生体的叫声被恭俭良一锤头打碎。他刚开始还用刀,想要一刀一个挖出眼珠子串起来。没想到他的刀工实在不够精细,有时候匆忙起来,一刀戳到正中间还好。戳到左边右边,将半个眼球削出来,还残留半颗在寄生体眼眶里的,实在是没办法补救了。
恭俭良只好自力更生换一个想法。他想起哥哥强迫自己看的刑法案例中,有一个骇人听闻的案件。似乎是一种偏远地方摘取眼球的方式,将厚重的石碗覆盖在头颅上,用力向下敲击,重力会导致眼球压迫出体,且眼球完整。
恭俭良捡起地上的眼球,黏糊糊的血膜粘在他手上,他甩了甩将眼球装在一个小布袋里,稀稀拉拉的鲜血从布袋底部流淌出来。
地上的寄生体还留下一口气,失去双眼的痛苦让他疯狂寻找一具可以重新寄生、符合标准的身体。
在哪里?在哪里?我要新鲜的身体,新鲜的最好是濒临死亡的身体。他看到禅元,对比之下,飞快掠过,意识朝着雪地车底层而去。
“去哪里?”恭俭良站在原地,歪着头问道:“真是想一巴掌捏死。”
他用刀刨开寄生体的胸膛,消遣地看着里面的脏器跳动,找出在洗衣房里找到的肥皂片,混合在水里挤出泡泡,呲上去。化学药剂的刺激让寄生体的躯体抽动起来,他痛苦地发出呓语,在尚未完全寄生时拽回到此处,一双留着血泪的空洞看着恭俭良发出诅咒,“吃掉你、吃掉你。啊啊啊啊。”
恭俭良将一瓶肥皂水怼到那两个眼眶里,摇晃均匀的肥皂水膨胀开来,晶莹剔透,混合着血水,从两个窟窿、鼻腔、嘴巴和耳朵里溢出来。
寄生体上下打挺,左右打滚。恭俭良耐不住,觉得这家伙还不如禅元安静,一脚踩在他的心口,单脚向下,全身重力压住垂死挣扎的心。
世界祥和了。
恭俭良蹲下身,用手指圈成一个圆圈,去套两个眼眶里的肥皂泡泡,他套中一层,眼睛弯弯,对嘴小心翼翼地把肥皂泡泡吹大,再夹住,一松。
血红色的泡泡起起伏伏,随着楼层里的风上下飞扬。
“哈哈哈哈。”恭俭良开心地笑起来,他跟着泡泡走,如果中间泡泡碎裂、掉在地上不见了。他就随机抓一个寄生体杀掉,将对方的眼球挖出来,往里面倒肥皂水。
“啊啊啊不不不。”
寄生体叫得越惨,恭俭良笑得越开心。
他就像个孩子一样,看见漂亮泡泡从自己手里产生,止不住的开心。禅元不理会他又怎么样,反正他不在乎,转眼就忘记了。让禅元一个人落在原地痛苦吧。恭俭良坏心眼地想着。不过他倒不会觉得禅元死了自己会伤心,也不会觉得物理上的伤害会让禅元觉难受,他满心眼在意禅元欺骗自己的事情,以及那一句“后悔”。
【恭俭良。我真后悔遇见你。】
“哼。”恭俭良抿着嘴,看新的泡泡飘飘荡荡,心生不满,小声唾弃道:“我才后悔。我后悔死了。呕、呕,恶心。早知道,谁爱来远征。”他待在家里,多少能看见雄父最后一眼,而不是被某个雌虫骗得团团转。
他跑上去,一个接着一个把泡泡戳破,破坏欲得到了些许满足,踹一脚路边地尸体和垂死的寄生体,逐渐安静下来。
小孩子饿了会哭,吃饱了就睡,得到了满足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偶尔还会给大人笑一笑。
恭俭良始终没长大。
他踩着血迹跳房子,故意走地歪歪扭扭,就为了回头看得时候所有血痕可以形成一棵生长的藤蔓。“喂。”他故意喊住逃窜的寄生体,抽出刀一边剁下对方的手脚,一边温和地说道:“你知道哪里有颜料吗?”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恭俭良喜欢这样。他抓住对方的头发,将人拖到地面放血,四肢抛弃在一边,作为这棵藤蔓的叶子和旁枝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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