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 by猫界第一噜
猫界第一噜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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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折穿进一本万人迷小说,成为了万人迷主角的炮灰弟弟。
刚来不久,母亲就声泪俱下地恳求他:“小折,你哥身体不好,你能不能替你哥去给白先生冲个喜……”
燕折当场愣住,伤心欲绝,泫然若泣。
看着母亲怔愣愧疚却不发一语的眼神,他难过转身,捂住忍笑忍到抽筋的嘴,恨不得当街播放一首《好运来》~
白涧宗:榕城大佬,书中最大反派,双腿残疾,性情阴郁,家财万贯,时日无多,buff齐全。
只要熬死白涧宗,燕折就能当个快乐小寡夫,过上财富自由、无拘无束的幸福日子。
结婚前后,燕折自以为一直表现得乖巧听话,甜软黏人——
终于熬到原文白涧宗病逝的日子,他掏出酝酿已久的泪水,趴在对方怀里哭得那叫一个痛彻心扉:“老公,老公,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等等!他怎么好像听见了心跳声?
一抬头,燕折便对上一双幽幽的眼神。
“……”燕折瞬间切换成喜极而泣,“我以为你死了,已经做好为你守寡百年的准备,此生不再婚,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白涧宗:装,你继续装。
燕折泪流满心:老公,老公,没有你的遗产我可怎么活啊!
传闻中,白涧宗因双腿残疾性情暴虐,甚至还有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燕折笑话。
可半年过去,一年过去……燕折不仅好好活着,还越活越滋润。
甚至有人亲眼目睹,在白涧宗因生意大发雷霆时,燕折都敢在他头上撒野:“你为什么要看他?”
“他有我好看?有我腿长?有我屁股翘!?”
“他只是利用你而已!你要是喜欢他,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打掉你的孩子、花你的遗产包养一屋小白脸在你的遗照前蹦迪!”
白涧宗只注意到一句:“我没碰过你。”
燕折:“孩子又不是你的。”
白涧宗阴沉地盯着他。
燕折羞涩道:“孩子他爹有点多,火锅、烤肉、甜点……哦,还有你刚给我订的海鲜大餐。”
白涧宗:“……”
燕折一脸同情:“白涧宗,你是不是轮椅坐多脑子也萎了,我一大男人怎么可能有孩子?”
气昏了头的白涧宗直接啪得一声关上门:“来!你要是怀不上,从今往后就别出这个房门!”
燕折扒住门垂死挣扎:“这是办公室的门!”
白涧宗身居高位,所有人都对他图谋之深,盼他早死,他深以为,自己就该待在无间炼狱里慢慢腐朽糜烂,直到燕折出现……把他气回了人间。
#每天都在反派的雷点上蹦迪#
#喜欢你,但绝不惯着你#
1.不是生子文,文案里的攻只是被受气到日常失智。
2.攻的腿后期会好,双c,双向治愈的小甜文,故事背景微悬疑,详情阅读指南请看首章作话。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折 白涧宗
一句话简介:每天都在作死的边缘徘徊。
立意:无论处境有多艰难,都要以积极向上的态度拥抱生活。

像是突然一脚踩空,燕折被一股心悸惊醒。
他迷迷瞪瞪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不仅头晕眼花,身体也酸软无力。
这是哪?
自己不是死了吗,死人也会做梦吗?
他怔愣的时候,忽而听到“咔哒”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了。
两只黑色轮胎在柔软的地毯上缓缓滚动,托载着轮椅主人朝床边靠近。
燕折缓缓撑起身体,动作怪异,就像睡死了的人倏地惊醒,四肢完全不在意识的支配中,双膝一软就摔下床,跪在了轮椅跟前。
疼痛让视线清楚了两分,他抬头,被男人如墨一般的双眼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一张极好看的脸,骨相卓越,鼻梁高挺,内侧有颗黑痣,但面部总萦绕着一股病气,显得有些消瘦。
本该浓情的桃花眼却古井无波,眼底尽是阴郁,氤氲着阵阵寒意。
好消息:做梦梦到一个帅东西。
坏消息:帅东西双腿残疾。
燕折下意识抬手想碰碰这张脸,但刚伸一半,手腕就被对方扣住了。
燕折咕哝道:“长这样,给我摸摸怎么了……”
“又玩什么把戏?”男人开口,声音低沉阴冷,“闹这一出是你家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燕折一个字都没听懂。
他试图将手腕从束缚中挣开,男人微糙的掌心磨得他皮肤发疼。
不知道为什么,这场面总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看看男人的轮椅,又瞄了眼男人鼻侧的黑痣,愣住:“你是白,白涧…宗?”
“现在不认识我了?”白涧宗声音阴得让人背后发凉,“没关系,等会儿求饶的时候就该认识了。”
燕折显然一个字没听进去,有些恍惚。
白涧宗用力捏起燕折下巴,迫使抬头,但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将要出口的狠话便卡在了嗓子眼。
这是一双比玻璃还要清透的眼睛,纯粹、剔透,与其主人平日的荒诞龌龊全然不同。
大抵是手腕被掐疼了,燕折的眼睛也不自觉地蒙上一层水雾,就像只刚出生的动物幼崽,懵懂迷茫,期期艾艾地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简单破碎的音节。
白涧宗压下心底难言的暴虐欲望,眼神晦暗不明:“这么喜欢别人的床,我多找几个人陪你睡好不好?”
还有这等好事?
这梦福利不错!
燕折从恍惚中回神,好声商量:“都有八块腹肌吗?没有的我不要。”
白涧宗冷冷地看着他,果然浪荡。
燕折砸摸了下,同情道:“你是自己不行……才要找别人代劳?”
眼神还不受控制地瞄了眼某处,又瞬间收回。
白涧宗眸色骤沉,猛得将人扔回床上:“希望等人来了你还能继续嘴硬!”
燕折被摔懵了,他是直接被托着下巴扔回床上的,感觉脖子都差点被扯断。
他倒抽一口凉气,不愧是他认识的白涧宗啊……果然符合人设。
双腿残疾,身坐轮椅,阴郁冷漠,鼻梁内侧有颗勾人的黑痣……
所有标签都与燕折的记忆完美契合——
他死前看过一本万人迷小说,其中的反派大佬就叫作白涧宗。
而这本万人迷小说的主角另有其人,名为燕颢,十七八岁的时候因为生病被送到国外治疗,从此了无音讯,成了所有男配心目中的白月光。
好几年后,治好病的燕颢回国,再次被所有男配视为掌中明月。
可燕颢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心白莲花,他不爱任何人,只为利用男配们获得权势与金钱,过上锦衣玉食、纸醉金迷的生活。
作为反派的白涧宗就是被利用的人之一,也是小说中唯一一个和燕颢结过婚的人。
白涧宗之所以是反派,是因为他占有欲极强,对主角燕颢干过不少变态的事,包括并不仅限于囚禁。
好在婚后不到一年,他便死于重病,并于死前良心发现,给主角留下了巨额遗产。
燕折的呆愣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害怕,白涧宗冷嗤了声,到底还是以前那个废物。
他就要转身离开,却见余光里的身影突然扑来,牢牢搂住了他脖子!
白涧宗也在同一时刻掐住了燕折下巴,眼底沉得仿佛滴出墨来。
燕折穿的太少了,细腻的大腿皮肤贴着他的西装布料,只要白涧宗愿意,便可以轻易将这具柔软的身体禁锢在怀里,为所欲为。
他厉声道:“滚!”
燕折一动不动。
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是梦到小说里、主角燕颢刚回国当天的剧情了——
这天是燕颢父亲燕驰明的六十大寿,来宾满席。不出意外,双方父母会在宴会上宣布燕颢和白涧宗订婚的事。
但不出意外就出意外了,燕颢有个显眼包弟弟,打算趁哥哥回来之前爬上白涧宗的床,最终却以极其狼狈的失败告终,从而直接导致燕颢和白涧宗的订婚推迟。
好巧不巧,这位显眼包弟弟还和燕折同名同姓。
不过做梦嘛,就是要为所欲为!
燕折坐在白涧宗腿上,蹭着他的颈窝,发自内心地说:“我还挺喜欢你的。”
光死前留给主角的那比遗产就足以叫人心动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主角燕颢不去和那么多男配勾勾搭搭,结婚后好好生活,根本不会遭到恶劣的对待。
想到那些剧情,燕折还有些无语。
虽然知道是梦,但还是忍不住警告道:“你不要喜欢燕颢了,他是个坏东西。”
自己什么时候喜欢过燕颢?
白涧宗眸色晦暗不明,讥讽道:“那你呢?你就是好东西?”
燕折一点也不害臊:“我是比燕颢好一点的东西。”
白涧宗冷笑:“脸都不要了。”
此刻的燕折和平时有很大区别,声音乖,身体软,让人很难凶起来,只是缠人的劲儿还是和以往一模一样。
跋扈、做作,这些令人作呕的品质怎么会突然消失?
众所周知,人是不会突然改变的,只能说明燕折又在玩新的把戏。
燕折不知道白涧宗在想什么,只觉得有点冷。
房间空调温度很低,白涧宗腿上还盖了条毯子。
燕折一屁股坐了下去,具有弹性的臀|肉颠了颠,他贴得更紧了:“你不要推我,我就摸摸,不做别的。”
在梦里,燕折素来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
要知道他才二十岁出头就死了,死前最大的遗憾就是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虽然不知道这个梦怎么回事,但好不容易有个长得不错、有头有脚的男人摆在面前,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果然,人是不会变的,还是和以往一样孟浪。
白涧宗心里的不耐逐渐升腾,何必跟这种人纠缠。
“喝酒了?”
“没有。”燕折想也不想地回答。
“没有就滚。”白涧宗最后一次警告,“别逼我真的叫十个大汉来陪你。”
燕折歪头,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半晌,他捧起白涧宗的脸,道:“我不要十个大汉,要你就够了。”
白涧宗危险地眯起双眼,眼底阴鸷尽显。
“虽然你腿坏了,但第三|条腿好使就行。”见白涧宗不说话,燕折贴心道,“不要自卑,我不会嫌弃你的。”
“嫌弃我?”
白涧宗嘲弄地重复了一遍,他掐住燕折单薄的腰身,刚准备把人扔出去——
燕折再次开口,语气充满怜爱:“难道……你第三|条腿也不行?”
小说里,白涧宗和燕颢结婚后好像确实没同过房,但描述的是燕颢不同意,具体怎么个情况并没有细说。
“燕、折!”白涧宗从喉间挤出两个冰冷的音节。
好奇白涧宗是不是真的不行,燕折就想伸手碰碰。
这个动作本该很下流,偏偏燕折眼里一点污秽的意思都没有,干净纯粹,带着动物般的天性好奇,勾得人神经绷紧。
在即将碰到的刹那,燕折被猛得甩向柔软的床。
死都死了,做个梦都不让他如意?
燕折不满地威胁:“再不听话,我就要让你消失了!”
白涧宗凉凉地看着他:“打算怎么让我消失?”
很好,问住燕折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梦,只好凶巴巴道:“我真心挺喜欢你的,你不要逼我。”
白涧宗唇角掀起一丝凉薄讥讽的笑意:“喜欢我?你现在、立刻、马上从这个房门走出去,我就相信你真心喜欢我。”
“……这么简单?”
燕折决定惯他一次,毕竟是自己梦到的第一个男人。
走出这个房门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他完全没注意,以自己当下不得体的穿着走出去被人看到有多惊世骇俗,只苦恼控制不好梦里的身体,头也是晕的。
他连拖鞋都没穿,扶着墙踉踉跄跄来到门口,握住门把手,轻轻压下——
“小折,你怎么在这里!?”
房门一开,燕折直接对上数道错愕的视线。
分别是三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青年,脸色都难看得狠。
燕折头顶的呆毛晃了晃,昭示着主人的迷茫。
他长相本就极好,唇红齿白,肤色白皙。似乎刚睡醒,耳边的一缕头发搭在了眼睑下方,两颊落着薄红,衬得人格外无害。
最重要的是,他只穿了一件要透不透的黑色衬衫,半边肩膀落在外面,凌乱的领口卡在臂弯。
很难相信,刚刚这房里什么都没发生。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咬牙切齿道:“你穿成这样在白总的房里做什么!?”
燕折眨了下眼,这个梦里的角色还怪多。
他回忆着小说剧情,大概猜出门口四人的身份,应该分别是主角的父亲燕驰明、燕驰明的老友苏友倾、白涧宗的父亲杨岁安……
以及他一眼看过去就不喜欢的主角——燕颢。
燕折羞涩道:“做点成年人都爱做的……”
还没说完,身后就砸来一块宽大的毛毯,刚好完美地把他罩住,盖住了羞耻的穿着。
杨岁安似乎想发火,但又有所忌惮,只能隐忍地问:“涧宗,这到底怎么回事?”
燕颢脸上盛满久别重逢的惊喜,却被白涧宗直接无视,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白涧宗的手轻轻搭在没有毯子覆盖的腿上,冷冰冰道:“燕折,回来。”
“好哦……”
燕折顶着毛毯,在黑暗中摸索着转身,就像动画里一身黑的无脸男,又呆又憨。
身后,燕颢在白涧宗的无视下逐渐脸色苍白,肩膀微晃,不稍一会儿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颢颢!”
旁边的燕驰明眼疾手快地抱住大儿子,匆忙离去前还不忘怒骂燕折:“你个混账东西!!”
顶着毛毯的燕折:“……?”
做个梦还要被骂,好生聒噪。
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
作为梦来说,这些对话和场景是不是太具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老样子八十八个红包,日更,v后有加更。
人设:口嗨王者、在攻面前特能装的戏精受vs阴郁冷漠、对受容忍度奇高、还有点自毁倾向的残疾大佬攻
阅读指南:
1.本文背景有少量悬疑因素,受以为的剧情不全是真实剧情。
2.攻与原主角受从未有过感情线,在原小说里也没有,只喜欢过燕折一个人,本文攻受之间没有狗血,总体来说是甜甜的微爽文。
2.受是慢慢恢复的性格,本性有点没心没肺、戏精还爱怼人,但刚重生有点不适应。
3.文内有私设,医学方面可能会有不严谨之处,我尽量严谨,攻的腿会好。

燕颢在七八年前被送到国外,从此再没于公众视野中出现过。
谁都没想到,他会在父亲六十大寿这天突然回国,就连燕氏夫妇都很意外,早上才收到消息。
房里,昏迷的燕颢躺在床上,医生给他做完检查,安抚道:“大少爷没事,应该是路途遥远加上没吃东西,低血糖晕了过去。”
燕驰明点点头:“麻烦了。”
医生走后,苏友倾问:“涧宗怎么会和小折搞在一起?”
杨岁安冷哼一声,脸色不太好看:“你应该问燕折为什么要黏上涧宗!”
燕驰明脸色不太好看,但无法反驳。
他深知小儿子被溺爱后的荒唐性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管怎么样,联姻的事还是要继续,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外面那么多人冲着这个事来的,这事今天必须要定下。”
“我还是奇怪。”苏友倾疑惑道,“颢颢昨晚才醒过来,怎么就急着回国了?刚回来第一件事就急着见涧宗,结果……”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怪。
燕颢是两个小时前下飞机的,二十分钟前到的燕家别墅。
他回来的高调,直接在所有来宾前下了车,随后就借口不舒服要上楼,还说自己听说了要和白涧宗订婚,所以想见见对方。
“是不是有人找到了Z国那边,对颢颢透露了什么风言风语,所以他一醒就急着回国?”
“有可能。”杨岁安皱眉道,“本来我妈相信冲喜的说法,涧宗又向来听我妈的话,不会在意结婚对象是谁……”
但现在就不好说了,从刚刚撞见的那一幕来说,燕折与白涧宗的关系显然不简单。
紧接着刚回来的燕颢就目睹了那一幕,还愿不愿意联姻都两说。
“放心,我会处理好。”燕驰明闭了闭眼,道,“颢颢性格向来乖巧,会听话的。”
苏友倾感叹道:“可不是,从小就乖的很,不像我家那孩子,天天惹事。”
燕驰明摇摇头:“小孩子皮点正常,苏然现在稳重得很,人又优秀。至于我家颢颢身体这么差,恐怕是没法继承家业了。”
谁都没注意,这句话说完,床上的燕颢眼皮颤了两颤。
“对了。”燕驰明又说,“有空的话,过几天带然然来家里吃个家宴吧,刚好颢颢回来,他俩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没见,也好坐在一起叙叙旧。”
“好啊!”苏友倾爽快一笑,“你们聊,我出去见见老朋友们。”
苏友倾刚走,床上的燕颢就缓缓睁开双眼,迷茫地喊:“爸……”
“颢颢!”燕驰明连忙把儿子扶着靠在床头,“还有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燕颢想起昏迷前那一幕,凄凉道,“白先生好像已经不记得我了,更喜欢弟弟……”
“……”燕驰明一时没回答,眼里闪过一丝疑虑。
燕颢出国后,燕折才被接回主家,两人从未见过面,燕颢怎么会只凭刚刚那一眼就认出燕折的身份?
难道Z国那边真有人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他按下疑虑,安抚道:“不会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们只是很多年没见,有些生疏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熟悉。”
客房里,燕折头顶毯子端坐在床上,装死中。
他终于回过味了,这好像不是梦。
梦哪里会这么真实,吹空调时的冷,被毛毯罩住时的热,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四肢健全,话语清晰,还有刚刚脚趾磕到床脚的痛切心扉……
可他不是死了吗?
燕折死有一段时间了,但心跳结束的时候意识并没有立刻消失。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被关在沉入深海的小黑屋里,沉沉睡了一觉,时不时梦到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他想从梦中醒来,却怎么都不能挣脱不开。
——现在醒倒是醒了,就是醒的地方不太对劲。
想到刚刚接触的几个名字:燕折,白涧宗,颢颢……
真穿书了?
燕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磕磕巴巴地问:“我叫什么名字啊?”
白涧宗冷笑:“开始装失忆了?”
燕折自欺欺人地问:“我叫燕颢?”
穿成主角可太好了。
白涧宗嗤笑了声。
燕折默然:“燕驰明?”
穿成主角的爹也不错,就是老了点。
白涧宗嘲讽道:“你爸知道你这么想替代他吗?”
燕折眼前一黑,完了完了,真穿成燕折那个倒霉蛋了。
燕折,小说里和他同名同姓的配角,主角燕颢的显眼包弟弟。
因为在主角出国治病期间疯狂勾搭主角的男人们,在主角回国后直接没几章就挂了,死相凄惨,纯纯炮灰一只。
冷风吹过,燕折打了个哆嗦:“能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吗?”
白涧宗绝情得很:“等会儿你就热了。”
燕折头皮一麻,猛得想起他刚刚意识模糊时,好像坐到了白涧宗腿上,又蹭又摸,还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
白涧宗还打了个电话,说要找几个人伺候……
口嗨归口嗨,真被几个大汉伺候会死人的!
八块腹肌也不行!
他颤颤巍巍地说:“对不起,白先生,我今天喝多了……”
“喝多了?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
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他,白涧宗二十分钟前就问过他是不是喝酒了,他怎么回的?
哦,义正言辞:“没有。”
燕折闭眼,心死莫大于哀。
白涧宗作为书中的变态反派,手段凶残,性情暴虐。
就他刚刚做的那些事,够他死千儿八百次。
燕折心一横,猛得掐了一下大腿,眼眶顿时红了:“我、我真的喜欢您……我是听说了你和我哥即将订婚的事,所以才大早上喝酒灌醉自己,来您的房间,博,博……”
在白涧宗冰凉的视线中,燕折差点没编下去:“……博取最后一丝希望,如果您拒绝我,以后便再也不来打扰您了……”
白涧宗眯起眼。
燕折心里没底,不知道白涧宗会不会信。
原著里,燕折确实经常纠缠白涧宗,说是喜欢也很正常,只是不知道白涧宗会不会对他心软,放过他。
见燕折一副“完了完了”的表情,白涧宗突然起了一些恶劣的心思。
“窗外就是燕驰明新建的鱼塘。”白涧宗对长辈也直呼大名,他靠着轮椅,散漫道,“你说,我让保镖把你从这扔下去,那么多人看你穿成这样,会有怎样的戏剧效果呢?”
燕折手一抖,白涧宗甚至移动到床边,贴心地打开窗户,宾客们谈天说笑的声音鱼贯而入。
原著里,原身就是被扔进鱼塘,为宴会来宾上演了一幕人鱼戏水的好戏,将燕家脸面丢的一干二净。
而原身作为炮灰的苦难也就此拉开帷幕。
燕折咽了下喉咙,额角冒出一些细密的汗珠。
死而复生是好事,可重生在一个炮灰身上,再经历一遍他的作死事迹可就不是好事了。
神经高度紧绷的情况下,脑袋也跟着刺痛起来。
几幅画面在脑海中一晃而过,燕折几乎没过脑子,自救的本能使他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母亲在哪儿!”
白涧宗面色骤沉,气氛降至冰点:“你说什么?”
燕折说完就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大脑中根本没有相关剧情的记忆。
脑子如一团浆糊,也是,都死过一次了,脑子生锈也正常,根本转不动。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只能继续圆下去。
白涧宗明显对母亲在哪儿有反应,说明小说里确实有相关剧情。
燕折咬紧嘴唇,疼痛使他思路清晰很多。当下只能先渡过面前的难关,具体情节后面再回忆吧。
他抬起头,努力显得镇定一点:“我帮你找到母亲……你也要帮我。”
白涧宗握紧了扶手,手臂上的青筋几乎要跳出皮肉,眼底波涛汹涌。
燕折狠狠一颤,心跳不成节奏地乱成一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努力地想清嗓子,却无法进行吞咽的动作,只能尽可能撑起发软的身体,抛开所有杂念与白涧宗对视,不露怯意。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不得体的面貌让他很难平等地与白涧宗谈判,清透的黑色衬衫完全遮不住内里的美好,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少年躯体是世上最好的催|情剂。
但凡换个人在这里,他恐怕都只能发出嘶哑的哭腔,一个字都吐不成型,可面前的白涧宗却阴冷地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几年前,也有人和我做了类似的交易。”白涧宗松开了压抑的氛围,他闲散地往轮椅背上一靠,手臂搭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可他很快就不见了,我做了我该做的事,他却没说清楚我母亲在哪儿。”
听到这话,燕折反而松了口气,说明他确实戳中了白涧宗在意的点。
“我和他不一样……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你和他不一样?”白涧宗幽幽道,“可你们同一个姓,拥有相同的基因,身上流着一模一样的血,你告诉我,你们哪里不一样?”
燕折心里一突。
立刻意识到上一个和白涧宗做了这个交易的人就是这本书的主角,燕颢。
可燕颢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刚回国吗?
难道是燕颢去国外之前和白涧宗做的交易?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说不上来,怎么都回忆不起原剧情里有这一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就算他是我哥,也可能和我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品性……”
“你哥?”白涧宗眯起眼,“你是在说你哥品性不好?”
燕折心里一突,在原文的设定里,白涧宗是喜欢燕颢的,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心上人的坏话,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燕折磕巴地解释着:“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料,没等他解释完,便听白涧宗道:“虽然我也觉得燕颢不怎么样,但比起你……”
白涧宗打量了两眼燕折,眼底阴冷不散,唇角却微微勾起:“——比起你,还是要好上一点的。”
燕折一顿……什么意思?
白涧宗不是喜欢燕颢吗?怎么还在人家背后讲坏话?
他自动忽略了白涧宗的后半句,主要是原主的名声确实是一片狼藉。
好在母亲的踪迹对白涧宗的诱惑力显然非同凡响,他问:“既然你也知道我母亲的事,为什么之前不说?”
“——早点说,可能你也不必费那么多肮…心思爬床,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燕折猜白涧宗没有说出口的那个词是“肮脏”。
谁让原身干了那么多蠢事,和万人迷哥哥燕颢就是鲜明的对比。
“之前不说,是因为你那时候讨厌我……我怕说了你不信。”燕折解释道。
“难道我现在就不讨厌你,就会信?”白涧宗嗤笑了声。
“可现在我不得不说……”燕折硬着头皮,含糊道,“谁让你想找几个人……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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