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拿着两瓶饮料过来,一瓶放在沈时意手边:“沈老师,你电话一直响。”
沈时意站起来,拍了拍手:“我去看看。”
他明白这个电话绝对是闻倦打的,按照闻倦之前跟他说的,这时候正是婚礼进行的时候。
走进船舱,电话刚好被对方挂断。
沈时意拿起旁边的汽水喝,过了几秒那边终于又打过来,前后相隔不过十几秒。
汽水瓶被放下,沈时意把手机捞起来接通,没有急着说话。
“你在哪里?”闻倦先发制人。
沈时意翘腿坐下,把头顶的帽子取下来:“在外面钓鱼。”
“你在干什么?”闻倦沉声质问他,“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知道吗?”
沈时意说:“我知道啊,很没意思,还不如出海钓鱼。”
那边有什么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沈时意挑挑眉,心无波澜,又听见闻倦问:“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不用。”沈时意拒绝,“我不想来,你自己也可以。”
闻倦反问:“我们的婚礼我一个人怎么可以?”
外面同事钓了一条大鱼起来,沈时意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同事哄笑着把那条大鱼举在手里给他展示。
“我还有事。”沈时意往外面走,“而且上次结婚不就是我一个人吗?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完,在闻倦开口之前又补充一句:“哦对了,我不是给你准备了视频吗?可以看看。”
不等闻倦开口,他就把电话挂断,顺带着关机,走到外面去看同事钓起来的那条大鱼。
闻倦颓废地扔下手机,发小从外面进来,被正好落在门口的手机吓一跳。
“嫂子不来吗?”阮尚问,他跟闻倦这么多年好友,第一次在闻倦脸上看见这么颓败的脸色。
其实这段婚姻大家都不看好,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沈时意对闻倦没有半分感情。
作为朋友,他应该劝闻倦不要再靠近的。但看过那两年过得什么样子的闻倦,他也只能置之事外。
沈时意是闻倦各种意义上的药,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只有靠近沈时意了,闻倦这个人才是鲜活的。
闻倦站起来,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服,目光坚定:“我一个人在场也可以举行婚礼!”
阮尚撇撇嘴,这两口子果然天生一对,结婚也一人来一趟,谁也不便宜谁呗。
闻倦向来说一不二,他这个想法说出口,就证实了是一定想这么做。
台下坐着许多嘉宾,是闻倦特意邀请来的,第一次结婚的时候他没有邀请自己这边多少人,来的基本上是沈时意的朋友。
这一次是做好了要把沈时意正式、大大方方地介绍出来的,让别人知道沈时意身后是有人撑腰的,让他们对着沈时意都客气一点。
台下坐着闻倦的父母,他们本来是不想来参加这次婚礼的。
一想到自己儿子是靠那样卑劣的手段把人留在身边的,只觉得丢脸。
主持人在开场之前问了闻倦许多问题,从对方的爱好问到两人对未来的期望。
闻倦无一不微笑着回答,就好像沈时意真的在现场一般,把平日里难以启齿的话都宣之于口。
台下的嘉宾虽然对另一方未在现场感到疑惑,但台上的人是闻氏少爷,便什么也不说,当作平常的婚礼参加。
“好,这里有沈先生为闻少爷准备的视频,特意叮嘱了要在婚礼上放,不知道是什么惊喜,我们一起来看看。”主持人示意台下的助手播放视频。
幕布缓缓拉开,刚开始屏幕上是黑色的一片,过了几秒开始有画面出现。
沈时意两年前整理的闻倦婚内冷暴力omega的证据上有omega保护中心戳的证实的印章,音乐突转,屏幕上出现保护中心系统上判定两人离婚的一行字。
闻倦瞳孔放大,却还是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跟我结婚,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不是逼婚。”
“只要你跟我结婚,我就放过叶家。”
最后三个句子是闻倦的声音,在场的人没有人不熟悉,脸上都不由得升起尴尬的神色。
原以为这婚是沈时意这么多年感动闻倦换来的,没想到最后主动的是闻倦,这还是逼婚来的。
闻倦的父母彼此都感觉眉心突突地跳,不顾形象地站起来转身出了婚礼现场。
周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闻倦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重逢后沈时意对他各种冷淡的神色在眼前闪现。
他微微退后一步,脚步有些虚浮。
原本以为沈时意说的不爱了只是气话,现在看来沈时意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就算没有办法必须跟他结婚,心里也还是想着怎么能让他吃瘪。
重逢后他说的那些真心实意的话,在沈时意那里听来,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沈时意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过。
抬头春日暖阳耀眼,闻倦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了冰窖里,从头凉到脚尖。
沈时意回去的时候不算还早,八点刚过,别墅里没有人在。
屋里装饰了一番,到处都透露着新婚的意思。
他无所谓地坐在沙发上,煮了鸡汤面吃下,无聊地调着节目看。
九点多的时候门铃就被按响,这个别墅里面所有人都有指纹可以开门,如果需要按门铃,只会是别人。
他走过去拉开门,是明憬扶着醉酒的闻倦,身后还跟着徐未闻。
“啧。”沈时意后退一步,就把大门那样开着让他们自己进来。
还没彻底转身再进去,闻倦就跌跌撞撞地跟上来,想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头搭在沈时意肩膀上。
“宝贝,我回来了。”闻倦勾着沈时意的脖子,粘人得紧。
但因为喝醉了酒,他没什么注意力也没什么力气,沈时意随意两下便挣脱开,推了他一把。
他立刻就朝后面倒过去,明憬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你什么意思?”明憬问。
沈时意转身打量着他,实在是没有跟他交谈的意思,指着楼上道:“他的卧室在楼上。”
说着就又坐回沙发里,电影正放到最精彩的部分,他不想错过。
对面楼梯上明憬吃力地扛着闻倦上楼,徐未闻试图接手被明憬瞪回去。
沈时意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忍不住笑出声来。
明憬一心扑在闻倦身上,徐未闻又一心扑在明憬身上,笑死谁了。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看那三个人磨蹭了半天最终才上了楼。
过了几分钟徐未闻跟在明憬身后下来,问沈时意:“你不去看看他吗?他喝多了,很难受。”
沈时意慢慢悠悠地把目光从屏幕上转到徐未闻身上,最后看着他身后的明憬笑着说:“又不是我让他喝的。”
“再说,明憬好像很想照顾,让他代劳吧,我不介意。”
明憬耳垂红了红,低头不说话。徐未闻反倒开始上纲上线:“他是你的alpha!”
“哦。”沈时意说,“那又怎样?”
徐未闻咬紧牙关不说话。
他私心里还是把闻倦当作很好的兄弟,所以今晚才会主动提出要送闻倦回来,一来是想看看沈时意现在对闻倦到底是什么情况,二来想给沈时意道歉。
谁知道明憬跟过来了,并且自觉地扶着闻倦坐在了后排。
“对了明憬,他房间的床挺大的,我也不在那里睡,你不用顾忌我。”沈时意还是对明憬说,脸上是认真的神色。
明憬依旧沉默,徐未闻退后一步把他的手抓在手里,对沈时意道:“沈时意,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可以跟你道歉,但是你不要迁怒别人。”
沈时意笑得肩膀抖动起来,太搞笑了,他竟然以为我在迁怒别人。
“我迁怒谁了?”沈时意把捏在手里的遥控器扔在地上,“嘭”地一声,明憬吓得耸了耸肩。
“你们每个人当初都在那件事里承担了什么角色,自己不清楚吗?自己有没有错不知道吗?”沈时意还是坐在沙发里,但气势比站着的两人高了不知道多少。
“我不是迁怒谁,你们在我这里得到这样的态度都是应该的。”沈时意目光扫过心虚的两人,还是回到屏幕上。
“明憬你留不留?我去给你准备睡衣。”沈时意看了一会儿,旁边站的两个人都没有走的意思,便问。
明憬努努嘴,还是不肯说话,徐未闻捏着他的手转头看他一眼。
楼梯上响起噼噼啪啪的脚步声,闻倦脚步不稳地从楼上下来,平整的礼服皱巴巴地穿在身上。
“出去!”他在身后推了徐未闻和明憬一把,指着门口。
沈时意收回目光,突然觉得电影也不是很好看,踩上拖鞋想要上楼。
闻倦却跟过来,死死拉住他的手,把徐未闻和明憬两人都赶出去,邀功一般关上门要去讨吻。
“离我远点。”沈时意捂住他的嘴,扯着他的头发让他仰起头。
等两人分开有了一个安全距离后,沈时意推开他重新坐回沙发里,点燃一根烟。
闻倦踱步过来,停在他面前,刚才脸上因醉酒产生的红晕消散了,只是眼神还有些涣散。
他盯着沈时意嘴里叼着的烟就要用手去抢:“宝贝,不要抽烟,我困了。”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但他还记得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想靠近沈时意,想和沈时意亲近。
沈时意偏头躲过他横亘在脸前的手,还没说话下巴就被人抓住,另一只手就伸过来要扯他嘴里的烟。
沈时意抬起手把烟从嘴里扯出来,按在闻倦掐住他下巴的手上:“我说过了,离我远点!”
第35章 哐哐挨打
烟头在闻倦手上被按灭,沈时意不在意地扔进垃圾桶,回头一看闻倦举着手把手背伸在他眼前:“我受伤了。”
沈时意在他胸口踢了一脚,他顺势倒在身后的沙发里,手紧紧抓住沈时意的衣摆。
沈时意被巨大的力拉得一个踉跄,“啪啪”就甩两巴掌到闻倦脸上,撑住沙发的背靠才算堪堪稳住身形没有跌倒在闻倦身上。
“你烦不烦?”沈时意把闻倦倔强拉住他衣服的手剥离出去,脸上摆出巨大的不耐烦。
本来今晚看徐未闻吃瘪他心里痛快不想去纠结闻倦的破事,但闻倦喝醉了酒显然比他清醒的时候难对付得多,沈时意难得的好心情完全被闻倦破坏。
闻倦倒在沙发里没说话,双手虚虚地在半空中抓着什么,两行清泪从眼角跌落。
沈时意明明离他这么近,但抓住的都是虚浮的,没有实物握在手里的真实感。
他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一角,像一只在雨夜被遗弃的小狗,抽泣着往沈时意那边挨过去。
沈时意退后一步,不想知道他这又是在干什么,转身上楼。
闻倦在他转身的时候从沙发里跳了出来,赤脚跟着沈时意身后上楼,一路跟着要进客卧。
“干什么?”沈时意防备地转身,闻倦跟在他身后探头看进卧室里,“我说过了,你不能进我的房间。”
闻倦低头看着脚尖,嘴唇仅仅张开一条缝,发出抽泣声,趁着沈时意不注意就要往房间里跑。
“啧!”沈时意没来得及阻止,闻倦已经钻进去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站着的沈时意,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拍拍身边的被子。
“那你住,我搬出去。”沈时意拿过挂在一旁的外套朝楼下走去。
闻倦又跟上来,拦住不让他走,沈时意脾气上来了一脚就把处在醉意中没什么力气的闻倦踢倒在地上,闻倦又抓住他的裤腿不放手。
“别走,我知道错了。”闻倦抱住沈时意一条腿,嘴里不停嚷嚷这几个字,不知到在忏悔什么。
沈时意想把被他抱住的腿抽出来,他抱得紧死死不肯松手,沈时意捂住眼睛抬头,双手插在腰间,一挥脚几次踢在他脸上。
几次过后闻倦终于松开手,缓慢地捂住脸从地上坐起来,在沈时意低头看过来时,机械地把手从从脸上移开。
露出破损的嘴角和流血的鼻子。
“时意,好痛。”他说,流血的嘴角都在颤抖。
他控住不住地咳嗽起来,脸上咳得血和泪混杂在一起。
沈时意转身,盯着窗外孤寂的一轮弯月,良久才开口:“闻倦,这比不上我当时毁掉腺体的百分之一痛。”
地上坐着的人看向刚才被烟头烫过的地方,破了皮红肿的地方因为刚才两人激烈的动作被摩擦了,这会儿也开始流血。
“我流血了!”他又重复了一遍,沈时意依旧背对他站着,瘦弱的背影没有半分动摇。
闻倦就用被烫伤的手背擦干脸上的眼泪,顶着满脸血迹去掰沈时意的肩膀。
“你怎么会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咬牙切齿又心虚,“把以前的沈时意还给我好不好?”
闻倦捏着沈时意肩膀的指尖变成白色,咬牙逼沈时意和自己对视,想要从沈时意嘴里讨出来一句安慰的话。
过去的沈时意怎么会这么对他!
沈时意抿唇没说话,下一秒扯住闻倦的衣领踢开主卧的门拖着闻倦进了主卧,目不斜视地路过墙上挂的那副结婚照,把压根不反抗的闻倦拖进了浴室。
他打开冷水对准闻倦脸上浇灌,水顺着闻倦棱角分明的脸落在脖子上,再顺着滑到胸膛。
沈时意半眯着双眼,用脚踩在他以前最喜欢的腹肌上,冷声问:“清醒了吗?”
闻倦倒在浴室里,眼睛里都是水,看不清楚沈时意的模样,只模糊地构成沈时意的大概轮廓,然后再把它和曾经的沈时意重叠。
“我问你话!”沈时意用了点力,没有让脚只是虚踩在那里。
闻倦被踩得紧贴在地上,他嘴角还在流血,却让冷水混着血进入嘴里,手落在沈时意脚尖上。
他的胸膛用力起伏几下,微微张开嘴笑:“不清醒,这辈子都不清醒了。”
说完在沈时意粉红的脚趾上落下一个颤抖的吻。
沈时意哪里是在问他清醒没有,他是在问知不知道该放手,明不明白他们感情完全走到头了。
他怎么能放,以前他做过太多错事,才导致他和沈时意错过这么多年,明明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沈时意生来就是该配他的。
一个oemega一生就只会遇到一个百分百匹配的alpha,他和沈时意就是彼此都正好百分百匹配的人。
“不清醒,不清醒!”他喃喃自语,后背贴在冰冷的瓷砖上。
只要还有一个人主动,这段感情就不算走到头。
沈时意用脚勾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的喉结狠狠踩了一脚。
想把这个人渣就这么弄死,又不想因为他背上人命,多不值得,那样死了都会和他牵扯在一起。
在脚踩在闻倦喉结上的时候,沈时意清楚地听见闻倦动情的情//欲声。
他收回脚,低头看了一眼,厌恶地走出浴室。
身后响起水声,沈时意回到自己卧室,打开窗把闻倦遗留的气味散发出去,又找出新的床单换。
十几分钟后,闻倦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出现在门口,他衣服什么的都没有换下来,远远地站在外面看着沈时意做事。
“一点也不能忍受吗?”他问。
沈时意抖抖换好的被子,走过来,手扶上门。
“闻倦,再说一次,你不能进我房间。如果你不能遵守规矩,我会找一个你不会出现的房子搬出去住。”门在沈时意说完这句话后被甩上。
看着面前紧闭的门,闻倦微微抬起手,想把这扇门敲开问沈时意“为什么”。
但他没有,他清楚地知道答案。
第二天早饭是林叔来准备的,沈时意下楼的时候闻倦已经坐在桌边了,脸上伤痕累累,涂了颜色很重的药水。
“昨晚少爷摔了吗?”林叔把药膳粥放在沈时意面前,“我问怎么回事也不说,也不上药,还是我刚才给他上的。”
勺子碰撞在瓷碗上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是闻倦放下碗往他这边看过来。
沈时意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用左手吃饭,另一只手包得夸张地摆在桌上。
闻倦故意包成这样,想换取沈时意一点关心。
结果沈时意捧着药膳粥吃了两口,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笑着对林叔说:“不是摔了,我打的,不听话——林叔,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林叔看出他转移话题的心思,对闻倦的伤势没有半分放在心上。
“是吗?”林叔说,“我以后每天给你做。”
沈时意不说话了,闻倦还固执地扭头看着他,受伤的右手往他手边移动过去。
“我觉得,以后不要打这么重。”林叔沉默了半天,也明白如今这一切都是闻倦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也怪不了沈时意心狠,只能说了这么一句。
沈时意没有再开口,闻倦移动的动作越来越大,直接搬动椅子靠近沈时意,就快要贴在沈时意身上。
闻到空气里有些浓郁的薄荷味,沈时意蹙眉,还没等说话,喉咙间就翻涌上来许多东西,他扔下碗跑进卫生间。
闻倦跟在他后面,看他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不安地问:“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沈时意不急不慢地漱完口,转身问闻倦:“你贴阻隔贴了吗?”
闻倦摇头。
沈时意在心里合计一番,难怪空气里又那么浓郁的薄荷味。alpha在早上会分泌较多的信息素安抚醒来的omega,这是他们控制不了的事。
“以后你在别墅里要把阻隔贴贴上,闻到你的信息素我很想吐。”沈时意洗完手走出来,皱眉掩住鼻子。
他切除了腺体,无法分泌信息素也无法接受alpha的标记,无法把他们的信息素在身上遗留很久,不会再受alpha信息素影响也没有发//情期,只是还能闻到信息素。
闻倦问失神,自言自语一般问:“很难闻吗?”
沈时意擦干手:“当然,闻到就想吐,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当然我也不会为难你,你要是不想贴阻隔贴也行,我会自己找一个闻不到你信息素的地方住。”
言下之意是会搬出去。
闻倦深呼吸几次,才把那份难受压下去。沈时意太知道怎么拿捏他了,现在沈时意在把曾经他对沈时意做过的事都一件一件还回来。
“不要搬出去,”他有些着急,证明自己会听话一般,找出一张alpha阻隔贴贴上,露出后颈给沈时意看。
沈时意满意地点头,在他肩膀上拍拍:“其实没什么,久了就习惯了。我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林叔在一旁看着,难受地扭过头,降低自己在别墅里的存在。
沈时意没有再吃饭的意思,拿上东西准备去学校,闻倦没有跟上来,他知道沈时意不会想他一起。
等地铁的时候沈时意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沈世昌在对面哭得撕心裂肺:
“时意,救我,他们要砍我手啊!”
第36章 又是挨打的一章
地铁正好在这时候进站,沈时意漫不经心地随着人群排好队,把手插在口袋里。
“是真的,时意,你救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赌钱了,我保证。”
地铁门开启,沈时意开始随着人流上去,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时意,你不是和闻倦复婚了吗,他有钱,你可以叫他拿钱来赎我,也就八千万。”
沈时意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表情——八千万,对于现在的沈世昌来说算不得小数目了。
他嘲讽地翘起嘴角,那么大个沈氏都能被沈世昌败光,如今这八千万好像也正常。
但是他收了收腿,方便其他人过路,还是不说话。
沈世昌那边终于急了,开始胡言乱语,劈里啪啦就在电话里对着沈时意破口大骂。
说来说去无非也就那样,拿着赡养过沈时意几年和给了他生命说事,沈时意听着不堪入耳的下流词汇,正想挂断手机,就听见那边很响的一声“咚”。
那边响起沈世昌呜咽的哀求声,电话那边再开口时就变了一个声音。
“想让沈世昌完好无损地回来,就快点把钱准备好,八千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然我就把沈世昌用来赌钱的那只手砍了。”
说话的人声音听着凶神恶煞,那边还听得见砍什么东西的声音。
沈时意眨眨眼,心情舒畅:“没钱,你们想怎么样他就怎么样,我不会管。”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顺便把那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沈时意完全没有把那天早上的电话放在心上,生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唯一的烦恼是每天待在别墅里都会闻到那股化不开的薄荷味。
这天早上他坐在桌边吃饭,闻到那股一天比一天更浓郁的薄荷味,终于没忍住开口:“喂!”
他脚踩在闻倦脚背上,偏头看他后颈,那里阻隔贴贴得好好的。
“不要在别墅里随意散发你的信息素。”他脚用了些力气,把闻倦的脚踩在地上,“每天闻到这股难闻的味道吃早饭,我很难受。”
闻倦颤颤巍巍低下头,把后颈露出来,急切地说:“贴了的,时意你别生气。”
沈时意站起来:“那就是你自己控制不好信息素,如果以后再这样,我不会再在家里吃早饭。”
闻倦急躁地站起来,拿过一旁柜子上放的阻隔贴,又贴了一张在腺体上,但薄荷味并没有因此减轻。
沈时意现在一日三餐只有早餐在家里吃,闻倦也就能趁着这个时间多亲近他一会,如果沈时意连早餐也不在家里吃了,那他不知道一天之中还有什么能靠近沈时意的时间。
林叔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退到一旁当隐形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好像真的控制不住它。”闻倦有些委屈,说话又坦坦荡荡,即使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堪入耳,“一看见你我就会控制不住想亲近你,想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味道……”
沈时意拿上东西,听见这句话回头看他一眼:“以前你也叫我不许在别墅里留下我信息素的味道,我怎么就可以控制得住呢?”
沈时意提起往事,闻倦眼神一变,脸上被痛苦的表情占据,往沈时意所在的地方走过去,被沈时意瞪了一眼又停下来。
“实在不行就把腺体摘了吧,那样就再也不会分泌信息素了。”沈时意甩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关门出去了。
闻倦站着长久地没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叔惴惴不安地走过去,思索着开口:“少爷,别做傻事。”
又这样过了两天,沈时意真的不在家里吃早饭了,闻倦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
两个人便只能在晚上碰上一面,闻倦坐在沙发里等到沈时意回来,只是为了能在这一天能看见他一眼。
沈时意不会主动跟他说话,径直掠过他要上楼。
闻倦端坐着,手捏了又松开,在沈时意脚踩上第一个阶梯时,他黑着脸站起身,终于鼓足勇气做什么一般,冲过去把沈时意扛在肩上。
沈时意压根没想到他会冲过来,一点防备都没有。
被按倒在主卧的床上时他才反应过来,闻倦最近伪装得太好了,他当真以为闻倦会当一个任他指挥的狗了。
激烈的吻落在脖子上、脸上,然后是小心翼翼的吻在他嘴唇上。
沈时意被他压得紧,根本动弹不得,感觉到衣服下摆被他掀起来,随后一双颤抖的手落在腰侧。
闻倦触碰到这一处柔软,只觉得更加心神荡漾,一边又在害怕,迟迟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可是心里头那份渴望是压不下去的,他张开嘴,在沈时意脖子上狠狠咬下一口。
“别这么对我,我会补偿你,不要把我当空气。”
他埋在沈时意肩膀上哭,不一会沈时意肩膀处就被温热的泪水打湿。
房间里全是闻倦的信息素味,织成一张网把沈时意牢牢盖在里面,让他呼吸都困难。
闻倦哭了一会,便又大胆起来,从沈时意的脖子一路往下吻,小心又虔诚。
沈时意觉得被他亲过的地方似乎破了个洞,溢出恶心的脓水,很脏。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不属于这里的花瓶,沈时意勾着手拿过来,砸在闻倦后脑勺上。
闻倦终于坐起来,鲜红的血顺着留下来,沈时意趁着他愣神这点时间翻身下床,整理好衣服就要出去。
闻倦又冲过来拦住他,几乎要跪下去,沈时意淡漠地别开眼,只听见他说:“今晚是我冲动了,但是你怎么能用那个花瓶砸我!”
他跪在地上,反复说自己今晚冲动,沈时意退开一步,扯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门上撞了两次,看见门上也有血留下来的时候才松开手。
“是吗?”他说,“那就当作今晚你是冲动,流的这点血就当作教训好了,不然你以后天天都冲动怎么办?”
他的手捂在闻倦头上,又往门上撞了一次,这才准备回去。
“你为什么要用那个花瓶砸我,别的、别的都行。”闻倦抓住他的裤腿不肯松手。
沈时意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觉得这个花瓶是有些熟悉,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清楚那个花瓶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把腿抽出来:“打你之前需要思考用什么打你吗?”
闻倦靠在门上,身后湿哒哒的,头也很晕,即使努力想追上去也起不来。
“真恶心!”他听见沈时意关门前说了一句。
沈时意给林叔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闻倦去医院,挂断电话就进了浴室。
林叔来的时候闻倦背后都是血,蹲在地上用没做任何防护的手去捡地上的碎片,全部都抱在怀里。
“少爷,别捡了,我让下人来收拾。”林叔道。
闻倦却挣开他的手,埋头继续捡。
“这是我和他一起做的,他怎么就不记得了!”
林叔于心不忍,也知道如果不捡起来闻倦是不会去医院的,只能蹲下身和他一起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