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意哼笑一声,反问他:“是吗?”
他点头:“是。”
“那放过叶家。”沈时意说。
闻倦为了显示自己那句话的真实性,当晚就取消了对叶家的打压,还贴心的对叶氏进行了投资。
第二天就大摇大摆地住进了沈时意家里,逼迫沈时意跟他回家,沈时意不堪甚扰,就住在了外面。
“看这个样子就是记得的,那就别问别管,不要越界也不要忘记自己说了什么。”沈时意把被闻倦扯下来丢在一旁的鞋子捡回来穿好,用眼神示意他闪开。
闻倦不情不愿地往一旁移动了一步,把门把手亮出来。
沈时意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想起什么一样说:“别逼我,闻倦,我是个没什么留恋的人。”
闻倦低头看着他,忽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笑着问:“那今晚回来吗?明天去领证,顺便拍结婚照。”
沈时意打开门:“再看。”
这一次闻倦没有跟上去,沈时意没什么留恋他才不信,时筠不论何时都是沈时意挂念的,何况最近许庄闵回来了,他更想活下来知道时筠的过去。
他把沈时意的房间利用特权退掉,把他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扛着行李箱回了沈时意自己家。
沈时意到达地方的时候许庄闵已经等了十几分钟,最后这段路有些堵车,他干脆下车跑着过来的。
他跑得有些快,衣领滑在锁骨下,露出闻倦刚才咬出来的痕迹。
许庄闵在他坐下时就看见了那点痕迹,愣怔几秒,若无其事地避开眼:“恭喜你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时意喝水的动作停顿了几秒,他不知道许庄闵在哪里听说了他和闻倦的故事,便以为他和闻倦是兜兜转转多年,终于和心上人在一起了。
这些都是外人传言,如果许庄闵知道内情,恐怕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句恭喜。
但不知者无罪,沈时意放下杯子,避开话题满怀歉意地说:“抱歉许老师,临时遇到点问题,便耽误让您久等了。”
许庄闵不在意地挥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把信封内的信拿出来。
信纸已经泛黄,有些字迹甚至已经晕染开,需要废点力气才看得出来究竟写了什么。
“信是最近收到的,我在国外留学时租住的那户人家以前收到的,但是这封信寄过去的时候我已经换了个地方住,那户人家找不到我,暂时在家里保存下来。现在他们要搬家了,辗转找到我的地址,寄过来的。”许庄闵说,“这是真正意义上时筠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
沈时意闷头读了一会儿,信里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时筠为了赚钱,在做家教,去了一个姓明的有钱人家里,说明家家主和一个沈家的老板总会在她上课的时候偷看她,让她觉得很不自在,想辞退这份家教,但违约金太高,她赔偿不起。
“这个沈老板,不出意外就是沈世昌吧?”许庄闵问,这个时候他很想抽烟,但在公共场合他忍住了,手却保持着一个夹烟的动作。
沈时意抿嘴没说话,这封信里藏了太多东西。
写这封信的时候她正在读大二,正是大好年华,怎么会在不到半年后就沦为人们嘴里的小三,退学住进肮脏的地方。
“沈时意,时筠不会是那种人,这背后一定还有隐情你知道吗?”许庄闵走过来,摇晃呆滞的沈时意,神色有些激动。
沈时意回过神来,他理解许庄闵的激动,拍着他的手背说:“我信。”
我信……
沈时意想,以前他不明白时筠为什么这么厌恶他,多次想过办法想要弄死他,却在他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动了恻隐之心,抱着他痛哭。
因为时筠是被迫接受这个孩子的,沈时意的出现,毁了她的未来,也破坏了她与心爱之人百岁之好的愿望。
“我会弄清楚的,许老师你别急。”沈时意心里也有些难受,但他没有在年过半百的许庄闵面前表露出来,反而理智地安慰他,把情绪不对的许庄闵送上车。
他站在路边,抬起头看对面大楼投放的明氏的广告。
明朝生接受着众媒体的采访,聚光灯下的他,光鲜亮丽温润儒雅。
沈时意联想到信里的东西,鄙夷地一笑。
一辆车停在路边,按响喇叭,闻倦降下车窗,叫他:“时意,在看什么?”
沈时意收回目光,没有和他多做掰扯,拉开车门坐在后排。
闻倦看着空荡的副驾,最终也没说什么。
对于闻倦会带他回家这件事,沈时意一点不意外,按照闻倦的性格,应该已经把东西都打包带回来了,并且贴心给他退房了。
因此在电梯里,闻倦说他帮沈时意把房间退了之后,沈时意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回到家里,明显感觉拥挤起来,多了很多不属于沈时意的东西。
沈时意憋着一口气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着里面多的那些闻倦的东西,终于忍不住,推开卧室的门,想暂时寻找一个封闭的地方让自己平静一会儿。
闻倦伸手挡了一下,门便没有顺利合上。
他看见沈时意倒在床上,紧皱着眉头,躺了不过几秒便翻身坐起来,充斥着怒气瞪着门外的闻倦。
“你在我房间做了什么?”被子上是浓郁的薄荷味,仔细闻,还能闻见一些不可描述的味道。
闻倦推开门走进去,耳垂有些泛红:“对不起,时意,我太想你了。”
话没有说透彻,但沈时意很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闻倦看着阳台上挂着的沈时意的衣物,他不是一个重欲的人,沈时意离开后这两年他也没有想过这些事,但和沈时意重逢后,有些欲望便遮盖不住。
他想要沈时意这个人,沈时意却不给他靠近的机会,他躺在这个床上在脑海里描绘沈时意的模样,最后把目光落在衣柜里沈时意的衣服上……
“我都洗干净了。”闻倦低声说。
沈时意叹一口气,把湿度不一样的衣服都收进来,扔在闻倦身上,骂他:“你恶不恶心!”
“对不起,我忍不住。”闻倦把衣服抱在怀里,好像抱住了沈时意。
沈时意在这个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寻不到一点安心的地方,跑到阳台上抽烟,闻倦不知不觉地站在他身后。
在他吐出一口烟的时候,把他嘴里的烟抢过来,塞进自己嘴里:“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沈时意转过身,略过他进了屋,完全把他当作空气。
闻倦进去的时候沈时意点了外卖坐在桌边吃,桌上摆的很明显是一人份,根本没有给闻倦点。
但沈时意胃口不佳,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把剩下的收拾收拾准备扔掉,闻倦挤过去,抢过他手里的筷子:
“时意,我可以吃吗?我没吃晚饭,扔掉很浪费。”
沈时意松开手,转身去沙发上坐着,闻倦捧着沈时意没吃完的外卖吃得香,就着沈时意完美的侧脸把剩下的饭吃完。
当晚沈时意睡得不算好,时不时能听见闻倦在外面走动的声音。
后半夜他干脆坐起来,抱着手机玩到天亮。
九点多的时候他终于起床,打开门走出去看见闻倦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穿着黑色西装。
“时意,你醒了?”闻倦走过来,把今早易迟送过来的礼服递给他,“换衣服吧,我做了早餐,吃了我们就可以去领证了。”
沈时意回身钻进洗手间,没有回答他的话开始洗漱,结束后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平常穿的衣服出来换上。
闻倦摆放餐具的手滞空一瞬,问:“不需要穿正式一点吗?”
沈时意回想起当初跟闻倦领证时,他精心准备了许久,最后在民政局门口等到下午四点多闻倦才来,身上穿的就是很平常的大衣,也没有什么正式的部分。
他笑了笑,想说点什么出来,最后哼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去民政局的路上沈时意低着头看手机,闻倦时不时偏头看他。
虽然用了点手段,但最终还是把沈时意留下来了。他松了一口气,空荡了两年的胸腔,终于被沈时意填满。
日子还长,他相信,沈时意再爱上他只是时间问题。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民政局领证的人不多。
工作人员看着系统上显示的一行字,又打量几眼面无表情的沈时意和期待的闻倦,问沈时意:
“系统上显示你们之前离婚是保护中心强行判定的,所以这位omega,是自愿复婚的吗?”
闻倦顿时转头去看着沈时意,原本微翘起来的嘴角落下去,抿成一字形,抬手落在沈时意腰上:“时意,你说。”
低沉温柔的嗓音,在沈时意听来却是充斥着胁迫的。
他抬起头,慢慢勾起嘴角,对工作人员点头:“是。”
他笑起来好看,闻倦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注意到沈时意没有丝毫笑意的眼睛。
工作人员便不说话了,这几年omega被alpha利用信息素和标记威胁的事发生得太多,他多问一句也只是工作需要。
拍照的时候沈时意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闻倦听从摄影师的,笑着搂住沈时意腰把他拉得离自己更近。
拿到结婚证后,沈时意随手扔在车上,闻倦心疼地捡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到自己口袋里:“不能乱扔的。”
回去他就锁起来。
沈时意靠在车窗上,撑着头突然问:“闻倦,之前的结婚证,你还记得你扔在哪里了吗?”
正转动方向盘的闻倦突然眼前一黑,脚下差点踩上油门,幸好立刻停下来,才没有把车开到绿化带里去。
第一次和沈时意结婚,他心里颇有怨气,回家就把结婚证随手扔在一旁,后来便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沈时意捂着嘴痛快地笑起来,有些感情没了也好,现在看着闻倦这样舔上来,他还能无所谓地翻翻旧帐给自己寻点乐子,也算给这段无聊的婚姻增加了点笑料。
反正打脸的是闻倦。
“这一次我会好好保管的。”闻倦侧过身,一脸保证。
沈时意脸上的笑意收尽,平静地说:“那是你的事。”
下一个地方是闻倦一个朋友的工作室,预订了在这里拍结婚照。
拍照的时候沈时意很不配合,摆亲昵动作的时候他脸上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亲密。
摄影师只能一次又一次叫停,给沈时意讲怎么做表情怎么摆动作。
沈时意安静听着,末了回答:“老师,没感情硬要表现感情出来怎么可能嘛。”
闻倦坐在一旁看老师指导他,听见这句话后抬头看着他,总觉得他要说点什么出人意料的话出来。
果然,沈时意拍拍摄影师的肩膀,提出来一个方法:
“我一个人拍照怎么快乐都行,要不我跟他单独拍,完了之后你把我们p一块行吗?”
旁边“咚”地一声,闻倦踢倒了一旁摄影师助理坐的小板凳,就穿着白衬衫推门走出去。
虽然这个月份已经是春天,但这几日倒春寒,气温低。
助理没叫住他,转身对沈时意说:“不劝劝你的alpha吗?外面冷,他就穿一件衬衫出去,着凉了怎么办?”
沈时意还在跟摄影师讨论可行性,毫不在意地说:“着凉了去医院啊,以前我就这样。”
露台的门没有关上,闻倦把沈时意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抽出一根烟夹在手上,一扭头又瞥见冷风把窗帘吹得到处飘。
沈时意还穿着和他一样的白衬衣,就迎着风口站着。
他把烟点上,胡乱叼在嘴里,反手把门关上。
露台那边的动静没有吸引沈时意半点注意力,他对摄影师说:“就这样吧,我们情况特殊,你们也要懂得变通对不对?”
摄影师翻看着刚才拍摄的几组照片,在沈时意脸上没有看出来半分喜悦,眼尖眉角的烦躁和厌恶都要跳出屏幕来。
一点不像是即将成婚的omega和alpha。
又想起沈时意说“他们情况特殊”,便点头同意下来。
P图而已,现在这个技术已经很成熟,何况是他这种地位的摄影师。
闻倦抽了三根烟才进来,沈时意已经单独拍摄了几组照片,摄影师脸上的愁苦散去,眉梢终于带着点喜悦。
“这样可以,很好,很高兴,很喜悦。”摄影师指挥着沈时意摆动作,十分满意他的状态。
闻倦看着沈时意脸上不是装出来的笑容,夹烟的两根手指互相摩擦,更想抽烟了。
“闻总,沈先生说分开拍,然后P一起,我觉得挺可行,就先拍了。”摄影师停下动作,对身后的闻倦解释。
瞥见他周身表现出来的不愉快,摄影师有些发怂。
沈时意说的对是对,可行度也很高,但闻倦才是出钱的人啊!
沈时意从摄影棚里出来,安慰摄影师:“没事,他听我的。”
说罢抬眼看着闻倦,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闻倦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看着沈时意走进一旁的试衣间,才对摄影师说:“嗯,听他的。”
沈时意在试衣间玩了几把游戏,出来的时候闻倦正好拍最后一组。
与同沈时意一起拍的时候不一样,他单独拍的时候眉头紧皱,脸上表情也不太好,情绪不太高,做有些动作时也不太积极。
待摄影师调整的时候,闻倦扭头看向沈时意,招手让他过来。
沈时意靠在门边,没有动。闻倦便又对着他挥手,催促他:“过来,有事对你说。”
语气里不自觉带着几分期待。
沈时意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还不等开口问干什么,闻倦就把一只手压在他头后面,炽热的吻落在他嘴唇上。
耳边响起“咔擦”几声,摄影师满足地夸奖:“这几张拍得好!”
沈时意口腔里全是烟草味,闻倦吻得又深又重,想把沈时意灵魂都抽离出去一般,手也从脑后移走到他背上。
他甚至故意发出声音,在沈时意嘴角最后用力亲了一下,才把沈时意扶起来:“也要有一张真的合照,不是吗?”
沈时意抬起手背狠狠在嘴唇上擦着,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有些年轻的女生低下头有些害羞,一些胆子大一点的对闻倦点头。
在场的人都对他们说:“般配,恩爱。”
沈时意捧着冰凉的水浇在脸上,根本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闻倦默不作声地出现在身后,把洗手间的门关上,看着镜子里的沈时意不说话。
“以后这种事别当着别人做,假的再怎么用力装也成不了真。”沈时意抽了一张纸擦干手,通过镜子和他对视,“骗过别人无所谓,就怕你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擦过手的纸被扔进垃圾桶,闻倦的视线随着那团白色的纸进入垃圾桶,瞬间把那点烦躁也扔掉了一般。
他向前一步,搂着沈时意的腰把他压在洗手台上,一手撑在沈时意身侧,含住他的耳垂用力咬了几下:
“以前我也把这段婚姻当假的,后来也成真了不是吗?”
沈时意双手抵在胸前,没有让闻倦顺利把身体压下来,他举起一只手搭在闻倦脸上。
重逢这么久,闻倦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出来真心实意的笑容。
“那是你!”沈时意肯定地说,“我不会给你半分爱意了,闻倦。这段婚姻成不了真,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
话刚说完,闻倦扯开他横在两人身前的手臂,一只手抬起来撑在镜子上,把沈时意压在镜子前又再一次吻住。
这一次不比人前,沈时意的嘴唇都被他吸吮得充血,明显地发红。
闻倦看着沈时意面红耳赤,又许多话想说,却在看见他倔强的眼神时又咽回去。
回去的路上沈时意不太说话,闻倦没话找话说了许久也得不到他的回应,暗自生气地萎靡下去。
过了一个红绿灯,沈时意看着不太熟悉的街景,终于开口说了这么长一段路的第一句话:“我要回家。”
“嗯,我知道。”闻倦说。
沈时意眉头皱在一起:“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闻倦转动方向盘,进入一个别墅区:“因为这是去我们家的路。”
他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
闻倦跟几个已经结婚的朋友玩我有你没有,朋友夫妻恩爱,孩子可爱。
他气急败坏,眼看着就要输,沈时意不紧不慢补充:“你的结婚照是p的,他们没有。”
闻倦:“说得好,这个有不要也罢!”
第33章 谁管你
车停在别墅门口,闻倦先下了车,打开沈时意这边的车门:“进去看看吧,我们的新房。”
听见新房这个词,沈时意心里伸起一股厌烦感,长久地捏着手机没有动。
闻倦在车边安静站了几分钟,举起手去牵沈时意的手,被他用力甩开。
“别碰我!”沈时意终于下了车,不情不愿地往别墅里走。
走进大门就看见院落里种着玫瑰和月季,这个季节正在开花,一片红。
闻倦迎上来,从后面抱住他,把头搁在他肩膀上,柔声跟他介绍:“宝宝,你以前很喜欢这两种花,我就在这里种了许多。”
听了他的话,沈时意没什么触动,只是把视线落在红得显眼的玫瑰上。
他其实压根就不喜欢玫瑰,以前会种玫瑰,不过是因为闻倦喜欢。
谁知道闻倦喜欢玫瑰背后还有明憬那层原因在,现在看着玫瑰只觉得犯恶心。
闻倦强行把手指挤进他的指间,把他带到门口,捏着手指帮他录入指纹,最后推开门,拍着沈时意的后背道:“进去看看?里面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装修的,你肯定会喜欢。”
沈时意被他推进去,站在门口沉默了半天才说:“闻倦,只要你在,我就不会喜欢这里。”
身后闻倦手里的车钥匙掉在地上,他无力地蹲下去,用虚弱的力气捡起来捏在手里。
“时意,不要总说这种话可以吗?”闻倦贴在他后背上,语气低落,“我会难受。”
沈时意抬起胳膊肘,在他肚子上重重一击,快速躲开他暖和的怀抱,往里面走了几步。
“谁管你难不难受。”沈时意转身,嘲讽地盯着他,“这都是你自找的不是?要是受不了,你大可跟我离婚,对大家……”
闻倦很明白沈时意现在是知道怎么拿捏他的,离婚这两个字一出口,他便缴械投降,刚才脸上的悲伤消失不见,强扯出一个笑容:
“进去看看吧。”
沈时意扭头,进来别墅里。
闻倦跟在他身后,一点点给他介绍别墅里添置的东西。
转角这架钢琴,闻倦可以在空闲的时候给沈时意弹。
“以前你说喜欢看我弹钢琴,但是我都没怎么给你弹过。”
闻倦邀功似地挺起胸膛,偏头看一旁发呆的沈时意,想在他眼睛里看出来几分满意,但沈时意眼里都是漠然。
别墅里一片寂静,沈时意先抬脚上了楼梯。
二楼东西更多,闻倦专门给沈时意准备了一间画室,东西很齐全,沈时意能用到的所有画画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得有。
看了这么久,这个房间是沈时意唯一满意的地方,心情也跟着好了一点。
闻倦又拉着他去看两人住的卧室,装修完全按照沈时意喜欢的风格来,简约又大方。
“我们就住这个房间,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叫人改。”闻倦搂着沈时意进去。
沈时意在里面待了一分钟不到就出来,转身在二楼看了一圈,问:“我的房间呢?”
“你跟我……”闻倦的话被沈时意直接打断,“我不会跟你住,如果我不能自己住一个房间,那我会考虑搬出去。”
闻倦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沈时意的话太决绝,他无法反驳。
他捏紧的手咔咔作响,心被沈时意掰成一片一片的扔在地上。
“旁边就是客卧……”闻倦推开旁边的门,对沈时意说。
沈时意进去看了一眼,还算不错,满意地点头:“对了,我房间你不能进来,我不喜欢我的房间留下难闻的味道。”
“在别墅里再准备一间临时隔离室,你特殊时期到来的时候,可以在那里等医生来接你。”沈时意走到门口,把正欲进来的闻倦推出去。
闻倦受刺激一般进了门,沈时意拧紧眉头蹬他,不得已他又退出去。
“你是我的omega,易感期的时候有安抚我的必要。”他把沈时意的手腕拉住,"所以家里没有准备……"
沈时意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从来没说过我会安抚你!闻倦,如果你不能满足我的要求,那我觉得我们还是离婚更好。”
离婚又是离婚,闻倦低下头,赤红着眼睛,抬起头的时候用手背在脸上揩了一把,声音在颤抖又带着点愤怒:“沈时意,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婚姻,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离婚挂在嘴边。”
沈时意没绷住笑起来,从来没想过能在闻倦脸上看见这么丰富的表情。
他还想补充一句“听不习惯就离婚好了”,但算了算今天和闻倦说的话够多了,嫌弃地转身关上门,不再搭理门外还在抽泣的闻倦。
今天算不得疲惫,但他还是直接躺在了床上,觉得好玩。
果然有时候不要在意太多,活得才轻松。以前他就把闻倦舔着捧着,对那段本就不牢固的婚姻充满了幻想,以为用这么多年的真心总能把缝隙填补好的。
后来证明,不过是他多想而已。
现在端着这段婚姻的人成了闻倦,他成了不在乎的那个人,突然体会到了上位者的快乐。
找到了闻倦的弱点,他就会拿捏住闻倦,成为这段婚姻里的主导者。
临近睡觉的时候沈时意在浴室和床头发现了针孔摄像头,他废了点力气弄出来,扔在垃圾桶里。
在房间又找了一遍,没发现其他东西才睡下。
闻倦在房间把他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看见他最后的表情后便立刻也坐不住,却也不敢过去找他。
第二天早上闻倦下楼的时候沈时意已经坐在桌边吃早饭,这边的别墅还没有让下人过来,小区里也点不进外卖。
他转头看了眼厨房,果然有做饭的痕迹。
“时意,你怎么起来这么早。”闻倦踱过去,笔直地站在沈时意身边,“早饭我来做就可以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往沈时意碗里瞟——是海鲜粥。
他吞咽下口水,以前他在家的时候沈时意就经常做给他吃,过去两年他吃什么都不是滋味,便异常想念沈时意做的这一口粥。
“我可以吃吗?”他好像把昨晚最后的事情全部忘记了,今天又若无其事地靠近沈时意。
沈时意吃下最后一口粥,放下勺子站起来,丝毫没有分眼神给他,径直走进厨房,把碗放进洗碗机。
闻倦这才注意到沈时意压根没有做他的那一份。
这种同住一个屋檐下,对方将你熟视无睹,当作空气。
闻倦明白,沈时意把他当成了不熟悉的合租者。
他自己拿了面包苦涩地吃下,沈时意换了衣服从他身后走出来,把一个U盘放在桌上。
“什么?”闻倦拿在手里看了一眼。
沈时意背上书包,准备去学校:“给婚礼准备了个视频,婚礼当天你再看。”
门被沈时意关上,闻倦追出去说要送他被拒绝,便只好回来又把那个U盘转着看。
他以为沈时意对婚礼当真是没有一丝期待的,没想到也准备了视频。
他迫切地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沈时意特别强调了婚礼当天再看,他还是按捺下惊喜把U盘送到婚礼现场叫场控拷贝上去。
场控弄好了问他:“要不要先看看?”
闻倦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他摇头,依旧选择把惊喜留到婚礼当天。
距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别墅里装修的临时隔离室也基本完工,林叔和下人们也差不多到这边来了,别墅里人开始多起来。
但沈时意和闻倦的交流却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天也不见得能说上一句话。
这天下了课,沈时意看着墙上的课表问旁边一个老师:“明天要不要出海钓鱼,明天我们都没课,这几天天气也好,放松一天。”
被点名的老师欣然同意,又叫了另一位老师的名字,那位老师听完后说:“明天你不是结婚吗?”
沈时意关闭电脑,“又不是没结过婚,没什么意思的,还不如出海钓鱼。”
两位老师一愣,他就又打趣着说:“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我去不去都一样,真的。”
两位老师谁也没在上层圈子里待过,以为沈时意说的是真的,便答应下来,三个人又相约去吃了烧烤。
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下人和林叔都下去休息了,闻倦翘腿坐在沙发里,客厅的气压有些低。
沈时意忽略他晦暗不明但明显暗含不爽的目光,直接踩着拖鞋要上楼。
路过闻倦的时候被扯到他大腿上坐着,闻倦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喝酒了?”
沈时意转动下巴想把他强劲有力的手甩开,固执地闭上嘴。
“明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上心?”闻倦不松手,在他嘴唇上轻咬一口。
沈时意甩了一个巴掌到他脸上。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在臀部,沈时意蹙眉,毫不客气地狠狠伸手在那处压下去,在闻倦松手的一瞬间跳开上了楼梯:“明天不是要结婚吗?今晚早点睡。”
闻倦大大剌剌靠在沙发上,看着沈时意冷漠的背影,没等来他一个回头。
第二天闻倦的发小一大早就来接人了,半个小时过去后也没等到沈时意出来,便催闻倦上去看看。
闻倦心里伸起一点不安,上楼推开沈时意的门,里面空空荡荡,连沈时意的影子都没看见。
第34章 离我远点
今天太阳很好,沈时意带着比头大不少的帽子不紧不慢地把咬钩的鱼取下来放进桶里,再放下诱饵重新抛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