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倦看着沈时意,得到他冷脸转过头的对待。
“他是我的omega,我不能吻他吗?”他说。
沈时意对着警察摇头,笑着道:“我不是,我跟他没有关系。”
闻倦又盯着他,眼睛里有种被拆穿的无可奈何。
“什么是你的omega,系统显示你们两年前就离婚了!”警察似乎很厌恶闻倦这种行为,摔下笔,“难怪人家要撞你车,活该!”
“就是,这种离婚后还纠缠不休的,叫耍流氓。”另一个警察附和。
闻倦满不在乎,还是盯着沈时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我们马上会复婚。”
沈时意站起来,冲上去对着他又是几拳。
闻倦也不反抗,双手老老实实放在大腿上,仰起头给沈时意打。
警察把沈时意拉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把沈时意拉到另外一张沙发上坐着,转身对闻倦说:“当初会离婚说明你们俩肯定有什么不愉快,系统还显示是omega保护中心强行判定你们离婚,说明肯定是你做错了什事。”
闻倦身上本来还有的那点自信完全溃堤,突然就萎靡了下去。
过去对沈时意做的事,的确可以判他在沈时意那里的死刑,他应当是没有勇气再去找沈时意的。
但他知道自己贪婪,这辈子就靠着沈时意继续活下去了,他怎么也不会放手。说他卑鄙也好,恶毒也罢,他都认。
只要能把沈时意绑在身边。
反正他不会放手,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沈时意和别人结婚。
“我们会复婚,过去的遗憾我会弥补。”闻倦低着头长久地不说话,就在警察以为他想通的时候,他抬起头,偏执性极强地盯着沈时意道。
警察还没来得及教育他,沈时意先捞起一旁的小椅子往他身上敲去,原是想打他头的,但警察拉了他一把,就只落在他背上。
易迟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混乱的场面,看着沈时意因为愤怒涨红的脸颊,再看一眼闻倦含情脉脉盯着他看,丝毫没有进局子的自觉。
不过,知道闻倦和沈时意进了警察局的时候,易迟就猜到了闻倦把事情做了,并且还成功把沈时意逼急了。
闻倦暂时被剔除了询问,警察带着沈时意和易迟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和解?我为什么要和解,我就要他按照法律该关多久就关多久。”沈时意听了易迟的话,好不容易下去的怒气又升起。
易迟哑口无言,确实是闻倦有错在先,况且又多次往枪口上撞,易迟找不到任何沈时意可以原谅闻倦的可能。
谈话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闻倦最后还是被拘留了一个月。
闻倦被带走的时候,沈时意在一旁看着,看着他转身对自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沈少爷,对不起,给你带来困扰了,要不我送你回去?”易迟追上沈时意,不好意思道。
沈时意以前对易迟还挺有好感,觉得他也是个不错的人,最近因为闻倦,对他也有了不少的改观。
“不用了,我可以坐地铁。”沈时意推开他,下了楼梯,融入人流中。
今天着实疲惫,沈时意站在地铁站等地铁的时候才觉得身心疲惫,一想到闻倦那些事,就从心理上反馈烦躁到全身。
手机震动两下,他拿起来看,是陌生号码的来信。
“这一个月就当是给准备,宝宝,出来后我会开始准备我们的婚礼。”
身后的地铁驶过,沈时意吐出一口气把这条消息删除,再把号码拉黑。
紧跟着又一条消息弹出来,是许庄闵发来的回信:
“不好意思,时意,我前几天在忙,今天才得到空闲回你消息。如果,你方便的话,下周三我可以邀请你和你母亲共进晚餐吗?”
后面紧跟着地址。
沈时意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吗?他终于能知道母亲的过去了?
第29章 时筠的过去
那天不欢而散后,沈时意过了几天平静日子,没有闻倦来打扰,日子过得似乎轻松得多。
但叶行清自从那天离开后便联系不上了,他在通过网络也看了许多,叶家最近出了事,正是焦头烂额的阶段。
他也尝试过给叶行清打电话,但无一例外总是没人接的。发消息过去也石沉大海,沈时意觉得他应当是不方便,便没有再发消息过去打扰。
他毕竟是外人,叶家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转眼一周过去,他提前到了许庄闵定好的餐厅。
这边距离他住的地方比较远,他平时很少会到这边来,在几乎是陌生的环境,无论怎样他都有些不自在,便盯着门口发呆。
前面几天都是晴天,今天傍晚却下起大雨。
门口停下一辆车,黑色的伞下走进来两个人。
沈时意在在看清人脸的一瞬间低下头,刻意把自己隐藏在桌上的花瓶后。
叶行清跟侍者道谢后,揽着宴宁从门口进来,贴心地把落在他肩膀上的雨珠擦干。
尽管沈时意有意躲避,他还是一抬头就看见了掩藏在花丛后的沈时意。
他拦着宴宁的手僵直住,脚上像是绑着千斤重的镣铐,看见沈时意便一步也走不动。
“怎么了?”宴宁柔嫩的手攀上他的手腕,安抚地揉揉,“看见熟人了吗?”
叶行清摇头,收回目光:“没有——我们进去吧。”
宴宁并未说什么,由着叶行清揽着进了里面的独立包厢。
沈时意收回目光,同时松一口气。
看叶行清与刚才那人亲昵的动作,关系肯定不一般,如果走过来了,沈时意觉得自己大概是无法面对叶行清旁边那人单纯的眼神。
“时意,等很久了吧?”许庄闵这时候来了,解下围巾,有些疑惑地看他,“你母亲呢?”
沈时意叫侍者给许庄闵上了一杯咖啡,这才说:“我母亲已经去世二十几年了。”
许庄闵儒雅的面孔上几乎时一瞬间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脱力地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没一会儿就不受控制地抖落在桌下去了。
“时筠……怎么会。”许庄闵的脸上一向是随和儒雅的,在他脸上是看不出来年岁老去的痕迹的,都被他良好的风度和文采盖过去了。
但今天,沈时意见到了瞬间苍老的许庄闵。
他不再是覆盖在红梅上的那抹白雪,而是风里居无定所的一抔黄土。
许庄闵难受地把头埋在掌心里,年近五十的艺术家,哭得像个被家人抛弃的小孩。
“许老师。”沈时意慢慢移动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把口袋里装的东西递给他。
这是时筠生前保存得最好的手帕,即使家徒四壁,她也没有让这块手帕沾染半点灰尘。
沈时意有一次把手帕拿在了小桌上,油污沾到了手帕一个小角,时筠几乎是疯狂地把沈时意掐到在地上。
当晚时筠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细心洗干净那点污渍。
沈时意脖子上被掐得红的一圈,躲在门背后看时筠崩溃地把湿漉漉的手帕盖在脸上,无法抑制地痛哭。
自那以后,沈时意便知道这块手帕对母亲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母亲自杀后,他被福利院的人带走,把这块手帕小心翼翼保护了很多年。
原本以为就是念想,没想到还会有把它拿出来重见天日的这天。
“许老师。”他其实对许庄闵和时筠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但他看着许庄闵这个表现,肯定是和母亲关系匪浅的人。
许庄闵抬头看一眼他手里的手帕,呜咽出声,终于悲痛难掩地轻轻叫了一声:“时筠 ”
随后便绝望地仰起头,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像个落魄的乞丐。
在这一刻,他身上那些知名艺术家的光环退去,成为一个失去光的游荡者。
沈时意明白了,许庄闵和母亲,过去的关系定是非同一般的。
时筠在C城被众人指责也不愿意离开,带着沈时意躲进肮胀的棚户区,全都有了答案。
沈时意没有打扰许庄闵,让他独自消化悲伤,陪着他坐到雨停。
“时筠,她葬在哪里?”几个小时过去,许庄闵说话都控制不住哽咽,眼睛完全肿胀起来。
沈时意说:“就在城郊的公墓。”
许庄闵就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整理好仪容给,把围巾给自己围上,如果不是沈时意发现他的手指依旧不受控制地抖动,定会认为他只是一个喝完咖啡要离开的客人。
“现在要去吗?”他问,许庄闵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天气寒冷,雨天路滑,再加上他今天的情绪也不太对,“等什么时候天晴的时候去可以吗?”
许庄闵双手插兜,抬手戴上帽子,坚决地摇头:“我和时筠错过太多年了,要去见她,我就不会再等。”
“如果你不方便,可以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前去。”
沈时意面对这个完全陷入固执的小老头无能为力,只能跟上去,开车送他过去。
路过花店时,许庄闵叫停,两人下车买了些花。
沈时意买了几朵白菊,许庄闵让他退了,塞给他一捧百合:“时筠喜欢百合。”
他默默记下,原来这些年送的都是母亲不喜欢的。
一路上许庄闵讲了许多她和时筠的故事。
他和时筠是青梅竹马,年少时私定终身,又同时考进全国顶尖美院。大二时许庄闵出国进修,时筠便断了两人的联系,许庄闵尝试过找她,可C城这么大,时筠有意躲藏,他又怎么找得到。
后来许庄闵存了气,便没再回来。只是没想到出国前的见面,成了两人最后一面。
沈时意给许庄闵撑着伞,看他疲软地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抚摸着墓碑上那小小的一张照片。
沈时意以为许庄闵已经恢复过来了,毕竟在车上时他还会笑着说他和时筠的过去。
现在看来,只是悲伤留给爱人听罢了。
沈时意听着许庄闵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悲伤也涌上心头。
时筠说是他毁了他的一切不错,她和许庄闵,本该有光明的未来的。
他抬起头,盯着黑色的伞顶,把从心底翻涌上来的悲伤咽下去,把心脏完完全全淹没在酸水里。
回去的时候许庄闵就开始发烧,难受地倒在后排,沈时意把他送去医院,看他吃了药睡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换衣服。
已经是深夜,小区里没什么人,沈时意下了电梯后,过道里有人踩了下脚,声控灯亮起,叶行清手里夹着半根烟靠在他门口。
沈时意疲惫地笑笑,走过去拿出钥匙开门:“忘记带钥匙了吗?”
当时买这套房子时,给叶行清也配了一把钥匙。
叶行清摇头,却没说话。
两人进了屋,沈时意衣服被雨淋得湿透,当时他把伞全部倾倒在许庄闵那边,身上早就被雨淋湿了,几个小时过去,他冻得嘴唇发紫。
“你坐,我去换件衣服。”沈时意把围巾扯下来扔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屋。
身后,叶行清看他合上门,勾起他解下来的围巾捧起来用力嗅了一口。
最后一次……
他用力把眼泪憋回去,把围巾又放回原处,平静地坐在沙发上。
和沈时意同空间、同屏呼吸最后一次。
沈时意出来的时候倒了两杯热水,递给叶行清一杯:“今天有点忙,家里只有白开水了。”
叶行清把杯子接过去,不是滋味地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沈时意把电视打开,靠在墙上随意调换着节目,一回头发先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他问。
叶行清却迅速低下头,双手插在口袋里。
沈时意又转过头,他知道叶行清这么晚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但他不会主动开口,把叶行清推入尴尬的境地。
半晌,叶行清干涩地开口:“时意,我今天来是来还钥匙的。”
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掌心躺着一把小小的钥匙。
沈时意喝了口水,盯着电视,没去看他:“嗯,放在桌上就行。”
叶行清有安静了几分钟,说:“我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对方是宴家的omega。”
“恭喜啊,要好好对人家,是今天下午和你一起的那个吗?我看见了,是个很乖巧的omega,和你很般配。”沈时意终于转过身,脸上恭喜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
叶行清低下头:“时意,我不知道婚后我们会怎么样,但我现在不喜欢他,我喜欢……”
沈时意很明白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打断他:“他是很好的omega,你肯定会喜欢他的。作为你的朋友,我祝福你。”
电视上的节目里玻璃被狠狠砸碎,叶行清站起来,他的心也随着这几声劈里啪啦碎成一片。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几乎是夺门而出,关门时又说:“婚礼,你能来吗?”
沈时意端着那杯热水,微笑道:“得看情况,但很可能不回来,最近事情很多,不只是学校,生活上也是,抱歉。”
他不会给叶行清准确的答案,他不能给叶行清想要的感情,真心希望叶行清可以和宴家那位好好的。
叶行清握着门的手无力垂下去,一分钟后,把门关上了。
沈时意看着关上的房门,盯着透明的水,沉沉地呼吸几次。
原本是要继续去和许庄闵见面的,但许庄闵行程及紧,后面还有几个城市的展需要到场,等空下来几乎要等到一个半月以后。
这段时间沈时意也忙,学校里一个老师辞职了,压了一半课程给他,他不得不每天早出晚归。
这天回家的时候,他异常疲倦,靠在电梯上放空,只想回家就倒在床上休息。
他关上门,却在开灯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不对。
早上出门的时候是反锁了门的,刚刚他却只转了一圈便开了门。
开灯的手收回来,他立刻转过身要开门,在门被推开一条缝的时候手腕就被抓住,灯就被人打开。
闻倦轻笑着看他,眼神锁定他慌张的面孔:“时意,一个月到了。”
“你准备好和我结婚了吗?”
第30章 威胁
如狼似虎的目光落在沈时意脸上,他暗自咬牙,稳住身形,抬手要往闻倦下巴上打过去。
闻倦一只大手完完全全把他的手包裹住,另一只手从他手腕上滑下来,稳稳当当落在他腰间。
轻轻一绕,就在他腰上环了一圈。
下一秒,沈时意的双脚就离开地面,被闻倦拦腰抱起,他走了几步,把沈时意摔进沙发里。
沈时意闷哼一声,满脸怒气,抬手就要打在压在身上的闻倦脸上。
闻倦握住他的手腕,硬生生拉在脸边,轻轻挨在上面,眼里一片柔情,开口嗓音却带着威胁:
“沈时意,我不是一个打不还手的人。”
他把沈时意的手拉下来,用牙齿轻轻在他指尖咬了一口。
沈时意难受地要把手指缩起来,他却捏在指关节处,不给他缩起来的机会。
“我不还手,只是因为是你。”他微微压下身子,俯在沈时意耳边用微弱的气息道。
旁边有个文件袋一样的东西,沈时意确定这不是自己家里的东西,便拿起来往闻倦脸上砸。
里面的纸张飞出来,在闻倦脸上划出几条红痕。
“嘶!”闻倦轻轻哼一声,翻身从沈时意身上下来,把地上散落的纸张全都捡起来,一张一张地摆好。
沈时意坐在沙发上,用力呼吸,手指上还有闻倦的津液,他拧紧眉头抽纸擦干净。
闻倦一直在注视他的动作,看见他仔细擦着刚才被他咬过的手指,心里憋着一口气。
他暗中发誓,以后要在沈时意身上讨回来的,咬在最明显的位置,让别人看了都知道他家里有人,便不再敢打那些有的没的注意。
但是现在还不能急。
他葱削般的指节落在白纸黑字上,在纸上游走,最后落在最顶端的几个大字上。
“婚前协议,”闻倦的手指在那几个字上用力点点,“你之前签过字的,还记得吗?”
沈时意坐直,把目光放在那一沓纸张上。
其实婚前协议里有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当时一心扑在闻倦身上,想着能跟他结婚就是天大的好事,对易迟送过来的婚前协议甚至没有仔细看,就在最后一页签下字,按下了手印。
这时候闻倦能拿出来,无非是里面有哪些条款能威胁到他。
“什么意思?”沈时意反问,身体却轻微向茶几上的协议倾斜过去。
他的一举一动完全落在闻倦眼里,他想做什么闻倦也基本猜到。
但闻倦站着没动,还把手收回去,交叉抱在胸前,嘴抿成一条线。
沈时意捞起桌上的纸张,从前至后挨着阅读,在最后一页找到了至关重要的几条。
甲方可以无条件获取乙方腺体。
甲方可无条件提出离婚,若乙方提出离婚,视作违约,需要赔偿三亿违约金。
捏着纸的手指不断收紧,纸张边缘被捏得皱起来。
沈时意嗤笑起来,该不该说闻倦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是两边都想要,想要沈时意的腺体,又害怕自己婚后会喜欢上沈时意,便立一个只能由甲方提出离婚的要求。
沈时意就算死心了,也不敢轻易开口,他清楚,沈时意赔偿不起三个亿。
“呵。”他笑起来,眼角说不出来是气红的还是委屈憋眼泪憋红的,“闻倦,商人那一套你学得真的很好。”
闻倦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不耻,朝沈时意走了两步,没有完全靠近他,又停下,声音平静:
“沈时意,当时易迟多次提醒过你看协议的,不是吗?”
沈时意又坐回沙发里,灵魂都被抽离一般。抬手捂住眼睛,再一次恨不得回去把那个被爱恋和惊喜充斥了大脑的自己杀死。
协议是他自己没看的,始作俑者是闻倦,圈套是他自己钻进去的。
闻倦是个很聪明的人,给自己铺了前路又留有退路,只有他沈时意什么都没有。
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抖动,透过指缝看见一点亮光,心里更为悲哀。
他的光明在哪里呢?
闻倦彻底走过来,挡在沈时意面前,伸手要拉他。
沈时意屏住呼吸,再透过指缝去看,面前的光已经被闻倦高大的身躯挡住了。
“结婚吗?”闻倦嗓音平和,简单的三个字后是隐藏不住的威胁。
沈时意放下手,眼前光怪陆离,过了几秒才看清闻倦的面目。
他的动作比话更快,在“滚”这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手上的文件已经落在闻倦身上。
“那就是不愿意了?”闻倦这一次没有再捡,靠着沈时意坐下,强硬地揽住他的肩膀,把他的头按在肩膀上。
沈时意脖子梗着,他顺着摸了一把,像摸小猫一样:“别生气了,我也不打算逼你。当时谁插手了我们俩的婚姻,我就找谁就是。”
他翘起腿,手从沈时意脖子上沿着背一路滑下来,落在他衣摆处。
手指轻轻一弹,就掀开了沈时意身上的毛衣,冰凉的指尖钻进去,在他光滑的腰间移走。
沈时意被他的手指冻得收紧了腰,同时身上泛起许多鸡皮疙瘩。
闻倦扭头和他注视着,企图从他眼里看出来一点情动的感觉。
以前沈时意最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每每都能软下来。
“当时是叶行清把那些东西寄过去的对吗?算起来也不是你提出的离婚,是叶行清从中作梗,这点钱我找他要便是。”
“顺便,他破坏我们的婚姻,我报复一下不算过分吧?”
闻倦如墨的瞳孔里倒映出沈时意的模样,沈时意没有动情他知道,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情动了。
他微微低头,就要触碰上沈时意红润的嘴唇时,问他:“宝宝,你觉得怎么样?”
沈时意倔强的表情落在他眼里,因为气愤嘴唇抖动得厉害。
他再次低头,却在碰上沈时意嘴唇时,头顶被玻璃杯狠狠砸上来。
头顶的血液霎那间就流下来,他第一时间捂住沈时意的眼睛把他推开,怕碎玻璃伤到沈时意。
沈时意手里握着碎了一半的玻璃杯,手上流着血,把他白色的毛衣都沾上。
“我不愿意,也不会跟你结婚。”沈时意把那半个玻璃杯往闻倦身上扔过去。
闻倦顶着头顶的血窟窿接住了,眼神钉在沈时意还在不停流血的手上:“你手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沈时意站起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家里常备的医疗箱,翻出东西来给自己清理。
闻倦心疼地看着他把碎在肉里的玻璃用镊子夹出来,又用消毒水消毒,最后上药缠上绷带。
他想过帮忙,但沈时意会抬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他便不敢再上前。
等沈时意收拾好了,他像小狗一般蹲过去:“时意,我受伤了。”
他举起手在脸上摸了一把,脸上湿漉漉的,全是血。
沈时意把医疗箱重重地合上,在安静的客厅里声音很大。
“跟我有关系吗?”他问,又走到门口推开门,“医院就在小区外不远,现在带着你的文件滚蛋!”
闻倦伸出血淋淋的手要去拉他,刚才威胁人的平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哀求:“不走可以吗?”
沈时意皱眉,闭上眼呼吸声都在颤抖。
“那你好好休息。”闻倦走到门口,“今晚说的,不是玩笑话。”
“婚礼已经开始准备了,”他往沈时意身边走了一步,“我知道你肯定会同意的,我会给你定制礼服。”
沈时意抬头狠狠剜他一眼:“滚!”
闻倦被迫出去,沈时意脸上的倦意很明显了,刚才他怒气上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门被合上,他才慢吞吞坐电梯下去。
易迟一直等在楼下,看见他满脸是血地从大楼里走出来,急忙打开车门下车去扶他:“怎么了这是?”
“去医院。”闻倦仰头看了一眼沈时意的卧室,还亮着灯。
医生给闻倦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凌晨,回去的路上,闻倦滑动手机看着里面的消息。
叶氏和宴氏将在下周联姻,叶家二公子和宴家大少爷终成眷属。
后面的配图是叶行清和宴宁出席今晚某个晚宴的照片,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即将是一对。
闻倦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羡慕起来,他和沈时意也要被所有人都知道是一对。
“易迟,明天就可以动手了。”他关闭手机,把目光投在对面大楼上叶氏的广告上。
易迟知道这就是他和沈时意没有谈拢的意思了,他停下车等红灯,委婉道:“少爷,逼得太紧了,不是好事,沈少爷他在世上可是没什么念想了。”
闻倦一直知道不能把沈时意逼得太紧,还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手里还有一点东西:“怎么没有?他母亲那些事不就是念想。”
后面几天沈时意收到闻倦寄来的许多礼服,说是让他试一试尺寸,挑喜欢的拍结婚照。
沈时意全都挂上二手交易网卖了,赚了不少钱。
一周后闻倦的耐心似乎完全消失了,给易迟又下了一道命令,叶氏一夜之间便完全陷入了风雨飘摇中。
“时意,停不停手就看你。”
“叶氏一夕之间消失,不过是我动动手指的事。”
“结婚吗?”
在连续三天收到这样的消息后,沈时意接到叶家夫人的一通电话,她知道了什么,一把年纪的温婉夫人,在电话里苦苦哀求他放叶家一马。
沈时意不是滋味地挂断电话,在窗台边坐了很久。
闻倦电话就在他松懈的时候打来的,算准了时间一般。
那边没开口,就等着沈时意先开口一样。
“结婚吧。”
沈时意无力地说。
第31章 又不知道叫什么
结婚的事情就这样被闻倦提上了日程,他恬不知耻地挤进了沈时意的房子里,沈时意实在不想面对他,便在外面找了酒店住。
闻倦忍耐了几天,他知道沈时意正在气头上,不见他也情有可原,但时间长了,他就按耐不住了。
在沈时意准备出发去见许庄闵的早上,他把沈时意堵在门口,提着沈时意的衣领把他拖进酒店房间。
“你为什么不回家?”闻倦大大剌剌地坐在床上,闻到被子上传来沈时意常用的沐浴露的香味。
沈时意被他放倒在被子里,外套松松垮垮,衣领本来就有些大,再加上闻倦扯开了一些,露出锁骨来。
闻倦低下头在他光洁的脖子上盯了许久,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他锁骨上。
喉结滚动的同时,他已经俯下身,在沈时意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沈时意身上浓郁的沐浴露花香充斥着他的鼻腔,但还是让他有些不满,始终是没有沈时意原本的信息素香,不过现在再也闻不到那种清冽的香味。
"要去见谁?"闻倦撑起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杰作。
微微低头,他用舌尖舔舐着尖牙,还想在沈时意白净修长的脖子下留下好多遮不住的吻痕,这样他去见谁都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沈时意抬脚在他下巴上踢了一脚,他也不恼,捞住沈时意的脚捧在手里用手指捻他的脚趾。
恶心的感觉泛至全身,沈时意狠狠抽出脚,从另一边翻滚着下了床。
他赤着脚就要往门口走,闻倦动作更快挡在门口:“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沈时意说,“就算是结婚了也没有打探对方私事的权利,你说的,忘记了?”
沈时意抬头挑衅地看着他,把过去闻倦说的话还给他。
“你还记得你那天在电话里答应了什么吗?”沈时意问。
那天打电话……
闻倦记得的,沈时意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婚后我会听你的话,也不会逼你,家里的事都是你做主,你说了算。跟我复婚,你不会吃亏的。”闻倦那天听见沈时意说结婚吧的时候,下意识就补充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