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除腺体后渣攻后悔了—— by莫煎茶
莫煎茶  发于:2023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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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沈世昌完全是自作自受。
去警局是闻倦送他去的,警察领着沈时意去看沈世昌的尸体。
白布掀开,沈时意再不能镇定——沈世昌的死相太难看了,让人看了很不适。
几乎能算得上开膛破肚,面容几乎被毁,手脚都被人砍断。
“这是他的身份证。”警察把用袋子装着的身份证递给沈时意看,“他的尸体被扔在江里,被晨练的人发现。”
“他……什么时候死的?”沈时意问,感觉喉咙里有什么要翻上来,狼狈地转过过头,被闻倦一把揽在怀里。
“具体死亡时间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知道。”警察道,“但法医初步判断他已经死亡了至少三天以上,但抛尸是今天的事。”
沈时意沉默下来,开始想沈世昌还得罪了谁,怎么会失踪这么久后被别人杀了。
警察看他一动不动低着头,以为他是在悲伤父亲的去世,安慰道:“请节哀。”
沈时意抬起头,鄙夷地看沈世昌的尸体一眼,转身跟着另外一个警察去做一些笔录,顺便提供了一些他知道的线索。
闻倦就一直在门外等待,自从知道沈世昌死亡的消息后,他就心不在焉,不太说话,勤勤恳恳给沈时意做司机。
做完笔录回去已经是中午,还是闻倦开车,沈时意大大咧咧坐在后面,今天天气好,他心情也不错。
竟然主动给闻倦找话题。
“说真的,坏事做多了真的会遭报应吧!”他说的感叹句,丝毫没有询问闻倦的意思。
但闻倦捏着方向盘,沉默良久,“嗯”了一声。
沈时意开怀大笑起来,怎么不算报应呢?
以前他求着闻倦对自己好点闻倦都不愿意,现在报应来了闻倦只能求着要他爱自己。
沈世昌这辈子做了太多下流见不得光彩的事,最后死成那样。
后来一路上沈时意都在看手机,沈世昌这件事在网上闹得很大,他当着笑料全都看了一遍。
回去的时候闻倦没有进屋,直接又驱车去了公司。
别墅里其他人都在忙,沈时意进去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明憬。
他脸上有伤,抬起眼皮委委屈屈地看着沈时意,探头往沈时意身后看去。
沈时意大大方方地让开一步,把他眼里的失落尽收眼底:“找谁?你的阿倦可不在家。”
明憬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坐着不动。
沈时意想掠过他上楼,抬脚的时候闻到什么,那股玫瑰花的味道直冲脑门。
他拧紧眉头走下楼,拉开一旁的小抽屉,随手拿了一张阻隔贴出来,扔在明憬身上。
明憬捏在手里,脸上被阻隔贴尖利的尖角划了一道:“什么意思?”
“贴上,你的信息素很难闻。”沈时意道,翘腿坐在他对面。
明憬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把那张阻隔贴扔在一旁:“我要见阿倦,我有话对他说。”
“他不在家,你去公司找他啊。”沈时意说。
明憬吃瘪,他当然去公司找过闻倦了,别说见闻倦,就是连公司的大门都没踏入。
昨晚他也没避免被闻倦打,明朝生被闻倦打得就要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上去想把闻倦拉开,想着以他们儿时的情谊,闻倦怎么都不会打他。
结果闻倦揪住他的衣襟把他按在地上,连带着明朝生一起打。
尤其是用脚去踢他的腺体。
最后是警察来了才避免他腺体高度损坏。
闻倦当时就宣布闻氏停止和明氏一切合作,还向上面举报了明家偷税漏税的事,连夜挖走明氏众多合作商。
明朝生今早在病床上醒来,差点没气得当场再昏过去,抓着明憬的头往墙上撞,让他来闻家找闻倦求求情。
“阿倦在忙,我在这里等他回来。”明憬还在嘴硬,摆出主人的姿态坐着不肯动。
沈时意不加掩饰地嘲笑他:“跟我说吧,跟我说一样,这个家里现在所有人都听我的。”
明憬脸色更难看,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着要倒下去一样,坐在那里的不像是他的肉体,反而像轻飘飘的灵魂。
“我给你三分钟组织语言,再给你五分钟陈述,怎么样?”沈时意看一眼手机。
明憬咬住嘴唇,沈时意又说:“就这一个机会,不把握好我保证你以后连别墅的大门都进不来。”
明憬大脑仿佛宕机了,有许多话是想讲给闻倦听的,甚至他今天在里面穿的情/趣装,试图靠点别的什么打动闻倦。
但是他连闻倦的面都见不到,给闻倦打电话,那边只要听见是他的声音就会挂断。
他明白沈时意说的话不假,闻倦现在在外高高在上,但沈时意面前就是他养的一条狗,对沈时意说的每句话都奉为圭皋。
“两分钟过去了。”沈时意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明憬浑身发冷地抬起头,看见沈时意弯下身子,掀起眼皮,在他面前说的这句话。
沈时意的眼睛生得极为好看,不带什么情绪看人的时候里面就只装着无害,但明憬还是恐慌地在这无害的眼神里看见了逼迫和阴险。
他不自觉地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在沈时意面前,手抓住沈时意的拖鞋,语无伦次地哭诉起来。
沈时意被他抱着脚,感觉恶心,抬脚翘着,顺带着在他胸口踢了一脚,明憬被他踢得倒在沙发上,立马又狗腿地拖着两条腿爬过来。
其实明憬大脑一片混乱,讲了许久都没有完全讲在点上,沈时意打断他:“闭嘴,时间到了。”
明憬紧张起来,直觉自己是还有许多东西都没讲完的,他试探地发出一个音节。
“时间到了,再说你现在就滚出去!”沈时意不耐道。
明憬于是捂住嘴跪坐在一旁,身上宽大的衣服滑下来,露出里面暴露的衣服。
沈时意其实在他跪下来的那瞬间就注意到了他里面穿的衣服,他移开目光当作没看见。
这时候又看见了,沈时意说:“做人还是要自尊自爱。”
他不再移开目光,落在明憬那处光滑的肩膀上。他这句话只是劝戒,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若真要说有什么感情,那可能是同为omega,对他想作践自己身体的劝告。
明憬抱住肩膀,如同被人羞辱了一般,不住地抽泣起来。
沈时意本来就是想借着过去的那点怨气羞辱他一番的,如今看他跪也跪了,便道:“其实我在闻倦那里话语权不大,你还是应该去找他,现在出去吧。”
林叔在一旁接收过他的眼神,带人进来把明憬带了出去。
沈时意把信息素净化器打开,上楼去了画室,他最近在准备总决赛的画作,还剩几天便能完稿寄过去。
画室里不会有别人进去,沈时意却在开门的一瞬间闻到了明憬身上的玫瑰味。
十分钟后。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坐在监控室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监控里明憬拿着手机拍下他的画稿。
沈时意是不知道画室里原来有监控的,今天是林叔在他追问下说漏嘴的,也多亏这摄像头安装得隐蔽,才会拍下这一出好戏。
明憬果然是明朝生的好儿子,真不放过一点可以占的便宜。
沈时意滑动鼠标,在进度条上点点,吩咐林叔:“这段截下来给我拷贝一份。”
闻倦回来的时候沈时意正在吃饭,他扭扭捏捏不肯靠近餐桌,林叔帮他放好车钥匙催他吃饭。
闻倦盯着沈时意的头顶,吱吱吾吾道:“我先去冲个澡,我身上沾染了难闻的味道。”
说完快步上了楼,林叔不明所以地站回餐桌旁,给沈时意盛补汤。
沈时意喝了一口,摇了摇头,林叔是beta没有闻到闻倦身上那股浓郁的玫瑰味,但他闻得清清楚楚。
闻倦下楼的沈时意已经吃完饭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闻倦走过去,跪在他面前,林叔见状赶紧遣散了别墅里的下人,带着他们下去了。
“今晚开车回来的时候明憬来栏我的车,我停下车他就拉开车门要往我身上扑,我一把就把他推开了,真的。”闻倦抱住沈时意的小腿,轻声细语地说话,“但还是留下了味道,但我和他什么都没做,交警都看见的。”
沈时意的注意力完全在电视上,看见精彩处还笑起来,过了几分钟还抖抖腿,用遥控器在闻倦脸上拍拍,指着一旁的空处道:“去别处跪,别抱着我的腿,很不舒服。”
闻倦松开手,往旁边跪了一步。
良久,沈时意听见他问:“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
沈时意这次看向他,勾唇笑起来,不知道是在笑电视情节还是在笑闻倦这句话。
“不然呢?天天上班已经很累了,谁会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给自己平添负担。”
沈时意扭回头,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回答他的话。

天气转热,天亮得越来越早。
沈时意经常性睡不着,睁眼闭眼就是沈世昌死的那副样子,血淋淋的噩梦几乎要把他吞噬。
这天同样是很早就醒了,他拉开门撞见闻倦搬了张椅子坐在他门口。
闻倦垂着头,昏昏欲睡,眼皮正要合上的时候,沈时意咳嗽一声,他就惊醒过来。
“时意,你今天起这么早?”闻倦站起来,疲惫的身体几乎无法撑住让他站起来。
沈时意在他脸上扫视,眼皮有些浮肿,眼球里满是血丝,眼眶下有清晰的乌黑。
闻倦把椅子拖到一旁,让沈时意可以出去,又退到侧边,谨慎地问:“睡不着吗?”
说着目光朝沈时意身后看过去,屋内的一切都还是原样,也没有收拾行李。
沈世昌死了,闻倦总觉得沈时意不对劲起来,怕沈时意又要走。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闻倦夜不能寐,害怕沈时意在他沉睡的某个夜晚离开,就像上次那样,杳无音讯。
上一次他等了沈时意两年,若还有一次,又会是几年呢?
所以这几天晚上他在沈时意睡下后搬着椅子坐在门口,守着沈时意。
沈时意晚上睡下后再出来的时候很少,所以他在外面守了好几个晚上也没被发现,没想到的是沈时意今天这么早就醒了。
“坐在这里干什么?”沈时意问,语气里有些责备,但其实压根没想得到回答,径直下楼。
闻倦跟上去狗腿地给沈时意准备早餐,沈时意接到个电话甚至没看那份精美的早餐就走了。
谢警官负责沈世昌的案子,沈时意跟他最近接触得多,有时候协助他办案帮他提供沈世昌的社会关系,会在警局待得比较晚。
今天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沈时意躲开了闻倦派来接他的车,在外面吃了饭逛了逛才回去。
闻倦站在门口等他,手指间夹的那根烟已经燃到最后,看见沈时意的身影出现在转角,闻倦手一抖烟灰落在地上。
“你去哪里了,我不是让人去接你了吗?为什么不坐车回来?”他一连抛出几个问题,抓住沈时意的胳膊不松手。
天气热起来,沈时意只穿了一件短袖,被他用那样的力气一捏就红了一片。
沈时意抬头看他一眼,他就下意识松了手。
他看着沈时意没留下一句解释就进了屋,胳膊上红的一片。
他有些懊恼地低下头,刚才抓过沈时意胳膊的那只手捏紧,藏在身后。
明明不想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应该好好说的,但面对沈时意漠不在乎的面孔时,他就控制不住的带上了逼迫的语气从而逼问出一点回答,好像这样就能从沈时意那里得到一点在乎。
晚上沈时意又从梦中惊醒,发现手机被扔在楼下,他就起身去找,打开门闻倦又在门口。
他困极了,但沈时意拉开门后他还是打起精神,极度防备起来,第一时间去打看沈时意手里是否提了行李箱。
没有,他松了口气。
“你渴了吗?”他问,“我去给你拿水。”
沈时意收回目光,把椅子踢翻在地,绕过他下楼。
一分钟后,沈时意拿着手机上楼,把被闻倦扶起来的椅子又踢到,闻倦一言不发地弯腰去扶,沈时意一把揪住他的头发:
“我要走的话,怎样都要走的,跟你看不看着我关系不大。”
沈时意其实知道闻倦最近对他很防备,会给他发很多没必要的消息,会让人来接他,即使他强调过很多次不需要人来接他。
又不听话了,沈时意想,半眯着眼睛,捏住闻倦头发的手收紧。
闻倦被强迫着仰起头,看见了沈时意刀削一般的下巴。
再往上,是他红润的嘴唇,他应该在楼下喝了水,嘴唇现在看起来很水润,让人很想咬一口。
又往下,是沈时意的脖子、锁骨、喉结,他的睡衣有些大,松垮垮的领口露出一大片肌肤,很白,让人总忍不住想看看下面有什么,最好还能在那里留下痕迹宣示主权。
其实沈时意压根就不知道,闻倦其实很享受沈时意每次生气了打他,因为这是他最靠近沈时意的时候,还可以跟沈时意肌肤相触……
每次他都会有感觉,但沈时意不知道。
灯光笼罩下,他看着沈时意的嘴唇,伸手抓住沈时意的腰,一用力就把沈时意抵在了身后的墙上。
他喉结滚动,忍不住地咽口水润干涩的喉咙。
垫在沈时意头后面的那只手触到冰凉的墙面时,他如梦初醒——今天属实是被蛊惑了心智,冲动了。
但让他放手,又不可能。
他重重地呼吸起来,身体变得燥热,指尖似乎要着火,只有沈时意能帮他降温。
“宝宝,我……”滚烫的指尖落在沈时意的耳垂上,随后滑下去,路过他的嘴角和喉结,最终停在领口那处锁骨上。
沈时意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抬手巴掌就落在他脸上:“清醒了吗?”
痛是痛,闻倦却想把那只手拦截住,不让它收回去,覆盖在双眼上。
“再打一次。”闻倦激动起来,那一巴掌好似某种催化剂,唤起很多东西。
他捏住沈时意的手,却也不敢有更多的动作,只能隐忍地叫沈时意的名字。
“时意,打我,继续打。”
闻倦拉着他的手落在自己脸上,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只要能靠近沈时意,挨打也是值得的。
“放手。”沈时意抬脚在他膝盖处重重地踢一脚,闻倦没有躲避,就那样倒在地上,脸上竟然露出点满足,一只手还在沈时意脚踝上摩挲着。
沈时意想象不出闻倦会下//流到这种程度,这种时候还在想这种事。
他嫌弃地转过头,感觉到闻倦在摸自己的脚,便转头想往那里踩过去,闻倦做起来弯曲着身子把他的脚捧住了。
随后听见闻倦发出满足的叹息。
沈时意恶心感顿起,把脚从他手里拔出来,关上门进去。
吐完出来,还听见门外有细细簌簌的声音,沈时意踢了门一脚,门外安静了半分钟又有声音响起。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闻倦衣冠楚楚,好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人前他就是那个禁欲知性的闻氏掌权人。
沈时意实在是不想和他同桌吃饭,拿上东西就出了门,闻倦跟上来时他已经开着车扬长而去。
今天出来是见明憬的,沈时意早就准备好了出来见他,等了很久,在昨天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捏着U盘看了几分钟,明憬全副武装地出现在门口,落座后才取下遮挡物。
帽子口罩遮挡下的他,脸上全是伤,新的旧的混杂在一起。
“我父亲打的,是不是很吓人。”明憬顶着沈时意诧异的目光,平静地说。
沈时意收回目光,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关我什么事。”
他嘴角带着事不关己的笑容,眼里写着活该。
“我知道我抄袭你的画不对,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沈时意,你听我解释,我想你会原谅我的。”明憬趴在桌上。
沈时意没有说话,他自顾自地讲起话来。
“我哥卷了钱跑了,我和明朝生半分都捞不着,明朝生还在接受调查,他不高兴了就打我。”
明憬把衣袖卷起来,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我无法集中注意力画画,又必须得到这个奖项,我需要靠它在国际上打出名声,逃离明朝生,你懂吗?”
明憬含着眼泪看过来,沈时意冷清地看着他。
脑海里却在想,要是徐未闻在的话,定会很舍不得。
但现在……
他抬头看过去,电视上正在播放最近强迫病人移植器官的医生一事,主角正是徐未闻,他出现在镜头里,被警察押送到警车上。
这件事发生有几天了,徐家也因为这事股票一跌再跌,本想着能靠这件事拯救岌岌可危的生意,如今都破灭了。
明憬彻底没了依靠,不然也不会来求沈时意。
“我为什么要懂?”沈时意反问,“成全你,然后让我自己背上抄袭者的罪名?我图什么啊!”
“你来求我我也很奇怪,你说你以前和徐未闻还有闻倦合起伙来想要我的腺体,逼着我自毁腺体。”他挑眉,实在是无法理解明憬这么做的目的。
“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求我?有点脑子就会知道我恨你恨到骨子里了。”沈时意说。
明憬已经知道他这是要拒绝的意思,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跪下来,用满是伤口的额头在地上磕头,头上的伤口裂开,流出血在地上。
“我把我的腺体给你,只要你不揭发我。”他抬起头来,满脸是血地要来抓沈时意的腿。
沈时意踢开他,踩着他的手走开:“真以为谁都把你那个腺体当宝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咖啡店,把视频发给主办方,心情舒畅。
他知道明憬约他出来的原因,他来赴约只是单纯地想羞辱他一番。
事情过去半个月后,沈时意知晓了自己的成绩,勉强得了一个三等奖,但还是让他在国内名声大噪。
回到家,闻倦就坐在沙发上,明显就是在等他。
“听说你得奖了?”闻倦问。
沈时意点头,又听见他说:“明憬自杀了。”
“哦。”沈时意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初恋死了要来兴师问罪到他头上?
“明憬抄袭你的事你怎么不说,我可以帮你澄清的。”闻倦走过来。
沈时意怪异地看他一眼,他私心完全没有把这件事的处理往闻倦身上想过。
因为……
他说:“我为什么要让一个曾经不会在任何场合维护我的人来帮我澄清?”
闻倦愣住,沈时意说得对,他以前从来没有维护过沈时意,沈时意如今自己有能力了,完全不需要他。
别墅里很安静,完全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林叔拿着一个箱子进来,打破了僵局。
“沈少爷,在车库发现一个写着沈世昌名字的箱子。”

这个箱子的出现避免了沈时意和闻倦的争吵,又在这个家里引起了另一场风波。
箱子里装的正是沈时意拼了命想找的相册,还有几封打印出来的信。
沈时意挨着看完,终于把时筠的事理清楚。
时筠在明家教画画,一开始被明朝生看上的,但沈世昌却先一步下了手,用了法子把时筠带上床。
明朝生不会玩别人玩过的人,时筠便被沈世昌带回家,几个月后怀了孕。
她想过报警,想揭露沈世昌和明朝生背后阴暗的动作,但他们俩默契地拿许庄闵逼她就范。
此后沈时意被强行生下来,沈世昌家里那位却知道了这件事,把时筠抹黑成插足别人家庭的坏人。
时筠迫不得已带着沈时意躲起来。
沈时意把几页纸看完,颓废地坐在地上,时筠恨他是应该的,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强奸犯的孩子。
如果没有他,时筠可能会跟许庄闵过得很好。但他出生了,时筠被迫抛下才女的人设,躲进肮脏的小巷子。
沈时意抱着腿抽泣,闻倦跪在他身后,也不敢抱他,只能虚空着用手去拍打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闻倦明白自己也是罪大恶极的,以前他怎么能骂时筠,说时意是和她母亲一样下流的人。
他真该死。
“时意,我……”他喉咙里像被玻璃划过,痛得他喘不过来气,“对不起。”
沈时意没有说话,把信封里面卡的一个小纸条抽出来,缓缓打开。
“如果我死了,就是明朝生干的。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也不求谁能帮我洗白,我这辈子给明朝生当牛做马许多年,受了很多气,就算死了,也不想让他好过。信封里每个我给明朝生找过的人的照片下我都标注了现在的联系方式。”
言有尽而意无穷,沈时意又放肆笑起来,果然是同一条臭水沟的人,就是死了也要咬下对方一口肉。
沈时意当晚就联系了相册里面的一些人,有些人听到他的来意后就挂断电话,只有少数人愿意实名举报明朝生。
最后定下来的仅有六个人,沈时意叹着气靠在床边,这也够了,加上陆恣,这些人,也能够把明朝生送进去了。
睡觉前他联系了陆恣,两人约定好明天一早就去警局碰面。
陆恣自从被他们找到后就没有出过门,一直躲在许庄闵家里。外面也一直有人在找他,这是许庄闵告诉沈时意的。
于是第二天沈时意先去许庄闵那里和陆恣碰面,许庄闵对于要帮时筠复仇这件事很积极,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沈时意拗不过他,就让他送陆恣去警局,他和闻倦在后面跟着。
沈世昌寄过来的证据都在闻倦车上放着。
闻倦本来坐在车上,看见陆恣毫不掩饰地用那种目光打量沈时意,忍着脾气下车挡在沈时意面前:“走吧,去警局。”
陆恣看不惯闻倦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加上沈时意的关系,说话就不免带了点刺:“你来干什么?”
这本来是他们三个的事,闻倦跟着过来干什么。
“我送我的omega去警局,有什么问题?”闻倦反问。
沈时意察觉出这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急忙对陆恣道:“他就是个开车的,我昨晚没休息好,不好疲惫驾驶。”
要举报明朝生这件事很难不让沈时意激动,昨晚几乎一夜未眠。
闻倦起来得很早,在门口等着他,看他满脸倦意就说要送他来警局,沈时意注意力的确很难集中,就同意了。
沈时意说话了,陆恣和闻倦就收敛了锋芒,各自上了车。
一路上沈时意都觉得心里很慌张,时不时就会往窗外看。
许庄闵把陆恣藏得很好,这个住处几乎处于郊外,来往都没什么车辆和行人。
但今天这条路行人和车辆似乎特别多,距离他们的车又不远。
沈时意搜了搜疲惫的眉心,撑着头靠在车窗上,闻倦突然踩了急刹车:“人来了。”
沈时意不明所以地看出去,前面许庄闵的车被侧面横冲过来的一辆车逼得停住,还没有彻底刹住,侧面又冲出一辆车,把许庄闵的车撞得翻下了右侧的沟里。
随后那几辆车停下,从车里跳下来一群拿着刀具的人。
他们一部分虎视眈眈地看着沈时意这辆车,一部分翻下沟里。
沈时意还没开口,突然感觉后面有一辆车撞上来,闻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撞在了前面的一辆车上。
“沈时意!”
闻倦大叫起来,把沈时意抱在怀里,车遭受剧烈撞击,也翻下了沟里。
车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但沈时意被闻倦抱得严实,没受到严重的伤。
从闻倦怀里抬起头,沈时意看见车窗外几个人跳下来,明显是杀红了眼,拿着刀随意挥舞。
闻倦压在沈时意身上,背后生生挨了几刀。
余光中,明朝生站在马路上,指着沈时意怀里抱着的箱子吩咐:“拿回来!”
手下听了命令,踹开前面的挡风玻璃,伸手要把沈时意拖出去。
但闻倦更快,他从侧边窗里翻了出去,比手下更快,身手敏捷,那几个人根本制服不住他。
车头前站的那个人被他一脚踢飞,还没来得及把沈时意拉出来,就被人用刀子划在了大腿上。
几个人把闻倦拖了下去,沈时意从车窗里爬起来,看见许庄闵和陆恣被人从车里拖出来,扯着衣领往明朝生面前拖。
陆恣的身上被碎玻璃划伤,地上都是血迹。
闻倦身手再好也抵不过一群人同时围攻,被一个人捏着匕首在后颈划了一刀,他咬着牙浑身颤抖起来,跪在地上,伸出抖动的手指不可置信地去摸腺体。
那个人,刚刚,是划了他的腺体。
闻倦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只知道痛,又在同时想到了沈时意。
腺体受伤是这样痛的,那沈时意以前自毁腺体的时候,用碎玻璃那样狠地扎进去,是有多痛?
伤口很深,手根本捂不住流出来的血,闻倦颤抖着看过去,沈时意却注视着地上正在被拖行的许庄闵和陆恣。
“放了他们,东西我给你。”沈时意抱着那个箱子站直,额头上被碎玻璃不小心擦过,流着血。
闻倦被几个人按住,听见这几句话挣扎起来,面前一个人踢在他胸口,几个人就把他放平按在地上。
“好啊。”明朝生道,“你把东西放在那里,我叫人来拿。”
沈时意依言照做,把箱子放在一步开外。
“那两个人可以给你。”明朝生叫人把箱子拿过去,抱在怀里检查了一遍,“但这个……”
他指着地上的闻倦:“这个不行。”
他指望着能用闻倦再狠狠捞一笔,能让他逃到国外去以后还可以过得滋润。
明家的钱确实被他那个城府深的大儿子卷跑了,他现在没什么钱,还要养这么多小弟。
如果拿不出钱来,就算他能跑的出去,也会被这群所谓的小弟弄死。
“好,我只要他们两个。”沈时意指着许庄闵和陆恣,“现在叫你的人放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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