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百年前,这片土地上还分立成许多小国,后来姜朝崛起,一同九州,成了这片土地唯一的主人。
而那之后,姜朝再想往外扩张,却发现自己就像独立在海洋之上,若再想接触外人,却是千难万难。
如此一来,姜朝却像是被迫锁国了一样,不仅是物资,文化流通也很难。
好在姜朝地域够大,各类物资不缺,生活倒算富足,就是精神世界颇为匮乏,这一点也只能靠时间和本土人们的智慧慢慢堆积。
每年,也会有外出航海的船只带来他国文明,只是到底不多,还有记载表明,姜朝之外许多地方的人还以部落而居,连文字都没有,相比较起来,姜朝已经算很先进了。
而这,也是姜朝先贤的自信。
那些先贤敢立言不拒外者,博采众长,就是不怕他国文化影响到姜朝子民,不怕被同化。
所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姜朝欲为之事,就是采他家之长,补自己之短,其中有风险,但是利益更大。
而华夏的文化输入到姜朝,对他们却是百利而无一害。
因为文化输入最怕的就是本国人民太过崇拜他国文化,从而导致人心不齐,一心向外。
但华夏在这个世界都不存在,华夏对于姜朝就像传说中的仙境,很美好但虚无缥缈。
这就像是有人想崇洋媚外,结果这个“外”都不存在。
姜朝就算全盘接纳了宁景带来的华夏文化,引得百姓争相追捧,也无所谓,毕竟华夏只存在于传说中,不能对姜朝产生一点威胁,但是华夏的文化却足够推动姜朝文明前进千年!
当然,这只是宁景单方面知道,而衡王敢开这个口,自然是从他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曾各方面打听过华夏的存在,可是事事都只指向了宁景,唯二还可能知道一点“内幕”的就是宁景的同窗冉书同,此外就探听不到一点华夏的信息。
这实在是太过神秘了。
但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偶尔的时候会有他国人士误入姜朝领域,带来许多新鲜的事物和文化,而那些人也只有小猫二三只,他们消失后,那个国家的存在也就在姜朝消失,只留下一个名讳和一些文化落在书中。
衡王也想过,华夏也许是海域之外一个很强大的国家,但姜朝外面的海域是最天然的屏障,既阻碍了姜朝却又起到了保护作用。
就算华夏的存在对姜朝日后可能有危害,但那也是不知多少年后,两相比较下,先学了人家先进的文化再说,只有先强大自己才能不虚外敌。
而且,衡王很有自信,几百年来,姜朝的子民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自出生起就知道自己是姜朝人,他们的根牢牢扎在心底。
他国的文化固然锦上添花,迷人眼,但是最终只会同化在这片土地上,而不是侵占。
衡王定定看着宁景,道:“景先生,姜朝需要你,姜朝的孩童需要那些寓言故事,就像新生的花朵需要露水浇灌,那些寓言故事就是最好的养料。”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修下一章(哭泣)我再也不想崩文了
第189章 儿童图画(已修)
宁景哑然, 他确实被衡王的话说的有点热血沸腾,也由衷佩服衡王的格局。
不论是永安城之事,还是寓言故事, 衡王自始至终都是在为国为民,没有一点私心。
对于这样的人,宁景是敬佩的,想来没有谁不希望上位者是这样的人吧。
想到这个,宁景就有点想吐槽, 就目前他见识到的皇家之人,不论是敦夙大长公主还是衡王, 都是颇具气度风骨。
前者行事果决, 雷霆手段,颇有霸主之风,后者温文尔雅, 对事待人循环渐进, 为君则明,为臣则贤, 皆是不负皇家身份。
这两位就如此了不得,按理来说,能在这群人里脱颖而出, 登上帝位的皇帝该是更出色, 但就宁景目前接触到的种种事情, 却给他一种当今圣上毫无作为的感觉。
就如先皇逸帝那般千辛万苦扶持女子哥儿,好不容易筑起的大好局面, 一切欣欣向荣, 偏偏这位圣上等位后毫不作为, 任由局面回到从前。
当然, 也许是立场不同,当今圣上可能也是偏向守旧派,所以才如此,不过若他是守旧一派,逸帝能选他当太子,也挺迷惑的。
但事情诡异就在如此,圣上若真的偏向守旧一派,那本就根基不稳的革新派早就没有立足之地,偏偏现在还能和守旧派斗得旗鼓相当。
其中,圣上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他像是甩手掌柜,谁也不帮,任由他们斗来斗去,而他坐山观虎斗。
只是,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呢?
只能任由二派斗争,搅得满朝皆乱,上下不宁罢了。
但这些也不是宁景能管的,他最多只能肺腑两句。
对于衡王的两个要求,宁景表示都没有问题,只是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就比如张三的故事,总得让他回去查查资料,慢慢编写,之后还要找人补充评看,一起完善。
再则,寓言故事想编写成册,如衡王想的那样出版发行,也得宁景一个个慢慢写。
而且宁景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既然要做这两件事,他自然要做到最好,不会马虎行事。
既然是儿童读物,那定是要设计的适合孩子看,几乎是瞬间,宁景就想到自己前世的那些图画本,孩子对于图画的兴趣绝对比文字高,而且图画更能给人具体的画面感。
宁景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衡王听,并且顺手从袖中拿出柳静秋给两人画的一对Q版画,这画像在前世可以说是“情头”,宁景也是常常带在身上,偶尔会拿出来看看,心里熨帖。
衡王看到这种画风奇异但是又十分童趣可爱的Q版画也是十分新奇,听宁景的意思,想用这种画给寓言故事插图,也是连连点头,心中深深觉得这件事找宁景是找对了。
接着,两人关于出版寓言故事一事商议了许久,互相交换主意和想法,这一聊,就顺便吃了个午饭,若不是宁景见时候不早,自己夫郎还在外面等着,便先告辞离去。
衡王还颇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也不好拉着宁景不放,只能让他先离开,却约好让宁景多在听风楼住一段时间,不用急着离开。
王爷相邀,宁景也不敢不从,只能点头应下,然后便起身离去,苏先生见状也跟着一起出去。
苏先生自然知道宁景是为了什么而来,其实上次宁景已经告诉他们,现在自己一家人定居在玉周城,日后可能来往不便,他们也是闻弦知意,表示可以把分成给他寄到玉周城。
本来也是准备这两天寄过去,不过临时衡王过来了,又表示要见宁景一面,他们算着宁景的行踪,知他可能会路过平遥城来顺路取,所以也没有寄,等宁景上门。
宁景跟着苏先生去拿了这两个月的分成,一看居然还不少,足有二千六百两。
苏先生笑道:“没办法,奶茶店生意越来越好,有一事也不瞒宁先生,楼主说平遥城开这几家已经足够了,他有意去隔壁几城也开两家,这银子嘛,赚多少都不嫌多,当然,卖出去多少,照样给宁先生算分成,一文钱都不会少你的。”
现在他们上头的主子明确很欣赏宁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自然也会来事,若说以前宁景和他们合作还要担心一二地位不平等,被人吃黑,现在就是“一家人”,就算奶茶店生意不好,他们也不会少了宁景的这份银子。
拿到银子,宁景空虚的荷包再次充盈起来,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欠着钱呢,这二千多两留一些用,其他的去还债,剩下还欠一些,也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清。
他在这里耽误颇久,柳静秋一直在一间院子里等着,伺候的侍从也上心,服侍他用了午饭,又给他上了茶点水果,拿了话本给他解闷。
院子里的桃花已经谢去大半,只余几点粉红,枝丫上绿意浓厚,处处透着春意。
一身蓝衣的柳静秋斜依着躺椅,眼帘半阖,似在假寐,手中翻开的书页在风中轻轻翻飞,不时风大一点就发出哗哗的声音,听着很是安和闲舒。
宁景悄悄走过去,俯身看着柳静秋的睡颜,清风拂过,柳静秋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就调皮的在他脸上撩拨,乌色的发衬着雪白的皮肤,透着一股清冷干净的美。
柳静秋安静的时候,实在有距离感,让人看着不敢亲近,却又想靠近,努力得他一眼青睐。
可惜,这美人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除了,在他夫君面前,柔软的不像话。
宁景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由失笑,还以为这人在闭目养神,没想到是真的睡着了。
他的夫郎,最喜欢睡觉了。
躺椅的空间很宽敞,春末夏初的温度和风实在宜人,左右现在手上也没有急事,宁景也感觉有些困倦。
他翻身躺去里侧,将柳静秋顺带一揽,抱入怀中,微微低头,埋入后者发间,嗅着熟悉的清清浅浅的淡香,手搭在他的腰间,顺着腰线上下轻抚。
柳静秋被这动静弄醒,但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他也只是微微睁了睁眼睛,就把脸埋在宁景颈窝里,柔柔的蹭了一蹭,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宁景感觉到他的动作,轻轻笑了笑,贴近他的耳边,低声道:“小猪~”
柳静秋安静了一下,抬手轻轻捶他一下,用鼻音“哼”了一声。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为夫的么?”宁景含笑的声音贴在他的耳朵响起,麻麻酥酥的,让柳静秋耳朵不禁抖了一下,耳尖微微泛红。
柳静秋沉默了好一会儿,宁景也不急,右手和他十指交握,细细摩挲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把玩着。
许久,柳静秋微微抬起头,目光看向宁景,那眼神欲语还休,似难以启齿,宁景也不催他,只是眼眸含笑,灼灼看着他。
“……夫君,你是最好的。”
宁景看着柳静秋一脸小心翼翼的体贴,似是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伤到了他,不禁闷笑出声。
他怎会不知柳静秋的脑瓜子在想什么,怕不是以为他不能人道,毕竟成婚一年还没有圆房,之前柳静秋不开窍也就罢了,最近才知道真正的圆房是何模样,他心里肯定会一番胡思乱想,再看这个反应,十有八九是给自己扣了“不行”的帽子。
宁景将人翻身抱在怀里,压在他身上,两厢重叠,紧密无缝,手顺着夫郎的腰滑下去,不得不说,夫郎看着高挑消瘦,但是该有肉的地方还是一点都不吝啬长肉,软软绵绵,手感极好。
宁景往下压了压他的臀,笑了笑,侧低着头,贴近他的耳朵,道:“不是不行,是你还太嫩了。”
他说罢,含住眼前莹白的耳垂,轻轻咬了咬,他温热的呼吸所到之处,一片粉色迅速蔓开,还有泛起一阵细细的鸡皮疙瘩。
柳静秋感受着和自己贴合的某个部位,只觉得全身僵硬,又微微发软,一动不敢动,尤其是宁景还一手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还压着他,两人紧密的贴合,对方身体的反应毫无保留的传递过来,那样明显,那么灼热。
他的身体不由轻抖了一下,脑子又开始晕乎乎,偏偏耳垂处传来湿热的感觉,偶尔力度重了,就有些刺疼,让他又瞬间清醒。
这,太煎熬了……
不过,柳静秋也意会到宁景的意思,他咬住下唇,清冷的眼眸里泛起涟漪,像雨水溅落荷塘,打破了一池宁静,荡起微波。
他道:“我才不嫩,我成婚本就晚了别人一年,寻常人家如我这般年纪的夫郎,孩子都一岁……”
他声音有些虚,但转念一想,有什么好虚的,他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夫,聊这个话题是多正常,他用不着表现的那般羞涩,他又不是未婚的小哥儿。
于是,柳静秋目光直白大胆起来,看着宁景,道:“夫君,你若是有什么隐疾,我们就一起去瞧一瞧,好好治疗,不要讳疾忌医,对外便就说是我的问题,只娘那里……还是需要夫君去安抚一二,静秋不会介意夫君任何,夫君待我千般好,我只想一直陪着夫君,从青丝到白发,从年少到苍老,生同衾,死同穴。”
宁景定定看着他,心口如灌入一道热流,滚烫的让人不知所措,却又感觉从头到四肢都在被动发热。
柳静秋平时是个内敛的人,别说花言巧语,他连话都很少,不是说他高冷,而是有些人天生就不爱说话,更喜欢安静做自己的事,或是用眼睛默不作声观察着这个世界。
而唯有面对宁景时,柳静秋才不吝啬去说那些悦耳的情话,不胜其烦的一遍遍表明自己的心意。
喜欢和爱意从来不是需要隐藏的东西,尤其是两情相悦时,哪怕再内敛冷静的人,都想让心上人知道自己满腔的欢喜。
当然,就目前这个场景,柳静秋说那么好听的情话,只是为了安抚宁景,用他坚定的话语和爱意表明,不管宁景有何隐疾,他都不会离开他。
宁景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真的没有。”
柳静秋眉头微皱,神色说不上不信,只是狐疑,他道:“那夫君为何不碰我?”
他犹豫了一下,认真的道:“我、我看了那个书,上面那些内容,我们有些做过,有些……就没有,书上说,要是不做全套,是不能有宝宝的。”
其实是柳鱼璃告诉他的,但哥儿之间私密的话,肯定不能在他夫君面前说的,不然显得他们好孟浪,以后见面都尴尬。
他咳一声,眼神飘忽了一下,道:“那种书,我在夫君以前的书房看到过,夫君应是懂那些的。”
宁景沉默了一下,他发誓那些书他真的没看过,不过他本来就懂床笫之事,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只是他有一些疑惑。
宁景抬起手,为柳静秋把腮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含笑道:“夫郎为何如此执着此事呢?”
他觉得自己看人不会错,柳静秋不是贪欢之人,甚至有点性冷淡,但是却于圆房这个事上比他还上心,有些奇怪。
这话却让柳静秋莫名其妙,他满眼都是宁景,歪了歪头,道:“你是我夫君,没有其他隐疾,却不碰我,这让静秋怎能不多想,夫君不碰我,那想碰谁呢?”
宁景:“……”
柳静秋越说心中越是决定要刨根问底,他和宁景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也曾坦然相见过,也互相疏解过,说明宁景是个正常男人,也有欲念。
那这更加可疑了,既然对他有想法,为什么不落到实处,次次都是如隔靴搔痒般。
他们是成婚了的夫夫,又不是野鸳鸯,有什么想法不能付诸行动,还要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
再者说了,宁景不和他行夫夫之事,还想和谁去!
莫看柳静秋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但他只要一想宁景和别人做他们俩之间的那种亲密的事,他就坐不住了,心头针扎一般难受。
他一点都不大度,虽然他对自己的娘没有太多接触和印象,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天生随娘,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若宁景不碰他,却和别人浓情蜜意,那他再爱宁景,也会忍痛抽身离去,就算如他的娘那样为此付出性命,也不悔。
但是,在此之前,他会用尽一切方法去试着挽回宁景,直到看不到一点希望,他会捡起仅剩的尊严,让自己尽量体面的离开。
柳静秋心中决绝,却不知自己眼底的紧张和胆怯,他真怕宁景回答出让他接受不能的话,就像他刚刚手中的那个话本,两位主人公年少情深,互相扶持,从贫困到富裕,最终却是相看两厌,劳燕分飞,他身边妻妾成群,儿女绕膝,她却形单影只,孤独终老。
宁景将柳静秋神色中的细微变化看入眼中,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将人拥入怀中,给他无声的安抚和依靠。
“瞎想什么呢,为夫只有你一人,今生也只想和你白头到老,等你我都白发苍苍,我也依旧会采一支花送给你,也只送给你。”
他抚着他的耳边,声音轻缓温润,“因为想和夫郎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我就要更珍惜夫郎的身体,医书上说,人一般要长到十八岁到二十岁,身体才算发育完整。”
“……真的吗?”
宁景揉揉他的头发,又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高,笑道:“当然是真的啊,夫郎没有发现吗?你今年与去年比,长高了呢。”
他神色又回归认真,道:“你现在的身体对为夫来说,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我固然可以现在采摘下来,让它提前绽放它的美丽,可是这就像强行剥开它,损坏它的根基取乐自己,这是我不愿的。”
“我希望,不仅我珍爱你的身体,你也要学会爱护自己,不要为了取悦任何人,而去委屈自己,甚至伤害自己。”
空气安静了许久,柳静秋轻轻的声音传来,带了些疑惑不解,“从未有人和我说过这些,姜朝自古以来,也无人如此做。”
自小起,他耳濡目染的就是要为家中男子奉献,嫁前从父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不仅是他,还有姜朝所有的女子哥儿,都是如此。
柳老太就算再宠爱他,也是如此教育他的,要听两个哥哥的话,嫁人了要听丈夫的话,要是受了委屈就忍忍,没人告诉他,不要委屈自己,要爱护自己。
他尚且算受过教育,但夫子也没有教过他这个。
而且姜朝女子哥儿十三四岁就能议亲,十五岁便可以嫁人生子,超过十八岁就是老姑娘老哥儿了。
而嫁人后自然是能快点怀上孩子最好,从来没有人关注过,他们的身体是否足够“成熟”。
宁景说的那些话让他一次次迷茫,又若有所悟。
宜婚年龄是根据平均寿命来的,这个道理宁景也是懂的,古代的平均寿命短,没时间等这些少男少女身体发育完整,再担任延续子嗣的责任。
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夫郎也如此,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如他夫郎这样,得到善待。
宁景微微一笑,道:“以前没人和你说过,那现在为夫说给你听,你觉得这些话有道理吗?是不是为你好?”
柳静秋想了想,点点头。
他是有些不理解,但是能分辨好坏。
“那现在我把这个道理教会你,以后夫郎再把这个道理教给其他女子哥儿,好不好?教育本来就是一代代传承下去,一代代改变,是不是,柳夫子?”
一声“柳夫子”让柳静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结也打开了,十八到二十岁……哪本医书上写了这个?等他回了婧院,一定要去好好找找这类的书籍看看。
这件事到此便算告一个段落,其实宁景自去年哄骗宁何氏说他喜欢男人后,就一直想找柳静秋聊这个话题。
非要坚持等夫郎十八甚至二十才圆房,他的这个行为放在姜朝,任谁看了都奇怪,但是要宁景对一个“未成年”下手,就算姜朝没有警察叔叔,宁景都想把自己关起来。
他一直想和柳静秋解释清楚这个事,结果发现柳静秋一点也没觉得奇怪,好像还觉得他们已经“圆房”了。
这让宁景觉察到了一个好玩的事——夫郎太纯情了。
宁景的恶趣味一下就被勾起,干脆也装傻充愣,就等着柳静秋自己反应过来,然后偷偷欣赏他的窘迫和不好意思。
他承认自己这样做有点坏,但是他下次还敢。
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两人只能在听风楼的安排下,住宿一晚,宁景也把他要留在平遥城一段时间的事告诉了柳静秋,然后询问后者的意见,是跟着他,还是回婧院。
柳静秋只是想了一下,凑近亲了亲宁景,带着安抚和歉意,他道:“夫君,我想回去读书,在婧院学习的机会不可多得,多少人想去而不得,我不能辜负了。”
宁景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道::“好,明天就安排人先送你回去,我忙完了,再回去。”
“嗯。”
第二日,一辆马车在两队人马的护送下出了平遥城,往玉周城而去。
那些护送人马都是衡王安排的,他既然答应护持宁景以及他的家人,就不会食言,那些人跟着柳静秋过去后会留在玉周城,隐在暗处看护着宁府,保护宁家众人。
而宁何氏那边,衡王也安排了人去看着,可以说面面俱到。
而望春楼那边,宁景修书了一封过去,又请了一个月假期,没有说明具体原因,望春楼那边也没有细究,没过多久就回了信,准了他的假。
没有后顾之忧,宁景就安心留在衡王给他安排的幽静小院子里,一边整理寓言故事,一边编写张三的故事。
每天没事就去和衡王聊聊天,一起商议第一版寓言故事如何排版,挑选哪些故事放进去。
衡王对于宁景描述的儿童图画书很感兴趣,用Q版人物形象画成连环漫画的形式,然后插入对话,旁白。
姜朝其实也有带图画的书,但是这类书,说实话,小黄书很常见,反而普通书籍没有那么多插画,这也是那些颜色书籍卖的贵的原因,价格几乎是普通文字书籍的好几倍,一般人家根本消费不起。
而这价格差这么多的根本原因,是拓印的问题。
姜朝的拓印技术不成熟,成本很高,还不如靠人力抄写,而文字好抄,图画难画,这才导致图画多的书卖的极贵。
所以,他们若想推行儿童图画书,第一个难题就出现了。
就算宁景把第一版设计的再好,图画精美,故事趣味十足,也难以推广,最后只能落得一个结果——小范围在富贵人家孩子之间传播,根本推广不起来,这就有违他们的初衷。
衡王的目标是想让姜朝所有孩子都能在这些寓言故事的耳濡目染下成长,培养良善勤奋的性子,为此,他宁愿倒贴钱,也想把这些故事推广起来,让其在民间流传。
可是这样一来,所耗钱财不计其数,而且说实话,效果如何,也没人知道。
宁景沉思了一下,提议道:“王爷,不如就分成两个方案,或可解决这个问题。”
衡王来了兴趣,道:“哦,景先生请说。”
宁景便把他的想法道来,依他看来,既然有贫富差距,那就分成两种销售方法。
儿童图画书可以小量生产一部分,先在富人之间高价售卖,另外再生产出大量的文字版寓言故事,带少量插图,价格经济实惠一些,受众则向下。
这样既能让富人享受到优质新趣的儿童图画书,又不耽误平民孩子同样接受这些寓言故事的熏陶,只是体验肯定没有前者好,但是已经算相比公平了。
而卖给平民的,可以把价格压低,尽量让更多的孩子能读到这些书籍,至于这里缺失的利润,就可以从富人子弟手里剥出来。
富人缺钱吗?
缺钱的就不叫富人了。
他们更在乎阅读体验,以及脸面。
衡王闻弦知意,哈哈一笑,道:“待图画书做出来,本王就让世子做出表率,将之带去上书房,好好宣扬宣扬。”
宁景也是一笑,所谓上行下效,若是衡王儿子做的好,那很快就能掀起一股儿童图画书的风潮,那书籍销量就不用愁了,到时候就算价格高昂,恐怕也是供不应求。
只是,宁景觉得这样做还不够,虽然能让大部分读的起书的孩子可以接触到这些寓言故事,但姜朝能读书的人家毕竟是极少数,更多的孩子压根就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这些寓言故事和他们到底是没有关系。
而有一个办法,也许能解决。
“六一儿童节?”衡王惊讶道,一脸不解。
宁景颔首,语气坚定,“是的,六一儿童节。”
宁景不是在开玩笑, 他确实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姜朝有年轻女子哥儿踏春的花朝节,有读书人的天贶节,有千家万户团圆的中秋节, 为什么不能再有个属于孩子的儿童节呢?
每逢节日,各城也多是会以盛会庆祝,让说书先生等人宣传节日,讲相关的话本。
既然如此,只要把儿童节办立起来, 日后每逢儿童节盛会,就可以让说书先生给孩子们讲这些寓言故事, 然后人口相传, 无形之中就会传播起来,然后形成潜移默化的影响。
那些孩子不识字,但是由说书先生讲, 他们也能听懂, 只是这样一来,儿童节当天说书不能收费, 最好是如去年玉周城赏月会一样,在户外说书,免费给别人听。
这一点, 就需要由上面带领, 执行下去, 不然很多茶楼也不愿意做这种出力不赚钱的事。
衡王沉思了一会儿,这件事是有难度的, 但是, 也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
他看了宁景一眼, 突然提问道:“景先生, 这六一儿童节,可是华夏的节日?”
宁景颔首,道:“是的,华夏不仅有专门为孩童准备的儿童节,还有三八妇女节,母亲节,父亲节……每一类人,都会有属于他的节日。”
衡王微微诧异,又不由赞叹一声,道:“理应如此,我姜朝确实欠缺了这些,以后可以考虑学习一二。”
宁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却是不由想起六一儿童节的来历,为纪念那些战争中死去的孩子,反对虐杀和毒害儿童,设立的节日。
每个节日的由来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有故事底蕴的节日更加能被人们铭记,庆祝,寄以祝福和希望。
只是节日由事件中诞生简单,由节日编个让所有人认同的故事却难。
若人们没有代入感,他们也根本体会不到这个节日庆祝的意义何在,自然不会积极。
宁景脑中翻了许多典故,却发现没有一个能匹配得上儿童节,这让他有些犯难。
姜朝历史不如华夏那样跌宕起伏,也没有危机到需要孩子上战场过,若从这个角度去定义这个节日,反而显得莫名其妙,有些可笑,这肯定是行不通的。
而民族英雄的角度不能走,那最好下手的就是神话故事,就如中秋节,有没有嫦娥奔月人们也不知道,但是千古以来都如此流传,人们也习惯了,过这个节日照样开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