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高兴一天了,怎么还在高兴?要不等睡一觉起来,明天再继续高兴吧。”江自流笑笑,轻抚着他的背,试图哄他入睡。
楚年窝在江自流怀中,沉默了一会儿,仰起头说:“阿流,我很幸福。”
江自流笑:“恩,我也很幸福。”
楚年是真的很幸福。
他今天突然觉得,每个人来世间一趟,都是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天地广阔,众生万相,生命就如同一场不断认识自己的长跑。
他有幸得到机会重来一遭,在新的跑道上遇到了家人,爱人,儿女。
心中充满了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莹光宅了,花椒,无情的催更机器,我开玩笑的,夏×2,无话可说,鳯浇水~~~
(整理西装)(拽拽领带)(登场)(拿起话筒)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感谢大家对我的包容(忘词了偷看台词)祝福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开开心心,欧皇附体,学习的学习进步,工作的工作顺利,发财发欧,永不秃头!
至此,正文完结。
感谢大家。
真诚鞠躬。
(整理好情绪走下舞台)
番外1 应是天仙狂醉, 乱把白云揉碎。
也不知道今儿个皇宫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楚年眼睁睁地瞅着,早上江自流是稳稳地一个人走出去的,晚上却是被两位大人扶回来的。
那满身的酒气, 宫廷玉液, 光是闻着味儿, 走过路过的其他人就好像也要醉了。
想问问怎么回事吧,发现扶着江自流的那一左一右两个大人居然也醉的不轻。
好家伙, 酒鬼帮助酒鬼?
那两个大人酒品明显不咋滴, 东倒西歪的不说,还抓着江自流死活不肯撒手, 明明送到地方了,嘴里依然在嚷嚷着“要把江老弟平安送回家”。
楚年:“......”
楚年看着都快气笑了, 也不知道他们身后跟着的那几个随从都是什么大睿智,就这么任凭自家大人发酒疯?
“不许闹了,赶紧给我把他们分开!各自送回各家!”
一声令下,人手齐上。
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极限拉扯。
闹闹哄哄了半天, 可算把两位大人拉开, 分别塞给了他们各自的大睿智,客气地送出了家门!
等人都走远了, 院里还余留着浓浓的酒气。
“真是,也不知道这群人喝了多少......”楚年忍不住直皱眉。
他又扭头去看江自流。
江自流被家仆搀扶着往后院走, 但刚走到走廊底下就不肯走了, 一撩衣摆,十分不配合地凭栏而坐, 直勾勾地向自己看来。
楚年:“......”
江自流坐得那叫一个乖巧端庄,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是在廊下乘凉呢,哪里能想到实则醉的不轻。
楚年撇了撇嘴,无奈地走过去,吩咐家仆说:“这边交给我吧,你去煮个醒酒汤,再让青绿烧盆热水送去房里。”
家仆从没见过大人喝酒,不知道大人醉了会是什么样,担忧问:“夫人一个人弄得动大人吗?”
“放心吧,弄得动。”楚年抬起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江自流脸上戳了两下。
他家美人喝酒不上头,一张脸还是白如瓷玉。
但反应木得很,只知道盯着自己看,连伸手来捉都不知道。
啧,这是被灌了多少啊,就算是带薪喝酒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楚年手指往下,抓住江自流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试着拖他起来。
江自流很配合。
但反应不行,肢体也不协调,刚被拖起来便晕晕乎乎地压着楚年倒去。
一整个大男人的重量贯在肩上,楚年哪可能扛得住,顿时被压得连连往后退。
再往后退就要退到墙壁了,扛着沉重的压力,楚年闭了眼,做好了后脑勺亲吻墙壁的准备。
但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疼的感觉。
悄咪咪地睁开眼,楚年瞧见江自流虽然整个靠在自己肩上,却用手帮忙垫了墙,故而他的后脑勺亲吻的是江自流的手掌心。
“......”楚年。
到底醉没醉啊这是......
“要是没完全醉的话...倒是——给我自个儿起来走啊!”
楚年用力把江自流推开。
却推不动。
江自流靠在他的肩头,嗅着他的发丝他的味道,气息喷洒在他颈窝,胡乱地开始念他的名字。
从“阿年”开始念的,念着念着,就念成了“年年”,再念着念着,又念成了“宝贝”。
“......”楚年觉得自己好像也快要醉了。
灼热的气息渐渐粗重,把楚年的脖颈和脸侧燎的灼灼燃烧。
楚年往他腰上掐了一把,怒道:“江自流!你看清楚这是在哪!就算要发酒疯...也先跟我回屋里了再发!”
“.........”
跌跌撞撞,三步一顿。
楚年可算是把江自流弄回了房间。
成功把人丢到床上的那一刻,感觉两条腿都要软了。
累得不行,楚年想出去透口新鲜空气。
但才一转身就被拉住了手腕。
楚年:“???”
楚年回头,撞上了漆黑的眼眸。
这双漂亮的眼睛黏他黏得很紧,似乎不能接受看不见他的脸庞这件事情。
楚年有点无语:“...你放我出去透透气,就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回来陪你。”
没有用。
眼睛的主人仿若未闻。
扣着手腕的力道半点没松。
楚年:“......”
等醒酒汤送来了再说吧。
楚年不挣扎了,跟江自流面对着面。
这么一来,江自流果然满意了。
他眼睛里的执拗少了些,醉意重新浮上,朦朦胧胧的,像一团被打乱的星河。
美人醉酒。
真是别有一番风姿。
美得让人心惊肉跳。
“下次不许在外面喝酒了......”楚年心脏砰砰直跳,小声嘟囔了一句。
然后弯下腰,俯身想去替他脱掉沾满酒气的衣服。
可是才一弯身,手指刚摸到衣服的边角料,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呢,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待反应过来,已是上下颠倒,反被江自流压在了身下。
楚年:“......”
江自流撑在楚年上方,黑发顺着耳侧缓缓垂落,落到被子上,跟楚年铺在上面的乌发纠缠到了一起。
他低下头,望向楚年的眼睛。
楚年在朦胧的星河里清楚看到了自己。
静谧的房间里,不知是谁的心跳,咚咚咚咚,如擂鼓般剧烈,快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胸膛。
楚年的嘴唇嗡动了一下,想要张口叫江自流起开。
可才一张嘴,江自流艳泽得好像玫瑰花瓣的唇立刻向他凑了过来。
然而——
“你喝太多了,不许亲我!”
两截葱白的指腹将玫瑰挡在了门外。
隔之一厘。
江自流顿住了。
江自流的反应有些迟钝,半身悬停在楚年的上空,眼眸里流淌着星光,似乎是在努力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思考着思考着,有没有思考出什么结论不知道,唇瓣反正是义无反顾地先一步压了下来。
唇与唇之间依然隔着两截葱白。
但江自流对待它们的态度一视同仁,他连同指尖一起包裹卷入,很快就将它们打湿,在上面覆盖了一层湿润的火星。
那两截明明是过来阻拦的指尖不争气地颤栗了起来。
它们匆忙地想要抽离,却被强势地攥住,被衔在玫瑰花间,被和下面的两片唇一起细细密密地研磨,仿佛碎成了齑粉......
“阿流!”楚年的呼吸乱了,说话间喉咙里夹带了一层焦灼的焰火。
他努力维系着理智,抬起膝盖,抵挡在彼此之间:“等会儿,等热水送来了,你先洗个澡再——”
声音戛然而止。
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和指尖一样,都被玫瑰花贪婪地吞噬殆尽。
... ... ...
待到事后,只还有一息残存的力气,楚年恶狠狠地抓住江自流:
“江自流,这辈子,往后余生,我和酒,你只可能碰一个!”
江自流:“.........”
即便他每天都在努力地表现没有问题。
可, 一切演技,除非是出神入化的水平,否则在楚年眼前都叫班门弄斧。
尤其这是一个婴孩。
婴孩,最简单、最纯粹、一举一动任何行为都遵循本能的存在。
想要毫无破绽地扮演一个婴孩......
这地狱难度的演技要求, 对已经有过一个孩子的楚年来说, 他就算是放海, 也没法忽略那遍地的破绽。
江自流沉吟:“是不是你太敏感了,我觉得他最近还挺正常的。”
楚年往后退了一步, 微微仰起头, 瞅着他,眼神微妙道:“你觉得, ‘正常’这个词...它正常吗?”
江自流:“.........”
楚年差点没被逗乐了:“至少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 你形容我们的孩子,用的不是‘可爱’、‘漂亮’、‘活泼’、‘机灵’...诸如这类的说法,而是用的‘正常’...你自己觉得离谱不?”
江自流:“......”
“而且,他真的‘正常’吗?就拿今天下午的事来说?你真的说得出口‘正常’?”
今天下午,楚年把丹鹤放在屋里午睡,他则带着小喜鹊出去遛弯了一圈, 顺道在半路上迎一下江自流。
等一家三口半道上相遇, 一块儿回到家中,穿过庭院, 快要走到屋子时,隔着院门, 看见院子里面屋子周围, 堆满了鸟雀。
或悬在屋檐上,或立在窗柩边, 或站在屋子门口......五花八门的鸟雀成群结队,密密麻麻,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看到,恐怕会当场去世。
察觉到有人来了,满院子的鸟雀掀起翅膀,乌拉一下瞬间四散,互相擦着身体朝天边四散飞开。
好家伙,那场景,端的叫一个遮云避月,鸟毛乱窜。
就算是鸟类世界的纪录片也拍不出那么玄幻的一幕啊!
楚年提醒江自流:“就在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你记性这么好,该不会忘了吧?”
江自流:“......”
楚年:“还有,想想咱们带着他俩去山上玩,遇到了好几头老虎的那次......假如这些鸟儿是冲着丹鹤来的,那是不是说明...上次的老虎也是冲着他来的?”
江自流:“......”
江自流的脸色白了几分,浮现出忧郁:“可是丹鹤是我们的孩子,就算他身上有一些...特别的潜质...能够吸引动物...他也是我们的孩子......只要他能够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健康康的长大,能够成为一个善良正直的人,我一定会保护他不受伤害。”
听到江自流的话,楚年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流。
即便怪异重重,江自流优先考虑的仍然是丹鹤的安危和未来。
真不愧是自己的男人,这接受能力杠杠的!
要是一般的家庭,一般的父母,家里孩子身上发生这么多不同寻常的古怪,就算不瑟瑟发抖,也得请法师什么的上门作法了。
楚年笑着挽住江自流:“我又没说他不是我们的孩子,更没有嫌弃他什么,我只是在就事论事,跟你讨论这到底正常不正常而已。”
江自流忧愁不减,问:“那你待如何呢?”
楚年:“试试他。”
江自流:“试?”
楚年:“对。其实,最重要的不是丹鹤身上的那些奇特疑点,而是他不想让我们发现,那我们就来试试他,让他露出马脚!”
楚年最在意的并不是丹鹤吸引禽鸟野兽的奇特现象,而是他身上的违和感。
他根本不像是一个婴孩。
看着跃跃欲试的楚年,江自流心情有些复杂,问:“你想怎么试呢?”
“就...”楚年把计划告诉了江自流:“这样。”
... ...
次日,赵文君来找楚年家里找他们玩。
赵文君还抱来了一只猫。
这猫是洛云找人给赵文君弄来的,据说是从西域那边来的,通体雪白,长毛飘飘,瞳生异色,一金一蓝,看起来高贵又漂亮。
楚年喜欢猫猫,对这等漂亮猫猫哪有抵抗力,当下便用小喜鹊跟赵文君换了猫,抱在怀里可劲儿的撸,稀罕的不行。
小喜鹊:“!!?”
这雪白的大猫性情极为温顺,任撸任抱任亲亲,楚年都快把它一身飘逸的好毛摩挲成杀马特了,它依然好脾气地伸着下巴让楚年挠,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气泡音。
楚年赞叹:“这猫也太乖了吧!”
赵文君搂着小喜鹊,笑道:“大咪在我手上可没这么乖,看来还是你会给他顺毛,回头教教我。”
楚年笑眯眯道:“没问题,我这手,俗成撸猫圣手,也就是没有猫可以给我撸,不然这种小猫咪我平常一口能炫十个!”
赵文君:“......”
小喜鹊:“......”
大白猫:“......”
楚年撸着猫猫,赵文君跟小喜鹊玩耍。
过了一会儿,赵文君看到摇床里的丹鹤动了动。
赵文君小声唤楚年:“你儿子醒了,给我抱抱?”
楚年好笑:“看你客气的,想抱就抱嘛。”
“服了你了,就这么喜欢我们家大咪呀?俩孩子都比不过一只大咪?”赵文君笑着摇了摇头,跟小喜鹊一块儿过去摇床找丹鹤了。
丹鹤被抱出来,不哭也不闹,乖巧地被赵文君抱在怀里,脑袋搭靠在他的肩膀,任他揉揉捏捏,目光悄然瞥向楚年。
楚年还在撸猫。
撸的那猫猫舒服极了,忍不住在他怀里打了个滚,晃荡着蓬松的大尾巴,主动露出毛绒绒的肚皮让他摸。
赵文君看着丹鹤可爱的小脸,说:“丹鹤跟你长得好像哦。”
楚年好笑:“这么点大的崽,哪看得出来像谁,再说往后面长还会变呢,以前喜鹊小的时候,大家也都说她像我,可现在你们再看,还不是跟她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都说女儿像爹嘛,等丹鹤长大了肯定是随你多点,这眼睛跟你简直一模一样。”
赵文君笑笑,在小丹鹤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丹鹤登时晃了一下脑袋,把头埋进赵文君肩膀,使劲蹭了把脸。
楚年轻拍着猫猫,把这一幕收进眼里,眸光不动声色地闪了闪。
小喜鹊见丹鹤被亲了,蹦起来伸手,想要够到弟弟:“君君叔叔,我也要亲亲!”
赵文君当小喜鹊是要他亲亲呢,高兴坏了,连忙低头往小喜鹊脸上也吧唧了一口。
“......”小喜鹊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是喜欢君君叔叔亲我啦,但我也想自己亲亲弟弟。”
楚年哈哈大笑起来。
赵文君知道自己误会了,顿时尴尬地皱了皱鼻子。
他把丹鹤抱到榻上坐下,伸手揽过喜鹊,让两个孩子得以凑到一起。
“好啦,喜鹊在这里跟弟弟玩!”
小喜鹊开心地拉起弟弟的手,往他粉嫩的小脸上叭叭亲了两口。
楚年注意着他们呢。
他看见丹鹤被小喜鹊亲了就是亲了,一点异议也没有,还亲密地回攥了姐姐的手。
低头又摸了把猫猫,楚年勾了勾唇。
... ...
晚上,江自流回家,在屋里换下官服。
楚年一边把月白的常服递给他,一边说:“今天赵文君来我们家,给我撸了他们家的猫猫。”
江自流笑:“你向来喜欢猫。”
“是喜欢,但也只能喜欢,咱们家又没有猫猫。”楚年叹:“哎,猫猫真好啊,又香又软,谁会不喜欢?我也想养猫猫。”
江自流穿衣的手一顿,想了想,说:“这我一时间里还真不大能替你搞来......要不,我去跟洛护军说说,问问他的渠道,让他帮忙弄一只来?”
楚年撇嘴:“人洛云忙着呢,就连赵文君一个月里都只能见他两面,你什么时候去找他说?难道我想要只猫还得等一年吗?”
江自流:“...我问问其他大人。”
“不了不了,我就想想而已,用不着这么费劲,你平日里跟那些大人往来也不多,连赴宴都懒得去,突然间地去问人家有没有猫,这多奇怪啊......”
楚年伸手,把江自流衣领上的褶皱抚平,说:“回头我让青绿她们出门的时候注意些就是了,要是有机会在路上看到无家可归的猫猫,就想办法把它们勾引回来!”
江自流惊了:“勾、勾引?...倒也用不着这样......”
楚年笑:“你想什么呢,当然是用小鱼干勾引啊,而且你以为猫猫是什么啊,它们傲气着呢,才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人家愿意赏脸吃你一口小鱼干就不错了,你还真以为能顺利地把它们请回来啊。”
江自流:“......”
“哎,我也就只能想想,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养到猫猫啊。”
楚年叹着气,来到丹鹤的摇床边上,摸了摸丹鹤的小脸,把他抱起来颠了颠,又叹一口气,无奈说:“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玩儿子吧。”
丹鹤:“......”
... ...
次日,一早,楚年和江自流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外面似是有狂风,呜啦呜啦地呼啸。
但翻了个身,再仔细一听,又好像不是风声。
“呜啊——”
“喵嗷——”
“老吴——”
好家伙,分明是猫叫!
楚年陡然清醒了过来。
江自流已经披上了外衣,起身快步行到门口,推开了房门。
外面,横七竖八,栖息着十几只猫!
江自流:“.........”
楚年也下了床, 走到江自流身侧, 扒住他的胳膊朝门外看, 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嘶声。
“怎么都不套件衣裳, 别吹了风着凉。”江自流看楚年过来的匆忙, 只一身单衣,把身上的外衫脱下, 盖到了他背上。
楚年盯着猫猫,随口道:“你身上热死了, 我才起来哪里会冷。”
那些猫猫也在盯着他们。
猫猫们迥异,黑的黄的白的花的,长毛的短毛的秃毛的,什么样儿的都有,或坐或躺或站或挠痒,还有几只挨在一块儿叠猫猫的......总之全然不怕人, 把这院儿当自个家一样, 别提有多自在惬意。
楚年和江自流对了一个眼神。
江自流眸色复杂:...真让你试到了。
楚年无声地笑:那可不!
让赵文君带猫过来就是楚年的主意,一切全都是做样子给丹鹤看的呢。
昨天晚上说要猫, 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一院子的猫。
这要不是丹鹤搞的,还能是天上下猫不成?
楚年笑着摇头:这孩子咋这么沉不住气嘞, 一大早就送猫来了, 我还以为他至少要纠结个两天。
江自流也笑了,揉了把楚年的头:还不是你演的那么入戏。
楚年笑意更甚, 拉着江自流回屋,说:“既然起来了,今天就早点过去吧,我也不再睡了。”
“恩。”江自流应下。
顺便瞥了眼丹鹤摇床的方向。
他知道楚年接下来肯定是要跟丹鹤好好谈谈了。
江自流走后,楚年慢悠悠地过去丹鹤跟前,蹲下身子,先摇了两下摇床,再伸手往他小脸上戳了戳。
小崽子的脸可真嫩,戳在上面软软绵绵的,就像一块奶白的布丁。
被楚年这么玩着,丹鹤也不睁眼,只是纤长的睫毛抖了两抖,还在继续睡的意思。
楚年勾起唇角,唤了他一声:“丹鹤。”
么得反应。
楚年又用手指往他脸颊上压了压,然后来到鼻尖,捏住了他的小鼻子。
鼻子被捏住,呼吸都够呛,看还咋装睡。
果不其然,装不下去了,丹鹤啪嗒一下张开了眼睛和嘴,用嘴巴大口换了两口气。
楚年笑出了声:“呦,醒了?”
丹鹤:“......”
松开手,楚年笑眯眯地睨他:“谈谈?”
丹鹤:“.........”
丹鹤无辜地睁着眼睛,浅润的眼瞳左转转右转转,满满的童真无邪。
楚年笑了。
好小子,还要装呢。
把人从摇床里抱出来,楚年带着他走到门口,指着外面那一叠的猫说:“这些猫猫是你召唤过来的吧?”
丹鹤:“......”
吧唧了两下嘴,小丹鹤继续天真无邪。
楚年:“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把这当成意外吧?天上不会掉馅饼,更不会掉猫猫,我们这可没有忽如一夜猫猫来的好事。”
丹鹤:“......”
楚年笑:“实话跟你说哦,你阿爹我要是真想养只猫,还不至于搞不到,这事儿就是专门冲着你来的,是我搁这故意试探你的呢。”
丹鹤:“......!?”
看到小家伙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震惊,楚年有点绷不住了。
小家伙奇特是挺奇特,但好像......不大聪明?
楚年忍不住又在他脸上摸摸戳戳,抱回房间,往床上盘腿一坐,把他放到对面,想跟他面对面。
但小家伙往床上一放就倒了下去。
到底是个几个月大的稚子,骨头还是软的,哪里能自己坐起来。
楚年只好又把他抱回来,横放在膝盖上,低下头跟他对视。
这样的对视应该挺有压迫感,楚年看见丹鹤抿了下唇。
“小子,既然我存了心试你,而你也真的上钩了,那今天这话不说清楚是不可能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一五一十地招了。”
丹鹤努力挣扎了一下。
然而在楚年看来,这不过就是小家伙晃荡着四肢,咿呀咿呀地叫唤了两下。
还怪可爱的捏。
看这样子,楚年猜测,他没法开口人言。
可能这孩子思维形态上与众不同,但在生物形态上就只是个普通婴孩?
楚年也不难为他,提议道:“说不了话也没事,点头摇头就行了。”
丹鹤:“......”
“如何?点头,或者摇头。”楚年摩挲着他圆润的小下巴。
丹鹤眼神里浮上无奈。
他知道楚年是认真的,他没法随便糊弄过去了。
轻轻的,丹鹤点了下头。
见状,楚年满意了,一笑,问:“你是什么来头?”
丹鹤:“......?”
说好的点头或者摇头的问题呢?
这玩意我怎么回答?
不等丹鹤给出反应,楚年自己也意识到这问题着急了些,靠点头和摇头没法回答。
哎,可惜了。
这个真是楚年最好奇的问题。
退而求次,楚年问:“你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吗?”
丹鹤小小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复杂,缓缓地点了下头。
但点完头后立刻又摇了下头。
楚年无语:“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是几个意思啊?你得配合我知道不?再来一次!”
丹鹤也无语了。
他吧唧着小嘴,柔软的像小花一样的嘴唇不停地张开又闭合,急不可耐地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无法人语,只能发出婴孩破碎的咿呀声。
知道这是徒劳无功的,丹鹤最终往后一倒,摊开四肢,不挣扎了。
看上去颇像是在摆烂。
楚年笑得想死,把他抱起来,安慰他道:“没事,别急,按照你姐姐的进度,再过几个月你就能说话了。”
丹鹤:“......”
丹鹤麻着一张脸跟楚年对视。
楚年继续问:“我这样问吧,你是重生的,对不对?”
丹鹤:“......”
丹鹤支棱起小身子,脑袋向前,努力地想要跟楚年靠近。
软乎乎的小手也在向前伸,想要抓住楚年。
楚年觉得他是想跟自己贴贴,而且很迫切。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崽,看着他这样卖萌,楚年很难无动无衷。
把人往怀里一抱,楚年贴上他的小脸,跟他脸挨着脸蹭了蹭,好好稀罕了一番。
但当他们额头相抵的时候,楚年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稚嫩又急切的声音——
“阿爹!我是你的好大儿啊!”
楚年:“.........”
“什么别的世界这个世界,什么重不重生的,阿爹,不用管这些,反正,我是你的好大儿!”
楚年:“.........”
颅内交流?
这特么......
明显就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好么!!
楚年压下心中小小的震惊,把丹鹤从脸上拉开,离远了些,举高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脑海里的声音随之消失了。
丹鹤在半空蹬着四肢,面上露出不解和急切,巴巴地看着楚年。
他似乎还想继续跟楚年说话。
但触及楚年无比复杂的眼神,除急切之外,丹鹤脸上又多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担忧。
显然易见。
他知道自己是个异类。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
有一点点地蔫了,丹鹤四肢一松,往后仰倒,又想摆烂了。
楚年噗嗤笑出声,怀揣着奇妙的心情,重新跟他额头相抵。
“你接着说?”
“咦?”丹鹤支棱了一下:“...还说什么?”
楚年:“你总得给我解释一下这一切吧,从哪儿来,为什么来,我不得心里有个数?”
“...从爱来,为爱来,我是阿爹跟爹爱的结晶啊!”
嘶...
怎么这么贫?
楚年怒:“能不能好好说人话?”
“好吧好吧...别生气,我老实交代。”丹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从虚空来的。”
“虚空?”
“在来这之前,我本已到了飞升境界,所以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我一脚踏碎了虚空,然后就来到阿爹肚子里了。”
“好家伙...你是在扯淡吧?飞升的尽头居然是投胎?”
楚年没见哪本小说里这么写过啊!
“千真万确啊爹!你是我亲爹,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谁知道呢...要不是我逮住了你的马脚,你现在还在跟我玩角色扮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