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问:“夫人,您这是要做袖珍小汤圆吗?”
楚年唇畔勾起一抹奇特的笑容,动作没停,说:“不,我在做一种可以称霸市场的神品。”
青绿:“......”
露白:“......”
虽然楚年语出惊人, 但青绿和露白没有半点怀疑。
毕竟...
她们家夫人一直都很惊人!
由于不知道夫人所谓的“神品”是什么, 且也实在跟不上夫人的思路,青绿和露白没法帮忙。
但她们不舍得夫人一个人操劳忙碌, 便一人拿起一只小扇子,左右各站一边, 为夫人扇风解暑, 顺便迫切地等待着“神品”的诞生。
所谓珍珠奶茶。
最麻烦的只有制作珍珠而已,只要把珍珠做出来, 奶茶其实很好弄。
如果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心血来潮,特别想吃珍珠,楚年甚至都不用费这个功夫。
好在他的思路没有错,这么瞎琢磨地捣鼓,还真被他鼓捣成功了!
“很好,珍珠做出来了,剩下的就好办了。”
让青绿和露白拿来鲜奶和茗茶,楚年开始煮茶弄奶。
“可惜不知道怎么弄奶盖...不然奶盖的滋味我也很怀念啊!”
真弄起奶茶,馋瘾被彻底勾了上来,楚年不由深深怀念起了各种各样的奶茶。
“...害,等以后天气凉快点的时候再慢慢琢磨吧,现在先把珍珠奶茶做出来就不赖啦。”
不能再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了,楚年摈弃馋念,很快煮出了一锅喷香的奶茶。
诱人的奶味和绿茶的清香混揉在一起,整个厨房里都是美妙的甜味,可把旁边等候已久的青绿露白两人馋的够呛。
“原来夫人说的‘珍珠奶茶’,就是糯米丸子加奶加茶啊!”
感觉是很简单的东西。
没想到煮好了后勾兑在一起,竟然会有这么香甜的味道。
“哈哈,也可以这么理解吧,反正这个珍珠才是奶茶的灵魂,没有它,奶茶都不能算完整!”
说话间,楚年拿出了三只碗,倒上三碗珍珠奶茶,示意青绿和露白先尝尝看。
青绿和露白对视了一眼,受宠若惊道:“夫人辛苦了半天弄出来的‘神品’,我们怎么敢喝这么多......大人就快回来了,还是等大人先尝过吧!”
楚年笑着说:“他才不喜欢喝这么甜腻的东西呢,倒是你们俩,陪着我在厨房里闷半天了,太辛苦了,快先尝尝看,要是喜欢的话,反正方法已经掌握了,以后咱们隔三差五就能整两杯奶茶嚯嚯。”
呜呜呜,夫人真是太好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青绿和露白也不再推脱了。
一人端起一碗奶茶,怀着期待的心情,矜持地小小抿了一口。
抿了一口。
然后,吨吨吨吨。
楚年见状弯起了眼睛:“怎么样,好喝吧?有没有感觉被拿捏住了?”
楚年也用不着她们亲口给回答了。
光是看她们的表情就已经得到了答案:珍珠奶茶作战大成功!
青绿和露白抓着碗,都是一脸陶醉,一时间里很难从这种神奇又美妙的滋味中抽出身来。
“这...不愧是神品!”
“我怎么感觉自己踩在云端呢?原来喝了神品是可以上天的嘛。”
楚年笑得不行:“我知道不会有人能抵抗得了珍珠奶茶,但你这也太夸张了,再怎么好喝也上不了天啊,你可千万别是中暑了,还是先别喝了,换梅子汤喝喝吧。”
犒劳完了两个丫头,楚年端着珍珠奶茶去了喜鹊和丹鹤那儿。
天气炎热的缘故,姐弟俩都挺消停,乖乖地待在房间里面玩。
推开门,楚年招呼他们:“来来来,阿爹今儿个弄出了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哇?”小喜鹊昂起头,朝楚年手里瞄了眼:“汤?”
“珍珠奶茶。”楚年翘着唇角。
光是说起这四个字,都让他觉得无比快乐。
丹鹤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不是他说,想他上辈子尝过无数珍馐美味,按理来讲,寻常俗物根本入不了他的口。
可他阿爹偏偏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总能整出些他两辈子都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楚年说:“在喝之前,丹鹤,你捏点冰出来。”
除了珍珠,冰才是重点嘛!
是奶茶的第二道灵魂!
要不是因为有丹鹤的能力,楚年也不会这么兴致勃勃地在大夏天鼓捣奶茶。
“没问题。”丹鹤自然是二话不说,伸出手指,悬到了桌上的两碗清水前面。
随着他指尖的勾动,两只碗里的清水缓缓凝成了冰。
楚年又说:“要小块小块的冰块。”
丹鹤手指一错,冰块应声碎开,迸成了一个个方格块块儿。
其形状大小之统一,强迫症看了都得直呼内行。
“宝贝真棒!”
楚年满意至极,弯腰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高高兴兴地分冰块,倒了三碗灌入灵魂的珍珠奶茶。
一人一碗。
确实快活赛上天。
楚年感动泪目:“爷青回啊!”
吨吨吨吨灌完了奶茶,江自流也到家了。
看到三个宝贝一人捧着一个碗,脸上表情如沐春风,江自流不禁莞尔:“今天家里有什么好事吗?”
“有!阿爹给我们做了珍珠奶茶!”
看到爹爹回来了,小喜鹊放下手里的空碗,学着阿爹的步骤,迅速地倒了碗奶茶,端过去递给江自流:
“爹回来的路上累了吧,正好喝碗冰奶茶解解暑。”
看着自家贴心的小宝贝,江自流眸中浮现笑意:“闻着似乎很甜,爹应该不会喜欢,喜鹊喝吧。”
“别呀,爹尝尝嘛,用阿爹的话来说,‘珍珠奶茶永远滴神’,我跟弟弟都喜欢,爹肯定也喜欢!”喜鹊捧着碗撒娇。
奶茶喜不喜欢不好说。
但宝贝女儿是真的快把江自流一颗心甜化了。
不过,一看统共就剩这么点奶茶了,江自流还是拒绝了:“喜鹊跟丹鹤分了喝吧,爹不喝。”
楚年忍不住噗嗤笑了:“这又不是什么旷世奇珍,喜欢的话我明天继续做就是了,你就给喜鹊一个面子,尝一口呗。”
对了,还有焦糖奶茶也好做。
楚年已经想好,明天就做焦糖奶茶。
江自流抬眸看向楚年。
楚年正在想焦糖奶茶呢,唇角勾出的弧度别提有多灿然,小梨涡甜蜜得沁人。
视线在楚年唇角飞快流连了一圈,江自流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缓声道:
“那爹明天再喝,这碗还是归你们。”
小喜鹊嘟起嘴,正要再劝,忽地撞上了爹爹看向阿爹的眼神。
她一顿。
蓦然没了声。
丹鹤晃着江自流的袖子:“爹,你这么客气干啥,再不喝阿姐都要不高兴了。”
“没有,我很高兴,还是听爹的,我们分了喝吧。”小喜鹊不劝了。
小喜鹊一手端着奶茶,一手拉起丹鹤,把他从爹爹身侧扯下来,直接拽出了屋子。
并且带上了门。
“???”丹鹤茫然:“阿姐?”
小喜鹊冲他神秘一笑:“傻弟弟,爹爹不想喝奶茶,他想喝更甜的。”
丹鹤:“???”
更茫然了。
又是一年秋狩, 圣上率群臣移驾京郊狩场。
江自流官任翰林,虽说已加官晋升至三品重臣,但这种活动跟他们翰林院关系不大,按理来说无需他跟着一道去。
可他同时还是皇子的老师。
皇子渐大, 今年已经到了参加秋狩大比的年纪了。
皇子得去, 江自流作为老师, 就也得跟着一道去了。
没办法。
他们做皇子的太难了。
打猎期间都不能落下文化课。
那就出差呗。
楚年帮江自流收拾整理好行礼,送他出了门。
想到这一去约莫要有大半个月。
还真有点惆怅......
马车渐行渐远, 转而不见。
楚年摇了摇头, 挥去心中淡淡的不舍,回屋补觉去了。
... ...
这日, 罗英卓过来了江府。
罗英卓问楚年:“我听说江弟最近不在家?”
楚年:“是啊,你找他有事吗?”
罗英卓好笑:“你真是一孕傻三年, 我都知道他不在家了,要是找他,现在过来干什么?”
“???”楚年瞪了他一眼:“有事就说事,咋还人身攻击呢!”
罗英卓:“我当然是来找你的。江弟不在家,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去班子那边转转?最近班子里招来了批新人, 想让你掌掌眼。”
楚年确实是闲。
在家待的都快闲出鸟来了。
罗英卓要是好好说人话, 他肯定一口就答应了。
可这货上来就说他一孕傻三年!
谁还搭理他!
“不去,谁说他不在家我就闲着了, 我很忙的好么,睡觉撸猫, 撸猫睡觉, 一刻不得闲。”楚年撇过了头,很是无情地拒绝了。
“去吧, 猫有什么好撸的,去我那看豹子。”罗英卓往木栏上一靠,目光向周围扫了扫,问了一嘴:“喜鹊和丹鹤呢?”
“出去玩了。”楚年说。
“出去玩了?”罗英卓皱眉:“你没跟着?”
“青绿和露白跟着呢,再说他们都那么大的人了,每次出去玩还要我带着?”
罗英卓直起了身,不满道:“青绿和露白跟着有什么用?京城里到处都是小兔崽子......下次喜鹊再想出去玩,你要是不跟着,就让她来找我,我来带!”
“???”楚年反应了一下什么小兔崽子,有点无语:“拜托,喜鹊才十一岁。”
“十四的姑娘就能嫁人了!”罗英卓不悦道:“京城里那么多小兔崽子,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天天就在那排比谁家姑娘最好看...我告诉你,不出两年,你们家门槛能被提亲的人踩烂!”
“嗤,提亲就提亲呗,回绝了就是咯。”楚年不是很在意。
总不能因为女儿长得太好看,就把她关在家里吧。
他们家小喜鹊可是要一辈子无拘无束自由快乐的。
罗英卓没想到楚年心这么大:“...你这个阿爹做的可真行,喜鹊要是我闺女,我恨不得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守着!”
楚年听得直摇头:“得亏你没有闺女,不然管得这么紧,绝对会适得其反。”
楚年都不晓得罗英卓是怎么好意思说这个话的。
当年是谁叛逆得要死他不说!
罗英卓:“......”
“话说你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啥?不是在说班子上的事吗,咋说着说着忽然就扯到喜鹊身上了?”
“班子事小,侄女事大...我很不认可你放养喜鹊的态度,等江弟回来我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我们还是说回班子的事吧。”楚年真是要被他笑死了。
他问:“怎么想起来要让我过去看新人?”
罗英卓又不是初出茅庐,罗家班盛名在外,哪里还用得着他过去指点江山。
罗英卓还在想小喜鹊,有点心不在焉:“有个豹子想要你过去掌掌眼,给我点建议。”
“豹子?”
前面罗英卓好像是提了嘴豹子,楚年没多想,这会儿又听到他说,不禁奇道:
“你又在搞什么创新?从人到豹子?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啊...隔行如隔山,动物表演方面我可没有经验。”
罗英卓扬起眉梢:“是豹子,但不是山林里的那种豹子,而是...西域来的豹子。”
楚年:“???”
西域来的豹子是什么?
楚年最烦谜语人了!
遂果断跟罗英卓一起去了罗家班。
等到了地儿,从其他人嘴里听得了三言两语,楚年才知道所谓“西域来的豹子”,指的就是西域人。
管人叫豹子,还搞得这么神秘......
楚年不知道罗英卓是几个意思。
直到他亲眼见到了这位“豹子”——
一个美人。
大美人。
眼窝深陷,眼瞳幽碧,五官立体得犹如刀削斧凿出来的异邦大美人。
美人极具风情,并没有入乡随俗,身在京城,仍然是独特的异域打扮,穿着短而贴身的米白银袍,金银流苏点缀其中,华丽闪闪。
不过最吸引人眼球的并非是他夺目的穿戴,而是他有近乎一半的躯体都暴露在外面。
他并不纤细柔弱,相反,他身形高大修长,肌理线条优美流畅,行动时,浑身上下充斥着敏捷的力量感,背后的一头金褐色波浪长发随之扬动,有一种野性的性感。
异邦来的奔放美人实在过于有冲击力。
楚年整个呆掉。
他没想到罗英卓说的是实话。
这可不就是一头让人神魂颠倒的雪豹么!
罗英卓看到楚年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的这头豹子足够令人惊艳,不□□露出了几分得意。
他向楚年介绍:“阿卢比,当然,你也可以叫他豹子。”
楚年:“......”
豹子美人看到了罗英卓,拔腿向他们走来。
没等他靠近到身前,楚年先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香气。
香气是从豹子美人身上飘出来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儿,但很奇特。
这美人真是太特么蛊人了!
也不知道罗英卓是怎么把人招来的!
只是美人最终并没有来到罗英卓和楚年跟前。
有人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他便转身过去叫他的人那里了。
楚年:“......”
罗英卓问:“怎么样?你有什么建议吗?”
楚年从奔放的异域风情中回过神:“...你想要哪方面的建议?”
罗英卓:“我有心为他写一台有西域特色的剧,但你也看到了,他的外表实在是过于出众了,若是演话剧,他一出场,底下的看客便很难把目光转到其他人身上了。”
“何止是其他人,他要是登台,观众看的还是话剧吗?”楚年接道。
楚年忽然想起来,过来之前,罗英卓对他说的是招了一批新人。
他问:“这样的美人你招来了一批?”
罗英卓:“西域的美人招来了一批,但豹子只有一个。”
楚年说:“既然人多,那让他们组团出道好了,西域的朋友们大多自带歌舞天赋,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吗?”罗英卓颇有些遗憾:“豹子五音不全,五律不识,完全没有歌舞天赋......好在演话剧上面不算太烂,尚且能栽培栽培。”
楚年:“......”
楚年问出心中的好奇:“你是怎么招到这么不俗的美人的?”
“路边上随手捡到的。”罗英卓说。
楚年:“???”
罗英卓笑了笑:“在边塞的时候结识的,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就因为对我的话剧感兴趣,非要远走他乡跟我过来京城。”
楚年:“......”
哦了一声,楚年下意识说:“那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罗英卓没好气道:“我都打算亲自给他写一台剧了,你管这叫辜负?”
楚年:“...可你这话的意思不是还没写吗?而且你不是正在发愁怎么安排人家吗?”
被说中了,罗英卓十分不爽:“所以我这不是来请教你了吗?你别光顾着沉迷美色,倒是快点出出主意。”
楚年心说你可不要乱讲,我轻易不沉迷美色,要沉迷也只沉迷家里的那个。
能入楚年眼的,世间也仅此那轮了。
还没来得及说,外头跑过来一个人:“班主,东家,小姐和小少爷过来了。”
“那还不直接把人接进来?过来通知我干什么?”罗英卓寻思这人也忒没眼力见了。
他又转头对楚年说:“不急了,等会儿再想主意吧,我先去接喜鹊。”
“......”楚年嘴角一抽。
就问川剧变脸哪家强?
俩崽子也用不着接,自己就奔进来了,飞一样地跳脱到楚年跟前,一人一边扑在了他身上。
小喜鹊有点不满:“阿爹怎么不带我们,自己一个人跑来大伯这了?”
“就是就是,爹不在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连阿爹也跑了。”
楚年听得好笑:“什么叫跑了,再说明明是你们俩先跑出去玩的,真是会恶人先告状。”
两崽子还想再说几句,倏然被眼前的金碧身影吸引住了。
是豹子办完了那边的事,又往罗英卓这边走来。
“呀。”小喜鹊双眸一亮:“西域人?是大伯的新朋友嘛?”
罗英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了一下:“对,来的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
丹鹤看见豹子,稍微愣了愣。
他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有长得像化了形的妖兽一样的人。
虽然跟爹没法比。
但算是很好看的了。
仰起头,发现阿爹也在看这个人。
丹鹤皱起鼻子,仰起头问楚年:“阿爹,这就是你不带我们,选择自己过来的理由吗?”
楚年:“什么?”
丹鹤下巴往快到跟前的豹子身上一点,说:“有美人当然要一起看,我又不会告诉爹,说你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出来看美人了。”
楚年:“???”
“卓。”
美人带着一袭香,叫了一声罗英卓, 视线移到楚年脸上, 停留两息, 低头看向小喜鹊和丹鹤。
“我常听卓说起你们。”
小喜鹊问:“这是西域的味道吗?”
她指的是豹子身上的香味。
豹子对她笑了笑,幽碧的眼眸微光荡漾, 从腰间拿出一枚鹌鹑蛋大小的金丝镂花小圆球:“西域香料。”
含着香的球囊一拿出来, 那奇特的香味几乎要悬在几人鼻子前。
但味不冲。
这香气并不让人生烦,只愈发引人好感。
一个大男人佩这种味道奇特的香......
楚年心说难怪他会跟罗英卓远走他乡, 肯定不单单是为了话剧,多半主要是因为跟罗英卓意气相投。
“送你。”豹子捏着香球晃了晃, 递给小喜鹊。
“呀,我不能收。”小喜鹊知道这物不会俗,她只是好奇一问,并无其他想法。
豹子笑笑:“卓喜欢你,我送你。”
说话间,罗英卓已经把香球拿过来, 插进了小喜鹊的发髻, 是一点也不客气道:“收着,他没少花我的钱, 早超过这玩意的价了。”
小喜鹊:“......”
豹子又变戏法一样的从背后拿出了一块雕工精美的菱形祖母绿,屈膝蹲下, 将其别在了丹鹤的衣襟领口:“你的。”
丹鹤:“......”
楚年更加确定这人跟罗英卓太对味了!
就他这出手大方阔绰的程度, 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是罗英卓的什么人, 也把俩小崽子当做侄子看呢。
别好后,豹子起身,视线再次投向楚年,似乎是在斟酌什么说法。
罗英卓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对楚年说:“豹子汉话不是特别好,他是想说没有礼物可以给你,因为他们西域人不能随送姑娘和哥儿家礼物,即便是成了亲的也不行,除非是心上人。”
楚年悄然嘶声。
可真默契。
朝豹子笑了笑,楚年说:“破费了,今天我做东,请你吃饭。”
罗英卓:“请什么吃饭,没必要,你赶紧想想主意,把话剧的事定下来就算帮了他大忙了。”
豹子看看罗英卓,在旁边点了点头。
楚年:“......”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在讲正事,可,楚年莫名觉得,自己一家三个现在站在这,多少有点多余......
很快还是正儿八经地说起了正事。
楚年思路点子多,在罗英卓的翻译下,对豹子有了初步的了解,也大致了解了下其余的那些西域人。
他来了想法,一拍手说:“谁说非要话剧?”
“不要话剧?”罗英卓期待楚年的想法:“你说。”
楚年:“歌剧。”
“歌剧?”罗英卓白期待了。
知道了豹子不善歌舞,还要搞歌剧?
“歌剧不是单单的歌舞,是歌舞和话剧的结合,你可以理解为歌舞和话剧结合。”楚年具体给他们展开说了说,并举了举大概的舞台呈现。
楚年:“这些西域朋友的天赋不发挥出来我真的会惋惜好么,要我说,你就让其他的西域朋友们主歌舞,然后再找个能跟豹子对上戏的,给他们排一台歌剧就好了,这样既不用担心观众们只把重心放在豹子身上,也不用担心舞台会单调。”
在楚年看来,这种表演形式非常适合西域朋友们。
西域人在京城并不多见,哪怕不用他们表演什么,他们的存在本身对京城人来说就是新奇的,再加上舞台剧的效果,一经弄起来,肯定能够效果拉满。
罗英卓手指敲打着桌面,托腮思考。
倒是豹子觉得有趣:“试试?”
既然本人都起意了,罗英卓虽然持中立态度,也答应了:“那我晚上写个本子。”
“好,我明天再过来。”楚年说。
不得不说,罗英卓的效率极高,次日楚年过来时,他已经把本子写好了。
豹子先一步看过了本子。
他挺满意。
楚年也觉得还不错。
楚年:“那就排起来吧!”
好久没参与这种活动了,楚年饶有兴致,手把手跟他们一起打造舞台布景,排演打磨。
小喜鹊和丹鹤每天也跟着一块儿来。
一来二去,他们都跟豹子混得很熟了。
等到初舞台大致敲定的那天,大家都很高兴,就连一向不喜欢与外人有什么肢体接触的丹鹤也同大家一样,欢喜地跟豹子握了握手。
丹鹤:“阿爹,有机会我真想去你那个世界看看,感觉好有意思!”
楚年笑眯眯道:“那你努努力,说不准哪天你的灵力全部恢复了,我们一家就可以实现跨时空旅行了。”
丹鹤:“嘿嘿。”
光是想想,他就有点飘了。
他可算从孽徒给的阴影里走出来了点,重新体会到了修仙的快乐。
晚上,楚年带着俩小崽子回家,发现双喜临门——江自流回来了!
“爹!你可算回来了!想死你啦!”
小喜鹊和丹鹤颠颠扑到他身上,挨个要他抱起来转了一圈。
出差大半个月,江自流也很想他的大小宝贝们,亲昵地在俩小宝贝脸上各亲一口,说:“我听说阿爹每天都带你们去大伯那里玩?”
“对呀,大伯那里可太好玩了!”丹鹤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比小喜鹊更得趣。
江自流在他鼻尖上刮了刮,问:“有多好玩?”
说完,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异香。
仔细一闻,发现这股香味不仅仅源于怀里的丹鹤,小喜鹊身上有,楚年身上也有。
丹鹤:“大伯那里有美人,西域香的大美人!阿爹每天都带着我们去看他!”
江自流脸上的笑容骤然凝滞。
楚年:“???”
小喜鹊:“......”
眸色沉下,江自流淡淡问:“有多好看?”
“那可太好看了!”丹鹤毫无所觉:“那个轮廓,那个眼窝,鼻梁,还有眼睛和头发的颜色...绝了!他人也超好的,我们相处的很好,今天还跟他握手了!”
楚年:“???”
小喜鹊:“......”
“能让我们丹鹤这么夸,一定是极其优异的人。”江自流眸光邃暗,清浅地一笑,看向楚年。
笑意没达眼底。
眸子里的光幽邃深暗,流光浮沉。
“对对对。”丹鹤还在赞同地直点头。
楚年:“.........”
楚年感觉自己已经石化了。
捏了捏丹鹤红彤彤的小脸蛋,江自流又问:“这香气就是大美人身上的么?是握手沾上的?阿爹也跟他握手了吗?”
丹鹤:“对呀。”
江自流笑:“阿爹用哪只手跟他握手的?”
丹鹤想也没想:“两只都握了啊,豹子可感谢阿爹了呢。”
江自流又笑了一声。
声线很轻。
楚年人都麻了!
眼皮狂跳,真是恨不得把丹鹤从江自流怀里抢下来,直接丢出家门!
“喜鹊,带弟弟去写作业。”江自流忽然说。
“作业?”小喜鹊茫然。
作业是什么?
我们写过作业吗?
江自流:“四书,五经,弟弟该开蒙了。”
丹鹤:“???”
“啊!你不说我都没想过这茬,是该开蒙了!哎呀,我去给他们拿书!”楚年大声附和,转身欲走。
却被攥住了手腕。
“让喜鹊带他去就行了。”
楚年:“......”
回过头,对上江自流幽邃复杂的漂亮眼眸。
楚年心脏狂跳。
他觉得...
他要被傻儿子给坑惨了!
有一次,为开展业务,楚年必须亲自去一趟松江府。
江自流素来尊重和支持楚年的一切决定,但在这件事上......
略微迟疑了。
即便楚年说待不了几天, 办完事就回来, 可, 路途所需的时间是没法减少的。
而且,从安河府去松江府, 中途必须换行水路乘船。
楚年一个哥儿家, 江自流无论如何不放心。
“必须要去的话,我同你一起。”江自流说。
“想啥呢, 你要是也去,让女儿一个人在家吗?”楚年好笑:“我带红珠一起去就好了。”
带谁我都没法放心。
江自流薄唇微启, 欲言又止。
“想想你之前去书院的那几天,我每天晚上都要哄她好一会儿,要是我们两个一起出门......我都不敢想。”
小喜鹊才这么一点点大,楚年怎么能舍得。
这也正是江自流的烦恼所在。
女儿年幼,自小捧在手心,宠如掌上明珠, 若一下两个人都离了她身边, 她肯定不习惯。
但爱妻要远行,他又如何能割舍。
楚年不想让江自流不高兴, 哄着他说:“赵家镖局那么给力,我快去快回, 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