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战!
... ...
第二天,老时间老地点,楚年老样子摆摊。
可能是打过招呼的原因,那两个奇怪胜负心的汉子都没再出现了。
楚年也不知道今天上午的生意会怎么样,先支摊子做营业前准备。
支好摊子,看见远处有人往这边走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人。
定睛一看,来人又是赵文君,和他的丫鬟家仆。
楚年不禁嘶了一声:这个赵文君,是跟我杠上了吗?
等赵文君一行人走近了,楚年一瞧,好家伙,丫头和家仆一人端着一个脸盆来的!
脸盆上面盖了一层白锦缎,丫头和家仆掀开白锦缎,去到水井打水,在各自端着的脸盆里打上了干净的水。
好家伙有备而来?!
赵文君对楚年说:“来一张面膜,洗脸水我自备了。”
倒也,不是不行。
楚年:“......请。”
就这样,赵文君自备两盆洗脸水,特意跑过来楚年这敷了一张面膜。
敷面膜的过程中,赵文君全程没有说过话。
楚年算是能说会道的,可对于赵文君,他捉摸不透啊!多说多错,除了敷脸时的一些官方提醒,也没有主动找什么话题,第一次安安静静地完成了一次服务。
服务结束后,楚年悄然打量赵文君,没看到他表情有什么变化,说不上来他是满意或是不满意......
真要说的话,他其实一点也不像是来体验面膜的。
该不会是还在惦记着木招牌?
但改用这种怀柔方法啦?
一块木牌而已,至于嘛!
楚年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过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所谓他人不动我不动,走一步看一步!
知道自己是第一位,也知道楚年“开门不赚”的规矩,赵文君在摊前顿了一下,看了看楚年,说了句告辞,便带着端着盆的丫头和家仆走了。
他来了。
沉默地敷了一张面膜。
然后走了。
楚年:“......”
楚年歪了歪头,寻思着这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门道,赵文君指定在是想干什么。
不然他一个名满丰文镇的镖局小公子,是吃饱了撑着天天往自己这跑?
暂时不得其解,楚年也只先走一步看一步。
这日,面膜摊子一共盈收一千二百文。
除却赵文君的行为让楚年心里多了一点忐忑,其余一切都好,到了时间点,楚年满意地收摊了。
... ...
明日又明日。
因为每天都能有几个陌生面孔的新客人过来,楚年趁热打铁,忍着“含笑半步颠”的威力,一连七天,每天都坚持去镇上摆摊。
从惠芳桥那天算起,一共摆了七天摊,七天,面膜摊子的流水营收居然高达十二两银子!
这个流水,别说是张彩花姐弟惊掉大牙,就连楚年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
说起来,这庞大的流水额,要数在第七天达到了顶峰。
本来第五天和第六天的时候,生意已经趋于惨淡了,尤其第六天,整整一个下午,一个客人都没有。
谁知第七天峰回路转,来客甚至超过了好运气的第一天。
第七天的这些来客里,有一大半都是回头客,回头客还又拉着回头客,让楚年体验了一把手不够用忙不过来的感觉。
楚年想过会有回头客,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比他预想中的多多了。
对此楚年当然十分高兴,意外的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做生意的气运呢?
不过,除却这些,另一件忐忑的事情依然缠着楚年。
那就是...
楚年一连摆了七天摊,赵文君也一连来了七天!
自打赵文君自备洗脸水过来之后,后面他就日日过来。
楚年告诉了赵文君面膜一周最多敷两次,赵文君便把带来的丫头推进去,让丫头去敷了张面膜。
然后,后面赵文君不备盆了,开始带不同的丫头,一天一个,带她们来楚年这敷面膜。
而且也不知道赵文君是不是故意想避开“开门不赚”的活动,后面每次都来的比较晚,基本上都是活动做完了,恢复原价了,他才带着丫鬟过来。
楚年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家庭背景显赫不凡的小公子到底是几个意思?
... ...
即将摆摊的第八天,楚年没再去镇上了。
楚年本来是想去的,可天气不好,下起了雨,没法去,这才被老天留下来在家中休息。
不过就是这样的雨天,留在家里的楚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罗老爷子从府城回来了!
与此同时,跟罗老爷子一起回来的,还有杏林药铺欠下的白鹤灵芝的尾款!
好家伙,足足三百八十两的尾款,一次性到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咕瓜谷吖 5瓶,无话可说的浇水
浅浅抽一个奖玩~
欧气喷雾滋滋滋+++
第114章 社死 你们该不会都还是个雏崽子吧?
罗德山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舟马劳顿,上了年纪的人根本吃不消,遂什么人都没知会, 到了家倒头就睡了。
后半夜开始下雨, 一直下到天亮也没停,天亮了没出日头,阴沉沉的雨天更好睡觉,罗德山直接睡到上午才起。
连马志成都不知道罗德山回来了。下雨天,马志成没过去罗家,是罗德山让人去到他家里告诉了他一声, 他才知道。
那人知会了马志成, 紧接着又去知会楚年,楚年这才得知了好消息。
既然知道了, 哪里还坐得住,楚年拉上江自流就要往罗家跑。
江自流本来还高兴这个雨下的好, 能让楚年在家里好好歇歇,不想正好赶上了老爷子回来。
老爷子都叫人过来知会了,便是心疼楚年, 于情于理也确实该过去一趟。
于是两人提了些东西, 撑上油伞, 一块儿去了罗家。
这些天楚年一直在忙生意的事,没有去过山上, 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新鲜东西, 只好提了些之前腌上的咸鱼,还有镇子上买的还没开封的点心......楚年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罗德山哪在意这些, 光是看到楚年小两口, 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不过, 在打量了楚年一番后,罗德山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把脸一板,沉了声音问说:“怎么瘦了这好些?江自流待你不好?”
声线不怒自威,比外面的雨还要凉上几分。
楚年:“......”
江自流:“......”
楚年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怎么可能?再说我有瘦了吗?”
话说完,没等老爷子有所反应,江自流先点了头:“是瘦了。还是太累着了。”
楚年:“......”
没有吧?
再说了,跟老爷子有些日子没见到了,他老人家看到自己可能是会有视觉偏差,这跟江自流天天在一起,还能看出自己瘦没瘦?
罗德山很是有些纳闷:“我看江自流身体都已经大好了,你还在忙什么?”
江自流道:“阿年最擅长奇思妙想,近日弄出了一种叫做面膜的东西,去镇上做生意卖面膜了。”
“做生意?”这回轮到罗德山惊了。
罗德山视线盯在楚年身上,颇为不可思议:“你一个哥儿家的做什么生意?”
楚年小声说:“...哥儿家怎么了呀,哥儿家也可以有梦想呀。”
看着样子挺乖,但多多少少泄露出了点不服。
这要是自家的孽子,罗德山这会儿就该上火了,可这是楚年,罗德山只觉得还挺可爱,压根生气不起来。
但还是无语。
罗德山舍不得跟楚年说重话,扭头训斥江自流说:“胡闹么这不是?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就不知道管管?任他去做什么生意?”
江自流挨了一顿训,立刻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然后温温和和说:“只要不危险,阿年想要做的事,我哪里敢管。”
虚心受教。
但,毫无悔意。
简直了...
楚年差点没笑出声。
努力忍住笑意,楚年伸出手,悄悄扯住江自流的袖子往下一拽,佯怒道:“你胡说什么呢,说的像我很凶,天天在家里欺压你似的!”
江自流只是瞧着楚年,眼眸里含着浅浅淡笑意。
两人私底下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罗德山的眼睛,罗德山看的一清二楚。
罗德山:“???”
罗德山头一次在自己的家中,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像是多余的?
瞪了眼江自流,罗德山说:“你一个堂堂九尺男儿,怎么居然惧内呢?!”
他一向是偏袒楚年的,这会儿对江自流竟生出几分恨铁不成钢。
楚年抬起头,说:“没有吧?”
“???”罗德山立刻又瞪向楚年:“我说他惧内你也要护着?”
楚年:“......”
江自流:“......”
眼看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了,楚年嘿嘿一笑,两步小跑过去,殷勤地给他捏起肩膀来了:“老爷子,下雨天关节是不是有点酸呐,我给您捶捶。”
罗德山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想堵老头我的嘴了!”
楚年笑眯眯道:“哪能呢,我这是好些日子没见着您呢,想孝顺孝顺您呢。”
罗德山才不信的楚年的好话,知道他分明就是不想再让自己这老家伙难为江自流!
但罗德山偏偏还就吃极了楚年这套,舒舒服服地让楚年捶着肩膀,只恨自个儿当年怎么没多生个这样的哥儿出来。
楚年刚给罗德山捏了会儿肩膀,还没说得上几句别的话,就见罗红梅进来了。
罗红梅一见着楚年,高兴地朝他招手:“年儿果然已经来了,快,过来厨房帮我打下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好嘞,这就来。老爷子,你们先聊。”楚年跟罗德山打了声招呼,乐颠颠地跟着罗红梅跑了,留下江自流慢慢陪老爷子唠吧。
楚年也不知道是哪种忙不过来,跟着来到厨房,一瞧,好家伙,一堆的食材,有当季的蔬菜,还有鸡鸭鱼肉,满满当当,胜似过年。
罗红梅把袖子摞起来,将择好的菜放进篮子里淘洗,边对楚年说:“对了,你上次做的那个什么黄焖山鸡可太香了,今天再做一次吧,虽然没有山鸡了,但小崽鸡味道也是极好的,我都给你宰好了,就等着你掌厨呢。”
“没问题。”楚年二话不说,也卷起袖子,跟着罗红梅一块儿忙活起来。
那边堂屋里江自流在陪着老爷子说话,这边楚年跟罗红梅一块儿料理中饭。
问起没见到的马志成和罗英卓,一个在房间带娃,一个在镇上念书。
人一多就热闹,哪怕还没全坐到一块儿,楚年也觉得很快乐。
楚年打小没家,穿来这里后,结识到了罗老爷子一家,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跟他们在一起,就像跟家人在一起一样,楚年的心里总能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把剁好的崽鸡下锅后,楚年站在锅边拿勺调汁,罗红梅跑了趟药房,去抓了把红枸杞,等下放进排骨汤里一起炖。
回到厨房的时候,罗红梅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真冷啊,转眼就十月半了,这场雨一下,真正就是冷下来了。”
楚年笑着让开点位置,让她来灶台这边暖暖身子。
罗红梅挤到楚年边上,搓了搓手,突然想到什么,问说:“对了年儿,你们家晚上睡觉冷不?被子够不够厚啊?要不要婶子再给你们抱床厚点的被子过去?”
“还不觉得冷呢红梅婶,而且上次你抱来的那床被子我还没有还回去。”楚年说。
罗红梅点点头:“不冷就行,那床你也先不用还了,你们先用着,要是后头觉得冷了,随时再来跟婶子说,自家人,甭客气。”
楚年笑着点了下头。
不过今天的雨天确实是有些冷,雨是扫风雨,跟着风一块儿灌进门里,打湿了门内的一小片地面。
楚年本来觉得还好,被罗红梅一说,开始想着今天晚上睡觉会不会冷。
楚年本来是准备等天冷点,就把那床被子压在现在的上面一块儿盖的,但是一直没到用上的时候。
事实上,最近睡觉不仅不觉得冷,甚至有时候还......觉得有点热?
楚年默了一下,反应过来,最近每天早上都是在江自流怀里醒来的。江自流身上可暖和了,抱着他睡,就像抱着一大个人形暖炉,暖和的不要不要的。
“哎呀。”眉心一跳,楚年把勺子往砂锅上一放,对罗红梅说:“红梅婶帮我看一下锅,我想起来有事要问老爷子。”
说完就往外跑。
罗红梅都没来得及问楚年突然间的要问什么,楚年就已经跑没影了。
楚年是想起来江自流整天补得上火的事了。
本来刚过来,准备寒暄两句就问的,结果被老爷子训上了,后面哄老爷子高兴,就没来得及问。
这事儿楚年是顶放在心上的,现在想起来了,立时就要跑过去问问,得知道个所以然来他才能放心。
不过还没等楚年跑进堂屋,在外面就听到老爷子和江自流正在说这个事。
楚年听到老爷子的声音:
“当然要补满一个月了,你觉得难受很正常,那些药都是我精挑细选给你选的,药效凶猛,寻常人吃个三天就受不住得流鼻血了,你之前底子损的厉害,不会补到流鼻血,但觉得烧心难受也是正常的,不必担心。”
江自流听得不禁苦笑。
罗德山奇道:“咦,你苦笑什么?真有那么难受?不应该吧,那些药虽然烈性,但你跟年儿感情好,你们又都年轻,正值新婚没多久,正是血气方刚,按理说每回云雨之后都能发泄掉热火才是啊。”
江自流:“.........”
楚年:“?????”
楚年人在外面,看不到江自流的表情,但他自己反正是裂开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在想老爷子莫不是在开药的时候把自己跟江自流的性.生活给预算上了吧?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说好的要好生休养要禁欲的呢!?
哦等等,这话是马叔说的,老爷子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个话来着。
楚年:“......”
楚年人都傻了。
同样是中医,还是师父带徒弟,怎么两个人的行医风格能差距这么大?
一个禁欲禁欲禁欲,另一个额外都给算上了?
但...
楚年寻思着,他跟江自流是真的有在禁欲啊啊啊!
虽然有过几回手动,但也因为顾念着身体,一直很克制的好么!
出去镇上摆摊之后,江自流舍心疼楚年辛苦,每天晚上都非要给楚年按摩舒缓筋骨,有时候按着按着难免按耐不住,楚年就会给江自流礼尚往来一下。
江自流那人又是个极其守分寸的...
说他不重欲吧,看他的反应又不像。
可说他想要吧,他偏偏又很能克制,而且说拒绝就是真拒绝啊,七天里连七次都没有......
要不是摆摊确实累,江自流忍得了,楚年都忍不了。
现在听到老爷子说这个话,楚年能不傻吗,他都不知道该是怀疑自己还是怀疑江自流了。
正怀疑人生中,里面又听到江自流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雨声里给的错觉,楚年听到江自流的声音重的发沉,问老爷子说:“是...可以的吗?”
楚年:“......”
罗德山明显停顿了一下,不确定道:“你说什么可以?......云雨吗?”
江自流没说话。
罗德山不可思议道:“该不会?你们?这么久了?嗯?你那里也有问题吗?”
江自流:“......”
楚年:“......”
救、救命......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要我在外面听到这么社死这么尴尬的对话好么。
江自流:“那...会伤到阿年吗?”
楚年:“......”
“什么?”就听得罗德山腾好像一下子踢到了藤椅,不可置信道:“我说流儿,这么久了,你们日日共枕,该不会都还是个雏崽子吧?”
楚年捂住了脸。
求求了,快别问了,回家问我可以吗!
我可以言传身教的啊!
听到这个比听到楚年去做生意了还让罗德山感到震惊,罗德山捧起桌上的茶杯,没滋没味地往嘴里押了两口,喃喃说:“老头我一把岁数了,问诊无数,什么稀奇古怪的人没见过,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能忍的人,那些药可都是......哎呦,老头我以后再也不会凶你了,可怜的孩子啊!”
楚年:“......”
楚年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掉头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晨妃小萌物,无话可说,19556351的浇水~
楚年跑回厨房, 罗红梅手里正切着菜。
她回头看了楚年一眼,奇道:“急匆匆地跑过去问什么了,怎么顶着个大红脸回来了?”
楚年:“......”
可憋提了!
到现在楚年都还觉得后脑勺发麻呢。
真是尴尬的不要不要的。
上次这么社死还是在上一次!
... ...
罗德山这次去府城时日不短, 路上辛苦, 为给他老人家洗尘,好吃好菜自是不会少做。
一顿丰盛的大餐做好,楚年也平复好了心情,端菜上菜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一样。
嗯怎么了吗谁跟谁说了什么吗?
反正我没进去,没被看到就是没有听到。
只要我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
嘿, 美滋滋坐下来吃大餐!
等菜都上齐了,一大桌子人都落座坐下了, 罗德山乐呵呵地拿出来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 一推,推到右手边并排坐着的江自流和楚年中间。
楚年瞧着眼前油漆发亮的长方形盒子,眨了眨眼, 不解地看向罗德山。
罗德山笑:“药铺那边把白鹤灵芝结清了, 你的份和张家那份, 我给你们兑成银票和散钱了,都放在这里面了。”
罗红梅听了立刻嗔怨道:“师父怎么这时候发钱呀, 又不是过年给小孩子压岁钱, 在饭桌上谈生意的钱多扫兴呀,饭后再说不好嘛。”
罗德山诶了一声, 摆手道:“这可不是小钱, 从府城回来我高兴, 一会儿少不了要跟志成喝两杯,喝了酒容易忘事,免得忘了,先把钱给年儿收起来。年儿,你把它收好。”
这确实不是小钱。
当初杏林药铺只付了白鹤灵芝三成的定金,如今结清,按照分配比例,楚年手里瞬间多了三百八十四两银子。
加上张彩花姐弟的六十四两,这小小的盒子里面现在一共躺着四百四十八两银钱。
巨款啊!
楚年美滋滋地把木盒放到衣襟口袋里收好了。
罗德山乐呵呵道:“年儿是个有福运的,分了家,给流儿续回来一条命,如今手里又有了钱,以后你们小两口的日子真正就好过了。”
楚年笑道:“要说福运,我想我最大的福气就是在山上遇到老爷子您了。”
“哼,贫嘴,又说好话哄老头开心!”话虽这么说,实则罗德山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师父说的没错。”罗红梅也跟着高兴,本想催促大家动筷子吃饭,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说完意识到了什么,噗嗤笑了下,又说:
“我不是说贫嘴哈,我是说师父前面说的。如今你们手里宽绰了,别的不说,至少可以自个儿盖屋了。现在住的毕竟是别人的屋子,而且屋又小,墙也不结实,一看就是冬冷夏热,哪能有自己起个屋住着舒服。”
罗德山赞同地点头:“我刚要说这个。”
马志成说:“先选个好址,选好了后就张罗着人盖,手脚快点的话,在过年前盖好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有打家装的事......问题不大,都有认识的靠谱的人,倒也好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操心着楚年的事,让楚年很是感动。
不过楚年没准备用这笔钱盖屋,他之所以很高兴尾款全部结清了,是因为另有打算。
楚年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我和阿流我们两个商量过了,想要搬去镇上生活。”
一句话让大家都静了下来。
几双眼睛同时看向楚年,罗德山惊讶道:“你们想搬到镇子上去?”
这小两口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楚年笑了下。
怕饭菜冷掉,楚年长话短说,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以及面膜生意的状况。
几人都听得咂舌。
马志成尤为吃惊,因为他是知道楚年跑去镇上做生意的,一直还没来得及问做的怎么样了,也没再听到楚年过来跟他提过,还以为那奇怪的生意早就歇菜了,不想竟然没黄,而且还做的挺好?
罗德山明显地不赞同:“哥儿家的干什么要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再说搬去镇上哪有那么简单。”
“这个正是我高兴的事。”楚年说:“老爷子你还记得带我去的那家面馆吗?他们家不是说了想把房地卖了去投奔亲戚吗?但因为价钱谈不拢,一直没卖出去。”
罗德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吃惊地看着楚年:“你该不会是想......”
“是的。”楚年点了下头。
光是想想楚年就觉得激动,在来罗家的路上他就已经跟江自流商量过这事了。
“其实刚知道他们家房子没卖得出去的时候我就有点动心,但我又拿不出那么多钱,动心也没用嘛,就想着先试水做做生意,毕竟就算将来搬去了镇上,也得有能吃饭的手段。谁想您这就把尾款给带回来了,我刚好有钱够买他们家的房地了!”
几个人都听愣住了,谁能想到楚年居然是这么想的。
罗德山顿时头如斗大,看向江自流,问说:“年儿想的这些,你都赞同?”
“嗯,我听他的。”江自流点了下头。
“......”罗德山瞪眼:“你们这俩孩子,可真不叫人省心,别头脑一热就要搬到镇子上啊,搬过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将来有那么多的不确定的事,万一出了什么事,老头我未必能帮扶到你们!”
江自流抿了下唇,说:“这个我明白,不确定的事情肯定是会有的,人这一生,只要活着,就随时会发生变数,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在哪里,无论是做什么,只要我在,我就一定会照顾好阿年周全。”
江自流声线平缓,声音也温和,但莫名就是给人一种笃定的决心在里面。
罗德山不禁听得一愣、
他本想说你一个二十岁都没到的小子就敢说这样的话?
但转念一想,江自流确实要比同辈人沉稳许多,又是生死线上走过一遭的人...连这世上最险恶的生死难关都捱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哎!这三个孩子怎么没有一个是省心的!”罗德山叹了口气。
罗红梅见状,赶紧打起圆场:“这么大的事找什么急嘛,哪是三言两语就能定下来的,慢慢商议嘛,咱们先吃饭,两个小的都要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你们大的不动筷子,他们哪敢动手!”
楚年也没料到罗德山反应会这么大,暂时就没再提了,跟在罗红梅声音后面也开始喊饿。
众人举筷,开始吃饭。
饭菜做的好吃,罗红梅家的两个小崽子不懂他们大人的世界,只要能吃到好吃的东西就高兴,吧唧吧唧的,很快就把场子给暖回来了。
罗德山打开酒坛子倒酒,让马志成陪自己喝几杯。
倒满了酒,一抬眼看见江自流在给楚年碗里夹菜,多看了他两眼,突地问:“流儿,你会喝酒不?”
江自流动作一顿,眸中浮现迟疑,摇了摇头:“...不曾喝过,不知道会不会?”
罗德山若有所思地瞧了瞧这俩孩子,嘴角勾出个笑来,把酒坛子一推,说:“来,你身体也好了,一块儿喝吧。”
旁边马志成立刻说:“不好吧师父?他哪能喝酒啊!”
罗德山立马转头瞪向马志成:“怎么不能喝了?我上午刚给他把过脉,都壮的跟牛似的了,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江自流:“......”
楚年:“.........”
“......”马志成被瞪得有点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师父突然对自己这么凶。
江自流虽然没喝过酒,但既然老爷子说没问题,他便主动倒满了一杯,然后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敬向老爷子:“那我先敬您一杯。”
罗德山待他们极好,这一杯酒,他早该敬了。
“好!爽气!”罗德山笑着干了酒。
敬完罗德山,江自流又倒了一杯,去敬马志成和罗红梅:“马叔,红梅婶,我敬你们。”
一连两杯酒,楚年都有些急了,谁知道江自流会不会喝酒啊......
观察江自流的脸色,楚年带着点紧张,说:“以茶代酒也不是不行呀,上回不就是以茶代酒的嘛。”
江自流坐下,看着楚年微笑。
是的,上回。
事实上正是因为想到上回,江自流内心才澎湃了起来。
上回也是在这里,同一个地方,甚至同一个位置,同一群人的见证,他在起哄声中跟楚年手臂相挽,以茶代酒,交杯共饮。
江自流觉得罗老爷子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以后可能发生很多不确定的事情,未来充满变数。
何止是未来,便是上回这样坐在这里的时候,于江自流而言,一切都还是难以预料的。
他那时生死难定,归属难定,所念所想的还是不能耽误了楚年才好,如今一转眼,他已经和楚年情投意合地在一起了。
江自流定定看着楚年,目光缱绻而坚定。
以后确实可能还会有很多的不确定在等待他们,但江自流可以确定的是,从今以后他都会紧紧抓着楚年不放开了。
会朝暮与共,携手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dbq 明天应该能写到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