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缚 卫青传(穿越)----今易晓[上]
  发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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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也该够了。
  "我说过他欠小青的已经还了。"
  可是,似乎有人觉得还不够。那么就让他继续还好了。
  "你打算何时回宫?"
  回宫吗?我不想回。
  两夜一天,形容的还真好,大概是从我踏出未央宫那一刻开始算的吧。
  "现在。"
  "现在吗?你喝了那么多酒,怕是不安全。"
  是吗?那我饱睡一觉再美餐一顿后再回去好了。
  "卫青没醉,卫青没忘了,你是主子,我是奴才。"
  看着她,其实看不太清她的脸。酒喝了太多,虽没到烂醉,却也不若喝酒前的清明。
  "主子,奴才回宫了。"
  我抱拳,弯腰,深深一行礼。
  头重脚轻,找不到支点。一个趔趄,若不是有人扶着,我真的会栽倒。
  "多谢主子。"
  我笑。卫青,才喝了多少酒?你的酒量真是退步了不少。
  推开了她,从她身边越过,我继续走着。男女授受不亲、主仆尊卑有别,我比她懂。
  是石阶太滑,还是我真的喝的太多。脚底一滑,身子后仰着,这次还能有谁来救我?
  似乎没感觉到疼痛,似乎是没有摔倒。
  "卫青!"
  似乎,又有什么人在叫着我。
  "陛下?"原来是他接住了我,没让我狼狈跌倒。"陛下,请你饶了韩大人,卫青不怪他了。"
  我笑,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对自己嘲弄的笑。
  别人不懂,不明白。
  我闭上了眼睛,怕自己笑出了泪。
  "卫青,卫青--!"
  别再叫我了,我不想答。
  "皇姐,你说的酒后吐真言,这次你该相信他了吧?"
  没听到回答,其实也不太在意什么回答。
  酒后吐真言吗?
  酒我喝的也许足够多,其实我还没有到达足够醉,但是我累了,我困了,真的。
  酒后能吐真言吗?
  刘彻,你想听卫青说的真心话吗?
  其实,卫青他知道你早来了平阳候府,卫青他知道你在他身后一直静站着有一会了。
  真的,我知道!
  颠簸,很大的颠簸。
  震飞了整个身体,然后狠狠地跌落。"嘭!"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响。
  痛。身体被摔得很痛。
  也便是这阵痛让我清醒过来。
  我是什么时候到了马车里?又是谁带我来的,要去哪?
  掀开了遮挡的车帘。原来,天还没有亮,光线昏暗依旧。
  看到了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我知道他是谁。原来,是他在驾着马车,只是他驾车的技术实在称不上好。
  同样的,越过那人的身躯我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终于也发现了马车突然停下的原因。
  月光下,这些刀光剑影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一群穿着黑衣、蒙着面,提着刀剑的人,他们是强盗吗?还是杀手?
  一个、两个......十个人。还真是一个圆满的数字。
  "诸位,在下只是途径宝地,对诸位并无得罪之意,这袋黄金是在下送给诸位英雄的见面礼,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说的言辞恳切,不含厉色,难得他会对人自称"在下"。
  抛出的黄金,稳稳落于其中一个黑衣人伸出的手上。
  那人打开了,用眼睛看,用牙齿咬,验证着真实度。
  "老大,是真的。"
  "废话。上!"
  老大的回复简单明了。意思是黄金收下了,人命也不放过。
  对方十个人,我与刘彻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两个人,他的身手我没见识过,也不知道他有无自保的能力。只是我现在无弓无剑,双手受了伤被一团白布包裹着。
  智取不过,只能力敌了。
  是谁为我打的布结,还真是不怎么结实,用牙一咬,很容易解开了。缠缠绕绕太多道,那些人的行动不慢,我来不及将布条全部解除。
  我没有弓箭,可是他有。这个人对狩猎实在称得上痴迷,他的马车里时刻放置着一些狩猎的工具。
  新造的弓弩,摆了不短的日子,没见过什么人使,我也是第一次用,取弩提箭,我喜欢三这个数字,所以,扳动悬刀我选择三箭齐发。
  "卫青?"
  有人在唤我,透着惊讶,我来不及回复他,我看到了冲在最前面的三个人直直倒下。没站起,没哀嚎,应该是死了。
  看来,我的射术还没丢。
  其他几个人的怔愣为我换来了时间。拉紧弓弦,我没时间也没能力将弩弓的前端置于地面再用脚踩住,我只能凭着两只手。还好,只是八石的弓弩,还不到十石,我还可以做到。
  又是三箭。两个人倒下了,一个人躲开了。
  再三箭,一个人受了伤,两个人躲开了。
  我对自己的射术过于自信了,还有三只箭,剩下的还有五个人,其中只有一个人射中左臂,负了轻伤。
  刘彻,我知道你不会死,卫青也不会死,可是,三只箭如何保全我们的生命?
  "卫青,别再射了,你的手还要不要?"
  你关心的是我的手,我在乎的却是我们的命。
  刘彻,你看不到吗?你这一转身、一阻止,你背后已经有刀光在闪了。
  黑衣人来的太快,我还来不及想,推开了刘彻的阻拦,箭矢出手,三支箭,全部用在了那个人身上,他是死了,但还有四个人在活着。
  不,我不能放弃。那个黑衣人离我并不远,他身上的箭,我可以拔的出,我可以取回来再用。
  我看到了血,鲜血喷薄,弄了我满脸。我拔出了箭,我看到了希望。
  我听到了"咣",巨大的一声响,我不由循声去看。我看到了,我的身上不远处,有着两把剑,一把是要向我砍下的,一把却是在为我阻挡的。
  "保护好你自己,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没用。"
  这算是他对我的一句安慰呢,还是他真的很有用呢?
  刀光剑影,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人影错乱不明,有进有退着。他在向我证明着,他的作用。
  以一抵四。
  他的身手其实很出色,起码在单打搏斗上面比我强的多。但很不幸,他遇到的对手,身手也不比我差。
  最先倒下的是那个受过箭伤的黑衣人,刘彻出其不意的旋身一剑,便轻易了结了那人的性命。
  却是唯一一个倒下的人。
  周旋在三个人之间,他渐渐有些不支。他不是没有本领,只是让他施展的机遇太少,眼前的对手又太强。
  剩下的三人应该是这十个人里面身手最好的三个。
  尤其是那个被唤做老大的他已经躲过了我两箭。
  我必须寻找机会,我必须找机会先杀了他。
  我以为我找到了机会,起码我是乘那人不备放出的一箭,可惜,剑光的一闪,我射出的箭就被挡落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是招惹来了那人特别的关注,看他直直走向了我。
  我没有防护,最后的一箭也射了出去。
  我也没有躲开的力气。我尝试过了,酒在我身体内发酵着,僵硬了我的双腿。
  "你小子射术不错,一个人就杀我六个兄弟。这笔账,你要怎么还?"
  怎么还,用我的命来还。
  "放开他。"
  不远处有人在高声喊着。其实言语若是真的有用,也不会有此一战。
  "你们不是普通的强盗,是吗?"
  普通的强盗没有那么高的身手,也不会伤亡过半还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算你小子说对了,我们就是来杀人的。"
  "杀谁?你们杀的人如果是我,就放了他,他已经给了你一袋黄金,足够买他的命。"
  "他的命太贵,一袋黄金买不来。算你小子倒霉,陪着他上路吧。"
  剑身过来的很快,我直觉地伸手挥弩,弩断了却只能救得了一时。这次好,已经断裂的弓弩,拿什么能够替我阻挡那人砍来的第二剑?
  "卫青--!"
  "卫青--!"
  这句声音足够大,连树枝上最后决定停憩下来看热闹的小鸟都纷纷受惊飞走。
  刘彻,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虽然,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会死,可是看到你身上有血光飞溅,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只是,我们真的不会死吗?
  "你是卫青?"
  剑落了下来,却停在了我肩上留着少许的距离,没有落下。这个人在问我,目光炯亮地盯着我看,他认识我吗?
  他太会遮掩,全身上下一片漆黑,我只能看到那双眼,我只能仔细端详那双眼。
  他的眼似曾相识,他的声音回想起来也颇露端倪。
  你是他吗?我以为的那个人?
  "你走吧,我们要杀的人不是你。"
  放在我肩上的剑挪开了,我就这样得到了安全。原来,你真的是我所以为的那个人。
  那边,三个人的战斗还在继续,以一敌二,他似乎拼了命,颇占了上峰。
  "谢了。"
  我没拒绝,我没傻到赢得了机会会不懂利用。
  他错开了,为我让了路,看样子他是打算目送着我的离去吧。这样很好。
  扬鞭策马,奔驰而行。
  "彻,上来。"
  我唤着那个人,我伸出了手,他攥住了。一个飞身,他上了马车。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跟上来,我只能用尽了力气鞭笞着马儿,让它们跑得更快些。
  "我不该一个人去找你。"
  他应该是在承认错误吧,没说出口的应该是若是带几个侍卫我们也用不着如此狼狈。
  "陛下选的这两匹马不错,跑得很快。"我答。
  意思是说,起码他懂得了用八匹马拉一辆马车是种浪费也太过招摇,而且,两匹马的齐心合力比八匹马的杂乱无章要好太多,他总还是做对了一件事。
  "我来吧。"他伸出了手,似乎是向我来索要马缰的。
  挪动了我的身体为他腾出了位置,给了他马缰还有鞭子。
  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追来,虽然也不确定他驾驭马车的能力会比我高多少,但是逐渐强烈的晕眩感让我充分理解到一件事,我支撑不了多久。真的。
  "陛下,左边的这匹红马脚力不错,丢了马车一个人骑着,它会跑得更快。"
  我算是在向他建议呢还是在向他谏言?他们不会杀我,有那个人在他们不会杀我。丢下我,你应该能跑的更快。
  "不许胡说。我们会安全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会安全的,我在你之后的一千多年后读过关于你的史书。但是,我更清楚的是,我听到了那越来越近追赶而来的马蹄声。
  我不说了。我不该打扰了你的专注。
  手中的布似乎已完全失去了它原本的洁白变得鲜红,还真是累赘。我扯开了最后的牵缚,扔掉了布条,得以露出双手的原貌。
  知道它看起来会有多么的受人瞩目,所以我也无须看。
  迅速拿起的是他来不及归鞘的那把剑。
  我听说过,它叫径路,是把名剑。所谓名剑,最基本的就是要有足够的锋利。有个词"削铁如泥"形容的很好,它应该也可以吧。
  "陛下,这把剑很锋利吧。"
  我问,将剑锋贴近在我的脖子上,我开口向他问。
  "卫青,你?"
  "陛下上了那匹马,卫青就放下这把剑。"
  他们要杀的是你,不是我。所以,你要快点离开,明白吗?
  凭你的身手,我知道你要做到我所说的并不难。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明白吗?"
  我明白,是你不明白。
  "陛下以为卫青兑现不了自己所说的话吗?"
  我不想死,真的,也不知为什么感慨少了些回忆少了些就不那么想死了。
  但是,你怎么办?
  刀锋还真是锋利呵,明明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从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我的脖颈处有一缕鲜血流出。
  你要离开吗?
  果然,他终于有了行动,虽然眉头皱的死紧,脸色阴沉可怕,但确实是准备行动了。
  "拿开你脖子上的那把剑。"
  果然,你答应了。
  这样就好,我是真的没准备赴死,我领命了,我遵旨。
  只是,我忘记了,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将自己的话看的太重要的人,你时常选择了反复。
  我没想到,你会拉住了马缰,停住了马车。
  "他们要杀的是我,拿着这个玉佩去找我姐姐,她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是吗?
  你是在向我交代你的遗言吗?拿着这块曾经你给过我后又收回的玉佩就真的那么有用吗?如此义无反顾地下了车,想舍生取义吗?刘彻,你所谓的"义"是什么?
  你明白吗?你若死了,我们整个卫家都要给你陪葬,别人担待不了。
  我想骂他,骂他是傻瓜。我想阻止他,我想阻止他的这种自杀行为。但是很可笑,在我努力地向马车的边缘爬着,在我努力地向马车的后面看着,我看到了一个称得上无稽的场景。
  跪了一地的人,在恭敬地喊着陛下。
  "陛下,长公主她放心下,让奴才等来护送陛下回宫。奴才们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只是受惊吗?也许。
  不过,最终还是安全了,不是吗?
  我松了一口气,也许,我不该松了这口气。也许那样,我就不至于从马车上直直摔落,如此狼狈。
  很痛。我想喊。可是我喊不出来。
  我很痛,可是我更觉得我该快乐些,劫后余生,不该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事吗?
  "卫青--!"
  刘彻,别那么震惊叫我。套一句你的话来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没用。
  我只是伤了手,我只是摔疼了身体,其实,也就是那么一点痛,没什么大碍。
  我只是喝的酒太多,我只是喝的太尽兴,迷蒙了神智拖累了身体......
  "卫青,本宫知道这次皇帝他遇难多亏了你才得以脱险,本宫没同意彻儿他封赏你不是本宫绝情,只是,彻儿遇刺这件事滋事体大,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露了风声。彻儿他根基未稳,若是天下人尽知他遇了刺,闲言碎语少不了,最怕的还是有人仿效,你明白吗?"
  "微臣明白。"
  "本宫知道你是识大体的孩子,你放心,日后本宫决不会亏待了你。"
  "谢太后隆恩。
  --第一次踏入长信宫,第一次见到那传说中的王皇后。
  很美丽,嫁过人生过女的女子若不是有十足的美貌还真的很难吸引曾经的太子后来的景帝,最后一步登天做了皇后。
  当然,也有着十足的智慧,若不然,她也不会想到了"金屋藏娇"让自己唯一的儿子顺利登基成了皇帝。
  平阳公主有着她七分的美丽与聪慧,刘彻身上也有着她不少的影子。
  她是一个优秀的女人。
  只是,她的儿女从她身上学的还不够,少了她太多的阴冷自若。
  不过她说的很对,真的很对。
  "卫青,该给你的,我虽然现在给不了,但是我保证我以后会加倍给你。"
  "能够和陛下一同经历磨难是微臣的荣幸,陛下不怪微臣没能护陛下于万全让陛下受惊之罪,微臣已是万分感激,不敢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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