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花开(穿越)下----似曾相识颖归来
  发于:2009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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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小蝶究竟要如何才能躲开大花的纠缠?

第七十章 又是一年除夕夜

屋内的烛光闪了几闪,欲灭还明。窗外,满天的烟花点亮了黑漆漆的夜空,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此起彼落,宣告着这是个不同往常的喜庆之日。虽说是国殇期间,毕竟是过年了,还是同往年一样的热闹。又是一年爆竹声里辞旧迎新日,又是一年我病卧床头度过的除夕之夜。
随着房门一声轻响,周子单小心翼翼地捧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见我望她,有些羞涩地笑道:“夫君,该喝药了。”我心中长叹口气,哀叹自己命运多殢,终是不忍拂了那女子的一片好意,接过碗来一饮而尽,微笑道:“辛苦娘子了。”周子单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又是一响,兰庭芳走了进来,道:“今日可好些了?”
我笑笑,颇有些不以为然道:“早好了。依我说,今晚就不该歇下,趁过年道上没什么人再赶赶路,只怕明日晚些时候就可以到洛阳城了。”
听了我的话,兰庭芳原本和煦如春风般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还敢说。当日你病成那个样子差点没把我们俩个吓死,都怪那夜走得太匆忙了,也没顾得上你。”
我黯然道:“便顾上了又能怎样?当日那种情形,除了连夜跑路还有其它办法吗?”
兰庭芳也默了,思绪回到十多日前……
成婚那日大花大闹喜堂,接着又不依不饶直追入了洞房,不但要当着我新婚妻子的面强 暴我,还准备天一亮就把我掳回青州。我虽使计用软筋散脱身,终是怕他不甘再上门闹事,给家里留了封信便和兰庭芳连夜匆匆跑路了。喜宴时兰庭芳把我拉到一边,除了塞给我一包软筋散外,还对我说了一句话:“若事急,可随我去洛阳。”
洛阳,天下唯一不属大璟皇帝管辖的地方,敬王府,天下为数不多的洪帮也拿它无可奈何的地方之一。当时的我,除了跟着庭芳去洛阳,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我抱着周子单敲开兰庭芳的房门后,惊讶地看到文大哥、陆予华都在他房中。众人见我和周子单突然出现,同样是一脸讶色。我刚踏进门,身子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眼看就要跪倒在地。忽觉怀中一轻,却是文大哥见情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把周子单接了过去,武成中急步上前把我半搂半抱着在椅子上坐下。我顾不上与众人解释,只是一把抓住面前兰庭芳的手,道:“庭芳,我和你去洛阳。”
文大哥是知道我和一个叫“行天”的人有纠葛的,武成中是亲眼见过我和大花在一起的,所以我虽未明言,两人也把事情的始末猜了个八八九九。
兰庭芳和武成中虽是孤身来赴宴,却都有手下在镇上候着。我们均知花行天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常人,匆匆商议了一番后,便布下了一条疑兵之计。兰庭芳和武成中的手下在同一时间分别赶着十辆马车出镇往不同的方向奔去,其中有四辆都是驶往洛阳方向。我和兰庭芳混杂在其中一辆马车里出了镇,却是奔的南方,等出了州府再北上。
文大哥和陆予华不放心,非要一路护送我们回去,最终还是被我以人多目标大为借口婉拒了。分别之时,两人十分别扭,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非让我保证一旦平安到了洛阳就给他们去信,直到我再三应了才松手。陆予华仍十分不虞道:“干嘛一定要去洛阳,你去维扬我也一样护你周全。”我但笑不语,武家再势大,也不过是一商人,斗得过黑社会吗?斗得过与白道颇有渊源的黑社会吗?我不想再连累旁人了。陆予华听了这话更不乐意了:“我是旁人吗?”
我轻笑道:“不管怎样,我依然感激你的一片好意。但请你也为你的家人想一想,你并不是孤身一人。”
陆予华的嘴一开一合,嘟嚷了一句:“说什么感激,真是见外。”终于消了音,我见文大哥又要说话,连忙阻止道:“仓山我更不会去,本来他们在青州就势大,我可不想再羊入虎口。”文大哥这才没话说,嗫嚅两声后狠狠一拳砸在桌上,恨道:“是我没用,连你也护不周全。”
我凄然一笑,回顾缩在椅子里的周子单道:“要说最没用的那个,还数我,连自己的娘子都护不了,还要连累她离乡背井,东跑西颠。”
决定逃走后我便设法将周子单弄醒,告诉她我即刻要离开兴安远避它乡,我可以给她一纸休书,并注明错在我不在她,让她回娘家另嫁。我想我和大花的亲热戏,周子单看了大半,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和纠葛应该也猜得到,大概不会愿意再做我的妻子了。没想到她听了我的话却长跪不起,含泪道:“拜堂时,我就已经说过了,我周子单从那时起就是程周氏,夫君要去哪里,我自然要跟随着侍候。”我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虽知前途难测,也只得携她一起上路,不敢将她独自留下。倒不是怕大花为难他,想大花自恃身份,还不至于为难这一弱女子。只是一来,我早已发过誓,要对我的妻子好,让她有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二来,因为在喜堂时已经闹了那么一出,若是我再无故失踪,撇下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要在家里承受多少压力和白眼。自己潇洒地走了,让女人顶缸的事,我还做不出来。
商量定了,我怕耽误时间,连父亲和大哥的面都不敢见,只留了一封信,便乘黑和他们摸出了门,按计各自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出了兴安镇,我不敢稍事懈怠,每日里驾着马车飞驰,因为怕洪帮耳目众多,连打尖住店都不敢,吃的都是干粮,晚上三人就在马车里挤着睡了。
那夜和大花欢爱,大花因存了报复之心,动作甚是粗鲁,我的后 庭被撕裂了好大个伤口,血流不止。因为要赶时间,我连清洗上药的时间都没有,草草擦拭了一下,在身后垫了块软布就上路了,不料当天半夜就发起了低烧。我一来不好意思开口,二来怕耽误时间,一直硬撑着不吭声。直到两天后,才在无意中被周子单发现了中衣上的斑斑血迹,我又羞又气,再加上身子实在撑不住,居然晕了过去,他们这才发现我病了,还着实不轻。
兰庭芳是过来人,见这情形早明白了问题所在。赶到前面一个小镇上请大夫瞧了,煎了药,又亲自为我褪了衣裤清洗伤口上药,见到我已化脓流着血水的伤口,饶是大夫见多识广,也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虽然知道时间紧迫,我们仍在小镇上滞留下来,为我养伤。周子单只知道我和大花的关系不单纯,但终是个黄花闺女,对情事一窍不通,再三问兰庭芳我怎么了,被庭芳三言两语瞒了过去,只是从此后,看着我的眼神愈加哀怨。
三天后,我伤势稍好,兰庭芳也知道事不宜迟,我们便重新上了路。病好了大半,头脑也渐渐清晰,我不由奇道:“庭芳怎么知道我要成亲,还知道他会来闹事的?”
他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来找你是奉了王爷之命,凑巧遇到你成婚罢了。”
我顾不上去想那“王爷之命”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急急追问道:“那你为何连软筋散都准备好了?”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问道:“我若说那是准备用来对付你的,你可信?”
我摇摇头,道:“不信。”
他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道:“给我药的人的确是想让我用在你身上,不过,我从未准备这么做。”
我恍惚有些明白,悄悄伸过手握住他的,只听他继续说道:“去年百花会后匆匆一别,午夜梦回时,常常思君音容,长恨山高水长无缘相见。七月又蒙君雅意,赠我佳酿,喜难自禁,只是无以回报。不料年初,忽听王爷在青州的暗桩报告,最近洪帮似是出了什么大事,出动了不少人马暗中寻找一男子,而洪帮帮主及另几名重要头目常常彻夜聚集,研究一物。王爷听此报告,不由对此物此人生了点兴趣,命人再去打探详实。而我听说了他们要寻找之人的外貌后就怀疑是你,遣了下人连夜去青州,果不其然,不止是你,连文大哥也一并不见了踪影,顿知不妙。”
“再说王爷,自从听说洪帮对那物看得甚紧,常常是由帮主亲自带在身边,日夜不离,不由愈加有了兴趣。连着暴露了三个暗桩,折了四五个好手,才弄清楚那物原来是本书稿,但想尽办法也只偷到两页。”
“就是这两页书稿,也值得王爷如此大费周章请我过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我不由插言问道。
“你知道是哪两页吗?”兰庭芳反问道。
“哪两页?”我心思一转,已有了计较,难道……
“是军事篇和治国篇其中的两页,而且那上面还写有一个永乐帝纂位的典故,但是,典故的下半部分却没没拿到。”庭芳语气转为疑惑道:“只是,我怎么不记得华夏历史上有这么一位皇帝?”
我尴尬地笑笑,心想你当然没听说过,听说过才怪。心里不由又有些暗自难过,事隔一年,大花突然上门纠缠,是不是也与这失窃的两页书稿有关?是不想我为他人所用,与洪帮为敌,还是想让我补齐这两页书稿,甚或写出更多的东西?本以为大花对自己终有些不舍之情,原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利用,心中不禁一阵悲凉。忙定定心神,岔开话题道:“所以王爷就派你来请我,如若请不到就下药?”
庭芳脸色平和,看不出什么表情道:“看了那两页书稿后,王爷就动了请你来洛阳的心思,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你的下落。后来一听说你回了家,王爷立即决定派人前来。本来没准备让我来,我怕他人粗手粗脚,反而伤了你,再说我俩相识一场,我来胜算大些,这才主动请缨。我到你府上拜访之前,随我前来的侍卫给了我那药,说你若执意不从就用药。”说完,美目一转,望着我道:“之蝶,你可怪我别有用心?”
“不。”我摇头道:“至少去年百花会时的那一场酒,我相信你并无二心。再说了,这次也算是你救了我,我怎么会不知好歹?”
身后的伤痛早已成为了我午夜梦回时的梦魇,无数次在梦中,我都被那句满含怨恨、愤怒和不甘的“我决不会放过你的,决不会!你……休想……逃……”所惊醒,每一次,都吓得满头大汗,心跳不已。有家不能回,亲友那里不敢去,这天下虽大,却早已没了我程之蝶的容身之地,除了洛阳,我还能去哪里?也罢,花行天,既然你苦苦相逼,我又不愿做你的禁脔,任你玩弄和利用,也就只有拼死一博了。若真能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辅佐敬王爷坐拥了这天下,我又何惧你小小的洪帮!
突然想起一事,我转头问道:“你们在青州城内的暗桩,可是那怜花楼?”
兰庭芳诧异道:“这事儿连我也是不久前他们盗得书稿却暴露了自身才知道的,之蝶却是从何处得知的?”
怪不得,我就说司徒然那只狐狸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青州的青楼,果然是别有深意,庭芳见我不答,也不再追问。
如此又过了几天,看着离洛州已近了,我们终于放宽了心,而除夕夜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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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且看小蝶到了洛阳又如何翻云覆雨……

第七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路上,虽然过州穿府时我们并不敢多做停留,但朝廷大事还是略有耳闻。武宗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召告天下,目前由太子监国,暂代国事,待守孝满三个月后便依遗诏正式登基称帝。而太子暂代国事后所下的第一道诏书,就是宣洛阳的敬王爷入京奔丧。
“程先生怎么看?”敬王爷把诏书递给我,背着手在书房内踱着步。
“王爷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要不就叫小程,千万别叫先生。”我接过诏书,草草看了一遍,便丢在一旁,用食指轻叩了叩桌子,道:“王爷心里早有了计较,何必问我。”
敬王爷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在窗边站定,望着窗外的无边夜色没有说话。
司徒然在一旁轻轻一击掌,道:“敢问之蝶,你所写的永乐帝起兵的故事,到底谁胜谁负?”
我嘴角一弯,轻笑道:“既然都史称永乐帝了,朱隶最后自然是成事了。”说罢,正了容,转身对正蹙着眉发呆的敬王爷认真说道:“王爷,请恕之蝶直言。王爷想必清楚,永平如今正是险地,万万去不得的。既然王爷有心,自然也早有准备,之蝶不欲多言,只送王爷六个字:深——挖——洞,广——积——粮!”
妈妈咪啊,我前世虽然喜欢古代文学和诗词,可对军事却没有什么研究啊。只看过一本《三国演义》,勉强算得上与军事扯得上点关系的。孙子兵法虽然如雷贯耳,却从未仔细拜读过,鼎鼎大名的三十六计我就只知道美人计、反间计以及一条走为上计。美人计就别想了,貌似那大花已经用过了,貌似也没起啥作用。反间计?离间谁和谁啊?朝堂之上到底是怎样一种格局我还没弄清楚呢。走为上计,就更别提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日我们待在这洛阳城中,还可苟延喘息,若是哪天连这个容身之地也失了,天下之大,又有何处可去。幸好读书时因为偏好文科,连带着把历史、地理甚至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都背得流利,一到关键时刻,毛大爷的理论思想就自然而然地从脑海里钻了出来。
“深挖洞,广积粮?”敬王爷转了身,口中不住重复道:“深挖洞……广积粮……”眼睛里已是有了神采,眉头也渐渐舒展开:“哎呀,小程不愧是少年有为,只这六个字就如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请受我一拜。”说罢,竟真的抱拳弯腰深深一揖。
我慌忙起身还礼道:“王爷千万不要这样,折杀小人了。”
我们两人正僵持着,恰巧兰庭芳端着一盅补品走了进来,见我们模样,不由打趣道:“哟,这是怎么了,夫妻对拜吗?”
说得我俩面上一红,直了身,对望一眼,同时哈哈笑了起来,一场尴尬消弭于无形。
打定了主意,敬王爷便同司徒然等人商量起如何回复监国大人即太子的诏书,接待钦差等等事宜。我见他们所说之事已和我无多大关系,暗地里打了个哈欠,向王爷告了辞,又对着庭芳微微一笑,便出了书房,向我如今所居住的西厢客房走去。
时辰已晚,廊下虽每隔十步挂了一盏灯笼,终是光芒微暗。我抬头望望天,月儿弯似钩,虽小却亮,又和……那夜一样。匆匆的脚步停伫,我痴痴地望着那如钩弯月,恍惚间,有百花露的清香飘过,有熟悉的体温拥抱着我,有低沉暗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啊……早已没有了……”喃喃低语着,我加快脚步如逃离般穿过走廊向客房跑去。身后,月光投下的斑斑光影被人踩得七零八落,撒了一地。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一口气跑到房门口,只见屋内还亮着灯,本是一点点微弱昏黄的光晕,在我此时看来,却是温暖不已,从心到身,顿感暖洋洋的。我长喘出口气,微有些诧异地推开门,便看见周子单正就着点点烛光在作女红,听到我开门的声音,连忙迎上前来,接过我脱下的外袍挂在一旁。
我随口问道:“时辰不早了,怎么还没睡?”
周子单看我一眼,很快别过目光,似有些娇羞又似有些哀怨道:“太冷,睡不着。”
我心念一动,此时从周子单的侧面看过去,含羞带怯的神情看极了前世,丹在我的怀中情动时的模样。我一时有些迷茫,不知不觉中伸出手轻抚着周子单的面庞,口中呢喃道:“丹……”
周子单顺从地任我抚摸,只是口中不胜娇羞地喊了声:“夫君……”
我意乱情迷的神智终于为这声呼喊所惊醒,讪讪地缩回手,道:“早点睡吧,冷就多加床被子。”说完,不敢再看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自顾自来到墙角的软榻上坐下,脱了中衣钻进了被子。
不多会儿,屋内终于传来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接着,烛光一暗,随着一阵蟋蟋嗦嗦的声音,周子单也在大床上睡下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夜晚,又有多少人将彻夜无眠……
和周子单成婚至今已有一月有余,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她。
最开始赶路时还可以借口我有伤病在身,路上不方便,可到这敬王府也有十多天了,我身上的伤也早已大好,我还是迟迟下不去那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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