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花开(穿越)下----似曾相识颖归来
  发于:2009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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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那周子单也真是命苦。拜堂时险遭夫家抛弃,洞房花烛夜眼见自己的夫君和另一个男人亲热,无怨无悔地追随着新婚丈夫逃亡千里,却还得不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连多少知道些内情的兰庭芳,都劝了我多次,说周子单实是个这世上不可多见的好女子,就安安心心地和她过日子罢。
我只能苦笑。
我岂不知她是个好女子?就凭她当初在我如此不堪的境地下,都能长跪不起对我说,我是她的夫君,要跟着我侍候我。我就感动得无以为报,暗暗发誓此生决不能有负于她。
只是,我的心呀,早已乱了!
初次见到那张相似面孔时的狂喜早已沉淀。每一次对上那熟悉的眉眼,忆起前世的点点滴滴,想要做的,并不是如同前世那样把这张脸的主人压在身下狠狠占有,而是想亲她、吻她,呵护她,捧在手心里来珍爱。可是,每每真要这样做的时候,那双总是带着些怯意和娇羞的双眼又每每在提醒我,面前这人,不是她。
是啊,子单不是丹。正如,武成中不再是陆予华,如今的花帮主更不是曾经温柔地拥我入怀的大花一般,她不是她!
我不能这样做。
占有她,很容易,甚至那是我应有应行的权利。可是,占有那背后的责任,我是否真的背负得起?那不知真名的青楼女子,我可以用一张银票来打发来了结。可这人,是我的发妻,一生一世的诺言,是那么容易就能实现的吗?一辈子幸福快乐的生活,我到底能不能给予?如果真的做了,结局会不会是两败俱伤,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无数次,我在黑暗里,问自己。
不是不懂情,不是不明白你哀愁的眼眸,不是要故意伤你的心。只是,若我在还没理清自己的思绪,还没能在心中真正接纳你的时候,就要了你,那才是真正地对你无情!
“子单,请给我时间,至少等我不会再把名字叫错的时候……”黑暗里,我喃喃自语,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夜里,传来一阵阵叹息……
大璟朝武宗三十四年十二月初八,武宗帝崩,遗诏传位于太子辚。太子辚坚持先任监国之职,待守孝三月后再登帝位,朝臣纷赞太子至仁至孝,必为一代明君。
武宗三十四年十二月一十日,监国下旨,命洛阳敬王入京奔丧,并派国子监祭酒、礼部侍郎等人前往洛阳迎接。
敬王因兄丧悲恸过度,病卧于床,药石无效。国子监祭酒、礼部侍郎等人数次前往探望,均坚称病不出,无法,徘徊数十天后无功而返。众臣屡上奏折,弹劾敬王,称其目无尊上,不敬祖先,鱼肉百姓,心怀叵测,意图谋反等数十项大罪。监国闻之大怒,乃下诏历数其罪,削其亲王爵位,改封敬候。一边连下数诏命其星夜进京待命,一边命洛州相邻各省严加戒备,同时,频频调动兵马,并向民间征兵征役征粮。
武宗三十四年三月初八,皇甫辚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天禧,世称禧帝。同年三月一十五日,敬王发檄文公告天下,称先帝病逝疑窦重重,暗指当今天子轼君夺位,打着为先帝复仇的旗号,起兵十八万于洛阳。
一时之间,大璟人心浮动,传言天下即将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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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沙场点兵,北疆又起狼烟。

第七十二章 沙场春点兵

天禧元年三月一十五日午时三刻,洛阳城外校场。
三月正午的阳光,说不上多热烈,但也明媚得可以。方圆数十里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将士,不要说人语,就连咳嗽也无一声,若不是十多万人的呼吸声实在是粗重得可以,闭了眼的话,真会让人误以为这里空无一人呢。
所有的将士面对高台站成一个方队,四周有数不清的旗帜在迎风招展,有飞龙旗、飞凤旗、飞鹏旗、飞豹旗、朱雀旗、玄武旗、青龙旗、白虎旗等等,自然也少不了一面大大的“敬”字王旗以及各位统兵将领的帅旗。站在方队最前面的自然是将军、副将、参将等,后面依次是团练、游击、管带、队长以及……人数众多的炮灰们。
我以略带怜悯的目光从炮灰们的脸上扫过,每人的脸色各异,有神情激昂的,有面带黯然的,有魂飞天外的,有事不关已的。方队很大,虽然我一眼望不到头,但也清楚地知道,更多的人更多的表情是茫然无知微含恐惧的。
对未来的茫然,对死亡的恐惧。
我突然轻笑了起来,声音虽轻,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却也显得突兀。
“程先生……”有人轻轻喊了我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责备。
我抬眼望去,原来是陆参将,他身边还有几名武将,均用或鄙夷或愤恨或不满的目光盯着我。
“对不住。”我仍是笑得没甚诚意地应了几人一声,却看到更多将领的脸色都变了。
兰庭芳悄悄挪了过来,拉了拉我的手,我朝他点点头,渐渐收敛了笑容,不失意外地在更多人的眼里看到了鄙视和不屑。
我低头,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洛阳待的二个多月以来,敬王爷确实是一幅礼贤下士的模样,从一见面就琢磨着封我个官做,待到我提出那六字方针后更是坚定了此念。奈何我一来志不在此,二来不欲引人注目,几次三番都推辞了,只和兰庭芳一样挂了个清客的闲名住在王府里。
那些带兵之人大多是些粗俗汉子,本就不怎么看得起我们这些文人,见我这个刚满十九的柔弱少年在王府里以清客的名义住下,又与兰庭芳过从甚密,饶是我明面上带着家眷,仍是被划到了禁脔男宠那一类人里面,言语动作里便常带了三分讥诮三分不屑。我从不把旁人的态度放在眼里,自然也不去多加理会,每日里照常我行我素。却被众人看作了理亏,更加坐实了这名分,想来真真好笑。难道我程之蝶这辈子就注定做不了大事,过不了随心所欲的生活,一定得依附于别的男人吗?
正想得出神,突觉手上一紧,扭头,只见兰庭芳正担忧地看着我,我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眼色,正想说些什么,突听咚咚咚一阵鼓响,高台上缓缓走来一人。
那人是名中年男子,穿着全套的亲王服饰。身着用金线绣着八爪翔龙的黑色朝服,头戴金冠,金冠四周还环绕着十二颗拇指大小的东珠,腰上系着象征宗室身份的明黄色腰带,腰带上还挂着块雕着双龙戏珠的玉佩,就连脚上那双千层底的呢靴,也用金线嵌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全身上下贵气逼人,正是敬王爷皇甫玥。
待敬王在台上站定,方队的将士们立即齐刷刷地单膝着地跪下,喊道:“参见王爷!”声音即整齐又响亮,我正打量着敬王今日的妆扮,冷不防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定定神,忙也和众官一起在台边跪了,一面却忍不住悄悄抬头窥那敬王爷。
只见敬王微一抬手,底下立时噤了声,只听他大喝一声:“众将士……”
“在!”下面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呼喊声,好在这次我已有心理准备,只是微皱了皱眉。
“先皇乃孤的兄长,今无故离世,已令人扼腕叹息,悲从中来。怎奈那皇甫辚小儿,孤的皇侄,还容不下孤,苦苦相逼,今不得已起兵于洛阳,只求为先帝——孤的兄长讨个公道,也为我数百万洛州百姓讨个活路。”
敬王爷的一番话说得是有理有节、气势恢弘,底下的十多万人也甚是配合,齐声应道:“誓死追随王爷!”
“进永平、除逆贼!”
呼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此时,再冷血淡漠的人儿,也经不住被激得热血澎湃起来。
敬王仍是静静地站在台上,没有说话也没动,过了片刻,欢呼声稍轻,他又把右手一抬,众人再次噤声,他举手指着北方,指着永平的方向道:“儿郎们,去吧,出发!”
数十万人立刻站直了身体,接着,上马的上马,扛旗的扛旗,拿兵器的拿兵器,举盾牌的举盾牌。一路路,一列列,一排排,一队队,整齐地转身,驾马,跑步,向远方奔去,只余下满天的黄土弥漫。
我突然想起了辛弃疾大人那首著名的《破阵子》,不由低呤出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呤罢微微一笑,想道,还要把“秋”字改为“春”字才应景啊。
心情正觉豪迈,突然间又想到,这数十万人,一周以后,一月以后,或者一年以后,还能剩下多少?还能有多少人活着看到胜利,享受那用无数人血骨换来的荣华富贵?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这数十万人的生命以及几十万个家庭的幸福,到底成就了谁的霸业?
我摇摇头,不欲再多想这些我无能为力解决的问题,唯一庆幸的,是我在半月前就拜托王府的侍卫将周子单护送到了仓山,托付给了文大哥,同时送去的,还有我的一封信,信里,夹着一纸休书。我并没有想要抛弃周子单,我担心的是,刀枪无眼,战场无情,若我身有不测,我不愿周子单背上寡妇的恶名(这个时代,普遍把寡妇看作克死丈夫的不祥之物,不易改嫁,如若改嫁也必定悬殊极大,找不到好人家)。我在信里再三嘱咐文大哥,一旦我有个好歹,请帮我把周子单像嫁妹妹一样的嫁了,还特别说明,周子单如今还是处子之身,不用顾忌她的身份。我相信文大哥,如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事儿是一定办得妥的。而我同时也最终下定了决心,若我有幸能活着回来,我一定会把周子单接回来好好过日子,爱她一生一世!
正胡思乱想间,已有王府侍卫过来请我和兰庭芳上马车,我本不欲特立独行,奈何侍卫坚称是王爷的意思,我不好违拗,再一想自己的骑术也实在平平,经不起几下颠簸,便无言地应了。刚在马车上坐定,又有侍卫来传我和兰庭芳,说王爷请前去议事。出兵的路线是早已定好了的,兵分几路,分别怎么走,粮草怎么运,先攻哪里,再取哪里,都是半月前,王爷和几位将军、参将在沙盘上演练了数遍,确定好了的。今天刚出发,又议的哪门子事?我和兰庭芳诧异地对望一眼,双双下了马车,朝王爷的营帐走去。
一进营帐我就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对,王爷一脸焦燥地营帐正中来回踱着步,两旁的人呆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我和兰庭芳默默地行了礼,王爷连看都不看一眼,挥手让我们退到一边。我看下周围,悄悄挪到老狐狸身边,以眼神询问出了什么。他轻叹口气,递给我一份东西,轻声道:“刚刚永平传来的消息,自己看吧。”
我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
东西一共两份,一份是朝廷的驿报,说的是北方草原各族从去年夏天开始混战,直到一个月前,阿什加族联合其它三个小部落一举击败赤驽族,一统北方各族。阿什加族汗建国称王,国号狼突,如今狼突国竟趁春天草长马肥的季节,屯兵十五万于大璟边界,意欲南下。
另一份是禧帝的圣旨,封敬候皇甫玥为兵马大元帅,率十五万洛州兵,封大将军何其欤为副帅,率精兵十万,共同北上抗击狼突。
我看得直皱眉,脚一动嘴一张正要开口,老狐狸手快,拉了我一把。我已经迈了一只脚出去,又不好收回来,正尴尬间,忽听王爷长叹口气道:“你们先出去吧,容我再想想。”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着众人躬身退出营帐,看看左边的老狐狸和右边的大美人都遵循着沉默是金的宗旨一言不发,只得没话找话道:“这皇帝也真好笑,眼看着王爷檄文也发了,兵也起了,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永平和狼突拼个你死我活,再坐享渔人之利就行了。居然还下旨让王爷北上打狼突,真当咱们王爷是傻子吗?”
老狐狸一把捂住我的嘴,道:“程兄不要胡说,王爷必定会应诏北上的。”
我大惊,问道:“为何?”
美人淡淡地看我一眼,说:“因为……他姓皇甫,更因为……他心怀天下!”
我恍然大悟。
敬王爷他可以和自己的兄长、侄子争这个皇位,但不会让这大璟江山落入异姓之手,更不会能忍异族铁骑践踏这大璟的万里江山和数亿的大璟百姓!
天禧元年二月十日,阿什加族汗在那达古称王,建狼突国。同年三月,屯兵十五万于大璟边界,隐有南下之意。禧帝下旨,命敬候为帅,大将军何其欤为副帅,统兵二十五万北上抗击狼突,将功折罪。敬候领旨,于同年四月初抵达居胥关,与何其欤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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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马上要进入某颖最不擅长的战争和宫廷部分了,大伙凑合看吧。

第七十三章 有朋自远方来

“一年了……”还是春天的草原最美。草并不深,刚刚到人的小腿处,极目远眺,一望无际的嫩绿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红的,白的,黄的,蓝的,紫的,直似一张五颜六色的花毯子。我弯腰,采了一朵粉色的花儿,放在鼻下轻轻嗅着。花很小,也没什么香味,可是,它终究迎来了在风中尽情绽放的那一天啊,它,是幸福的。扔了花,我看向不知名的远方,呤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什么?”大美人放下唇边的玉笛,转身望向我,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回头笑笑:“你知道吗,我去年来过这里,那时候,没有战争,没有硝烟,我认识了好多有趣的新朋友。”眼前,又浮现出那两张面孔,一娇媚,一英俊,一刁蛮任性得可爱,一沉稳锐利得可怕。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浑身一抖,急急问道:“庭芳,你知不知道狼突王有没有一个叫哲得烈尔的儿子和一个叫阿达娜拉的女儿?”
“我怎么会知道。”大美人诧异地望着我道:“阿什加族人很信神和巫师,他们认为不能随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旁人,不然若被仇家得知就会用名字来作法,害他们生病甚至是死亡,所以,阿什加族人的名字一般只有至亲好友才知道,你不知道吗?如果是王族之人,那名字就更是机密了。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个皇帝年轻得很,好像还没纳妃,应该还没有儿子和女儿吧。”
“怎么会有这个习俗?”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可是,去年我在一个阿什加族的部落里住了一个多月,很多族人包换他们的大王子和小公主的名字我都知道啊,没听说有什么忌讳啊。”
“怎么会?”大美人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啧啧,咱家大美人皱了眉也这么好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信任你,把你当自己人当最好的朋友看待。”
“自己人?最好的朋友?”我喃喃自语着,嗯,有这个可能,当时全族上下都把我和文大哥看作风、云的救命恩人,当然信任我们啰。可是,昨日的朋友,今天却要变成兵戎相见的敌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还有,风、云的爹爹,就是那个叫霸的,不是他们口中的父汗吗?为什么现在坐王位的不是他,却变成了一个年轻人?是内乱时被篡位了,还是……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风、云的老爹过世了,风或他的兄弟继承了皇位了呢?如果是那样,凭我们去年的交情我是不是有可能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可是,又要怎么做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呢?
我正琢磨着,忽觉衣袖一紧,随即听到大美人说:“天色不早了,回营吧。”
刚和大美人走到大营门口,专门侍候我们的一名小兵跑过来行个礼道:“程公子,您可回来了,有位爷来找您,都在您的营帐里等了大半天了。”
谁会到这儿来找我,我带着疑惑掀开营帐,先是一愣,接着立马高兴地扑进了来人的怀里,叫道:“哥,你怎么来了?”
文大哥笑眯眯地搂着我,使劲在我头上呼捋了一把,对跟在我身后进营帐的大美人点了点头,这才答道:“半个月前接到你的信,听说你要上战场,还说什么若有不测的话……可吓死我了,所以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哥,哪有这么悬。”唉,都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可能那几天心情不怎么好,又想起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去日无多之类的东西,那信就写得有些感伤,结果把文大哥给吓到了。我有些难过地看着文大哥发青的眼圈和风尘仆仆的衣衫,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我不过是个王府里的清客,打仗还轮不到我,天天在这儿吃了睡,睡了吃的,好得不得了,哪有什么危险。这不,才和大美人浏览了草原风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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