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神教————越厥儿【中卷】
越厥儿【中卷】  发于:2009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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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莫名其妙的看著面前这个前两天还呆滞憔悴,现在却一脸放光的人,冲他打了个千,退下了。

五六天过去了,黎怀阳一直待在凛梅轩。他试著偷溜了几次,可每次都有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把他挡了回来,结果没一次成功。
如月就住在庭院最边上一间屋子里,黎怀阳的衣、食、住她都可谓尽心尽力,但口风很紧,什麽也打听不出来。
这几天程绯罗也一直没有露面,黎怀阳有一堆问题憋在心里,闷得发慌,脑海里交替浮现著两种截然不同表情的程绯罗,心里一团乱麻,害怕後者才是程绯罗的真正面目──冷漠、无情、甚至残忍。可刚有这种想法,心里另一个声音立刻出来反驳,说绝不会的,绯罗不会这麽对自己,那天的事一定是他开的玩笑,自己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还特地安排了人来照顾自己,让自己能有好饭吃,好衣穿。

就在黎怀阳自己和自己内心交战打得不可开交时,程绯罗却不期而至。
黎怀阳靠在梅树下的石桌旁,自墨绿色的身影从拱门走进来的那一刻,他的眼光就一直定在来人身上移不开。
以前程绯罗无论何时总穿一身白衣,不染一丝尘迹的样子简直不若凡人。现在一身墨绿,配上最外面的黑纱,感觉竟是两样。除却彰显出来的一股妖冶气息外,更犹如一泓深潭,碧绿幽深,不可探知,却同样优雅。
程绯罗径直走向黎怀阳,身後两个黑衣人保持著一定的距离慢慢跟著。
随著程绯罗越走越近,似有似无的香气也隐隐传来。
头上的箬笠已经拿掉,白皙的皮肤毫无保留的显露在外。黑色长发松松的挽在脑後,大半垂落在胸前,头发最外面还有几根细小的麻花辫。在光线的作用下,左耳上有什麽东西闪亮闪亮的。
等程绯罗站在自己面前时,黎怀阳才注意到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左耳现在却依次戴著三个璀璨亮眼的耳钉。
一贯温和的笑容,此刻竟面无表情。

黎怀阳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抚上日思夜想的人的脸颊。可还没碰触到,"啪"一声,黎怀阳的手就被狠力打了下来。
"放肆!谁允许你碰本宫的?!"
眼前的程绯罗用一种黎怀阳从未见过的态度厉声喝斥著自己,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随即,内心顿时充满了委屈。
"绯罗......"嘴唇轻颤了两下,黎怀阳才轻轻的唤出一声。
程绯罗高昂著脸,眼睛眯了又眯,用上位者打量下位者一般的眼神审视著黎怀阳。过了半晌,他用带有磁性的嗓音缓缓道:"本宫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你必须记住,本宫的名字是──大什纳罗。"

大什纳罗?
黎怀阳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名字换了,连它所承载的整个人都换了吗?温润若玉,我唤"绯罗";冷若冰霜,我该唤"纳罗"?
你是不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我,以前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黎怀阳深吸口气,用仍带著眷恋的口气试探的问:"那之前你说回来要和我解释......"
完美容颜的人带著些许诡异的笑容挥手打断黎怀阳:"本宫早就忘了,你也不用再提。"
黎怀阳再次如坠深渊,仿佛仅有的希望都就此破灭了般,胸口有些窒闷,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无比的陌生,心里的声音再次出来攻击──黎怀阳你根本什麽都不是,你把他当宝,他却视你若粪土,以前对你的好不过是假象,他从来没当真,就只有你傻乎乎往里钻!出不来了吧?困死了吧?你活该,你罪有应得,这是你含泪九泉的父母对你不能替他们讨回公道的惩罚......
不!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黎怀阳觉得背上的伤又开始痛了,撕心裂肺。
时隔不到半月,竟再次发作。b
他痛苦的揪著自己的衣襟,脸上冷汗直冒,喘不过气来,周围的东西渐渐看不清楚。
当黎怀阳摔倒在地上,最後失去意识之前,他仅有的模糊视力却看见墨绿色的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四十
床榻边,一个白发苍苍背脊佝偻的老者正在为床上昏迷不醒的黎怀阳检查著伤势。老者神情严肃,表情刻板,可手上的动作颇为轻柔。
"曼力古,情况怎样?"床边长身而立的墨绿色身影语气平淡的问著。
"回教主,他後背上的伤确是我大罗神教鬼冢堂所为。"被称作"曼力古"的老人肯定的回道。
大什纳罗嘴边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哦?看不出来,他小小黎怀阳还能跟暗部的人对上。"
曼力古仔细的审视了掌纹的状况,沈思了下,谨慎的说道:"教主,依老朽之见,连上这次发作,他背上的伤像是已经发作过三到四次了。"
曼力古知道眼前的教主性子阴晴不定,极难琢磨,於是除了讲明他作为医者该断定的伤势状况外,其余都聪明的选择漠视。
床上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中的正是教内鬼冢堂的"九鬼噬心掌",掌法极毒,中掌者只要发作九次,便一命呜呼。发作时间没有定数,长则半年,短则七天,全仗中掌者自身调节。期间应保持心情平稳,最忌情绪波乱起伏。
此掌绝无解药可化解,唯一的办法是通过自身的内力打通经脉,冲散淤血,尽早把体内的余毒排清。否则第九次发作时,必死无疑。
曼力古有些替年轻人可惜,看教主的样子,似乎没有要救他的意思。
果然,大什纳罗慢悠悠的开口,一脸无关紧要:"三到四次吗?也就是说,他至少还有五次发作时间了?不要紧,在本宫确定那件事之前......就全看他的造化了。说不定等哪天本宫发现他大有用处时,心情一好,自然会帮他。"
曼力古沈默的点点头,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早已习惯。

背上的掌伤仅发作了三次,黎怀阳就觉得已经在鬼门关跑了三圈。虽然都命大得活了回来,可自己的状况却每况愈下。身上时常无缘无故冷汗直冒,而且变得非常怕冷,裹在身上的衣服都比以前多了一倍。
昏迷前一刻,自己已经倒在地上了,绯罗却纹丝不动,而醒来後,面对的仍旧是空空的床榻。
困惑、失落、痛苦......
黎怀阳真的觉得还不如不要醒过来才好。

发了一阵呆,黎怀阳如行动迟缓的老年人一样缓缓的踱步到硕大的庭院中,走著走著,竟又来到了梅树下。
他抬头看著树上娇豔盛放的梅花,轻轻伸手抚了上去。想起不久前他和绯罗在采云峰赏梅时的场景,深深叹了口气,苦笑起来......

当大什纳罗刚一踏进凛梅轩,立刻看到了正抚著梅花瓣发呆的黎怀阳,那表情柔情无比,犹如面对著自己的恋人一般。
大什纳罗皱了皱眉,冷著面孔走了过去。

黎怀阳听到了响声,转过身,见是大什纳罗,脸上的柔情立刻变得复杂,随即收回了抚著梅花的手,掩饰性的摸了摸头,有些犹豫的开口:"你来了......"
大什纳罗随意点了下头作为回应,尔後不经意的问黎怀阳:"你内力怎麽样?"
"内力?"黎怀阳愣了,不知道他怎麽会提到这个问题。
"算了,不用废话,过两招便知。"话音刚落,大什纳罗就以手代刀劈了过来。
什麽?!
黎怀阳没料到他说打就打,但凭著本能往旁边闪了过去。
"太慢了!"大什纳罗单手轻轻松松在空中一划,转了个弯,一掌击中黎怀阳。虽然基本没用什麽力气,黎怀阳还是被震得往後倒退了好几步。
而後大什纳罗又如同鬼魅般向黎怀阳滑步过去,并且刻意放慢了速度,再次空手劈过去。
黎怀阳不得已,抬起手接招。

"脚下虚浮,掌法混乱,你到底学过什麽!"几招过去,大什纳罗一脸不悦的停下来。
闻言,黎怀阳一阵委屈,以前也不是没在绯罗面前露过功夫底子,那时的他丝毫没有任何轻视,反而很包容的温和的笑著。不像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像看蚂蚁,高高在上,满脸鄙夷,丝毫不留情面。
见黎怀阳低头不语,大什纳罗走过去,一把揽住黎怀阳的腰,在他的诧异眼神中,一跃离开地面,轻若浮云般向池塘掠过去。
"就让你见识一下,什麽是真正的内力!"

顷刻间,黎怀阳已惊讶的发现自己正处於池塘的碧波正上方,而紧紧揽著自己的大什纳罗则脸不红气不喘的以脚尖轻点水面,在上面轻盈的掠过。
脚下就是一汪碧绿冰冷的池水,黎怀阳几乎凭著本能紧紧的抓著旁边这个唯一的依靠,生怕他松手。
近距离的接触,大什纳罗身上那股幽香又隐隐散了出来,那是黎怀阳以前从没有闻到过的味道,像是一种花香──甜腻,却仿佛具有一种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受其诱惑。
黎怀阳来不及细想,大什纳罗已经在池塘上掠了一圈,回到了岸边。
一踏上地面,他立刻像急於摆脱什麽肮脏的东西一样甩开黎怀阳,并退开好几步。
黎怀阳僵立在岸边,大什纳罗的动作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什麽也说不出口。

"内力那麽差,简直没用!"大什纳罗极度不悦的说著。
黎怀阳抬眼看了看对面这个内力确实惊为天人却说著极为无情之话的人,自知无言以对,沈默的转过了头,极力想压抑住不平的呼吸。他第一次发现言语的力量竟如此惊人,像无影无行的利剑,剥开胸膛,生生将心脏挑了出来。
除了痛,还是痛。
黎怀阳沈默的态度似乎激怒了大什纳罗,从来都被人追捧、被人恭敬小心对待的大什纳罗哪受得了如此冷遇?
"很好,既如此,你就给本宫下去好好反省一下!"他怒火中烧,右手一抬,袖口无风自动,而後一掌挥出──强大的劲气离著五步之远将黎怀阳震得向後飞出去数丈远,直直落入池塘中,激起水花四溅。

黎怀阳怎麽也想不到,绯罗竟然会这样对待他,一惊之下,落水後猛呛了几口水。
时值隆冬,池水冰冷刺骨,刚落入水中,身上就像针扎了一样的痛,头胀得仿佛就要裂开,四肢的血液似乎慢慢冻结了,僵硬得划不动水。
本能的作用,黎怀阳手脚并用朝岸边努力游了过去。
终於,在四肢麻木之前黎怀阳游到了岸边,狼狈的爬上岸,剧烈的咳嗽著,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抹掉淌出来的眼泪,维持著趴在岸边的姿势,强忍著维持住因为湿透而颤抖不已的身子,抬头望著站在眼前负手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动静的人,忽然觉得竟是无比的陌生。不论是性情、态度、语气或是穿著,都像个陌生人。如今,就连武功也深不可测。
这样的人还是他的绯罗吗......?

"绯罗......"黎怀阳不死心的轻唤了一声。
"住口!不准再叫本宫这个名字,本宫没耐心再重复第二遍!"
明显带著怒意的语气,透著阵阵寒意,黎怀阳觉得自己似乎更冷了,眼眶酸胀得不行。心里明明难受得想哭,可最後竟不知不觉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淌眼泪。滚烫的眼泪刚流出眼睑,立刻变得冰冷。黎怀阳胡乱的抹著止不住的眼泪,抖著双腿挣扎著站起来,颤颤悠悠的开口:"我只想知道......你前後为何判若两人?"
大什纳罗挑著秀挺的眉看著面前抖如风中落叶,却仍旧固执的勉强站立的人:"你想知道?"而後诡异的一笑,"等你的内力什麽时候赶上本宫了,本宫自然会告诉你。不过......可能有这天吗?" 说完话,他再次鄙夷的瞟了一眼黎怀阳,转身离开。
"等等!"见大什纳罗要走,黎怀阳赶紧向前追了几步,却因麻痹的双腿而差点摔倒在地。
大什纳罗不耐烦的转过身:"还有什麽事?"
黎怀阳深吸口气:"白景辰......你把锦貂门少主关在哪里?"
"关?哼,他好吃好睡,自在得很。奉劝你一句,有时间担心他,不如顾好你自己。"这次说完,大什纳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墨绿色人影消失在眼前的那一刻,黎怀阳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四十一
掌伤发作醒来後,身体仍处於虚弱状态的黎怀阳还未恢复,就被大什纳罗一掌震入凛冽的池水中,当天晚上他就发起了高烧,人也再次陷入昏迷,情况一度凶险。
曼力古一边摇著头,一边开著方子。
如月前前後後的跑著,端水,换毛巾,忙得不可开交。

这边玄御宫的一间密室里,大什纳罗听完手下的禀报,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手上一用力,茶杯立刻粉碎。
"你确定放回去报信那人被杀了?"
"是,尸首已找到,脖子上动脉被割断,一刀毙命。"曲膝跪在地上的下属丝毫不敢有所隐瞒,据实以报,"而且江湖上有传言,一致说是!龙堡的人干的。"
"你查清楚了吗?是他嫁祸给!龙堡的?"
"据属下所知,确是如此。在通知我们做好埋伏之前,他早已派人堵在各处必经之路,不论回去多少个他都会斩尽杀绝。"
"好个姓萧的,本宫倒是小看你了。"大什纳罗语气平缓低沈,但浓浓的杀气却显露无疑,"起来吧那邪,你继续盯著萧正,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教主,属下告退。"灰黑色衣服的人站起身,直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去。

大什纳罗手支著头斜靠在椅子上,状似闭目养神,可头脑却在飞快的转著。
萧正,你确实比我想像得聪明,宁可依靠自己,花大力气让锦貂门和!龙堡互斗,借机铲除白秋堂,也不愿依从我说不定整个锦貂门最後连骨头也不剩。
白秋堂那老家夥平日做事老练谨慎,可一事关独子白景辰,即方寸大乱。如今等他查明白景辰在我手中进而主动找上我,已不外乎痴人说梦。
哼,既然这样,我何不隔岸观火,看你锦貂门和!龙堡怎麽黑吃黑。
萧正,你敢反我,我倒要看看这出戏你最後怎麽收场。

这时,密室侧面一扇极为隐蔽的暗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来,一个人影轻快的闪了进来。
大什纳罗仍旧闭著眼,衬著暗室里昏黄的烛光,脸上表情似真似幻,美得令人呼吸一窒。

来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大什纳罗背後,微微有些冰冷的指尖轻轻的抚上他的脖颈。
"铭儿。"大什纳罗懒洋洋的开口。
听到这声叫唤,被称为"铭儿"的人立刻开心的低头含住大什纳罗的耳垂,小手从脖颈伸到身前,摸索著探入大什纳罗衣襟,嘴里极为煽情的喊了一声"教主"。
声音清脆悦耳,是个少年。g
"不是说了不让你来密室的吗?"大什纳罗被少年的动作惹得轻笑了起来,淡褐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却没阻止少年探入胸前的手。
少年呵呵笑著,红润的双唇在大什纳罗脖颈上徘徊著:"教主不来找铭儿,铭儿当然只能自己主动来找教主了~"
大什纳罗轻笑著把少年拉到身前,有些宠溺的捏住少年的下巴:"就只有你有这个胆子敢到密室来,看来是本宫把你宠坏了。"
少年黑黝黝的眼睛快乐成了缝,他听出教主没有任何不高兴,於是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对方腿上,双手环住大什纳罗的脖子,凑过去伸出小舌尖轻舔面前并不怎麽突出的喉结。
大什纳罗顺著少年的动作仰起了头,放任少年在自己脖子上舔弄。

少年的舌尖灵活的转著圈,而後又像不满足一样,一口咬了上去。
大什纳罗一吃痛,哼了一声:"不准弄出痕迹来。"
少年连忙起身,确定没问题後,再次俯下身,双唇开始沿著对方的脖子往下轻吮,手上则一边在对方身上热烈的点火,一边动作轻柔的解著对方的黑纱外衫......

由於天气寒冷,少年生怕对方冻著,在自己已经脱得一丝不挂时,却只把大什纳罗的长裤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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