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需要抬上南陵皇御的名字,人儿该会如何恼怒?
北陵傲天想知道。
「别碰我。」
推拒,南陵皇邺收回攀附在男人臂上的手,急忙就是要拨开那在脸颊上恣意抚摸的掌。
随著男人的恶意碰触,那在体内,突如其来躁动的奇怪反应,愈来愈清楚。让南陵皇邺不明白,是因为说了不习惯的道谢?还是,那个愰若真实的梦境--……
分不清楚,南陵皇邺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
「王爷,这样碰……舒服麽?」
北陵傲天低身,刻意贴近南陵皇邺耳畔缓说道:「是因为舒服,所以王爷才会脸红……」
「胡、胡说!」南陵皇邺一惊,使足劲就是要推开北陵傲天,却没想到两人体型上的明显差异,让他即使累喘了对方仍旧是丝毫未动。
慌了,南陵皇邺不知所措的抬头望著男人……
一望,却叫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眼前那双直望住自己一举一动的深邃黑眸,正透出一股极欲品嚐猎物的嗜血讯号。而南陵皇邺也是男人,而且是已经嚐过男女风月情事的正常男人。遂他明白,明白现下北陵傲天透出的是何种讯息--……
他,想要自己。
「是胡说麽?」
北陵傲天点吻上位於南陵皇邺左下眼角的一颗淡浅黑痣,点点落吻似是引诱地继续轻说道:「王爷身体的反应,倒是和这张嘴说出的大不相同。」
愈来愈热的体温,代表著人儿受了碰触而越来越显兴奋。
北陵傲天由跟在南陵皇邺身边许多年的探子那里得知,人儿从一次成年礼与女子行过交合之礼外,便一直独善其身至今都未曾再与人有过太甚亲密的肌肤之亲。
遂,仅仅是这样碰触,南陵皇邺身子便如此老实的做出回应--……
「……皇邺……」
低沉,带著磁性的喃呢。
「陵王,请你自重。」
刻意装做镇定,南陵皇邺声音颤颤,他该知道男人是在戏耍自己才是,遂道:「陵王再如此恶意,恕皇邺无法继续奉陪。」
想起身,却仍旧被对方制的死死。
「王爷若是不奉陪,就不怕我反悔麽?」
北陵傲天贪婪的由颊边继续往下抚触,皙白颈子藏在敞开的领襟里,那与掌相碰的感觉让他留恋不已。果然,是与自己想像中那般细腻--……
不与女子完全相同,是属绸缎一般滑细、柔嫩,却又带著似水的触感。
许是南陵皇邺长年待在皇城内,加上久病不愈,遂和正常男子不同。
「……」
南陵皇邺睁大眸子,直盯著北陵傲天。
「王爷该不会再想著,为了皇上甘愿受辱吧。」
「……北陵傲天,你好卑鄙……」
「为了得到本王想要的东西,卑鄙又何妨。」
北陵傲天大笑,似乎人儿说的是十足好笑的笑话般发出大笑。
若真格要指责谁人是卑鄙,孰不知真正该得到卑鄙美称的是他北陵傲天,亦或是早死一步的南陵齐--……
低首,强迫人儿抬头。
北陵傲天就是吻上南陵皇邺微张启的润唇,不得人儿反抗。
「……不要,陵王你……」
挣动,南陵皇邺惊得持续推拒著北陵傲天。
「成为我的人--」
硬是扳住小巧下颚,北陵傲天企图强迫他回应自己。
「放开、放开我……」
南陵皇邺嚐到口中有一丝血腥的味道,该是在挣扎中不慎咬破嘴唇的关系,「我不要成为你的人!放开我啊……」
「你有这麽多女人相陪,有这麽多男子等著你宠幸,为什麽、为什麽非要我不可……」
「本王就是只要你。」
北陵傲天自己也理不清为什麽,但他明白,南陵皇邺只能是他一人所有。
「……不要啊……」
「南陵皇邺,」这人儿怎麽就是不肯乖乖听话……
北陵傲天使劲制住人儿挣动的身子,推地,就是把他给压在榻椅之上。
狠狠地蹂躏;狠狠地将之拥有--
这些强烈的念头,在那夜里头北陵傲天忍住要了他的欲望之後,便像是体内生了根随著时间愈久愈是茁壮到让自己无法控制。
本来只是想要询问南陵皇邺突然发病的缘故,但那淡香--……
由南陵皇邺身上自然飘散出的一股淡淡莲香,叫北陵傲天像是闻到致命迷香似,脑海中就是只剩执意想要人儿的凶暴欲望而已。
「你是属於本王。」
扯开南陵皇邺的衣衫,北陵傲天在他耳畔轻说:「这段子,只有本王能品尝。」
「北陵傲天,不要……」南陵皇邺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他抵不过男人与他差之甚远的力气,和仅握在掌中足以颠覆所有的权力:「你喝醉了,清醒点,放开我……」
闻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淡淡酒味,南陵皇邺不明白究竟是喝了多少酒,份量是多到能让北陵傲天失控。只能不断地出声要他清醒,冀望及时阻止他继续--……
第五章
西方,南陵皇朝;东方,东夜孤城;南方,南栖皇国;北方,北陵大族,这四个各据一方的庞大部族,就是现今划分中原版图的四个重要皇朝。
而西方的南陵皇朝之主,自然就是-南陵皇御。
当初在老皇帝薨逝的消息传开时,曾经引起四方一阵不小的骚动。
其原因,自然跟争夺皇位和觊觎国家版图有关系--……
南陵皇朝的二皇子,与东夜城主串谋,里应外合;南陵皇朝的长公主,和南栖皇国之主议合,企图出卖国家机密,甚至骗诱当时一位年轻的宰相预备官出走……总总,最後都在原是北陵大族之长的北陵傲天手上结束。
北陵傲天这一出手,也就代表北方的北陵大族和西方的南陵皇朝,是属於同一个阵线,也才让东方和南方因为有所顾忌,而停止侵略的动作。
这一切,都是因为北陵傲天。
然这足以掌握一切的男人,现下似乎显得十分恼怒。
独自坐在榻椅之上,北陵傲天断断啜饮著妍染早晨固定送来的温热清茶,眉锁紧揪了许久仍旧没有松开,只是一言不发的望著置放在不远处几上一株盛开的牡丹花而已。
在北陵傲天的眼中,那株暗紫色的花中之后-墨染,像极了昨夜里人儿因为情欲而染上媚态的模样--……
「妍染,你知晓爷在生气什麽吗?」
苍璘一把拉住正打算离去的妍染,和上官青璃一左一右圈住她,尔後躲进角落小声询问。
她是负责照顾北陵傲天生活起居多年的贴身总管,端上温热清茶之後便要去打理主子早膳问题,一直都是她每天例行且固定的事情。
「苍爷,您问错人了。」
妍染没好气的看著眼前这两个鬼祟的男人,娇道:「要知道,亲自去问问不就成了。」
想她独自管理轩雷殿上上下下数十几位女婢男仆,得了个『水月总管』的职位,光是处理主子起居的正事,和琐碎杂事就让她忙呼呼到连休息时间都嫌少。
而这两个大閒人,这麽一丁点小事情就不会自己处理麽?
同样是领北陵傲天薪俸,她才不想轻易让这两个閒閒到碍她眼的家伙,这麽好过。
况且,若是主子的情绪问题,不归她管--……
「我忙的很,两位爷若是不怕主子因为肚皮空空而发火,就请继续消耗我的时间。」
「哎,好妹子快别这样拒人於千里之外。」
苍璘连忙讨好似地摆上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打定了就是要从她这探出个一二,道:「这些天爷的表情都是那副模样,走过去我俩只有挨瞪的份,那有什麽机会开口问出原因啊!你向来都是爷跟前的大红人,爷很少会朝你发顿脾气的,你就好人帮帮忙呗。」
「是啊,看爷这样摆著个严肃脸,我们倒也挺难受地。」
搭腔,上官青璃赶忙也哀求起来。
要知道北陵傲天再这样莫名其妙的恼怒下去,搞不好自己该得的奖赏没得到手,还会倒楣地被卷进暴风圈内而落得惨兮兮的下场。
遂,两个人因为如此心思而紧张的不得了--……
叹气,妍染睨一眼故作可怜状的两人,轻道:「前些天夜里,十三爷不是来轩雷殿……」
忆起当那天早晨按照惯例端来热茶给北陵傲天,一踏入厅内,映入妍染眼里的即是满地凌乱衣衫和该是受挣扎而弄碎了一摊的琉璃花瓶碎片……
榻上,十三王爷惊恐的模样,让妍染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觉得自个的主子实在太过份。
「……那夜,发生了什麽不该发生的事情麽?」
瞧著妍染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口吻,苍璘忽然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爷,他……」
妍染脑袋瓜子里转啊转,不知道该要如何说才是比较婉转的方式:「爷,他和……」
「妍染。」
是听到厅外吵杂的声音。
「爷,妍染在这。」莲步急呼呼就是移到窗门边听命,小颗脑袋从半掩门外偷偷瞧著主子的模样,细声道:「爷有事吩咐麽?」
「退下。」
「那早膳,爷还要用麽?」
「苍璘,青璃,你们俩个进来。」
打断妍染打算继续说下去的话,北陵傲天从厅内沉声唤著那正道著悄悄话的俩人:「今早本王不用膳。」
「是,妍染告退。」
吐吐小舌,妍染急忙忙福身退下。
看来这苍爷和上官爷,是要倒楣了--……
而被点名的苍璘和上官青璃,脸上满满写著:终於还是来了的苦楚表情。
「是。」
同声,尔後相偕缓缓步入厅内。
果然北陵傲天的脸色还是难看的吓人,「爷,您是怎麽了?」
上官青璃由著北陵傲天直盯盯的视线看过去,那株牡丹花是有哪里不对劲了吗?否则,为什麽爷的表情会越看她就愈发骇人--……
◇◆◇
「……那夜里,」北陵傲天放下端在手中的茶杯,是打算接著妍染未说完的话:「本王强要了南陵皇邺。」
像是在诉说他人事情,北陵傲天淡淡地说著。
然英气的剑眉,却在提到南陵皇邺时,微微地蹙起,引动额间一道淡红浅色的疤痕。那是北陵傲天当年为了保护在战场上,险些丧命敌人枪下的南陵齐时所留下。
两眉之间,长约3公分左右。
劲道强硬的俐刃,若非北陵傲天反应极快,在推倒南陵齐之馀仍能仅是让枪刃划过额间留下骸人血痕而已。然,就因为那道差点取了北陵傲天性命的枪伤,让他得了现下的极高地位,也得了这道永远消失不去的伤疤。
「……」苍璘,无言。
眼神中却是透著一丝异色神情,有别於另一人的反应,似是意料之中。
「……」
则上官青璃,睁大一双丹凤眸子,同样无言。
纤细身形,却与过於镇定的苍璘不同,是轻轻颤动起来,极度压抑的模样。
「那株牡丹花像他,外表冷豔,爱起来却媚态万千。」
在这俩个与他同生共死多年的战友兼挚友面前,北陵傲天从来就是有话直说。因为他知道,即使是现下要他们为自己赴死,仅也是一句话『甘愿领受』而已。
天性狂傲的北陵傲天,也唯有在苍璘和上官青璃面前,偶尔会露出不加隐瞒的真性情。
可是,现下似乎有些不同--……
「爷,不是苍璘要说您,」
迟了几秒模样,才由震惊状态中恢复的苍璘,先发声道:「您怎麽会选择硬来呢?」这对向来喜欢享受狩猎其之乐趣的北陵傲天来说,急躁地实在反常。
而相对於苍璘听起来似乎是颇感无奈的问话,上官青璃则是软地一屁股坐在北陵傲天身边,呆愣著。他不知道该要说些什麽才好,遂只是静静地继续保持沉默。因为,他明白叫人强硬要了身子的无助和痛苦。
他,受过。
这一边,施暴的人是自个用生命来效忠的主子;那一边,是受施暴而可怜无助的受害者,同是天崖沦落人的凄楚,让上官青璃真的、真的、真的,只能选择继续保持无言而已了。
即便是那个加诸难堪阴霾在自己身上的恶人,随著北陵傲天弑杀而早早老就成了白骨一堆,上官青璃还是无法轻易说忘怀就忘怀……
「那夜本王饮太多的酒,碰了南陵皇邺,出乎意料细致的肌肤加上那晕红一张脸蛋诱惑的模样,混著淡淡的莲香……似在引诱……」
「所以,爷就强要了十三爷身子。」
苍璘咧咧一笑,又恢复成一派风流谈笑的模样。
「想来,本王是压抑太久,」北陵傲天注意到上官青璃的反常,只是任他放肆地与自己平坐在榻椅上而已,继续道:「还是,那夜你在酒里放了什麽?」
黑眸凝住苍璘,北陵傲天隐怒。
「……」
苍璘承受著那骸人的视线,沉默一会儿,便淡淡道:「果然是瞒不过爷。」
「本王等你一个满意答案。」
北陵傲天嗜酒,却能千杯不醉。
遂,仅仅是浅饮几杯清酒,那能让他就这样醉的轻易失控……
「苍璘,冀望爷能早点动手。」沉下表情,苍璘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彷佛,刚才的咧咧一笑只是幻影似消失无踪,淡道:「继续沉溺在十三王爷上,怕是会有意外横生。」
「本王说过,无意取南陵江山。」
北陵傲天明白苍璘的意思。
当初,在男人初识进而结为至交时,自己的确说有谋夺取而代之的企图。然实际上,北陵傲天也这麽安排了--……
只是,该说是落入南陵齐的圈套里?
北陵傲天意外地接受了南陵齐的条件,以南陵皇邺来交换南陵皇朝的太平。
「爷是玩真的?」
苍璘想提前结束这场游戏似的赌注,固冒死设计自个的主子。
『若是本王腻了,自然会取了南陵--……』
因此,苍璘在酒中下了淫药。
让北陵傲天乱了计画,提前要去南陵皇邺身子,就是希望能早点让他清醒。
◇◆◇
「苍璘,」北陵傲天低沉道:「你倒是没把本王放在眼中?」
即便是北陵傲天明白苍璘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临掌天下,而做了失去分寸的脱序行为;即便是苍璘在北陵傲天跟著多年,又身居心腹的重要地位。可这样大不敬且足以破坏他一切夺人计画的行径,对他,对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北陵傲天来说,让他意外恼怒。
「苍璘不敢。」
响叩一声,苍璘旋即单膝跪在北陵傲天跟前。
「不敢?」鄙睨著垂首请罪的男人,低沉隐藏著怒气的声音,却是缓缓地说道:「本王看你倒是挺得心应手。」
北陵傲天忆起那天一早清醒,入眼是人儿惊慌恐惧的模样--……
掌劲收覆使力,原本端在手中的茶杯整个碎裂,瓷白的粉末由指掌间缝中飘散落下。
眉锁越发紧皱,北陵傲天寒声:「你该是明白本王的禁忌。」
「苍璘早有受罚的打算。」
握紧拳头,苍璘知道这算是背叛北陵傲天了。
跟著眼前这该是要统驭四国,而非为一人踬碍不前,在苍璘心中形如神佛地位似存在的男人多年,苍璘不後悔自己犯下的行为。
只要,达到目的,送上一条性命岂是难事。
「……」
「爷,不要!」
上官青璃叩一声也随著苍璘跪下,阻止北陵傲天开口。因为他明白,若是让男人再次开口,苍璘命便是不保了。遂,急忙替他求饶道:「请爷看在苍璘随您出生入死多年,不要、不要开口说那个字……」
北陵傲天是个行事严谨、极度狂傲的男人,赏罚向来分明;苍璘是个慎思果断、为达目的不惜一切後果的男人,为北陵傲天献上无私忠诚的地步,一直以来都让上官青璃打从心底里头佩服。
苍璘能为了北陵傲天一句『斩立即』,便眼也不眨,落剑丝毫不犹豫的就弑去当时以『与敌国互通军情』这条严重罪行而背叛北陵傲天的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