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兽————奉天
奉天  发于:2009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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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一个点头,就能让眼前这男人做出方才说出了口的决定。

不敢相信的蹙起一弯柳眉,南陵皇邺有种『是不是被戏耍的疑虑』。

「陵王莫要跟皇邺开玩笑,」忿忿起身,和北陵傲天拉出了一段距离:「这种攸关皇朝存亡的决定,皇邺是真的烦恼在心,请陵王不要说这种儿戏似的话。」

北陵傲天莫名其妙的回应,听在南陵皇邺的耳边,就彷佛男人说的是等会儿要吃些什麽糕点,好来当作午後零嘴一样。

又不是随便一家子的杂事,怎麽能这样说是就是?

南陵皇邺微愠,道:「陵王若要继续儿戏,就请离开,皇邺有些累了。」

意烦;身累,南陵皇邺在心底里忍不住犯起嘀咕,被烫著的地方还隐隐发疼,不止。

『这可恶的染儿,说是去拿个碎冰而已,怎麽会拿了这麽久啊--……』

就这样,决定下逐客令--……

「是不是儿戏话,王爷明早朝殿,自会明白真假。」

随南陵皇邺起身,北陵傲天一揽就是把人儿给揽进怀中,又继续细语说道:「北陵傲天从不出口谎言,这点王爷要永远谨记在心。」

垂眸,北陵傲天又是未经人儿同意,右掌执起了南陵皇邺的纤皙小手,贴近唇边,缓缓轻吻指节的每寸肌肤。

微张著唇,南陵皇邺惊诧的凝住北陵傲天的惊人举动。

男人因为长年征战和擅於习剑的关系,布满剑茧的厚实大掌愰若是正护著稀世珍宝的模样,整个握覆住自己右手,温热的唇瓣一寸一寸地沿著指节,点吻。

顺著手背、指关节,直至指尖。

「……陵王……」

南陵皇邺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喃了一声。

尔後,傻愣愣地任北陵傲天为所欲为--……

浅嚐了南陵皇邺的滋味,北陵傲天唇边扬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眼前这一小人儿,是不能用一般硬碰硬、或软对软的方式来对待,而想要将之诱入陷阱,就必须以南陵皇御为饵,擒住。

「耶?」一声,打断了水榭里的暧昧,「陵王爷,您怎麽会在这啊。」

北陵傲天在这,那代表『那个人』也在这麽--……

染儿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果然就瞧见在远远的地方,有一道身影。

而,那道身影的主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的注视,四目相望,便朝染儿露出温柔的浅笑。

这笑,让染儿慌忙了一张红脸,顾不得北陵傲天还握著南陵皇邺的奇异景象,急急就是避入水榭内,结巴道:「邺主子,碎、碎、碎冰……来了--……。」

「啊?耶、、、--……。」

南陵皇邺看著染儿红通一张脸蛋,以为是因为自己和北陵傲天亲腻模样的关系,颊边倒也不自觉染上红晕、口结起来。

「既然染儿回来了,那本王也就不扰王爷休息,」依恋的放开南陵皇邺柔掌,北陵傲天对这突来的意外收获感到十分愉悦,说道:「王爷,早些歇息。」

伐开脚步,北陵傲天在门口停住。

瞧著水榭里,这同样晕红著脸颊子的一主一仆,噙笑道:「明天朝殿,本王会再要一次王爷的答案。」

话落,北陵傲天就直朝远处等著的身影,缓步而去。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真的是难得的很好呵。

是因为,很期待明日--……

北陵傲天从来没有这样迫不急待,想著、期待著任何一件事情;或事物。

现下,他心中就真的只有迫不急待。

因为即使是刻意去寻求现在如斯急迫的原因,仍是只会弄个百思不得其解的下场而已--……

第二章

方才被男人紧紧桎梏在怀中的少年躯体,因为松开了的关系,少年又是跌坐回软榻上。

身子仍旧是颤抖不止,在男人潇洒模样离开之後,少年何该是又气又羞?所以,颤抖难停。

「邺主子,陵王、陵王,他怎麽会--……」跑来南苑呢?

染儿话到末尾就断了没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瞧见了自个主子的脸色正是一阵白、一阵红,表情极为复杂的交替著,久久不能恢复自我。

完全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疑惑吧--

十三王爷看陵王极不顺眼,这在满朝臣野间也早已经不是什麽新鲜事情。

遂,陵王深夜来临又轻佻的对邺主子一直搂搂抱抱不放,邺主子因为他猖狂行径而气愤难消引起的全身颤抖不止。

染儿从来也没有开口问过自个的主子其中原因,但他就是知道,平日除去御主子的事情之外,南陵皇邺对人总是一律冷淡又保持距离。

然,自从回到了皇城,瞧见了早已经从战场回来的北陵傲天之後--……

邺主子,就不同了。

只是,究竟是哪里不同?这打小就跟著的染儿,也丈二摸不著头绪。

「我、我怎麽会知道他趁夜来这,是打算做什麽……」

亲腻的举动仅是短短几分钟而已,南陵皇邺却无法制止男人所带给他的某种强烈震撼。那种鲜明可怕的欲望和占有语气,和著遥远的记忆,让他就是止不住全身颤抖。

在自己的体内,似乎是因著这样,有什麽未知且可怕的感觉悄悄地苏醒。

其实,只要是有关於那个男人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敢胡思乱想。即使,只是属於一丝一毫的芝麻杂事,他都拒绝有任何的牵扯,也避之唯恐不及而已。

所以男人今夜会出现,还有他所提出的条件--

南陵皇邺,不敢继续想下去。

「邺主子,您没事情吧?」

发现南陵皇邺的脸色越来越苍青,深怕是会引起气喘,染儿万分担心的低身蹲在跟前,著急察看道:「有哪里难受麽?主子,您跟染儿说说话啊--……」

「我没事,只是……好难受……」

「邺主子,您别胡乱吓染儿啊!」

急著快哭,染儿拿起竹扇,就是朝南陵皇邺心胸口处直扇,好让他容易顺气。

「恶--。」乾恶。

胸口有一股闷气积淤不散,压的南陵皇邺几乎快喘不过气似。

「……染儿,染、染--染儿,」手就是紧抓住自己襟前,眉锁因为疼痛而整个都揪结起来,唇张合好几次,才虚弱出声道:「我的药、药,拿……药拿来,恶--……」


细若蚊声,染儿却听的一清二楚。

於是乎急急丢去手边的竹扇,飞也似地就是朝南苑的『华莲阁』奔去取药。

小小的身子不顾一切的在夜色中拔腿狂奔,怕的就是晚了自个儿的主子会出事。

几乎是用撞的方式冲进阁内,手一抄起放在桌案上的药粉和小壶後,转身又不停下喘口气的继续往水榭冲去。

主子主子主子--我的邺主子,您可千万要等染儿回来啊--……!

在他好不容易奔回水榭,瞧见的竟是已经因为疼而昏厥过去的人儿。

染儿真的被眼前景象给吓哭了,他慌乱的整个身子都在抖。

忽然他想起那个人,那个一直对他呵护倍至的温柔男人--……

没来得及细想,那人总是跟在北陵傲天身边。

抹一抹眼泪,就是即刻反身往那两个人消失的方向跑去。应该,是还没走远才是?染儿边思考著他会走的路,腿一刻就没慢下半步过。

果然,才跑了没一会儿就在离南苑门口不远处,发现他俩正缓缓散步的高硕身形。

「苍爷,陵王--等等……等等救命啊!」

喘的,离了一段距离,染儿也不确定俩人是否有听见?不过,他真的有快断气的感觉了,好、好喘。

「啊--」跌倒,疼的哭喊:「苍爷,苍爷!」

使出所有气力,染儿就是喊著苍璘的称谓,冀望他能听见。

缓的,温柔的身影停下步伐。

似乎是以为听到错听,开始张望起四周。

直到发现石地上,有一抹小影正疼的低泣。

「爷,是染儿。」唤住北陵傲天。

苍璘迳自先往染儿的位置步去,啊啊--属他可爱的小兔子,平日总是爱朝自己傻笑的小人儿,这会儿怎麽会惊恐成这样?该是,南陵皇邺出什麽事情了……。

这下,可瞧见北陵傲天这小子慌乱的神情了麽?

「怎麽了?慌成这个可怜模样,跟我说说。」

啊啊--那双润泽的圆睁小眸,真是、真是,太可人了。

「我、我,苍爷我家主子他、、、--……」抽噎,话还没说完,染儿就只听见耳边咻咻几声,本来在距离几步之外的陵王,已经不知道在何时消失的无踪影。

「陵王他,」因为急喘气而全身颤抖不止,染儿深吸口气,而後断续道:「我家主子他……他,昏厥在水榭里,染儿不知道该怎、怎麽办才好……」

「别怕,爷已经去了。」☆油炸☆冰激凌☆整理☆

揉揉染儿的头,苍璘一把抱起软瘫的小人儿,随著北陵傲天脚步後头跟,细声道:「不管怎麽了?你家的主子会没事情,乖的。」

紧抱在怀中,苍璘笑的极开心。

现下这美人抱满怀,叫男人想不笑咧嘴都难呵--。

◇◆◇

犹记得,初见那个娃儿的情景--

粉色的嫩颊,嫣红的唇瓣,墨色的黑瞳,全都恰如其份的完美排列在一张巴掌儿点大的瓜子脸蛋上。那蚕翼般薄柔的发丝,随风轻飘,让他至今仍旧还能感觉到,那滑过自己掌中发如绸缎般的触感。


北陵傲天忘不了那天的惊鸿一瞥,和仅仅只有几分钟的亲密。

「皇邺……」轻声。

北陵傲天甫才听见染儿说了一句『我家主子他--』,话都还未听个完整,在自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人便已经站在水榭之外。

看著软摊在榻上微喘的人儿,北陵傲天打从心底没由来的就是一惊。

伐开脚步,不容刻缓的就是靠近软榻,低身,尔後坐在榻缘。伸臂一揽,将昏厥过去的南陵皇邺轻柔抱起,让他在自己怀中躺个安稳。

然後,缓缓地,厚实的大掌抵上人儿的胸口,将一股暖和的气力渡进他的体内,调整人儿体内已然混乱无序的气息--

怀中人儿的身体,怎麽会糟糕至此?

静静地,北陵傲天突然移不开视线,只是紧凝住怀中人儿那一张过於苍白的脸蛋。方才离去前,原本还因为自己轻挑而浮起诱人晕红不是?

难道,是故意跟他赌气。

思著,突然有些微愠起来,就这麽不爱惜自己麽?

要知道若是他迟来一步,就迟这一步,慢了,怀中人儿怕是也会随夜逝去--……

「染儿,染儿--在哪?」胸口莫名的浮起一股怒意让北陵傲天气闷,就是朝让苍璘抱在怀中,缓缓跟来的泪娃儿斥责,「明知道夜冷天寒,为什麽要任你主子胡来?」


「我,我……」在他还没出现前,邺主子身体真的是很好啊!

打从南陵皇邺小时後到现在,便专司看顾他病情的老太医,明明也是点头说:今夜十三爷身子状况不错,是可以到外边多走走。

遂,是有老太医的准许。

可是没想到……染儿不敢回嘴,只是缩在苍璘怀中,委屈的开始又是流泪不止:原本就是好好的啊。

知道北陵傲天只是想找个倒楣出气包,苍璘继续露出一张无所谓的笑脸,道:「这又不全是染儿一个人的错,爷该更是明白才是。」

呵呵,他这旁观者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呢。

想要把过错都推到他小兔子身上,即使是苍璘敬重的大哥也是一样,不准。

「苍璘,本王有准你开口吗?」

「爷是没有,」身为北陵傲天的左护副将,又是北陵傲天换帖的好兄弟,回答的倒是一派敷衍模样,继续道:「只是染儿被你吓的差点没跟著十三爷一起昏过去,苍璘是怕爷等会儿要人问话,会问不到答案而已。」


「……。」

苍璘跟上官青璃;一左一右,这两个家伙倒是越来越相像起来。

渡气的动作没有停止,北陵傲天只是冷凝著眉--……

知道苍璘是在维护染儿,倒也懒的继续陪他做戏下去,「王爷的药呢?」

「苍、苍爷,让染儿下来……」

染儿在他怀中挣了挣两下,挣不开,於是颤颤开口:「药,药在这里。」

离开苍璘怀抱,染儿把一直紧紧握在手掌中的药包递到北陵傲天跟前。

看著被置放在自己掌中的小小药包,北陵傲天眉又是一紧:「是药粉?」白色的纸张,折成三角形模样。

眼神示意染儿把药包打开,这一个动作却让粉状的救命药,差点儿没让风给吹散。

「啊!」收紧的快,染儿在风要吹散药粉的时候,赶忙包上,吁一口气道:「邺主子吃不了药丸,会吐。」

挨近南陵皇邺身边,染儿急急地确定著他的情况。

「……陵王,邺主子他怎麽还没醒来呢?」没事吧--……

「气息还乱,」拿过开了的药包,吩咐染儿倒来一杯水,将药粉倒入杯中混匀,「等会儿服过药,就没事情了。」

「谢谢陵王,谢谢、谢谢、、--……。」

说著,染儿颊边又挂上两行一直没有止住的泪水。

幸好、幸好还来得及,他的主子终於是没大碍,瘫地坐在石地上,染儿欢喜的露出笑容。

若是来不及,他是一定会跟著南陵皇邺後头离开的……。

「……邺主子……呜……。」

揪著南陵皇邺左袖摆一角,染儿既是惊魂未定;又是欣喜万分,复杂的情绪让他只是不断不断不断的落下泪珠。

「静。」示意染儿安静。

尔後,就见北陵傲天将杯中苦汁含入自己口中,然後低头喂入南陵皇邺轻启的唇。

连著三次,等全部喂完药汁,才停下让染儿看的傻眼的举动。

北陵傲天注意到瘫软在石地上,那苍璘疼得紧的泪娃儿傻眼模样,浅浅地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莫怪了,他与苍璘这专挑路边仆人、或谁家小厮下手的摧草变态,个性会如此合。

◇◆◇

「爷,听说十三爷没习过武?」

探头,苍璘好奇的盯著北陵傲天怀里抱个紧实的人儿,微一惊叹。

柔弱、除了柔弱这个形容词,现下苍璘还真不知道该要如何形容,眼前这叫自己只有百闻不如一见,见了却叫他惊讶不已的男孩--……

因为随意束起,漆黑发丝顺著北陵傲天怀抱的臂膀空隙滑落至地上,绕成一小圈;昏厥紧闭却仍能瞧出有著一双极好看的丹凤眸子,卷长而密的睫毛沾著细小水珠,盛著轻轻颤动;挺俏的小鼻,和应该是方才喂药而显得意外润红的唇瓣,是属於一种病态的弱美人。


尽管小时後是如何可爱、怜人,苍璘是听上官青璃描述过上百遍了,所以知道。

可没想到,真是出乎苍璘的意料之外。

现在该是爷会避而远之的种类之一才对--……

「邺主子一出生身子就弱的很,听嬷嬷谈那个时候,说邺主子落地时候还因为差了一口气而险些让阎王给派人带走。」

说话的是染儿,仍旧是一副傻呼呼的模样。

「燕护卫有事回乡去,已经好些天。」

「……燕护卫?」有这一号人物吗--……

「是啊,燕护卫是老皇帝……派来保护邺主子安全的……。」

不小心说起猝死原因仍究不明的可怜老皇帝,染儿低声哑了一下。

「那,是真没习过武喽。」

在这钩心斗角的混乱皇城内,没在幼年时候给人斗死还真是谓为奇迹一件。

苍璘眼角飘一眼北陵傲天,仅仅是男人左眉微稍。身为他心腹兼换帖的好好兄弟,就知道南陵皇邺能大难不死,又好端端的活了十八年载,定是有人刻意了”派人”保护……


啧啧--亏他放得下心。

不过这期间,北陵傲天倒是也纳了四个美妾就是……。

「染儿,」北陵傲天用裘被将南陵皇邺给包的暖和,起身唤了一声发愣的染儿,「领路。」

瞧见怀中人儿原本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锁,轻轻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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