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书童————青狐
青狐  发于:2009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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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蛟大声争辩,却没有说出吸食人气的真正原因。自从用尽几乎所有的法力挣断万年寒铁后,他本身也被寒气所伤,不得不吸取男童精魄来练气。

“一派胡言!不用再狡辩了,黑蛟,跟我回洞庭。”

曾亲眼目睹受害男童的悲惨遭遇,敖霁实在无法相信黑蛟。他决定履行身为龙王的职责,将黑蛟擒拿伏法。

“咻——”的一声,银光迸闪,龙泉宝剑已横在胸前。

“黑蛟,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你当真如此绝情?”

“黑蛟,百年前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现在也一样!”

“朋友?你都拔剑相向了,还谈什么朋友?”

“我是不得已呀!黑蛟,我对你的心意没有变。”

“可你不爱我!”

“对不起,我今生今世只爱子期一个,就算他是凡人,我也一样爱他!”

“别说了!既然你无情,也休怪我无义!”

怒焰狂炽,失去理智的黑蛟因敖霁对偃子期的不渝痴情而嫉妒得发疯。

血气上涌,黑蛟脸上的皮肤朝两边哧哧裂开,露出泛着寒光的黝黑鳞片。眼眸也逐渐由黑转青,直至冷冽的目光凝聚成一点,——嗜杀的寒意直逼敖霁。

“动手吧!”

不用多说,敖霁长啸一声,龙泉宝剑临空出世,找黑蛟直刺。

黑蛟不敢怠慢,扬手一挥,手中立刻多了一条阴森粗壮的铁链。

万年寒铁!敖霁在心中惊呼。想不到黑蛟居然把它也带出宫了。

金石相击,同为万年寒铁所铸的两样兵器在空中不相上下的争斗,谁也占不到上风。

持斗数个时辰,敖霁渐觉体力不支。手臂的疲惫感迅速蔓延全身。

怎么回事?我平时没这么弱的!

敖霁疑窦丛生,挥剑的动作不小心慢了下来,给了黑蛟可趁之机——

“啊!”痛呼出声,敖霁勉强稳住身形,臂上的伤口鲜血直流。

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黑蛟的心头刹那刺痛,甩向敖霁的铁链也不似方才那般用力。

尽管如此,敖霁还是有些支撑不住。不断袭来的晕眩感令他步伐紊乱,眼看就要摔倒——

“铛!”

清脆的金属相撞声,是有人用暗器格开了劈向敖霁的铁链。

来不及细想,一个身影立刻飞过来接住了敖霁。

“你是……?”抬起头,一张戏谑的笑脸让敖霁立时清醒大半。

“七哥?你跑来做什么?”

“先别问,等我解决了这个小麻烦再说。”

伸指抵住敖霁将出口的话,敖烈全心对付眼前的敌人。

不愧是名动天界的黑海龙王!敖烈凌厉的攻势令黑蛟几乎招架不住,只能节节败退。

“噗!”猛然张口,黑蛟喷出一股瘴气,趁机隐身逃离。

挥散毒雾,敖烈奔到敖霁身边,关切地问:

“你没事吧?小弟。”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吹口气就解决了。”敖霁满不在乎的说。

瞧瞧敖霁的脸色,敖烈确定他没事之后,逗弄的问道:

“嗨,你怎么变得这么弱?该不会——有了孩子了?”

“你去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敖霁无奈的摇头,深叹他的七哥还是一样恶劣。

“说正经的,你跟偃子期……,不会整天都在做那事吧?”

“讨打!”说完,敖霁作势就要打人。

“别生气嘛,我说的也是事实呀。你们相亲相爱是好,但不注意身体是不行的。”

及时捉住敖霁的手,敖烈险险地避过了一巴掌。

“什么意思?”敖霁不明白他的话。

“你是神,他是人,你的仙气对他有益,但他的人气对你可就有害了。”

敖烈神情严肃的说。看样子不像在撒谎。

“你的子期虽然是正人君子,一身正气,但他毕竟是凡人,身上难免沾染到尘俗的污秽之气,跟你接触是有害无益。所以,建议你们减少一下某种运动!”

毫不避嫌地直言不讳,敖烈清楚的看到倔强的小弟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别胡说,我们哪有整天……”

“那一天一次如何?”

“你——,不跟你说了。”

扭过头,敖霁赌气的不去看敖烈,却突然想起一件让他心惊胆战的事。

“天啊——,子期!子期还在太守府!黑蛟会杀了他的!”

敖霁腾地坐起来,恨不能立刻飞到太守府去保护偃子期。

“慢慢慢,你的子期没事。我来时就看到他回凤栖楼了,你冷静点。”

柔声柔气地安抚焦躁的小弟,敖烈不明白为什么陷入恋爱的人都那么冲动?

“你没骗我?”敖霁不放心地问。

“他真的回去了,我向你保证!”敖烈信誓旦旦。“而且,我猜他马上就要赶来这。,我看我还是快点消失为好。”

“那你慢走。”敖霁确定爱人没事,一颗心暂且放下。

这么快就赶我走?真是应了一句话——有异性,没人性。

不满的咕哝,敖烈还是乖乖地消失在敖霁面前。不远处,已有窸窸窣窣的人声朝这边而来……

虽然敖霁受了点伤,但偃子期的行动却大有收获。如敖霁所料,皇甫皋的房内果真有密道,而且是通向岳阳城外一座荒废已久的祠堂。偃子期在地下密道的中央发现了一座秘室,里面藏有老贼这几十年来搜刮的所有金银财宝,连当年一直没找到的失窃官银也在内——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只是有一点让偃子期不解,那就是老贼床下的秘道似乎还通向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却像是只供人住的,其余什么也没有!

是谁住在那里呢?老贼?不可能。神秘的黑衣人?有这个可能,但他既是老贼的座上宾,何以甘居陋室?那里只有一张床而已。

或许是掩人耳目?还是有其他的阴谋?

猜不透老贼的想法,偃子期与雎南风商量之后,决定随机应变,静观老贼的动向。而雎南风根据偃子期从密道中偷来的部分帐册,终于找到老贼贪污受贿的关键证据。为此,他要立刻上京,找京城的朋友帮忙,尽快铲除老贼。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暗中进行……

& & & &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时的揽翠居,仿若不受影响般,依旧沉浸在柔情蜜意中。

敖霁肩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但偃子期仍坚持让他卧榻休养。

炊烟袅袅,偃子期从厨房端出一碗芳香四溢的浓汤,兴致勃勃地朝卧房走去。

推开竹门,躺在床上的敖霁立刻绽放一抹动人的笑靥。

“霁儿,你快尝尝看,这是我新调制的莲子汤。”

扶抱起敖霁,偃子期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口一口的喂他喝汤。

轻抿了几口,敖霁略显苍白的嘴唇开始有了血色。

“谢谢,我不喝了。”

碗中已快见底,敖霁微笑着推开,温柔地凝望情人。

“霁儿,感觉好点了吗?”担忧的询问,偃子期眉头紧蹙。

“我早就没事了。是你杞人忧天,都快把我宠坏了!”

伸手抚平偃子期几乎打结的两道浓眉,敖霁好笑的说。

“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宠你。”

抓紧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偃子期对着手的主人发誓。

“真的?如果我不是人,你还会爱我吗?”

敖霁尝试说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他耽心偃子期会因为他不是凡人而不再爱他。

“爱,不管你是否凡人。”偃子期坚定的说,字字掷地有声。

“如果我是妖怪呢?”

“那我就爱这个妖怪。”

“那……,如果我是神仙呢?”

“那我就锁住这个神仙,让他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噗哧——”敖霁娇笑出声,因偃子期的一番表白而心花怒放。

“你就会说笑哄我,谁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死鸭子嘴硬,敖霁明明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可就是嘴上不肯承认。

“你认为,你的夫君会说谎吗?”

偃子期一眼便看穿他的意图,趁他不备,偃子期将一双大手迅速伸到他腋下,不安份地挠起痒来。

“呵呵呵!不要,不要……”

敖霁拼命往床角缩,躲避偃子期的魔掌袭击。

笑语嘎止,偃子期拥住敖霁柔软的身躯,将他锁在自己的臂弯内。

视线交缠,敖霁看到偃子期深沉目光中那熟悉的情欲味道。不再管一切的琐碎,把自己完全交给所爱之人……

帐幔顺滑而下,渲染一室的旖旎春情于焉展开。

& & & &

太守府。

禁卫森严的书房,天渊阁。

一高一矮,两道灰暗的身影投射在纸窗上。

“什么?居然是她?”

不可置信的声音,出自一脸奸狡的皇甫皋口中。

“不错。那天晚上来行刺的刺客就是她,凤栖楼楼主雎南风!”

转过身,黑蛟狰狞的脸上尽是报复的阴狠。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在敖霁没有激怒他之前,他并不想与敖霁的朋友为敌。

“真是低估了那个女人。”皇甫皋忿然道,但随即又是一声冷笑。“哼哼,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

他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些胆敢跟他为敌的人,一个阴险的计谋在脑中成型。

“你有办法对付他们?”

像是看穿了皇甫皋的想法,黑蛟阴恻的问。

“只是杀几个人,未免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活活受罪!”

“怎么个受罪法?”

“那就要有劳黑大爷了。”

“我——?”

黑蛟有一刻短暂的疑惑,随即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果然狠毒,不愧是岳阳太守。”黑蛟意有所指的说,心里却对妄想利用他的皇甫皋起了杀机。

“黑爷过奖了,全都要仰仗黑爷的恩泽。”刻意的谄媚奉承,皇甫皋鼠目闪烁,暗忖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利用这个残暴的妖怪。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放声狂笑,各怀鬼胎。

窗外,月隐云没,乌气渐沉,夜空一片阴霾。

第 六 章

几天之内,岳阳城里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太守府被盗,贼人失踪的消息。为缉拿盗贼,太守下令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至于盗贼是何模样,失窃的又是何物,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详情。

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岳阳城外,洞庭湖上,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怪风。接着,湖面升起一层浓浓的黑雾,凡有人畜入内,闻之必死。

岳阳城内陷入一片恐慌……

“真气人!绝对是那个老贼在捣鬼!”

雎南风忿忿不平的说,一掌击向桌角,桌角立时化为一堆齑粉。

“盗贼的事还说的过去,可那湖面上的瘴雾,——凡人是不可能弄的出来的。”

偃子期不似雎南风那般冲动,他就事论事的冷静分析。

“可能是他身边的妖怪做的嘛!”雎南风异想天开的猜测道,“不是还有个神秘黑衣人吗?”

听到此话,一直在旁边默不做声的敖霁骤然变了脸色。

“别忘了,我们的师父也不是凡人。”提到师父,雎南风更觉得自己有道理了。

“但也并非妖怪。”静静提醒雎南风,偃子期若有似无的瞟了敖霁一眼。“谁也不能真的确信此事,我们还是该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陆路封锁,水路又有妖怪,我们难不成坐以待毙,困死在这里?”

雎南风因为全城戒严的关系而不能出城,这使得他们精心筹划的复仇计划又要拖延。

我能送你出城!敖霁很想这么对雎南风说,可他不能。撇开身份暴露不谈,他跟偃子期的情缘很可能就此断送!所以,他必须慎之又慎。

枕障熏炉烟欲烬,雾蒙未消叹愁思。

苦思冥想许久,敖霁实在不忍见心上人为难,他决定出手相助。“子期,我……”

嘭嘭嘭,——

急促的脚步声惊动了房内三人,雎南风首先拉开门,劈头就问来人。“急什么急?赶着救火呀?”

门外的冒失鬼被雎南风吓到,差点一头撞过来。雎南风及时侧身躲开,这才看清是丫鬟小菊。

“出什么事了?看你一脸丢了魂似的。”拍拍擦到门沿的裙角,雎南风不耐地问。

连喘几口大气,小菊慌忙禀报:“楼主,外,外面有好多人,还,还有一个灰袍的道士——”

“喝,生意这么好,连斋公都上门了!”雎南风不以为然。

“他们在楼下胡蹦乱跳,说是,说是……”小菊吞吞吐吐的不敢再说。

“说什么?”偃子期代问,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是有妖怪!还说就藏在楼上,他们要上来抓妖——我们几个姐妹拦也拦不住,现在还吵着呢!”

“岂有此理!”雎南风怒吼一声,“凤栖楼是什么地方?哪容得这班牛鼻子放肆!”

挽起衣袖,雎南风就要冲下楼找他们理论。

“南风,不要冲动,恐防有诈!”偃子期奔到门口,硬是挡住雎南风的去路,

“我才不管!”雎南风不听劝告,推开偃子期。“人家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我可忍不下这口鸟气!”

偃子期见他执意要去,只得让步。“我们一起下去。”

& & & &

三人还未到楼下,就听到一个嘶哑如公鸭的尖锐嗓音在叫嚣:

“妖气,妖气,冲天的妖气!这里果真是妖魔鬼怪盘踞之所,快快拿我的法器来!”

黄符白沙,香炉幡旗,全身披红挂彩的鼠眉老道一手挥舞着桃木剑,一手摇举着铃铛,装模作样地念念有词。

“驱鬼降魔,驱鬼降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煞有其事的将桃木剑往空中一挥,老道瞪大双眼,对着才下楼的三人,厉声喝呼,“妖孽,哪里逃!”

“逃你的头!”不约而同的齐声怒骂,雎南风与敖霁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你叫什么叫!还妖孽呢,——谁是妖孽?我看你才像妖孽,哦,不,妖孽也比你好看!”敖霁很不给面子的说道,把老道痞得一钱不值。

“可不是!看看你那副熊样,穿得跟大龙虾似的,你以为这是戏院啊,唱丑角还差不多!”雎南风在一旁火上浇油,气得老道吹胡子瞪眼。

偃子期好笑地看着这对“姑嫂”,两人一个鼻孔出气的威力真让他刮目相看。

“不可对道长无礼!”

一声怒喝,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人,——竟是太守皇甫皋!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啦。偃子期三人虽早料到是他,却不明白他这次出现的目的。

“道长,辛苦了。”假意与老道寒暄,皇甫皋恶狠狠的眼神并没有放过雎南风三人。

“哎哟,原来是太守大人呐,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呀?”

雎南风媚笑着上前,一把挽住了皇甫皋。他倒要看看,老狐狸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小南南,今天我来办公事,不能陪你啰!”老贼色色的在雎南风俏脸上捏了一把,皮笑肉不笑的说。

恶心!——雎南风还是一样巧笑倩兮,心里却巴不得一刀剁了那只毛手。

“什么事呀?”继续陪着笑脸,雎南风故作天真的问。

“抓妖。”皇甫皋不带感情的回答,口中的语气让人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我这哪有什么妖怪呀?”雎南风吃吃笑道,尽量掩饰心头涌起的不安。

“当然有,不就是——”

不怀好意的朝雎南风步步逼近,皇甫皋像只凶残的野兽在觊觎落入陷阱的猎物。

“——你!”

猛的一把抓住雎南风双手,皇甫皋大声下令。“来人!将凤栖楼楼主雎南风拿下,收押候审!”

一伙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蜂涌进来,眼看就要锁住雎南风。

“住手!”

威严十足的洪亮声音,令所有在场的人一怔。只见一位俊美少年从雎南风的身后走出来,严峻的神情不怒而威,——“你们凭什么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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