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穷人家的孩子赶在战乱时出生，那就注定了他的命运不会平坦。毕竟，战乱时的命运

谁又说得清呢？或许昨天你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战士，明天就会变成沙场上一具枯骨。

这里只有争着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不管胜者对败者做出了多么残忍的事情，都只是

战争中必然的过程。那时候没有人权，没有自由。
等到战争结束，为了自己国家的“面子”，又会对当年战争中，利用惨酷手段取得胜

利的人，加以惩治。那时候，就不会管你是否打下了几十座城池，获得了几千亩土地

的奖赏。这就是治国。
嘘……小声点，大声地讨论这种事，可是会掉脑袋的！
你问我是谁？
我是谁？
哈哈，我不告诉你。
不过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江湖上寂寂无名的人的故事。
他叫江小小。
江小小是一个在战争中出生，在战争中成长的人。他名字叫小小，所以脸小小的，嘴

小小的，个子也小小的。可是他有一双大眼睛和一双伶俐的手脚。小小的身材是因为

战乱中百姓流离失所，自己父母的孩子又多，没吃着什么东西，换句话说就是营养不

良造成的。他也没读过什么书，只识得几个字，那就是：江小小。认真说来只认得两

个字。可是因为战乱，他会很多国家的语言。
江小小的祖宗可不得了，是清草涧的掌门人。清草涧是个什么地方呢，就是那时最棒

的药物研究所。可不巧，到了江小小这一代，老祖宗的药方失传，只留下一柄护身的

短剑。那剑已经锈得斑驳。小时候顽皮，他偷偷将剑拔出来半截，可铁锈落了一身。

他看样子不好玩，就再也不去碰这把短剑了。后来父亲随军参战，将这把破剑留给了

小小，要他一定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父亲之后再没有消息了。小小长到十四岁的时候也被征去服兵役。那时候小小将剑别

在自己腰上，任何时候都不离开自己。洗澡的时候还被伙伴笑话说是防人劫色的。
江小小参加的军队，是守卫在祥国与赤国边境的。
哦，忘记说，他是祥国人。
那一天江小小还记得自己正在和别人逗一只老鼠。忽然间军号骤响，所有人披甲待发

。江小小杀过很多人，但每次上战场，他自己还没有手上那一杆枪壮，一声令下要他

们奋勇杀敌的时候，所有人都吼叫着冲了出去。
这次到了真正和敌人厮杀起来的时候，江小小旁边的人一个勇猛挥刀，后柄不慎敲打

到可怜的小小脑袋上，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他就壮丽的晕了过去。
这就叫造化弄人。因为他的命运从此改变。

第一章

江小小在对鲜血的恐慌中经历了漫长的休克。终于，一只秃鹰在他手上啄了两下，将

他啄醒了。
“去去！”看见是秃鹰，他用手奋力的挥舞驱赶开了那些恼人的大鸟。
嗅觉灵敏的小小忽然嗅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他不禁抬头看去，自己居然是在尸体

堆成的场子中央。江小小扭曲了脸。
那些、兄弟们……
他慢慢的站起身围着宽阔的大坟场走了几圈，看清了每一个人的脸。
那些兄弟们都死了。这句话在他脑海中轰然而出。但是自己还活着，他安慰自己。然

后跪下来对着那些不知名的战士，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说：“兄弟们，你们走好

，小小会把你们那条命一起活回来的！”
他知道现在这里相当危险，敌军随时可能过来。对这里地理环境了若指掌的小小，决

定沿着沙漠里的一条叫做“猫儿河”的小河走。毕竟在沙漠中，这样一条随季节变化

的小河，是能够决定生死的。
很凑巧的是，他父母对这片沙漠极为熟悉，虽然他没有来过这里，但父母曾经对他讲

过的话却在脑海中一一呈现。猫儿河，是一条只在春夏两季出现的河流。如今却正是

春季。
江小小一边合着手念念有词的翻弄着一些战士的尸体，一边从那些战士的衣服里掏出

一些东西。掏了很长时间，他终于找到了一件防身的兵器。可是不能穿这这样的兵服

到处走，否则遇见敌军会死得很惨的！
他脱下自己带字的外衣反穿了起来，又拔了一件敌军的衣服反穿在外面。确定了祖上

的那把小剑在自己腰上，才开始向沙漠深处走去。
首先要找到猫儿河的位置，听父亲说，朝西南走，离战场不过几十里远的位置。但是

现在自己没有马，天也快黑了，沙漠的夜晚很冷，如果今晚之前他没有找到猫儿河，

就必须找到一处安身之所。
不顾现在太阳已经在地平线边沿，他决定先找到猫儿河。
向着西南方向，他慢慢的走着。
这片沙漠在祥国东北面，连接着西北面的风国和东北面的赤国。赤国仗着自己国力强

盛频频骚扰祥国，但真正的大国却是与祥国井水不犯河水的风国。
江小小一边走，眼里一边有东西落下来。他想到自己的父亲，和那些一同战斗的伙伴

，泪水就会忍不住落下来。可是沙漠中水是生存的关键，狠狠心，他又擦干了眼泪。
走了大概十里路，他居然看见一片小小的绿洲。维系着这片绿洲存亡的竟是一条不足

两个巴掌宽，但水源源不断流淌的小溪。
他心里一阵雀跃，决定今晚在这里休息。
刚一踏进那小片绿洲，他就后悔了。
因为绿洲的一处围坐着好几十个人，看到他进来，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就像要活生

生将他的皮拔下来一般。
江小小吞吞口水，听见那些人中有一个大概是首领的发话说：“不过是个孩子，别管

他。”是赤国话。听了那个人的话那群人才收回了目光，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江小小这时才敢离他们远远的坐了下来。
可是不一会儿，那边的人就将随身带的食物拿出来，啧啧有声的吃了起来。
可怜江小小的肚子“咕噜咕噜噜咕噜噜噜”的叫了起来，声音大得那群人也听到了。

他们先是一愣，而后“哗啦”一声笑得前仰后合。江小小撇撇嘴，也不敢嘟囔，跑到

池塘边猛喝上几口水，又回到树下面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闭上眼睛。
哎……谁叫我是穷人的孩子呢？饿一饿就习惯了。就想着今晚的饭做得不够要先让弟

弟妹妹吃吧。
忽然一阵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江小小情不自禁的动动鼻翼，再一阵笑声惊醒了他：

“哈哈！我家主人让你过去！”在他面前，一个身穿甲胄的粗壮男子，拉匝着胡茬身

上带着一股香气，必定是刚才吃的东西散发出来的。
“找我做什么……”江小小怯懦的问。大汉不加解释，提着他的后领口就像提小猫一

样把他拧了过去，仍在一堆男人中央。江小小摸摸自己的头，抱着手中唯一的剑，用

赤国语问道：“你们要干什么？”男人们见他那可怜的小模样，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何必像见到猫了呢？”一个身着赤袍的修长男人，在一个帐子前对着他笑道。江

小小抱着剑反驳说：“我不是老鼠，怎么会像见到猫？”低着头看一眼那个男人，夜

色下看不清脸，却看见一身赤袍。心里猜想他在赤国的身份一定不低。赤色是作为皇

亲专用颜色，普通老百姓用了那就只有一个字：死。
男人抿嘴一笑，看着他的眼睛闪着亮光，说：“你不是饿了么？”“是啊。”决不会

打肿脸充胖子，但还是不忘警惕的看了那人一眼。江小小抿着嘴唇，羡慕他们有食物

的表情，一点不漏的看见那个男人眼里。“本王也饿了……”江小小听见男人小心的

说。
你饿了就吃东西啊，对我说干什么？我又没有吃的！
男人忽然傲气的对周围的人说：“本王要沐浴，全部回避！”
一声令下，那些粗汉子们都拿着食物乖乖的散开，围着那个小小的池塘朝外坐了一圈

。江小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低头蹭蹭脚脚指头——那双军鞋早破了，露着

四个指头在外面怪可怜的。他心里嘀咕着：“不给饭吃让我过来干什么？真是的，浪

费我体力。”可是眼前的人可以称“本王”，他就实在没有什么勇气问个究竟。
他小声地说：“既然没什么事，我就过去了。”“过去？过哪儿去？”男人一把抓住

他，脸庞变成一个特写。“我、我、我过去那里啊……”江小小抖着手指着刚才自己

休息的地方。
不过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子，还有一张唇色淡

淡的嘴。秀气的脸庞和温润的肌肤，一看就知道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像自己一个穷

小子，估计这辈子都没这样的享受。
看着江小小的目光逐渐透露出不为人察觉地邪恶，男人大笑着拖着他到水边。
“你要干什么？”难道要把自己溺毙在沙漠里？这太荒唐了吧！
男人一边笑着一边把他扔进水里。还好水不深，只没过腰。江小小没挣扎几下就站了

起来。男人却没有下水，在岸上盯着他看。江小小横他一眼，王又怎么样？这么欺负

人，难怪风国不帮你们！男人被小小的目光都乐了，抱着手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江小小恨恨的问。
男人盯着他眼睛变成半圆形，对他勾勾指头。江小小戒备的看着他纹丝不动。
看着自己的手指勾不来这个小孩，男人干脆自己走到了水里。
走到江小小身边，低声笑道：“本王看见了。”“你看见什么。”江小小看着他一连

坏笑，就觉得自己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看着男人的眼神也尤为紧张。
男人轻松的笑了笑，小指头钩开江小小最外面的衣襟，指着里面祥国反穿的战士服说

：“那是祥国的兵服。别以为你反着穿本王就看不出来。能说赤国的话，而外面是赤

国的衣服，里面是祥国的衣服……”江小小心里“咯噔”一下：“你想干什么？”“

噢噢……不想干什么……”男人凑到他耳边，嘿嘿笑了两声，直笑得江小小浑身起鸡

皮疙瘩，“你真可爱。”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赞许的说了一句，一伸手，就将江小小推

倒在水里。
“喂！你干什么！”江小小扑腾几下站起来，男人看着他愤怒的表情，柔和一笑说：

“只是想让你洗个澡。”“不洗！”这个人脑子肯定有问题！这是江小小此刻的想法

。下一秒男人在他耳边的威胁就起了作用。“你如果不照做，本王就只好把你的身份

告诉那边的随从。反正我们要去打了胜仗的军队。那里也不在乎多一个死人。”“你

……”江小小看着男人，他没有说谎的意思，只好自己吞了吞口水，把水往身上淋。
“穿着衣服怎么洗澡！”男人立刻不满的叫道。
江小小瞪他一眼。
脱就脱！平常和兄弟们洗澡哪一次是穿着衣服的？
三下五除二，江小小很快就脱得精光，连着脚底下破烂的鞋子也扔得远远的。唯有腰

间那把配剑没有离开身子。
“这是什么？”男人对那把小剑产生了兴趣，伸手去拿。江小小快速闪了过去，盯着

男人说：“不要碰！”男人挑起眉毛看着这只小野猫，干笑了两声，说：“洗澡。”

说完就自己回到岸上的帐子外坐着，拿起东西吃了起来。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江小小只有独自咽下口水，一边在心底咒骂一边躲进水里慢慢洗

着自己身子。
洗澡也不错，沙漠里还有水能洗，真福气。
好不容易练出点本领，敌人的刀枪躲过了，自己人的刀柄却把我打晕了，躲过一死。

不过也许我没晕还能杀敌无数。应该不会吧？看那些赤国的人，精明强壮，祥国明显

吃亏呀。不知道国君为什么要连年参战。
江小小将整个身子都沉进水里，只留下鼻子以上部位。黑漆漆的眼睛向着祥国都城的

方向，一时间变得深不可测。
哗啦一阵水声，江小小一回头就看见也是脱得光溜溜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洗澡。”男人看见江小小回头，灿齿一笑。
神经病！
江小小不管男人在做什么，转过头继续自己的冥想，还慢慢的向远处游着。
忽然男人从后面压了上来，健壮的臂膀将他抱住，还捏着他两只手不放
“你、你、你要干什么！”江小小气得脸通红，用后肘使劲向男人腹部攻击。无奈男

人力气甚大，在身高上又占尽优势，江小小的努力都像打水漂一样无影无踪了。
“你老是问本王要干什么。本王说过，饿了啊。”
男人在江小小耳边吹一口热气，江小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下来。
“你、你、你饿了关我屁事！”
这个男人真的是神经病！
男人拉他到怀中贴着自己，一手横在江小小胸前，让他没有一点反抗余地。
“你叫什么名字？”
哼！你这个赤国的大混蛋！我不会告诉你的！
见他不说话，男人便伸出舌头挑逗的舔过他的耳廓。
“我说！我说！”江小小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我叫江小小！江河的江大小的小！

”
看着江小小红得跟虾似的脖子，男人的眼睛变成月牙形。
“江小小？就像你的人一样小小的。”
我人小关你什么事！
“问完了就放开我！”
“哦~问是问完了，可本王还没想好要不要放你。”
“你混蛋！”
男人听了脸色一变：“我混蛋？好，那我就做足混蛋！你给本王听好了。如果你不做

本王的奴仆现在就杀了你！”“你……”江小小打了个冷战。“做本王的奴才是多少

赤国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区区一个祥国的贱民，能有此殊誉应该感到高兴。”江小小

听到“贱民”两个字，眼睛里就喷出火来。“你是王，我是贱民，挨我这么紧干嘛！

贱民是会传染的！”岂有此理！真是一个说话刻薄的男人！
“生气了？”男人贴上江小小的后背，头搁在他肩上。江小小闷着声不说话，心里早

把这个人咒了祖宗十八代！“反正要不做本王家奴，要不死，你选吧。”
男人把死说得轻风云淡，好像杀死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对对，他是王嘛，当然

是这样的！可是江小小还不想死。他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决定以后怎么做。
一狠心一牙咬，江小小说：“奴才就奴才！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我是祥国人。”说得

咬牙切齿，男人听了开心的说：“没问题。做本王的家奴也有规矩。只有一条，本王

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嗯唔。”你要是让我去死我就乖乖去死？做梦吧！
“我要你发誓！”
男人狡猾的捏一把江小小的腰，疼得他“啊”了一声，自己被男人紧紧钳制住却没办

法反扑。
“我发誓……”他无力的举起一只手，指着天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我江小小以后就

是……这个男人的家奴……”“什么这个男人，本王是赤国太子！”太子？瞥一眼太

子，他继续有气无力的说：“我江小小从今往后作赤国太子的家奴。他说什么，我就

做什么……如若不然，天打雷劈，家人死绝……可以了吧？”他幽怨的问，太子“嘿

嘿”笑了几声以示自己的满意。
“那就请太子殿下放开奴才——”好汉不吃眼前亏，发个毒誓算什么？反正家里人都

死得差不多了，不怕多死一个。
“以后再本王面前就你我相称，不必据理。我以后就叫你小小了。”太子眉开眼笑，

钳着他的手还是没有松。
“请太子放开我——”江小小不满的扯扯手臂。
“小小真可爱！”太子才没有那么听话的放手，而是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
“啊啊！混蛋放手！”忽然脱离水面精赤着身子，在一个色迷迷的男人怀里，江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