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爆改混混老公全家宠我成宝by粥粥吃馒头
粥粥吃馒头  发于:2025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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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大哥二哥,大嫂二嫂,还有浩南浩北,圆圆。”
“今儿话赶话,我想说几句实在的、掏心窝子的,那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没有挑不出毛病的。”
“或许陈劲生身上毛病多了点,但如今他有了我这个媳妇儿,我也不嫌弃他,这是一。”
“眼见着我身子好了不少,从明儿开始就尽量帮着大家能做啥做些啥,这是二。”
“三,就是我在这儿正经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自打我嫁进家来就都关心我照顾我,我尤三妹不傻,懂得看明白你们的真心实意,不在乎你们嘴上说的是好听,还是难听。”
“我想,劲生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数的。”
“最后,要是大家能给我们些时间,让我们慢慢补上多这两口人应该做的事儿,出的力,那就更谢谢大家了。”
一番热切又诚恳的话说完,尤三妹认认真真、情真意切地向大家鞠了一躬。
在她心里,这已然是迟来的感谢,迟来的感恩。
感恩这些人虽然时日不长,但却加起来能称得上是两世的善意和保护。
感恩他们在大难降临之时抛去生死,护着她这个才没进家门几天的、病恹恹的媳妇儿。
她看着院子里干净整洁的土地,清澈如湖水的眸好似被噩梦中的鲜血遍地染得黏稠而潮湿。
终究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恐慌和余悸,抓住陈劲生早已松开许久的手,转身踏进屋。
“妈,哥嫂子们,早些歇下吧!”
“……”
“……”
陈劲生像个木偶人一样被尤三妹牵进屋。
他不说话,尤三妹也不问。
只道了句:“屋里有水,脸盆也在这儿,擦洗擦洗就睡下吧。”
他肯定也不想出去。
随后便先行到炕上去了。
尤三妹知道,要不是陈劲生今天这一句回嘴,葛招娣不至于真指着他鼻子骂得如此慷慨激昂。
上辈子这两个嫂嫂吵吵起来十回有七回陈劲生都赶不上。
不过他在的时候,也是撇撇嘴说两句不阴不阳的转头就走,没见被激得要跟她们正面对呛起来。
然而,尤三妹并不觉得陈劲生今天的冲动是坏事。
这证明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无法逃避了。
但她咋都没想到,随着咔哒一声,昏黄的灯泡熄灭。
陈劲生窸窸窣窣地打开地铺,没过不久,竟是传出几声难以压抑的抽噎。
才刚溢出,就被他埋进枕头里捂住。
“!!!”
尤三妹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惊得呼吸都屏住了。
她家陈黑狗,是在偷偷哭鼻子吗??
苍天呀!他竟然难过生气到哭鼻子啦!哎呀呀,这、这真是太好啦哈哈哈哈!
都气到掉眼泪了,那离他争强好胜,志气重燃还远吗??
尤三妹感到无比的欣慰。
她要记录下今天这个伟大的日子,并且默默为二嫂竖个大拇指。
二嫂啊二嫂,勇敢又泼辣的二嫂。
我家狗子成长道路上,你必须记上一功!
欣喜和感慨过后,当然就要做抚慰工作了。
尤三妹当然不会叫陈劲生憋憋屈屈的,自己独自瞎想。
她也怪心疼的呢!

第40章 你只能掉我眼里!!
她静悄悄下地,侧着躺下,呼吸轻浅地拂过他耳侧,令他哽咽的动静生生滞住。
尤三妹伸手摸摸他的耳朵,再摸摸圆圆的后脑勺,“别把自己捂死了,喘口气吧。”
陈劲生先是没动。
紧接着倏地转身,一把勒住她,迅速将脸扎进她胸口。
像是生怕稍微慢一点就被看到了。
尤三妹眸中水光绰绰,对着他看起来如此不中用的举动心却软成一片。
哎,谁能想到呢。
躲在她怀里哭鼻子的陈劲生,敢赤手空拳与根本打不过的人去搏命,那样疯狂、那样凶狠。
那个想要把她先带走的彪形大汉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个头,大概得有两米高。
陈劲生也曾站在她身前,死守着屋门口,背对着她。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被捅出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
尤三妹心里拧着疼,鼻子一酸,竟也掉了泪。
陈劲生听见动静,再顾不上丢脸,猛地退开些,“你,你哭啥啊媳妇儿?”
“……我正想跟你说不许笑话我呢,咋还能也哭上了?”
“我心疼你。”尤三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只这四个字,就像又往陈劲生心窝子里重重戳了几记。
愕然之下才暂时忘记的委屈和难受复又涌上来。
他觉得不能再哭,使劲梗着嗓子,忍好半天,一个没忍住就吭哧出句:“你也想去城里,去文工团……再嫁个部队的兵哥儿吗?”
“……啊?”尤三妹泪眼朦胧,怔了一怔。
陈劲生一个挺身坐起来,顶着红肿的眼眶,嘴角都快耷拉到地上,质问般死盯着她。
“我问你是不是、也想进城、去文工团、嫁兵哥儿 !!”
“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尤三妹抿抿唇,也跟着坐起来。
可这片刻的沉默足矣让陈劲生觉得煎熬。
他鼻息急促,黑洞洞的眸闪着焦灼,手也忍不住在褥子上抠来揪去。
尤三妹看着他的双眼,觉得似乎自己只要点头,这眼里又蓄满的泪肯定就要瞬间掉下来。
心底忽然产生一种异样的滋味。
好像……
有点涨涨的。
叫人有点得意,还有点……
兴奋??
“噗。”尤三妹都被自己给逗笑了。
妈呀,这是啥想法?
咋还像是她恨不能他接着哭了呢。
“没有,没有。”她赶紧抓他的手,把屋里唯一富余的褥子解救下来。
笑弯着眸柔柔地道:“我犹豫是因为文工团的确叫我听着心动了,可能是妈跟圆圆夸我夸得……”
“我脑瓜一热就有点自恋了。”
“就想着人家长得好看能进文工团,我是不是也能进,或是、或是再过得光鲜亮丽些呢?”
“我也是个姑娘,姑娘家不都希望自己过得好看些嘛。”
陈劲生皱眉道:“你咋就自恋了,她们说那话也没错,本来你就长得好看。”
“……所以我才觉得难受。”
要是觉得那些话没道理,他咋能那么恼火?
此时此刻,陈劲生愈发清楚他不能再骗过自己了。
他就是被人家踩着痛处了,他怕尤三妹觉得他没用、啥能耐也没有,后悔嫁给他了。
“但你长得也好看。”
尤三妹眨眨眼,忽然凑上前亲他下巴颏一口。
“!”陈劲生吓一跳。
紧着就感觉血液哗一下沸腾起来,冒着热气问:“你说啥……”
不太敢信。
还想再听一遍。
尤三妹钻到他怀里,又仰脸亲他两口:“说你也长得好看,是刚刚好对我眼光的好看,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儿嘛?”
陈劲生喉结滚了滚,“哪、哪儿啊?”
尤三妹细白的手指头伸到他眉毛那,摸摸他眼皮。
陈劲生忍不住垂下眸,跟眼一样黑的睫打着斜,显得很硬。
“我喜欢你的眼睛,黑黑的亮亮的,尤其看着我的时候……”
陈劲生绷不住了,掌心出了汗,捂住她拂柳般的侧腰,俯首亲下去。
唇齿相依间,用只有她能听清的话窝窝囊囊地道:“那我天天都看着你,你别进城,行吗?”
“我,我跟你承认我没用,三妹。”
“我怕你看上别人,我也怕比我更好的人看上你。”
“他们可能没有啥黑黑的亮亮的眼睛,但他们有好多钱,还可能在城里有大楼房。”
“……你可能一个不注意就从我这眼睛里出去,掉到他们的钱眼儿里去了!”
他越说越觉得很有可能,又带上哭腔。
随即不等她回,就很强势地抱起她往炕上去。
嘴还亲着她的脸,她的唇畔,“你再多看看,再多看看我。”
“我想了想,可能不只是城里,没准咱们这也有好多大钱眼儿!”
“你不能掉进去,知道不?”
“你只能掉我眼里!!”
“……”
葛招娣在心里数到第三百只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对着陈宗明后背就是一记狠拧!
陈宗明啊了半声,想起闺女睡着了,赶紧把枕头角塞嘴里,疼得冷汗都下来了。
呼哧带喘地坐起,龇牙咧嘴地用气音斥道:“你这是做啥?!好好的睡着觉,掐人做啥!!”
葛招娣腾一下弹起来,“你睡了吗?你睡个屁丫子!”
“俩大鼻孔呼哧呼哧喘的跟老黄牛一样给谁听呢?”
“你要是觉得我说老三的话有毛病,你就明白提!别这么堵心人!”
搁在平时,陈宗明绝对哼一声就退后,再然后三拳头四拳头也好都不会打出个屁。
可今儿不同,他脑瓜里总来回来去转悠陈劲生叫的那两声二哥。
没错,就是清清楚楚的,整整两声二哥。
却比他从小到大这十八年来,叫过的任何一声二哥都好听。
陈宗明反手摸摸葛招娣掐的那个地方,别开脸,“……我觉得三弟妹说那话,不假。”
“这世上谁是没毛病的呢?你不是,我不是吗?”
“还有大哥,我爸,我妈。”
“谁都有毛病。”
“只不过老三的毛病……是多了点。”
“但,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那么要命吧!毕竟他才十八呀!”
陈宗明忍不住转过来了,看着葛招娣认真的道:“而且是去年年底才过的生日,算上来,他都要比三弟妹小上快一年呢!”
“啊?!”
葛招娣瞪大眼,重点一下偏移了,“你说三妹还比陈劲生大??”
“妈妈呀!”
她捂住嘴,惊道:“那敢情这还是姐弟恋呐??”
陈宗明:“?”
他的重点也很奇怪。
“……你最近又去外头听谁给你讲小故事了?”
“咋还整出个这么时髦的词儿?”
“你少跟这姐那婶的瞎扯老婆舌,没一句有用的,全是些乱八七糟的!”

葛招娣凶巴巴地,又咬着牙拧了陈宗明一把。
陈宗明嘶一声,额角抽动着,忍无可忍道:“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掐!!”
葛招娣扬起下巴颏:“陈宗明,你跟我说实话,你三弟是不是偷着给你灌啥迷糊汤了?”
“不然平时我们埋汰他时候咋不见你吭声呢?”
“今儿是咋了,是看人家三妹护着,你就也要跟着凑热闹吗?”
“三妹是他媳妇儿!刚她还说了,身子好了就要帮着做活,这是好事,你是他二哥,你要护着他……咱就得比以前更亏了!”
陈宗明叹口气平躺下了,把后背挡死死的,想着就算再掐咋也得掐别的地方了。
折腾这两下有点热得慌,他拿了扇子伸到俩人跟前扇扇,“都是一家人有啥吃不吃亏的呢?”
“再说,老三从小时候妈就不待见他,等爸走了,还是不待见他……那、那这么想劲生也怪可怜的么。”
“啊?”葛招娣抠抠耳朵,脸皮子抽搭着,“你说啥,你说谁可怜?”
陈宗明:“……”
葛招娣嗤一声:“行,还算你识相,往后别再让我听见这种脑子叫猪踹了才能说出来的话!”
“可怜?老娘看你才是那个可怜的!”
“你也是,大哥也是,全是老黄牛,吭哧吭哧地种着全家人的大米快二十年,活全你们干着、累全你们受着,末了还心疼上人家了?”
“你听听这说的叫人话?”
“……”
陈宗明再没说话了,喘气都不敢太大声了。
他觉出来了,自己确实是够可怜的。
往常不说啥得挨骂,好不容易想跟她沟通沟通,还是得挨掐挨骂。
哎!难呐!
今晚的事,可以说是对陈家所有人都造成了或大或小的冲击。
不过大房这边没掺和,杨翠莲回屋以后就说几句不阴不阳的便睡下了。
徒留陈孝先瞪着眼躺在炕上,翻身也不敢太大劲。
最后听着杨翠莲震天响的呼噜声,对着黢黑的房梁子看了大半宿,表情有些深凝,也不知道是在想啥。
而另一头的许令华也是如此。
她脑子里却想的都是尤三妹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想起尤三妹纤瘦的身躯,挡在那么个人高马大的儿子身前,袒护他的模样,左思右想都觉得不理解。
以前那么训着他都不好使,还惯着、护着,不是更够呛吗?
可她转念一想,三妹说的也没错,老三近来确实变化很大。
那难不成,就是这么顺着他,才叫他转了心性,开始往正道上走了?
许令华撇撇嘴,翻个身。
谁乐意顺着谁顺着!她现在眼一闭当做没看见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
三妹今儿的确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有点打破自己从前对她的印象了。
那么小小个人儿,吃药好了还没多久呢。
咋就感觉站在那说那些话,那么老大声,那么有底气呢?
还说的啥,全天下的人都有毛病?
全家人毛病加一块也没他陈劲生的毛病多,就连她都知道!
她就等着看,三儿媳这么哄着顺着能把他管成个啥样子吧。
这回要是还不成,就别想叫自己再憋着了。
她答应陈延东的事儿会做到,就算他们立不起来她也会管着他俩到自己闭眼踹腿那天。
可要叫她管,就得她想说啥说啥、想咋管咋管!
他大哥二哥都是这么管的,不都管成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
劲生没管出来,就是因为他身上毛病最多,最不懂事,得比别人多些时间。
反正迟早也得被她许令华拧过来!
她绝对不会输!
昨夜,尤三妹跟陈劲生搂在一起,说了好多夸他的话。
把他夸得都一愣一愣的,最后自己都忍不住跟着怀疑……这说的是我吗?
尤三妹说是啊,就是你啊,你不觉得,那只能证明你自己还不够了解你自己。
完了陈劲生就忍不住把这个问题印脑子里了。
隔天早起,许令华吃早饭的时候说今儿地里太热,就不出去干活了。
又说浩北浩南今儿休息,给孩子们补补营养,之后把钱给了葛招娣,叫她和杨翠莲一起到镇上去买点啥。
镇上有供销社,其余的摊子跟店也都不少,比村子附近里外的可全活多了。
陈浩北跟陈浩南听见这次采购竟像是为他俩准备的,皆是激动得小脸通红。
陈圆圆倒也没不高兴,觉得自己被落下了。
她的个人追求是漂亮、好看,才不会跟别人争吃喝。
尤其,昨晚上她妈说,自己是她生的,肯定得随她,这更是在陈圆圆脑海中敲响警钟!
她必须要时刻注意,绝对不能长成妈那个身材,粗粗的,宽宽的……绝对不要!
陈浩南蹦跶着亢奋道:“不要,我俩不去林子里玩了,林子哪有镇上好?我们也要跟大娘还我妈去镇上买东西!”
陈浩北也强压激动,使劲点头,“对,我俩去还能帮着拎东西呢。”
尤三妹举起手,咧嘴笑道:“那我也去~我也想帮嫂子们拎东西!”
许令华闻此想了想,又给添几毛钱,“成,那你们别走着去了,到大道上去拦辆顺路的车吧。”
从村里走到镇上要两个小时,其余人她都不担心,可三妹不行。
附近这几个村都属于福平镇,归福平镇公社管。
大家口中的去镇上,也就是所谓的去镇中心。
而距离镇中心近的村子,生活条件还要比其他村好少许多。
三个女人带着三个崽子,装了一暖壶瓶子的水,又揣了几张早晨剩下的烙大饼,煮鸡蛋,就从家出发。
道上,杨翠莲跟葛招娣一点不掩盖,冲着尤三妹翻白眼,“看妈多疼你,这添几毛钱搭顺风车纯是为你呢。”
尤三妹抬起胳膊,一左一右,亲亲热热地挽住,笑得灿烂。
“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嫂嫂们,咱咋能光看坐车呢?咱得看今儿的目的是啥,妈亲口说啦,到镇上多买些吃喝,给浩北浩南补补营养嘛~”
“那咱们是不是也能跟着开开荤啦~”
“所以说呀,甭管今儿是坐车、还是逛街、还是吃喝,咱们都是沾了浩北浩南的光呐~”
葛招娣想了想,“…那,那要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哈?”
杨翠莲都懒得搭理她,翻个白眼道:“墙头草,别跟老娘说话!”
“容易把你那蠢病传染给我!”

第42章 找点法子补补,补完就能行了?
葛招娣被呛得脸有点热,之后抿抿嘴,像是要多少找补回来些。
没带好气儿的问:“诶,你男人大早起咋又跑出去了?”
“你昨儿那么护着他……他就这么放心你一下子出这老远的门,不怕你半道晕过去?”
尤三妹谄媚道:“在照顾我这方面,嫂子们绝对算是前辈啦。”
“谁敢说你们照顾不好我?!嗯?”
她变脸迅速,佯装生气,“你看我跟不跟他急?就算是我男人也不好使!”
葛招娣这回没再被拐跑,“快得了吧你,昨儿我跟你男人吵吵起来你还为他跟我挺腰杆子呢,别想哄我嗷。”
说完,还得意兮兮地递给杨翠莲个眼神。
咋样?我硬气不?还说我蠢不?
杨翠莲装作看不到,目光投向前方——
“诶!有车有车!”
正好将要走到林荫大道,杨翠莲跟箭一样咻一下就跑出去,挥动着手臂扯开嗓子喊:“诶!同志!您是去镇上嘛??”
“要是去镇上能不能拉我们一段?我们给钱!”
这个话题,便也就此被打断。
陈劲生肯定是不乐意尤三妹跟着葛招娣她们出去的。
全是敌方阵营的人,其中一个昨晚上还当着全家人那么不给他脸。
可经过昨晚,他也鼓起勇气分析了一下自己当时的举动。
咋看都咋像是狗急跳墙。
陈劲生将拳头攥得硬邦邦,咬牙切齿的如是想。
加上昨儿三妹说的话,他全都清清楚楚听见了、也记着了。
她是护着他的,可也说了感谢大家的照顾,甭管大家嘴上咋说,还说劲生心里肯定也有数。
……倒也不假。
抢人归抢人,挤兑他归挤兑他。
她们那几个,总归是对他媳妇儿不差的,是得分开论。
不过他今天有个问题想要再去找找答案。
就是关于他陈劲生到底是个咋样的人,看看他是不是不够了解自己。
陈劲生站在分岔路口顿了一会儿,拐弯去了大屁家。
他想起半拉月之前吃完羊杂面,转天从本来应该空空如也的兜里掏出了一块钱。
他先是一愣,问了他媳妇儿三妹,说不是她放的,当时他就下意识的想,那也肯定不是麻子杆子。
后来一问,果然是大屁。
不过说来也是……
他跟大屁认识的时间最长了。
但就算抛开这个,陈劲生不用仔细想,也能知道大屁跟麻子杆子不一样。
他晃里晃荡地到了大屁家,进门以后没看见他,想去找,又觉得太刻意,于是找了个缺人的桌坐下了。
“呦,劲生来了啊。”
一个大叔叼着烟打招呼,还调侃道:“今儿没跟家去地里?”
陈劲生回过神,漫不经心地嗤了句:“还能天天去?时不时帮个忙就够不错了。”
“就是的,天天去多没意思。”
旁边岁数轻点的也跟着附和:“青春就这么几年,都埋地里了还有啥意思?”
这就是为啥陈劲生乐意到这种地方来了。
因为浑浑噩噩过日子,过一天算一天的人,基本最爱在这种地方扎堆。
他们说的这些话也都是中听顺耳的,叫他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是“个性”,且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可今儿,他突然就觉得这些话没从前听着好听了,心里也没之前那么舒坦了。
跟昨晚三妹摸着他的眼,只夸他眼睛长得好看比起来,都是远远比不了的。
“诶诶,是不是专挑人心窝肺管子里扎呢?提个啥青春不青春的,显着你们年轻了?”
四十几岁的男人不老乐意的撇了撇嘴。
旁边那个三十多的当即捂着肚子乐,“坏了,扎咱老周心里去喽~咱老周可都吃上补药了,你们可快别提这茬了啊!”
“补药?”
陈劲生蹙了蹙眉。
之前麻子杆子好像也提过这个,说啥别人打听他吃啥东西补了。
“哈哈哈,你这岁数这体格可不用打听这个。”
那人道:“得是身体不好的,干不了事儿的才得研究这个。”
陈劲生表情一滞,眼底闪了闪。
身体不好,干不了事儿?
就、就是睡不了觉么?
咋感觉……
说得这么像他媳妇儿呢?!
他心脏狂跳,忍不住躁动起来。
这意思就是说,能找点法子补补,补完就能行了??
陈劲生抿了抿嘴皮子,顺兜里掏出一盒新买的烟。
打开以后主动递上去,露出个玩世不恭的笑,懒懒地道:“哥,抽一根?”
随即道:“是这么回事儿啊,我有个兄弟……”
“……”
大屁是挨个屋添热水的时候才发现陈劲生的。
当即欣喜又热情地叫了声生哥,问他啥时候来的,咋也没去找他。
陈劲生伸个懒腰,慢悠悠起了身,“正好打累了,你先忙着,我门口阴凉地方透口气。”
“陈劲生,你烟!”
“不要了。”
陈劲生潇洒摆手,“就当是为我兄弟给的,我赶紧告他该买啥补补去。”
“年轻轻的,别再耽误了。”
大屁有点好事,等陈劲生出去以后边往那人缸子里添热水边问:“啥事儿啊?是谁得病了吗?”
“你不知道啊?”
男人挤眉弄眼道:“他认识的…我估摸你也肯定得认识,就你们一个兄弟,年纪轻轻的那块就不中用啊!”
“要说这陈劲生也够讲义气的了,出来打个麻将还为兄弟搭盒烟呢。”
大屁先是一愣,下意识地往下头扫了一眼。
“?!”
坏了!生哥那回不是看出来了吧?看出来自己瞅完他那就自卑了??
“咋的?”男人大笑,“你往下看啥,说的是你?”
“不不不不不。”大屁脑瓜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我都没试过……”
“哈哈哈哈哈哈!”
“诶呦我去大屁你可真够怂的啊!”
“合着还是个小雏鸡呐,行不行啊你?”
大屁被笑得脸红脖子粗,“咚”一下塞上暖壶盖子,磕磕巴巴地嚷嚷:“我、我还没成年呢!”
“那么早用做啥?!不小心用坏咋办!”
“再再再、再说了,这得有媳妇儿了才能用呢,我生哥也是,有媳妇儿才用的。”
“谁跟你们似的,满世界撒种子!”
“呸!不要脸!”

大屁听见这俩人名字就讨厌,忍不住蹙起眉。
陈劲生嗤笑一声:“至于的么,你就这么讨厌他俩?”
大屁张张嘴,紧着又闭紧了。
说了他也不信,还得生气,觉得是在教他做事。
陈劲生垂下眼,长臂搭在膝盖,“今儿哥心情不错,你想说就说吧。”
“正好要是有啥误会,我也能帮忙说和说和。”
大屁一愣,忍不住看向他。
却见他眉目间写着几分困倦,好像、好像真不至于生气。
稍微有一点希望,大屁就忍不住了。
“没啥误会,他俩本来就不是啥好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可当你面…装得都挺好。”
其实他还想说是你太好骗,被捧几句就上天了,可这话实在太过火,他当然不敢说。
陈劲生问:“当我面装得都挺好,意思是当你面儿就不装了?”
“……”大屁点点头。
陈劲生沉默。
他眼睛盯在地上可半天,给大屁整的还以为地上也有啥,忍不住傻不愣登地跟着看过去。
陈劲生突然又道:“你觉得我傻吗,大屁。”
大屁当即一震,浑身一抖,“噗”一声。
放了个老响的屁。
陈劲生哎呦着掐住鼻子站起身,“你这一紧张就爱放屁的毛病啥时候才得改改?”
“都多大人了?”
大屁头顶冒热气,耷拉下脑瓜,“我也没办法嘛,从小到大都这样…人家都打嗝,我、我也不知道我为啥非得放屁。”
“哈哈哈!”陈劲生忍不住哈哈大笑,完了摸摸他光溜溜的鸡子头,“行行行,不笑话你。”
“放就放吧,管天管地还能管咱放屁么?”
大屁更加用力地抱住暖壶,“生哥。”
“……你、你不是傻。”
或许是因为看不见他,又或许是因为今天隐隐觉得他有些不一样。
说不出来的哪儿不一样。
大屁鼓足勇气,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诚恳,“我觉得你就是太单纯了,虽然他们都说你是混混,但其实麻子杆子他们真干那些烂遭事儿的时候你从来都不跟着掺和。”
“你、你就是跟他们做个酒肉朋友,所以看不明白他们是啥人。”
“这也……正常。”
“而且你大方嘛,不像我,抠门,他们在我这装我也不可能叫他们占便宜,所以他们懒得装。”
陈劲生面上笑容瞬间敛去。
头顶的气氛明显变沉,大屁喉咙直发梗,忍不住咽咽唾沫,补充道:“单纯是,也不能说是坏事,单纯就代表善良。”
“我爷说,这样的人都容易吃亏上当……”
“但、但都是好人!”
“真的!”
陈劲生冷不丁踹他屁股一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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