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耽美文男主外室by池峥俞
池峥俞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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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子有点不服气:“为什么是我去?”
“你从前吃了我那么多粮食,你不去谁去?”
她懒得搭理菟丝子,与冷蓁拉着进了茅屋。
冷蓁脱下外衫,铺在榻上让她坐,冷不丁来了句:“小杜是你的谁?”
“呃……娘的一个普通朋友。”
“母亲还有这么年轻的朋友啊……他还未及冠吧?”
“不清楚。”
“你朋友多大你不清楚?”
“你们之间,看起来也没那么陌生吧?听起来,我不在家里的日子,小杜还经常来家里做客,陪母亲用膳啊。”
“……是吗?”
“你别问了。”
她掸去裙上尘土,暗忖冷蓁是又在发病。
冷蓁这疯疯癫癫的毛病,不知是随了谁。
冷蓁还真就不继续问,合拢唇,独自坐在门边。
傍晚昏黄的日光流泻在他面靥,眼尾微红,还湿润着。
菟丝子抱着大把干木柴回来,前脚刚迈进门槛后脚就攧了个脸着地,怀里的木柴全摔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
“啊——”
菟丝子抬头哭诉:“姐姐,你儿子故意绊我!”
冷蓁似乎没料到菟丝子会这样说,愣了瞬,起身质问:“你有证据吗?”
菟丝子不语,趴在地上就开始哭,哭得泪如雨下,下得还是倾盆大雨,濡湿身前一片地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欺负了,还讨不到公理……我气啊!”
冷翠烛忍受不住,徐徐走到两孩子面前。
菟丝子迅速爬到她腿边,揪住她裙摆:“姐姐……”
“别叫姐姐。”
“妈妈。”
冷蓁脸色更为难看。
她分明是自己一个人的母亲……他又在这里乱说些什么。
冷翠烛才不会是一头猪的母亲。
这种猪,过年摆上桌他都嫌有猪瘟不敢吃。
他要崩溃了。
如果这个来路不明的小杜,真是母亲的孩子,那该怎么办?
他该当如何?
出乎冷蓁意料的是,冷翠烛对此没多大反应。
“快点起来,别趴在这里。”
她瞥了地上男孩一眼,弯腰将木柴捡起,去屋内生火。
等将火生好,她抬头见菟丝子还趴在地上,冷蓁则幽幽杵在门口。
“你们两个过来啊,天黑了,还待在门口干什么?”
“冷蓁,你嘴巴不疼了?”
冷蓁拧眉,终是别别扭扭地走到她身边,找了处稍矮的台阶坐下。
他眸中倒映出粲然火光:“娘,我饿了。”
“正好,娘带了块芝麻饼,本来想探监的时候给你的,一时间忘了。”
她从宽袍大袖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芝麻饼,细声嘟囔:“呀,冷了,娘用火给你爊一下好吧?再撕细些,你不是嘴巴有伤嘛。”
“娘……”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菟丝子蹦跶过来,倏地跪到她面前,抱住她小腿,用脑袋蹭蹭:“妈妈,我也要吃。”
每次和菟丝子待在一起都让冷翠烛觉得特别丢脸,这次也不例外。
她瞅着狗趴在地的男孩:“……我什么时候成你妈了?”
“刚才啊,是你让我别叫你姐姐的嘛。”
“这样的话,就只能叫您妈妈了呀,不然还……叫主人?什么猎奇的癖好呀,啧啧啧。”
“其实叫您主人也是可以的,主人。”
“还是叫妈妈吧。”
她长吁短叹着,将芝麻饼掰下一小块,递给菟丝子:“给。”
“我要吃大块的。”
菟丝子伏在她脚边,往里钻了钻,半个脑袋埋进裙纱之中:“我还在长身体呢。”
许久未说话的冷蓁猛地摇头:“不行!”
“娘,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他……起码我是与你一起度过了十几年时光的亲生儿子啊……”
菟丝子连声附和:“对呀妈妈,我可是救了与你共度十几年的亲儿子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娘……”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你说句话啊!”
冷翠烛讪讪一笑。
一块芝麻饼而已,真的至于这样吗……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怎么都这么自轻自贱呢。感觉会是那种天天拈花惹草来弥补自己的空虚、缺爱,还挽尊说自己倜傥风流的人。
给块饼就会感动到不得了,唉。
“蓁蓁,小杜年纪小,还在长身体,你让让他罢。”
“可是……”
“听话嘛。”
“对呀,”菟丝子探出裙下脑袋,“哥,听话嘛,别让妈妈再为你操劳伤心了。”
“……好、好,”冷蓁似要将牙咬碎,“我听话、听话。”
菟丝子如愿以偿地得到大块芝麻饼。
拿到饼后他并未直接饿死鬼投胎般塞嘴里,而是笑眯眯地将饼又分成两半,递给冷翠烛一半。
“妈妈,吃饼。”
“谢谢。”冷翠烛扬唇,接过那块芝麻饼,“小杜真乖。”
这边冷翠烛正与菟丝子其乐融融上演母子情深,另一边冷蓁手里紧攥住小块芝麻饼,双目绷得眼白泛红,手背被火燎到赤红也毫无反应。
夜里三人商量好,让冷翠烛睡在屋里宽敞干净的榻上,菟丝子就和冷蓁睡地板。
两孩子当然不愿意一起睡,恨不得相隔八百里远。但,就算是一人睡东边一人睡西边,也必然分得出离冷翠烛更近的床位。
菟丝子抹抹眼泪:“我怕黑……而且外面正下雨,说不定等会就越下越大,要打雷呢。”
“你是不是还没断奶?”冷蓁冷言。
“好了,不要说了。”
冷翠烛忙打圆场:“睡哪里都是一样的。”
“小杜睡我身边吧,他耳朵不好使,离我近些,方便我随时叫他。”
按理说,菟丝子变成人这么久,也该变回鸡了,原先尤恩就是这样,化形无法持续太久。
睡得离她近些,也方便她帮忙打掩护。
两孩子折腾半天终于睡下,冷翠烛给了菟丝子块脸盘大小的毯子,警告他早点睡,别乱来。
夜里,菟丝子就爬上了她的榻。
冷翠烛睡得正安然,一个滚烫的东西就贴了上来。
将她压得动弹不多,被迫听着那人梦呓。
她撑开眼皮,眼见菟丝子正攀她身上,与她脸颊贴脸颊:“……你干什么?”
“唔……我要化了……”
“化什么?”她迟疑小会儿,“哦,你要变回去了是吧?”
“身上怎么这么烫……鸡的身体有这么烫吗?”
“才没有,”菟丝子无力辩了句,“我平时才没有这么烫……是我今天为了帮你,透支了自己的能量,所以身体才会这么热……我应该马上就会热成一只鸡。”
冷翠烛还是弄不明白。
菟丝子讲这么大堆,根本没把事情讲清楚,尽将热气喷洒在她脖间。
“所以你是要变回鸡的,对吧?”
“嗯……”
男孩扭动身子,埋在她颈窝,闷闷答了声,胸膛随之震动。
“那把衣服脱光吧。”
“你有没有一点人性……”
“你想什么去了?”她掩唇笑笑,指尖轻勾他发丝,慢慢捋顺。
紧接着,又描摹起男孩眉目,温言细语:“待你变回去后,身上这些衣服会将你的身板给盖住,压垮你的。”
“知道了……我脱就是。”
菟丝子刚开始偷穿狱卒的衣服就是胡乱穿的,腰带全缠在一块儿,扣子也是扣了就作数,现在要解就犯了难。
冷翠烛撑脸看着面前男孩脱半天衣服都没个进展。
“要妈妈帮你吗?”
鬼使神差地,菟丝子应了声:“要……妈妈。”
两人单独相处时还以母子相称,有些奇怪,也有些……那种感觉菟丝子说不上来,反正他莫名在期待些什么。
“那你过来些。”
“动作小点,别把冷蓁吵醒了,不然等他醒过来……我们两个人不好交代。”
“哦,好的。”菟丝子乖乖听话,爬到她跟前,跪在榻上,弯腰让她解扣子。
等解下扣子,冷翠烛又让他抬起胳膊,脱光上裳后又让他站起来,他全都照做。
待到被扒得只剩一条裤子,他口中挤出句艰涩的话:“这个……亵裤也要脱吗?”
“看你喽,你不想脱就算了。”
“不是不想……”他别过脸,“我现在有点,呃……”
“有点什么?”
“这个……人的身体和一只鸡的身体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你肯定晓得吧?”
她语气淡淡:“我见到过的多了去了。你只要不是特别突出或者特别差的,我过会儿就忘了。”
“可是我没有给别人看过啊……看的人与被看的人,感受怎么可能会是一样的呢……我一次都没有给别人看过。”
“那,你不愿意把第一次给我?”
“可是我好紧张……”
“要妈妈抱吗?”冷翠烛转眸,发丝垂到肩头,“或者,你自己脱。”
菟丝子不回复,行动上已做好了抉择。
他脱下亵裤,静默片刻,俯身往她怀里钻。
茅屋窗户破旧,月光洒进来,大半都落在他身上,粼粼月光将肌肤映照地更为可人。
他皮肤并非白到全然没有血色,而是肤色透亮,白里透红,常晒太阳的小臂还略有麦色,同他长发一样有淡淡的青草与荞麦香。
的确,公鸡的身体和男人的身体完全不一样。
菟丝子却还是一样地请求她:“你摸摸我嘛。”被脱光衣服后,浑身滚烫的他清醒了些。
冷翠烛轻嗅他发丝:“你又去哪偷吃粮食了?你是黄鼠狼吗?”
“哎呀……你摸摸我嘛。”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去哪里偷粮食吃了?”她叹息道,“不回答,我就只能打你了。”
男孩埋在她胸前,闷声答应:“好啊,那你打我屁股吧,打重些,这样解气。我绝对不会反抗你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孟浪。”
“能啊,”他抬头,冲她笑笑,又用脑袋去蹭她脸颊,“所以你是要摸我,还是打我呢我要不要把屁股撅起来呀?”
“都不要。”
她抚着手背的浅浅啄痕:“你上次啄了我的手背,现在还留有印子。我可不敢对你动手动脚,怕你再用嘴啄我。”
菟丝子着急:“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我现在嘴唇是软的,牙齿也会收着,你摸摸,不会啄伤你的……”
她抬手轻触他唇瓣,那温软的触感不禁让她翘唇轻笑:“小杜呀,你还真的想啄我?”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男孩忙挥手,抿唇道,“我只是想赎罪。”
“现在天气还冷着,你只盖件外套,一定也觉得冷吧?我身上这么烫,可以帮你,热热身子。”
“你还会这个?”
“会啊,当然会。每个系统在就任之前,都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培训,要看各种各样的书籍……什么类型的书都有。”
“差不多,要培训二十年吧,那二十年间只能待在小房间里看书,其余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说,我有二十年的经验哦。”
“那,好吧。”冷翠烛点头应下。
她原以为菟丝子是要给她按摩身体,怎料那孩子一声不吭地就往榻尾爬了去,钻进她腿间。
“……你做什么?”
他憨笑了下,微微吐出一小截舌头,笑意灿然。
“给妈妈舔呀。”

冷翠烛倒是从没有这样被人服侍过。
她不得不承认, 菟丝子在这方面天赋异禀,恍惚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是进窑子了,不然怎么会有人能够如此……恬不知耻。
他的确也不算得什么人, 他是鸡啊。
人与人之间的那套约束, 到他这里全都不作数。
“别……你别发出那种声音,行吗?”
“为什么呀?”他抬起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眸, “可是妈妈这个样子,让我很高兴。小猫高兴的时候也会呼噜噜地叫呢, 为什么换我就不能。”
“你也很高兴吧?虽然不怎么出声……但是我尝出来了哦。”
“那你也要小点声啊, 等会儿万一蓁蓁被吵醒……”
“是他先讥讽我还要人喂奶的, 那现在, 我找他母亲讨水喝, 也是情有可原呀。”
“如果真的喂奶的话……或许动静就没有现在这么大,但是妈妈你愿意吗?我反正, 是无所谓的。”
他笑得恶劣又不顾一切,鼻尖水渍还滴答滴答往下巴滴, 模样看起来像是只闷头栽进水盆里,整张脸湿漉漉的猫。
她胸口起伏着,咬唇整个人瘫倒在榻上:“你……唉,算了。”
几轮下来,她早已软得浑身乏力。
菟丝子爬到她面前,找她索吻, 她一巴掌扇过去,沾了满手淋漓水液。
“我要睡了。”
“呜呜呜……好吧……”
第二日醒来, 她身边早没了人。
鸡也没有。
菟丝子应是饿得不行,自己先回家找吃的去了。
她收拾好后,出门见冷蓁抱着一捧野浆果回来。
“娘先回去了, 你这几天,就先待在这里避避风头。”
“等下午,我过来给你送些衣裳、吃食,还有床褥子……”
冷蓁打断她:“小杜呢?”
“小杜也回家去了呀。”
“……我们家?”
冷翠烛愣了瞬。
确实是回他们家的庖厨和米缸里,但她若真这样答,岂不露馅?
没等她开口作答,冷蓁便摆出一副明了的表情。
“娘,”他垂头摸着怀中青黄浆果,“之前,我听见父亲问你,要不要有新的孩子。”
“你会吗?”
她撇唇道:“蓁蓁啊……我不会再和他有孩子的。”
“现在他的身体,也不可能会有孩子。”
“那,别的男人呢?”
“你会永远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吗?”
“……”冷翠烛深吸一口气。
“蓁蓁,那个……你管太宽了吧?骂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
“整天都喊娘,等到你八十岁了还要靠娘吗?什么时候能够独立行走呢,至少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矫情啊。”
“我再说一遍实话好喽,当初,我是不想要你的,因为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母亲,也不是针对你这个人。可偏偏事与愿违,我生下了你,将你养育成人。”
“我不希望我悔不当初。”
闻言冷蓁红了眼眸:“娘,昨晚下了雨,还在打雷。”
“小时候,你常告诉我,不听母亲话、惹母亲生气的小孩,是会被雷公公抓走的。”
“那时候我好害怕,怕离开母亲,每到下雨天就惶惶不安,一直到现在还下意识惊恐。你现在怎么就,不想管我,真的想和我分道扬镳了?”
“为什么总是提以前的事……”她絮絮地说,“你只能活在从前吗?”
“若要说从前,从前你还不像现在这个样子呢,对现在失望的人不止你一个。”
“你嘴巴受了伤,就少说点话。”
冷翠烛心中一直郁抑不申。
详细的感受她又说不上来,就觉浑身舒展不开,像被困到个木椟里,扭头就见尹渊面无表情的脸,冷蓁还在耳畔哭得歇斯底里。
人崩溃太多次,就觉察不出自己心低意沮了,只会麻木到说不出话。
她没回尹府,万一尹渊尚未发现她离府呢?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回了家门,想回家看看,打扫一下。
刚迈近大门,她的目光就落在一旁树丛的一棵玉兰树上。
玉兰花还未开,缟衣霜袂,干枯的枝丫上却涔涔滴着艳红的血,滴答滴答落进树丛。
更为奇怪的是,树上挂了几件衣服,冷翠烛走近辨认出是她的短袄。
冷翠烛愣了下,伸手扯下那几件短袄,仔细叠好,抱在胸前。
往前走几步,她又瞥见石阶上摆满她的首饰。
“……进贼了?”
她原本是想走另条路去后厨看看菟丝子的,这下拐弯往石阶走,每走一步就弯下腰捡首饰。
捡完一路的首饰后,再抬头就到了冷蓁住的阁楼。
门大开着。
她没直接进去,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瞅了许久,可惜阁楼里太黑,见不到里面是什么光景。
“蓁蓁……”她合上唇。
冷蓁定是不在家的,家里很大可能是进了贼。
她放下怀里的衣裳首饰,取下挂在墙上的镰刀,径直进了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浓厚的药香与土腥气,她闻多了头晕,抬手掩唇,腰肢倏地被环住。
身后重量压了下来,男人的胸膛紧贴她脊背,紊乱的吐息喷洒在她耳后。
手中镰刀哐当落地。
“你怎么……”冷翠烛一时失语。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应不是窃贼。但她分不清是自己认识的哪一个男人。
菟丝子?
尹渊应没这么闲……
“别闹了。”
她暗暗挑了个最容易辨认的:“又不是多久没见……”
若身后人是菟丝子,肯定一开口就能认出来。
“……不是多久没见?”
“不久吗?”
她浑身一震,扭头对上那双死寂的眼,想从男人的怀抱中挣脱却被越搂越紧。
若他双臂所环的是她脖颈,她早就被勒死。
更为糟糕的是,她稍不注意双手就被抓住,男人扯下她腰间系带,将她双手捆在身后。
冷翠烛咬牙切齿:“尹渊,你闲得没事做吗?”
“有事做。”
双手被捆得更紧,两只手挤在一起,她腕骨生疼。
“你也有事做,有很多事要做。”
“是吗?”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脖后,惹得她浑身颤栗,只能束手无措地任发丝被拨弄到胸口,而胸前的衣领却是越扒越开。
“转过来,看着我,好不好?”
“去哪里了?”
冷翠烛纹丝不动。
看样子她是太久没回尹府,尹夫人就直接将她告发了。但她没想到尹渊会埋伏到这里,等她回来。
官场上的事全然不管了吗……她要是一直不回来,难不成他还一直等?
“我没有苛待你的情夫,”男人埋在她颈侧,嗅她凌乱发丝,“那日他来,我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离开你。”
“你离开我的这些天,他有来找你吗?”
冷翠烛:“……”
这些天?分明才过去一天。
“没有?”
他浓密的睫羽扫过冷翠烛颊面,他直勾勾盯着她紧抿唇瓣:“没有?”
“嗯。”
“你又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官人,你若是这样信口胡诌污蔑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污蔑?”
男人垂眸,捻起她胸口的一根发丝,举在她眼前。
即便是黑暗之中,那根发丝也泛着金灿灿的光芒。
冷翠烛满头乌发保养得好,从不会长这种干枯发黄的头发。
看样子,是菟丝子昨晚留下的。他头发不是全黑,额前有一簇泛黄的刘海,鸡毛似的。
“一次就够了。”
“屡次也无趣。”
她顿时失语,不好出言辩驳。
毕竟这次不是污蔑,她的的确确与菟丝子发生了一些关系,但绝无尹渊臆想的那般严重。
只是按着菟丝子这孩子的脑袋,让他埋头含菁咀华了几个时辰罢。
男人去青楼寻花问柳都算不得背叛发妻,她又怎么能算是红杏出墙呢。
她只是,去享受平日里无法得到的刺激罢。
覆在胸口的那只手,缓缓向下,伸入她敞开的衣领,寻得一处温热绵软的栖宿。
“跟我回府去,不要再乱跑,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她难耐仰头,好想去抓胸上的那只手,愈想双手就愈无意识挣脱,系带却束得更紧,手背被磨得通红炽热。
“不回去。”
“我托人带你去探望冷蓁,你不想他吗?”
尹渊小声絮语:“父母之于子,爱之至也……他不能没有你。”
“泠娘,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也不想那样做。可是,若你执意要离开我,我当然顺从你的意愿,冷蓁自然也要顺从我。”
“毕竟,以后你同别人远走高飞了,我就只能守着他那张脸浑噩度日。”
“你……”冷翠烛恨瞪他一眼,被惊得说不出话。
尹渊半眯眼眸,唇角难得有笑意:“你若是要与别的男人有孩子,每一只我都会想尽办法抢过来,好生养着。”
“但愿他们更像你一些……”
她含恨颔首:“好,官人……我跟你回去。”
“不去找他们了?”
男人手上动作轻快了些,细细挑弄。
“不去了。”
“但是我要洗个澡再回去。”
“好。”
“我还要带我常穿的衣裳、常戴的首饰。”
“好。”
“我还要带我亲自养大的鸡。”
“……行。”
菟丝子待在米缸里吃东西吃得好好的,倏地被人逮住,被强硬塞进笼子。
辗转几人之手,坐上马车好一阵颠簸,被送到了冷翠烛手上。
“妈妈,这、这咋回事啊?”公鸡瞧着被戴到脖子上的金项圈,瞪大双眼。
冷翠烛换了件青梅色衣裳,坐在椅上抱着鸡,身上有淡淡的皂角与茉莉花香,垂到肩头的那缕长发也是香的。
公鸡舒服地倚靠在她怀里。
“妈呀,发达了啊,我第一次戴金首饰,妈妈……”话未说完,它听见耳畔的交谈声,没了笑容。
“夫君,你去陪易姐姐吧,奴家要歇息了。”
闻言尹渊沉默不语,理了理翠色衣襟,半晌过后抬眼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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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尹渊走后, 冷翠烛立马将怀里的鸡放地上。
公鸡环顾四周:“……宿主,这是哪里呀?这一间屋子要比得上四个厨房了。”
“尹府。”
她单手撑在扶手,喟然长叹:“这几日你先与我住在这里。”
“你还能变成人吗?”
公鸡挪挪爪子, 低头在地上画圈:“嘿嘿, 不能了,我没有能量了, 我是低能量鸡。”
“你没带尤恩来吗?他应该还有很多能量,毕竟他是个二手货, 早在来勾搭宿主您之前就有过宿主, 还剩了好多没用完的能量。”
“这种人尽可主的系统可要不得呀……”
她只回答了菟丝子的问题, 其余什么都没说:“没带他来, 他找得到这地方, 想来自己就会飞来。”
“不是你说的等你把我和冷蓁救出来后,就要听你的话做任务嘛。”
“哦……我忘记了, 嘻嘻。”
公鸡点点头:“好呀,正好, 完成任务后我又可以变成人帮宿主舔舔了!”
冷翠烛抬手掩目,许久未说话。
……幸好只有她听得懂这死东西在咯咯咯地说些什么。
“宿主你怎么了?”
“不用管我,先说我要做什么任务。”
“宿主,你真的确定吗?”
公鸡砸吧嘴:“要不你先深呼吸一下?我怕你接受不了,一时着急气晕过去。”
冷翠烛不明白是什么任务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冲击,但还是听菟丝子的话,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好……你说吧。”
再坏, 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窒息罢。
可当她听到菟丝子一字一句地将话说出口,还是无可控制地捂住脸,浑身发抖。
“为什么……非要我这样做?”
她早该预料到的。
他们二人之间, 无论如何都会有那一步。
可偏偏,却让她做这个恶人,要她亲自给她的丈夫和儿子下媚药,还要让这中药的二人共处一室。
任谁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菟丝子:“额……要不你踢我屁股吧,这样能解点气。”
“但给你老公儿子下春药这件事,是真的拖不得了。哪能有挂着纯肉纯爱的标签,写的却是清水纯爱这种书啊,不欺负人家好色嘛。”
“要黄就要一黄到底,你看,就连我这个系统的名字都是用来治阳痿的!所以,其实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呀……”
“好了,你别说了。”
她攥紧肩头披帛:“可是……我该怎么脱离尹渊的掌控,出门去寻要用的媚药呢。”
□□不好找,但,能够补中益气、温肾助阳的壮阳药倒常见。
正好,也是用在两个男人身上。
“菟丝子,要不你回家,去冷蓁房间里找找有没有壮阳药。他定是将自己熬的那些药都装瓶标记好了,你到时候去瞧瓶身上的字就行。”
“壮阳药,这三个字你肯定认识吧?”
“啊?哈哈……”公鸡干笑几声,“宿主,我觉得你儿子的房间吧,不是什么壮阳药的问题……他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有壮阳的药材,也只是可能。”
“但他的房间里,绝对是阴气重到离谱啊,我这只瘦弱的公鸡肯定是镇不住的呀!”
“什么意思?”
冷翠烛莫名回忆起进到冷蓁房间时,灌顶的森然寒意。
“你不觉得他房间在闹鬼吗?每天晚上,阁楼都传出女人的哭声啊!”
菟丝子强烈认为冷蓁房间里没有壮阳药,只会有滋阴丸。
如此,冷翠烛便只能想办法找关系,去买完成任务要用到的媚药。
菟丝子出府找药的这几天,她就安静待在房中,有时会出房间逛逛,但府上大多是面生的下人,她与那些人又聊不上来,每次都默默远离人群回房间去。
府上下人全知道她与尹渊之间的关系,对她的态度很微妙,反正她不喜欢那种感觉……总是被人盯着。
她去找过几次尹夫人,但尹夫人似乎很忙,每次都说没空,让她回去。
这偌大的府邸,也只有尹渊愿意与她说话。
可她不愿。
“官人回去吧,奴家要歇息了。”
尹渊穿着黧黑寝衣,肩头披着薄外袍。
“分毫不差的话,你昨日也说了一遍。”他敛息轻叹,“泠娘,你还有什么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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