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耽美文男主外室by池峥俞
池峥俞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关灯
护眼

应当不是尹渊,他不是那种性格。
莫非是什么贼人?尹府被洗劫了的话……尹渊还活着吗?下月还给她送银票来吗?
但其实,现今冷蓁在做工,尤恩也帮忙贴补家用,再加上她这些年存下的银钱,是足够生活的,但也只是足够。
她如今对尹渊厌恶到极致,用他的钱也用不畅快。
“蓁蓁,娘想着,过几日出去找个活计,帮忙养家,这样你也轻松些。”
冷蓁瞥她一眼,淡淡道:“娘,现在活计不好找,就连正值壮年的男人都找不到什么能养家糊口的活计,没人会想要一个妇人的。”
“除非有什么过硬的关系。”
“啊……好吧,那算了。”她垂下脑袋。
冷蓁见她失落,仰头望着如水般的晴空,攒眉笑了起来:“娘,你若是整日待在家里觉得无聊,就帮我择药草吧,赚得到钱我们一人一半。”
“好啊。”
冷翠烛口头虽这般答应冷蓁,她心中还是不服气的。
这十几年里,她一直困于内室,早与俗世脱节。冷蓁或许说得对,像她这种三十几岁已生儿育女的女人早已没了价值,最好的归宿就是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但她就是不能够接受这种安排。
约定俗成,并不代表毫无疑义。
于是,她将尹渊送她的鸡翅木琵琶翻了出来,每日得空就弹弹,想把生疏十几年的技艺重拾。
“好听好听!”
公鸡乐得咯咯笑:“宿主,你简直就是杨玉环转世啊!再弹一曲吧。”
冷翠烛:“不行。”
她望着屋外的满天星光,抬腿将公鸡往门口踢:“已经很晚了,快回去睡觉。”
“不嘛……”公鸡赖在她腿边不走,“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你让尤恩进你的房间,为什么不让我进啊,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凭什么对我态度这么差?”
“难道我只是你的普通朋友?而他是你的不普通朋友?啊啊啊区别对待!”
冷翠烛很无语:“……我什么时候说和你是朋友了?”
趁她询问的间隙,公鸡就已将身子一扭鸡进房中,找了个靠近火盆的地方窝下。
“……”
她知晓菟丝子是一说就说个无了无休的恶劣性子,也懒得跟一只鸡斗嘴。
关门去床上躺着,褪下外衫晾在床边架子上。
“等明早醒了,不许咯咯叫。”
“知道知道!”
没等到清早起床听见公鸡咯咯叫皱眉,她在半夜就皱起眉头,浑身冒冷汗。
她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
动弹不得。
连张唇都费劲。
那强烈、冷然的侵占感,自下而上,从脚尖蔓延至脑髓,将她浑身缠绕个遍。
偏偏,她又听不见那近在咫尺的呢喃细语,汗湿的面靥似裹了层薄纱,将她的感官与外世隔绝开来。
她被吓到,想哭又哭不出来,上下眼皮黏在一块儿,睫羽颤抖到簌簌作响。
练了一晚上琵琶,双手双臂酸痛得很,伸手去探更是天方夜谭。
费尽全力,从紧闭的齿间溢出声呼唤:“救……”
“……救?”
“你要谁救?”
“是想让他来救?”
她张不开的嘴,倏地被掰开。
“我在你心中是恶人?”
“你说话。”
她舌尖被轻轻捏了下,清液抹在唇瓣,濡湿她干涩的唇。
“你亲他的时候,舌头也是这样放着么?”
“你伸舌头了对吧?我看见了。真迫不及待。”
“吻了好久……”
“久到我害怕你会怀上身孕。”
“我当时只想探进去,仔仔细细地看看,你们做到了哪一步。”
“就像这样。”
什么冰冷的东西进入到她躯体的某处,她无法分辨,快感是充斥全身的,痛苦却聚集在某一处。
密密麻麻的痛感,被不断搅弄、抠挖,蔓延扩散。
“嗯。”
“至少今晚没有。”
她陡然被抱住,压得胸口生疼,喘不上气,耳畔嗡嗡作响。
“那晚,我好希望只是幻觉。”
“他一定是鬼魂,或者妖怪吧?”
“对吗?”
“你该告诉他——是的,我愿意为了你背叛丈夫,也愿意为了你伤害他。一个吻,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感到高兴。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我只是害怕孤独,我只是被你迷了心窍。”
“我不是真的憎嫌他。”
“泠娘,这是考验啊。”
“难道你真的想被他勾走,独留我在没有你的人世?”
尹渊自是不敢赌。
-----------------------
作者有话说:本章掉落红包[奶茶]

……这几天少练一些算了。
冷蓁要去药房帮忙问诊,中午不回来用午饭,她往药篓里塞了几块芝麻饼, 嘱咐冷蓁饿的时候吃。
“好, ”冷蓁背起药篓,“娘, 晚上等我回来。”
他穿着一身墨黑劲装,这衣服不仅耐脏, 还衬得他身形轻盈俊俏。
“好, 我等你。”
冷翠烛站在宅院门口冲他挥手, 看着他越走越远, 直至拐弯走出巷子, 彻底消失。
她揉揉酸软肩膀,转身回房睡回笼觉。
正午冷蓁不在家, 她就简单吃了几块糕点当作午餐,在院子里琢磨将秋千修在哪里时, 乌泱泱一群人闯进宅院,不由分说地往后院去。
“欸,你们是谁?”她叫住领头那人。
“娘子,”衙役掏出块令牌,“我们奉县衙的命令,来你家搜查。”
“啊?”
她瞧着衙役递过来的令牌:“你们……是要去搜哪里?”
衙役没理她, 带队往后院去。
她跟在一群人后面,到了冷蓁所住的阁楼, 几个男人抬腿踹门,她忙冲上去护住门。
“等等!”
“你们凭什么想搜就搜……我和我的家人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衙役叹了口气:“有人去衙门告你家儿子,说他犯了偷窃之罪。”
冷翠烛蹙眉不解:“他……他何时有偷过东西啊, 怎么可能……”
她定是无法相信冷蓁能做出这种事的,嗫嗫嚅嚅说不出话,心里一着急,眼里眨巴出几滴泪水,扶额不知该怎么办。
清澈日光洒在面颊,欲坠未坠的泪珠凝在微陷泪沟,如白骨裹了雾,衰草簪满花。
“唉,所以要先搜查,再下结论。”衙役语气柔和了些,“娘子,先下他也只是有偷窃的嫌疑,洗清嫌疑就好了。”
“他真的没有偷东西……”
一橙衣男子从前院走过来,身后跟了几个官差。
见冷翠烛愁眉不展,男子挤进人群去拉住她的手。
“娘子,放心吧。”
“您家孩子若是有公道,小生定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冷翠烛抬眼一看,那男子原来是之前在街上遇到的与尹渊同行的那位。
她记得,这青年是什么县衙。
县里的县衙,好像是叫陈浔?
她瘪起唇,泪眼朦胧:“陈大人……”
见此,那人声音放低:“我马车上煮了热茶,娘子不如与我一同品茗?”
陈浔抿唇笑笑,一双眉眼俊秀,倜傥风流:“在外面站着,多冷啊。担心孩子也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是?”
怀揣着忧心,冷翠烛与陈浔一道出了宅院,院外停了辆马车。
马夫搁好脚凳,陈浔就在旁悉心将她扶上马车。
车厢内很宽敞,正中摆了个小桌,桌上是大大小小的杯盏。
冷翠烛找了个角落坐下。
陈浔上车厢后,紧挨她坐下。
“娘子属什么?”陈浔边给她倒茶,边问,“我属蛇的。”
冷翠烛接过茶杯,指尖摩挲杯缘:“奴家也属蛇。”
“大人今年二十三?”
陈浔捋捋胡须。
“是呀。”
“……倒看不出来。”
她低头品茗。茶水温度合适,尝起来大概是绿茶一类。
抿了几口,她将茶杯揣在手心,偏头望着窗外景色。
目光落定在路旁药篓。
“怎么……”
“怎么了?”
陈浔挑眉,递给她块帕子:“娘子,用罢。”
“……谢谢。”
冷翠烛拭干唇边水渍,手头绞紧帕子。
那药篓怎么那么像冷蓁的?
不,就是冷蓁的。
“大人,能否告诉奴……报官之人,是什么样的人?”
男人咧唇笑起来,露出一对光洁虎牙:“娘子等会儿就能知晓。”
“你朝窗外张望,是在等谁吗?”
“啊,没有。”
她低头喝茶,似要将整张脸埋进虎口大小的茶杯之中。
直到磨磨蹭蹭喝完茶水,她的窘状才缓和些。
“娘子与家里孩子熟吗?”
“……熟。”
她感到很莫名其妙。
哪里有做母亲,和自己的孩子不熟的?
陈大人过分热情,让她很不自在。
“他有娘子这么好的母亲,一定很快乐吧?”
“我倒是,从小就没了母亲。”
男人敛息长叹:“母亲可以失去孩子,可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啊。”
冷翠烛点点头:“确实是。”
“娘子喝好了吗?”
陈浔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呃,好了。”
男人接过她递回的茶杯,弯腰放在地上,又将桌上茶盏全放在地板,抬腿踹开桌面,桌下原有一处隐秘空间。
冷翠烛起身一看,正好与困在暗格当中的男子对视。
“蓁蓁!”
冷蓁双手双脚被绑住,嘴也被塞了抹布发不出声。
他整个人挤在狭窄暗格,屈辱地缩作一团。
她伸手想将冷蓁拉出来,忽地撤回手,瞧身边男人神色。
陈浔:“娘子想拉就拉呗,莫非小生绑错了人?”
“不是……”
她别过头,费力将冷蓁从暗格里拉出来,解他身上绳索。
后颈莫名一凉,如兔子被捏住脖子般,动弹不得。
“我没有允许解绑吧?”
她收回手。
冷蓁缩在地上,两眼死死瞪住眼前男人,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
还不如方才缩在暗格里,他现下脸颊紧贴地板,如狗一般趴着,腰间多出的绳索从后垂到腿间,身子一颤绳子也跟着晃,如狗尾巴般。
更为难堪。
冷翠烛尽量不去看。
陈大人就没那么温和,忙叨叨一直批评个不停。
“有手有脚的,怎么还偷东西呢?”
“你妈知道你这样吗?”
“你在外面干这个她不被你气死?”
冷翠烛:“……”
一直在吵,好烦。
衙役来报说,从冷蓁的房里搜出来二十斤泥土和三斤衣裳首饰。
冷翠烛全认了番,的确,首饰没有一件是她的,都是她没见过的。
至于几大箩筐的泥土……或许是从院子里挖的,冷蓁拿来种药草。
也不会有人偷土吧?
陈浔:“这就对了,人家失主就是丢了这么多。”
“不是……你……唔!”
冷蓁面靥泪痕半干,眼珠通红布满血丝,眸中泪水蓄不住全落下来,淅淅沥沥滴在地板。
嘴里含的那块抹布被津液濡湿,皱得不成样子。
冷翠烛从没见过冷蓁这么委屈的样子。
“大人,万一是有人陷害……”
陈浔:“可是娘子,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呢。”
她同陈浔去时,衙门大堂两侧站满差役,正中间“明镜高悬”牌匾下的位子空置着,倒是旁边的客椅坐了人。
冷翠烛跟在陈浔身后,即便是低下头,也格外不自然。
……总感觉别人在看自己。
等陈浔在三尺公案后坐下,冷翠烛斗胆抬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一道视线。
尹渊坐在客椅,面无表情地盯她,所有目光全黏在她身上。他似乎,从她进堂那刻起就盯着她。
他一身缁黑蟒袍,衬得肩头的一缕白发更为醒目。腰间系了只玉佩,正捏在手中抚弄,边抚边盯她,脸色渗人。
尹渊怎得在这儿办公?
她慌乱低头,不愿去看男人的脸。
许久未见,她并不想尹渊,倒希望和他永远不见。有了新欢的人,又怎么会去思念旧爱?
因此,再见面只会是相看两生厌。
何必呢。
“娘子,怎么不坐?”
陈浔指向尹渊身边一把安置好的椅子:“娘子坐那里吧,大堂椅子少,将就一下哈。”
“……好。”
她不敢再去麻烦旁人,咬牙坐到那把椅子上,身上黏着的目光随之而动。
她将头尽可能地往下垂,余光还是能瞥见身侧碍眼的人影,索性直接把双眼闭上。
“把嫌犯带上来。”
几个衙役将被五花大绑的冷蓁拖上来,强行把他按在石阶上跪下。
“唔唔……”
陈浔把玩起桌上木笏:“好了,把他嘴里抹布取了,让他说。”
衙役刚取下冷蓁嘴里抹布,冷蓁就喊:“娘!”
“娘,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冷翠烛不大想掺和这事。
从前尹渊要把冷蓁沉塘,她心软,费劲心力去求尹渊,还跳进湖水中去救冷蓁,到头来却成了给旁人做嫁衣。
就像陈浔说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而母亲可以没有孩子,她先是自己,再是母亲。
“一切,都看证据说话吧。”
冷蓁张大唇,撑住石阶的双臂颤抖,陡然吼道:“有人要陷害我,他们在陷害我!你连这都不明白吗?”
“不……你肯定明白,你在装什么啊?”
他瞪正端坐着的尹渊一眼,冷哼道:“他心里是在怎么想,你还不清楚?”
陈浔拂袖:“哎哎哎停停停……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衙内不准喧哗,冷蓁,我警告你一次。现在,若有什么辩解的话,就说出来罢,只是不准喧哗,也不准冲着别人骂。”
冷翠烛攥紧手中帕子。
她与尹渊搬到本县没多久,她又没同尹渊一同上街过,看样子,陈浔是不知她暗地里与尹渊的关系。
原来尹渊从来都是闭口不提的吗?
她抬眼去瞟身边男人,又对上那双寡淡若水的漆黑眼眸,愣了瞬,别开眼,余光见尹渊终于将头扭回去,不再看她。
“……”
“不必辩解,直接看人证。”
尹渊垂眸摩挲指上玉戒,肩头斑白发丝随之轻垂。
冷蓁:“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当个官很了不起?要不完了。”
陈浔拍桌而起:“大胆!尹大人也是你能随意评价的!”
“你骂我都行,就是不能骂尹大人!”
“更何况他今日,是以原告的身份坐在这儿,你这个孽障潜入尹府,窃取他家夫人衣裳首饰,其心可诛!他还未发话训斥,你倒蹬鼻子上脸来了?何其可笑!”
陈浔说罢,笑眯眯冲尹渊说:“大人,可别和这种人置气……他就是个碍眼的小贼。大人喝茶,喝茶消火……”
冷翠烛在一旁听不太懂。
冷蓁偷尹夫人东西?什么情况……这事还是尹渊告到衙门的?
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闷头不吭声。
“好了,来人,请人证上来。”
冷蓁倏地意识到什么,扭头惊恐望向堂外,双目睁圆。
他边哭边冲尹渊喊:“父亲,我可是你的亲生孩子,唯一的孩子啊!”
“您与母亲偷完欢就不管我了吗?”
“您要是觉得我整日待在家里,碍了您的事,大可以告诉我,我会乖乖出去的,不妨碍你与母亲温存!”
他粲然一笑,泪水滑落至唇梢,蓄积在浅浅酒窝。
“至少,不要将此等腌臜事闹到夫人面前,破坏您与家妻间的感情呐。”
语毕,大堂之中一片寂静,谁都不敢先开口。
毕竟谁能够想到,明面上从不纳妾只与青梅竹马的妻子相伴的尹大人,竟然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萦绕在耳畔的窃窃私语,让冷翠烛慌了神,她不明白冷蓁在这么多人面前抖落出她与尹渊间的关系是为何。
脸烧得慌。
“啊这、这……”陈浔支支吾吾。
“谁问你了?”
尹渊盯着跪在石阶上的冷蓁,冷漠道:“明知自己有所妨碍,还活着干嘛?”
“没处死你,算好了。”
衙役上前呈上封密信,交由尹渊拆开。
“此乃尹音琬亲笔所写的证词,句句属实。”他瞟了眼,不动声色地将密信递给身边人。
冷翠烛瞧着递到眼前的信,迟疑片刻,终是接过。
“……?”
陈浔收回手,小声说:“娘子,你看完麻烦给我看一下,谢谢。”
纸上说,尹夫人从一个月前开始,就不定期地丢失首饰,越到后头丢得越多,后来连衣裳也开始丢。
甚至是肚兜、亵衣什么的……也丢了好几件不常穿的。
在宣告判决之前,陈浔特意命人堵住冷蓁的嘴,让他发不出声。
虽不能够说话,冷蓁瞪到猩红的双目就足以表达情绪。
冷翠烛脑袋里一团浆糊,只想快些结束闹剧快些回去。
她手里的帕子都要被揉烂了。
陈浔:“既然如此,就在牢里关个半年吧!”
冷翠烛错愣抬头。
冷蓁无力瘫坐在地。
“等等。”
尹渊偏头,盯着她,视线扫过她面靥,又落在她手中帕子,始终未置一词。
冷翠烛实在是心烦意乱。
她侧身不理睬尹渊。
结果如何,都与她没有关系。冷蓁已然十八,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不可能一直惯着他。
不过……半年的确是有点久。
尹渊缓缓移开视线:“先打三十板子,再关进牢里。”
“关一年。”
闻言冷蓁彻底崩溃,奋力将口中抹布吐了出来,连带吐出一滩血。
他声音嘶哑:“尹渊冷翠烛你们两个娼妇贱夫,我去你的!当初不能直接射墙上吗?非搞大肚子把我生出来,我怎么对不起你们这两个贱人了?”
“我就算真偷了又怎样?我偷不偷和你有什么关系?偷你老婆东西怎么了?又没偷你老婆,自己都管不住下身上床上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还管我呢?快点把你那根毛几毛巴操/烂快点死吧。”
“污言秽语,成何体统!”陈浔拍桌案而起,“来人,把罪人冷蓁拖下去!打板子,打到血肉模糊为止!”
到最后,冷翠烛也没看见冷蓁是怎样被打板子的,只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喊,一直到她走出衙门。
哭喊声愈发孱弱,直至消失。
陈浔从大堂里出来,叫住她。
“娘子,莫要伤心过度了。”
“我会让里面的人好生关照冷蓁的,至于尹大人……或许,他是有自己的考量。”
“方才在大堂,我对您孩子话说重了些,不是有意的,也只是看着这孩子犯错,就恨铁不成钢啊!”
冷翠烛讪讪。
陈浔这人还真是谁都不想得罪。
“嗯,官人,奴知道了。”
“你现下是要回去?”
“不如去我府上品茗,我哪儿有昨日新买的碧螺春,娘子肯定喜欢。”
“不用了,奴不喜喝茶。”
男人仍穷追不舍:“那,红枣枸杞汤行吗?我让侍女给我们做。”
他瞥了别处一眼,倏地闭上嘴。
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止住,冷翠烛蹙眉,扭过头,最先注意到的却是远处靠墙的男人。
尹渊直起身,一步一步,徐徐朝她走来,略过她身边的陈浔。
自然地握住她手腕。
她绞帕子的手一僵。
那帕子是陈浔拿来给她拭嘴的。
莫名,在这般诡异的氛围下,她伸手将手帕递给陈浔。
陈浔脸唰得白了:“娘子……不用还,就送给你……”
她还未收回手,就被尹渊拽着往路旁马车上去,趔趄几步摔到他怀里,被男人半搂半抱地拉进马车,甩在软榻。
手里还抓着陈大人给的手帕,经方才惊吓抓得更紧。
尹渊整个人俯下身来,将她圈在榻上角落。
冷翠烛看不清车厢内光景,也不愿去瞧男人,闭眼抿唇。
但她曾瞥到,车厢内还有旁人。
“啧。”
“世风日下呐。”
车中女人感慨了句,抱着怀里兔子下了马车。
至此,冷翠烛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仅凭她自己,定是反抗不过尹渊的。
怎料,他只是将她圈在榻上,良久都未有什么行动。
冷翠烛迷迷糊糊睁开眼,那柔滑的发丝顺势垂下来,垂在她颈窝,滑腻腻地往胸口钻。
“你是要逼死我吗?”
“冷翠烛,即便这样也不满意?”
他难得这么憔悴。
无论是垂落在她颈窝的那缕白发、抓她抓到绷紧的手,还是他那毫无生气的嚅嚅低语。
冷翠烛不明白。自己做什么了?他要这么生气。
分明是尹渊一直在逼她。
从前的那些日子,难受的只有她。尹渊从来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整张脸被扳回,迫使她只能直视男人。
“从前要杀了冷蓁,你百般不愿。”
“现在又狠下心肠了?”
男人唇角酝酿起笑意:“既如此,我明日就杀了他。”
“无法控制,就扼杀在摇篮里。”
她脸肉被捏得生疼,还张不开嘴,只能不停摇头。
“不要?”
“不要杀他还是不要我?你说清楚。”
“你说话。”
冷翠烛脸上骨头都要被捏碎,五官皱在一块儿。
尹渊疯了。
她必须找机会跑出去,否则定经受不住他密如雨点的盘问。
“你有了别人就不要我了是吧?”
尹渊松开手,指尖顺着脖颈一路下滑,挑开她系得一丝不苟的披风扣子。
“和他做,爽吗”
“你一直嫌弃我,我知晓。”
他低头解下腰间玉佩,扯断穗子。
冷翠烛猛然意识到。
那哪里是什么玉佩,那一节又一节珠子连在一块,圆润又通透的玉柱,分明就是……
她大惊失色,慌忙起身往床边跑,身子还未站直就被拉回去按在榻上,马车颠簸了番。
“夫人,回哪里啊?”
“当然回府了,不然回哪儿?回你三姑还是二姨家?不想干直说。”
车外女人顿了下:“马解下一匹给我。”
“哦……”
车厢内,冷翠烛已被剥开裾裙,赤条条的身子露在外面,只脊背披着男人的大氅。
她浑身肌肤紧绷,干涩的也不止是唇齿,未一会儿就咬唇哭出声。
面前男人迟愣了阵。
堵滞的涩感消失,她抬起眼皮。
玉柱已被抽出来,搁在她手边。
面前男人伸出舌尖,舔湿指腹。
她仰头,一寸寸地纳入、吸附。
“一想到这地方还有别人到过,我就觉作呕。”
她阖上眼,没理会尹渊。
眉心浸了汗。
“……”
她手腕陡然被抓住,右手被强行往下探,直到探到男人裹了层蜜般的手指,正冉冉搐动。
“你摸。”
她也不知自己在干什么,脑袋浸了水般昏沉沉,任由男人拉着自己的手指,慢慢送了进去,两个人的手指在狭窄的孔道纠缠在一块儿,他带着她动。
在极为强烈的耻意的磋磨下,她绷紧的肌肤竟舒展开,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却像是浮在云雾上,听不见任何喧噪,萦绕在耳畔的只有汩汩水声,无可控制地往外涌,淅淅沥沥滴在地板。
正是舒畅的时刻,那人却收回手,略过榻上那块被她咬出小孔的帕子,拿起玉柱。
她干涩的唇齿有了水,自是极为顺畅地喟叹出声,止不过不是每一处运气都这般地好。
总有要被塞住,以示惩戒的。
尹渊仔细盯着,往里推了些,抵住后才收回手。
抬起眼帘。
冷翠烛双唇微张,口中蓄了盈盈津液。
她噘嘴,将口水唾到男人脸上。
清液至男人眉心滑落,描摹他鼻梁弧度,从颊面往下流。
他指尖的水,与他脸上的水,一时竟不知是谁更颓靡。

马车停靠在尹府门口, 车内人却迟迟不动身下车,几个下人也不敢去问,就干等着。
过会儿, 尹渊才搀着女人下来, 鼻尖似有湿淋淋的水雾。
冷翠烛撑开眼皮,茫然四顾。
“这是哪里?”
“尹府。”
“……尹府?”
她顿时清醒:“不……我不要来这儿, 我要回去……”
她想走,却被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身子也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你还要回哪里去?”
“回他哪儿?”
“是吗?”
男人搂她搂得更紧, 虽说下人们全都低着头, 她脸上还是红得很。
不仅仅是羞耻, 还有难以平息的怒气, 因浑身无力而无法发作,只得狠瞪男人一眼。
女人下马, 由小丫鬟牵着走到她面前。
那小丫鬟冷翠烛认得,是与她见过几次面的铃兰姑娘。
她牵着的那位, 应当就是尹夫人。
冷翠烛无比尴尬,慌乱低下头,想推开身后与自己紧贴的男人又推不开。
她没看清尹夫人的面容 ,她根本不敢去看,只盯住尹夫人拖地的裙摆,听到叮铃哐当一阵响, 应当是首饰发出的声音。
“哥,我回去咯。”
“嗯。”
待尹夫人走后, 尹渊拉着冷翠烛径直入府。
尹府她只来过一次,由尹渊搂着穿过前院,她隐约感觉尹府还与她之前来时一样, 依旧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被男人拉到书房,按在书桌前坐下。
男人从木匣里拿出一页纸,摊平在她面前。
“我已写了纳你为妾室的契书。”
冷翠烛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莫名发笑。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