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比二十四,还有一分比赛就结束了。
此?时正好轮到落后的黄队发球,只?见选手一跃而起,球先是像导弹一样飞过来,和?刚才?差点砸到葛思?宁的球风一样迅猛,但将到眼前竟生?生?转了个弯,红队的接应反应迅速,可电光火石之间难以调整站位,一步之差就让对面发球得分。
露露叹了口气,眺望,“她们二传手的跳飘球还是那么难对付,唉,这下难办了。”
葛思?宁不?明?所?以:“为什么?不?是马上就要结束了吗?”
“赛末平分的情况下,需要连续得分才?能赢。”刚才?和?露露打招呼的人走上前,朝葛思?宁微笑?,伸出手,“你好,我是琳子,球队的经理。”
葛思?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她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是老师。
她受宠若惊地和?对方握手:“……您好。”
“你就是露露说?的那个学妹吧?”琳子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但是目光很友善,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确实很有潜力。”
露露嘚瑟道:“是吧。我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绝对是打排球的料。”
葛思?宁一头雾水,问,“为什么?因为我长得高吗?”
琳子微微一笑?,“不?是。”
葛思?宁还想问为什么,但又?害怕对方觉得自己事多,索性继续看起比赛来。
双方纠缠不?休,黄队用跳飘球连续得了两分,比分来到二十五比二十四。
命悬一线间,红队的主攻手配合二传的假扣真?传将对手迷惑,一个防不?胜防的直线球打断了对方的连续得分,比赛继续。
而后又?拉扯了将近十分钟,双方均已气喘吁吁,露露说?接下来比的就是耐力了。
葛思?宁眨眨眼,目光划过双方球员涨红的脸和?已经汗湿的球服,小声问:“这是什么比赛呀?输了会怎么样?”
“友谊赛而已,输了不?会怎么样,”琳子双手环胸,一副看戏的样子,“只?是我们队伍里的人都比较好强。”
打到最后,比分来到三十比三十一,旁边男排都开始收网了,这边还在交锋。
刚才?差点砸晕葛思?宁的男生?和?他的队友们跑过来围观,喧闹的喝彩和?起哄里,有人点了点葛思?宁的肩膀:“嗨。”
“嗯?”
“还记得我吗?”
葛思?宁嘴角抽了抽,这才?过去多久,她忘了才?奇怪吧?
她点点头。
男生?说?:“我叫江望,你呢?“
葛思?宁挑眉,“哪个jiang?”
男生?一愣,“江河的江,希望的望。”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说?了句,“那么巧。”
“什么?”
“没什么。”葛思?宁摇下头,“葛思?宁,思?考的思?,安宁的宁。”
男生?小声地念了一遍,眼睛亮亮地评价:“很好听的名字。”
葛思?宁心?想,能不?好听吗,当年给她取名的时候,家?里人又?是翻字典又?是算命的。
她在心?里腹诽,突然被旁边的露露撞了下手肘。
葛思?宁扭头,只?看见露露偷笑?的侧脸。
她一下明?白?过来。
再看向江望时,敛起了几分友好。
江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正想开口再说?点什么,结果裁判吹哨了。
这场久围不?克的比赛终于落下帷幕,以红队二传手出其不?意直接扣球这样戏谑的方式结束。
双手握完手,队员们回到休息区的时候,琳子直接伸手去揪二传刘萤的耳朵:“小机灵鬼!”
露露也没想到她敢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耍阴招,直呼:“你心?可真?脏啊。”
刘萤哼了一声,“没上场的人就不?要说?话了。”
“这不?是要给新人们机会吗……”
队员们喝完水,过来开会,被围起来的葛思?宁这才?明?白?露露的那句“不?算高”是什么意思?。
和?眼前这群一米八往上的女生?们比起来,葛思?宁感觉自己垫脚都够不?到她们的下巴。
以前学校里没几个人比葛思?宁高,所?以她才?会被戏称为女巨人。可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前辈却都那么伟岸,葛思?宁突然就恨自己不?能再高一点了。
不?管怎么样比赛到底是赢了,所?以琳子也没什么好批评的。大概总结了一下,就指了指葛思?宁,介绍道:“今天有一位新成员要加入我们。”
葛思?宁突然被点到,吓了一跳,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江望在她身后悄声说?了句加油,露露拉着她的手臂,带她走到灯光下:“这是我亲自招的人,是我罩着的,大家?可不?准欺负她啊!”
大伙儿稀稀拉拉地笑?起来,“欢迎学妹!但是你别被露露这个花心?大萝卜给骗了,所?有新人都是她招的,也都是她罩的。”
葛思?宁羞怯地垂着头,轻轻点了点,老实巴交地说?:“好的好的。”
露露气死了,“好的什么好的!我才?不?花心?!你要我再重新说?一次在人群里选中你的故事吗?”
琳子道:“好了,别说?这个了。刚好今天赢了比赛,招新的事也告一段落了,不?如今晚团建一下?”
她扭头看到旁边看热闹的男排,“你们也一起来啊,就当联谊了。”
一听到联谊这两个字,所?有人都炸开了锅,尤其是男生?,鬼叫的鬼叫,狂奔的狂奔,有的直接飞回宿舍换衣服了。
葛思?宁还懵着。
怎么突然就从团建变成联谊了?
江望见她沉默,犹豫着问:“学妹,你会去的吧?”
露露搂住葛思?宁的肩膀,替她答了:“当然了当然了。思?宁你今晚有空的,对吧?”
她今晚确实没事。
葛思?宁硬着头皮点头,“嗯,我去。”
进入大学以后,葛思?宁迎来了人生?当中的很多个第?一次。
例如今晚,就是她第?一次联谊。
露露说?她要回一趟宿舍,葛思?宁和?其他人暂时不?熟,就跟着一起回去了。她象征性地换了条裙子,被露露狂吹口哨。
“我靠我真?服了,怎么这么性感啊。”
“这还不?迷死江望?”
葛思?宁吓得去捂露露的嘴,“你瞎说?什么呢?”
“我没瞎说?啊。”露露不?怀好意地笑?,“你不?信啊?那你今晚就等着瞧吧。”
团建地点在学校五公里外的烤肉店,大家?打车去的。女排的人先到,已经坐好了。葛思?宁旁边是露露,她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一看见江望进来,立马招手。
“江望!过来这里坐!”
她热情似火,倒是江望有点不?好意思?。
更别提江望一落座,露露就假装肚子痛去厕所?了。
她还给葛思?宁发信息:“你就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吧,小美眉[色][色][色]。”
葛思?宁没想到原来大学生?活还包括这方面。
她一直都很相信缘分,被这么撮合还是第?一次。
“额,”江望看起来比她还紧张,暖色的灯光下,他的脸看起来有一点红,“那个,思?宁,你喝水吗?”
他茶壶都举起来了,手却生?生?顿住。
葛思?宁已经配合地把杯子挪到他手边了,突然听到他说?。
“抱歉。”
他长了一张很像那个人的脸。
“思?、宁。”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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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报告!有人偷家!
另外说一下更新频率和时间,双更都是意外,日更才是常态。时间不固定,有时候会偷懒,一周起码休一天,希望大家谅解~
他似乎很想和葛思宁对?视,但?是又不好意思看她。
露露点破了其中的奥秘,现在葛思宁反而没那么束手束脚了。
她微微一笑,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为什么会奇怪?难道你也?是大一的?”
“我不是。”
江望有点失落, “所以不可以这样叫你吗?”
葛思宁答非所问:“只有家里人, 或者很亲近的朋友才会这么叫我。”
“哦,那其他人叫你什么?”
“葛思宁。”
“嗯?”
“其他人叫我全?名?。”
江望脸上?难掩失望,但?是还是尊重她的习惯,“好吧。那我也?暂时先?叫你葛思宁?”
葛思宁没回答,抿了口他倒的水。
服务员过来上?菜了, 因为人多, 所以很吵。
露露从厕所回来以后, 他们中间隔了个人,就更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一个晚上?下来, 葛思宁把人认全?了, 和队伍里的成员也?渐渐熟悉。
互加联系方式的时候, 有几个男生浑水摸鱼地扫了她的二维码。
葛思宁装不知道, 就当多条人脉。
陈锐开学?前和她说了很多社交小技巧,葛思宁听得?震耳发聩,觉得?比爸妈传授的那套有用多了。
江望站在后面,一副想扫又不敢扫的样子, 看起来有点可怜。
葛思宁想起刚才吃饭的时候,江望处处照顾她。
不仅替她倒水、夹菜、剪烤肉、调酱料,还在注意到她穿裙子,手臂被冷出了鸡皮疙瘩后,站起来把空调的出风口拨了上?去。
有男生抱怨好热, 被他“修理”了一顿。
露露看在眼里,伏在她耳边跟她说:“姐们放心哈,江望这个男的我从大一就认识了,一直单身?且没有绯闻女友,乃纯情小处男一枚,你放心享用。”
葛思宁虽然?好色,但?都是私底下的事。
她没和任何人聊过这种话?题,连徐静也?没有。
所以这会儿露露猝不及防地提到“处男”这个词,葛思宁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已经在尖叫了。
“学?姐,你——”
“嘘。”露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而已,别那么激动。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无须多言,懂得?都懂。”
露露过于坦荡,好像说的只是喝水吃饭之类的平常事。
葛思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以这会儿再和江望相处,葛思宁又多了点拘谨。
但?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葛思宁走上?前,问他:“你要加我吗?”
江望很惊喜,忙拿出手机来扫码。
回到宿舍,站在门外都能听到舍友们嘻嘻哈哈的声音。
可葛思宁推门进去,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
她恍若未闻,人还没从露露的大胆发言里缓过来。
葛思宁敢于承认自己欲望,却仍羞于与他人分享,更不要说尝试了。
然?而露露这一番话?让葛思宁明白?,其实大家都一样。
食色性也?,只要合情合理合法,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什么不能做的。
葛思宁一边洗澡一边思考,临睡前打开手机,才想起要通过江望的好友验证。
对?方在线,很快发来打招呼的信息。
葛思宁回了个表情包。
江望突然?问:你这个头像,是情侣头像吗?
葛思宁一怔,看着框框里小小的美乐蒂,这张图从动漫里截出来的,她没记错的话?旁边确实是库洛米。但?她只是觉得?好看而已。
葛思宁回了句:不是。
江望:哦哦,那就好。
葛思宁觉得?他这样问好奇怪。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江望很谨慎。
毕竟大家来自不同?的城市,彼此?又还不是很了解。
万一有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里一个学?校一个,就不好了。
第二天训练结束,江望问葛思宁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露露在旁边怂恿她:“去啊去啊!”
葛思宁没约,于是同?意,“可以,去吃什么?”
江望问她想吃什么。
葛思宁还没决定好,毕竟学?校里好吃的很多,食堂都有好几个。
江望划着手机,突然?把屏幕举给?她看:“去吃这个怎么样?”
界面停留在一个海鲜自助团购套餐上?,虽然?已经打了折,但?两人份的价格还是高达七百九十九。
七百九十九……那一个人就是三百九十九块五。
家里一个月虽然给了她不少?生活费,但?大多数时候,葛思宁还是有规划地在消费。
毕竟她在外面读书,保不齐哪天有什么事要花钱。
葛思宁看向江望,不知道他选这个套餐是出于什么用意。
然?而对?方的表情很诚恳,好像三百九十九块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露露接下来的话?也?佐证了这一点:“思宁你就去吧,今天累坏了,出去吃点好的。再说了,江望约你吃饭,哪里有让你买单的道理?”
“嗯……”
葛思宁去吃了那顿饭,但?是在江望结完账以后,转了四百块给?他。
当时他们甚至都还没出那家店的门。
江望收到转账,表情错愕,“什么意思?”
葛思宁平静地说:“aa。”
“不用,我负担得?起。”
葛思宁垂眸看了眼江望的球鞋,说了句我知道,又说:“我也?负担得?起。”
江望笑了,收下来,“好吧。”
“不过,希望下次你能给?我请客的机会。”
葛思宁当下没有回答。
回到学?校,江望的宿舍和葛思宁不是一个方向。
葛思宁说:“不用送我了,你回去吧。”
“可我想送。”
他执意要这样做,葛思宁也?不想劝了,反正累的又不是她。
露露说男生在求偶的时候都是很殷勤的,让她心安理得?地受着就行。
葛思宁不想欠他人情,所以和他aa。
但?是这种江望自愿且没有任何物质成本的事,她不想扫兴。
毕竟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一路上?,江望表现得?很健谈。
但?还是听得?出他不是话?多的人,这会儿是绞尽脑汁在讨她欢心。
一旦葛思宁的回应平淡了点,他就会立马换下一个话?题。
送到楼下,葛思宁要进去了,江望突然?叫住她。
“葛思宁——”
“嗯?”
“那个……你,”他一向开朗的俊脸因害羞而染上?腼腆,“我感觉你今天晚上?,好像不是很开心。”
“没有。”
“但?你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候,话?好少?啊。昨天我听你和露露聊得?很起劲,你们在聊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我去了解了解。”
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葛思宁却在想,告诉你还得?了。
“真的没有。”她老实道,“主?要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男生相处。”
江望眼睛亮了一下,“你以前没有谈过男朋友吗?也?没有和男生单独吃过饭?”
没有谈过男朋友,但?是和男生……不对?,和男人单独吃过饭。
葛思宁回忆起往事,表情瞬间冷淡下来。
江望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懊恼地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葛思宁努力把心里的情绪扫出去,“是我不想说。”
“没关系。”江望显然?不在意这些,还叮嘱她,“那你快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你到宿舍可以给?我发条信息吗?”
葛思宁说可以。
他欢天喜地地走了。
葛思宁转身?,无意看到宿舍大门上?面挂着的横幅。
——京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欢迎20xx级新同?学?
还不是很晚,旁边的操场上?还亮着灯。
有人独自夜跑,有人结伴散步。
葛思宁突然?就不想回去了。
她在树下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终于有时间发一会儿呆。
出成绩后,徐之舟打电话?过来问她,这个分数报a大绰绰有余,她还会考虑c大吗?
葛思宁说a大是她的第二志愿。
徐之舟:“那你的第一志愿是什么?京大吗?”
葛思宁告诉他,“我的第一志愿是京华。”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再开口时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没错的。京华的文科专业……确实比京大好。”
葛思宁委婉地说,“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这个分数只能服从调剂,很有可能去不了文学?院了。我家里人也?不太想让我读哲学?之类的专业。”
葛天舒的意思是,在金融和新传里面选一个。
“你别去读那些乱七八糟的、没用的专业。什么人文科学?、社会学?,哪怕是京华毕业,以后除了考公务员,还能有什么出路?”
她这些话?太果断,王远意很不满,据理力争。
吵到最后,纷纷让葛思宁表态。
葛思宁不想就这些事情跟家里人发生争吵,她的处境不上?不下,想要去顶尖学?府就不能选专业,如果退而求其次去读一个普通的重本,又浪费了这么高的分数。
最重要的是,葛思宁对?文学?院没什么执念。
“当初我执意要读文科,是因为我对?文科更有兴趣。三年这么长,读理科我很难坚持下来。真的不是想当作家,也?不是为了在文学?这条路上?深造。”葛思宁握着话?筒,这些话?她只会和徐之舟说,“那时候,我更多的只是想反抗。想赢一次。”
她终于承认了。
在那场战役过去三年后。
徐之舟说:“你是对?的。你妈妈考虑的是环境这个整体,而你作为个体,你最清楚自己的需求和需要。”
“嗯。”
“就算去不了文学?院,别的专业也?可以。大学?很自由,你应该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写作。”
葛思宁却自嘲一笑,“很难说。万一我被调剂到临床医学?呢?我听说医学?生从录取那一刻开始,大学?生活就已经和轻松这两个字说再见了。”
他难得?说一句俏皮话?:“那你就弃医从文。”
葛思宁没忍住,放声大笑。
她没告诉徐之舟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写不出任何东西了。
高考结束以后,时间充裕的葛思宁尝试过重操旧业,创作新作品,但?现实却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经常在书桌前坐几个小时却写不出一个完整的片段,曾经如泉水般漫上?心头、恨不得?喷涌而出的思路和创作欲在如同?地狱般的三年里急速退潮,过往那些鲜艳的幻想和意图传递出来的思想也?纷纷模糊、褪色,在她脑海里变成只剩轮廓,不见细节的纪念品。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尝试过自救,那段时间葛思宁平均两天看完一本必读读物,还重温了很多以前钟情的书籍,那些令她记忆深刻的片段至今还在影响她,再读时也?能带给?她触电般的震撼,可当她再次下笔时,脑袋却一片空白?。
人们常说十几岁是人这一生中最有灵气的时候。
葛思宁不由得?想,自己的灵气是否在这备受蹉跎的三年中,逐渐消散了?
那些青春期的美妙绮梦和天马行空的独特幻想,都有保质期。
忙着赶路的葛思宁没有及时享用,所以来到终点,她面临的不是苦尽甘来,而是失去。
迷惘和遗憾并没有因为成年而结束,命运也?没有在她通过了考试的检验后对?她进行弥补。
人生的难关一重接一重,她始终在翻山越岭。
后来,葛思宁担心的事情没发生,徐之舟也?如愿去了京大。
他们四个人有一个小群,大学?刚开学?那段时间消息每天都是99+,徐静天天缠着葛思宁和徐之舟问,什么时候带她去他们的学?校参观。
葛思宁说:“这边没什么好玩的,但?环境还不错。”
徐之舟:“同?上?。”
徐静却不依不饶:“不管不管不管!我就要去!”
刚开学?那会儿事多,这件事一直被搁置。
某个周末,徐静突然?在群里发了三个人的合照。
葛思宁佯怒:“怎么不叫上?我!”
徐静立马打电话?来解释:“是陈安远和徐之舟有约,我跟着去的,不是背着你偷偷去的!不要误会哇!”
葛思宁哼了一声,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而且京大和c大都靠近城东,就京华在城西,葛思宁过去起码要一个多小时。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徐静他们一直没来找她。
九月底,葛思宁走在逐渐堆满落叶的路上?,收到徐之舟的信息。
他说,葛思宁,我想去京华看看你。
她下意识地回复,可以啊,什么时候?
可是这句话?才打出来,她就意识到了不对?。
葛思宁看着那个我字。
不是我们。
我想来看看你。
葛思宁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谎称自己最近很忙,作业很多。
徐之舟表示谅解,但?是没有说那下次吧。
他们一直都很有默契的人。
此?刻也?心照不宣。
国庆放假回家,徐静攒局,群里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徐之舟来得?最晚。
一两个月的光景,他变化很大,以前焊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不见了,葛思宁第一次看到他不戴眼镜的样子。
徐静问他:“做近视手术疼不疼啊?恢复要多久?”
陈安远插嘴:“你又不近视,问这个干什么?”
“你管我。”
不过徐之舟还是答了,“不疼,恢复期因人而异,快的话?二十四小时内,慢的话?一周也?有。”
葛思宁听得?很认真,下意识地关心,“那你呢?”
徐之舟看过来。
四目相对?,葛思宁率先?移开了视线。
徐静注意到了,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我们舟哥不戴眼镜的样子是不是很帅?你刚才害羞了是不是?是不是——”
葛思宁拿开徐静掐她的脸的手,“……别闹了。”
徐之舟说,“我现在还不算完全?恢复,医生说完全?愈合大概需要一个月。”
“……哦。”
老朋友聊新生活,自是有很多事情要分享。
他们吃完饭又找了家甜品店,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期间江望给?葛思宁发了好几次微信,葛思宁都是过了一会儿才看到。
徐静眼尖,瞄到头像,明明就坐在隔壁却还要发消息问:“谁啊谁啊谁啊?男朋友?”
葛思宁服了她了,熄屏,当面回了句。
“还不是。”
两个男生一头雾水。
徐静捧着脸,一下笑得?像个花痴,一下好像见了鬼。
她靠近葛思宁,想多问两句,结果突然?看到窗外的马路驶来一辆车。
徐静站起来招手,并喊了句:“译白?哥!这里!”
听到这个名?字的葛思宁心跳漏了一拍,她点的明明是冷饮,可握着杯子的指尖却无端热起来。
她抬头看去,江译白?正好推门而入。
第68章 来人身穿一……
来人?身穿一件烟灰色的?衬衫, 袖子挽到手肘处,衣服下摆整整齐齐地收入腹部,下半身一条质地精良的?西装裤,看起来清爽又?干练。
徐静这么兴师动众, 江译白都不用找, 径直走来。
葛思宁本来都已经不玩手机了?, 见状,又?重新打?开微信。
江望问她:还?没回?家啊?
她回?复:嗯。
江望:你的?朋友都好?健谈。
葛思宁在打?字,想回?他其实不是,但手指压在屏幕上还?没动,就听到那道低沉的?男音。
“刚下班。阿远说你们在这边聊天, 我就想着顺路过来看看。”
她指尖一顿, 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头顶。
葛思宁手点在某个?字母上, 摁出好?多个?相同的?字。
只几秒,江译白的?目光就离开了?。
他坐在陈安远旁边。
和葛思宁面对面。
他倒是自在, 还?问候徐之舟:“听说你刚做了?近视手术?在哪家医院?”
徐之舟点头, “私立医院。我爸妈的?朋友操刀的?。您有这个?需求么?”
他笑了?, “我不近视, 但是有一点散光。平时电脑看多了?。”
“我可以帮您问问,听说他们医院有专门缓解疲劳的?眼药水。”
“好?啊,谢谢了?。”
他关心完徐之舟,又?开始关心徐静。
“怎么样?大学?生活还?愉快吗?”
“爽得要死啊。”徐静口无遮拦。
江译白被?她这个?形容勾起好?奇心, “有多爽?阿远和你一个?专业,可是经常打?电话过来问我问题。”
徐静觉得他到底是家长,有的?秘密不能和江译白说。
所以她转移话题:“我们学?的?是计算机,陈安远能问你什么问题呀?”
江译白说:“我以前也要学?python和JavaScript 的?。”
徐静真没想到,说了?句原来如此, 然后殷勤地问:“那译白哥,我以后有作业不会做,也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陈安远在旁边被?呛到,咳嗽了?几声。
江译白看了?他一眼,跟徐静说:“你抄他的?,或者让他教?你不就好?了?。”
徐静:“我才不要。他有时候会拿乔。”
江译白唔了?一声,“但我工作比较忙,可能不能及时回?复。”
徐静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葛思宁的?鞋子,一直回?微信、和江望闲扯的?葛思宁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说。
“唉,可是我以前听说你经常帮思宁解题啊。现在究竟是真的?变忙了?,还?是不想理?我啊?译白哥,你是不是只对思宁这么有耐心?”
葛思宁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徐静踢她不是点她,而是提醒她,她要干坏事了?!
她瞪了?徐静一眼,徐静吐吐舌头,一副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
江译白把?她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但是面对徐静刻意的?语气和刁难的?问题,他很平静:“是真的?忙。”
“好?吧,大忙人?。”
其实他们聊得都差不多了?,也没约晚饭,陈安远给江译白发微信的?时候说的?就是,准备散场了?。
江译白从公司过来其实并不顺路,但是在陈安远告诉他都有谁在的?时候,江译白说:“我来接你,你待会不用坐公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