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葛思宁想,这种哄人的手段对她已经没用?了?。
她趴在床上,回忆今晚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江译白又来了?。
家里没人,葛思宁给他开的门。
“什么?事?”她很冷漠。
江译白递给她一个盒子,看起来很大,也很重。
葛思宁皱眉,双手环胸,没接:“什么??”
“电脑。”
葛思宁转身就走。
她没关门,江译白追了?进来。
“思宁。”
越叫她跑得越快。
“思宁——”
在他准备攥住自己手腕的时候,葛思宁仿佛预判般把手一抬,完美躲过了?他的桎梏。
她仰着下巴直视他,已不?再像昨日那般逃避。
“你和我哥一直有联系,对么??”
江译白早就做好了?送她电脑就会被她知?道这些事的准备,于是点头,“是。”
“你高考考得这么?好,我没来得及为你庆祝,所以……”
葛思宁打断他:“所以你来我家看我父母,去游泳馆接我,都是因为我哥的嘱咐,对么??”
江译白看着她瓷白素净的面孔,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亮得能倒映一个他,可里面却空荡荡。
他竟读不?懂葛思宁的思绪了?。
江译白坦白:“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你爸妈对我很好,我既然回国?了?,来看望他们是应该的。至于你……”
“至于我。”葛思宁再次打断他,“我这个妹妹在过去几年里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思宁,我没觉得你给我惹过麻烦。”
“包括我之前说喜欢你这件事?”
空气仿佛停止流动了?。
江译白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跳了?跳,葛思宁清楚地观察到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狰狞。
他生气了?。
葛思宁很确定,他在竭力说服自己冷静。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
听见?他说。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
可在她这里过不?去。
“你那时候学习压力大,我理解你。”江译白兀自替她找着借口,“我说过,你有原谅与否的权利。同样的,这些话,你也有撤回的权利。”
葛思宁点点头,“所以你没告诉任何人对吗?包括我哥?”
想也知?道。
如果?葛朝越知?道的话,江译白不?仅没有送电脑的机会,可能连进葛家家门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译白很诚恳,“因为我觉得这并不?是可以告诉别人的事。所以我没有说。”
“我的感?情对你来说是不?可告人的?”葛思宁却曲解,“你觉得丢人?还?是恶心?”
江译白俯视着她,却觉得自己被她藐视着。
盛气凌人,甚至是有点霸道的葛思宁,他从未见?过。
“不?。”他否认,“老实说,我觉得你的喜欢很珍贵。”
“那你为什么?不?要?”
他的态度放软,葛思宁反而?暴怒。
到底在装什么??她在心里咆哮。在她爸妈面前装好哥哥,在她面前演若无?其?事。这才过去仅仅半年,他就把一切当做无?事发生?以为可以就此揭过?做梦!
他怎么?能在她把一切宣之于口以后还?当做什么?也没听过,怎么?能在目睹了?一颗真心后弃之不?理,怎么?能这么?平静地回到自己的角色里?
他怎么?能,怎么?能!
葛思宁恨不?得咬他一口,扒开他的衣服,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你说啊,为什么??”
江译白察觉到她的怒气,像一只年幼小狮咬不?断猎物喉咙般的暴躁,明明没什么?威慑力,可他竟被这样的孩子逼退了?半步。
他闭了?闭眼,“思宁,我不?能。”
她不?想再听这些话,“给我原因。”
“我们差了?五岁,而?且迄今为止已经认识四年了?。我看着你……”夏天太?热,她从房间里出?来,还?穿着昨晚的吊带。江译白匆忙地扫了?眼她的胸口,脑子里翻江倒海。他艰难地陈述:“你父母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善待,你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朋友家人我都认识,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模范兄妹。”
说到最后,江译白的脸庞上甚至浮现黯然。
“这样的关系,我们该怎么?摆脱?”
葛思宁咬牙切齿地说:“我有的是办法。你交给我,别考虑那么?多。”
她学着大人的口吻,凭借一腔热血,就甘愿把所有的阻碍包揽下来。
江译白却摇摇头。
“思宁,现实远比你想象中困难。”
他把话说得如此决绝,葛思宁却还?能另辟蹊径。
“江译白,你好虚伪。”
“什么??”
她看着他,目光带着审视。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不?肯说一句,你不?喜欢我。”
江译白僵住了?。
“这很难吗?”
“你不?是不?敢说真话。你是不?敢撒谎。”
“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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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呵呵。。我发现感情线比成长线难写多了。。
第65章 刚到悉尼……
刚到悉尼的那段时间, 江译白忙得分身乏术,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琐事都多?如乱麻。
可?是每个周末,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去打壁球。
住他隔壁公寓的男人是他大学学长, 不过?对?方是研究生?。异国遇知音, 千金难觅。他跟江译白说, 自己从一个二线城市的本科走到国内顶尖的理工大学,再从那里走到悉尼的海边,花了整整十年。
所以他很羡慕江译白这种有能力,命运也?愿意给予机遇的人。因此,他不明白前途一片光明的江译白, 到底有什么可?烦恼的。
“每次见你挥拍都害怕, 跟墙是你的仇人似的。怎么?因为异国, 所以女朋友和你分手了?”
中?途休息的间隙,学长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江译白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汗, 说了句谢谢, 喝了两口才回答:“我单身。”
“哦?那还有什么原因?”学长摸不着?头脑, “你父母不同意?”
“不。我父亲非常支持。”
“那你还烦什么?”
江译白没?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葛思宁在他登机前一天来找他, 说了一堆他现在想起来还会头痛的话,就更?别提隔天在飞机上补觉的时候了。
江译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心如死灰的样子。
那样可?怜,那样脆弱。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把好好的妹妹养成这样了。
他对?她的好,他给她的陪伴,都是恪守着?一定距离,保持在亲人的范围内的。
葛思宁怎么就越界了呢?
这么多?年来, 他们之间唯二逾矩的事情,只?有那两个拥抱。
一个是葛思宁向他索取的,另一个则是他向葛思宁恳求的。
江译白以为是扯平了。
可?感情只?会不断生?长,从来没?有抵消一说。
是他疏忽了。
是他将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引向不该踏入的路途,他的给予太愚蠢了,太自顾自了,竟然完全忽略她的感受和所处的阶段。
那段时间江译白梦里全是葛思宁。
梦境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让他重新在关键时刻做选择,他明明可?以不踏入那个花房,明明可?以假装听不到她的哭泣,明明可?以忽略她的悲伤,明明可?以不贪恋她的温暖……可?每一次江译白都于心不忍地重蹈覆辙。
选到最后?,他跪在上帝面前,承认自己的贪婪。
葛思宁会喜欢他,很大概率是因为,她感受到了他需要她。
像被太阳的引力所操控的恒星一样不断被迫靠近,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是被诱导的,可?江译白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尽管不能彻底消除自己的欲望和需求,但至少不应该向一无?所知的葛思宁下手。
他说错了。
不是葛思宁毁了他,而是他毁了葛思宁。
他带给她的引力让她误以为是爱情。
而他居然没?有意识到,并且令这错觉持续了许久,甚至还做了许多?令人误会的事情。
他真是该死。
把懵懂的妹妹害成这样,他的解决办法却是逃避。
他庆幸自己可?以借工作机会离开她身边,并以为只?要他人走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葛思宁的自愈能力和坚强程度令江译白深信不疑,他知道思宁总会有办法让自己好起来的。
可?是就算葛思宁真的做到了又怎样?和他有关系吗?他背负的罪孽根本不会因为她变得更?好、更?独立了而消除,相反,江译白还需要反思自己为什么成为了她的阻碍。
他简直像葛思宁人生?里的一块绊脚石。
他的出现对?于葛思宁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不断思考这个问题,想到最后?积郁不已,只?能通过?连轴转的工作和壁球来发泄。
学长说他打壁球像在杀人,江译白倒是希望挥拍的人是葛思宁。
江译白持续关注着?葛思宁的动态,却从不评论,也?不点?赞。他学了一个新的词语叫视奸,但他不认为自己在视奸葛思宁,因为奸这个字眼真的太可?怕了,他光是想到就觉得恐怖,他为什么会对?葛思宁做出这样的事?他觉得自己好恶心。
部门经理见他终日灰头土脸,还以为他在这边水土不服,过?得不开心,安排了诙谐的同事给他进行心理疏导,可?江译白却不知道怎么和别人倾诉,比如,我好像喜欢上了我的妹妹,该怎么办?
他说好像是因为他不敢确定,他说喜欢是因为他没?办法说讨厌。江译白以为一切都还有余地,直到心理医生?问他,你说的妹妹和你有血缘关系吗?
江译白说,没?有。
医生?睁大眼:“那有什么关系?”
“可?是……”
他说了很多?个可?是,说了很多他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越说江译白越绝望。
“你看,在你的陈述里,你的愤怒、犹豫、崩溃,都是因为这位小姐而起。而且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只?是在说你拒绝她的原因。你已经做了选择,所以解释都具有指向性?。”
江译白却还在挣扎,他极力否认:“不,不对?。不是这样的。首先……我没?有见过?爱情,我母亲早亡,我相信我父亲爱她,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相爱。我父亲和我继母不和,他们之间更?没?有爱。至于我的其他朋友家人,感情生?活也?是一塌糊涂。包括我自己,我的追求者都是另有所图,而我从未对?谁有过?好感,更?别说喜欢上谁……我无法确认。”
他在陈述的时间里想起葛思宁给他看的那封情书,他们在咖啡馆里有过?一段对?话,对?话里他肯定了葛思宁的全部,并且告诉她有人喜欢这样的她并不奇怪。
而率先承认这一切的人,是他自己。
他在还没?有认识爱情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葛思宁。
江译白被这个认知吓到了,他抹了把脸,擦掉额角的汗。手却拿不下来了,捂住自己的脸,不去看医生?的眼睛。
良久,他问:“……所以,我是有恋.童.癖?还是乱.伦倾向?”
医生?倒觉得问题不大,“你认识那孩子的时候,她几岁?”
“……十五。”
“噢,在悉尼,只?要取得父母同意,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
江译白却不能接受。
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江译白持续做着?有葛思宁的梦。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为了不做梦,他不但周末打壁球,平时下了班还会参与学长组织的其他活动。在多?种多?样的社交场合里,江译白认识了几个适龄的女生?,但是一旦接收到对?方的秋波,他就会立刻溜之大吉,留下一句并不诚恳的抱歉,被他们私底下吐槽成怪人。
他收集各种爱好,尝试做各种事情去填满自己的生?活,而做这一切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忘记葛思宁湿润的眼睛,还有那句说了两遍的我喜欢你。
结果一切都在第一次在异国度过?的圣诞节中?宣告无?效。
南半球的圣诞和国内完全不同,江译白跟学长的车去到海边,眺望到一片密集的人海后?迅速放了对?方鸽子,跑到歌剧院左耳进右耳出地待了一整天,最后?逃离热闹回到空荡荡的公寓,给自己煮了一杯不合时宜的热红酒,搭配从国内扛过?来的蓝罐曲奇当做晚饭,吃完就打算这样睡过?去,但半夜就被楼下消防车经过?的声音吵醒,邻居来敲门,通知他隔壁起火了,快逃。
江译白顶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爬起来,慌乱之中?下意识想带走最重要的东西?。
等他意识到自己第一反应是去拿那张拍立得的时候,已经晚了。
江译白合上书,把那张因为情况紧急而无?意捏皱的照片夹进书页里。
桌面上的手机抖动两下,是徐静的信息。
[让我静静]:任务顺利完成。
[让我静静]:【图片】
[让我静静]:我的报酬呢?
江译白回复:待会我就把陈安远赶出家门,你记得准时在楼下捡。
[让我静静]:【握手】
江译白点?开大图,徐静已经趁着?去葛思宁家玩的机会,出其不意地把他送的电脑塞到了葛思宁的抽屉里。
那天在她家,他们不欢而散。
葛思宁对?他的沉默感到厌烦,在他开口说出更?多?道貌岸然的话之前,打断了他。
她说够了。
然后?把他连人带礼一起扫地出门。
江译白吸了口气,很难接受自己现在连想要弥补葛思宁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冷不丁地想起葛思宁说过?的那句,给我别人不能给的东西?……江译白倒进靠椅里,捏了捏眉心。
他回国这段时间并不是休假,只?是换了个地方上班,所以并非时时有空,只?能和徐静互惠互利。
一整个八月,江译白只?见了葛思宁两次,两次都是在她家,双方闹得很僵。
她今年不再给他送的毛绒小狗过?生?日了,江译白也?没?有送蛋糕,他以为是她忘了,却又觉得忘了也?好。
葛思宁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在那里,她应该开启新的生?活。
不过?在此之前,江译白觉得自己应该先低头求和,原因无?他,因为葛思宁不会低头。而且他们的关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就算回不到当初,至少不要带着?埋怨。
他特地拜托她爸妈不要告诉她,悄悄出现在她的升学宴上。
葛思宁看见他,脸色果然难看,已经毕业的陈锐故意和她勾肩搭背,向江译白炫耀:“思宁你入股我吧,绝对?不亏,哥现在毕业了,以后?就呆在国内了。不像有的人,过?段时间又要回悉尼咯。”
葛思宁没?配合他幼稚的把戏,江译白就知道,她已经不屑于气他。
酒过?三巡,江译白在外面透气,葛思宁好不容易摆脱亲戚朋友的围堵,结果一出门就和他迎面撞上。
她下意识想走,却又觉得这样做欲盖弥彰,索性?大大方方地过?去。
两人各占露台的一端。
夜风轻盈,江译白玩着?手上的打火机,葛思宁在数垃圾桶上方灭烟处的烟头。
她冷不丁地开口:“我以后?要找一个不吸烟男朋友。”
江译白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而后?又为她的话一怔,慢了半拍才回应:“嗯。”
葛思宁的手肘压在露台的边缘,往上看是万家灯火,往下看是车水马龙。这城市生?养她十几年,如今依旧仁慈地将她留在身边。
江译白说:“小静和阿远九月中?旬才开学。”
“所以?”
“所以。”他手指一动,打火机冒出火苗,发出嘣的一声,“你会不会后?悔没?报c大?”
葛思宁转过?头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过?了两秒,她唇畔凝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有更?好的我为什么不选?”
她说得很有道理。
江译白点?点?头。
“去了学校可?以再看看别的男生?。”
“当然。”
“你说不要抽烟的,那就找不抽烟的。或者愿意为你戒烟的。”
“我会的。”
华灯初上,他的脸在交错的光芒下显得十分平静,这表情葛思宁过?去见过?无?数遍,所以自然深谙解读之道。她以为他至少会有些落寞,或者遗憾,可?江译白的平静下,只?有真挚的祝福。
“思宁,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别过?脸去,托腮,实则用?手指蹭去滑落的泪。
再转过?来时,已然无?恙。
她乖巧点?头。
“好的。”
第66章 九月初的天气和八月末没……
九月初的天气和?八月末没什么区别, 季节并没有根据月份的更迭而迅速变换,在这阵夏季的余热里,葛思?宁迎来了人生?第?一次军训。
初升高的时候虽然也体验过类似的事情,但那时候学校考虑到学生?的年龄和?身体素养, 并未动真?格。不?像现在, 一切都按最高标准来操练。
葛思?宁他们营的教官还算是比较好说?话的, 反观隔壁班,好多女同学的脸都被晒脱皮了,一个上午也不?让坐一下。
葛思?宁因为身高出挑,精气神足,在军训第?三天被总练挑去了集中营, 结营的时候跟其他优秀新生?一起汇演, 作示范。
逃离了大集体虽然能松口气, 但是葛思?宁也因此?失去了和?同班同学相处的机会。等到军训结束,她都还没认全班上的人。
她们宿舍是四人寝, 但是其他三个开学前就已经在新生?群里认识了, 军训期间友谊迅速升温, 小团体彻底成型。
再加上葛思?宁长得就很生?人勿近, 和?她搭话她也不?是很热情,所?以舍友们都有点怵她。
开学一个多月,葛思?宁一直独来独往。
但好在大学不?像初高中,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 也各有各的特色。奇人异士比比皆是,葛思?宁孤身走在其中,并没有人会因为她孑然一身而惊讶。
新环境像一个巨大的森林,而新生?则是阵雨过后迅速拔起的蘑菇。有的紧紧依偎,抱团生?长, 在种?群里共享一片区域的养分。有的则遗世而独立,孤零零的一株,藏在草里,但总会有人发现她。
葛思?宁对交朋友这件事兴致寥寥,对各种?新生?活动和?社团组织倒是兴趣盎然。开学没多久,她就在路上被排球队的学姐截住,问她有没有兴趣打主攻。
“可是我以前没打过排球。”
“没事的,你先填表。”
葛思?宁犹豫过,因为她已经决定去游泳协会了。
学校的公共游泳池常年被协会的选手霸占,其他学生?想使?用就得申请,且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为此?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去办一张学校健身房的游泳卡,付费没那么闹心?。
但葛思?宁不?想付费。
而且她有基础,也拿过几个区级奖牌,借此?当敲门砖正好。
但或许是学姐的眼神太诚恳了,葛思?宁感觉自己如果不?答应的话,她马上就会哭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露露说?只?要她来排球队,就送她一□□身房游泳池月卡。
“好吧……”
葛思?宁败下阵来,心?想,打排球……好像也行吧?
毕竟学一项新的运动并不?是什么坏事。她就当作是一场冒险,实在不?行就跑路。
在学姐灼热的目光下,葛思?宁把表填完了,学姐当场拿出手机搜她的微信号,并加上了好友,她自我介绍道:“我叫秦露,你以后叫我露露就行!欢迎你加入排球队!”
“啊?学姐……你们不?需要面试,还有试训吗?”
“我们又?不?是学生?会那种?狗仗人势、道貌岸然的组织,更不?会像游泳协会那样讲究尊卑分明?。你就叫我露露,不?然我不?习惯。对了,你明?天有空吗?方便来队里报道吗?”
她这样干脆爽朗,一番话把其他组织的内幕全抖了出来,葛思?宁却不?禁担心?起来,有那么缺人吗?
她不?会跳坑里了吧?
第?二天,葛思?宁上完课,准备出教室的时候被舍友小西拦住。
“那个,思?宁,我们待会要去聚餐,你要一起来吗?”
小西说?这话的时候很忐忑,因为葛思?宁大概率会拒绝。但同在一个屋檐下,第?一次宿舍聚会不?叫葛思?宁,未免太刻薄了。
葛思?宁摇摇头,“抱歉,我待会有事。你和?小南小北一起去是么?祝你们吃得开心?。”
她说?完就走了。
小南小北后脚就扑上来,道:“我都说?了她不?会来的,就你老好人。非要叫。”
小西叹口气,“以后四年都要待在一起呢,面子工程总要做一做吧。”
不?然显得她们刻意孤立葛思?宁似的。
葛思?宁按照露露给的微信位置,来到室内球场。
馆内热闹非凡,葛思?宁第?一次来,不?是很清楚方向,她绕了一会儿,边逛边给露露发信息。
许是她举着手机到处看的傻样太突出了,经过羽毛球场地的时候,有一个男生?朝她这边看了好几眼。
葛思?宁面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她惯会装模作样,腰杆挺得特别直,表情也理直气壮。乍一看像来赶人的工作人员。
恰好这时,露露回复:你站着别动,我去找你。
葛思宁录了个周围的视频发过去,露露回了个ok。
于是她索性站在这里不?走了,等露露过来接。
那个男生?又?看了葛思?宁好几次,葛思?宁觉得很不?自在。
她没被异性这样关注过。
以前虽然收到过情书,但到毕业了都不知道是谁。
所?以此?刻被凝视,她有点烦躁,又?有点不?安。
好在露露很快来了。
她穿着队服,走到葛思?宁面前的时候感觉她表情不?太对劲,有所?感应般往羽毛球场那边看了一下,立马心?领神会:“那个男生?对你有意思?哦。”
葛思?宁:“啊?”
她不?是没猜到,只?是不?敢确认,怕自己自作多情。
毕竟只?是看看而已,又?没什么实际行动。
露露带着她,边走边说?:“你马上就会明?白?了,大学的男的比高中的男的傻b一百倍。像刚刚那个,一看就是体育生?,光长个子不?长脑袋,看你的眼神都快两眼放光了,啧啧啧,跟豺狼似的。”
“……我还以为他是觉得我站在那里等人很奇怪呢。”
露露噗嗤一声笑?出来,“你高中是不?是没谈过恋爱,也没见过别人谈恋爱?”
“有的。”葛思?宁想起还没捱到高考就分手了的小甲小乙,“看别人谈过。”
“那就是自己没谈过咯。”露露倒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是,“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很扎眼啊?”
葛思?宁被这个形容词吓到了,指了指自己:“我?扎眼?”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和?美女这个词有什么关联,顶多是有几分姿色。高考完的暑假葛思?宁虽然捯饬了很多风格,但是最后发现想要标新立异真?的很难,还是做自己最轻松。
像现在,她每天上课都是穿一件平平无奇的短袖加牛仔裤。这样的装扮别说?放在美女如云的大学了,就算是在高中也没人会侧目。
露露却不?这么认为:“你这种?不?叫普通,叫clean fit。要知道越简单的穿搭就越挑比例和?身材,时尚完成度靠的是脸。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你的?思?宁,你属于那种?气质挂,单看谈不?上惊艳,丢到人群里就鹤立鸡群了。”
学姐一番话把葛思?宁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她自己听了都脸红。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同学还给我取外号叫女巨人呢,所?以学姐你现在这么说?,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露露笑?了一声,把葛思?宁从上往下看了一遍,“女巨人?”
“对啊。”
露露只?有一米六,这会儿需要仰视一七二的葛思?宁,但她还是摇摇头。
“你不?够高。”
葛思?宁又?啊了一声。
露露说?:“你晚点就明?白?了。”
她们绕过半个球场,穿过一扇门进入另一个空间,这里人明?显少了很多,场地也更开阔更明?亮。
葛思?宁左顾右盼,哪里都新鲜。
突然,露露拽了她一把,大喊了一句:“小心?!”
葛思?宁完全反应不?过来,睁眼看着一个比她头还大的球从自己耳畔飞过,在身后落地发出咚的一声。
“妈的。”露露直接爆粗了,“你们男排的人是不?是都不?长眼睛啊?!”
葛思?宁余惊未消,就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发球的时候没看到你们进来。这不?是有计分器挡着,视野盲区嘛。”
“同学,你没事吧?”
葛思?宁抬眼,好阳光的一张脸。
她被闪耀了一下,摇摇头,“没事,反正也没砸到。”
露露啧了一声,对这男生?说?,“你们注意点啊!要时刻记得你们现在用的场地是挤占了我们的空间。”
男排和?女排并不?共用训练场地,但最近另一个体育馆在维修,这么热的天,在外面训练太痛苦了,于是经两边的队长协商,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明?白?。”
男生?跑走了。
葛思?宁捂着胸口,跟露露往前走,很快看到她们的地盘。
“露露——”
有人朝她们招手。
葛思?宁虽然跟在露露屁股后面,但是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场上热火朝天的赛况吸引。
她昨晚提前了解了一下排球的规则,所?以这会儿也能看懂一点。
两支队伍显然水平不?错,比赛节奏很快,露露跟人打个招呼的功夫,就已经走掉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