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走在校园里,她?常常会为一些大?胆的穿搭和张扬的行为感到惊讶。
与其一对比,自己的“出格”好?像依旧在世俗可?容纳的范围内,这样的想法不免会带来失落,但是也安抚了她?的忐忑和不安。
葛思宁很?庆幸自己来到这里。
她?对一切都?跃跃欲试,像破壳的雏鸟,不断摸索着自己界限。
晚上下训了,江望在体育馆外面等?她?。
露露真的有?点受不了他们?了,整天粘在一起,却迟迟不确认关系。她?一把攥住和大?家说完再见,准备走过去的葛思宁,和她?咬耳朵:“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不上江望?”
“不是……”
“好?好?好?,我不催你。我就是想告诉你,最近有?一个?学妹在追他,好?像是音乐系的……唉,你别看江望胸大?无脑,但其实也挺多人追的,思宁,嗯,你懂吧?好?好?把握!”
葛思宁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走向江望,对方很?顺手地帮她?拿包,顺便问?:“露露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葛思宁摇摇头,“没什么。”
江望狐疑:“见到我才说,不会是说我坏话吧?”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那倒没有?。”
葛思宁:“那不就行了。”
回宿舍的路上,江望终于?鼓起勇气问?葛思宁。
“昨天……你跟你哥还好?吧?”
葛思宁一脚踢在空气上,“都?说了他不是我哥。”
“好?吧。”
江望这个?好?吧听?起来有?种?,我知道你在撒谎但是我不拆穿的感觉。
葛思宁勾起唇角,无奈地解释:“他真不是我哥,我哥现在在西?北搞基建呢,三天两头不是扭到腰、摔断腿,就是被牦牛追着跑的,我升学宴他都?没回来,现在怎么可?能突然跑到学校里找我?”
江望惊呆了,没想到葛思宁的哥哥居然是这样的。
他挠挠头,惊讶之余还是好?奇,“那昨天那位是……?”
葛思宁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他是我哥的朋友,和我家里人也挺熟的。”
“唯独和你不熟?”
“以?前还好?,现在不熟。”
“为什么?”
“因为,”葛思宁望着前方,语气有?些不对劲,“我高三的时候,他就出国了。”
江望懂了,原来是这样。
他心?里松了口气,心?想不是亲哥就好?。
不然他昨天那样出糗,肯定给人印象不好?。
解除了心?头大?患,两人在宿舍门口分别。
葛思宁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江望,他高挺的背影看起来轻快极了,像一只快乐的孔雀。
舍友都?不在,葛思宁洗完澡出来,打算把作业给写了。
老师要求在期中之前采访一位专业编辑,但不限于?新闻、出版和传播行业的人士,需要就其工作内容、工作经历和工作观念进行陈述和总结,并发表自己的观点。
辩论社的学姐刚好?有?这方面的人脉,葛思宁在确认她?能够为自己牵桥搭线后,打算先写一份采访提纲出来。
写到一半,电话响了,是妈妈。
葛思宁接起来:“喂?”
上大?学以?后,葛天舒很?少打电话给她?,很?多问?候和关心?都?来自王远意,葛思宁习惯了。所以?这会儿接到妈妈的电话,她?莫名有?点紧张。
葛天舒说:“后天城西?有?个?商业酒会,我要去参加,你要不要一起?”
葛思宁不喜欢那种?虚与委蛇的场合,她?果断拒绝:“不去。”
妈妈哦了一声,又说:“那我早点结束,和你一起吃个?晚饭。你那天有?时间吧?”
葛思宁看了下桌上的迷你日历,“嗯,有?。”
“行,那到时候我去接。”
“好?。”
就这样挂了。
她?们?的通话一向简洁明了。
不像葛思宁的其他舍友,和爸妈打电话一打可?以?打一个?晚上,从今晚吃了什么说到上周吃了什么,事无巨细。而他们?的父母也有?这个?时间和耐心?去倾听?。
葛思宁小的时候以?为所有?妈妈都?和葛天舒一样,有?空了就逗逗孩子,没空就挥之即去。
后来看到胡家母女的相处方式,葛思宁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原来也有?无微不至、温柔体贴的妈妈。
她?想起上次中秋节,胡家来家里做客,胡妈妈说胡梦现在去上大?学了还是很?念家,每个?周末都?要回来。
他们?顺势问?,思宁怎么样?考上了京华真了不起啊,葛总你们?之前还说要把她?送去学舞蹈,我看如果没读文科才真是暴殄天物,浪费天赋呢……
葛思宁一言不发,心?想这都?是马后炮,以?前可?不是这副嘴脸。
葛天舒现在因为一双儿女都?考上了顶级学府,在朋友圈里一跃成为了教育专家。这会儿被夸,倒也宠辱不惊。只说孩子大?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当家长的,做好?后盾,其他的就不插手了。
胡家夫妇一听?,又说:“你要是当初也这么想阿越工作的事情就好?了。”
提到葛朝越,王远意又要开口当润滑油了。
葛思宁不愿再听?,找了个?借口离席。
知道大?人们?还没那么快散场,这会儿没人会出来,所以?葛思宁在院子里点了一根烟。
学校里抽烟的女生随处可?见,葛思宁不讨厌抽烟的人,不过倒也不是为了赶时髦。只是某天走在路上,突然看到一个?和葛朝越很?像的背影。
葛思宁从来不说想念,她?只会一遍又一遍地问?你好?不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像当初葛朝越离开家去上大?学一样,她?知道哥哥会回来的,但是在他离开的时间里,仍忍不住祈求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不好?奇尼古丁是什么味道的,她?只是好?奇那时候总是在深夜的院子里抽烟的葛朝越,是什么心?情。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是生活费不够花,还是考证考不下来?在葛思宁看来顺风顺水的人生里,他是否也迷茫过、痛苦过、纠结过?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亲戚朋友从小就说他们?兄妹不像,葛思宁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就是长得比哥哥好?看,以?后也一定会比哥哥优秀。然而在眨眼就长大?的当下,成年的葛思宁将沁凉的烟雾吸入肺部,突然觉得,其实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藏在不同?性格下的相同?底色,将他们?引向了相似的人生。
于?是所有?哥哥曾经渡过的难关,现在都?轮到思宁去寻找出口。
“原来你躲在这里。”
胡梦突然出现,葛思宁却没有?被吓一跳,更没有?做坏事被发现的惊恐。
胡梦对她?平静的反应不满,撇撇嘴,在她?身后坐下,问?:“你就不怕我告诉叔叔阿姨?”
葛思宁没说怕不怕,她?只说:“随便。”
葛朝越大?逆不道的行为显然拔高了父母的承受阈值,再加上葛天舒和王远意都?有?意粘黏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所以?对葛思宁的管束也宽松了许多。
胡梦骂她?没劲。
葛思宁顶她?:“那你就去找有?劲的人。”
“我不要。”
“那你闭嘴。”
“你这么凶干什么?”
“因为我想一个?人呆着。”
胡梦气结,觉得她?越长大?越像葛天舒了,强势!
她?愤愤地站起来离开。
身后,葛思宁踩灭烟头,丢进花盆里。
想了想,又捡出来。
可?不能学葛朝越那些坏习惯。
和另一批刚刚归国的同?事开完会,江译白被和自己同?批进来但是隶属于?子公司的同?事邀请下班后去小酌两杯,他私底下跟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才走出会议室,主管又把他叫走。
江译白以?为他要和自己谈轮岗期的事。
期限将至,他最近已经在和内地的同?事做交接了。
上级让他坐,自己走过去关上了门,江译白眉心?一跳,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几句开场白过去以?后,对方就直接表明目的。
管理层有?自己的人脉,一些封锁的消息传不出来,但不代表密不透风。今年集团因意外事故所造成的股价下跌已经让总部心?生不满,国内高层因公关问?题和善后方式内讧,互相推卸责任、私下挖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柄以?作筹码,核心?人物接二连三地出走,下面的人自然也要察言观色地站队。
而江译白的上级作为出走高层的亲信,大?树倒台了,他在公司不会太好?过,跳槽是迟早的事。
他现在想问?的是,江译白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是这样,你看,轮岗期马上就要到了。而你之前已经错过了驻外的机会,等?到下一次轮换回国内,说不定现在的部门就不存在了。经济不景气,今年内地多少项目被砍,全靠海外盈利在补亏损。但依我看也撑不了多久。与其到时候被裁,不如考虑考虑,另谋高就?”
这种?事当然需要深思熟虑,所以?江译白当下没给回复,主管完全理解。
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一件事:“之前听?小陈说,你刚买车?也是,男人嘛,有?辆车会方便很?多。我司给外派人员的薪资还是不错的。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年薪应该有?四十万上下吧?”
江译白摇头,“基本?工资一万五,加上外派补贴一万八,凑上各个?季度的奖金和年终奖,税后接近四十万。”
他前不久才算过,所以?这会儿记忆犹新。
主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争取争取,先申报中工,等?年限到了赶紧把该考的证考下来。”
“新公司的业务跟我们?现在做的差不多,主要还是海外那块,需要面面俱到又有?经验的人才……虽然现有?规模还达不到原单位的水平,但是我保证,你的职称和年薪一定会有?质的飞跃。”
同?事接过服务生端来的大?杯生啤,抿了一口,浑身都?舒服了。
把酒吞下去他才破口大?骂:“这他妈不是画大?饼吗?上层内讧关我们?这些小喽喽什么事?我又没有?股份,我们?整天累死累活,还不是靠项目分成和死工资赚钱?他们?那群人吃肉,我们?别说喝汤了,都?只是啃点碎渣渣而已。只要公司不倒闭,什么都?好?说。”
江译白看着暖色灯光下泛着诱人光泽的烧鸟,不知怎的,没什么胃口。
朋友义愤填膺,“我刚想跟你分享一件事。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年秋招我们?公司收了将近两万份简历,但开放的hc却比去年少了将近一半,可?想而知现在外面的竞争有?多激烈。你如果真的要跳槽,慎重啊——”
他嗯了一声,觉得朋友说得对,但是吧。
“都?是工作而已,”江译白往后仰,“价高者得。”
朋友咬了口提灯,觉得也是,虽然现在就业市场不景气,但是像江译白这样有?真实力的六边形战士,倒不用太担心?。
朋友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我也在大?学的时候把雅思考下来了。草。”
其实外派并没有?他人想象的那么光鲜,都?是围城罢了。不过江译白不予置评,只说,“现在也来得及。领导让我考证,咱两周末倒是可?以?考虑不去打球,而是去图书馆了。”
“靠,我说说而已,你来真的啊?”
一阵嬉笑?胡扯。
朋友喝得有?点多了,情绪上来了,开始说胡话:“唉,说真的,马上又要年底了,我都?不知道今年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收获了什么。”
江译白说:“收获了一堆测绘报告和会议纪要。”
朋友放声大?笑?,“你起码还买车了,我这个?月光族可?真是只收获了一堆废纸。”
“不一样。你父母不是说过要给你买代步工具吗?”
“其实我挤地铁也一样,”朋友说到这个?就想叹气,“再说了,他们?在小城,不了解大?城市的物价,现在几万块确实能买到不错的新能源,但是与其买辆小破车,我还不如存钱买房。只是以?我这个?消费水平和薪资……唉,难啊!”
江译白沉默了。
把朋友送到地铁站,江译白驱车回家。
路上灯火通明。
夜幕之下,远处的耸立着的楼房透过千千万万个?窗口折射出温馨的光,途径巨型广告牌,关于?新城开盘的消息正好?滚动而过。
江译白扫了一眼,心?里在算数。
红灯,他踩了刹车,原本?是想打开地图,却不小心?误触微信。
置顶聊天栏上,一个?名为“小宁鱼”的备注在他发出信息二十四小时后,依旧静悄悄地躺在列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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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捧场!我以为感情线会很好写,但其实从62章开始我就一直卡文,每天都要在电脑前蠕动5-6个小时来更新,写出来的内容也不是特别满意qwq基于这种情况会非常需要闺蜜们的反馈…就算不是鼓励也可以…
另外关于评论区问啥时候完结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所以就不做回复了,在这里统一说一下:
1.感情线没有成长线那么长,但是也不会让他们突然在一起。应该会拉扯个几万字(?)至于是几万字我也不敢打包票,我一立flag就绝对实现不了!而且我私心喜欢看暧昧期,所以会尽可能地让妹多折磨折磨哥哥。
2.思宁的成长线还没有结束,这个不会写的和前面一样面面俱到了,但是也是要写的。之前一句话简介我写的是少女日记,所以会写她的褪变。但应该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大女主剧情,而是…好了不说了。
3.许愿50万字能完结(哭)小于50万也可以(大哭)
收到江译白的信息时, 葛思宁刚发完邮件。
她要采访的编辑在出版行业小有名气,很多?大热书籍都是她的手笔。学姐给?葛思宁牵线,但不?是直接能?和本人?接触,而是有一个去年刚毕业的、也是新闻专业的学长现在在当她的助理。
葛思宁去联络了这位学长, 学长说?采访需要请示, 如?果有意愿的话他会联系她的。
但无论能?不?能?成, 葛思宁都先把采访提纲写了出来,并主动发到了对方的邮箱。
已?读回执是早上弹出来的,今天一整天葛思宁都被包裹在紧张里。
所以晚上回到宿舍收到对方的修改意见时,葛思宁立刻兴奋地弹了起来——那边同意了。
她火速修改了提纲,本想反手发给?对方, 但是一看时间?, 已?经是深夜了, 只好?先作罢。
葛思宁坐在电脑前,又把文档检查了一遍, 定时到明天发送。
恰在这时, 舍友小南回来了。
她推开门?, 发现宿舍里就葛思宁一个人?, 于是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葛思宁嗯了一声当作回应,注意力?全在电脑上。
小南看到她如?此认真,不?禁好?奇。在经过葛思宁桌位的时候,偷偷看了好?几眼。但是看不?清。
今天轮到她拖地, 她拎着拖把从前门?拖到阳台,期间?目光控制不?住地往葛思宁的方向瞄。
葛思宁感受到了,但是没反应,一直在做自己的事。
终于,小南忍不?住了, 问:“思宁,你是在做作业吗?”
“对。”
“那个采访?”
“嗯。”
“你已?经找到人?了?”
“是。”
她太冷淡,小南不?好?再问,但是窥探的目光却没收敛。
葛思宁知道她在好?奇什么,也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思偷窥。
以前文重班很多?这样的人?,生怕别人?比自己努力?,更怕别人?做得比自己好?。
刚上高中那会儿,葛思宁成绩不?稳定,也做过这样的事。
后?来她从害怕别人?内卷的人?,变成了卷到别人?害怕的人?,每当察觉到他人?的目光,她就忍不?住装腔作势。
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这么做了,总之?就是不?会了。自己做过的蠢事看别人?做是不?一样的体验,她想,每个人?都会有这种?阶段,只是自己的醒悟得早一点而已?。
葛思宁只愿自己能?以平常心对待,不?要沾沾自喜,也不?要刻薄以待。
核对完文档,把心放回肚子里的葛思宁决定短暂地宽恕一下江译白。
那边的江译白回到家,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才收到葛思宁的回复。
垂落的湿发还在滴水,他懒得擦,任由水珠坠落在屏幕上。
[小宁鱼]:确实不?像。
[小宁鱼]:他比你帅。
江译白点开前面他发给?葛思宁的照片,又看了一遍。
[100]:你是不?是搞错了?左边的穿黑色短袖的才是我。
因为是老旧设备拍的,再加上手机软件会吃像素,所以照片并不?清晰。
所以,葛思宁认错人?也是有可能?的。
葛思宁回得很快:你有病吧。
[100]:…
等了一分钟,葛思宁不?再回复了,江译白才放下手机去卫生间?吹头发。
盥洗池的上方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冷白的灯光打下来,镜内所有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江译白拔掉吹风机的插座,将其塞进下方的抽屉里,然后?凑近镜子,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左脸,又转过头看右脸。
目光从眉眼滑到鼻梁,再从鼻梁观察到嘴唇、下巴,他像是检验商品的保质期一样检查自己的外?表。
最后?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确实无法和二十岁的自己比了。
到家的同事发来信息:下次再约啊。
江译白想了想,回了句:再说?吧。
同事:?
同事:最近又不?用加班,你那么早回家干嘛?
江译白看着自己的黑眼圈,回复:不?想熬夜了。
周末,葛思宁睡到中午才起来。
她这周忙作业和训练赛的事,整个人?都快累坏了。
本来是想睡到下午的,但是她心里惦记着和葛天舒吃饭的事情,害怕不?小心睡过头,所以索性早点起来收拾自己。
暑假染的头发掉色掉得七七八八,葛思宁一直想去补染,但是一直没去。知道葛天舒见到了肯定会说?,所以索性趁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在校外?找了家发廊,把发色染黑了。
理发师捏着她快褪成黄色的发梢,笑道:“你之前染的是树莓色吧?我看这个发色挺适合你的,要不再染一次?”
葛思宁拒绝了。
“真的要染黑?染黑可就改不了色了哦。”
“嗯。”
她已?经不?需要通过外在去修饰内在了。
葛思宁当初染发纯粹是图新鲜,以及想做点以前没做过的事。
她原以为染个张扬的发色,新同学和老师对她印象就会和以往不?同,但其实根本没用。她又做了和以前一样幼稚的事,以为穿上大人?的衣服就是大人?。
开学这么久,葛思宁见多了表面成熟内心幼稚的人?,又或是表面浮夸内心沉着的人?。学会不以貌取人以后,她也学会了不?为难自己。
从理发店里出来,刚好?收到葛天舒的信息,对方说?还没散场,估计要晚点才能?过来接她。
如?果葛思宁饿的话,可以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葛思宁说?:“那我打车过去找你好?了。”
反正学校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稍微上点档次的餐厅都在酒会会场那边。葛天舒来接她吃饭,总不?能?吃外?面的路边摊。
妈妈发了个地址过来。
葛思宁到了目的地,但是没有邀请函,所以被拦在外?面。
她发信息给?葛天舒,葛天舒说?马上出来,葛思宁便坐在大厅里边玩手机边等。
不?多?时,电梯通道里就走出一行西装革履、衣香鬓影的男女。
葛天舒走在侧边,并非中心人?物。她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谈笑间?略显恭维,但是旁边听她说?话的人?却不?那么买账,偶尔才启唇回应几句。
葛思宁看到妈妈,站了起来。
葛天舒眼尖,早就看到她了,她给?葛思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在这等着。
葛思宁看她送那行人?出去,对方的车已?经由司机开到门?口了,葛天舒却还热情地替对方拉开车门?,把人?送上去之?后?仍扶着门?框寒暄。
她其实很少?见在名利场上的妈妈。
那些被请来家里的客人?大多?是葛天舒的朋友,虽然成年人?大多?薄情寡义,但能?来的基本都维持着尊重。所以大多?数时候,葛思宁看到的都是被别人?讨好?的葛天舒。而眼前这个讨好?别人?的葛天舒,她有点陌生。
胸口升起一阵躁郁,葛思宁没听她的,走到门?口去。
葛天舒刚好?关上车门?,亲切地留下一句“下次见”,回应她却是一阵车尾气。
回头看到处杵在石雕旁边的葛思宁,她面色无恙,走过去牵起女儿的手臂。
“想吃什么?”
“我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就在这家酒店的餐厅吃吧,听说?这里的松叶蟹很不?错,还有你爱吃的芝士蛋糕。”
葛天舒就是这样,喜欢打着商量的旗号替自己做决定。
可不?知怎的,葛思宁今天生不?起气来。
她回挽住妈妈的手臂,跟她一起回到大厅里,“吃什么都行。”
葛天舒拿起菜单,顺着菜单的排序,几乎从头点到尾,茶油寒菌酱焗松叶蟹、芙蓉玉冬瓜、香椿酱鲍鱼、冰卤鸽子腿和鲜松茸辽参汤各一份,还要了一份时令水果和一个北海道芝士蛋糕。
服务生一走,葛思宁就瞠目结舌地问:“你点这么多?干嘛?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吃吗?”
“是啊。”葛天舒浑然不?觉点多?了,她扫了眼葛思宁的头发,“还不?是想到你在学校里过得苦,饭堂没油水,这才点多?几个菜给?你补充营养吗?”
“我都成年了还补充什么营养啊?”
“你以为成年就不?发育了?”葛天舒伸手捏她的腰,葛思宁痒得往后?躲,“你看你瘦的。一个月给?你那么多?生活费,你都用去哪了?到时候回家被你爸看到,又得一顿唠叨。”
葛思宁撇撇嘴,提到王远意,她问,“爸爸最近在干什么?”
葛天舒冷笑,“你们父女俩天天打电话,他在干什么你不?知道?”
“哪有天天!一周就联系个两三次而已?。”
“能?干什么。无非就是种?种?花、养养鱼。不?过最近他接了个活,应该能?赚个几千块吧。”
葛思宁眼睛一亮,“是做什么的?”
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工作的问题。
这么多?年王远意尽心尽力?地照顾家庭,妻子和孩子都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在各自的领域里开花结果,可他自己除了落下一堆腰伤和白发以外?,几乎颗粒无收。
葛思宁知道他没事做的时候经常会看以前的书和工作日记,王远意心里是很渴望工作的,能?在自己热爱的行业里实现的自我价值,是什么成就都比不?了的。
葛天舒自己平时忙的要死,之?前不?过是听丈夫提了一嘴,并未放在心上。所以这会儿努力?回忆着:“好?像是找你爸去编教材吧,是教材还是教辅,不?记得了。”
葛思宁也不?是很在乎答案,点点头,“他有事做就好?。”“
妈妈笑了,“干嘛?等你爸赚钱了接济你啊?那你还不?如?说?几句好?听的话哄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给?你转钱了呢。”
葛思宁呵呵两声,服务员推车过来了,她侧身让了让,边系餐巾边反驳:“我才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你最好?是。”
和妈妈吃了一顿还算温馨的晚饭,葛天舒叫了个代?驾,先送葛思宁回学校。
下车的时候,葛思宁想了想,说?,“要不?我这周跟你回家吧。我周一没早八,可以早上再回学校。”
葛天舒正闭眼小憩着,闻言只是说?:“随便你。”
葛思宁便让代?驾开到自己宿舍楼下,回去拿点必需品。
她边上楼边给?王远意发信息,说?自己待会跟妈妈一起回家。
都快到家了才收到王远意兴高采烈的回复:到哪了?爸爸在家呢,今天刚好?烤了点面包,还热乎着,你快回。
葛思宁会心一笑:来了来了。
久久回家一趟待遇就是不?一样,爸妈都恨不?得把她当皇帝一样供起来。
葛思宁吃了两个可颂,王远意刚好?帮她换完四件套,爸爸殷勤地招呼她去洗澡,说?被子今天才晒过,她待会睡起来肯定舒服。
葛思宁终于明白为什么葛朝越上大学的时候都是隔段时间?才回来了,原来这么爽。
她欢天喜地地谢谢爸爸,在浴室洗澡时,还能?听到楼下父母交谈的声音。
葛思宁想,这样就很好?了,一直这样吧。
她可以听话地忘掉一切。
太阳晒过的被子睡起来果然不?一样,但是白天睡到午上三竿的葛思宁并不?困。
她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突然来感觉了,轻手轻脚地下床,从衣柜的最深处翻出一个入体玩具来。
那玩意儿捧在手里沉甸甸的,葛思宁不?禁心跳加速。
这是她买别的玩具送的赠品,她一直没用过,害怕捅坏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试试。
店家贴心,还送了清洁工具和两片套。
葛思宁摸索了一阵,好?不?容易给?套上了,躺下来,找网页。
她虽然已?经有不?少?取悦自己的经验,但还是改不?掉老毛病,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喜欢想东想西,看着视频里动来动去的两个人?,都能?走神。
这次葛思宁想到的是排球队,下周三她们有一场友谊赛,是和隔壁学院打,琳子选了葛思宁和另一个新人?当首发,这是葛思宁第一次正式比赛,难免紧张。
她慢慢探入,越想越羞耻。
但是除了这些,她又想到露露的大胆,还有队里其他学姐直言不?讳的经历分享。葛思宁虽然私底下会看凰文,但是听别人?说?又是不?一样的感受。她知道小说?里的男生和现实的男生有区别,但是没想到区别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