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女主乱炖修罗场by夜奉白
夜奉白  发于:2025年11月14日

关灯
护眼

贡时良越发兴奋,已按捺不住想要诛杀镇北军。
此行任务不可闹大,只要铲除镇北军, 云州城内便无任何反抗之力。
新的毒药已经投放,待时机一到, 一把火烧了云州反倒省事。
至于百姓想要的说辞, 还不是任由他们给什么说法?
陶卿仰仍旧十分冷静, 他冷嗤一声, “看来, 贡督军耳力也不行了,我说了,我已攻下澹州, 现在是收复云州的时候了!”
陶卿仰气势威武,毫不退让,高公公忽地插话缓和道,“贡督军且慢,既然陶将军已攻下了澹州,那便请镇北军先进城复命吧。”
进城复命?也对,贡时良官至督军,协管一应军事要务,澹州战况述职于他并无不妥。
这话明面上挑不出错,但谁看不出来,这是一招请君入瓮。
在城门外不便诛杀威望极盛的镇北军,待其进入城内,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眼看陶卿仰欲驱马入城,秦颂立马出声制止:“站住。”
话音落下,她上前一步,立于城墙边,目光紧紧落在下方的红衣将军身上,“陶卿仰,守护北境是镇北军的责任,你怎可率军入城,惊动百姓?”
她双手紧张扶在青砖城墙上,眼里带着明显的担忧。
一旁的陆尤川早已将陈渊那厮交给守卫擒拿,静守在秦颂身侧,默默关注她的一切动作。
意识到她对城下之人的在意,落在她脸上的眸光,也不禁染上隐忍而又复杂的情绪,目光移动,扫向城门外的红衣将军,视线又变得冰冷,如刀刃欲刺入对方的心口。
而红衣将军正勾唇望着城楼上的伊人,语气带起几分委屈:“阿颂妹妹觉得我还不够尽责吗?镇北军苦战七日,总算攻下澹州,阿颂妹妹不打算奖赏我吗?”
“陶卿仰,你真是口不择言,镇北军乃朝廷战备,无论战绩如何,岂能由她区区一名秦氏女赏罚?”这边,贡时良高高在上打断了二人对话。
在陶卿仰直勾勾追视的目光下,秦颂冷静抽走了目光,侧目瞥向贡时良,“怎么?朝廷不惜功臣,还不允许百姓爱戴了?”
贡时良并未正眼瞧上秦颂一眼,冷嘲道:“听闻秦大人花重金聘请沈大儒为爱女授业,竟养出了这般离经叛道的刁蛮悍妇。”
一直未曾开口的秦道济这时终于有了反应,他目光从远处收回,不动声色地看向嚣张狂妄的贡时良。
多年运筹帷幄的老臣,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仅仅一个深不见底的眼神,竟让贡时良微微皱眉。
“行了,老夫累了。依高公公,贡督军所言,老夫作恶多端,欲降天罚于老夫,那请问,老夫以死谢罪,是否能解救云州?”
秦道济腿上有伤,从登上城墙后,一直站在原地,未曾挪过步子。但其背脊挺直,头颅高抬,气势从未落于下风。
“爹,你想做什么!”秦颂陡然惶恐,当即扶住秦道济。
秦道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又面向城外众人,“各位,秦某亦信奉天神,若天神震怒,秦某不作辩驳,甘愿受罚,天神□□,若秦某伏诛,云州城自会安邦无虞,各业振兴。”
他话语顿了顿,又举起秦颂的手,提高音量,“秦某无足轻重,但小女秦颂确为神女转世,望诸位——”
“住口!”秦道济尚未说完,高公公厉声阻止,他可太记得秦颂从城外到来时,声称神女转世的桥段了。
煽动民意,让他们左右掣肘,竟还想继续装神弄鬼。
“秦大人若不愿认罪可等天罚,自见分晓,何必一面假意认罪,一面糊弄神论?”
高公公咄咄相逼,秦道济泰然自若,从怀中摸出一叠泛黄的纸张,上面画着各种罕见的耕作器具和农作植物、制作技艺。
“何为糊弄神论?此乃小女带来的神赐之作,兴农利民,造福万世,若非神女,何来如此先进之物?”
言罢,秦道济大手一仰,无数纸张漫天挥撒,如落叶纷飞,飘至城门内外,引得百姓争相捡拾。
这些都是娴娘通过系统得来的先进技术,很多技艺提及的用料、词句,他并不能完全理解,即使有了这些示图,也无法做到成功复刻,所以从娴娘离去后,这些纸张逐渐束之高阁,一直在等待新的任务者出现,将其派上用场。
得知自己女儿被占了身体后,他找人将此滕抄了无数份,一来用作造势,二来留作秦颂钻研开发。
城内外不少百姓浏览过飞下的纸张后,皆齐声跪拜。
“秦娘娘就是山娘娘转世,造福我等,千秋万代,请受我等一拜。”
“请受我等一拜。”
百姓之声声势浩大,场面壮观,城墙上下,不论敌我的士兵都陷入微怔。
就在这时,一支长箭从城外破空而来,划过镇北军的头顶,直直飞向秦道济的心脏。
利箭飞驰之声被民众的叩拜声掩盖,即使警觉如陆尤川,依旧没能在合适时机挡下飞箭,仅在靠近秦道济胸口时擦过他的刀口,减弱了些微箭羽的力道,可箭簇还是刺进了秦道济的胸腔。
“爹!”秦颂双目圆睁,不管不顾地扶住秦道济手臂,稳住他的身形。
秦道济胸口鲜血溢出,秦颂双眼瞬间染上血丝,抬手想要帮他捂住渗血的伤口,又怕碰到那支深深没入胸腔的箭身,慌乱无措,语无轮次,“爹,您,您怎么样了?”
变故来得太快,周遭愣神一瞬,似乎谁都没料到有人暗中放箭。
紧紧盯着箭羽射来方向的陆尤川,很快发现了端倪。
他夺过身旁守卫的弓箭,对着远处攒动的人头,拉弓瞄射,然距离太远,且远处乱作一团,纵使他箭法不差,终究未能射中目标。
他眉头紧皱,忽又放下弓箭,抽出手中长刀,断然抵上贡时良的喉咙,“贡督军想要杀人灭口?”
贡时良尚且愣怔,被陆尤川的质问拉回神来,“陆御史这话何意?这箭来得蹊跷,本将军也尚不知情。”
“是吗?那是你部下士兵擅自做主?这么说,那就是贡督军治军不力了。”他亲眼看见暗箭袭来的方向,贡时良军队中的士兵悄然收弓,隐匿身形。
贡时良愤然解释却又无法摆脱嫌疑,陷入焦灼。
城墙上,陆尤川所带之人护住秦颂父女,挥刀质问对面数人,城墙下,陶卿仰已带人陷入混战,很快攻至城门。
四下乱糟糟的,秦颂完全顾不得其他,慌乱扶着秦道济坐到地上,一心护着重伤的父亲,“爹,您先别动,我已派人去唤大夫了。”
秦道济因腿伤,早已脸色苍白,又身中箭伤,呼吸变得缓慢无力,声音也虚弱不少,“颂儿,你听我说,天家之意并不仅仅针对秦氏一族,背后藏着,藏着更大的阴谋,既然他们想以天罚封死云州,那我自认天罚,解了封困云州的噱头,云州之危自然就破了。”
秦颂当然能想到其中的症结,但这不是良策,她看着秦道济回天乏力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可是爹爹,你不用死的,我,我已做足了准备,我们可以出去的。”
城外有数千双眼睛盯着,秦家士族也已靠近城外,又有镇北军虎视眈眈,对方既然认定了天罚的借口,断然不会贸然屠城,只会慢慢耗死中毒的百姓。
所以即使城墙上贡时良与高公公当众凌迟他们父女,她也并不慌乱,左右不过是虚张声势,他不可能真的动手杀他们。
只要等城外本家运来药物,解救城内外的恶疾,所谓天罚自然能够化解。
秦道济虚虚摇了摇头,“颂儿,眼下是最好的良机,就算…咳,云州天罚破解,三十万大军压境,如此兴师动众,高公公所行任务必有后招,爹爹必死无疑,与其错过良机,腹背受敌,不如利用眼下时机为你铺路,也不枉我筹谋至今。”
秦颂终于从悲痛中清明些许,她愣愣看着秦父,“难道,难道……这都是爹爹计划的一环?”
秦道济呼吸快要跟不上了,却死得其所般勾了勾唇,望着她流泪的脸颊,温声安慰:“不要难过,说来,咳,说来奇怪,时至今日,我竟有些释然,前路漫漫,你将负重前行,幸好是你,不是,咳,不是我的颂儿。”
秦颂眼泪霎时决堤,她不是真正的秦颂,但她才刚刚感受到家人的温情啊。
她低头抽泣,不忍直视眼前人。
秦道济又继续道:“我本打算回京再为你造势,没曾想,你南下一趟,阴差阳错顶上了山娘娘转世的称号,这样也好,不用回京,也能将你推上万民拥戴的位置。
别哭了,颂儿,爹爹说过你不用造反,你有神女转世的名号,待太子登基后,你可垂帘听政,步步为营,转而名正言顺入主金阙,方可不留骂名。”
“爹,您别说了,您先好起来,好起来了,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秦颂真的听不下去了,她已经意识到秦道济在给她交待遗言了,她哽咽地说着自己也难以相信的话,一遍遍祈祷这个为她深谋远虑的父亲能够重新站起来,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秦道济声音却更加虚弱了,抬手的动作也变得十分吃力,他费劲从袖袋里摸出一封书信,“别说傻话了,我已经审过薛词,云州祸事还有更大的秘密,爹爹…爹爹不行了,我已将薛词供词和太子二人的藏身之处记在了信里,你一定要,要……”
话没说完,秦道济呼吸猝然停下了,满怀期许的眼神失去焦点,缓缓合上了双目,握着书信的手重重脱力滑了下去,狠狠砸在僵硬的砖石上。
秦颂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去,濡湿了那饱含秦道济无限期许的书信
心口被温情包裹的柔软变得坚硬,双肩迷茫的重担却更加明确。
她无声哭了很久,才缓缓伸手取来秦道济手里的书信,简单过目后,牢牢收进了自己的胸口。
待秦颂从父亲身亡的变故中抽回神来,城门已被冲破,城外兵戎相接,城墙上也乱作一团,好在陆尤川始终护在她身边,无人能近。
“阿颂。”城墙上挤上了不少镇北军的士兵,陆尤川得以抽身转向秦颂。
她双眼通红,单薄的双肩还在因为啜泣轻轻耸动,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悲痛的样子。
陆尤川抬手擦干秦颂脸上的泪水,一颗心也跟着撕扯,却不知能为她做点什么,只能默默陪着她,轻声呢喃她的名字。
良久后,秦颂才暗哑嗓子开口:“陆尤川,送我回去吧。”
她扶着秦道济的尸身坐起来,与其说是送她回去,倒不如说是送她爹爹的尸骨回去。
“好。”陆尤川立马应声,换手持刀,弯腰搀扶她。
然而手刚伸过去,旁边又伸来另一只手,先他一步握住秦颂的胳膊,“滚开,我来。”
陆尤川眉头一皱,沉脸望向来人,敌视的目光瞬间剐到破城而上的陶卿仰脸上。
陶卿仰丝毫不惧他的恶意,弯腰扶起秦颂,又点了两名士兵,抬起秦道济的尸身。
这才是轻蔑地看向怒气森森的陆尤川,“陆御史也不过如此。”
-----------------------

陆尤川稳稳挡在陶卿仰身前, 目光移向泪痕未干的秦颂,毫无退让之意。
目光扫了一眼横尸于地的高公公,警告道:“陶将军贸然戕杀御前总管, 就不怕督察院弹劾?”
陶卿仰故意将秦颂拉近一些, 嫌恶道:“此地远在边关,天高皇帝远,你督察院离了皇权,又能如何?”
都察院的职权的确深深绑于皇权,可他说过他能保秦颂平安无虞,他就一定能做到。
他默默转动手里的刀柄欲举刀相迎, 然尚未动作, 秦颂先开了口。
她并不上心他们二人的争抢,目光越过陆尤川, 落在其身后的异族少女身上。
那少女虽身着大虞将士的盔甲, 但一身古铜色的肌肤, 手握弯刀与大虞士兵大不相同。
在她身后的几名士兵同样身着大虞盔甲,与她有着相同举止肤色。
秦颂目光看过去时,她刚好与身后几人制服贡时良, 不给贡时良逃脱的机会,抬起弯刀利落割喉。
秦颂微微皱眉:“赫将军, 别来无恙。”
赫依图冷静擦干弯刀上的血迹, 朝秦颂望过来, “我当然无恙, 但你看起来就没那么舒坦了。”
秦颂笑不出来, 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双目紧闭的秦父,压住胸中的苦郁,肩负起父亲为她所做的筹谋。
“赫将军居然带兵踏入我大虞的疆土, 可是忘了我们的约定?”秦颂镇定质问。
敌军入境可不是小事,她可与她合作,但不能无底线纵容。
赫依图无辜苦笑,“秦小姐误会了,若不是本将军带兵入境,镇北军怎能如此轻松攻破云州城外防线?而且我刚刚才帮你杀了这狗贼,你不应该谢我吗?”
赫依图提到“狗贼”二字的时候,目光泰然自然瞥向地上贡时良的尸身。
看到赫依图身影的时候,秦颂就猜到了镇北军此行必然受到了赫依图的助力。
好在他们全都换上了大虞士兵的装扮,不然,陶卿仰高低摊上个勾结敌国的罪名。
但与外邦之交,她须得分清你我。
“贡时良是我大虞朝臣,无论对错,生杀予夺都是我大虞朝的事,赫将军僭越了。”秦颂冷声说完,忽又扯起一丝笑意,语气温和些许,“下不为例。”
“好一个冷血的女子,与上回的态度可全然不同,不过也罢,各取所需而已,澹州之战已结,我如今也还了你们一个人情,既然你这般怕我踏入大虞,那我便回去了。”赫依图收起弯刀,欲下楼离去。
秦颂却突然叫住她,“等等,赫将军这是生气了?”
赫依图停下步子,回首打量她,她突然后怕与她结盟,相比北境之人,她看起来单纯可欺,实际上行为诡谲,难以琢磨。
意识到她不好拿捏,更让她觉得不能为敌。“秦小姐还有事?”
“时候到了。”秦颂捡起地上一张画着棉布织造工艺的纸张,将其递给赫依图,接着道,“想与赫将军正式缔结盟约。”
赫依图看了看画中内容,又不可思议地扫了秦颂一眼,挑眉应下,跟随秦颂身边一名暗卫下了城墙。
接着,秦颂又示意陶卿仰调给她几名士兵,在陶卿仰和陆尤川的注视下,她命人将贡时良和高公公的尸首提到城墙之前。
她暂且放下对父亲身故的悲戚,站在墙楼战鼓前,居高临下俯视城墙下混帐的两方军队。
她击鼓三声,浑厚的鼓声打破城楼下兵器碰撞的躁动。
趁此间隙,她扬声高呼:“各位将士,云州城的确遭了天罚,但该受罪业者并非我爹。就在方才,贡时良和高公公跪地自戕,我已窥出天象,云州天罚已解,不出三日,云州城内外所有恶疾,将全部结束,请各位止息干戈,莫要再有人如我爹一般,无辜枉死。”
话音落下,城墙下的士兵和远处观战的百姓暂且难以回神。
寂静中,又一道女子扬声指引:“不想与贡督军一样背上构陷良将,逼死朝臣,欲谋害百姓的名声者,可放下武器,我镇北军乐意收编。”
从镇北军来到城墙下,秦颂就在人群中寻找陶窈的影子,没想到,她居然一直落在队伍最后端,此刻才从浩浩荡荡的军队中脱下胄盔,露出那张英气不凡,坚毅不屈的脸。
眼下局势已见分晓,贡时良身首异处,他率领的部队锐气大伤,群龙无首,如一盘散沙,能收编如镇北军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没费多少功夫,一批批兵士渐渐丢下武器,归入了镇北军的阵营。
围城困境尘埃落定,云州城总算接触了封禁。
可从青泽赶回来,不曾停歇的秦颂,实在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已是两日后。
她仍躺在衙门后院的厢房里,只有丫鬟春和忙忙碌碌服侍在她身边。
见她睁眼,春和赶紧将她扶坐起来,“小姐,您终于醒了。”
秦颂头还有些晕沉,望了一眼熟悉的房间,昏迷前的情景一股脑涌进了她的脑海。
悲伤的情绪再次袭来,她茫然问道:“我爹呢?”
春和麻利端来桌上熬了无数碗的小米粥,又递来茶水,边伺候秦颂进食,边啜泣道:“秦氏族长已安排人将老爷的尸骨带回了祖籍安葬。”
秦颂心下空空的,没想到一觉醒来,她爹的尸骨都被人带走了。
她怅然若失,忽觉房间太过安静,她在房内扫了一圈,“其他人呢?”
“沉星她们,她们……”春和舔舔唇,支支吾吾许久没说出口。
就在这时,陶氏兄妹匆匆而来。
“阿颂。”陶窈抢先一步跨进了屋内,箭步冲到秦颂面前,上下检查她的身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就说在门外听见你的声音了。”
陶窈无比欣喜,说着又激动地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絮絮念叨:“你可别再吓我们了,你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秦颂被她裹得紧紧地,快要喘不上气,还没来得及应声,陶卿仰无情拉开陶窈,熟稔坐到秦颂床边,“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交给你?你个大男人能干嘛?”陶窈可能是太激动了,俏皮顶嘴。
然而话音落下,陶卿仰没戴面具的脸色忽而变得很难看,静静瞧着陶窈。
陶窈立马调转态度,“那我们去给阿颂准备热水洗漱。”
言讫,便拉着春和速度离去,还好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内安静下来,陶卿仰转身面向秦颂,他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口鼻,脸颊,再到耳尖,随后划向她右侧锁骨旁两寸的位置,“你的伤痊愈了吗?”
他粗粝的指腹揉着秦颂肩头,带起阵阵麻意,她下意识挪开了些身子,避开话题:“已经无碍了,云州情况如何了?”
“镇北军再添三十万大军,谁还敢放肆?”
他言简意赅应完,又抬眼盯着她,神色含情,仿佛情难自禁,压抑不住,“阿颂,我好想你。
语气缱绻,眉眼深情。
这人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做什么?
秦颂语塞,陶卿仰继续抬手拨弄她额边碎发,“你真狠心啊,居然抛下我回了衙门,甚至去了青泽。”
他委屈巴巴说着,眼神忽又变得阴翳,“北蛮子难缠又狡猾,攻下澹州居然用了这么久,好几次我都想一走了之——”
秦颂不想再听他说行军打仗是为了加官进爵的话,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嘘,陶将军先御外敌,再治内乱,是顶顶好大将军,可不能临阵脱逃哦。”
她的指腹好软,温热细腻,浅浅贴在她唇瓣上,竟让他的双唇热得难耐,心跳不自觉加快。
盯着她看了刹那,他猛地拿开她的手,骤然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没有辗转深入,只轻轻抿了一下她的唇,便微微松开,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想要奖励。”
温热的气流撒在她下颌,脖颈,酥麻的痒意爬上她的耳后,背脊,暧昧气息腾满屋子,秦颂睫毛轻颤,竟有些招架不住。
话音落下,陶卿仰又吻了她一下:“这样的奖励。”
他的唇好软,迷迭香也变得很好闻,他就像魅魔,轻易就能勾起她的情欲。
可当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秦颂没心情做这种事,她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你是狗吗?青天白日就想这些事!”
“如果是狗就可以的话,那我是。”
“你!”秦颂被噎了一瞬,“真是厚颜无耻。”
这就无耻了?阿颂,我们定了亲的。”
他语气怎么阴恻恻的?秦颂觉得后怕,一把推开他,仓促转移话题:“赫依图呢?”
话未说完,陶卿仰吃痛“嘶”了一声。
“弄痛你了?”秦颂见他肤色苍白,也有些不忍心,立马停下起身的动作,关切扶住他的肩膀。
秦颂这才想起来他左臂的伤口尚未痊愈,她刚刚碰到了他的伤处。
陶卿仰抬起那双桃花眼,拉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衣襟,就着她的手拨开自己肩头的衣物。
带着不少刀剑伤口的肩头白皙有力,臂膀上蓬勃的肌肉修饰出一条线条完美的手臂。
被北蛮人射穿的肌肉伤口结出了厚厚的痂,周边长出来的新肉,泛着一圈淡淡粉红,看着就能想象其中的苦楚。
“痛。”
他眸子里含着水汽,本就蛊惑的眉眼,带着服软般勾魂摄魄的柔情,令秦颂无比心软。
她没有反抗被他抓着手,任由他拉着带上他的肩头。
他却忽然用力,握着她的手按在他的伤处,用力一压。
“呃嗯……”
痛感袭来,他闷哼一声,身子也跟着细微轻颤,甚至能看到鬓角出浮现细微的鸡皮疙瘩。
他在干嘛?找虐吗?
秦颂立马撤回手,忍不住骂道:“你疯了。”
他嘴角居然噙着笑,“不够,还不够。”
疯了,他真的疯了,他呼吸紊乱一瞬,再次抬眼,眼睛里居然布满了极大的情欲。
他缓缓解开腰带,褪开衣襟,袒露出疤痕纵横的上半身,大大小小的新伤爬上了他胸口,腰腹,肩背。
颜色深浅不一的伤疤,在白皙匀称又宽阔有力的躯体上,显得并不美观,但秦颂自觉变.态,一面骇然于这些伤口背后的疼痛,一面难以遏制地想要抚摸亲吻这些痕迹。
他此刻像一只求抚摸的骚狐狸,拉着秦颂的手,不断游走在他每一处堪堪结痂的伤口,“阿颂,我们继续上次的事吧。”
上次……他发狂两人差点做到最后,只不过他忍住了,她却被勾起情潮,企图自行解决却失败的事……
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做这种事,就算能做,以他的体力和她的好色程度,一旦开始,明天都别想出这个门。
她躲开他的视线,抽出手,从他无伤口的位置推他下床,“给我下去,还有正事呢,赫依图呢?”
她是真想把他推下床的,所以力道用得很大。
他也没有抵抗,顺势滑出了床沿,干脆单退跪在床下,豪不介意她的推搡。
他双臂轻放在她腿边,仰头望着她:“赫依图回去了,澹州收割了她两个哥哥的人头,北桑王庭乱成一团了,她的机会来了。”
居高临下的俯视,让陶卿仰那张并就昳丽的脸更显俊美,随着呼吸的动作胸口连着腹肌,时起时伏,描出好看的肌肉形状,带着无数疤痕交缠露出勾人的体态。
秦颂假意撩了撩头发,不多看他,继续谈起正事:“城内病患怎么样了?黎予将所带药物都分发完了吗?”
“黎予?”陶卿仰冷冷嗤笑,“他一个唯母亲之命是从的毛头小子,能做什么?还不是秦氏族长的药物救治了全城百姓。”
是了,秦氏本宗之人已经带走了她爹的尸骨,解毒的药物肯定也全部送到了。
但她从陶卿仰的语气中察觉出敌意,故意问:“黎予去哪儿了?”
“回家找娘亲去了吧。”
陶卿仰随口一答,并不想在黎予身上多费口舌。
秦颂听得眉头一抽,难以忽视他话中明晃晃的恶意,转而问道:“陆尤川呢?”
陶卿仰脸色更加难看,“道貌岸然的家伙,早已回京享乐。”
秦颂忽地挪动双腿,挣开他握住脚腕的手,两条小腿垂下来,稳稳踩在他半跪的腿上,弯腰抬起他的下巴:“陶将军,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对的。”
“那我……可以不把他们当人。”陶卿仰故意舔了舔秦颂的虎口。
湿腻温热的触感令秦颂头皮发麻,她下意识松开他,仓皇挪腿欲穿鞋离去。
甫一动腿,陶卿仰一把握住她脚腕,轻轻摩挲:“阿颂妹妹在维护他们?”
“陶将军这是在吃醋?你不会忘了靠近我的目的吧?”既然无法逃离他的蛊惑,那就撕开他的假面。
陶卿仰望着她的目光终于有了几分惬意,他喉结滑动,片刻后,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意,“对,我吃醋了,我要我的未婚妻心里眼里都只有我。”
“看来陶将军还是不想说实话,那我就说实话了。”
秦颂褪开衣衫,身上还留着尚未退却的红痕,虽然已经淡了很多,依旧能窥出那些凶猛的暧昧情事。
“看清楚,这里,还有这里,是陆尤川留下的痕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黎予留下的痕迹,我身上没有一处清白的地方,我跟长公主一样,沉迷情事,放浪形骸,你确定还要继续婚约?”
听闻她爹讲述他与长公主的传闻后,秦颂猜他定然十分讨厌长公主一样的人。
陶卿仰眸中闪过一丝发疯的狠厉,扶在她膝上的手指也下意识用力加剧。
他在恨吧,他在恶心吧,他在后悔自己对她有欲念吧,秦颂想。
然而,他沉默了几息,忽又放松了力道,抬手轻轻抚上她身上的暧昧痕迹。
“重新覆上我的痕迹不就好了?以后有我,你的瘾我来解。”
言罢,他欺身而上,汹涌覆上了她的唇……
-----------------------

陶卿仰今日未戴面具, 俊美又危险的五官无遮无挡,每一个动作对秦颂都是极大的诱惑。
秦颂放纵地沉醉其中。
与上次在丽娘家的小破屋一样,他的吻激烈又蛮横, 与陆尤川和黎予的都不同。
他用力挤占她唇舌的每一寸, 揽在她肩头的双手微微收紧,却始终不曾游移到其他地方。
两人近乎赤裸,做着极其亲热的事情,但真正碰触的地方只有唇舌和他扶在她肩上的手。
他没有征询她的同意就吻了他,但流连于唇齿,并未过多侵犯。
秦颂对他的吻, 没有直接拒绝, 但也没有明确回应。
他呼吸粗重,唇齿厮磨间, 又顿下动作, 睁眼瞧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
秦颂能感觉到他的注视, 他在观察她的反应,试探她的态度,试图获得进一步的底气。
老实说, 秦颂喜欢他的蛮横,唇舌间的勾缠, 就让她身子发软, 腰腹酥麻。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