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过后,天气回暖,越往南下,气温越高。
加上车厢内置了暖炉,秦颂早已褪下了厚厚的外袍,现在仅着一件月华色交襟素锦长裙,轻薄柔软的布料,轻易能感受到他的动作和威武。
唇舌推抵,秦颂对他的攻势甘拜下风,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忍不住要吟出声来。
“青天白日,外面有人。”秦颂双手撑在他肩膀上,轻轻推拒他。
她挪了挪身子,本想避开他的锋芒,却反而迎了上去。
“呃…”陶卿仰双眼发红,胸腔起伏剧烈,骤然闷哼出声。
嘴角被陆尤川打伤的地方,因亲吻带上刺痛,令情.欲更加猛烈,他喉结滚动,仰起头又去含她的唇。
一阵缠绵后,他才松开她,仰头一鼻尖顶着她的下巴,“阿颂,我们成亲吧。”
“不着急,先洞房。”秦颂的吻又落在他唇边。
吻还没开始,陶卿仰先命令车外,“加快行驶,找个舒适的地方落脚。”
路过戎阳往南, 秦氏族下的产业越来越密集,马车飞快赶出一段距离,就发现了一处挂着秦氏旁支旗帜的私人别苑。
春和递了牌子, 马车顺利进了后院。
管家老伯领着春和检查了几人歇脚的住处, 这才折回请贵人进入。
别苑管家随春和来到秦颂所在的马车旁,躬身请示:“秦小姐,房间在西苑春风楼,最是清净,老奴带两位贵人上去吧。”
恭敬的声音传进车厢,无尽的暧昧被惊起一丝痉挛。
绘满图样的精巧纸样掉了一地, 厢内乱成了一团, 车内的两人也早已乱了仪态。
秦颂跨坐在陶卿仰腿上,原不时咬着陶卿仰的肩膀和衣料, 以掩盖喉间止不住的喘息。
现下, 车外有人请示, 她们不得不停下来。
挣扎开陶卿仰的动作,秦颂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咬着牙控制异样的娇喘, “辛苦了老伯,一路颠簸, 仪容不雅, 不便见外人, 老伯先忙去吧, 我家女使带我上去便可。”
秦颂尽量保持声音自然, 但免不了呼吸不稳,且陶卿仰从刚刚吻她耳朵,变成了弓腰伏在她胸前。
湿热的唇舌, 令她脚趾头都忍不住蜷起。
眼看她要发出声来,陶卿仰霎时直起脖子,吻上她的唇,将那含情如水的呻.吟连着她的香气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
老伯听不见车内声音,欠身退下:“老奴这便遣退一应闲杂,两位贵人有任何需要,随时招呼即可。”
春和也挥手遣退了马夫:“小姐,没人了,您下来吧。”
话音刚落,车内人仿佛知晓车外情况一下,立马推开了车门。
春和下意识上前搀扶,但抬眸看过去,入目的是一身红衣,春风拂面的陶卿仰,再往下是被月华色外袍包裹,缩在他怀里的自家小姐。
越矩了!他们越矩了!
春和心都提了起来,但陶卿仰目光垂下来,带着明晃晃的警告。
再不低头回避,就是她不懂看脸色了。
春和心下一怵,不敢多言地转过身,自觉引着二人回房。
管家老伯果真遣走了一路的守卫,一路无人。
春和麻利走在前面,总觉得身后两人的呼吸声很重,重到近乎喘息。
某些转角的时候,春和还是不放心地借机回瞥抱在一起的两人。
只见她家小姐躲在陶将军怀里,单手稳稳勾着他的脖子,身子时不时在动,看起来惬意又舒适,唯有小脸红扑扑的。
看来是安全的,陶卿仰并没有强迫她。
相反的是,陶卿仰衣襟微敞,脸色很奇怪。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小姐是有多重,就抱着她走这么小小一段,压抑得不成样子,脸都憋得通红,所幸他步子还算轻盈平稳。
春和只瞧了两眼,就没再多看了,她只是心里嘀咕:
这陶将军看起来体魄极好,怎么抱个人如此吃力?
她还记得降月和沉星两人私下炫耀过好多次,说她们家小公爷抱着小姐上下楼十几趟,也丝毫不费力,甚至可以抱着她家小姐追上一只野兔。
之前她就觉得她们在吹牛,现在看来肯定是假的,陶将军都这样,小公爷虽然看起来也不弱,但总不能比陶将军还强吧?
肯定是小公爷身边那个阿钊瞎传的。
“嘶。”
春和胡思乱想间,身后的男人突然吃痛地低吟了一声。
“陶将军,您怎么了?小姐没事吧?”春和急忙转回身,时刻为履行自己身为丫鬟的职责待命。
若有需要,她会立马将小姐接回来,绝不让她家小姐受欺负。
结果刚转过去,她家小姐的声音立马响起:“无事,速度上楼。”
“是。”春和赶紧应下,步子迈得更快。
她看清楚了,陶将军的眼睛里带着笑!
诡异!太诡异了!
明明一副压抑吃力的样子,眼睛里却泛着舒爽的光,嘴角也跟吃了蜜一样,翘得合不拢嘴。
春和尽力不去留意身后动静,但一路没人,周围静悄悄的,陶卿仰压低的声音还是被春和听到了。
“别闹。”
他声音极低,像是微愠的劝阻,又像是宠溺的轻哄。
春和想到两人的姿势,没来由地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三步并两步地爬上楼,推开房间门,“小姐,将军,到了。”
陶卿仰二话不说,长腿一迈,利落进屋,紧接着,又长腿一勾,稳稳关上房门:“楼下守着,晚饭前送热水上来。”
春和在门外应声退下,陶卿仰已稳稳将秦颂放于床上。
宽大的外袍拿开,衣襟同样微敞的美人完全露出来,红扑扑的小脸美得更加动人,微微张口呼吸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得逞的坏笑。
“玩够了吗?”陶卿仰被秦颂一路磋磨,难受到快要裂开。
他半跪在床上,以一个极其危险的姿势将秦颂拢在身下,直勾勾盯着眼前人,惩罚似抓住她一只手,“方才是这只手乱动的?”
他眼神蛊惑,说话带笑的面容带着很强的侵略感。
秦颂对视上他的目光,不仅不怕反而更不老实,另一只手又摸了上去,“两只手都动了。”
“那现在,该换我动了。”
陶卿仰如破笼而出的野兽,褪下衣袍,被秦颂吮吸、啃咬、揉捏过的肩头胸膛,点缀着一团团泛红的痕迹,给这具肌肉匀称、线条流畅但疤痕累累的身体平添几抹魅色。
不待秦颂细看,他便俯身上去。
外衣掉了一地,陶卿仰握住最后一块污浊的衣物:“一会儿帮你洗。”
秦颂还在马车上,贴身衣物就脏了。
陶卿仰手滑下去,秦颂拉住他,“不用手,已经可以了。”
陶卿仰漂亮的眸子轻颤,他很快明白其中意思。
他毫无经验,好在足够耐心。
……但是,依旧艰难。
陶卿仰睨着紧紧抓着他肩膀的秦颂,温柔抚平她的眉头,“是对的吗?”
当然是对的,不然还有哪里能容得下它?!
秦颂被难受折磨,喉头干哑说不出话,眼角快要挂上泪水。
陶卿仰不忍心她难受,紧张地低头看了一眼。
明亮春光泄进房里,秘而不宣的风景让他顿时乱了分寸。
眸光轻颤,完全按耐不住心头翻滚的情绪,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
就像来到一处大门紧闭的秘密花园,白玫瑰铺满了整座园子,周围无一颗杂草,粉色的红玫瑰掩映门扉,清晨的露水挂在红玫瑰的花蕊,散发无法抵抗的芬芳。
它们含苞待放,美丽拥簇,静谧美好独属庄园主自己,也许他可以粗暴而轻易地打开那座大门。
甚至庄园主邀他走到了门口,他也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一探究竟,但是他心脏猛跳,却丝毫没有一推而入的征服欲。
相反,他想将它护在手心,一辈子珍视爱护,让它优雅吐蕊,开得更美。
他将动作放得更轻更缓,生怕弄伤了她。
可耐不住对方是个急性子,秦颂在车上就被弄得不上不下了,却没能绽放吐蕊。
陶卿仰手指也很灵巧,可比起陆尤川差得太远了。
不等他慢慢来,秦颂扶着他的肩,一个翻身,两人位置对调。
秦颂动作巧妙,翻身过程没有白费他之前的努力,轻松坐下……
“嘶……”伴随着陶卿仰一声轻哼,刀剑入鞘。
异样感令秦颂直不起腰,不禁躬身趴在他身上。
两人都跟着痉挛,却都还差一点点:“痛?”
她知道,男的其实也会痛。
“嗬……忍不住。”陶卿仰双手扶着她的腰,小臂青筋鼓起,腰腹微微痉挛,双眼迷蒙带着湿意。
“不用忍。”秦颂伏身去亲他,也是给他的奖励。
黎予将汤药都做成了药丸,全放在她身上了,方才在车上,她就给他服过了。
仿佛得到了首肯,不给秦颂行动的机会,陶卿仰又翻身过来,占据上风。
这一下翻身,令秦颂几乎失神,身子发软到整个人快陷进床褥里。
陶卿仰体力极好,手臂,腰肢,双腿哪哪都有用不完的力气,不知疲累,不见疲软。
比起陆尤川和黎予,他是绝对的实干派。
当然他并不胡来,他还长了嘴,不断询问:
“是这里吗?这里呢?还是这里?”
日头渐渐暗下来。
春日万物生长,暧昧缱绻。
她一路生花,玫瑰开得又红又艳。
他如园丁,携清泉浇灌玫瑰,一捧,两捧,第三捧却迟迟难至……
床幔摇晃,她语不成调,“不行了,下次吧。”
陶卿仰将她抱起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们比我行?”
“确实不如你。”秦颂可没偏心,他不愧是武将,恣意张扬,完全不同风格。
“那以后只与我。”他嘴角坏笑,更凶更猛。
秦颂受不住,身子绷得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重重咬在他的肩上。
“呃……”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吟。
原来如此,他的阀门是痛感。
第一次是坐它,这一次是咬他,还有一次是她按到了他的肩头伤口。
既然如此,那下次,她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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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 最后累到趴在陶卿仰肩头失去了意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房内只有春和陪着, 秦颂身下隐隐酸痛, 比第一次事后的异样感还要明显。
见她醒来,春和连忙扶她起身。
秦颂看了看自己,身体干爽舒适,衣衫穿戴周正,仪态并无不妥。
她轻轻揉着胳膊,春和突然吸了吸鼻子, “小姐, 我们逃吧。”
她低着头似在轻轻啜泣。
秦颂有点意外,“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话音落下, 春和陡然抬起头, 轻蹙秀眉不可思议望着秦颂:“小姐, 奴婢是在替您难过,陶将军好歹是征战一方的大将军,他怎么能, 怎么能这么对您?”
秦颂有些尴尬:“你都知道了?”
春和愤愤然:“嗯,奴婢全都看到了。”
秦颂惊诧不已:“全看到了?!”
“也不全。”春和依旧愤慨, “陶将军根本不让奴婢靠近您, 只让我备好热水和衣物, 晚饭时候, 让我端了饭菜进屋, 那时您已换好了衣衫,被子盖得严实,奴婢只当您熟睡, 哪曾想,奴婢方才看您脖子耳后到处都是红痕,他可是掐你了?”
哦,原来看到的是这个,秦颂松了口气。
春和却以为她在沮丧,伸手又去摸她的脖子,欲帮她查看伤势,“您怎么不叫一声呀?这里可是秦家的庄子,您要是叫一声,他也不敢如此欺负您!”
怎么说呢,她叫了。
但明显不是春和说的那种叫。
以后一定要给这小丫头寻个好男人,让她开个窍。
不,给她十个。
秦颂叹了口气,“他没欺负我,我没事。陶卿仰呢?”
“阿颂,你醒了?”
刚问完,身长腿长,哪里都长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门外。
陶卿仰端着热腾腾的早膳快步进屋,“昨夜天还没黑你就睡了,到现在粒米未进,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吃食,来,吃点东西。”
陶卿仰进入秦颂住所,毫无顾及,熟稔地像结婚十几年的老夫妻。
他将东西搁在桌上,径直来扶秦颂,却听到春小笑声嘀咕:“这般献殷勤,肯定不安好心。”
“你对我有意见?”陶卿仰瞥目睨向春和。
春和顿时没了气势,垂下头,不吭声也不服软。
秦颂赶紧搭着陶卿仰的手臂站起身,“好了,春和你先退下吧,一会儿早点出发。”
春和还有些怨怼,倒也不违抗秦颂的命令,听话地出去了。
桌上的吃食飘着浓浓的香味,“你做的?”
“嗯,你尝尝。”陶卿仰直接抱着她去到桌前,曲腿一勾,挪出餐边椅,抱着她坐了下去。
“还抱着?”秦颂环着他的脖子,仰头问他。
陶卿仰单手揽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执勺盛粥:“我喂你。”
“也好。”秦颂心安理得坐他身上,张嘴接受他投喂。
吃了几勺后,觉得不舒服,“我要下来,你的腿好硬。”
她本身还有些不适,他这腿硌得她难受,挪着想下地。
陶卿仰放着她背后的手却收紧了些,止住了她逃跑的机动作:“确定是腿?”
秦颂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双手立马推到他肩上,“大早上就想,你昨夜没做够?!”
“昨夜没做,那是昨日白天的了。”陶卿仰霸道含住了她的唇,辗转腾挪,两人缠到了一起。
亲吻间隙,秦颂承不住了,抵在他额头急促喘息,“别亲了,还赶不赶路了?”
“赶。”陶卿仰仰起头蹭了蹭她的鼻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路上继续。”
秦颂没深想他这句话,直到重新出发才知道他给她准备了多大的惊喜。
不过,出发却耽搁了一会儿。
刚刚开荤的男人,食髓知味,不知餍足,一亲上就一发不可收拾,用个早餐,亲亲蹭蹭好久都没吃完。
直到响起敲门声,陶卿仰才松开她,也不问来人是谁,开口示意:“进。”
房门被推开,小小少女眼睛瞪得溜圆,两片小脸羞得像个红苹果。
其实他们也没多大尺度,不过是抱坐在一起吻得久了点。
要在秦颂原来的世界,还不如大学生情侣在宿舍楼下来得疯狂呢,可这足以让春和清澈的脑子受到足够的污染。
“小,小姐,堂伯老爷回来了。”春和急速转过身,局促通报,“他,他在楼下等您,说要见您。”
“哪位堂伯老爷?”秦颂从容不迫站起身,理了理衣衫。
春和回:“本宗老族长庶出长子,这座宅子就是他老人家的。”
误打误撞,居然遇到了这位好人选。
秦颂上次出发青泽,就详细了解过秦氏族谱,特别是权势突出那几家,全部调查过底细。
秦颂本宗的老族长年逾九十,德高望重,膝下有三个儿子。
大儿子官居吏部右侍郎,久居京中。
二儿子乃庶出,也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秦崖之,他这一脉尤善经商,旗下商行田产遍布大虞,甚至做到了附近相邻朝邦,可他为人圆滑,摸不透有多大身家。
找他借钱未必能指望他雪中送炭,但另一件事却很适合他去做。
秦颂吩咐:“请他稍等,我马上下去。”
“是。”
春和躬身退下,刚走两步,轻松又喊住她:“对了,去马车上,把我爹留下的小匣子带过来。”
秦颂二人刚从楼道而下,还没完全行至一楼,一位着褐色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在管家老伯的指引下,笑吟吟迎了上来。
他衣物低调,但价值不菲,气质从容,说话带笑:“疏忽了,昨日老夫忙着店里生意,竟不知贤侄落榻,招待不周。”
“二伯哪里话?是晚辈叨扰了。”
秦颂弯腰施礼,秦崖之抬手虚扶了一下:“贤侄不必多礼,这位是?”
“镇北军主帅陶卿仰。”
秦颂坦然介绍,陶卿仰亦拱手致意:“晚辈见过秦老先生。”
听闻镇北军主帅私下来此,秦崖之却并不意外,好似早已知道其身份。
“有幸有幸。老夫一介商人,受不起两位的大礼,来,到这边闲叙。”秦崖之迎着她们一同去到正堂。
秦崖之十分客气,一阵寒暄,苦留二人在逗留几日,他亲自陪同在周边游玩一二。
秦颂勉为其难地应付了一番,又故作神秘地让他借一步说话。
秦崖之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遣散了一应侍从,“贤侄有话请讲。”
“不瞒二伯,我与陶将军南下实为求助本家而来,在这儿遇到二伯,还真是巧了。”
秦崖之一手托着茶盏,另一手扶着茶盖轻轻撇着杯中茶沫:“贤侄缺钱?”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二伯的眼睛。”
当然瞒不过,秦道济给她做的筹谋,本宗不可能毫不知情,只不过大家态度如何就另说了。
而这位商人伯父,向来逐利行事,若是她只身而来,他定然不会看好,更不可能亲自来见他们。
可陶卿仰在身边就不一样了,兵马是她成事的胜算之一,有他在,秦崖之就算对她不抱希望,也难免动摇。
但秦崖之足够圆滑,自然懂得审时度势,他稍一思忖,也艰难道:“老夫久年经商,倒是可以为贤侄和镇北军支援一二,但贤侄也知,经商免不了资金周转,眼下,老夫刚从外邦进了大批货物,现银搭进去了大半,老夫可将日常用度尽数挪出,后期现银腾出来后,定会鼎力相助。”
什么周转不开?不过是静观其变,择优而栖罢了。
现在先拿出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假意支持,若她苗头好了,他再全力站队,若情况不妙,也算不得损失。
“那就多谢二伯了。”秦颂假意没听懂他这托辞。
她早料到了他的反应,但她并不气馁,反而打算给他一个极大的好处。
“二伯如此为晚辈着想,晚辈也得念着二伯的。”秦颂朝春和摊了摊手,春和赶紧将车上拿来的箱子递了过去。
秦颂打开匣子,从里面取了几张诸如番薯、番茄、玉米等图样出来,都是秦道济留下来的旧图样,原身娘亲从系统处得来的如现代打印一般的清晰图片。
“二伯请看,这是我偶然得知的优良作物图样,这些作物种植简单,产量稳定,而且口感极好,非常适合引进我朝,不论是充饥果腹,还是制作美食佳肴,定然能引起万众青睐。”
秦崖之结果那几张图样一看,眼神微微放光:“那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果然商人总是能看到商机,只需轻轻一点,就能咬钩而上。
秦颂顺势道:“这还得靠二伯,这些东西都是外邦的作物,二伯既与外邦有商贸往来,想来应该不难寻到这些东西,到时,若投入集市,定能赚不少银子,也便是还了二伯今日予我方便的恩情。”
主要是秦颂此前见识太少,根本不记得这些作物都是从哪国哪朝传进来的,不然她直接告知他地方那就简单多了。
“贤侄这话就见外了,引进优良的作物,本事也是好事一桩,老夫定当全力以赴。”秦崖之笑意明显,说了几句场面话,大手一挥,招来总管,“去,找庄子上取五十万两银票,送到贤侄车上。”
秦颂赶紧起身,欠身行礼:“多谢二伯慷慨。”
秦颂垂下去的脸忍不住暗喜,她知道这点恩惠,不过是她这位二伯手掌里随意抖漏出来的一点薄银。
但这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
秦家本宗的根基到底有多雄厚,秦颂简直难以想象。
带银钱取来已到晌午,秦颂一行在庄子里用过饭之后,再行出发。
踏上马车,秦颂才发现车驾已经不是原来那辆。
这架马车做工精巧,车身极稳,车厢宽敞,依次分割成大小不一的三个小空间,后方车厢距离前方御位隔了两道夹棉木板,既能隔音,又能满足熬煮简单吃食使用。
落座后放车厢,两人想要传唤驾车之人,须得摇铃知会。
也就是说,他们在后面只要不把车厢震塌,车前驾马行车之人和第一间小房间内休憩之人,很难察觉其中动静。
秦颂总算明了陶卿仰早晨说的那句“路上继续”的深意。
她突然有点后怕,以陶卿仰如狼似虎的需求,她怕是别想在车上好好合眼了。
果然还没等她站稳,马车动起来,身后人合上厢门,一把将她捞进了怀里。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 觉得你像什么吗?”秦颂莹润的指尖从陶卿仰的眉心一路轻抚到鼻尖,带着无声的撩拨与勾缠。
陶卿仰双手拢着她的腰,勾着脖子宠溺地看着她。
她吐气如兰, 陶卿仰轻轻转动脑袋, 用鼻尖去蹭她的指尖,像一只求主人爱抚的宠物,“像什么?”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如火的情欲,甚至轻轻咬住她的手指,时而动用湿软的唇舌故意舔舐,时而露出洁白的牙齿浅浅咬磨。
温软与坚硬交替触及她的指尖, 男人还时不时抬起那双桃花眼来瞧她, 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又像是在求她的抚摸。
秦颂被他水光潋滟的眸子吸引, 难以自控, 根本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 莫名想要更深一些,探到他的舌根,抵近他的喉咙。
秦颂不由动了动手指。
这一细小的动作瞬间被他捕获, 危险又得意的笑容挂上他嘴角。
他转动玩味的眼神,仿佛眼波流转的媚态。
本就容易叫人沦陷的桃花眼, 频频转动眼眸来瞧她, 含情眼里含情欲, 秦颂被她看得难以自持。
在秦颂脸颊越来越烫的注视下, 他微微张嘴将她的第二根手指、第三根手指都含进了嘴里。
秦颂下意识吞咽, 脚步快要站不稳。
他双手蓦地使力,拦腰将她一把抱进了怀里,脚步一转, 他再次抱着她坐到了车座上。
凭借姿势变换,秦颂占据了高位,她可以不用仰头也能完全看清他的五官以及魅惑勾引的动作。
唇舌是男人身上最柔软的部位了吧?
温软湿腻的触感从指尖传进秦颂四肢百骸,他每动一下,她都头皮发麻,呼吸加快。
上一次被舔,是在云州的小房间里,黎予在黑夜里偷偷干坏事,让她差点装不下去。
秦颂恐怕是被色气腌入味了,不论闭眼还是睁眼,这件事都能然她灵魂震颤。
而这还不过是前菜。
陶卿仰嘴角沾上了淡淡的湿迹,她的手指也变得湿漉漉的,陡增万般遐糜。
秦颂忍不住动了动手指,也不知是配合他的动作,还是搅弄他的领地,侵占更多……
她的指甲修剪平整圆润,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指甲毕竟坚硬,秦颂时不时会刮到他的上颚,舌尖,定然少不了痛感,他却丝毫没有停下,反而呼吸更加粗重,神色更加绮靡。
湿迹染上秦颂的指根,她突然丧失了兴趣,毫不留恋地缓缓收回手,也收回了对他的恩惠。
他含雾的眸子半眯,摸出摸出怀中帕子轻轻擦拭她的手指。
素白锦帕看起来并不旧,但帕身带着洗不掉的浅浅血印,帕角那处的点点木樨花纹被染得尤为严重。
“陶将军府上这么穷?这血迹斑斑的帕子还在用?”秦颂嫌弃地从他掌心里抽出那只锦帕。“不过这看起来似乎很眼熟。”
当然很眼熟,那是与陆尤川动手那日,她从怀里掏出来的帕子,上面的血迹是他战胜陆尤川在她心中的位置的证明。
他怎么可能扔?自然要日日带着。
但他没有告诉她,反而珍惜地将帕子收回来,又仔细塞进了袖袋。
挪了挪被她压得不舒服的地方,仰头笑问她:“你还没告诉我,像什么?”
是了,秦颂自己抛出的话题,还没回答他的。
“像狐狸,”秦颂抬手摸上他的脸,抬头凑到他耳边,以气流声一字一顿道,“骚,狐,狸。”
“你喜欢狐狸?”不然她第一次为何要亲他?所以,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对他一见钟情?
清晰的吞咽声顿时响在静谧的车厢内。
陶卿仰呼吸一滞,突然抓住她的手,笑得意味深长:“我是,而且…”
他也顿了一下,嘴角勾得更加邪魅,忽而吻上含住她的耳垂,边吻边轻声补充,“还可以更,骚……”
痒到心里。
从头皮痒到脚趾头。
秦颂被她折磨得直不起腰,缩着脖子躲他的唇。
他却扣着她的腰,将她箍在怀里,变本加厉去吻她的耳垂,“这就受不住了?”
他的声音蛊惑到了极致,车内铺着软榻,车厢晃动,人也晃动……
没多久,车厢内就只剩暧昧声盈耳,再也顾不上其他事了。
旖旎渐歇,秦颂掐红了他的腰肢,却记不得他怎么又起来的。
他将她抱坐在身上,似乎完全没想过将她放下。
才停下来,秦颂还想歇歇,她推开他,“别。”
秦颂伸长手臂去够远处的木匣子,拨开铜扣,打开木匣,她取出压在厚厚一沓纸张上的玉笛,“你先用这个。”
陶卿仰认识那只玉笛,那本身就是他自己的。
但是,“你确定用这个?这么细,会舒服吗?”
秦颂目瞪口呆,就着玉笛打在他手臂,“想什么呢?我让你吹一曲听听。”
陶卿仰突然松了口气,“我说嘛?这会比我的好用。”
说完,他淡定接过去,垂目看着那只玉笛,若有所思,“可我不会吹。”
“不会吹?”秦颂颇为怀疑,“不会吹那你一直带着它?”
“这是我祖父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了。”
秦颂难道在陶卿仰脸上看到如此神情,落寞,孤寂,深沉而又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