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女主乱炖修罗场by夜奉白
夜奉白  发于:2025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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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济停下步子,郑重看向秦颂,“记住,谁都可以牺牲,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秦颂被这句话怔到,她反感于这种特殊,不仅冷血,还觉得肩头负重千钧。
她无甚表情地点了点头,欲回屋前,又望向秦道济,“陶卿仰伤势不轻,不知醒了没有,爹爹还得多费心北防营的事。”
秦道济又是一种莫名的眼神盯着她片晌,才平静道:“陶家妮子已经去了北防营,陶将军的伤有人照顾。至于北防营,有陶家小子在,用不着爹爹担心。”
秦颂来这里时间不长,对秦道济的了解不多,但她很少听见他如此放心一个人,反倒更加对陶卿仰感到疑惑,“爹爹,您知道长公主和陶卿仰之间的恩怨吗?”
秦道济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转而又讳莫如深,“等回了京城,我再详细告诉你。你快去看看大夫,一会儿该等你用膳了。”
秦颂已经习惯了她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她知道他若不愿说,她怎么问也是徒劳,便没再多逗留,提步回了自己住处。
刚到院门口,就见阿钊领着大夫已候在门口,“秦小姐,大夫来了。”
秦颂颔首致谢,心下却滑过一丝暖流。
不知何时起,黎予的随从婢女已渐渐开始服侍于她,她竟也丝毫不觉有异,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种眷顾。
她开始担心她会越来越依赖黎予,大夫帮她检查伤口时,她都还在想着自己对黎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大夫检查完秦颂的伤口,很快得出结论:“好了,秦小姐肩头略微伤到了经脉,所以会影响右手的活动,但也并无大碍,一会儿随老夫去拿点药,勤换伤药,七日之后,伤口对右臂的牵扯感会减轻,持续敷药,很快就会痊愈。”
“多谢大夫。”秦颂颔首致意。
大夫合好药箱,弯腰退下,门外阿钊自觉随大夫前往取药。
房间空下来,秦颂欲换身衣裳,三个丫头都不在房里。
今日除夕,衙门里安排了年夜饭,厨娘只有两人,根本忙不过来,三个丫头去了后厨就被厨娘扣住脱不开身。
就在她准备去后厨叫人时,一道利落的脚步声沉稳而来,清冽的冷香越来越清晰。
秦颂打消了起身的动作,安然靠回了椅背,手肘抵着圈椅扶手,单手支颐,悠然盯着门口。
顷刻后,如松如竹的年轻人渐渐出现在夜色中。
云州仍旧四处疮痍,但除夕夜总能勾起人们对新春的期许,连衙门里也多点了十几盏夜灯,映照得门外人更加温暖照人。
修长笔直的年轻人着玉白长袍,方才还有些许凌乱的鬓发已梳得整整齐齐,眉眼温和,背脊清隽,常年捧书的双手端着一盆清水,怀揣着小小药膏的胸膛,鼓着药瓶的细小轮廓。
秦颂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盯着他的模样有些出神。
“我进来了?”黎予还是那副样子,在她门口都会变得特别谨慎有礼。
秦颂勾唇浅笑,朝他挑眉,以示准允。
黎予也对她温和一笑,泰然步入屋内,转身用脚合上了门。
他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梳洗架上,腾出手来,就变了一副模样。
他靠近过来,弯腰捞着她的腿,一把将她抱起:“药开好了吗?”
她双腿缠上他的腰,刚要回答,他又仰头来吻她。
秦颂被他缠了一路,不能再让他得逞了,她故意直起脖子,抬手按住他的双唇,“你怎么来了?行囊收拾好了?”
他很不害臊地启唇去舔她的手指,秦颂被他折磨得收回手,他才抿抿唇,“我说了要给你上药的,去里间还是在这里?”
“进去,顺便帮我换套衣服。”秦颂终于吻了吻他。
他是一直粘人的小狼崽,尝到甜头就不愿意松口,一路吻着她进屋找衣服。
单手打开衣柜后,才微微松开她。
不算蓬勃也不瘦弱的胸口起伏猛烈,含混着呼吸问她:“穿哪件?”
“你先放我下来。”秦颂被他灼息烫得难耐。
他单臂抱着他,腹肌绷紧承托住她的臀部,将他搂得更紧,“你指挥我就好。”
真不愧是秦颂一眼就相中的人,他这体力也太好了,单手抱着她还能自如帮她挑选衣衫。
两人在衣柜里扒拉了一阵,终于选到了秦颂满意的。
他将秦颂的衣裙一起放在木榻上,单膝跪在榻边,欺身吻了吻她,“等我。”
话音落下,他自顾去了外间。
转眼功夫,他端着那盆清水进来,径直走到秦颂身前,将水盆放在她脚边,很自然地蹲下去,挽起袖子埋头拧帕。
“我先帮你擦洗。”他拧干帕子转向她,一瞧又发现自己做错了步骤,拧好的帕子落回水中,转而帮她脱鞋脱衫。
秦颂看着这锦衣玉食,众星捧月长大的小公爷,生疏地给自己换洗的样子,心软不已。
“我自己来吧。”秦颂弯腰去接他手里的湿帕。
他却灵敏地缩回手,另一手握住她伸过来的手腕:“我做得不好?”
是太好了,好到她觉得自己在欺负纯情小奶狗。
秦颂露出两点梨涡:“没有,我怕你累着,你不必做这种事。”
“我很乐意,而且,这本就是我造成的,自该由我负责。”他顺势用帕子先擦了擦她的手。
温热的湿意晕上之间,秦颂有些口干舌燥。
“他造成的”几个字一落入秦颂耳中,秦颂腰腹一麻,目光冷不丁落到他露出来的半截小臂和修长劲瘦的白皙手背,脑中没来由地浮现那指尖站着晶莹水渍,根根青筋随动作鼓起的状态。
控制不住的情动,清泉悄无声息的流淌。
他生疏却坚持,这里碰一下那里碰一下,更是让她心痒。
他帮她褪下了衣衫,搂着她的腰,扶她坐到木榻边沿……
拧干帕子,颤着手指轻轻给她擦拭红肿未消的位置,“还疼吗?”
他手指好热,耳垂微红,但表情却很沉着,丝毫不显下.流,就是认真在帮她擦洗上药。
但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不够娴熟的钝感,每每让她小腹痉挛,说不出话。
晶莹的水渍沾在崭新的棉帕上,晶莹透明,他用手捻了捻,湿润黏韧:“一直这样吗?”
秦颂被他问得很难为情,“你亲的。”
他红着耳根,低头吻在她膝盖上,上移几分,如贪吃蜜糖的小孩子撒娇:“还想亲。”
完了,她完全抵抗不住他的索取……
年夜饭摆上桌,衙门各处的官员已纷纷回到堂内。
抵达云州后,焦灼的政务连轴转,衙门上下都累得双眼无神,
可春节的期待印在每一个华夏子孙的骨肉里,连日忙碌,垂头苦脸的阴霾淡去,众人脸上难得洋溢着久违的喜悦。
“诶,少詹事呢?怎么没见他入席?”户部侍郎常与黎予共事,落座后便发现了他尚未入席。
“确实不见少詹事的身影,今日除夕,要不就别那么拘礼了,秦小姐可是云州的英雄,合该一同入席。”工部的官员向来喜欢拍马屁,见秦道济身旁明显空了一个座位,故意表现。
“来人,去催催小姐。”秦道济点了身后的小厮前去传唤,又招呼门外护卫,“去少詹事房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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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少詹事没在屋内,听洒扫的下人说,他往西厢院落去了。”刚从黎予房间出来的衙役拱手回禀。
一群人顿时噤声, 不敢多看秦道济, 毕竟,大家都知道西苑住的是谁。
青年男女,私下碰面的话,怎么听都让人无端遐想,犹记得上回也是在此处议事,两人还坐于一条板凳呢。
秦道济脸色黑沉, 没有接话, 似乎在静等派去通传秦颂的小厮回话。
堂中安静下来,工部侍郎又自作聪明开口:“少詹事勤勉于政, 正事都忙不完, 哪有时间去西苑?快, 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户部侍郎听得头皮发麻,尬笑着纠正。“咳,陈大人此言差矣, 少詹事就算去了西苑又能说明什么?何故排除正事以外?”
席间另一人也跟着调和:“就是就是,更何况秦小姐与陶将军已经定亲, 不要无端猜想的好。”
“不好意思, 我来晚了。”
这时, 年轻男人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众人望去, 正是他们想入非非的主角, 之一。
宽袖长袍的年轻人胸前袖口沾着一些水渍,似乎刚搓洗好衣衫出来,与往日矜贵雅正的模样略有出入。
他丝毫不介意众人瞧他的眼光, 阔步进屋,“有点事耽搁,让大家久等了。”
他泰然入席,众人还没开口接话,妙龄少女又信步而来。
从同一个方向。
还真是叫人不怀疑都难。
她平静施礼,从容落座。
众人都不敢说话,只偷偷瞄秦道济,这毕竟,真的有点,落人口实。
当然,秦道济也没把自己女儿当大家闺秀娇养,哪有成日住在衙门抛头露面的闺阁女子?
只是大家都只敢心里疑惑,不敢面上明说。
黎予不仅不遮掩身上的水渍,甚至故意摩挲了好几下袖口的褶皱,说是无声的炫耀也不为过。
几点水渍,几处褶皱,有什么好炫耀的?
众人:不解,但尊重。
秦颂肩头有伤,全程由婢子服侍用饭,没有多看黎予一眼。
黎予的目光却仿佛长在了秦颂身上。
众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百转千回:
少詹事心仪秦小姐,秦小姐又与陶将军有婚约,年轻人的世界真花哨
可话又说回来,虽然秦小姐与陶将军孤男寡女共度一夜的消息已经不止一回,但秦大人好像不满意秦陶的婚事。
这少詹事如此明晃晃的觊觎,没人看不出来,秦道济却视而不见,难道更中意少詹事?
但话又再说回来,这秦大人若不认可陶将军,又为何请他教导爱女骑射?
复杂,太复杂了。
众人默默观察着席间动静,不敢多置一词,但这简单的年夜饭却似乎变得更香了。
简单用餐之后,秦颂又与秦道济私下商谈了有关薛词和北蛮赫依图的消息后,便秘密装车出发。
为掩人耳目,秦颂一行只带了婢女春和、随从阿钊和一名马夫,一众暗卫乔装随行。
整装好后,秦颂与春和一辆马车,黎予与夫子同乘,阿钊与车夫分别驱车,马不停蹄赶路。
颠簸一夜,很快驶出云州,进入戎阳。
为了避开城中盘查,他们故意走了不常走的民用道。
天色微阑,人声逐渐增多。
大年初一不能赖床的习俗全国如此,天微亮就听到人语声也很正常。
但马车逐渐往前走,燃烧香蜡纸钱的味道越来越浓,还伴随着撞钟声和念经声。
好熟悉的味道,让秦颂回想起了被陆尤川送进道观清修的日子……
正想着,马车突然急停,秦松猛然向前栽去,一旁春和赶紧扶住她,两人才双双坐稳。
春和侧身微微推开窗户,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坐庙宇,焚烧纸钱、香烛的火焰快要照亮整座山头,上香祈祷的人流也排成了长队,从庙前延伸至整个路口,挡住前方去路。
“这是什么庙?竟这么多人。”春和望了一眼,就开始嘀咕。
秦颂也随缝隙看过去,的确很热闹,但是庙宇看起来并不宏伟,像是当地的山神庙一般。
“下去看看吧。”秦颂带着婢女躬身下车。
黎予扶着沈夫子也出了车门,脱了大氅就朝她迎上去,“披上,天冷。”
他娴熟地将大氅一挥披在了秦颂肩上,欲伸手帮她系带。
春和瞠目看着,神经紧绷。
秦颂接过他手中的系带,提醒道:“多谢小公爷,让春和来吧。”
黎予好似这才后知后觉行为逾矩,识趣地退了回去。
沈夫子没注意他们的动静,而是认真看着前方的庙宇。
“山娘娘!这竟然是山娘娘庙!”
一向冷静平和的沈夫子,突然激动起来,仰头望着山前矗立的简易石像,浑浊的双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简直快要热泪盈眶。
“山娘娘是谁?”秦颂几人都摸不着头脑。
沈夫子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他转回身来,“快,去给山娘娘上柱香。”
他催促着秦颂几人,带着无限的虔诚。
秦颂不解,依旧很耐心:“夫子,我们还有要务在身,前方人流如潮,待我们上完香恐怕就到晌午了,要不等回程再去吧?”
黎予也道:“况且此行不便暴露身份,到达青泽前,还是不要往人多眼杂的地方去比较好。”
沈夫子冷静了些许,几乎仍有遗憾,他又回头望了望那处并不壮观的庙宇,眨巴眨巴眼睛,“也罢,那就先赶路,回来再拜。”
见沈夫子松口,黎予赶紧示意了远处几名乔装打扮的暗卫前去开路,等待期间,沈夫子才与他们简单阐述了这位山娘娘的功绩。
据说她是凭空出现一名妙龄女子,她行为诡异,言语不通,一开始差点被人当做疯子关起来,但她聪明机灵,又大胆直率,甚至改良了春耕方式,栽培了可食用的土豆,解救了当时数以万计因旱灾所致的饥荒百姓,被人奉为神女。
后来,朝廷听闻了她的传说,将她带去了皇宫,欲迎她为皇后,但她却拒绝了天家的册封,又突然没了踪迹,再次出现,便是在江南之地,众目睽睽之下羽化飞升。
她是仙女,无人不信。
因为她来自山野,所以民间都叫她山娘娘。
“太久了,实在太久了,久到老夫都已经忘记山娘娘的模样,忘记是哪一年的事了。”沈夫子目视前方,陷入了长久回忆。
秦颂听闻不由望了一眼那位山娘娘的石像,这如果不是神话故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山娘娘跟她一样,是穿越的,而且是身穿,最后可能又穿回去了。
从山娘娘庙离开后,秦颂一直若有所思。
她现在虽然并不在意这个世界谁是主角,更不在意系统所谓的做什么合格的女主。
但还是会好奇,这个世界的主线是什么?会影响到无辜百姓的生存吗?
她一路也没思考出个结果,大概两日后,马车终于抵达了青泽正值大年初三。
在云州,即使除夕那晚,大家也是短暂抛弃了苦难的烦恼,苦中作乐地扬起笑脸,但青泽不一样,此处靠近中原,没有天灾人祸,城里的热闹景象与云州全然不同。
这里被年味裹得满满当当,沿街楼阁张灯结彩,光影摇曳间,一派繁荣强盛。
街头人流如织,或驻足看商铺前的年俗玩意儿,或伴着吆喝声穿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越是看着此处的繁荣,秦颂越是担心云澹二州的安危,基本没有停留,按照城中人的指引,很快进入了定居青泽的秦氏旁支。
按照族谱,秦颂该唤此处家主为叔公,是位有名的杏林圣手,如今年逾八十,大半辈子都治病救人。
见到这位老先生时,他正埋头研究一碗暗红的鲜血,见到秦颂等人进来,周到接待了他们,并按照秦道济的手信,速度安排人联络秦氏本宗,襄助云州。
手信已经送到了青泽秦氏,累了一路的秦颂几人,终于可以休整一夜。
“叔公这是在做什么?”秦颂对屋里那碗腥臭的血略感不适。
老先生愁虑道:“说起来,此事正与云州有关,青泽城也出现了云州的疾疫,老夫觉得这不像疫病,像是中毒,但也拿不准,所以取了点疫疾患者的血,打算研究一二。”
秦颂等人闻言神色皆是一凝,他们不是怀疑,是笃定,这就是中毒,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解法。
云州只听闻临近城池有了病例,哪曾想连青泽都有了病患。
如果这场阴谋只是想覆灭云澹两州,为何南下两城都有了恶疾,到底还要牵扯多少人?
“叔公可有头绪了?”秦颂连忙追问。
秦老家主愁容更甚:“血液中无法辩出足够的毒物,没法着手。”
黎予当即询问:“如果找到了毒药,老先生是否就能查出是何来源?”
秦老家主期许般望过来:“你能找到毒物?”
黎予从腰间掏出一包白色粉状物,“这是我在云州找到的,我此行也打算查查附近几城的恶疾情况,所以在交给秦老此物时,留了一点用以比对。”
那是他在客栈密道尽头找到的毒药药粉,当时他发现有人投毒,出声恐吓,那人慌乱逃窜,手里的药粉抖落一地,这才被他捡了些。
秦老家主起身,亲自来到他跟前,颤抖着手接过去,“太好了,若真是此物导致的,应该不难找到解药。”
秦颂也开心地站起身来,如果能解开恶疾病症,云州燃眉之急也能解除大半,“那就拜托叔公了。”
秦老先生是个狂热的行医者,拿到那包药粉,寒暄了几句就安排人带他们去了住处。
照顾疲惫虚弱的沈夫子歇下后,秦颂与黎予不约而同溜出了房间,准备去城中看看病患情况。
街头夜市明亮如昼,人影重重,摩肩接踵。
两人被挤在人群里,似乎并没有明显感受到百姓对恶疾的恐慌,也不见有明显症状的“感染者”。
但没走几步,秦颂又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北蛮人?”
“什么?”黎予疑惑了一瞬,立马扫向人群,很快发现了目标,“在那儿。”
在人流密集的街巷里,前方一道高大魁梧的背影显得格外显眼,蓬松黑发高束,粗壮的后颈上还若隐若现一道北蛮人喜欢的鹰隼刺青。
青泽人对北蛮人了解不多,秦颂和黎予已经见过不少北蛮人,一眼就能辩出那人绝非大虞人。
两人对视一眼,黎予自然而然拉上秦颂的手,悄悄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后,那人径直迈入了青泽城内最大的一家酒楼。
秦颂和黎予也跟着进去,却被门口的小二拦住:“二位,面生啊,打尖还是住店?”
最近城里开始闹疫疾,各家客栈都害怕传染,对于外来人轻易不给入内。
“住店。”黎予和秦颂同时开口,但音色却有三人。
还有一道年轻低沉的嗓音一同响起,玄衣黑袍的青年恰在这时出现在秦颂身旁。
“一起的?”小二抬眸打量了一眼三人。
“我们一起的。”两人一左一右拉着秦颂手腕,异口同声。
都与秦颂“我们”,极力排除另一个。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小二看着拉拉扯扯的三人,好奇心达到顶峰。
“夫妻。”两名青年再次异口同声。
小二眉毛抽了抽,无奈看向秦颂。
秦颂也很无奈啊,谁知道会在这里遇见陆尤川呢?
秦颂面向挤出笑脸,当着小二的面,望向陆尤川,“姐夫,你认错了,我不是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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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重逢的狂喜, 被她一句“姐夫”惊得差点绷不住,陆尤川拽着她手腕的手指猛然握得更紧,目光下意识向她身后的年轻人剜了一眼, 两人的敌意毫不遮掩。
“可我只想娶你。”陆尤川温柔睨着秦颂。
“你休想!”
黎予的身子撞向秦颂的左肩, 那是一种想要干掉死对头的反应。
秦颂微微挪动,以整个身子挡住黎予,又抽出无碍的那只手,一把捂住陆尤川的嘴:“我夫君在,你别胡说。”
久违的少女香气和细腻肌肤的触感,让陆尤川眸子一颤, 却改不了他眸光中的失意。
陆尤川轻轻拿开她的手, 目中无人地在她手心吻了一下:“他又不是没见过我们欢好。”
秦颂双目睁大,他什么意思?上次在驿站, 他知道黎予在门外?
“住口!”秦颂还没反应过来, 黎予欺身向前, 猛地抽走秦颂的手,恶狠狠瞪着陆尤川。
他手腕有力,本想将她拉近自己一些, 却不小心扯到秦颂的伤处。
“嘶,疼。”秦颂低吟了一声, 左右拉着她手的两人, 都神色一紧, 立马凑近。
陆尤川又疑又急:“你受伤了?”
黎予又慌又恨:“弄痛你了?”
三人的对话, 不仅让眼前的小二大开眼界, 也被门后的掌柜全然听见,快要炸裂他的耳朵。
留着山羊胡须的掌柜搁下笔,绕出柜台, 来到门外。
这么刺激的桥段,他不能错过。
“三位要住店?”掌柜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挂着礼貌地微笑,“不过只剩一间房,你们谁住?”
三人神色木然望着掌柜,一时没有应话。掌柜心下暗爽:三个人都住进去的话,说不定会打起来,要打就在外面打。
且看这女子如何选择,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绿帽夫君,还是盛气凌人,不知廉耻的孟浪姐夫,不论怎么选足有好戏看了。
料想他帮老板经营酒店二十来年,竟能亲眼目睹如此令人大开眼界的关系,这差事真是不亏。
他捋着胡须静瞧着秦颂的回应,另外两人抢先开口:“我们住。”
两人又回到了开头的模式,一人抓着秦颂一边的手腕,同时出声。
掌柜假意皱起眉头,愈加兴奋于三人刺激的感情纠葛。
然秦颂却没有如他所愿,她笑嘻嘻道:“要不你们住,我换一家?”
陆尤川可能真需要住店,而她和黎予别有目的,只要黎予进去,查完事再出来找她就是了。
她打的算盘很简单,但两位大神还是不同意,再次异口同声:“那都不住了。”
三人说着就要离开。
掌柜突然慌了,又出声喊道:“算了算了,大过年的,再给你们腾一间罢,不过嘛……”
他话说一半,又捋着他的山羊胡,偷偷抬起眼觑他们。
三人停下脚步,转回身。
陆尤川:“要加钱?”
黎予:“要多少?”
“双倍价钱。哦,不,三倍。”掌柜原伸出两根手指,后又硬生生多掰起来了一根。
黎予和陆尤川各掏了一锭银子出来,“够了吗?”
“够够够。三位里边儿请。”掌柜两眼放光,迎着三位进店。
不知是因为年节的缘故,还是这家店本就奢靡豪华,装修富丽的大堂燃着数十盏灯烛,在一应宝石琉璃的映衬下,显得辉煌明亮。
堂中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看似自由杂乱,实则秩序井然,共有三层的客栈楼内,安防严密,人手众多,不同楼层各安排了不少于十人的小厮护卫,四处乱跑肯定会被发现,在这里寻人恐怕不好着手。
“三位确定好如何分房了呢?”秦颂正扫试着店中环境,客栈老板突然开口问道。
“我和夫君住。”秦颂这次比谁都先开口,抱着黎予的胳膊,装的十分小意柔情。
黎予嘴角终于上扬些许。
陆尤川本就深邃锐利的五官,却更加黑沉,看起来更加不可侵犯。
掌柜瞄了一眼不敢多看,却又故意提醒,“那小娘子您二位住二楼甲等三号房,这位姐夫住三楼甲等五房号吧。”
“好。”秦颂也不问他们的意见,立马应下,又望向陆尤川,浅浅梨涡如醉春风,“姐夫会出去转转吗?还是一直在房里?”
啧,红颜祸水,真是红颜祸水。
对暗号都这么明目张胆。
掌柜的要不是得守着结账,一定跟在他们身后,好好欣赏这出戏。
这厢,陆尤川很不情愿,甚至咬牙切齿,但他没有表现出来,配合着秦颂的表演,“在房里,等你。”
秦颂又假意装作听不懂,在陆尤川望妻石一样的视线中,挽着夫君回了房。
门一关上,热闹喧嚣被关在门外,密闭的房间里只剩亲密无间的靡色缱绻。
黎予反身将秦颂压在门上,低头吻咬,又急又凶。
他避开她的伤,从上到下抵着她,舌尖撬开唇齿,时而抵弄,时而吻舔。
他吻技越发地好,秦颂很快就被他吻到站不住,呼吸紊乱又急促,身子一阵阵发软。
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从未有过如此急切的冲动。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占有她,整晚都不放开,最好在她全身上下都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让陆尤川知道,他来晚了,她现在要的是他。
可他吻着吻着就哭了,眼泪一路滑下来,湿咸的味道落入两人紧贴的唇瓣。
黎予突然松开她,仿佛怕弄脏她一样,将他染在她唇边的泪水拭去,却忍不住泪流两颊。
一种隐约抓不住的失落感,让他快要崩溃。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将脸深深埋在秦颂肩头,瓮声瓮气唤她:“颂娘…”
秦颂抱住怀里低泣到发颤的人,轻轻抚着他的背,“我在。”
“你…还会要我吗?别去…别去找他好吗?”嗓音里都带着颤意,断断续续从喉间溢出来,满腹的委屈和不自信,夹杂着惘然失措,跌跌撞撞撞进秦颂心口。
秦颂很不忍心,她微微顶肩,让男人抬起头来,她单手捧着他的脸,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轻轻落在他湿漉漉的脸颊。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按照以前,男人只要跟在她身后就可以了,没有资格向她提出任何要求。
但眼前人让人心疼的破碎感,让她不得不正视他的情感。
迎着男人急切等着她回应的眼神,秦颂温和注视着他。
她没有立马开口,而是仰着头吻了吻他眼角的泪水,学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湿润的泪水。
细腻温湿的触感爬上皮肤,黎予雾蒙蒙的眼睛陡然瞪大,头皮一片发麻。
她…居然舔他的泪水!
怎么可以?他怎么配?这种污秽怎么可以被她舔?
黎予头脑一片空白,心口却被缓缓填满,呆呆地不知作何反应。
“黎予,我不会不要你,陆尤川并不比你重要。”秦颂温柔直视他的眼睛。
男人瞳孔难以抑制地轻颤,又将她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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