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女主乱炖修罗场by夜奉白
夜奉白  发于:2025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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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消失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城里情况怎么样了,她爹会不会到处找她,还有黎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目光从天边收回来,秦颂才发现自己与身边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记得睡前,明明是靠在他胸膛上的,现在怎么横坐在人家大腿上,整个人都钻人家怀里了?
是她主动爬上去的,还是他抱上去的?
算了,这种问题,问他也不可能问出个实话,一夜都过去了,这点事不值得她尴尬。
身前的火堆已熄了明火,但她一点不也不冷,他肩宽腿长的,窝在他怀里,比旷野里的火堆暖和多了。
她小心避开右肩,起身落地,“天亮了,我们早些出去吧,以免让人钻了空子。”
陶卿仰理了理衣袍,站起身来,去灭地上的火星。
他席地而坐了一晚,正面看没什么异常,转过身才发现后背的红衣变成了深红色,地下和树根的湿气打湿了他大片衣衫。
秦颂能想象到衣服湿成那般的不舒服,甚至很冷,但他并未将此放在心上,自然拉起她的手,“走吧。”
林子很大,不过有猎户行动的痕迹,天明时分走起来倒也不算费劲,只是秦颂完全找不到方向。
好在陶卿仰率领镇北军巡查周边地势,来过此处。他时而背着她,时而抱着她,时而由她自己走,刚过午时就走出了林子。
秦颂遥遥望了一眼,“这是回云州的方向吗?”
“战事要紧,我们先去镇北营,”陶卿仰拉着她继续往前,“前方有一户猎户,是镇北营的暗桩,先去那边歇歇。”
大约两刻钟的脚程后,终于抵达了陶卿仰所说的猎户处。
小小的房屋里,乔装挤满了七八位身强体壮的男子。
秦颂心道:这暗桩不要暗得太明显好吗?谁家正常人户,全是一屋子年富力强、年龄相当的大男人?
结果这些人一见到陶卿仰,纷纷松了口气,装都不装地跪下来一阵参拜。
原来他们是发现主帅失踪,派遣出来四处寻找陶卿仰踪迹的镇北军将士,往日并不在此处。
陶卿仰似乎不满他们随意离开战场,与将士们简单问询了几句,就进入了主题,“澹州和云州怎样了?”
满脸胡子的魁梧将士仔细道来:“澹州依旧没什么动静,但据城防营来报,云州暗流涌动,除寻找秦小姐的人马,还有一些不知底细的流民流入城内,衙门越发不堪重负。”
秦颂跟着焦急:“有马吗?我要立马回云州。”
云州城现在根本抽不出人手来找她。
“别急,你肩头伤势,不适合骑马。”陶卿仰挡住她,转身吩咐其他人,“你二人速回云州报信,再赶辆马车来,其他人速度回营,切不可大意。”
将士们离去后,只余那名七十多岁的老猎户,忙着给他们端来吃食。
“将军要沐浴吧?”老猎户端了两碗农家菜和两个硬馍馍上来,“我先去烧水。”
老人家弓着腰离去。
秦颂喝了两杯水,啃着馍馍,四处张望屋内。
陶卿仰循着她的目光:“怎么了?”
“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秦颂小声问。
陶卿仰帮她夹菜:“老伯之前有个女儿,后来去了京城,现在就他一人。”
那完了,她有点内急,又得依靠陶卿仰了吗?
还有沐浴,谁来帮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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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除夕, 但这间小房子很冷清,别说张灯结彩,连对联都没贴一副。
老人看起来却十分高兴, 前前后后为陶卿仰和秦颂忙活, 好像有他们在,这个除夕,终于多了几分期待。
他看出陶卿仰二人衣衫脏污,肩头有伤,又忙着转头去找干净衣服。
等老人离去,秦颂内急快要憋不住, 轻轻放下碗筷, “我要如厕。”
陶卿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放下碗筷, “跟我来。”
他带着秦颂穿过破旧的小矮屋, 来到屋后的一棵桂花树下。
“就在这儿吧。”
秦颂震惊, “如厕,简言之,需要去厕所。”
“这里的厕所不适合你。”陶卿仰神色认真, “这里没人来,我去不远处等你, 你好了叫我。”
他刚要转身, 秦颂拽着他:“撕一块中衣给我。”
他不解看她。
“小便也要擦。”秦颂很坦然, 吃喝拉撒, 人之常情, 根本不觉得尴尬。
陶卿仰眸子轻颤,假意埋头撕衣服,仓皇逃离了她的视线。
将手中雪白布料递给她之后, 他阔步退到了小矮房门口。
“帮我。”片刻后,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陶卿仰生根的脚步缓缓松动,转身回去。
少女已悄然来到他身后,站在小木门前,单手握着腰侧衣带。
“帮我系带。”秦颂理所当然开口。
陶卿仰目光落下去,脸颊悄然发热。
他手伸出去一半,“手拿开,我帮你。”
他害怕与她手碰上,会控制不住起火。
秦颂乖乖松开手,他蹲在她身前,用右手和牙齿给她系上腰带。
他腕间抬起,宽大衣袖落回肘部,青筋凸起的落拓小臂,随着系带的动作,露出更加利落的肌肉线条。
居高临下的视角,真的能取悦秦颂。
他静静盯着他认真的脸,恶意地想踩在他腿间,比对黎予更重……
她想入非非,身前人手口并用系带的动作,并不娴熟,炙热呼吸喷洒在她腰间,让她痒得忍不住弯腰。
结果这一动作,刚好将他整个脸贴到了她小腹上。
失控了。
秦颂微微退后半步,“很痒,你快点。”
“那你…别动。”陶卿仰咽了口唾沫,继续帮她系带。
讨厌古代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繁琐死了,秦颂耐心等他系带。
安静中,秦颂突然闻到一股与这周遭格格不入的脂粉味儿。
女人,刚从前院而来。
又是北蛮子吗?也太下得去血本了,为了渗入镇北军暗桩,连老人家都不放过。
恰在这时,老人家抱着两套干净衣服进入堂屋。
“好——”陶卿仰刚开口,秦颂连忙捂住他的嘴。
“嘘。”秦颂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陶卿仰听话地仰着脑袋不动,性感的喉结与修长的脖颈镶嵌出异常漂亮的弧度,让人想咬。
秦颂抿抿唇,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起身,扯着他微微靠近连接堂屋的门边。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让他放轻了动静。
他身子很高,起身后,还由着她抓着衣襟,像狗一样被牵得弓着腰,他居然毫无怨言。
默默盯着她纤长的睫毛,带着无声的小卧房里,细听外面的声音。
老人没见到人,正打算出声询问,门外又传来一阵轻盈急速的脚步,脂粉味儿愈加明显。
“丽娘?真的是你?”老人声音颤抖,快要喜极而泣。
原来来人叫丽娘,与老人认识。
“爹,我回来了。”
……恕罪恕罪,原来是老人家的女儿。
秦颂这才想起陶卿仰说过老人有个女儿在京城。
哦,对了,她还把陶卿仰如狗一样牵着。
她抬眸看去,眼前人正直直盯着她,对上视线,他还歪头对她狡黠一笑。
这男人,一天到晚勾引她。
秦颂松开他,不去理他。
本想大方出去,结果门外声音开始急切,显然不是突然出现的好时机。
“太好了,今日除夕,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老人声音很激动。
女子声音又急促道:“爹,来不及闲叙了,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老人万分不解:“离开?去哪里?你在京城就足够给陶将军添麻烦,我在去只会让将军难做,让他厌弃你就不好了。”
急切的丽娘没有立即接话。
沉默中,秦颂不免再次对视上眼前的陶将军,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
他坦诚地闭眼点点头,承认他们口中的陶将军,就是她眼前的陶卿仰。
丽娘沉默些许,重新启唇,话中带着几分羞愧和愤恨,“我没有投靠陶将军。”
老人惊诧一瞬,“那你,那你在京城怎么过活的?”
“我在替长公主做事。”
短短几个字吐出,秦颂明显感觉到陶卿仰眸光骤变,想要杀人的欲望的呼之欲出。
秦颂抬手安抚住他,打消了坦然现身的想法。
她察觉出不对来,这位叫丽娘的姑娘好似很着急,并不像是回来探亲的,似乎发生了什么难以摆平的事。
而且陶卿仰的情绪也很诡异,事情恐怕不简单。
“长公主?”老人家声音开始发颤,“我记得陶家姑娘说过,陶家跟长公主,势同水火,你,你怎么?”
丽娘叹了口气,沉声道:“是,我背弃了陶将军,可我只能这么做,因为他……也只是颗棋子,他根本不知道云州将发生什么,就算镇北军赢回澹州,他们也回不去了,包括云州,全部都得陪葬。”
“你在说什么?”老人家难以置信,“陶将军救过你的命,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丽娘语气越发急切,已经不想多做解释:“我知道他救过我的命,可云州和澹州的命数是注定的,不是区区十万镇北军能拯救的,更不是被天家视为眼中钉的前内阁首辅可以力挽狂澜的。”
秦颂跟着一惊,什么叫命数是注定的?
她陷入沉思,门外的老人家又愣愣道:“可是陶将军……”
话还没说完,丽娘焦急拖着他去里屋,“别可是了,赶紧收拾东——”
跨过门槛,女子声音戛然而止。
一墙之隔的四双眼睛,迎面相觑。
丽娘面容凝滞,“陶……陶将军。”
老人也皱着眉头担忧,他刚就是想提醒女儿陶将军在他们家的。
陶卿仰冷冷站在矮屋内,嘴角的笑意看起来十分温柔,但房中两位女子都知道他的笑意很危险。
“袁伯,您先出去吧。”他平静吩咐。
老人家看了一眼陶卿仰,又看了一眼女儿,两个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没多想便退了出去。
房间安静下来,秦颂这才好好看清这个姑娘。
面容妍丽,略施粉黛,更显明艳照人,身形丰腴,气质温柔,虽穿着朴素衣衫,举手投足间仍显风韵多情。
是位天姿国色的大美人。
“见过陶将军。”丽娘目光在男人不带面具的脸逗留一瞬,借施礼动作,惊恐避开与陶卿仰对视。
陶卿仰没接话,视线快将她洞穿,刹那后,他猝然抬手。
“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后果。”
虽然伤了一只手,陶卿仰的动作依旧很利索,几乎是眨眼间,他掐住丽娘的咽喉,一把将她推到墙上。
秦颂欲拦住他,可身体却开始凶猛颤抖,又是这个反应,原身对陶卿仰的恐惧感又出现了,甚至比以前每一次都强烈,引起肩头伤口微微发疼,没法做出反应。
“良禽择木而,栖,我只是,为自己讨,讨一条更好的路,罢了。”丽娘已经满脸涨得通红,喉间艰难说出话。
“可你选了不该选的人。”陶卿仰笑意变得森寒,瞳孔也爬上了些许红血丝,加大了虎口力道。
丽娘脸色越来越红,太阳穴青筋明显鼓起,几乎发不出声:“长公主,不是,坏,人……”
秦颂压住恐惧冲上去,单手抓住陶卿仰的手腕,“放开她,她会死的。”
陶卿仰手臂也在颤抖,好像不受控制地想要毁掉一切。
她想起云浅说过,他曾险些误杀陶窈,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秦颂不能看他随便杀人,而且这位丽娘似乎知道不少东西,她一只手不能用,情急之下,她贴上他的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喜欢她咬他。
果然,男人身子一僵,五指猛然松开。
力道撤去,喉间窒息的丽娘脱力般跪到地上,捂着喉咙,大口喘息。
陶卿仰身子开始发颤,一拳砸向了一旁的小木桌。
“咚——”
本就破旧的小木桌瞬间化作一堆废柴,扑起一阵尘埃。
“发生何事了?”门外老人家颤巍巍的声音传来,脚步声缓缓靠近。
丽娘也呼吸平顺了些,撑起上半身,惊慌请罪:“丽娘该死,求陶将军放过我的父亲。”
秦颂身子颤得更加厉害,但理智告诉她,如果不做点什么,陶卿仰会再度失控,她伸手拉住了他胳膊受伤的那只手。
伤口总归是软肋,实在不行,痛感总能让他弱下来。
指尖滑入,陶卿仰五指蓦地收紧,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力道过大,胳膊上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瞬间溢出,顺着手臂一路流下来,濡湿了两人掌心相贴的地方。
湿润黏腻的触感让秦颂心下慌乱,她早就察觉到陶卿仰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散漫洒脱,但亲眼见到他如此狂躁的状态,难免令她无措。
抬头看去,只见他双瞳猩红,直勾勾盯着秦颂的眼睛,呼吸又急又猛。
对视刹那,秦颂下了决定,她踮脚仰头,唇瓣凑上去,唇齿相贴。
陶卿仰几乎没有犹豫,不顾伤口的疼痛,低头凑近,含住她的唇舌,凶猛回应。
放在秦颂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快要将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眼看门外老人家越靠越近,丽娘被眼前一幕怔了些许,片刻又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起身冲出了门,拦着蹒跚而来的老人,“没事了,爹。不带东西,先跟我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屋中只剩下满地的木块和紧紧相拥、激情亲吻的男女。
陶卿仰似乎不打算控制了,双手往下,分开她的秀腿将她捞在怀里,一路亲吻将她放到角落的榻上,欺身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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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带着滚烫的呼吸,在亲吻间隙, 轻声引诱。
秦颂已经迷乱了, 被他身上的迷迭香困住,陷入巨大的情潮。
她身体也在颤抖,根本说不出来话,却无意识迎合他的唇舌,无声索要更多。
男人双目爬满了红血丝,撑在枕边的双臂明显发抖, 忽然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不行…不行, 我会弄伤你。”
声音含混,像是在对自己告诫。
他伏在她身前, 忍耐地盯着她, 半晌后, 又重重低下头,粗暴吮吸她的唇,近乎啃咬地侵占她的一切。
他手掌向下, 剥开她的衣襟,唇舌移下去……
“嘶。”肩头的伤口被碰到, 痛得她眼泪夺眶而出, 胸口都跟着痉挛了一下。
男人动作猝然停下来, 通红的双眼瞪大, 猛烈喘息几声后, 他突然坐了起来。
炙热的气息猛然撤去,秦颂明显感觉到身体在渴望什么。
她迷离双眼望向红衣青年,他背对她坐在床边, 双目紧闭,像在与自己做斗争,努力想要恢复理智。
秦颂疼痛缓过去,正想唤他一声,他却突然抬起张扬的大手,目露狠色。
秦颂本能后怕,冷不丁往床里侧挪了挪。
“啪!”巴掌拍在额头上的声音响彻屋子。
紧接着,男人宽阔的身子倒在秦颂的腿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秦颂好久才反应过来。
……陶卿仰一掌拍在自己额头,将自己生生拍晕了过去?
混乱停止了,周围安静下来。
秦颂瘫在床上,嘴唇至胸口还停留着他留下的触感,粗粝、炙热、急促、凶猛……
不得不承认,她被他勾起了情欲,浑身都觉得燥热。
环视这间屋子,地上残存着刚被拍烂的破桌,装潢陈旧,摆设清简,床上被褥虽然新换过,但一看就长期没住过人。
这样冷淡清简的屋子,毫无情趣可言,但秦颂就是疯了。
像是被蛊惑,被诱捕,被禁锢,
急需得到填补、释放。
她明明很排斥与他亲密,但她的身体却很诚实。
不论是刚刚,还是现在,惧怕和迎合两种思绪不断拉扯她,让她顾不上思考,颤抖着让他贴得更近。
她压不下满脑子混乱的念头,发疯地沉浸在方才激烈的撕扯中。
衣衫领口已经乱了,连着堂屋的大门开着,对堂风拂过,她一点也感受不到凉意,只觉浑身燥热。
如蚂蚁在爬。
如豆子在滚。
秘地的异样感,让她身体陷入莫大的空虚,焦渴难耐。
迷迭香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包裹着她,她忍不住动了动腿,布料的摩挲窜起一股过电般的麻意。
控制不住。
欲罢不能。
她抽出腿,起身看着倒在床尾的男人,衣襟微敞,紧实的胸肌随着粗重的呼吸若隐若现。
锁骨下方那颗小痣像一支钩子,勾着秦颂早已放浪的思绪,不断下坠沉沦。
她想要吻他的眼睛,摸他的下巴,舔他的喉结,咬他的锁骨,抚他的疤痕。
把手伸进他的染着血液的领口……
脑子混乱,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摸上了男人的眉眼、喉结……最后停在那颗小痣上。
她吻了它。
又撤开他的衣襟,吻他锁骨下方那条微微凸起的粉色疤痕……
神经亢奋急切,身子却发软发麻。
她躺在他身旁,手移回了自己身子……
她从没有过这种经验,她从不需要自己动手,所以她毫无章法。
焦灼,空泛,难捱。
她闭上眼睛,想起了陆尤川柔软的唇舌。
黎予漂亮的双手。
还有身边人在她腰间留下的挥之不去的炙热鼻息,唇齿咬着她腰侧衣带的糜色表情。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她想念陆尤川唇舌的力道。
黎予双手的抚摸。
以及身边人用他那整齐的牙齿扯开她仅有的抵挡,用他藏在她身后时细密的动作平息她升起的燥热。
在脚步声靠近的那一刻,她停下了动作。
春日尚未来临,花苞未能吐蕊。
秦颂起了一层薄汗,生理性泪水挂在眼角,空虚感达到顶峰。
比生理期躺在黎予和陆尤川中间还要无力。
“咚咚咚。”试探性的敲门声响起。
秦颂恨恨地叹了一口气,泡到发白发皱的手指抽出来,理了理衣衫,行尸走肉般坐起身,“进来吧。”
“你……你打晕了他?”
丽娘孤身一人进屋,看着床上陷入昏睡的红衣青年,难掩惊色。
秦颂也瞥了床上之人一眼,瞳孔的迷雾渐渐褪去:“自己打的。”
丽娘又平静了下来:“是他干得出来的事。他狂躁起来,你受不住的。”
她说得很自然,秦颂更加不悦。
不仅仅是因为没得到满足,更重要的是她这场空虚是因为陶卿仰导致的。
而陶卿仰和眼前的女子早已玩弄风月,她对自己不听使唤的身子,感到不满。
秦颂没有对眼前人表现敌意,随口一问:“丽姑娘这都知道?”
丽娘面色变了变,强行稳住无异:“秦小姐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
秦颂略感震惊,思绪逐渐清明,她很想擦洗身子,随口回应:“你认得我?”
“当然,我此行回云州,也想见一见秦小姐。”
“哦?”
“云州危机四伏,请秦小姐与我一同离去。”
“去哪里?”秦颂语气很温和,“我倒是觉得,丽姑娘不适合带袁伯回京,毕竟以他老人家的思想,定然接受不了,你花魁娘子的身份,他年岁大了,恐怕受不得刺激。”
“你知道我的身份?”丽娘猝然拽住衣角。
这很难猜吗?
在京城与陶卿仰有关的女子,她只听说过万花楼花魁娘子一人。
秦颂没回答,只静静看着她,目光平静,无褒无贬。
丽娘也不再隐瞒:“我没打算让我爹知晓我的身份,所以我不会回京,秦小姐可随我一同前往江南,云州变数太大,稳定下来后再做打算。”
“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是我救了你吧?”秦颂神色突然冷冽了几分,“你居然把算盘打在我的头上。”
丽娘神色一滞,没料到秦颂态度变化如此之快,一时没急着应声。
秦颂起身靠近她:“江南,那是我秦家的地盘,我若想去江南,何须跟你走?与其说是我跟你去江南,还不如说是你让我在江南给你个庇护。”
丽娘哑口无语。
秦颂目光灼灼:“说吧,你到底有何目的?你一介无依无靠的弱娘子,何来的底气劝我跟你走?
丽娘咽了口唾沫,已然没了伪装的余地:“秦小姐,请相信我,即刻离开云州,或许还来得及。”
“你到底知道什么?”秦颂步步紧逼,“如果坦诚相待,我可以考虑你的请求,给你和袁伯在江南寻一处庇护。”
丽娘抿抿唇,还是不愿明说,“总之,您若执意固受云州,只会葬身于此。”
“好,你不愿意明说,那我换一个问题。”
秦颂不再逼视她,微微低头理了理依旧松垮的衣衫,“我对你来说有何不同?陶将军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都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和十万大军一起陪葬,却去而复返劝我离开?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我并不想害陶将军,他是我见过最好的郎君,他从不对拿女子开玩笑,哪怕对万花楼的姐妹,也从未贬低半分,甚至对多次出手保护被欺凌的姐妹,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丽娘语气很真诚,秦颂不由回头看了看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他胳膊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急需包扎。
身旁女子又惋惜开口:“可他能做的太少了,没人能从云州全身而退。”
真是笑话,他一个手握十万大军的将军主帅,居然说他能做的太少了。
真正能做的太少的,不应该是处处受到掣肘的长公主吗?
秦颂好像品出了一些端倪,想从她口中得到更确切的消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何要专门为了我折身而返。”
“因为皇后临盆了。”
秦颂问:“生的是女儿?”
如果是皇子恐怕早就举国欢庆了,她不可能毫不知情。
丽娘摇头,“生了个怪物,当天就夭了。当今天子只有长公主一个女儿,皇室旁支并无合适的继位人选,东宫空悬,立储已成难题,长公主虽为女子,却成了唯一名正言顺继承大统之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秦颂继续追问。
“长公主若坐上龙椅,她将不同于李氏任何君王,她会庇护天下女子,而不是将我等如草芥一般,归藏于男子的拳脚之下,比区区一个陶将军能做到的多很多,而这一切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必将经历重重困境,亟需众多如秦小姐这般不顾世俗,敢于破立之人共同努力。”
丽娘原本染了几丝沮丧的脸色越说越激动,对口中的未来带着极大的期许。
秦颂当然希望这一切能到来,但她又觉得很缥缈:“比起长公主的统治蓝图,我更想知道长公主和陶将军有何恩怨?”
丽娘认真看了秦颂一眼,突然自嘲一笑:“秦小姐都不知道的内情,我怎可能知晓?”
她说完又好似察觉到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与陶将军有多亲密吧?也对,京城盛川陶将军夜夜留宿万花楼,的确都以为他与我关系匪浅,看来这招掩人耳目的法子还是奏效的。”
“掩人耳目?”
“陶将军出入万花楼,不过是为了打消圣上对武将的猜忌,恰好我也在那里,我以为他对女人似乎并不感兴趣,没想到对秦小姐是个例外。”
大虞重文轻武,对武将万分提防,沉迷烟花柳巷,的确像个好拿捏的。
若是如此,那她对他抗拒的症结,难道只是子虚乌有的伪装?
秦颂陷入沉思,丽娘催促道:“秦小姐别耽搁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秦颂看向她,她知道她在焦急什么,袁伯肯定告诉她,早有将士回城通知人来接她,再耽搁下去,出门就会遇见来接她的人,她便不可能轻松将她带走。
“我还在考虑。”秦颂故意坐回了床上,“如果长公主是真如你所说,愿意开创一个更加开明的盛世,我自当肝脑涂地,但你有没有想过,且不说生命之可贵,就拿男女来讲,云州和澹州不是男人的州郡,这里也有无数的女性,她们就应该被眼睁睁放弃吗?反正我做不到。”
丽娘沉默了。
秦颂叹息一声,正色道:“丽姑娘,你以为就算我答应你,我们还能回去吗?如果真到了你需要急急慌慌带走老父亲离开的地步,那我猜,你还没离开云州,就会成为你口中秘密的第一个猎物。因为你的美貌,你的无权无势,你所知的冰山一角,都是致命的刀刃。”
没猜错的话,长公主恐怕是想通过她,找到太子的踪迹,以此消除自己最后的威胁。
当然,也可能是看中了她秦家的势力。
丽娘秀眉轻蹙,没有接话。
“我给你个机会,把你知道的秘密全盘告诉我,我们可以做朋友。当然,如果你执迷不悟,也没有关系,你说过碾压两个字吗?”秦颂抬目,沉肃看向她,“只有势力够大,那便没人能够撼动,谢谢你提醒了我,秦氏出自江南世家大族。”
结合丽娘的只言片语,秦颂已经从云澹两州的端倪中,大抵猜出了其中动静,的确不能再耽搁了,但她不可能跟她走。
丽娘也很坚持,带不走秦颂,她也不远多留,遗憾颔首:“谢谢秦小姐,我不敢赌,我必须确保我爹能离开云——”
话说一半,她声音突然顿来。
明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还有马车车轮转动的声音疾速而来。
丽娘略显紧张,两人都心知肚明,门外是去云州报信的人回来了。
秦颂冷静道:“你若执意要走,我不会拦你。”
镇北军的人定然认识她,若迎面撞上,想离开恐怕不易。
她果真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秦颂一人,黏腻感让她身下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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