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女主乱炖修罗场by夜奉白
夜奉白  发于:2025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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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经沙场的将士们大多膀大腰圆, 皮肤粗糙,面色蜡黄, 常住军营更是不修边幅, 举止无度。
一眼望去, 闲闲靠于椅背的陶卿仰, 红衣如枫面如瓷, 乌发披肩,衣冠周正,姿容散漫倒也儒雅, 真如鹤立鸡群,耀眼夺目。
不着面具的五官更是昳丽多情,看着那双缱绻蜜意的桃花眼,谁能联想到他有一双杀人如麻的手。
想到这里,秦颂不自觉视线下移,落到他交叠放置腿上,左手拇指指腹微微摩挲右手虎口的双手上。
那双手十指修长,覆着浅浅疤痕,透着常年习武的遒劲,但他皮肤白皙,能看到皮下蛰伏的虬结青筋,谁也不想被它卡住喉咙。
这双手比不上黎予的好看,秦颂立马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不过她必须客观承认,这双手透着一股张扬的性感。
她看得出神,甚至没留意席间的吵闹。
而那双手的主人,好似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交叠的双手突然动起来,提起桌上茶盏,斟了一杯茶,推到秦颂面前。
“好看吗?”
秦颂陡然回神,顺着赤红衣袖望上去,是陶卿仰那张一惯看不出冷暖的笑颜。
“穿着衣服,谁知道。”秦颂随口胡扯,撤回视线。
她不喜欢跟他对视,这个男人的眼睛看多了,容易着魔。
然而陶卿仰给她推茶的举动,没想到引起了席上一圈男人起哄。
“将军和未来的嫂夫人真恩爱,喝个茶还推来推去的。”
“哦,我知道了,将军是为了陪娘子所以不戴面具的吧?要我说啊,将军这般样貌,戴着面具简直暴珍天物。”
“那念殄,暴殄天物,哥们儿,再说了,就是因为好看才得藏起来,你忘了,将军曾经——”
“咳。”
下席位两名将士正插科打诨,一直默默吃肉的陶窈突然咳了一声,两人猝然噤声。
秦颂不明所以,侧目看向陶窈,她低头敛眉,不敢言语,遂又望向陶卿仰。
只见他还是闲闲靠于椅背,嘴角依旧翘着,看起来无甚怒色,却让席间陷入死寂一般的安静,一众人等大气不敢出。
这是触到这位将军的逆鳞了?
秦颂想给他递杯水缓和一下气氛,对面的郭副将先举碗转移了话题,“今日难得回趟城,哥几个先喝一个吧,天色一亮就得回营,接下来夺回澹州,还得费一场功夫,大家都别拘着了。”
然话音落下,上位者依旧一言不发,一群小将士噤若寒蝉,连陶窈也屏气凝神,没有反应。
郭副将只能举着碗进退为难。
秦颂觉得窒息,端起身前一口未动的酒,诚挚道:“马上年关,各位将士无法与亲人团聚,仍浴血奋战,保卫大虞山河,不愧英雄二字,能与各位同席,是秦颂的荣幸,我也提杯,敬各位将士。”
秦颂抬了抬手里的酒碗,又转向陶卿仰,“也敬领导有方的陶大将军。”
她狡黠的眸子透着一丝温柔的讨好,陶卿仰目光好似温和了些许。
他明目张胆瞧着她的唇,终于抬手碰到了桌上的酒碗。
但他碰了一下,忽又换了主意,手臂方向一转,伸向了秦颂举起那碗酒。
“一杯倒也敢喝?”他众目睽睽之下,接过了秦颂手中的酒碗,又朝她身前那杯温差扬了扬下巴,“喝茶。”
秦颂微怔,他如何知道她是一杯倒的?
不过她也懒得探究,喝茶再适合不过,她提起茶杯,其他人也因为陶卿仰的动作纷纷解冻,举杯共饮。
席间恢复了轻松的气氛,秦颂才转头低声问陶窈,“刚刚是怎么了?你哥戴面具有什么渊源吗?”
话音刚落,陶窈脸色一滞,贪杯喝酒的动作顿住,偷偷去瞄陶卿仰的反应。
结果刚好被陶卿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赶紧收回视线。
陶窈正欲低声劝她别问了,身后陶卿仰声音先响了起来,“阿颂妹妹可以直接问我。”
秦颂脸色微变,这人怎么还听墙角,她这么小的声音他居然也能听到。
秦颂假笑转回身,“我问了你就说吗?”
陶卿仰点头,“有问必答。”
“所答为真?”
“你信即为真。”
那还说个屁,刚刚那副样子一看就不是轻易能说的,秦颂难得问了。
眼看最后一盘小炒鹿肉端上来,秦颂动筷夹菜,亲自掌勺的客栈老板拴着围裙来到大堂。
“口味如何?各位满意吗?”他拿着一块白布擦手,站在陶卿仰对面,客气问询。
席间将士们皆开口称好,给客栈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可他打眼一看,看到了主位身边的秦颂。
眸子亮起来,兴奋道:“哎哟,秦小姐也在!您的如意郎君在——”
秦颂假意猛然咳起来,假装找茶水,一激动不小心打翻了陶卿仰身前的酒,泼了陶卿仰一身。
小小插曲虽然手忙脚乱,好在堵住了客栈老板的嘴。
这什么客栈老板,怎么天天关注客人的感情生活啊!
虽然她不需要对陶卿仰负责,但还没退亲之前,在他的下属面前,还是得给他留点面子。
但“如意郎君”四个字已经吐出来了,席间众人都竖起耳朵听下文。
秦颂侧身帮陶卿仰擦拭打湿的衣袍,故意抬头朝陶卿仰赔笑:“对,我的如意郎君也在。”
客栈老板看了看秦颂,又瞄了瞄不容逼视的陶卿仰,眉间疑惑越来越重。
陶卿仰是个人精,明显看出来了客栈老板的异常。
只是席间一群将士的起哄声掩盖了那丝疑虑。
客栈老板从起哄声中,也大概明白了其中关窍,默默退回了柜台,等着招呼。
秦颂藏在桌角为陶卿仰擦拭的动作,在将士们看来,姿势出奇的撩拨,甚至说得上色.情。
但秦颂慌乱给他擦衣袍,根本没注意到这些莫名的目光。
只有一个感触——
笔直修长,肌肉有力,这双腿很不错。
她又扒拉了几下,直起身来,对上陶卿仰歪着头,勾着唇看她的视线,好像在打量一只送进狐狸口中的小白兔。
秦颂身体又出现了那股异样的寒意,这具身体对眼前人本能的反应,印在肌肉记忆里的惧怕。
原身与陶卿仰之间发生过什么吗?为何会对他有如此大的反应?可云浅曾说过他们基本没打过几次照面啊?
秦颂想不明白,但眼下并不适合追问,她不与他多对视,随口说了句“湿身也不错”,就转回了眸子。
席间热闹声越来越多,陶卿仰酒量绝佳,酒过三巡,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倒是陶窈被几名将士敬了几杯,已经眼皮发虚,却还在坚称没醉。
秦颂欲扶陶窈上楼休息,郭副将突然煞有介事道:“末将听闻陆御史已将陈裴之那厮的罪状呈到了陛下面前,可陛下并未下令彻查那厮,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
听闻“陆御史”三个字,秦颂不觉停下了动作,假意照顾陶窈,默默听他们所言。
陶卿仰漫不经心理了理袍子,“收复澹州自然就知晓了。”
郭副将眉头依然皱着,“若此事连陆御史都无法插手,恐怕不是小事。”
“陆尤川非神也。”陶卿仰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陈裴之把云州拱手献给北蛮人践踏本身就不是小事,无需都察院证明。”
低沉的男声极尽鄙视,充满敌意,与往常和善蛊惑的嗓音完全不同。
秦颂背对着陶卿仰,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不用想就知道他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可陆尤川与陶卿仰不是表亲吗?怎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反正肯定不会是要因为她,毕竟她本身可以与他成为朋友,但她早就发觉他对她的靠近是有目的的,所以她才会对他不冷不热。
既然他对她并无想法,就断不可能因为她与陆尤川的关系产生恨意,只能是他们本身就存在矛盾。
或许,她可以找机会问问陶窈。
这时,陶卿仰又正色道:“不过陈裴之滔天罪行竟能漫天过海,背后势力的确不容小觑,我等需更加小心才是。”
陶卿仰端起酒碗与郭副将碰了一杯。
郭副将咽酒下肚,又凝眉道:“将军说得极是,末将听闻陆御史与将军是表亲,将军不妨修书一封,问问陆御史京中情况,以便我等应对。”
终于提到正题了,秦颂扶着昏昏沉沉的陶窈,侧目偷瞄陶卿仰,只见他眉头深锁,指尖微微滑着碗沿,眸色晦暗,若有所思。
郭副将常随陶卿仰左右,对他的息怒了解颇深,明显感知到他的顶头上司此刻极度不悦,他忐忑收回目光,咽了口唾沫,又欲转移话题。
秦颂却忍不住插话,“我与陆大人略有交情,若郭将军信得过,我愿修书传信。”
镇北军的行动关系着云州城的存亡,不论陶卿仰与陆尤川有何私怨,秦颂都不能看着镇北军陷于被动。
“阿颂妹妹。”陶卿仰语气加重了几分。
秦颂望过去,他邪魅看着她:“我来。”
陶卿仰态度坚决,不让秦颂插手此事,秦颂无奈,只好作罢。
陶窈醉醺醺的,闹着要与秦颂睡觉,秦颂只好扶着她先上楼,客栈老板殷勤凑过来,“本店宽敞,两位小姐请住三楼,各位官爷可住二楼。 ”
说完笑吟吟递给秦颂两张房号:“秦小姐请,热水随后送到,有事随时摇铃。”
秦颂自然接过房号,点头谢过。
候在邻桌的沉星适时迎上来,扶着陶窈一起上楼,低眉顺眼的,不敢看秦颂一眼。
“阿颂,我要与你一间房。”陶窈浑身酒气,一直拽着秦颂的胳膊,跟她撒娇。
秦颂嘴上说着“好好好”,甫一推开门,她就食言了。
刚迈进门内一步,忽又扛着陶窈退出来,带她进了另一间房。
放下陶窈后,沉星垂头忙活,“秦小姐,你先去休息吧。”
“你家公子何时来的?”
黎予就在方才的房间。
沉星不敢看她,“议事结束就来了。”
这丫头是卧底吧,这么快就把消息告诉她家公子了,竟然比她们还先到。
看来客栈老板没说完的话应该是:“您的如意郎君在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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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窈醉得厉害, 一直拽着秦颂,胡言乱语。
“澹州情况不明,我哥哥还能在云州待几天呢。有我哥教你骑射, 你一定很快就能嗝, 能精进的。”
“阿颂,我想山河安定,但我更想,不对,是很想很想,想我哥能够天天开心…我也想我娘。”
她吸了吸鼻子, 又伏在秦颂肩头轻轻啜泣, “阿颂,等你嫁给我哥, 就知道他, 有多好了。”
秦颂记得陶家历代从军, 原本战功赫赫,却因牵涉后宫争斗,险些满门抄斩, 如今的陶家全靠陶氏兄妹撑着。
经历那般变动,难以想象陶氏兄妹是怎么熬过来的。
陶窈看起来明媚张扬, 但经历过多大的狂风暴雨只有她自己知道。
秦颂也跟着鼻子一酸, 顺着她的头发, “好好好, 你哥很好, 他会开心的,你也要快乐。快脱衣服,洗洗再睡。”
陶窈浑身软绵绵的, 任由秦颂和沉星给她脱衣解带。
她上楼就吐了一回,身上全都脏了,帮她洗漱收拾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待陶窈安稳睡下,秦颂又陪她坐了一会儿,才前往另一间房。
可刚出门,长身玉立的陶卿仰已跨步上阶,来到三楼。
秦颂站在走廊尽头最里间的门前,他刚上到楼道最后一级阶梯。
两人遥遥相望,中间搁着一间烛火通明的房间,里面藏着一位玉面郎君。
“你怎么上来了?”秦颂轻轻关上门,朝他走去。
陶卿仰也信步而来,“阿窈睡了?”
“睡下了,沉星在房里照顾她。”
秦颂停在黎予所在房间的门口,陶卿仰靠近过来,看似平静无异,却掩盖不住浓浓的酒气。
“你住这间?”他朝秦颂身旁的房间微微抬了抬下巴。
秦颂点头,没应话。
陶卿仰垂目注视着她,须臾后,他又道:“你房里的东西,是这家客栈送的?”
秦颂下意识微微睁大瞳孔,仰头望着他,却没再继续点头。
果然,这老狐狸从那老板的反应中已经发现了异常。
陶卿仰好似知道她在疑惑,但他并未解释,而是从身后拿出来一方小盒子,“巧了,老板又送了一盒。今晚,我宿你这儿。”
他身形高大,广袖长袍,日常眉目含笑,让人瞧着便是一派风流,倒是让她忽略了他一直背在背后的手。
跟上次一样的红木小盒子,不用想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老板这么喜欢给人助兴吗?
秦颂愣然,陶卿仰笑睨她一眼,侧身往屋里去。
大手刚抬起来,欲推秦颂的房门。
“不行——”秦颂头皮一紧,转身挡在门前,变故随之而来。
……那只手落到了她的胸口。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店中怒火烧得旺,门窗也严实,秦颂早就解了大氅,在陶窈屋里忙活,又解了外衫,现在只着一件浅青色交襟长裙,秦颂甚至能感觉到大手略显粗粝的指节凸起。
陶卿仰面上惯来波澜不惊,他咽了口唾沫,缓缓收回了手,自然背到背后。
绵软弹润的触感似乎还在指尖萦绕,可能是饮了酒的原因,莫名生出一股躁动的破坏欲。
他微微加重了鼻息,一时没有说话。
秦颂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只是她不在意,他们本身就没有为对方负责的义务,不过是为了对方面子撑一下场面罢了。
黎予方才还在埋头处理案牍,眼下肯定还在。
他们见面总归是不好,先把他打发走再说。
她故意遮住鼻子,“你先去换洗一下,一身酒味儿。”
刚说完,客栈老板亲自提了水上楼,“陶将军,水来了。”
老板故意站在楼道最近的那间房门前,示意陶卿仰住那间可否。
陶卿仰退后一步,与秦颂拉开距离,似乎很在意身上的味道,“放进去吧。”
老板躬身进门,陶卿仰闭了闭眼,将手里的盒子放进了她手里,“等我。”
继而提步去了远处那间屋子。
秦颂刚松了口气,身后房门兀地被打开,一股强大的拉力,牵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屋内。
房门关上,高大清隽的男人,二话不说将她紧紧拥进了怀里,暖烘烘脑袋就埋在她颈侧。
又痒又热。
秦颂挪了挪身子,故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小黎予,你胆子肥了,居然敢偷闯我的房间。”
黎予腰间一麻,耳垂发热,他其实偷闯过几次她的房间,他本就燥热的身体更加面红耳赤。
不过今日,他原本是为了北蛮子来的。
那日听见云州城埋伏有北蛮子,他就一直在暗中查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查到眉目。
今日得知秦颂要来这家客栈时,恰巧又碰见薛词早早出门。
但跟到这家客栈附近就没了踪影,他索性先进店看看,后来又起了心思,不想离去。
他想了想,闷闷轻语:“我不放心,陶卿仰诡计多端,我实在…坐不住。”
“那你抱着我就放心了?”秦颂快被他紧紧的拥抱勒到窒息。
轻微的吞咽声传进秦颂耳朵,身前人肩膀依然紧绷,但慢慢直起身来,如火的眸子定定看着她,认真问:“可以再亲一会儿吗?”
来这儿空等了一两个时辰,就只要亲亲?
秦颂对他的纯情产生了几分怜悯,还有多少快乐他没有体验过。
秦颂一时没有开口,黎予好似误解了她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又覆上他的领口,仿佛带着巨大的诚意:“继续给你看。”
掌心贴着他起伏明显的胸口,华贵锦衣下,并不磅礴但沟壑分明的胸肌还记忆犹新。
她原本还算清明的思绪,瞬间被他勾出了慾火。“只给看?”
黎予眸子微颤,喉结颤了颤,“随你…玩。”
忍不住了。
他真的太会取悦她了。
谁家的小郎君,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也太会勾人了。
秦颂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他。
他虽生涩,但不是个笨人,很快就随着秦颂的引导得出门道来。
舌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挑弄她的软舌,舌忝弄她的唇瓣。
暧昧声盈满整间屋子。
她背抵着门,两人几乎严丝合缝拥在一起。
他一直研磨那个吻,似乎真打算亲亲就够了。
秦颂故意蜷了蜷腿,黎予立马微微退开些许抵着她的动作,意图藏起……
亲吻始终没停,秦颂推开他一些,男人眼神布满了情欲,她勾着他的眼睛从唇角吻上他的耳垂,再沿着脖颈亲到他的喉结。
他身子像在触电一般,细微发颤,呼吸声粗重,令人神魂迷乱。
秦颂不知不觉已剥离了他的衣衫,又牵起他的手覆上了她的腰际,胸口……
床帷晃动渐渐停下,两人浑身都挂着一层薄汗,她吻他:“休息会儿,玩点别的。”
秦颂已经记不得他们如何从床上来到书桌前的,又是如何让黎予躺在地上,微敞着衣襟,让她摆弄笔墨任意作画的。
她只记得黎予很配合她,随她……
他的肤色不像陶卿仰那样冷白,却很光滑,如他清隽的外表一样,胸前到腰身的肌肉紧致而削薄,即使躺着腰线的弧度依旧美好,既不瘦弱也不强势。
墨色滴在他胸前,随着肌肉纹理滑下,酝出一条条显眼的纹路,让他条理分明的肌□□壑更加明晰。
秦颂坐在他腰间,又铺了张白纸在地上,提笔画他胸前的薄肌和精窄的腰身。
以她拙劣的画技,只能描摹个简单的轮廓,丝毫画不出令人垂涎三尺的神韵。
参照之人扭动些许,秦颂拿不稳笔,玉指按在他胸口,居高临下柔声道:“先别动。”
墨水浸湿纸张,白纸染上别样的色彩,暇靡画作渐渐有了雏形。
黎予双手紧紧捂着秦颂的脚腕,微微抬起的脖颈全然松了下去,根本不敢多看地闭上眼,卸力板贴在地板,静心克慾,任她作为。
画作形成大半,房中气氛再次旖旎……
炙热的吻纠缠不休,男人喘息声越来越重,秦颂却突然松开他,轻轻捂住他的唇,“嘘,有人来了。”
她没明说,是陶卿仰来了,她的嗅觉真是太敏感了。
她分神望向门口,脚步声平稳靠近,手心却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湿腻感。
秦颂陡然回首,黎予正轻轻舔舐她的手心。
平常如束之高阁的温润璞玉,此刻顶着失神的双眼,泛红的耳垂,好看的手指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每一处都狠狠戳中她的心坎,熟悉的触感上下裹挟……(亲手手哦)
一股欲罢不能的酥麻从腹部化开,带起一阵细微的痉挛。
“阿颂妹妹。”陶卿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秦颂忍不住坐直身子。
“呃……”身前人溢出一声细微的喘息。
秦颂俯身吻他,待他平息下来才松开他。
门外人还在唤她,秦颂呼吸平顺了些,假装睡梦中惊醒,带着鼻音应他,“怎么了?我睡下了。”
“见你房间灯还亮着,便来看看。”
“等我穿衣。”秦颂想起身,黎予却掐住她的腰,不允许她开门。
秦颂没法忽视他可怜楚楚的眼睛,又俯身亲他,“陶卿仰是只狐狸,不好打发。”
黎予穿好衣服,秦颂边安抚着,边将他推进了帘后净室。
地上一片狼藉,秦颂稍一思忖,端起桌上的墨汁,泼向地上几滩水渍,又推开了两扇窗,散了散房中混合着墨汁的味道。
屋中已看不出黎予的痕迹,只有那幅画还摆着地上,可不论揉纸还是撕纸都有很大动静。
秦颂略一思忖,干脆将画放到了桌上,提笔在那本就看不出神韵的男子上半身画作上,点了一笔,随意铺陈于桌。
她随意披了件斗篷,佯做无事开了门。
“怎地大半夜来找我?”秦颂故意揉了揉眼睛。
陶卿仰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
可能是饮了酒脑子不清醒,他忍不住想来她房里看看,甚至想要吻她。
再想到客栈老板那模棱两可的话语,他隐隐不安。
实际上他无权插手秦颂的决定,毕竟他心知肚明,他们的婚约不过是形势所迫,以此限制秦颂太过无耻。
但他也不知何时起,莫名把这种关系当成了默认的守则。
他不纠结于这一点,既然来了,说两句话又如何?
他目光从她脸上移向屋内,“你这房间被人打劫了吗?”
秦颂也假意顺着她目光回首看去,当真是不忍直视。“睡前弄墨,不小心碰洒了。”
秦颂紧紧站在门口,有意挡着他入内。
陶卿仰察觉了她的小心思,目光移到她脸上,发觉她的唇红红的,那股隐隐的不安,变得更强了。
他那漂亮的桃花眼多了几分阴鸷的情绪,他往前一步,高大身躯的逼迫感,使得秦颂默默后退一步。
“城中尚有北蛮子潜伏,妹妹这屋子莫不是遭了贼?”
话音落下,他已步入屋内。
“我看你才是贼。”秦颂娇嗔了一句,见挡不住他的动作,干脆提步来到桌案,给他到了杯茶。
“陶将军大概是醉了,吃杯茶醒醒酒,回去歇着吧。明日还得劳烦将军教我骑射呢。”
陶卿仰不着痕迹地瞄了一圈屋内,帘后净室漆黑一片,或许能藏人,但他不便硬闯查看。
只好接过秦颂的茶一口饮下。
放下茶杯时,目光突然落到了桌角的一张画作上。
当然与其说是画,还不如一张草稿,勾勒潦草,笔触不稳,倒也一眼能看出来画的是什么内容。
他探手捻起那张画,“妹妹好雅兴。”
秦颂假装一把抢过来,不好意思道:“你,你别乱看。”
陶卿仰探究她的眼神更甚,“妹妹房中有男人?”
“对呀,你不是吗?”秦颂刀枪不入。
“这么说,你画的是我?”陶卿仰嗓音轻缓,笑意温柔,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笑意约温柔,想要杀人的欲望越强。
秦颂只觉得被他看得胆寒,但她心理素质向来很强,她铺开画纸。“对呀,左侧锁骨下两寸,一刻细小红痣,不是你,是谁?”
秦颂对自己添的这一笔,简直满意至极。
陶卿仰下意识望向旁边的铜镜,他刚沐浴,衣襟遮盖并不严实,一眼能瞧见那颗堪称艳丽的红痣。
老实说,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撤回目光看向秦颂,他并没有醉,但这点酒刚好令他意乱情迷,他似乎对那红红的唇很着迷。
“看仔细了,重新画。”
陶卿仰目光逗留在秦颂的唇瓣上,缓缓褪下外衫,紧接着下一件……
(删了一些内容,剧情语句不连贯可能是删改导致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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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一件件落地, 年轻男人赤膊着上身,似在故意引诱。
魅惑的五官向下,凸出的喉结与凹陷的锁骨极其性感, 他肩背挺拔, 胸前薄肌微鼓,却丝毫不显雄壮,落拓的腰腹肌肉紧实匀称,沿着腰线束入裤腰,让人想要一窥到底。
秦颂肖想过他的身体,也想过他身上定有不少伤疤, 但没想到这具身体竟是这般伤痕累累。
胸前刀伤抢伤纵横交错, 新旧不一,有些过重的伤口还有一条淡淡的白色凸起。
腹部刚拆下纱布不久的刀伤有过溃烂的痕迹, 尚未完全愈合的位置, 是一道中间褐色, 边缘粉红的不规整疤痕。
如果不是这张脸过于俊美和这具身形线条近乎完美,再加上他皮肤白,这些新旧交替的疤痕看起来一定会很狰狞。
秦颂目光从他的脖颈扫到腰腹, 又掠过修长紧实的双臂,回到他的脸上, 神情不觉弥漫了几分忧伤和敬意。
眼前人却始终温和笑着, 故意拿起桌上那张潦草的上身画, 捕捉秦颂眼里那点异样的情绪, “妹妹看, 这像吗?”
当然不像,可她本身就不会画画,眼下也没心思画画。
她情不自禁环顾着他浑身的伤疤, 怔怔移步到他身后。
无声的注视,秦颂好像在重新认识这位驰骋沙场的将军。
刚刚沐浴过的乌发仅用木簪随意挽起部分,大半青丝铺垂脑后,挡住了大半张肩背。
可遮挡以外,从裤腰处沿至腰上,粉色偏红的大片疤痕,部分位置能分辨出原本为条状的伤口,而大多交错重叠,变成颜色更深的块状疤痕。
这疤痕太好认了,这是战败回京后,被罚杖刑留下的伤痕。
就是这里,她曾推他撞上过墙壁,也曾猝然撞上过他的后背。
那时,这些伤口应该还没愈合,撞得猛了,还印出来过血点子。
秦颂视线有些模糊,她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粉色,眼睛越发泛酸。
“吓到你了?”大抵是她太久没反应,陶卿仰微微转首试图瞧她的表情。
可秦颂低头瞧着他的伤,以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
他转首的动作,带动发丝移动,后背肌肉也跟着牵扯,那些刺目的疤痕更加扎眼。
“还痛吗?”秦颂指腹已碰上他腰间的红疤。
“嘶…”眼前的躯体一僵,喉间下意识溢出的一声闷哼,如惊弓之鸟般向前挺了挺身子,好似她指腹有刺一样,令他应激猝然躲开。
“弄痛你了?”秦颂猛然收回手,仰头望向他。
终于看清了,她那时常装着坏心思的眼睛里,泛起了朦胧的泪花。
陶卿仰心口微动,转回身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头抬得更高。
四目相对,陶卿仰紧紧盯着她的双瞳,探究她眼里温柔的情绪。
他指尖微微用力,她却一点也没反抗,氤氲着目光同样探究他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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