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女主乱炖修罗场by夜奉白
夜奉白  发于:2025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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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确实记挂着降月的,本打算看望夫子就去看她的,结果先看到了她爹的身影,便把这事耽搁了。
黎予不再关注陆尤川,回头看向秦颂:“她已苏醒,沉星带她回衙门了。”
“那太好了,我们也先回吧。”秦颂眼睛亮起来,说完就转身往回走,身后二人也提步跟上。
回了衙门,陆尤川亦步亦趋,黎予也黏在身后,仿佛她养的两条粘人宠物。
抵达西厢住处,她故意停下步子,反观身后两人。
按往常,黎予靠近她闺房门口时,看似清风朗月,但踌躇不安的小反应骗不了她的眼睛。
可今日不同,他时时防备着陆尤川,大门跟到了她住处门口,
秦颂跨进屋内,故意问:“进来吗?”
她是不介意的,就看他们敢不敢了。
黎予好似这才发现身处何处,睫毛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克制住局促,故意看向陆尤川,似乎在请他识相。
陆尤川戴着个狗头面具,明明很喜感,但他动作身姿却是一副冷淡倨傲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割裂。
他一眼没瞧黎予,静静侧身背对屋内,当真如侍卫一般,护在主子门口。
黎予开始烦躁,恨不得他来当这个侍卫,至少可以正大光明、如影随形跟在秦颂身边,那怕让他蹲在她屋外睡一宿也没关系。
他正懊恼,沉星的声音传了出来,“公子,小姐,您们终于回来了。”
黎予突然就不烦了,因为他也有了理由留在这里。
他的两个丫头住在秦颂外间,降月病的也正是时候,他便有机会出入秦颂领地了。
“降月好些了吗?”黎予压制住胸中的兴奋,不冷不热地问。
沉星面露感动,心道公子真是好人,不仅提出让她们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出行外差,还会关心她们的死活。
沉星激动道:“劳烦公子挂心,平稳多了,不过没什么精神。”
“要进来看看吗?”秦颂抬手扶住门框,一半逗弄,一半实意邀他进来。
黎予守得云开见月明,佯做客套:“冒犯了。”
看似平静的护卫就不一样了。
一路不动声色、自认略胜一筹的陆尤川紧握刀柄,森冷侧目,若他真是护卫,若真有外男靠近主子一律当斩的准则,对方可能已经血溅当场了。
当然,其实他更该死。
可惜面具遮挡,他的威慑不足为惧,黎予迎着他的目光,镇定跨进屋内。
寒寂的穿堂风抚过,陆尤川心下越发不是滋味儿,手指不自觉推开刀柄。
他的目光扫向门内,一张秀丽的小脸扶着门框探出身来,借着黎予主仆走向屋内的间隙,她笑吟吟推开他脸上的面具,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如春风化寒冰,陆尤川手指松开,抵出几寸的刀刃猝然落回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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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济伤口比较深, 待他处理好后,薛词已经调集一应官员商讨眼下局势。
客栈地方不够,衙门大堂被征用做了安置伤患的地方, 一切办公商讨事宜, 全部挪到了后衙。
秦颂扶着秦道济进入后衙,一众人等立马起身恭迎,薛词让出了主位。
“各位继续。”秦道济坐下,没有遣退秦颂。
众人觑了秦颂一眼,神色各异,但也没人敢多置一词, 议事的声音再次响起。
“辛苦各位大人, 带回的粮草足够支撑城内百姓渡过年关,我薛词郑重谢过各位位云州百姓做出的牺牲。”
薛词说着欲起身致敬, 秦道济大手一抬, “好了, 不说虚的,道正事。”
薛词复又坐下,继续汇报现下情况, “城内恶疾来势汹汹,病患越来越多, 且始终找不到关键症结, 医者药材缺口较大, 不过战事情况尚算稳定, 昨夜鏖战一宿, 西边的敌军已不成气候,但北面与澹州的对抗,仍需时日, 陶将军已连续作战五日,城防军也倒下大半,我等能做的只有粮草供应,静候凯旋。”
秦颂替秦道济续了一杯茶,安静听着各位的声音,本想侍立秦道济身后悄然旁听,那边黎予让出半边长条凳,悄然向她递眼色。
秦颂向来不为难自己,有地方坐,她当然不愿意站着,心安理得坐了过去。
部分在场人略略瞧了一眼,倒也没做出多余反应。
只有坐在隔间,观察厅中动静的陆尤川对这一幕尤为记恨,恨手里的刀不能架在那小子的脖子上。
而黎予正兴奋于正大光明与秦颂坐在一起,根本没留意到暗处的那双眼睛。
秦道济皱眉听完薛词所言,喝了一口热茶:“那薛大人认为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什么?”
薛词合上手里的牍文,接话:“退敌,治疫。”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各位大人运回的粮食解了城中缺粮的燃眉之急,不过也最多撑到初春,粮食迟早用磬,最好的办法就是攻下澹州,取回本属于我们的地盘,以敌军的粮食补充,所以当下任务主要是两件,退敌攻城,振民治疫。”
薛词说了大家都看到的问题,但他作为当地父母官,并没有说出比在场官员看到的更多的情形。
众人都瞧着他,等他下文,他却礼貌笑着,似乎并无更多要补充,只等大家探讨。
秦道济威严上坐,看得出情绪不好,但他没有直接开口指摘,又将目光落到堂中其他人身上,“各位如何看?”
众人面面相觑,似有话说,却没人率先开口。
沉默霎时,官阶并不高的黎予打破沉寂:“薛大人所言合理,但下官尚有补充。”
众人目光望过来,他从容道来。
“此去筹粮,我等接连周转了邻近三座城池,各地衙门所余粮食均很有限,大多为户部拨银购买而来,南边三城地处中原,粮食理应充足,口风虚实有待考证。
以云州眼下的情况,除了筹粮,药材也是眼下急需之物,依然需要从周边城池周转,若继续拨银,户部恐怕难以支撑。”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沉默,反倒因为黎予发言,坐他旁边的秦颂被人借机打量。
黎予放在膝上的手如他的表情一般,越来越僵。暗处那道目光也越来越有存在感。
好在稳坐上位的秦道济这时假意咳了几声,众人当即将目光收回去。
户部几人顺着黎予所言,接连道出户部余银情况,大抵都是哭穷。
秦道济轻置茶盏,发出一声脆响,“若薛太守无甚补充,今日就到这儿吧,先按薛太守说的做,北边战事我等无力插手,城中疾疫各位需全力解决。”
他语气沉肃,明显不悦。
众人不敢违逆,只能动身各司其职。
黎予被分配进了医馆,协助隔离恶疾患者。
临走时,他频频回头观望秦颂,两人却不便多说一句话。
出了大门,他招来阿钊:“时刻护在秦姑娘左右,重点盯着那名戴面具的护卫。”
场中无声,秦颂上前扶秦道济回住处。
跨出后衙大门,秦道济侧目瞧见头戴犬首面具,携刀侍立一旁的暗卫,冷声命令:“你也一起。”
秦颂有一瞬惊诧,但陆尤川好似并不意外,跟在秦颂身后一起前往内堂。
抵达住处,秦颂父女进门,他暂且留在了门外。
秦道济坐在外间木桌旁,秦颂拿来薄被盖在他腿上,欲请安退下,秦道济叫住她,“颂儿说说你的看法。”
他问得很简单,但秦颂知道他问的是方才尚未聊完的云州一事。
“女儿看来,此事多有蹊跷,南面三城地处中原,盛产稻米,近两年并未出过天灾,且中原之地局势安稳,粮仓不应空虚,这背后的原因需要尽快查明。
另外西面毗邻灯阳,也是大虞的城邦,西面的敌军又是如何绕过灯阳突袭云州的,也是一大疑点。”
秦颂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秦道济眉头虽然紧锁,但眼里多了一丝肯定。
他没急着接话,却对着门外之人道:“陆御史,你如何看?”
秦道济直接了当,秦颂神色一滞,惊讶的目光从秦道济脸上移向门外的陆尤川。
然破防的只有她一人,秦道济与陆尤川二人神色都很平静,似乎早已心照不宣。
也是,他们在官场斗了好几年,那日在医馆外,恐怕早就认出来对方了。
陆尤川淡然推开面具,稳步进门,躬身拱手:“见过秦大人。”
“秦某小小五品官身,陆御史折煞老夫了。”秦道济没起身也没笑意:“开门见山吧,陆御史秘密出行云州,所为何事?”
陆尤川恭敬立于秦颂身旁,再次拱手:“晚辈有一事相求。”
政见死敌以“晚辈”自称,秦道济陡然抬眸定定瞧他。
陆尤川坦诚提出胸中所愿,“云州之事牵扯京城势力,周边城池态度暧昧,其中必有隐情,且城中恶疾肆虐,北边敌情尚不明朗,云州之地危险重重,恳请秦大人容许晚辈带令爱回京,以免无谓波及。”
秦道济面色骤然肃沉:“陆御史,你逾矩了。”
陆尤川依旧肩背挺直,与秦颂对视一眼后,缓缓道来:“秦大人息怒,晚辈并非草率提议,晚辈诚心求娶令爱,本已告知师长上门提亲,却因临安事务耽搁,未能提上日程,如今临时提出的确唐突,但秦大人不用立即答复晚辈,只需同意令爱随晚辈回京,远离云州纷争,不论你我政见如何,晚辈将竭尽全力保令爱平安无虞。”
秦道济与陆尤川都是习惯掌控之人,且针锋相对多次,眼下陆尤川主动退让了一步,秦道济依旧没有好脸色。
他站起身,“陆御史未免太过天真,老夫凭何将女儿交到你手里?”
在陛下面前也很少卑躬屈膝的秦道济,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目空一切的威压压得秦颂都有些喘不过气。
陆尤川却看不出任何胆怯,态度始终坚定:“秦大人所谋你我心中有数,若铁证如山,陆某无法违心保证,能对秦大人网开一面,可若真到了那一天,陆某承诺万死庇荫令爱,还请秦大人郑重考虑。”
秦颂心绪微动,偷瞄陆尤川,秦道济却冷笑了一声,“老夫或许所谋不臣,可老夫从不惧都察院,小女也自有她的命数,无须陆大人挂念。在其位谋其职,陆大人不应着眼儿女情长,若真有心,就该速回京城,肃清内阁,整肃朝纲。至于小女的婚事,老夫自有裁夺。”
两方态度强硬,变得不可调和。
怵在一旁的秦颂连忙插话,“爹,您还没问我的想法呢。”
秦道济和陆尤川都同时看向她。
在两道强劲的视线中,秦颂五指大胆滑入陆尤川掌心。
手指略一触碰,方才从容不迫的男人,手腕陡然僵了一下,侧首看过来的眼神,又染上了灼灼热意。
秦颂对他相视一笑,又望向她爹:“我愿意嫁给陆大人。”
陆尤川不动声色的表情终于有了波澜,眸中的喜悦快要溢出来,掌心相贴的手,再次收拢了些。
秦道济却截然相反,他垂目盯着女儿的动作,眉头皱得更紧:“当真?”
陆尤川也急切等着她的回答,掌心似乎渗出了微微细汗。
秦颂握紧他的手,认真点头,却紧跟着补充:“不过眼下云州事态紧急,我断不会弃父亲而去,提亲事宜,等回京之后再议好吗?”
陆尤川喜悦之色散去大半,薄唇动了动,仍想劝她走。
秦颂悄悄动了动手指,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听她的。
陆尤川闭了闭眼,最终选择尊重她的意见。
从秦道济房里退出来后,天色已黑,两人迈出长廊,一时都未开口,只有紧握的手,始终没有分开。
秦颂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但她并未回应他。
因为她刚刚只是缓兵之计。
她很感谢陆尤川的坚定,他居然主动向她爹承诺庇护于她,这正是她所求。
她不否认对他有心动,特别是他说出不会违心包庇她爹时,反而比奉承她爹,更令她动容。
更何况她非常贪恋他在榻上的温柔照顾,只是很遗憾,她答应嫁给他,带有利用。
她爹对她必有筹谋,总有一天山雨欲来,所以她卑鄙地抓住了左都御史这个有力筹码。
陆尤川向来寡言,转出她爹住处,他始终不曾言语,秦颂总觉得他料到了她的心机。
所以略微心虚地不敢抬头去看他。
眼看要转出东厢门房,陆尤川突然停下步子,“阿颂,送我一程。”
“现在就走?”秦颂终于对上他的眼睛。
陆尤川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垂目睨着她:“嗯。可否送我到城外驿站?”
黎予忙完医馆事宜,马不停蹄跑回衙门,第一时间去了秦颂住处前。
阿钊牢牢守在秦颂门外不远处,见到黎予拱手禀报:“公子离开后,秦小姐房门紧闭,没打开过。”
“没打开过?”黎予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那侍卫呢?”
“一直没见到人。”阿钊如实禀报。
房门紧闭,两人都不见?
黎予望向房门紧闭的西厢院落,心头冒出了一个惶恐的猜测。
好在帮着厨娘做好饭菜的沉星从后厨归来,见到黎予连忙靠近:“见过公子。公子又来看降月吗?”
黎予尚未回应,阿钊先问:“秦小姐不舒服吗?为何一直关在屋里?”
沉星挠挠头:“小姐没在屋里啊。”
黎予心头那股莫名的危机感达到了顶峰,他立马转身,找寻秦颂而去。
直到在城外驿站,找到了与陆尤川共处一室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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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还要在云州留两日的吗?”
到了距云州城不到五里的城郊驿站, 秦颂心照不宣跟随陆尤川进了驿站。
房门关上,陆尤川将她圈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腔, 与之融为一体。
“我等不住了, 阿颂。我迫不及待想娶你。”
他胸腔猛烈起伏,吻着她的发顶:“云州事端牵扯京城,早些回京查清来龙去脉,就能尽快解决云州困境,答应我,一定要嫁给我。”
陆尤川平时话很少, 总是凶巴巴的, 也很少表露真实想法,即使在榻上, 他也是实干派, 今晚的话倒是多了不少。
可搂在她腰上的手, 时不时摩挲,既让她痒痒的,又让她清楚感觉到他有些不安。
秦颂正欲开口说点什么, 他又松开她啄了啄她的唇,好似害怕她开口。
喉间滑动, 眸光晦涩, 他轻轻抵着她的额头, 指腹柔柔摩挲她的红唇。
“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带你走, 但我不想强迫你。阿颂, 告诉我,告诉我你会等我。”
温热的气流扫在她的脸颊,痒意好像窜进了心里。
他语调忐忑, 急切想从她这里获得某种认可,秦颂心下暗忖,他果然已经察觉到她目的不纯了吗?
“陆大人放心,我不会在云州嫁人的。”
秦颂只是被他抱着,身子就发软了,根本没理智过多思考,讨巧地回了一句,闭上眼睛,垫脚撑起酸痛感尚未完全消失的双腿,去缠他的唇。
唇瓣相贴,陆尤川没有及时回应她的吻,似乎还在细想她刚刚的回答。
但片刻后,又放弃了多余的怀疑与担忧,纵情沉醉与她的缠绵。
湿滑的舌尖撬开齿关,攻城略地,小小的驿站房间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亲吻间隙,他突然轻轻咬了咬她的唇,“不许唤我陆大人。”
他眼角泛起薄红,带着几丝教训的意味,可他根本没有咬痛她,秦颂反而觉得他在勾引她。
她蜷起膝盖,滑入他腿间。
“陆郎。”
她轻而易举唤出了他想听的称呼。
却没法再轻而易举逃脱他的抵弄。
喘息声越来越密集,满屋尽是缱绻。
那句“陆郎”没有融进无边的夜色,却随风灌进了门外年轻人麻木的脑海。
从户部小厮处得知秦颂上了马车出了城,黎予不用多想,凭着直觉,第一时间赶来了驿站。
薛词的私人马车,就停在马厩。
一路的惶惑变成了清晰笃定的念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魂不守舍从一楼爬上的二楼,又如何行尸走肉般靠近了唯一亮着灯的那间驿舍。
房里的声音阵阵荡进他的耳朵,冷意贯穿四肢百骸,好像云州这场大雪一直没停,将他整个掩埋。
但胸口又翻滚着一股冲破颅顶的心火,让他快要窒息。
……她是自愿的,她叫他“陆郎。”
他脑子里绕过了千百个念头,冲动的,压抑的,痛苦的,失落的,最终都会被困在那一声“陆郎”里。
他脚步生根地站在门外,近乎自我折磨地听着里面的细小动静。
没资格打扰,又不愿离去。
房中倩影时而移动,暧昧声无休无止……
衣裙散了一地,秦颂香腮挂上一层粉红,唇舌抚弄水到渠成。
他很喜欢蹲在她身前,埋头亲吻,鼻尖碰触,手指和脸颊都沾上水渍……让她如坠云霄。
尝过亲密后,这次便轻松了很多。
陆尤川握着她的腰,落拓紧实的胸膛和修长有力的臂膀,挂着细细薄汗,将秦颂挡在怀里,两厢纠缠。
耳鬓厮磨之际,他的思绪却隐隐不安。
只恨不能立马拜堂成亲,生怕出现任何变故。
可是,他很快又觉得,那都是他想多了,她肯与他同榻而欢,他们彼此亲密无间,她已经对他做出了这世间女子最大的承诺。
他不应该再要求她什么,只应该要求自己。
不论她爹做的什么打算,他都不会放弃她。
而且他一定得尽快。
尽快解决云州的危机。
待她回京,他一定要将那些小猫小狗从她身边赶走。
那两张讨厌的人脸又浮现在眼前,陆尤川雾气蒙蒙的眼神变得晦涩。
他的力道猛然变化,秦颂猝不及防,一阵细密的痉挛再次从小腹窜上来。
第三次了吧,秦颂记不清了。
屋外风声不止,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缓过劲儿来,他又俯下身,重新开始……
与昨晚不同,即将分别的苦涩,让两人都更加放肆。
起初他们只打算缠绵一会儿,可桌前,榻上,窗边,他们都来了一遍。
稍不留意,打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们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送他们来的是薛词的侍卫,征用的也是薛词的马车,不能一夜不归。
喘息声歇下后,秦颂撑着他的肩膀:“该结束了。”
陆尤川又翻身压过来,“最后一次。”
陆尤川叫了水,但时间不够,秦颂只能简单洗洗。
“来不及了,回去再好好清理吧。”
“我帮你。”
陆尤川帮她穿好衣服,把头发从衣襟里取出来,再次蹲下,埋头亲吻……
秦颂仰靠在窗边,双手撑着桌沿,背脊控制不住地发颤、绷直、后仰,窗板也跟着发出细细的响动。
又是一刻钟过去,秦颂浑身战栗,眼神失焦……
她捧着他的脸,拉他起身,用指腹捻干净了他颊边的水渍,“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我真要走了。”
陆尤川黑潭的眸子变得黯淡,又是一阵亲吻后,才依依不舍送她离开。
出了房门,秦颂闻到了一股微妙的味道。
独属于黎予身上的清冽的冷香。
是她的错觉吗?黎予怎么会在这里?那刚刚……
秦颂不禁回头望了一眼紧紧跟在她身后陆尤川。
这种情节她倒是喜闻乐见,顺手多收一个后宫的事,可黎予和陆尤川狭路相逢会怎样?
他们似乎早就在暗自较量,秦颂稍一思忖,停下步子。
她转回身,牵起陆尤川的手,轻吻他的指尖,“你还要赶路,别送了,我自己下去。”
陆尤川手指发颤,刚刚消弭的那道火焰又冒起了头。
他深深呼了口气,反握住她手腕,“无妨,你的腿尚未恢复,我送你下楼,护送你回城。”
秦颂掩不住震惊,“你要送我回城?那我何必费劲送你出来?”
“天色太晚,你一人回城,我不放心。”陆尤川说着就欲弯腰抱她下楼。
秦颂忽然觉得他很粘人,她拦住他的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拽着他重回屋内,当着他的面,手指穿过裙底,弯腰过腿,再抬起来,手里便多了一样东西。
她拉起他的手,将那件小小的纯棉物事,放进了他掌心,“替我洗了,下次还我。”
陆尤川捧着那件米白色的,还带着温热体温和湿腻的小小布料,一时回不来神。
他不是没碰过她的亵衣,但她这般直接交给他,让他险些招架不住。
秦颂趁此间隙,郑重道:“路上小心,京城见。尤川哥哥。”
陆尤川抬起眼眸,恰在这时,驿丞为马匹备用一事而来。
听闻声音,秦颂第一次见陆尤川那般慌乱,将手里小小一团的东西胡乱往衣袖里塞。
秦颂偷偷笑了笑,趁驿丞与陆尤川叙事,她转身下了楼。
黎予的气息还在,就在驿站门外。
通过门缝,秦颂望见了门外那一袭月白长袍的年轻背影。
玉冠束发,衣袍无尘,肩背清瘦却不单薄,仍是一派芝兰玉树,但他双臂下垂,一动不动地站着,给人一种萧瑟的孤寂感。
秦颂吸了口气,佯作无事拉开门,抬着隐隐酸痛的双腿出到门外,“小黎予,你怎么在这儿?”
她甚至歪着头,笑着给他打招呼。
然而他并没有立即转回身,不远处的阿钊朝她躬身施完礼,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微微发红的双眼挤出笑意,嗓音也有些沙哑:“我接你回城。”
秦颂能感觉到他的异常,但他丝毫没有说破的意思,秦颂更不想主动戳破。
她移开视线,扫视周围,只见到阿钊身旁的一辆舆车,并未见到送她来的马车。
“薛大人事务繁忙,我遣他们先回去了。走吧,我带你回去。”
他的语调很温柔,声音还是很暗哑,话音落下,他已转过身,引着她往马车靠近。
秦颂跟在他身后,能看到他肩膀微微发颤,从驿站门口到舆车前不到二十步距离,他朝脸上抬了三次手。
阿钊也莫名背过了身子。
到了舆车旁,黎予停下步子,侧过身退开几步,护秦颂上车。
秦颂控制不住朝他脸上看了看,这张脸她也很喜欢的。
清风明月的温润脸庞,好像不会笑了,似有巨大的痛楚藏在胸口无法宣泄,看起来轻易就能被捏碎。
秦颂还记得那日他被长针扎手,那般苦痛他依然笑得很动容。
可是现在……
秦颂心里闷闷的,也笑不出来了。
她抬步上车,这俩舆车没有踏凳,秦颂抬腿动作稍微大了些,大腿肌肉的酸痛感又朝她袭来。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一旁的黎予霎时间扶住她,“你怎么了?”
言讫,他扶在秦颂腕间的手,又兀地发颤,对视上秦颂的眼睛,眸子陡然发红。
仅仅一眼,秦颂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莫大的失意。
秦颂双唇蠕动想说点什么,他又迅速撤开了目光,假意盯着远处,不让她看见他的眼睛。
“小心。”
他简短说了两个字,微微向上托了她一把,又立马收回了手。
秦颂爬上了舆车,回头看他。
他仍旧看着别处,一言不发。
秦颂没法看见他的表情,他好似有意避开与她交流,她只好抿抿唇先钻进了车厢。
舆车动起来,黎予与阿钊坐在帘外,独留她一人坐在车内。
秦颂独自坐在车内,帘外主仆二人一声不吭,只有马蹄声、车轮声和风声响在车外,周遭一片寂静。
寒风时不时卷起车帘一角,通过缝隙,秦颂能见到坐在阿钊身旁的那道落寞背影,偶尔耸动肩膀。
一旁的阿钊赶马驱车,时不时偷偷朝他看去,气氛有些诡异,车内秦颂都感觉到了阿钊的紧张不适。
“公子,属下内急。”
不知行到何处,阿钊突然勒停马车,急慌慌说了三个字,就跳下马车。
“属下耽搁一会儿。”话音刚落,他躬身跑去了远处。
一帘之隔,车厢内外只剩秦颂和黎予二人。
秦颂不是无心之人,甚至多情到令人乍舌。
她不想看见黎予难过,不是可怜他,就是打心底里希望他开心。
他佯作如常,实际伪装得一点都不高明,轻易就能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但是他不愿意说出来,就让她无计可施。
“我与书绫已经退婚了。”
秦颂正想着如何哄他开心,帘外突然传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我知道。”秦颂沉默了几息才缓缓回。
“我没有婚约了。”帘外人有些哽咽,仍在强作无异。
秦颂心情揪得慌,但又不敢轻易戳破他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回了句:“还会有的。”
“……为何不选我?你说过……你想跟我好的。”
秦颂话音刚落,车帘被掀开,修长的身影跪坐在车帘处,探进半个身子,一手撩着车帘,一手抹掉眼角的泪水。
矜贵儒雅的面颊湿痕遍布,他没有哭出声,但眼泪止不住泄洪而出,可怜的样子,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小狗。
秦颂被他的眼泪戳到,不可否认,他轻易取悦了她。
(删改较多,字数越来越不够,这句话弥补一下,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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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怪我离开秦府后, 没来找你吗?”
明明那日他们还抱在一起,就在他卑劣升起慾望的时候。
如果不是陶卿仰让他母亲突然上门,或许他还能幸运地得上一吻。
该死的陶卿仰!
如果不是他故意指使城防军, 次次阻挠, 他也不会那么久见不到她。
他绞尽脑汁去找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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