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女主乱炖修罗场by夜奉白
夜奉白  发于:2025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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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去临安,他现在兴许已经迎她入门,她也不会遭受此劫。
他没料到她会离京,收到潘成杰的信,他才知道她随父来了云州。
陆尤川按捺不住,强硬手段处理了临安事宜,私改行程暗自赶来云州,却在途中遇见了秘密寻访他的薛词。
闻其所言,他更加急切赶来了此处。
万幸他赶上了!
陆尤川想着令他心惊肉跳的后果,忍不住埋头,久久吻在她膝盖上,“云州有异,明日随我回京吧。”
“明日就回?”
秦颂惊讶之余,又感觉到他似乎在愤恨些什么,捂着她双脚的手下意识加大了力道。
他衣下炙热的体温,终于让秦颂僵硬的双脚恢复了些许知觉。
她贪婪地想往里再探一探。
可这一动,却碰到了别处,鼓鼓的东西不断挤着她。
她知道那是什么,甚至记得它骇人的形状……
屋里放了暖炉,暖意烘烘的,秦颂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她摘掉他脸上的黑布,一眼惊鸿的五官全然暴露。
微张的薄唇,起伏的胸口,凸起的喉结,还有带着薄红的眼尾……秦颂喜欢的脸上挂着她最爱的神色,她又饿了,很想吃点别的东西。
她弯腰低头,欲含他的唇。
“小姐,水好了。”沉星端了一盆热水进来,闷着头径直跨进屋里。
刚进屋,脚步霎时顿住。
他们在做什么?也太亲密了!她红着脸退了出去。
紧接着,那莫名男子也跟了出来:“快去伺候。”
沉星沉着头没敢看他,但她总觉得她有点眼熟,但他周身透露着一股强大的威压,让她不敢直视。
“后院还有热水,公子请用。”她简单说了一句,麻溜端水进了屋。
秦颂洗漱好,周身终于恢复了热意,疲惫也驱散了不少,可降月状况堪忧,起初没发觉,沉星照顾她时才发现,她腰间被刺了一道二指宽的伤口,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秦颂赶紧命沉星随堂中妇人送降月赶去医馆。
夜已经深了,薛词回来过一趟,秘密交代了衙役有关陆尤川的事项,又忙碌而去。
后厨听闻了秦颂与那位神秘人的关系,悄然给秦颂房里端来两碗面条,又自作主张引着洗漱好的陆尤川去了秦颂房里。
秦颂正看着两碗面条诧异,又见到诧异来到门口陆尤川。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了其中用意,陆尤川当即退后一步,留在外间婢女的屋子里。
衙役和厨娘面面相觑,默默揣度后,厨娘进里屋端了一碗面条出来,放在外间。
“两位贵人请用,我们就在后院,随时听候吩咐。”衙役和厨娘感觉气氛压抑,弓着腰赶紧退了出去。
房里静得出奇,昏黄油灯和阳春面的味道飘散,依旧盖不住外间那人身上的松木香。
云州城并不大,衙门也不宽敞,秦颂住的这间屋子本是一间库房,本身就很小,以至于她的床榻紧挨着与外间的隔板。
她听不清外间之人的动静,轻声问:“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就进来,换她吃。
她已经跟着夫子学习了这个世界的圣贤书,但她并不认同什么贞洁、妇徳的说法。
她从来尊重欲.望,正视欲.望。
门外良久才传来干巴巴的一声“嗯”,似乎就在她耳边轻喃。
他骗人,外面根本没有任何碗筷响动的声音。
秦颂来到门口,她想突击揭穿他的谎言。
她放轻了动作,握着扶手静等片刻,猛然拉开门。
眼前画面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门外火光暗淡,她满怀期待的眼前人错愕地站在门口,原本抚摸在门板上的右手,还悬在半空。
陆尤川薄薄的眼皮微抖,喉结不自觉滑动。
房门合上,他舍不得离开,通过微弱的亮光,描摹屋内人的倩影,好似看着她的轮廓,就能将他的心填满。
屋内人影突然移动,他忍不住抬手触碰那一团剪影。
如果秦颂不开门,他可能会在这里站上一整夜,就算屋里人躺下,他也不会离开。
但他没料到秦颂会突然拉开门。
他撤开目光,欲收回僵在半空的手,试图掩盖溢满瞳孔的妄念。
秦颂却立马抓住他的手,她太喜欢他这个样子了!
她可不是什么良家子,经过惊险刺激的一晚,她正愁找不到慰藉,就算强上,她今晚也不会放他走!
掌心相贴,陆尤川的呼吸声比连挑三名北蛮子还要粗重。
暧昧的气息在屋内蔓延。
秦颂解下他的抹额,朱唇开合:“今晚陪我。”
苏音入耳,习惯性的隐忍克在陆尤川扇形的鸦睫下猛然融化,不受控制地回了一句:“好。”
含混的声音落下,他揽住她腰,猛然低头,忘乎所以地吻她。
唇齿相碰,软舌挤入,凶猛激烈的长吻,让这夜变得无比漫长。
他用力搂着她往身前一带,秦颂没有抵抗之力地朝他靠近,两人身子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他还在用力,快要将她整个身子提了起来。
舌尖纠缠,呼吸缠绵,一声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亲吻,抚摸,搂抱……他们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情动,心动,冲动,让他欲罢不能。
他亲吻她的耳后,酥麻的痒意让秦颂身子发软,交颈的姿势,让她迷离中望见了桌上那晚纹丝未动的阳春面。
她呼吸快要喘不过来,她撑起玉臂轻轻推他的肩,勾着他的眼神往他身后的面条示意了一眼,“吃吗?”
他不吃的话,她就要开动了。
她眸光中的欲念快要溢出来,陆尤川一眼就读懂了。
他将她抱起来,扫了一眼身后,并没有去那张桌子,抱她进了里屋的小榻 ,她矮几上的面也一口没动。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已装不下任何食物,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眼前人好吃。
陆尤川推开矮几,吻又落了下来,沿着额头,眉眼,鼻梁,下巴、脖颈……
每一处他都逗留缠绵。
秦颂的衣服堆放在木榻另一侧,如同方才给她捂脚一般,他蹲在地上,却将她的腿抬得更高。
他的吻很有技巧,吻在哪里都让她食髓知味。
他衣衫未褪,秦颂就到了两次。
痉挛的麻意过去之后,秦颂身子发颤。
窗外积雪消融,化成清澈水液。
陆尤川轻轻抱她起身,拥坐在他膝上,吻着她的耳垂,指尖渐渐湿润。
他一句话不说,始终盯着她的反应,从她微小的表情中捕捉正确行动。
秦颂眼神快要失焦,他却衣冠周正,除了眼角的情.欲,泛红的耳廓,粗重的呼吸,轻易推断不出他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
可他越是这般样子,秦颂越发沉迷,她探手而下,灵巧解带……
衣料摩擦声落下,除了一处,他依旧衣冠楚楚。
秦颂想起了两个词,斯文败类,西装暴徒,好吧,这个时代应该叫锦衣暴徒。
他压抑的污念明晃晃暴露,他有一瞬失神,下意识想克制。
他并未考虑自己,只是想照顾她。
秦颂可以放过他一次,不可能放过他第二次。
她不给他逃脱的机会,攀着他的肩,缓缓起身。
明目张胆的举动,让陆尤川胸前起伏到快要裂开,太阳穴青筋暴起,脑子一片空白。
秦颂蹲下,却“嘶”了一声。
陆尤川整个人僵住,不知所措,因为它们尚未碰到。
秦颂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吃痛伏在他肩上:“……腿痛,坐不了。”
雪地里奔跑太激烈,现在双腿肌肉疼得厉害,起身蹲下都酸痛得要命。
陆尤川瞬间明了是什么原因,他微微放松下来,轻柔吻着她的鼻尖,“我来。”
他稳稳扶住她的腰身,托起她的腿,将她抱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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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散落在地, 陆尤川勾人的腰身一览无余。
秦颂一眼就看中的躯体,总能叫人意乱神迷,她在他肩头留下了不少痕迹。
床头灯火闪烁, 他胸膛额角挂上薄汗, 却始终没有粗暴动过一下。
“还很痛吗?”陆尤川手肘撑在枕边,将秦颂整个拢在身下,轻轻抚过她晶莹的眼角。
秦颂双眼迷离,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溢出眼角。
但她不全是因为痛。
陆尤川向来克制,非常有耐心,始终观察着她的反应, 动作轻缓, 小心细致,早已对她的身体掌握了要领。
不过仅仅止于手指和唇舌。
他“本身”对她里面好像并没有那么大的执着, 总有一只手照顾着外面, 亲吻也没有停下来过。
令秦颂浑身战栗, 酥麻感不断从小腹窜上来。
即使如此,秦颂还是吃不下,涨感多于痛感。
新的身体太新了!
而且第一次就碰上陆尤川这样的, 哪怕是她原本的身体,也得费一番功夫。
发觉陆尤川有退出的意思, 秦颂喘着摇头, 勾着他的脖子拉近他, 再次亲吻。
亲太多了, 她的嘴唇已有点发麻, 陆尤川的唇舌用得更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他卡着没动,单边手肘支撑着身子, 完全不敢也不想弄痛她。
这反而让秦颂焦急、难耐,更加渴望。
亲吻间隙,她凑在他耳边轻喃:“我可以。”
如娇带媚的声音传进耳朵,饶是克制如陆尤川,也受不住。
他抚弄她的发际,盯着她的眼睛定定看了良久,像是在心里做了一道郑重的决定,复又亲吻她的耳垂,动作始终轻缓。
屋檐上悬挂的冰锥掉下来,陷进了深厚的雪层,两相融化,合而为一。
床幔晃动,他的脸覆上了另一种神色,绮靡又旖丽。
灯火摇曳,旖旎渐歇,喘息声久久不止。
他没让她使一丝力气,但她还是好累,大半夜过去,无尽的欢愉和甜蜜后,她意识都开始模糊,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绵长,陆尤川终于退了出来,默默坐在床头,静静瞧着她。
纤瘦的身子裹在厚厚的被褥里,只露出一张沉睡的小脸和一头微微凌乱的青丝,她睡着的样子居然如此安分。
如果她能一直睡在他身边就好了,可秦首辅的行动绝不简单,陆尤川开始对未来产生了极大的不安。
更让他煎熬的是,他还产生了不自信,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盯着她看了良久,再次抚弄她的头发,弯腰在她眉间吻了一下。
“阿颂,一定要等我。”
他轻轻呢喃,声音含混,近乎乞求。
可眼前人睡颜香甜,根本不可能听到他的话,不过他也没打算让她听到,他会主动靠近,娶她回家。
秦颂虽然很累,但她生物钟异常规律,且心里装着事,不过辰时她就醒了。
双腿肌肉还是让她起坐不适,折腾了一宿的身体有些酸涩,但她身子很干爽,寝衣里衣都换了一遍,房间被收拾得异常干净,连带血的床单和她的里衣亵裤,都被收走了。
干净的衣服整整齐齐叠放在小榻上,但陆尤川不在屋里。
秦颂失望了一瞬,这么快就回京了吗?
她失落起身,撑着酸痛的腿梳洗更衣。
她换上了一件藕粉色对襟短袄,轻松遮盖住了身上的痕迹。
说起来,陆尤川表面狠厉,但床榻之上,却是极尽温柔,除了喜欢在她肩上、腰上和脚踝上留下吻痕外,身上并没有过多痕迹,冬日衣服穿得厚,轻易就能遮住。
但房间里情事留下的味道依然强烈,至少对秦颂这种嗅觉灵敏的好色之徒来说,是不能让屋子一直充满这种味道的。
不然她会缠着他一天到晚都不出门。
她穿好衣衫,接连推开两扇窗,寒风依旧刺骨,屋内屋外的温度天差地别,但后院那人专注的身姿,令秦颂霎时看直了眼。
太阳也照不暖的冬日里,陆尤川在她房间后院拧着床单,准备晾晒。
他钟爱黑色,黑色外袍搭配黑色鹿皮靴,玄色素纹抹额称得冷硬的五官十分冷肃,不近人情,只有挽起的袖口处,翻出雪白的里衣,肌肉结实的手臂连接冻得通红的双手,看起来竟有几分人情味儿。
再加上他拧干床单水分再挂上晾绳的动作,十分熟练,似乎经常做这种事,秦颂又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形象。
人夫感。
没想到冷冰冰的杀神,居然会有这样一面。
秦颂正目不转睛盯着他,他又条不紊做着手里的事,又弯腰取出了盆里另一件物什——女子亵衣!
表面一副禁欲冰冷的样子,却动手清洗女娘亵衣。
还好这里是她房间的后院,基本没什么人过来,不然以这个时代的眼光,不论是他的行为,还是她的亵衣,都会成为极大的看点。
“怎么这么早起床?”秦颂看得出神,陆尤川已经晾好衣物,朝她走了过来。
他放下了袖子,高高的个子挡在她身前,欲抬手碰她,但通红的手举到一半,他又收了回去,只垂头睨她。
“我担心夫子还有我爹,也不知西边战事如何了,实在睡不着。”
她说着,屋外响起了脚步声。
厨娘端了两份饺子进屋,“两位用早膳吧,你们昨夜吃什么了?两碗面条一根没动,怕是饿坏了吧。”
陆尤川默默看了秦颂一眼,秦颂心下暗道:她吃了一个男人。
她随和笑笑,欲坐下吃饭,稍不注意,腿部肌肉酸痛,让她吟出声来。
厨娘下意识扶住她,陆尤川也赶紧绕进屋来,稳住她另外一边手:“还痛吗?”
秦颂吃痛,来不及回话,陆尤川眸色自责起来,低声追问:“是那里吗?”
呃……太直接了。
秦颂还在与腿酸作战,听着这句话,身下消弭不去的肿胀感突然变得异常明显。
昨夜之景灌入脑海,起初滞涩后,焦渴许久的滋味儿让她神魂颠倒,稍一回想,一股不合时宜的酥麻感,又从底下窜了起来。
但真不是那里,她看着厨娘还在旁边,故意捶了捶他的肩:“下次轻点。”
她还假意做出娇羞状,引人遐想。
厨娘尴尬不已,微微张唇,默默退了出去。
陆尤川却“嗯”了一声,好生扶她坐下,似乎默默将她的话认真记进了心里。
衙堂里的人一夜未归,运粮的,作战的都没有回来。
秦颂忧虑战事、粮食以及一众人等的安危,也挂念夫子的病情。
昨夜派出去的将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复命,秦颂觉得十分诧异,于是唤来衙役询问外边情况。
衙役在大门外值守了一宿,他躬身回道:“来过的,昨夜镇北军、医馆和城防营的消息都传来过,只是两位贵人都歇下了,小的没让他们进来打扰。”
衙役牢记太守交代的:不可惊扰大人与秦小姐休息,没有本官的许可,谢绝一切人等近身两位贵人。
自然不会轻易放他们进来打扰。
秦颂赶紧追问:“详细报来。”
“最先回来的是南边路道雪崩的消息,据说已经快挖通了,不过有不少人员伤亡。医馆半夜也有丫头回来过,想征用衙门的地方安置病患,恶疾来势汹汹,医馆已经爆满,真是焦头烂额。”
也就是说她爹、陶窈、夫子……情况都不容乐观,秦颂觉得饺子没什么胃口了,舒爽了一夜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陆尤川看出她的担忧,放下筷子,镇定问:“镇北军的情况呢?两边战事如何了?”
衙役身子弯得更低了一点:“昨夜陶将军身边副将亲自来了一趟,起先闹着势必要见到秦小姐本人,小的无数遍告知小姐睡下了,他才着急留了道口信离去。”
陆尤川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忍不住去瞧秦颂的神色。
秦颂却没注意到他的目光,看向那衙役,着急追问:“说了什么?”
衙役身子弯得更低了一些,不敢去看陆尤川的眼睛:“那将士有些不满,他说,‘北边战事吃紧,西边也需调配兵力,陶将军本就有伤在身,现下已连续两日未曾合眼,听闻秦小姐的消息明显急躁了许多,可将军身肩重任,为了避免北蛮铁蹄碾过云州,万千兄弟浴血奋战,将军分身乏力,只能增加城防军数量,还请秦小姐照顾好自己,莫要让将军陷入为一人和护万人的艰难抉择。’”
秦颂听完懵懵的,既没说清楚北方战况如何,也没说明白西边如何安排的,反倒说了一堆令人担心又烦躁的东西。
“没其他了吗?”秦颂追问。
衙役有难言之隐般地咽了口唾沫,目光偷偷瞄向秦颂身旁目光快要吃人的玄衣青年,忐忑道:“陶将军让他带话给秦小姐,‘待平定澹州,定…定风光娶你为妻。’”
衙役心下苦恼,太守给的暗示和陶将军的命令好像不一样。
秦小姐和眼前这位俨然新婚燕尔,听到陶将军的口信,她并没有愉悦的神色,反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实在想不通陶将军这口信是怎么回事。
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秦颂要听的不是这个话,陆尤川要听的更不是这个话,他手指无意识叩击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轻笑了一声:“陶将军的确是名好将军。”
态度傲慢,威压过头,语气带着敌意但不含嘲讽。
不管怎么说,陶卿仰作为守护一方的将军,他能做到坚守战场,的确是一名好将军。
秦颂没有深入这个话题,她现在对目前的情况十分担心,匆匆用完早膳,准备出门看看。
她披上披风,先去了医馆,夫子年迈,恶疾对他来说恐怕是一场硬仗。
陆尤川暂时没有提回京的事,她便默认他应该随她同行。
然而她刚朝医馆的方向而去,南边雪地的粮食终于运进了城。
但与之回来的还有众多伤员,一批批挤进了医馆。
黎予年轻且负责队伍末端工作,有幸避开积雪重压,只受了点冻伤。
他没有去医馆,也无心去医馆,进城后,立马奔向衙门。
可衙门里空无一人,秦颂的房门大开,前后窗相对,站在前窗外,一眼便眺到了后院不久前刚晾上的亵衣和床单。
他脸红了一瞬,但第一反应不是羞耻于自己看到如此隐私之物,而是立马关窗,不可让外人见也。
他四周找了一圈儿,都没见到秦颂的身影,直到沉星急匆匆跑回来,他终于知道了秦颂的去向。
也得知了一个令他震怒的消息:“昨夜那男子抱着秦小姐的脚,好一阵揉搓,奴婢都不敢看。”
禽兽!黎予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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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人满为患, 苦涩的中药味掩盖了其他味道,咳嗽声和病痛声时不时从房内传出来,秦颂走到门口就不自觉揪着一颗心。
医馆主事的医师是秦道济从京城带过来的 , 京城赫赫有名的杏林高手, 可面对这场恶疾依然眉头紧锁,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已顾不上谁出入医馆。
仅安排了两人站在门口分发面巾,交代捂住口鼻的事项,便埋头研试药物。
刚好陆尤川戴着面巾很突兀,医馆内大家都布巾覆鼻反倒没那么显眼了。
夫子毕竟是秦道济的座上宾, 医馆在角落给他隔离了一方小空间。
“沈老先生病情平稳了些, 可依旧反复发热,再平安熬过三日, 应该就能渡过一劫了。”给秦颂指路的小使者陈述了沈夫子的病情。
秦颂点头谢过, 迈步进门, 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正努力起身准备坐一会儿,但缠绵病榻多日,身体很虚翻身都很费力, 挣扎半天才撑起上半身。
秦颂见状,来不及敲门, 立马进门搀扶, 陆尤川竟也跟着闪身到他另一边, 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扶坐起来。
秦颂怜惜道:“夫子您好些了吗?”
沈夫子坐直在床, 抚了抚胸, 才缓过来,抬眼扫了一眼秦颂二人,年迈浑浊的双瞳里并没有高兴, 反而有些愠怒,他叹了口气,“不该来的,你们不该来的。”
秦颂忙应道:“夫子,您病了,学生不能照顾左右已经很惭愧了,如何不该来?”
紧接着,另一道年轻的嗓音跟着响起,“老师,您受苦了。”
秦颂立马睁大了眼睛,转头望向陆尤川,“你…也是夫子的学生?”
陆尤川淡定扯下面巾,坦诚对上秦颂的眼睛,还没开口,沈夫子先道:“寻正,云州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官居二品,主监察,理应自身端正,做百官表率,当初你外祖父舍身成仁,费劲心力助你爬上这个位置,你答应过他要坚守的“道”,你可还记得。”
寻正是陆尤川的字,不过本朝与其他朝代不同,极少时候用字,只有师长或上位者特意教诲时,会郑重唤一声。
陆尤川坚定道:“拨乱反正,守心为民。”
“那你的本心呢?儿女情长重要吗?”沈夫子质问声落下,默默朝秦颂看了一眼。
秦颂莫名想到了昨夜场景,不知悔改地在心里暗忖:的确很重要。
陆尤川唇线绷成一条直线,没应话。
沈夫子脸色更加沉肃:“为师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会咳咳咳咳……”
大抵是气血攻心,沈夫子说着,猛然咳了起来,秦颂二人又连忙扶住他,左右帮他拍背顺气。
终于缓下来后,陆尤川给沈夫子递上一杯水:“老师放心,寻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云州现下疑云密布,京城朝野波谲云诡,可仔细看来云州的境况与京城脱不了干系,也许云州乱象是理清京城之局的关键,最多视察两日,学生便会返京。”
说到正题,沈夫子情绪稳定了不少,“京城现下如何了?”
“雷氏女即将临盆,为保生产平安,陛下赦免了雷氏一族,并给雷赫扬指了吏部员外郎的差事。另外太子背上通敌案主使罪名后,贡家只剩贪污受贿一条罪名,陛下随口敲打便揭过了,贡家势力已然东山再起。”
沈夫子听到这里,手捏水杯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圣心多诡,大虞危矣。”
秦颂站在一旁,疑虑重重,却找不到如何问起,偏偏这时,医馆喧闹声大了起来,小医者和帮忙照顾病患的小使者们匆忙跑起来。
秦颂朝大门外瞄去,一眼望见被人搀扶靠近的秦道济,“我爹?”
她惊讶出声,随即转身面向夫子,“夫子,您好生休息,学生先去外面看看。”
说完她出门而去,陆尤川也请退紧随。
来到医馆外才发现运粮队及城防军伤患挤满了整条巷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但运粮队的伤患并非恶疾,医馆当即提出开辟新地方,隔离安置。
秦道济父女还没来得及与说上几句话,又调度起一行人前往薛太守征用的客栈。
秦道济虽然腿受了点伤,但他头脑清晰,安排利索,行事果决,秦颂根本插不上手,她只能在街道上焦急观望。
寒风瑟瑟,秦颂觉得云州城真的好冷,各项事宜都令人焦头烂额。
“秦姑娘。”秦颂正惆怅,远处有人唤她。
转头看去,如松如玉的年轻人打长街尽头而来,脏污的衣袍还没来得及换,但朝她扬起的笑容如皓月明朗,让这萧索的长街陡然生了几分活气。
她见之欣然,如影随形站在她身后的青年却万分不悦,想要抹杀掉来人的表情昭然若揭。
陆尤川故意咳了一声,秦颂果然立马转回头来。
这一微妙的反应,让他莫名勾起唇,只是被黑巾挡着,看不见他的笑意。
然而秦颂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面具,二话不说就往他脸上凑,“戴上。”
陆尤川不自觉往后缩着脑袋,抗拒之意溢于言表,“哪里来的?”
狗头面具很……特别。
秦颂一笑,往他脸上戴的动作没停,“刚刚在医馆一小妹妹不要的,别嫌弃了,黎予认识你,你总不能一直戴着黑巾吧?太怪异了,跟陶卿仰一样,戴面具就不奇怪了。”
陆尤川仿佛被什么刺了几下,黎予,陶卿仰,真讨厌的名字!
他握住她手腕,“秦大人也认识我,为何方才见秦大人时 ,你不给我戴?”
秦颂被她问住了,方才她一心关心她爹,完全没想起他的事,现在也是因为他咳了一声,她才想起身后之人。
但现在来不及解释了,她强硬给他戴上,“回头给你解释。”
冷肃倨傲的陆大人,带上狗头面具,秦颂越看越喜感,忍不住发笑。
陆尤川也觉得别捏,但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只能从面具的缝隙中看到秦颂的笑眼,很快又不那么排斥这张“别致”的面具了。
“秦姑娘,你没事吧?”黎予终于来到了她跟前,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
他单薄耳廓有些冻伤,带着微微的乌红,眉尾处被擦伤,溢出的鲜血干涸后,变成了一块血痂,但对比眼前等待救治的伤患,倒也算不得什么。
“我没事。”秦颂笑着应了一声,正打算询问他们运粮一路的事。
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目光又移到了秦颂身后的“狗头人”身上,眼神不悦,“这位是?”
秦颂睁眼说瞎话,“薛太守替我安排的暗卫,很好用。”
特别是榻上。
她这脑子被颜色污染严重,什么时候都能飘到那点事上面去,想着又展开了笑眼。
黎予却因她的笑意更加低落,故意挤到两人之间,“既然是暗卫,合该藏到暗处,明晃晃跟在主子身后,那就是逾矩,当大刑伺候。”
……编错了,侍卫也分很多种,贴身侍卫好像更合理!
秦颂默默苦恼如何解释,陆尤川先开了口。
他故意提刀抱臂,冷嗤一声,“护卫主子自当如影随形,无礼靠近主子者,可抽刀斩之。”
黎予闻声怔了怔,好似发现了什么。
秦颂记得方才夫子所言,不可暴露陆尤川行迹,她赶紧岔开话题,“对了,我去过医馆,但没发现降月,不知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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