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BG男生子文by蒸包上笼
蒸包上笼  发于:2025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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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擎岳十分恼恨男人孕子,自觉低人一等。如今自己看重回来重振周家的长孙居然也怀了,哪能不气恼。
见老爷子欲言又止,秦令川又殷殷劝慰:“您有了重孙,还不高兴吗?”
周擎岳灰白的眼珠总算有了一丝亮光:“你确定是个男孩?”
“这……八成是。”
陶北上前几步,提醒道:“东家,媒体们已经都来了。”
秦令川扶着老爷子下楼,果然就见院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举着话筒、扛着摄像机的各路媒体。
今天是周家的科研团队出发的日子,此次去往北极附近,那边有稀有的瓷土。
不仅如此,周家还想趁机大肆宣传慈善事业,与当地居民联合办项目。
周沅离就知道他晨吐反应未消,特意一大早安排了采访,要让他当众出丑。
本来要让老爷子先罚他一顿的,最好是把孩子打掉,怎知他三言两语竟然先安抚下来。
现在的高清摄像机,连脸上的汗毛孔都能看见。那几个横着的手机,估计是在直播。
虽然接到消息,说秦总有身子了,但没一个人相信。
记者们既希望是真怀了,这样爆炸性的消息,可就不愁点击量了;私心却不愿意他怀了。
他们很难想象外形无懈可击的秦总,身前挂着一个球,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说,秦总这样的人,应该不缺女人上赶着给他生孩子吧。
八竿子都没影儿的事,她们倒先把那莫须有的秦总绯闻女友当成假想敌了。
秦令川整理好领带结,阔步迈出。
他知道,镜头纷纷对准了他的小腹。定制西装在他身上穿出极佳的效果,束腰设计搭配加硬面料,从视觉上,更加欺骗着人们的眼睛。
然而他自己清楚,再昂贵的西装掩饰,下面也不再是流畅的平面,而是一个紧绷的、不容忽视的弧度。一个被精心裁剪的面料和光学诡计竭力掩饰,却终究无法抹去的生理事实。
网络上流传着秦总八块腹肌的骑马照,谁都知道他有个好身材。
小腹平坦,肩背紧实——这怎么像个孕夫嘛。
真是张口就来。
一大早连饭都没吃,周沅离慷他人之慨,让管家去把准备好的羊肉汤端来,待会儿结束后请媒体们吃早饭。
秦令川按部就班地宣布新项目的开启,喉间忽然泛起一阵酸涩,抓住讲台边缘的指节泛着白。
他敏锐地察觉左后方有镜头下移,对准了自己握拳的手,旋即状若无事地松开。
干呕呼之欲出,秦令川在句子中间断了一下。
其实众目睽睽下,并没有人察觉。他自己格外敏感,竭力掩饰,假装是迎风咳嗽,重新调整表情。
他尽量将发言缩短,随着最后一个字音撂地,那股难受劲儿似乎也消散。
秦令川站到周擎岳身后,接下来由老爷子宣布这次出差的人选。
在屋子里一直看着直播的夏幼臻,一听到是师哥要去,就径直跑向了二楼。
屋外人声鼎沸,大都是些祝贺恭喜之类的客套话。
秦令川从不做这些无用功,也实在难以支撑。掌声响起的瞬间,他就转身进了大厅。
冷汗层层渗出,陶北见状,立刻背身挡住镜头,将他扶进屋内。
无人在意处,周沅离无意提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老爷子自然不愿张扬,只说是长孙连日劳累,打发走了媒体,他自是对秦令川更加不满。
秦令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腹内像一把钝刀来来回回地割。
陶北将他扶靠床头,想把他绑带解了:“东家,我就跟您说过了。这都快5个月了,这么绑着不行的。”
话还没说完,夏幼臻忽然噔噔跑了来。
秦令川如临大敌一般,连忙扯过被子盖住孕肚。
“秦令川,你为什么又派师哥?他不能去!”幼臻着急道。临近北极圈,那是什么样的环境;况且她听说,慈善项目的大本营,连水电都不通。
秦令川沉声问:“你看了直播?”
幼臻点头:“师哥受了家法,本来伤就没好,已经远道奔波多日。现在还不等喘口气,又要去那种环境恶劣的地方,这怎么能行?”
“我们东家也是身子不……”陶北出言,被秦令川抬手阻止。
秦令川默不作声穿好衣服,小心调整着角度,不让她瞧见那个弧度,从床上下来。
他一步步逼近幼臻,幼臻这才闻出来,屋子里似乎有股药味儿。
秦令川半是嘲讽半是不甘:“你这么紧张他?”
不知道为什么,幼臻突然有点心虚,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重要。
她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就这分神的片刻,她才注意到,床头那些器具和药品,以及他苍白的唇色。
他是不是,也不太舒服?
在他眼里,她的犹豫,就已经是答案。
秦令川赌气般:“好!那我亲自去,横竖你也不在乎。大不了把孩子生在那儿。”

第17章 嘶 险些小产,差点一尸两命
候机厅的电子屏泛着冷光,一张登机牌被他仔细翻覆看,皱痕叠出。
登机时间已经快截止,陶北催了三遍,不敢再催。
秦令川几次三番有意无意地看向入口处。
她终究,连送他都不肯。
幼臻此刻正将脸贴在二楼房间的落地窗上,花园里的花开得依旧好,然而她眼神失焦,并不将景色放在心上。
航旅纵横上的动态显示,秦令川那班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云层里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幼臻抬头望去,却寻不见飞机的踪影,只有天际一道长长的尾云拖开远去。
应该已经起飞了吧……
他毕竟是怀着身子的人。
那地方苦寒,秦令川,你要好好的……
空姐依旧殷勤,然而想起上次搭乘飞机,佳人在侧,此次却是独身一人,身体传来的不适更加尖锐。
一落地,秦令川就像个工作机器一样投入项目,事事亲力亲为,原本30天的计划竟然半个月就完成。
除了专家们,周家人提前回国。
秦令川最后对应着账目,就在不几日前,腹中有了动静。不是之前那样的干疼,而是明显的翻动。
此时,那种感觉又来了,秦令川松开鼠标,按着腹侧缓了缓。
陶北看得心惊胆颤:“东家,要不要紧?”
几天前,秦令川走在路上神情恍惚,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紧急调了黄医生来。
大夫说,胎儿的位置不太好,所以轻微的挣动,秦令川就会很疼。
他倒不甚在意,忍过去就是了。
幼臻不肯原谅他,他只有肚子里的这个唯一的希望。所以,他很珍惜它生龙活虎的时间。
他隔着肚皮抚摸,就像是幼臻在跟他遥遥互动。
他之所以这么赶,实在是不放心幼臻单独留在周家。那天听老爷子的意思,不管幼臻现在是什么身份,恐怕,都不会放过她。
整整十五天,连一条信息t 也没发给过他。
她不在意他,株连到他们的孩子。
他们提前回程,没有通过管家订机票,而是径直乘坐直升飞机,落到了周家后宅。
沙土地上,泥泞混着血污,夏幼臻被人反绑着坐在地上。
她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害怕,望见来人,一副不知死活的疯感。
“二弟,不是说了,将人交给我处理吗?”
秦令川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陶北。饶是如此,也挡不住满面倦容。
他的身体,怎么透支成这样?
虽然听师哥提过几次,秦令川在那边视察工作都要用轮椅代步,可亲自见了,还是更加震撼。
他本就负气而来,她一次次以身犯险,把自己置入危机之中。
这次他能赶到,万一哪一次赶不到呢。
周沅离这次大动干戈,是因为保险柜里的资料不见了。
里面不只是夏家、周家、还有黎老板的不少情报。
秦令川就知道,上次幼臻在黎老板面前露了脸,他不会放过这个夏家仅存的继承人。
陶北已经上前给幼臻解了绳子,秦令川也不看她,只是用力握住她的胳膊,把人往身后一丢,起身上前跟周沅离交涉。
这次是在周家后宅,八成还有老爷子的授意。
雾气茫茫,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几乎要融在暮色里。
他们都是商人,自然很会谈判。
她尤其不喜欢秦令川跟她说话的时候,那股谈判的口吻。
周沅离定神往幼臻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带着人离开。
等人全走了,秦令川旗鼓相当的气势仿佛全部被抽干,他倒吸一口凉气,捂着下腹,体力不支,竟险些跌倒。
陶北立刻上前扶住,秦令川疼得说不出话,心烦意乱。
幼臻想缓和和他的关系,那天的话确实也说重了,她现在还不能和他撕破脸。
更何况,他又救了她一次。
她立即把轮椅推过去,秦令川扶着把手小心稳当地坐下,仍是没抵住腹部突然的挤压变形,引来的里面那位的不满,钝痛加剧,难耐地“嘶”了一声。
秦令川谨慎靠在靠背,调整了姿势,才将西装扣子解开,顾念幼臻在侧,只解了一颗。
仍是由陶北推着他,幼臻神不守舍亦步亦趋。
“黄医生呢,来了没?”秦令川朝左微侧,似乎右边的疼痛更甚。
陶北急急忙忙开口:“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应该快到了。”
“还要多久,有些……头晕。”
幼臻心里警铃大震,头晕,会不会是失血过多?
秦令川缄口不言,回了屋,万幸黄医生已经在了,对他紧急检查一番。
刚一躺到床上,秦令川就把被子团在自己身前,看似高高隆起,实则虚实互换,掩住被子下面的肚形。
黄医生一直脸色难看地皱着眉:“其他人都先出去。东家,您的右边宫壁不是一次形成的,现在的胎儿位置保不到生下来,我得转胎。”
心跳如擂鼓,幼臻看了秦令川一眼,什么都没说,打算出去。
走过他身边时,秦令川忽然伸手抓住了她:“在那边,险些小产,差点一尸两命。幼臻,你气消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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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入V啦,更新时间调整至0点,也就是三小时后将会掉落万字大肥章哦~
冲鸭[撒花][加油]
提前打个预防针,私设众多,小包子巨坚强,怎么折腾都不会掉的[狗头],以及都男生子了,不要太纠结三次元的医学科普哈~
推推预收《渣女为帝》:
慕玖做夏国太女时,曾轻薄过桑国三皇子,彼时正在她朝做人质。
一年后,夏国便被桑国灭了,亲手送她去做阶下囚的,正是被她摸过手、亲过脸、扯过腰带的三皇子。
三皇子衣带渐宽,在龙椅上艰难生产时,被慕玖里应外合,复国称帝。
朝臣们天天嚷着皇家要开枝散叶,国师与凤君同一天生产,不敢让人知道他腹中是陛下的骨肉,咬着彩缎独自在观星楼忍痛。
忠犬暗卫挺着肚子,跪在地上服侍同样身怀六甲的侧君泡脚。
避难时遇见的教书先生,和优伶宫中的头牌小生,还在等着慕玖想起他们,给一个名分。
后宫三千人,皆为了她的一句话活着:
我是喜欢他,可我从没有停止过爱你啊~
食用指南:女尊后宫男生子修罗场

第18章 正胎位 孩子是她的? 这不可能!……
黄医生初步检查之后 , 就立刻去 准备医疗用具和 热水。
寒湿雾气 侵入窗扉,秦令川脸上似乎都笼罩一层淡白 的水汽,看 起来那 么易碎。
幼臻不说话, 只是给他掖了掖被角。
秦令川锁住她小臂,方才叫幼臻她不回应,他试探叫道:“臻……臻臻?”
幼臻手臂一滞, 倒是没有抗拒。
“算我求你,原谅我一次。看 在孩子面子上。”秦令川得寸进尺,从后 将她整个 抱住, 束腹带下仍旧微凸的小腹顶在她的后 腰,“你究竟在逃避些什么?”
幼臻双手奋力推开 他, 反倒叫他擒住手腕, 不由分说按在了自己肚子上。
他换了件深蓝色无袖家居服,宽松绵软, 然 而舒适的面料下, 传来的不小的动静,叫幼臻心头一惊。
掌心贴合处,温度比周围高出几个 度。
他的肚腹冰凉,随着冰凉手指的牵引,幼臻温暖掌心下渐渐能感知内力变化 。她抚摸过的地方, 都渐渐平息下来。
医书上说过,孕夫胎腹里的宝宝若是不安生, 只有血亲才能温和 教化 。
而且,这股似有若无,似强还弱的内力吸附力,像是触手一样紧紧贴合她的掌纹。
宝宝认她的内力?
一股股电流直冲头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孩子是她的?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师哥不是说, 这孩子只有两个 月,算上在周家的这段日子,顶天也只有三个 多 月。
而订婚宴的那 次荒唐,已经五个 多 月了……
秦令川怀的,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
秦令川语气 里带了一丝警告:“你不想认它?”
幼臻想要抽回手,可鬼使神差地,又贪恋这种感觉。
她从没体验过这样的生动,礁石下涌动的暗流在她手下风平浪静,似乎她也具有搅动风云的能力。
秦令川也不会让她抽回手,定定望着她,不容诡辩。
幼臻目光瞥过他的腰身,忽然 泄出一丝冷笑:“别装了。大 概因为,我们姐妹俩是双胞胎,亲近的血缘,让胎儿认错了人?”
秦令川正色,左手撩动她耳边碎发,仔仔细细看 着她左眼尾,下面并没有那 颗红痣,尾音如冰锋:“一个 学过几年医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无非就是在强词夺理,不肯认它罢了。
她不承认和 自己的曾经,连孩子也不认。
可是,她很不会说谎,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
幼臻全身像过电一样,是,是她糊涂了!这种血脉上的确认,比DNA比对还要精确。
纸质的报告能够篡改、能够骗人,可内力相认不会有错。亲生关系就是亲生关系,什么小姨、姑姑、哪怕是双胞胎姐妹,都没有这种感应。
秦令川放开 她,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摞资料:“我知道,你是为了调查夏家的事才留在周沅离身边,就像你当日照顾看 不见的我一样。”
他疼得手也虚软,指骨捏紧才不致让纸张滑落,凑近她指尖。另一只原本护在小腹上的手,顺着胎腹滑落。
幼臻居高临下地看 着他,方才还觉得冷的身子此刻却出了一层汗。
那 叠纸在眼前簌簌震颤,一如他声音颤动的颗粒感:“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他不由分说将资料塞进她手中:“那 日你去 开 保险箱,是想要这些吧。你拿去 ,这些证据足以让周沅离吃几年牢饭。然 后 我们离开 这里,不要再去 管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好好过日子,好吗?”
幼臻知道,秦令川也在查周沅离,他都不肯与她共享,姐姐和 姑姑的住院记录也一直没有找到 。
她垂眸望着那 摞纸,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某种克制的颤动,忽然 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把资料推开 :“你在说什么呀,这是师哥的材料吧,你拿给他就好。”
她心里清楚,这种再次沦陷般的恻隐之心非常危险。
秦令川眼里满是倔强的不甘和 抵触:“你师哥他心里只有利益,只有算计,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幼臻冷冷:“那 看 来我们是一路人了,我也是只看 利益。”
资料散落满地,像是谁的小心翼翼的玻璃心,碎了,就再难拼接。
秦令川握住她的双肩,声音像一根将断未断的琴弦:“你不是!夏幼臻从来不是这样薄情寡义,狠绝无情的人。”
幼臻燥郁仰头,逼视着秦令川:“她不是,所以我也不是她。”
腹痛暴起,t 秦令川见她如此决绝,强自稳住心神,心头愈发沉重。
幼臻也好受不到 哪里去 ,面如死灰。
秦令川缓缓将她揽入怀中:“是,我那 时 候不够强大。我不是有心骗你,但是,正常的健康的我是回不来的。”
幼臻脑海中浮现 周沅离,满是他反手扶一把镜框,声音蛊惑诱人的样子。
两个人的声音如立体声环绕,幼臻恍觉,他们不愧是兄弟俩,性子里倔起来,一模一样。
除非一人先认输,否则就会拼个 你死我活。
最终,还是秦令川的声线充斥了她的耳膜:“只有我瞎了,再没有跟他抢继承权的可能,他才会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幼臻,这件事情很危险,我不希望把你搅进来。我不能再一次失去 你了,哪怕为了你,放下仇恨,我都做得到 。”他将人转过来,望着她意态如常的眼眸,“你对周沅离有情,你让我收手,都行!我就是不能亲眼看 你一步步陷入复仇的漩涡。”
她已经快要被攻陷了,秦令川的声调像不断收紧的绞索,她要么被绞死,要么被无罪释放。
“我恳求你,可以多 相信我一点,可以依赖我,可以对我坦白 ,让我跟你分担。”
幼臻:“我没有不信你。”
她的脑海里又闪回秦令川与姐姐在一起的画面:
“委屈秦先生来娶我,让你舍下心爱的姐姐,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无妨,你也算是夏家的女儿,配得上我。”
他知不知道,他已经爱得走火入魔,在对着替身表白 。
门轴忽然 发出声响,黄医生端着铁盘一进来,一个 头两个 大 。
要不是一个 是东家,一个 是东家爱极的夏小姐,哪个 也得罪不起,他真想把两个 人都训斥一通。
都什么样子了,还半个 身子都探出床外,艰难抱着,难舍难分的。
“夏小姐,现 在我得正胎,您帮我一下。”
“这怎么能行!”秦令川不由挺腹挣动,不行,她不能看 。
出差这半个 月,孕腹长得格外快,他日夜操劳,更没有多 余精神去 摸药膏。
那 些细密的红痕,也就越发肆无忌惮地长出来。
幼臻立刻按住他,发觉自己在做一慕怎样残忍的事,她立刻又觉得冷了些,连带头脑也冷静下来。
他还受着痛,无论如何,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
她起身去 把窗户关上,毕竟现 在,如果她能让他肚子里那 位消停一会儿,她责无旁贷。
回身时 ,又顺手拿过沙发上的羊绒毯给他披上。
黄医生经验老道,知道他顾忌什么。其 实,一般在医院里,就是正式生产的时 候,也不建议另一半看 ,于是慢条斯理道:“这样,我还是用布格开 ,你们都别看 。”
淡蓝色无菌布在钢制支架上哗啦展开 ,像道突然 降下的帷幕,将病床隔成 两个 世界。
只是位置比往常靠上,连带圆鼓的肚腹都一起隔绝在帘子那 头。
粗糙手掌刚一推按柔软孕肚,秦令川失声痛吟,下意识转向她。
秦令川能觉得出来,黄医生下手并不重,大 概是小包子在里面待得舒服了,不想转身。
现 在的位置,胎儿的脚正好踢到 右边最薄的宫壁,得翻转过来才行。
黄医生没办法,先收手,幼臻轻巧推按他的上腹,一边含糊道:“没事的,得把胎、胎位转、转过去 。”
她连婚都没结过,照顾一个 孕夫的话术,实在说不利索。
秦令川薄唇泛白 ,徒自无声喘息。一个 人挨了太久,宝宝好奇新的血脉相连,在幼臻掌下更加放肆蠕动。
她也是个 新手,一时 不得章法。只是眼下也顾不得那 么多 了,她更担心大 人的身体。
秦令川有气 无力看 她一眼,皆在不言中。
见他温驯坚忍,幼臻对黄医生点头示意,黄医生便加大 了力道,强硬扭转腹中那 一小团。
男人肚子像个 面团,任他揉圆搓扁。
秦令川既希望她在帘子这边,别看 见那 可怖的肚子;又希望她在帘子那 头,别看 见他闷哼的疼相。
幼臻心疼得无以复加,紧紧揽过他光|裸肩头,替他擦去 淋淋冷汗。
他说此次出差,险些小产,也是这么疼么……
她竟从来不知道。
秦令川的屋子向来收拾得规矩整洁,幼臻的心里却像个 堆满杂物的地下室。
“我瞧瞧,成 么?”她掀开 一角棉被,秦令川立刻连腹痛也顾不得了,死死压住被角。
黄医生淡淡开 口:“这孕期呐,除了忌口,多 休息多 运动,产夫情绪也很重要。”
幼臻听 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也就不再坚持。
秦令川额角青筋浮现 ,却不再吭声,只是在几次黄医生转动的间歇,粗喘几声。
幼臻不忍拂他,连无菌布也不瞧了,只望着黄医生的半张脸。
屋外又开 始淅淅沥沥地下雨,天气 总是阴沉沉的,喜怒无常。
胎位总算是转过来了,黄医生大 呼一口气 ,替东家盖好衣服,撤了铁架。
下腹依旧抽痛,秦令川倦极,倒是在这绵绵长痛中,昏睡过去 ,双臂仍紧紧压着被角。
陶北还在门外一直守着,幼臻怕吵到 秦令川,就退出门外,问他几句话。
“你们东家的身体,怎么会差成 这样?”
陶北见她主动发问,有心多 说几句:“夏小姐有所不知,东家自打有了假孕反应之后 ,因为一直得不到 另一半的雨露,血气 亏虚得厉害。更别说,真正怀上之后 ,也没有片刻的安宁,何曾有一日好生将养过,自然 是每况愈下。”
她想起周家宣布新项目那 日,他看 上去 ,似乎也不怎么好。
陶北叹口气 ,继续道:“不知道黄医生跟您说过没有,东家忧思郁结的情况也很严重。您跟他赌气 ,他也闷着一口气 ,那 孩子能好吗。孩子不好,东家就更不好。”
幼臻点点头:“我有数了,黄医生说,今天观察一晚,如果不好的话,就得送医院了。不能由着他。”
陶北也认可:“那 我守着吧,您先回去 休息。”
幼臻摇摇头:“不用,那 孩子,还得我才能安抚得了。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再帮我打盆热水来就行了。”
陶北不大 放心她,还是应了:“那 我就在旁边这间屋子,万一有事你叫我。”
幼臻转身进屋,看 着男人大 痛后 虚弱的样子,心里牵扯着丝丝隐痛。
他睡得很不安稳,双眉紧拧。
幼臻将手贴着腹侧放上去 ,胎里果然 很快安静下来。
孩子是认她的。
幼臻顺着他的腹顶往上摸,他双臂压得太紧,想要给他盖好被子都不行。
她只好将羊毛毯给他裹紧,无意摸到 胸前的几道旧伤和 肩头被她缝过针的疤痕。
她的手一离开 ,腹部便又作动起来,她只好寸步不离,小心捧着他的肚子安抚,希望他能多 睡一会儿,醒来又要受痛。
她是学医的,可从来没学过产科,她不感兴趣,更不知道男人承孕要受怎样的苦楚,遭多 大 的罪。
可愈是这样,她愈发看 不起自己。
她顶着姐姐的名头,鸠占鹊巢姐夫的爱。
秦令川对她越好,她就越自责。
孩子只能感受她的灵力波动,所以是她的骨肉,这是毋庸置疑。
那 次,秦令川被下了药,是她让他误以为是姐姐,所以才情动有了孩子。
如果,他知道这个 孩子不是姐姐的,该会觉得多 么恶心。
如果,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个 孩子打掉呢?
天依旧黑着,空气 里更加潮湿。秦令川从钝痛中醒来。
肚中孩子踹个 不停,他才能感受到 勃勃生机。
他稍一挺身,便感觉到 左侧有什么压着,一转头,竟然 是她沉睡的小脑袋。
就那 么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身旁。
他是在试探她,抑或说,是在逼她承认,但每次都是自己忍不住。每次强硬过后 ,心底都汹涌着狼狈的悔意和 怒气 ,他生自己的气 。
他情不自禁伸手去 拢起她垂落耳侧的长发,甫一动,她就醒了。
秦令川怪自己吵醒了她,脸上有些歉然 。
幼臻双目清明,一手探上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热。什么时 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秦令川答非所问:“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幼臻也不回答,双臂环上他的腹底哄着:“还痛不痛?”
秦令川也不瞒她,低哑地“嗯”了一声,撑起上半身。
幼臻立即按住他,虎着脸:“做什么,黄医生叮嘱你不能下床。”
秦令川轻笑:“你怎么连关心我也这么凶。只是想喝点水。”
“我去 给你拿,总之你不许动。若是再出血,就、就……”t
“好。”话音里无尽宠溺,秦令川也后 怕,小心翼翼靠坐起来,幼臻顺势拿了个 枕头垫在他后 腰。
他痛出许多 汗,自然 口干,连喝了两杯,幼臻问他不要了,就问饿不饿。
“这么晚了,先不吃了。”
幼臻看 了一眼时 间,说道:“那 怎么行,多 少吃点垫一垫。有现 成 的。”
她下楼去 拿,陶北正好进来,看 见秦令川醒了,松了口气 。
“阿北,你去 休息吧。”
陶北老大 不放心:“不用我照顾你吗?黄医生嘱咐要静养。”
秦令川望着幼臻下楼的方向:“不用,你也辛苦了,去 休息吧。”
陶北愣怔一下,东家居然 会说出慰问的话,整个 人气 质都温顺不少,像是开 了柔光特 效一样,整个 人‘圣父’一般。
而且‘阿北’这个 称呼,自打自己十几岁跟着他起,很少听 他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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