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新贵by羽甜
羽甜  发于:2025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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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安僵在位上,不知该说什么回应,她甚至不想说话。
“婆母,你?病糊涂了。”
沈秋兰摇头:“没有,我清醒得很,你?父亲出事的时候,我们没有帮上一个忙,这就?是我们的错。”
“我们的补偿,你?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我理解你?,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让你?允许我们,帮你?做些什么,哪怕是很小很小的忙。”
“我承认,我有私心?。”
沈秋兰病得重,话说得多了,气便越来越虚,瑜安连连点头,“好了好了,先把?药吃了……”
不知是受的打击太?重,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沈秋兰这幅样子,她还真是头次见。
不似上次对她说软话的样子,眼下更像是临终前的托付般,带上了几分哀求。
安抚相爱沈秋兰睡下后,瑜安便出去了。
纪景和不在,住的房子里也没有她用来解闷的东西,她也待不住,只有沈芩悦前来探望的时候,她才能稍微好些。
“表嫂不如到我的院子去玩,我那里东西多。”说着,沈芩悦便将?她拉着去了。
她说的是实话,自沈家?老爷子膝下只有沈秋兰和一子沈易。
这位男丁不似是他父亲,自小对功名朝政不感兴趣,落榜之后,便随着父亲乞骸骨回了漓洲,开始经商。
日子不比在朝中做官差,加上漓洲是对外贸易的重地,沈家?也经常见到些舶来品。
“表嫂不是说我的西洋镜好看嘛,我前些日子叫人在外面给你?买来了一个,剩下的这个是给纪姝表妹的。”沈芩悦将?东西递上。
“多不好意思,叫你?破费了。”
瑜安摆手不要,耐不住沈芩悦坚持,硬将?东西塞进了她手里。
“两副镜子罢了,不值钱。”沈芩悦说,“这东西就是在其它地方买的贵些,在漓洲几乎是人手一件的玩意儿。”
瑜安讪笑:“可惜我什么都没带,没办法给你?还礼了。”
“还什么礼啊还,一家?人。”
沈芩悦拿着小刀切着甜瓜,熟稔向瑜安递上一块。
瑜安不惯熏香,鼻子就?自然对香味敏感,闻了半晌,总觉着屋内燃的香不常见,倒像是宫里用的。
“不知表妹用的是何种香?如此与众不同。”
“龙涎香。”她回答自然。
一寸龙涎一寸金,这东西记载少,不好得,就?连宫中使用都是少之又少,来了沈府之后,瑜安似乎都没见沈芩悦身上散过这种味道。
半个月的相处,她对沈家了解还只是存于表面。
沈易行事低调,举手投足也谦逊异常,不像是会允许家?中女儿使用如此昂贵香料的人。
未免有些太?张扬。
瑜安笑着啃瓜,心?中暗自盘算,沈芩悦再递来话时,想法顺其自然便甩在脑后了。
“表哥是有什么重要的朋友要见,祖父的丧礼才结束,他就?走了。”沈芩悦笑着问。
学会了留心?眼,瑜安照例含糊:“他向来不与我说这些,我还当?真不清楚,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该回来了。”
“表嫂管得好松啊,你?就?不怕表哥被别人勾搭了。”
瑜安含笑,没接话。
纪景和没消息,她也不用去催,专心?与沈芩悦玩,顺带照应沈秋兰。
漓洲不比京城地贵,沈家?的宅子自然也就?大,前面老宅,后面还扩建了新园子。
沈易父子都在外忙着,家?中也鲜少见到沈夫人露面,瑜安大部分都是跟着沈芩悦和沈家?嫂子在一块儿。
临近秋冬,潮寒重,出门前裹了一件厚皮裘还是冷得厉害,瞧着撒欢儿跑的孩子,瑜安忍不住感叹:“你?看,越活越不如孩子了,孩子都不怕冷,我却连汤婆子都不离手。”
“小孩子身体热,都这样。”沈芩悦笑道。
沈家?嫂子:“弟媳妇儿住惯了京城,忽得来漓洲这里,受不了这里的湿冷也算常事,待会儿叫人做个锅子上来,吃着暖和些。”
三?人插科打诨了会儿,正预备着回去时,院子忽得传来婆子叫喊声。
孩子好像摔倒了。
三?人纷纷赶过去。
不等瑜安走过去时,沈家?嫂子就?抱着孩子走过来了,“这孩子,疯得到处跑。”
沈芩悦:“没摔着吧?”
“没事儿没事儿。”
瑜安刚欲瞅一眼假山,就?被沈家?嫂子推着往外走,“回吧。”
神情动?作隐隐透着怪异,她却说不出口。
三?人围着锅子用饭,既然察觉对方极力掩饰着什么,瑜安也就?顺其自然装作无知。
饭用到一半,下人匆匆忙忙进来。
“老爷临时有事,方才出门去了。”
沈家?嫂子挑眉,疑惑道:“去哪儿了?”
家?仆凑上前,悄悄说了什么,瑜安听不见。
沈芩悦:“天都快黑了,怎么好端端要出去?”
沈家?嫂子抿嘴笑道:“不是什么大事,继续用吧。”
瑜安是外人,有些话不能问,待晚上回去之后,还是叫来了云岫,问了一遍,但也不知沈易去了哪里。
纪景和几日不往回来传消息,这才说明真的有情况,瑜安心?生不安,便抽空出去转了一圈。
待在沈宅,如井底之蛙,倒不如走出去靠自己打听些东西。
宝珠:“姑娘,咱这是去哪儿啊?”
“去钱庄。”
宝珠纳罕,怪不得越走越偏,好玩的都走过了。
“姑娘没钱花了?”
瑜安摇头,不语。
钱庄是个复杂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沈家?经商多年,与钱必定是脱不开关系,真想探究一二?,不若撬开这里人的嘴问上一问。
钱庄人多,瑜安仔细站在柜台前,专等着店中人少了些,缓缓移步在掌柜跟前。
掌柜这才注意,笑问:“这位娘子,是要干些啥?”
瑜安:“我想贷些银子。”
掌柜:“娘子打算要多少?”
瑜安:“五百两。”
掌柜当?即亮了眼,生趣道:“娘子怎得要这么多?”
瑜安苦笑:“丈夫北上做生意,没成想生意赔了,我这只好走出来瞧瞧有无利息少点的,好叫我们以后还能还得起啊。”
掌柜笑道:“娘子一看就?是外地人,要数利息小啊,就?数我们漓洲城了。”
“为?何?我南下寻了一路,就?没有几个利息低的。”瑜安应承道。
掌柜连连摇头,“娘子就?说贷不贷一句话,我们这儿,这个数。”
掌柜的比了数,瑜安也不在乎,又一步凑上前,悄声道:“信得过吗?”
“啧……”掌柜瞥了眼,“这可都是沈家?出来的钱,货真价实,实诚买卖还能骗你?不成?”
沈家??
漓洲城估计只有一家?叫上名儿的沈家?。
瑜安为?难:“掌柜若是这样说,那这漓洲城的钱都是从沈家?放出去的?”
掌柜狐疑,斜睨过一眼,“你?这人,到底贷不贷?”
见他没了耐心?,瑜安只好说了声再看看,灰溜溜折身出去了。
宝珠纳闷:“凡事有钱的商人,将?家?中闲钱放在钱庄中作贷,是很寻常的事情吧?姑娘在思考什么呢?”
瑜安抿嘴,“可是他说,整个漓洲城都是沈家?的钱,咱们在沈家?少说也待了十?天了,你?觉得沈家?人怎么样?”
“低调。”宝珠一口作答。
瑜安:“这就?对了。”
主仆俩依着同样的借口在漓洲城的钱庄问了个遍,几乎是相同的答案,利息也如规定好般,上下出入不超过五厘。
沈家?究竟是怎样的身量,才能撑起整个漓洲城的商贷。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街边随便买了些东西,给沈秋兰带了些,回到自己院子时,苏木正候在门口等着她。
“大爷在甫林送来了些东西。”
瑜安看了眼,叫他跟了进来。
苏木放下手中的东西,待宝珠关上门时,旋即低语:“大爷在甫林发现了一批去往海外的可疑船只,或许与走私有关,今晚正是出走的时候,所以大爷这段时间?一直没来得及递消息,等过了今晚,大抵就?有眉目了。”
瑜安饮了口热茶:“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木:“就?在昨日。”
真凑巧,也是昨日。
瑜安:“我交代下去的事情,叫你?们俩调查得怎么样了?”
苏木如实道:“我主外,云岫主内,据我打听,不管是农户,还是商贩,只要是家?中破产,或是其它,都会找去城里贷款,其中八九成,都是沈家?的钱。”
“至于少夫人那日瞧见的地窖,云岫去时已?经装上了重锁,撬开进去后,发现里面还有一道重锁,制作精良,用寻常的办法撬不开。”
“既然撬不开就?别再去了,以免打草惊蛇。”
瑜安忽得记起什么,又问:“昨晚,沈易沈老爷是去了哪里?”
苏木:“好似是甫林,听说是到港的货物出了问题。”
悬在半空的心?渐渐落在地上,一重重蹊跷和巧合,大抵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沈家?,决计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甫林港头。
一队队州衙衙役戍守在周围, 阵阵海风凌冽吹来,打的旗帜铮铮作响,一列列高大的船只停靠在港口边, 却一时出发不得。
漓洲参政钱彰忙迈着步子, 往港头走去, 额上?已生出了层薄汗。
来前还叫人打听了半晌,最后才知纪景和是漓洲奔丧而来, 按理来说, 他就该好好待在沈府,不知怎得就出现在了此地。
甚至此人是个玉面阎罗,最是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才由不得胆战心惊。
钱彰打远瞧见人影, 到钱行礼:“参见都御史, 不知是出了何事, 竟叫您大驾光临。”
纪景和瞥了眼, 慢悠悠道?:“这批船,有问?题。”
钱彰赔笑?, “不知是何问?题?”
“钱大人觉得会是何事?”
钱彰支吾,叹了口气佯装随意:“纪大人,这批船数量多,货物重?, 若要藏污纳垢,实在容易, 现下天也黑了,倒不如留在明日?天亮再说,这样也好叫人查得清楚。”
纪景和哼笑?, “看来钱大人这参政当得很是舒服。”
钱彰讪笑?:“纪大人,下官也是为您考虑,您来此地奔丧,并无圣上?敕令,今日?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未免对您的名声不好。”
纪景和转头看向他,不禁沉下声音:“既是为了社?稷清明,我还怕名声?”
一声令下,衙役纷纷上?船去彻查。
钱彰咬了咬牙,心怀恨意,面上?却笑?容不减:“大人,下官掌管漓洲大小事务,您若是要执意巡察,总得给下官一个说法,这般多的货物,检查时间过长,若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指令,下官不好与那些商人解释啊。”
纪景和:“我说的话?就是指令,若是不服,叫他们来找我。”
正说着,港口一端瞬间骚乱起来。
灯火杂乱间,当即喊叫了起来,“海盗来了!”
港头顿时陷入一阵慌乱,海盗肆虐,转眼间就冲向岸边,不待钱彰反应,一道?剑风扑面而来,几滴湿润溅在了脸上?。
纪景和手起刀落,一道?闷声随即响起,海盗就已倒地不起。
再去看时,那人就已参身于混战中。
对方人多,且训练有素,加上?衙役过惯了闲散日?子,根本讨不上?半点好处,待结束清点时,亦是死?了大半。
有人暗地阻挠,纪景和向继续往下查,可?奈何死?伤这般多人,只好传令封锁,留待明日?整顿检查。
事实就如猜想,翌日?一早去查时,船上?货物就只是简单的一些粮食和香料。
纪景和挑了一只船亲自上?前去查,打开货仓时,船上?确实是些常物,他蹲下身去摸船舱内壁,指尖却沾染了些许盐霜。
卫戟扮做小厮模样站在一旁,纪景和淡淡瞥了眼,心中已有了底。
官府的内鬼就是钱彰。
他下令封锁的东西,就这样水灵灵地被人连夜转移,还当真是背靠大山,胆子大得很。
纪景和上?岸,钱彰上?前问?好:“大人,衙役四?处检查,并无发现任何问?题,您看……”
“本官昨夜听到人说,这船上?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事关重?大,应当无人会冒着丢命说谎,钱大人怎样看?”
他负手而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帕子擦拭着手。
钱彰顿了顿,笑?道?:“漓洲到底比不得京城,再加上?这港头来来往往的人,不免鱼龙混杂,混进去些刁民,素日?里商家之间收钱陷害也屈指可?数,叫下官说,不如直接放去。”
纪景和轻笑?:“钱大人倒是心宽。”
钱彰皮笑?肉不笑?,这位都御史他早有耳闻,既是清楚严家与其关系一般,所以心中隔阂不是一般多。
“大人说笑?,下官不过是久在漓洲任职,太清楚这些港头见的把戏,才是这样。”
他立在一旁,“大人在京城,不清楚这里的门道?,也属正常。”
纪景和懒得与他废话?,直言道?:“放行吧。”
这般多的货船滞留在港口,也不是一回事,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虽不怕,但也懒得被朝廷那帮老古板给他参两本。
“到底是被人检举,本官还是要细细检查,若是有何动向,还望参政出力相助。”
钱彰抱拳:“大人言重?,下官必定?竭尽全力。”
纪景和转身离去,径直翻身上?马离开,随身小厮和侍卫紧随其后。
卫戟夹紧马腹,稍稍赶上?纪景和的马匹,“大爷,昨夜的那些盐铁都被替换,命人去跟后,方才传来消息,有些被放在了山外的山洞里。”
有一部?分流进了官仓,不过按数量,官仓放不下,他们便只好临时放在外面。
纪景和:“仔细叫人盯着,凡有动向,记得上?报。”
卫戟应下。
除了甫林县,众人不由挥起马鞭,加快了速度,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漓洲城。
瑜安照例陪了会儿沈秋兰,在沈芩悦的院子待到快用?饭菜回了自己的院子,瞧见门口候着青雀,这才知道?纪景和回来了。
她开门进去时,纪景和正合衣睡在床上。
无意扰他,她就顺势坐在了榻上?,在窗前安静做起帕子来。
漓洲这边的土布织得与京城有些不一般,无事时多做几块,到时回去送人。
纪景和睡得安详,她也做得起劲儿,直至天渐暗,需要点灯时,宝珠悄悄开门的声响吵醒了床上?的人。
“上?饭吧。”瑜安轻声说。
纪景和坐起身,在床畔缓了一会儿才穿鞋下来。
“你在等我?”
瑜安放下针线,“没有。”
纪景和似是没听见般,大马金刀往凳子上?一坐,视线却没有一刻离开她。
越发没脸没皮了。
瑜安:“查得如何?”
叫他这般劳累,一连睡了小两个时辰。
纪景和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如夫人心中所想。”
待菜上?齐,门紧紧关上?,瑜安才放心说了今日?自己发现的事情。
纪景和点头,给瑜安盛了碗汤,脸上?并无神色变化。
正是如此,瑜安才疑惑:“你都知道??”
“才知道?。”
纪景和淡然说:“我知舅舅的本事,那日?查到那批有疑的货船时,也试想过,不过未曾调查,眼下听你说,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沈家参与走私。
行商十几年,单凭一些普通生意能积攒那般财力,简直天方夜谭,正是来财不明才需谨慎小心,加上?昨夜那些袭来的“海盗”用?的那些与沈家侍卫相似的刀制,他心中就有了大概。
只是现在不知,沈易参与到底是大是小。
他若有心要铲除,届时少?不了大义灭亲。
瑜安瞧他的一脸平淡,不禁疑惑。
这人就跟没有心一样,都火烧眉毛了,还是持着一副老样子。
“现在还只是猜想,若真的是,你该如何处置?”她问?。
纪景和含笑?:“这该问?律法。”
好,那就是不在乎了。
他都不在乎,她还多担心什么。
纪景和静静吃着饭,不再言语,晚上?坐在一旁看书,亦是不肯多言,早些就洗漱睡下了。
看来这几日?是真的累了。
翌日?,他看过沈秋兰后,沈易也回来了。
只听见纪景和去见了,也不知舅甥之间聊了什么,回来的时候,人还是老样子。
“做泥人?”
瑜安“嗯”了一声。
这段时间闲着无聊,几日?前上?街瞧见有人做泥人,瑜安瞧见来了兴趣,买来了些泥,打算照着买来的泥人做一个。
摆摊的人说是什么漓洲特产,瑜安不是这里的人,姑且信了。
纪景和站在一旁,瞧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跃跃欲试。
瑜安不习惯他站在自己旁边,故意开口问?:“说了什么?”
纪景和折身,去给自己倒了杯茶:“没说什么。”
沈易谨慎,一句试探的话?都没说,都是照常舅甥之间的问?候。
瑜安没在乎,仔细着手中的泥块,费劲力气才弄出个人形,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指尖的力气过大,给损毁了。
“怎得好端端捏起泥人了?”他发笑?。
“这不是你们漓洲特产吗?”她回得单纯。
纪景和坐在不远处看了回,见她手忙脚乱的,还是忍不住过去,“来,叫我这半个漓洲人教你吧。”
他刚伸过去手,就被瑜安立马躲开,“不要。”
行,他又去另外找了块泥,照着瑜安的样子做了身衣裳。
“瞧清楚了没?”
瑜安默默看着他,没说话?。
纪景和走过去,一步一步给她示范,瑜安学?得快,大致就能跟着做出一个相似的。
“你还会这种东西?”
“小时候姝儿也玩过,我陪着摸索会的。”
纪景和柔声道?,见她手中的泥人有了眉目,便不再过多参与,洗手去了。
瑜安以为这人大概是累了几日?,要在家中歇个一两日?,没成想一住就是四?五日?。
每日?见卫戟进来禀报一两句,然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待在家中。
瑜安现在好奇的是,如若沈家就是走私中的主?谋,与严家同流合污,他这个做亲侄子的该如何自处。
真到了大义灭亲的时候,她还真放心不下。
天刚黑,饭刚用?罢,卫戟又来了。
不同于前几次,纪景和当即穿上?了衣裳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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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瑜安:我不信这货会大义灭亲[问号]
纪景和:夫人明鉴[求你了]

第67章
纪景和命人在山洞守了整整五日, 对方着急,但也有意小心,每日只拉走些许货物, 连着四五日都是如此, 且一日比一日多, 片刻也等?不及。
众人快马加鞭守在原处,待到了时间, 该来?的那伙人自然就?到了。
对方动作娴熟,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便要启程运走些东西,待到全部人上了路后,前后包抄拿下?来?所有人。
卫戟率先拿下?其中的领队,亲自押着回了漓洲州衙。
钱彰在熟睡时被叫醒,看见?纪景和捉来?的二十多个人, 心中一阵烦躁。
不等?他开口, 纪景和便叫人带去?审讯了。
钱彰跟在后头?, “大人, 不知这些人是从哪儿来?啊?”
纪景和看着手中文?书,不欲回答废话。
州衙院里尽是一袋袋盐, 想也不必想是什么了。
钱彰:“下?官惶恐,大人动手之前就?该交给下?官,这种动手的小事,何必叫您亲自跑一趟。”
纪景和不语, 整个州衙的牢狱里瞬间灯火透彻,没?了安静。
“参政说过要全力配合, 不知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不知大人是要作何?”
“本官要人手,其余的, 就?不用参政操心了。”
钱彰连声道好,当即折身下?去?了,刚迈出?牢狱,就?抓住了身旁衙役的手,咬牙道:“去?给沈家传消息,叫他赶紧给我想办法……”
“就?说他外甥不要他活,也不想让我活了。”
衙役领命后急忙就?跑了,钱彰叫人挑些衙役出?来?后,转身又进了狱里。
纪景和是都察院出?来?的人,常日里在昏天暗地的地方里待惯了,整日整夜耗在这儿也习以为常,钱彰听了一整夜的惨叫,脑袋都疼。
可惜碰上个硬骨头?,怎么拷问都不开口。
纪景和有耐心,听着呻吟惨叫可以安安心心喝茶看书,叫一旁的钱彰真是如坐针毡。
衙役搜查了一圈回来?,带回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商贩,还从起店铺中扫查出?伪造的通关文?牒。
自是不符合纪景和的预想,便直接将人绑上了刑架。
费劲了力气,但商贩供认不讳,将全部的事情?都认了下?来?。
“这盐不是运往别处,就?是要去?塞外。”商贩虚着气说。
“运往塞外的东西用船?”纪景和问。
商贩:“这次运的东西多,船运便宜,我便想着送用到北疆,然后再叫人往西运。”
多费周折。
纪景和瞥向卫戟:“开口了?”
“开了。”
卫戟看了眼架上的人,低声道:“一样的说辞,说只是听了话运送货物,但是不知道运送的是什么东西。”
纪景和折身离开,眉眼间又聚了一团阴郁。
兵不厌诈,钱彰是在跟他玩招数。
他们想拉着一个人当替死鬼,那便顺了他们的心愿。
“告示贴出?去?,就?说是走私案抓到凶手了,叫咱们的人也回去?吧。”纪景和端起一盏茶说道。
卫戟犹豫:“大爷……”
纪景和:“去?,顺带贴出?另一张告示,就?说若有谁举荐有人走私,赏银百两。”
对方不好对付,钱彰亦是,纪景和偏要与暗中的人精斗上一斗。
沈宅内。
瑜安也没?闲着,直到纪景和昨日急着出?去?,是有了新消息。
她?待在家中,也想尽量多了解些,不想干靠着纪景和往回来?带消息。
沈秋兰这边病始终不见?好,又换了一副方子,药比之前还要苦,喝一口就?得就?一口蜜饯。
半晌才叫沈秋兰喝光一碗药。
“前几日我出?去?转,这漓洲城里好多都是夸沈家的,我这才知道,舅舅的生意竟然做得这般大。”
瑜安好似聊家常般,有意无?意提起。
沈秋兰不做多想,顺嘴应道:“你舅舅他们南下?早,从我嫁人几年后,就?回漓洲来?了,将近二十年过去?,也该是如今这副样子。”
“听说芩悦给了你好多东西,可是你不好意思收。”
沈秋兰含笑?看着她?,“你看你也知道你舅舅家有钱,你就?不要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好好收着,他们不差这点的。”
瑜安笑?:“不知舅舅起初是做什么生意的?近二十年,仿佛一直一帆风顺的样子,这不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嘛。”
这几日她?一直陪着沈秋兰,两人相熟,她?也敢说些亲近话。
沈秋兰叹气:“哪有那么顺利,早些年做丝绸生意,也是赔了好多,就?连父亲都还不起他的欠款,还来?京城找过我借钱,后来?不知怎得,生意就?渐渐好起来?了。”
瑜安愣了愣,又听她?说:“你舅舅就是受了你外祖父的教训,收敛起来?,行事低调,其实他富着呢。”
行事确实低调,就?连沈老爷子的丧事也办得中规中矩,与同?等?身量的人家相比,当真算不上出?彩。
“他们若是给你和景和什么,你们尽管拿着,当初他们欠账的时候,我可没?少帮他们,如今就算给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瑜安在纪家住了快两年,除了林家不入流的娘家亲戚,还真没?见?过沈秋兰娘家来?过人,更别说远在漓洲的沈家了。
即使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些年下?来?,估计也淡了许多。
沈秋兰在这儿养了这般久的病,更是没?见?沈家人来?看过几次。
瑜安心中了然,将人安顿好后就?走了。
出?来?后,宝珠不仅感叹:“沈家人还真是低调,沈家老爷子好歹是户部尚书,丧礼都办得那么低调。”
不是宝珠故意记着,是她?那段时间舟车劳顿,好容易到了地方,结果还睡不好吃不好,这才一清二楚。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属正常了。”瑜安解释道。
宝珠欣喜:“这段时间我也不算白待,我在这里发现了两名?聋哑丫鬟。”
瑜安正惊讶着,宝珠立马兴奋指着道:“姑娘快看,就?是她?们两个。”
说曹操曹操到,她?赶紧上前将两个人拉住。
瑜安快步跟上,佯装道:“我们在这里转花眼了,回不去?了,你们帮忙指指路。”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后,登时面?露慌张,纷纷往后退步,宝珠还欲拉着说些什么时,身后却来?了人。
“表嫂。”
那两名?丫鬟见?状连忙逃走,瑜安回头?看,正是沈芩悦。
沈芩悦上前挽住她?,“表嫂可是走不出?去?这园子了?”
瑜安无?奈陪笑?,“是,这新园子太大了,我又不记路,绕了两三遍走不出?去?了。”
沈芩悦:“表嫂幸亏碰上我了,不然今日要出?不去?了。”
瑜安笑?着,随意应承了几句。
“表哥呢?才回来?了几日,怎么又不见?人影了?”
瑜安:“不知道,他这个人神?神?秘秘的,估计又是什么朋友约上来?了,遇在一块儿舍不得回来?了。”
沈芩悦打趣:“不过没?事,等?到姑姑病好些,他也该回京城了。”
自从知道沈家水深后,瑜安看人都带上了几分颜色,之前觉着沈芩悦单纯,如今仔细瞧着,也未必。
看似寻常的问话,保不住就?是一种不易察觉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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