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新贵by羽甜
羽甜  发于:2025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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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形瞧着?像我身边的丫鬟彩琦,就没在乎,可是彩琦一直在我身边侍奉着?,怎么会背着?我不在时?偷东西。”
林姨妈趁机道:“府中像彩琦年龄大小?的就那么几个,水蛇腰削肩膀,真不敢是半亩院的人?”
纪姝转念一想?,当真有了念头,“姨妈说的是不是伺候在褚瑜安身边的那个丫鬟,平日里瞧着?就不叫人舒服,如今褚家?倒台了,便什么坏心思都摆在脸上,不仅贪,还偷……”
“娘,你可得好好管管,咱们纪府不能毁在那种人手里啊。”
沈秋兰狠狠将茶盏砸在桌上,缠绕在心底的不满更是叫嚣,叫她的火气一发不可收拾,“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给我查,我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
沈秋兰身旁的嬷嬷得了令,领着?府中几位大管事,当即就开始清扫整个纪府。
纪姝则是直奔往了半亩院。
林巧燕心里没底,暗中拉了拉她娘,“你真准备好了?”
林姨妈渐渐慢下脚步,直至见?前面的纪姝在廊中拐过不见?身影,才安心答:“自是准备好了,你慌什么?”
“抓不住怎么办?”
机会只有一次,林巧燕既不想?错失,也?怕露馅出错。
眼见?这凤凰腾达的机遇,不止是她,林姨妈更是不想?错过,抓到手的猎物,敢叫她松嘴?
门儿都没有。
林姨妈:“你放心,万事俱备,你就等着?做纪家?少夫人吧。”
纪姝自小?与徐家?亲近,本就想?着?自己未来嫂嫂能是徐静书,后来听闻自己长兄做主应下了与褚家?的婚事,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事实愈发出人意料,褚家?成了陷害当年徐家?倒台的罪魁祸首。
本想?着?这位嫂子能有自知之明,拿着?休书乖乖离开纪府,没成想?赖在纪府不走。
害得她哥贬官,害得她相看好的婚事,也?因为这些?糟七糟八的事情被无故退婚……一桩桩一件件,这种气早就憋在心里的,正愁着?没处发泄。
另一头,瑜安正与宝珠说着?话,商量该给荣寿堂的老?夫人送一件什么女工,便听见?破门而入的巨大声响,怒火冲冠的纪姝彻底没了理智,大步冲在最前头,瞪着?圆眼瞧着?她们。
瑜安、宝珠均是一愣,还未曾言语,就听见?纪姝趾高气昂:“嫂子,咱们最近府上有人手脚不干净,光天?化日之下,进了我的卧房,盗了我的簪子,奉母亲之名,全府严查,不知嫂子可否配合。”
瑜安明了,与宝珠相对而视后,随即回答:“当然可以,你们自便。”
声音一落,纪姝当下里便喊人开始搜查,甚至连瑜安的柜子都不放过。
宝珠看不下去想?去拦,暗中被瑜安悄悄拉住。
“小?姐,找到了。”
彩琦拿着?簪子跑进门,纪姝从远扫一眼,便清楚那就是自己的簪子。
“从何处搜来?”
“这是从宝珠姑娘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纪姝冷笑?:“果然是你,把她给我拉上走,今日不把你好生?收拾,以儆效尤,旁人还说我们纪府养贼人,又成了一桩笑?话。”
不待瑜安将鞋穿上,下面人便将宝珠扯到了院子,好巧不巧,正赶上沈秋兰带着?乌泱泱的一帮人来,正好撞进下怀。
纪姝委屈道:“娘,瞧瞧,褚家?人当真是尽做坏事的勾当,家?里老?少大小?,没一个例外,你可得好好整治,不然传出去叫人笑?咱纪家?家?风不严。”
沈秋兰瞧着?双手被反剪押在地上的宝珠,随后看向刚刚赶出来的瑜安,咬牙狠笑?道:“好你个褚瑜安,家?里被你们搞成了什么样子……”
瑜安行礼道:“婆母,此事冤枉,宝珠每日跟在我身边,并未离开半步,况且半亩院与蒹葭阁相隔甚远,府中人多眼杂,怎能白日行盗,这必然是诬陷,请婆母明察。”
沈秋兰:“蒹葭阁里的下人都亲眼瞧见?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是谁亲眼瞧见?宝珠进了房间,是确确实实瞧见?就是她进了房间吗?口说无凭,谁敢妄下定论。”
面上微微露怯,却目光直视,语气中更是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纪姝:“整个纪府上下,能与彩琦身形相似的,就那么几个,现在赃物都搜出来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瑜安:“如今府中乱人也?多,未必没有有心之人栽赃陷害的可能,若说论丢了物件,半亩院近来也?丢东西,我们又该找谁去说理?”
林氏母女心下一顿,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沈秋兰瞧着?她的伶牙俐齿,才算是看清了,心头恨极,连道了三声好,“赃物都找到了,你还跟我在这儿辩解……将人证给我叫过来,我今日非得让你心服口服。”
往来叫人的同时?,瑜安上前将押人的两个小?厮推开,将宝珠护在身后,林姨妈见?状,也?忍不住揶揄两句:“我说少夫人,我姐姐好歹是你婆母,长幼尊卑你总得在乎在乎吧,能这么跟自己婆母说话?”
瑜安毫不畏惧对上那道目光,“纪家?的家?事应当轮不上姨妈置喙。”
林姨妈语噎,面上神色难看起来,即使心中憋着?不满,当着?沈秋兰的面也?不敢发泄出来。
既是为杀鸡儆猴,也?是为给瑜安的面上难堪,沈秋兰将所有的下人叫在了半亩院的门口瞧着?。
明知沈秋兰的意图,瑜安便更不展现半点软弱,将腰杆子直直挺起。
不消片刻,蒹葭阁那日瞧见?身影的嬷嬷来了。
纪姝只想?旁边的宝珠:“嬷嬷,你仔细瞧瞧,那日你看见?进我卧房的的背影,是不是她?”
话语落下,彩琦扳着?宝珠的肩膀,将背影露给众人。
嬷嬷定睛一瞧,看见?宝珠发髻上缠绕的红绳,一下就记起来了:“就是她,就是她,我那日瞧见?的人,头上绑的就是红绳。”
众人皆知,全府上下除了褚家?来的宝珠,再没有丫鬟会在自己头发上绑红绳,她就是唯一一个,不是她还能是谁。
沈秋兰:“你可瞧清楚,记清楚,咱府上这位少奶奶可是认死?理的主儿,若是认错了人,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嬷嬷连忙磕头,“小?的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不论如何,小?的都没胆子污蔑主子啊。”
沈秋兰哼笑?,厉声道:“来人呐,上家?规,打完之后,给我赶出纪府。”
“我看谁敢?”瑜安将宝珠死?死?护在身后。
“褚瑜安,你还真敢倒反天?罡不成?”沈秋兰怒喊。
瑜安:“婆母,据我了解,进来府中丢失财物众多,若宝珠就是那贼人,为何不见?其它赃物,而仅仅只有纪姝的一根簪子。”
“我与纪姝交集不多,更别提我的丫鬟,她怎知白日的蒹葭阁没有人,又怎知纪姝的簪子放在哪里,锁在哪里?若不是常年行盗的人,怎会那般灵巧迅速?”
林巧燕:“其它财物是谁盗了,姨妈自会彻查,但她偷了姝儿妹妹簪子就是偷了,容不得狡辩。”
纪姝附和:“就是,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我没有偷盗,这分明就是陷害!”
宝珠被两个小?厮拖在刑凳上,不顾她挣扎,就被绑在了凳子上。
瑜安挡在中间,死?死?扒在宝珠身上,“我有证据,这根本就是林……”
“慢着?。”
一道掷地有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正是纪景和。
沈秋兰见?儿子来了,照旧没什么好脸,率先发了话:“今日这事你不许插手,后宅之事,我说得算。”
纪景和走近,悄无声息瞥了眼旁边,才向沈秋兰行礼:“母亲,起初想?着?今日下值早,将事情细细与您说清楚的,如今看来,倒省得儿子多跑一趟。”
纪姝下意识开口:“哥,你不会还打算偏向她吧……”
纪景和置之不理,微微垂眸,转而侧身看向瑜安,视线毫无波澜,不紧不慢道:“我书房内,丢了一盏御赐砚台,寻觅多日无果,儿子今日想?趁这次机会,看看府中到底是谁手脚不干净。”
听儿子这样说,沈秋兰重新稳坐回椅子上,不屑道:“那便要仔细问?问?褚家?的人了。”
瑜安对上那副墨色眸子,心不由得沉了下去,曾经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叫她没了辩解的欲望,反正最后都会变成徒劳。
短短两个月而已?,纪景和能变成什么样子。
她躲开视线,任凭着?他的下一番话。
“依儿子看,不光是半亩院,这府中上上下下,都得彻底清扫一遍,若是哪儿藏污纳垢久久不叫人发现,这才谓蚁穴之患。”
林姨妈趁此插话:“那般兴师动众,传出去叫人猜忌,不如先把今日抓住的处理,再说其它?”
纪景和驳道:“今日搜查不就是姨妈的注意吗?怎得眼下有开始顾及外人的想?法了。”
“这……”林姨妈没了话说。
近段时?间因着?褚家?的事情,母子关系并不好,沈秋兰懒得再争,随意摆了摆手,算是默许。
家?宅庞大,沈秋兰指了几个十?足可靠的老?家?奴,带着?伶俐的下人去一一排查。
这是个大功夫,短时?不会结束。
瑜安耷拉着?脑袋,忐忑时?,眼帘内倏尔伸进一只手来。
就如那晚,她竟没来由觉着?那双惯有了冷酷的眼中多了几分温情,这种感觉堪比人在临死?前的恍惚,不好。
在那只手上停留一瞬,心底的警惕就叫瑜安赶紧移开了眼,转头去解宝珠身上的绳子。
宝珠心有余悸,眼眶中不由展开胳膊护在瑜安面前,自言自语:“我褚家?是犯过事,但也?不是偷鸡摸狗的家?伙,这里有的好东西,褚家?原来也?有过,谁稀罕……”
瑜安听在心里,眼眶不禁沾染上了湿意,苦涩也?在嘴角漾荡起来。
在场人谁不清楚明白,这话一出,就是在凭空打在场人的脸。
纪景和是清楚一切的人,而他越是清楚,便越是羞愧。
就如他伸出却无人搭理的手,叫他在无形中无地自容。
他蜷了蜷手指,随后缓缓收回,缓缓退后两步不再言语。
半柱香过去,青雀带着?人过来,将一个身着?女装的小?厮扔在地上,就连发髻都梳着?与宝珠一样,若不细细比较,乍眼一瞧,定是要被人认作?丫鬟的。
“启禀夫人少爷,我们在这人的房间里,找到了少爷丢失的砚台,还有一些?贵重物件。”
青雀说着?,身后的小?厮将装有赃物的包裹摊开在地上。
纪姝身边的彩琦惊讶:“小?姐,这不是前段时?间丢的耳环?”
宝珠瞅过去,扬声道:“我们半亩院的东西也?在这儿。”
林巧燕心头一紧,狠狠抓上了林姨妈的手……
“说明纪府的小?偷不止一个,可搜干净了?”
纪景和嘴上说着?,却漫不经心抬眼望去,视线好巧不巧就落在林巧燕身上。
林巧燕一激灵,整个人开始慌张起来,若不是有林姨妈在背后拉着?她,她连站都站不稳。
纪景和懒得再看第二眼,“说吧,从哪儿来,为何穿着?女装,还故意穿着?与旁人相似的衣裳,引人误解。”
小?厮虽有慌乱,但也?是个有胆子的,供认不讳:“小?的就是爱穿女装,并不是要模仿谁,更何谈误解。”
“那这些?财物是你盗的,你也?算认了?”纪景和问?。
小?厮不语,当是默认。
“那小?姐的簪子,栽赃陷害的也?是你。”
“这个不是我,小?的没干过。”小?厮回答得理直气壮,反倒有了一不做二不休之意,“小?的既没去过蒹葭阁,也?没到过半亩院,怎会偷小?姐的簪子,更不会诬陷少夫人。”
“我拿的东西都是府中仓库里的。”
瑜安斜眼睨向那人,随便从包裹中拿出一根簪子,“那你倒说说,我妆奁里的东西怎得到了你的手中?你还敢狡辩没有?”
小?厮一顿,“这不是你的簪子。”
“这就是我的簪子。”瑜安轻笑?,“我看也?不必审问?了,依照家?规杖责五十?后,卖了吧。”
她语气刻薄,眼神挑衅,与旧日完全不同。
那小?厮啮齿而言:“这不是你的簪子,你凭什么发落我?你不过是个罪臣的落魄小?姐,害死?忠臣的奸人之后,留在纪府混吃等死?,我们不认你这样的少夫人。”
知道纪家?与徐家?亲厚,也?知徐家?忠君爱国的美名传遍了京城,但不知纪家?的下人里,竟然也?有……
“你口口声声说这不是她的簪子,那是谁的?”纪姝抬脚上前,“你还说没进过我房间,这簪子我可从未在外人面前戴过。”
做贼心虚,那小?厮低着?头不再说话。
瑜安唤来了自己的陪嫁嬷嬷,跪在地上讲明了一切。
早在一日前,瑜安就知道有人潜进过宝珠房间,只是并未声张,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今日若不是有人在背后蓄意陷害,是万万说不过去的。
瑜安压着?心底的翻涌,不为所动:“说狠话前,应当想?想?自己会是什么下场,这些?钱财,若是将你送去报官,掉脑袋都容易,若是有同谋,你还是早点说出来,别为了旁人的事,搭上自己。”
纪景和望着?瑜安的背影,心头竟是说不出的滋味。
昨日青雀找他言说这件事时?,并未提过目击之人,若不是心有防备,怎会不一早告知,反而叫他好一番下功夫寻找。
她留有后手,防的就是他。
小?厮留有一丝犟劲儿,还准备开口骂,登时?就挨了宝珠一响亮耳光:“少夫人这是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那小?厮找了怕,方才的硬骨头随即软了下来,磕着?头求饶:“是林夫人和林小?姐,是她们指使我做的,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两现银,我兄长赌博输了钱,欠了好多钱,我只能这么干。”
“至于刚刚那般辱骂少夫人,只是被逼无奈,不是小?的本意,少夫人,少爷恕罪。”
林姨妈立即指骂:“你这奴才,含血喷人,我们母女何时?收买过你害人?”
事实明了,沈秋兰亦清楚了。
自己拉扯进来的表亲,耍得她团团转,目的为何,不言而喻。
至此,瑜安也?不想?多掺和,朝纪景和微微屈膝,“事情分明,剩下的就听大爷和婆母的意思。”
沈秋兰没给她留体?面,她留了,仁至义尽,不过如此。
纪景和低语:“亲见?者……为何不与我明说说?”
瑜安一滞,抬眼瞧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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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瑜安:原来演戏有糖吃。
纪景和:她防我[裂开]

经由褚家的一大变故后, 纪景和与?她的关系早就变了味道。
若是之前,瑜安必定会毫无保留地将事情和盘托出,一心一意将全部希望给予他身?上。
可现在, 她不会了。
退路是自?己给自?己留的。
倘若纪景和仍旧像之前般偏听偏信, 对她眼盲心闭, 今日她和宝珠就被做实罪名了。
瑜安冲他笑了笑,“大爷, 叫那这些人早早退下?去?吧, 还?半亩院一个安静。”
自?己招揽进来的娘家人出了此等?肮脏丑事,还?一门心思往自?己儿媳头上按,原本打算给全府上下?立威,如今却成了全府上下?的笑柄。
沈秋兰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一旁的林氏母女,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聚在院门口的下?人被催走, 院中的一大烂摊子也当要散时, 荣寿堂那边却发了话, 说是要见沈秋兰和纪景和。
有老太太这口令, 半亩院当即就收拾快了许多,瑜安和宝珠也得?以早点?回去?喘口气。
主仆俩严严实实关上门, 都各自?彻底松了口气。
宝珠将仍在颤抖的手摊开给她看,“这还?是第一次打人。”
她自?小跟着柔善主子,除了性子急,嘴巴不饶人, 还?真未动手打过谁,今日她是实在讨厌林氏母女的嘴脸, 当事情翻盘那刻,她便?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扇了过去?。
瑜安笑了笑, 握上宝珠泛红的手,长?长?呼出了口气,“人果然不能太老实,老实被欺负。”
宝珠连连点?头:“之前还?怕姑爷包庇,方才事情那么一闹,全府的人看着,那林家人别说是待在这儿了,以后就是想再进纪府家门,都得?掂量掂量。”
自?作孽不可活。
林氏太过嚣张,就如宝珠所说,她眼下?还?在孝期,若是真遂了沈秋兰和林家的愿,叫林巧燕进了门,她的日子便?真是没了头。
林氏一次一次的试探,她不过是闭门几?日激将几?回,就起了如此恶毒计谋,如不及时制止,只能是养虎为患。
这回不止赶走了狗,也杀了沈秋兰的威风,许能叫半亩院的日子好过些。
不过三两?个时辰,沈秋兰身?边的嬷嬷来了,交来了库房的钥匙和各家账簿,称沈秋兰身?子不好,以后将中馈交由瑜安手上代为管理?。
这对瑜安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后来听人传,荣寿堂里,纪景和与?沈秋兰似乎好好闹了一场,并不好看。
“咱们?得?好好谢谢老太太。”瑜安道。
宝珠拍胸脯:“那是自?然,待会儿我就去?库房挑两?件好东西,到时候连带姑娘做的绣品,一道送过去?。”
宝珠笑得?合不拢嘴,“早知道耍个心眼就能过上好日子,当初刚嫁进来的时候,就该早早盘算……就是得?姑娘累点?,这么大的府,要管的事情可多呢。”
瑜安笑而不语,低着头吃着饭。
山高水长?,这点?累算得?了什么。
书房内,兄妹相对,纪姝梗着脖子,面上露出不屑。
“你和祖母都把娘的中馈给下?了,现在找我又要干嘛?我可没惹半亩院的人……”
纪景和依旧边写边说:“你白日里指骂的那些话,哪里有半点?世?家小姐的模样。”
纪姝哂笑一声,对纪景和说的话半分没入耳,反倒被挑起了怒气,“哥,你莫不是真喜欢上了那褚瑜安!?她爹害死了徐伯父,她也害你被降了职,若没你死护着,娘早就把她赶出家门了,还?能叫她死乞白赖赖在咱家?”
“若不是她,你能被贬官?你要是不被贬官,我能被人拒婚?我和娘是为了你好,不然你以为她愿意叫林家人在府上住这么久。”
原来说过来说过去?,还?是因?为褚家的事。
纪景和无奈放下?笔,抬头瞧着自?己妹妹红着脸的样子,一言难尽。
纪姝又道:“哥,你之前不是分明喜欢徐姐姐吗?娘叫你休妻另娶,你为何?不应?褚家女到底有什么好?”
纪景和皱起眉:“我从?未喜欢过徐静书,于她,我只是顾念老师恩情,从?未想过男女之情。”
“不会。”纪姝立即否决,“徐姐姐上次府上,对我说了,她说她喜欢你。”
话语落下?,纪姝眼见着纪景和的眸色变深,连带着脸色,也变成另外一番颜色。
今日听了纪姝的话,纪景和也算是明白了。
自?他成婚以来,徐家总是凭着各种各样的由头请他帮忙,或是生病,或是因?为旁的小事,因?着徐云的情谊,他从?未有过半分推辞,没成想人家是有着旁的算计。
徐静书说喜欢他,那她与九畹山是什么关系?
一次次打着不便的名头叫他帮忙传信,如今看来,真是笑话。
何?时,不慕权贵,淡泊名利的京城第一才女,也成了这副模样。
纪景和放下?手中笔,正色道:“害徐家的不是褚家,与?褚家无关,你的婚事,我的官职更与?褚家无半分关系,至于我与?徐静书,方才我也已经回答了,我只说一遍。”
与?纪姝说定那门婚事,纪景和本就不看好,如今一瞧,若只是因?为他降了官职便?毫无信誉悔婚,那便?说明不是什么良人,早点?断了也是好事,他们?纪家的女儿不缺人要。
事情道理?就这么简单,但是唯独深陷其中的纪姝不懂,仍然就这件事怨在旁人身?上。
纪景和瞧得?明白,便?也不想与?她多废话。
“纪姝,你记住,在纪府,见到她就如见到我,你对我如何?,就该如何?对她。”纪景和沉声道,“切勿道听途说,无端猜想,这个嫂子你不想认也得?认,明日,就去?半亩院道歉。”
“哥,你疯了?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纪景和不再言语,自?顾自?开始处理?公务,即使面对亲妹妹的哭闹和撒娇,也充耳不闻。
纪姝瘪着嘴,换上一双汪汪泪眼,扯着纪景和的袖子死死不撒手。
“哥,我怎么能给她道歉?我死也不去?,不去?……那褚氏就是凶手,不是他们?,圣上怎么还?会处罚他们??”
“不去?,那就别要例银了,什么时候道了歉,什么时候发。”纪景和看向她,一字一顿道:“我的令,就算去?求母亲也无用,不要想着旁门左道,与?其在乎那门黄掉的亲事,倒不如好好向你嫂子请教,多学些东西。”
求告了好一番,见不到纪景和有半点?松动,仿佛铁定了心,纪姝恼羞成怒,“我看那褚氏是给你灌了迷魂汤,叫你疯了……”
甩下?一句话后,夺门而出。
纪景和也落得?清净。
之前空有误会,他从?不知,她的处境是这般艰难。
婆母不慈,兄妹不淑,下?人不忠,今日之事就似管中窥豹,将事实摆在他面前,叫他不得?不认。
再回看自?己如今结果,又何?尝不算是自?作自?受。
今日他被叫去?荣寿堂,其中也是为的是他夫妻二人,思及此,纪景和又差青雀找出了他珍藏多时的水纹纸,去?了半亩院。
她自?嫁过来之后,半亩院倒也不热闹折腾,却多了几?分从?前从?未有过的烟火气息,安宁惬意,不过踏进院门,就叫人生出舒适之意。
院如其人,就像她本身?的性格一样。
昏黄灯火,虚虚黑影映在窗上。
她该是坐着的,肩线平展,手指在绣棚上上下?翻飞,静谧得?像一幅画般和谐。
瑜安错愕他深夜到访,见他来了之后,立马便?下?了榻迎接。
纪景和看了眼宝珠正在铺的床,并未又留意,而是照常坐在喜欢做的位置上,“这是我早些年收藏下?的水纹纸,念着你喜欢,就又想着给你送过来些。”
说罢,端起瑜安倒下?的茶饮了一口。
眼前的纸图案雕刻细腻,纸质光滑,一眼瞧过去?便?是上好佳品……昨日之语犹在耳边,瑜安只能勉强扯出笑容。
她抬手摸上去?,“确实是好纸,我都舍不得?用……”
这般好的纸,不知得?破费多少钱财,与?之相比起来,她的用度当真算不得?数,真不知,当时怎么就被纪景和扣上了奢侈无度的罪名。
褚家出事他见死不救,而如今他两?次示好又是为了什么。
她参不透。
兴许是因?为白日里的事情,叫他觉得?伤了她的体面和尊严,觉得?错怪她后的补偿?
若是如此,她配合就好。
纪景和提着嘴角,嘴边的笑意淡淡,“这有什么舍不得?用的,就按着照常的宣纸用,若是完了,那便?再买。”
见惯了纪景和对她的严厉,此时这一句最像夫妻间说的话,反倒听起来刺耳至极。
瑜安笑了一下?,吩咐宝珠将东西放了起来。
纪景和:“已经叫人将林氏母女送了回去?,以后不会再登门了,母亲这次糊涂,叫你受了委屈。”
瑜安借着给自?己倒水,有意背对过他,“这有什么,误会解开不就好了,要怪也要怪林氏花言巧语蒙蔽了婆母。”
她语气温顺,神色却是雷打不动的冷色,仿若体谅旁人的不是她,此事更与?她无丝毫关系。
纪景和自?是不知,满意妻子的妥帖和大方,心头添上几?分畅快,“没有心结便?好,往后若是在管家时遇上麻烦,找我或是找母亲,都是好的。”
他将盏中的茶水喝完之后,站起身?,恰好与?转过身?的瑜安面对面。
不过一步之遥,但又像隔着一层摸不见的纱,彼此衣香悄无声息纠缠在一起,在方寸之地团成了一团。
纪景和喉结轻轻滚了滚,视线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涌入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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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纪姝:[害怕]他干嘛?
羽甜:没事,你也迟早反水[抱抱]

瑜安瞧着纪景和?脸上的神色, 开口道:“大爷快些回去吧,夜深了。”
突兀的话语落下,纪景和?当?即回了神, 竟自觉有些手忙脚乱, 将视线迅速收了回去, 清嗓道:“你?也早些休息。”
清楚他不会留下过夜,瑜安便也懒于应付, 早些离开才好。
宝珠趁着接热水的功夫离开, 待纪景和?走后又回来,“姑爷真是死心眼,除了送这些纸,就没别的招儿了。”
不光是瑜安,宝珠也瞧出来了。
整个纪家?除了荣寿堂的老太太, 个个皆是将人打后给颗甜枣的作风, 只是相较于旁人来说, 出手大不大方之说了。
宝珠:“姑娘不是要攒钱么, 以后拿出去卖了也行。”
原来的褚家?被抄,仅剩瑜安嫁过来时的嫁妆。
褚琢安在江陵读书需钱, 往后若想为褚行简翻案,更是众多花钱的路子,必须想办法攒多些才好。
瑜安摇头:“我自有我的法子赚钱,再说, 他送的东西也不好卖。”
那?些纸不是宫中赏赐,就是民间孤品, 就算有人高价买,她?也不敢卖,唯恐出些乱子, 惹出祸事。
她?如今掌了中馈,日子渐渐好过,以后生?钱的路子必然会寻得,不急于一时。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瑜安与纪景和?除了在荣寿堂会碰面,一起用?饭,便是纪景和?主动到半亩院来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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