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新贵by羽甜
羽甜  发于:2025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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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纪姝的话,纪景和又何尝不怪异,他?与徐家人自小相熟,从为觉得?有何异常,但是自从他?成?婚之后,就开始变得?奇怪。
究竟是他?识人不清,还是人心易变。
话也算问罢了,纪景和转头去了半亩院。
他?去时,瑜安还是老样子,坐在榻上做女工,就如昨日场景重?现?,瑜安不冷不热地看着他?,依然是宝珠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夫妻二人相顾无言。
她们就如早些排练好般,将自己的动作?重?复了无数遍,在他?面前熟练到了骨子里,他?于她们而言,与外人无疑。
他?张了张嘴,竟也生出一种近乡情怯,哽了一下才寻得?一个话头:“昨日送你的东西可还满意?”
那只红木匣子?
瑜安随口回:“大爷送的自然是好的。”
一股莫名的想法涌入心头,叫纪景和鬼使神差问出了一句话:“那花样儿瞧着如何,听青雀说,虽贵重?,但是款式旧,还怕你会不喜欢。”
掀起茶盖轻撇浮沫,而在她话语落下时,彻底顿住了。
“大爷送的首饰我很喜欢,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戴的。”
会戴的……可是,那是两块未经打磨过的玉石……怎么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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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女主成长路漫漫,后面一旦有了查案的势头,就不会断了,现在还没开始[求你了]我的看法是先立足,后查案,如果你们觉得目前女主的进度太慢,那我提快一些,刚好我写的存稿也就到那儿了,差不多就是十章的距离
其实只要你们留言,不管好坏,不管浇营养液还是投雷,我都特别想回答,但是我又考虑到作者与读者的距离,所以我已经很克制了[红心]谅解我……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的支持[求你了][抱抱](鞠躬~)

第26章
曾经的?种种误会隔阂还在?, 他不指望凭着几件东西,就缓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当听见?她?随口装作的?“在?意?”说出口时, 心口就像是有淬了冰的?细针扎入, 但又轻得叫他感觉不到痛意?。
“今日上朝, 听见?有人说了昨日的?事情,为何不实话?对我说。”
他背对着她?, 不开?口时, 那道背影便愈发显得倨傲和高?冷,对他来说,寂静远比斥责还要可?怕。
但现?在?,她?心里早已掀不起一丝波澜,她?只想由此分辨出他心情究竟如何, 而?去把这场戏唱下去。
他语气?中的?不满和质问, 叫瑜安只觉得可?笑。
他知与不知, 意?义何在?。
“本就是小事, 便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说多了, 反倒像是卖惨。”
瑜安停下手中针线,“徐家于大爷情深义重,确实是我家做错了,没什么好?说的?。”
一句没什么好?说的?, 便是涵盖了千言万语,草率揭过了忽略他的?真因。
这是无视, 这是不信任,他们是夫妻,不该是这个样?子。
纪景和长?长?呼出口气?:“你是纪府的?少夫人, 徐家虽对我有恩,但也不能随意?折辱你,我也不是那般冷血无情,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护的?人。”
“今日过后,我会给半亩院配上人手,往后出门带着,叫人放心些。”
话?语落下,砸在?瑜安的?耳朵里,吵得叫她?脑仁发疼。
如不冷血,为何见?死不救,如真的?将她?视作自己的?妻子,褚家怎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在?他眼中,徐家家破人亡,哪怕仅仅是怀疑,就将褚家提前判了死期,从?没正眼瞧过她?;眼下,哪怕明知褚家是被冤枉的?,又有何相帮?
就连一句公道话?都没有说,何谈保护……
现?下装模作样?,怕只是为了不叫她?给丢脸罢了。
瑜安埋下心中苦涩,尽量换上照常的?语气?:“我本就鲜少出门,这没什么的?,我爹已不在?人世,大爷就放过我,别提了。”
“至于徐家,你也别担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静静说着,叫人听不出又半点情绪起伏,仿佛早就接受了这件事。
她?刚嫁进来时,虽也性?格温和,但身上或多或少带着锋芒,会出声与他争吵,会暗中下药教训别人,但是现?在?,她?瞧不见?之前半分样?子,甚至连不平都没有。
纪景和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就如平静春水般恬静,如一团春水柔和,看似无声柔软,却暗藏着她?独属的?锋芒,永远不向他展露丝毫。
瑜安抬起头,对上他时,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大爷别担心,真的?无碍。”
她?临了笑了一声,可?并未听出半点真正的?喜悦。
“大爷若是真的?念我,侍卫什么的?,就别给我派了,我若真的?带着侍卫去了外面,还不知私下会被骂成什么样?子,我不出去就好?了。”
她?道,“反正他们也不会进来。”
句句顺从?,无丝毫不满,嘴上笑着说,但眼中尽是冷淡,如结冰般清泠,眼底的?黑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纪景和不再言语,瑜安也不打算多说一句话?,直到屋中剩下她?一人时,她?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翌日,宝珠端着净水进来,瞧见?瑜安眼底青黛,心头止不住地心疼,“姑娘要不要再歇会儿。”
瑜安朝外望了眼,“外面什么动静?”
宝珠:“青雀说,大爷给咱院里排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说是他平日里带惯了侍卫,半亩院没有,住着不安心。”
见?她?不同意?,说的?借口罢了。
他一个有武傍身之人,平日里哪里带过什么侍卫,况且他也不在?半亩院住,安心不安心与他有什么关系。
宝珠见?瑜安不说话?,随即安慰道:“留下也没什么不好?,哪怕是做样?子,也能给外人瞧瞧,姑娘是被姑爷惦记着的?,以后出门也防护些。”
人都来了,还能赶出去不成。
瑜安摆了摆手,就此作罢。
自此之后,纪景和连着五日没来,叫瑜安也清静些,整日除了安排府中巨细,余下的?时间便是都花在?了女工上头。
好?容易抽出一日下午空闲时间,拿着做好?的?护膝和抹额去了荣寿堂,还能逗老太太开?心些,骗两盏茶吃。
纪母拿着瑜安送来的?东西,对着窗外的?光线观察精细的?针脚,笑道:“咱纪家还真是巧了,都娶了一双巧手媳妇儿。”
瑜安还想着缘何有个“都”字,旁边伺候纪母的?嬷嬷就先解释:“可?不是,夫人年轻的?时候,也做的?一手好?针线,给老太太做的?那双绣鞋,现?在?还在?柜子里放着呢。”
原来是沈秋兰。
对瑜安来说,挺意?外的?,本以为她?不爱这些,但一想沈秋兰出自名门闺秀,便不足为奇了。
嬷嬷:“方才煮茶时,听少夫人身边的小丫鬟说,少夫人整日除了管家,就是没日没夜地做这些针线,可?委实要仔细着,小心年纪轻轻伤了眼。”
“就是。”纪母紧跟着附和。
瑜安讪笑:“除了管家,也没什么能干的?,祖母你帮了我那么多,这些算什么。”
褚家出这么大的?事,她?在?偌大的?纪府成了无依无靠的?人,那段时间如不是老太太心善,见?她?可?怜陪着她?,她?兴许真的?熬不过来。
仇恨再大也大不过悲痛,褚行简的?离世险些就将她?断了活下去的?念想。
纪母微微弯着眼,眼角皱纹藏着世家沉淀的?从?容,喟叹道:“我也算不上什么帮忙,你是个敞亮孩子,心也善,就算是得了什么,也是你应得的?……到底是,景和那孩子对不住你。”
“景和心气?儿傲,长?这么大除了近日降职,可?谓从?未受过丁点的?挫折,他懂得多,没出过错,自然就不将旁人放在?心上,也就因此害了自己。”
她?瞧着瑜安微沉的?面色,一鼓作气?开?口:“其实,他也不是没……”
正说着,门外就响起了动静,将纪母刚要发出音掩盖得一干二净,瑜安被吸引走了目光,早已无心她?说话?。
“老夫人,少爷来了。”
纪母:“快请进来。”
瑜安起身下地,站在?了一旁,纪景和进来时,一抬头便直直瞧见?了她?。
视线堪堪落在?她?身上,便蜻蜓点水般收了回去。
纪景和面上没露出多少情绪,倒是纪母眼尖,瞧见?了瑜安的?不对劲。
“祖母。”
纪景和行礼问好?。
纪母不变脸上笑容:“不是说忙么,这么早就赶回来了?我还说你们夫妻俩是商量好?了来我这儿。”
嬷嬷急忙搬了两个凳子,瑜安正欲开?口告辞时,却被纪母率先出声留了下来。
“快用饭了,就别回去了,你们两个陪着我把饭吃了再走。”
见?瑜安还要说话?,纪母就直接将瑜安拉到了自己面前,叫她?坐回到自己榻的?对面。
不管是强逼,还是什么,就这般做了,她?不愿让夫妻两个陌生如路人。
纪景和不语,但心里一清二楚,他素来不爱强人所难,便主动道:“祖母,她?管着家,身上担子重,不若叫她?早些回去,她?吃不惯荣寿堂这边的?饭菜。”
纪母“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道:“我看是有你在?就胃口不好?,人家跟我吃得就好?好?儿的?,胡诌什么……”
纪景和:……
老太太定了心要撮合他们两个,话?至于此,瑜安也不好?再坚持,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半个时辰也就结束了。
室内沉寂下去,心中憋的?话?就如桌上冷掉的?茶水,沉在?杯底,苦在?心头。
茶水上好?,纪景和瞧见?瑜安不再有动向,才说了今日正事,他要外出豫州巡察一月。
纪母历经了五代人,虽是后宅妇人,但政治敏锐并不差于在?朝官员,听见?孙子要外派道豫州,当即问起了话?。
“又有变动了?”
纪景和:“圣上身体垂危,孙儿前去,是要奉命查清一些事情,大抵明年……就该有新动向了。”
没明指,但也算明说了。
此次前去,牵动着储位之争,闹不好?,许会成了害命的?凶事。
可?成败在?此一举,又不得不行,千言万语道不尽,最后只能嘱咐再嘱咐。
而?相较于纪母的?关心,榻的?另一头却显得格外冷静,纪景和连连应下,目光仍会不动声色停在?那身素衣身上,心底竟生出一丝期颐,希望听到她?一句叮嘱的?话?。
时间草草过去,瑜安先行一步离开?,才到半亩院不久,青雀就过来找纪景和的?衣裳。
那些衣裳不知放在?半亩院过了多长?时间,就连宝珠都没了印象。
她?们也不知,平时里半分不提的?东西,今日临走前,怎得就突然惦记起了。
纪景和又不缺衣穿。
最后只能先叫青雀回去,找到之后宝珠多跑一趟送过去。
宝珠废了好?番功夫,出了半身汗才从?柜底找到两件被压得不成样?子的?袍子。
“姑爷也是,从?没见?过他穿过的?东西,怎得此时就当紧上了?以后还是别留在?咱这里为好?。”
正欲叠好?送去时,才发现?袖口破了一大块。
“忙活了半天,衣裳是破的?……我就不信姑爷会穿,我看就是故意?折磨人的?。”宝珠牙痒道。
瑜安浅笑:“那就不管了,你先去休息吧,待明日临行前给青雀送过去就好?。”
宝珠打包好?后,什么不顾就先离开?了。
昏黄烛灯下,眼眶泛起酸涩,抬头望去小几上那个包裹,脑中渐渐便空白了。
她?起身下床,向榻边走去……

第27章
此次出行比往日里上朝还要早些?, 若不是宝珠叫瑜安起床,她差点睡了过去?,匆忙收拾赶去?门口时?, 果不其然就差她一个。
因?为上次林家的事情?, 沈秋兰算是与瑜安彻底结下了梁子, 近一月未见,婆媳之间依旧未改任何。
沈秋兰懒懒瞥了眼姗姗来迟的人, 止不住鄙夷:“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也太不像话了。”
瑜安向她和纪景和行礼,“儿媳昨晚睡得迟,便?有些?起迟了。”
昨晚睡得太晚,如今强撑着起床,脑仁都犯着疼, 就像是裹了一层湿巾子, 做什么都发沉发晕, 已分不出什么精力去?应对什么。
纪姝见场面?冷下来, 只?好替瑜安说?了句话:“嫂子怕不又是核账核得晚了,得亏我哥舍不得走, 叫你赶上了,还不赶紧给我哥说?两句体贴话。”
瑜安没什么话好说?,与旁人相论起,纪景和出远门是最不需要担心的那一个。
况知道他的那些?所作所为, 她真说?不出什么真心话,但气氛逼这儿了, 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声“大爷路上小心”。
一句不咸不淡的关心,叫人听着只?觉着敷衍,纪景和瞧向她, 喉间的话翻滚一遍,还是咽了下去?。
沈秋兰心疼儿子娶了这么一个人,想着今日不宜说?丧气话,生生将不满憋了回去?:“我儿苦了,路途遥远,可千万要小心保重,以身体为重,家中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母亲不必忧心,儿子会注意的。”
纪姝:“哥,你要是去?了豫州,瞧见什么好玩的,可一定给我买些?回来。”
沈秋兰嗔怪:“多大了,还玩?你哥外出是有要务在身……”
纪景和露出一抹笑意:“母亲不必怪姝儿,她向来爱那些?小玩意儿,我叫青雀出去?买些?去?便?可。”
沈秋兰叹气,摆手:“罢了罢了,这些?都是小事,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
儿子想不开?,儿媳不争气,她还能怎么办,想当初,她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简直胡闹!
时?辰不早,纪景和行临别礼,临行前又多看了瑜安一眼,最后?还是翻身上马,驾马离开?。
马蹄踏踏,消失在黑压压的街道。
沈秋兰卸下口气,随后?将视线移到瑜安身上:“你跟我来。”
甩下一句话后?,就折身离开?,纪姝瞧见这动静,心觉不妙,当即向瑜安投去?了可怜的目光:“你可当心啊,她发火了,别触霉头。”
所谓旁观者清,几番相处下来,纪姝渐渐改了对她这位嫂子的看法,虽然究根到底还是会别扭,但比原来好太多了。
谁不希望哥嫂恩爱,家庭和睦?
瑜安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离开?,跟着沈秋兰的方向去?了晚芳院。
不用纪姝提醒,她也知道,沈秋兰憋了快一个月了,今日才找到由头,不好好训一次就怪了。
刚踏进晚芳院院门,就听见正厅传来一声“咣当”门响。
宝珠倒吸了口气:“姑娘,要不要去?找下老夫人,我怕……”
瑜安:“没事,她不会打我。”
顶多训两句,她听得下去?。
瑜安:“反正你也进不去?,就先回去?吧。”
宝珠将人送至门前,满眼担忧,隔着一道门帘她都能感受到里面?的压抑,这种情?况,她真怕沈秋兰再说?些?过分的话,叫瑜安再受些?委屈。
瑜安拍了拍她手,径直掀起门帘进去?了。
她没睡醒,此时?难受得紧,她想早些?完事,回去?睡觉。
沈秋兰坐在上首,听见她进去?的动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没说?一句叫她先坐下的话。
“你不知景和要远去?豫州?”她问。
瑜安坦然:“知道。”
“知道?”
沈秋兰嗤笑,尾音带着极怒时?的微颤,“既是知道,就是那般敷衍的?跟别人家的儿媳比,你有哪一点做得好的?丈夫外出,起迟不说?,还什么都没备着,你的意思是,叫他路上饿着,受着苦你就满意了?”
知道沈秋兰气头上,瑜安便?装安静,不管上头发着什么火,她都乖乖听着,并不说?话。
沈秋兰见她不语,更?气了,狠狠拍了两下桌子:“说?话。”
瑜安无奈:“儿媳觉得,我若忙着准备下东西,未必会合大爷胃口,倒不如叫底下人照常伺候着。”
“所以说?,你嫁进纪府几个月了,连自己丈夫用得着什么都不明白吗?”沈秋兰眉头紧皱,“当初你送走你弟弟,临行前送的那些?东西,可曾想过他能否用得上,究其底,不过是用不用心罢了。”
她在这头噼里啪啦说?着,瑜安却?像一针都扎不出响儿来般,左耳进,右耳出,听得心不在焉。
年轻时?,她也是率直性子,哪怕是上了年龄瘦了磋磨,性子平和起来,也忍不了这样的故作出的木讷,想再出口训她两句,
可见到她任打任骂的样子,就又说?不出口了。
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是叫她动手去?打?传出去?还说?她打儿媳妇。
沈秋兰长长呼出口气,和缓了好一会儿,将心底翻涌的怒气消得差不多了,才道:“你和景和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不清楚,如今也想不清楚,反正……当初也算是各取所需,我们家也不欠你的,但是,你既然为人妇,就得有个为人妇的样子。”
哪怕是装出来的。
“景和处处维护你,我无话可说?,这是他自己作孽,活该!可是你,你能否也上点心,叫我做母亲的安些?心。”
沈秋兰单手搭在椅子扶手,“他不听我的话,那就是听你的话,你是他媳妇儿,等他这个月回来,你去?给他说?纳妾的事情?。”
这本就是她这个做妻子的事情?,她不愿意侍奉,那就挑个人替她来。
瑜安:“不知是哪家小姐。”
闻声,沈秋兰又是一声冷笑。
回答这般快,就盼着有人来替她伺候。
沈秋兰没好气说?:“不是旁人,你姑母家的侄女,等景和回来他自然知道,你这个月,就好好准备着,下个月人家要暂住在府上,各式各样儿准备好,记住了吗?”
她的意思是连着纳妾准备的东西,也一道准备好。
瑜安清楚,也顺带应下。
待沈秋兰放她离开?后?,瑜安在晚芳院的院门口瞧见了宝珠。
她就没舍得走。
宝珠看见她脸色还行,心稍微放在了肚子里,“夫人没说?什么吧?”
瑜安轻笑:“能说?些?什么?”
看似无事,瑜安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之后?,不知是没睡好,还是怎得,总觉着全?身不得劲儿。
坐在书桌前,翻开?账簿,摆起算盘,半个时?辰才看了一页。
午后?有纪姝来了,她精神头才稍稍好了些?。
纪姝在她屋内转悠,随手拿起瑜安放在榻上小几的竹筐,端详了好一会儿,“你这个竹筐小巧玲珑,自己编的?”
京城铺子里所卖的用来装针线的小竹筐都是一个样子,看一眼便?觉着了无生趣,倒不似她这个精怪。
相处几次,宝珠也摸清楚这位姑奶奶的本性,紧接着提醒道:“那是姑娘母亲留下的,只?有江陵才有。”
纪姝悻悻放下,清嗓道:“我这不就是随便?问问,瞧你着急的样子,我又不什么都要。”
宝珠噘嘴:“奴婢这不是怕嘛。”
她家姑娘脸皮薄,只?要纪姝开?口,就怕多半不会拒绝。
纪姝喝完手中茶,便?开?始专心致志欣赏起自己的香囊,色彩鲜艳的丝线紧紧缠绕,枝叶花瓣栩栩如生,世上难得的佳品,甚得她心。
趁着瑜安坐在一旁算账时?,从袖中掏出一支金簪放于她面?前。
瑜安抬头,只?见她不自觉别过脸,即使嘴角仰着笑,语气也听起来依旧硬着:“这是送你的,你就拿着吧,就当是报酬,可别嫌弃……”
为她做香囊,本就不图钱财,此时?收了,倒觉得她意图不良,正要开?口拒绝,一旁的宝珠却?抢先收下了:“多谢小姐,这么大方,我家姑娘戴着一定好看。”
纪姝仰着头笑,一脸满意。
瑜安蹙眉,宝珠趁着纪姝背过身时?,连忙冲她摆手。
说?了需要钱,身处纪府这种大富大贵之家,这些?钱财算什么,这钱干干净净,是她一针一线换来的。
纪姝甩着手里的香囊,半开?玩笑道:“京城内我可是唯二拿到你的绣品,第一是贵妃,你若是不嫌辛苦,大可以做好拿出去?买,一个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
宝珠瞠目:“小姐所言为真?”
纪姝:“自然。”
“你们若是想卖,我可以帮你们做这个途径,收益你八,我二如何?若是从我手中卖出去?,这东西就不止二十两了。”
瑜安陷入沉思,心头攀起了买卖的心思,为了攒钱,也未尝不可。
宝珠见瑜安不说?话,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顺带要出去?忙些?事情?,便?暂时?出去?了,屋内就剩下了纪姝和瑜安两个人。
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纪姝鬼鬼祟祟凑在瑜安身边,看她打算盘的样子,想起了之前刚嫁过来的样子,同样也是核账,但二者天壤之别。
“诶,我哥吃醋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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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未来的——
纪姝/宝珠/青雀:这家没我得散……[无奈]

渐入深秋, 长途跋涉更是艰难,紧连着七日?的脚程,才到了豫州地界。
知州早早派人相?迎, 纪景和在驿站整顿了一日?后, 正式履职。
三元及第的本事叫纪景和早早便名声?远扬, 乃至于许多人未见?过他,也早就清楚他的事迹, 虽经降官, 但仍旧有着寻常人可遥不可及的地位。
正是听闻纪景和雷厉风行,公正清廉的做事风格,不待他到时,底下人就早早开始准备各项接待事务。
知州:“大人,您要检查的文?书全在这里?了, 若还?有什么需要的, 尽管告知下官。”
纪景和随手翻看着, 并未应话。
知州心下一顿, 可奈何摸不清纪景和的性格,只好按习常道:“驿站简陋, 下官已为大人备下了上?等房,不若待会儿便叫来大人的近侍,将您的衣物搬过去。”
“也好让您这一个月住得舒服。”
纪景和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看来知州经常这么做。”
知州一滞, 语无?伦次:“下官……下官……”
纪景和冷斥:“但凡将歪心思多用在政务上?,豫州也不至于叫几千户百姓饿肚子。”
今年夏季豫州大旱, 除了靠近黄河的地方还?能保住收成?,其余地方几乎是颗粒无?收,若不是朝廷几番派来官员赈灾, 豫州早就大乱。
不若因此,纪景和怎得会好端端被派来巡察。
随便一句便叫知州彻底汗颜,尤其堂内还?有各地下属官,未尝不是叫知州的面子丢得一干二净。
知州急忙行礼:“下官失言,大人恕罪。”
堂内瞬间风声?鹤唳,气氛陡然降至了低点。
纪景和懒得对付这些人情世故,随后叫各个官员开始述职,忙了整整一日?,才彻底弄完。
待晚上?回了驿站,不过刚休憩了半刻,卫戟便来了。
“查得如何?”
卫戟摇头:“戒备森严,我们哪怕早到了三日?,也毫无?收获。”
纪景和轻抿茶水,细细品着“戒备森严”四个字……
区区地方豪绅,也能叫人用上?戒备森严来形容,当真是反了天。
“可曾打听到什么?”
卫戟:“府内下人嘴巴极严,也问不出什么,我们蹲守在郑府附近,那郑万山除了外出去过一趟茶楼外,哪里?也没去过。”
“倒是有的弟兄串访了乡下,说郑家长期欺诈百姓,利用贷款侵占田地,叫许多百姓无?地可种。”
地方豪绅惯会使用的手法,不过也不用急于一时,尚有一月时间,总会有漏洞,只要有一种迹象便是好的。
纪景和:“先叫人照常盯着,仔细郑万山的行踪,若有异常及时上?报,宅院既然闯不进去,那便也先不管,以免打草惊蛇。”
正说着,门外便传来了青雀的敲门声?。
青雀:“大爷,有一郑家的管家前来拜访,说是他家老爷明?日?宴请,特意为您接风洗尘。”
敌人比他还?沉不住气。
纪景和垂眸低笑,摩挲着茶杯,笑意氤氲在雾气之中,“回他,要务在身,不便赴宴。”
卫戟不解,正欲出言劝阻,脑中想法一瞬闪过,叫他安稳闭上?了嘴。
纪景和最擅洞悉人心,所?做决定必有原因,绝不会平白无?故,他在手底下干的这些年,无?一例外,最大的失算大抵就是两个多月之前了。
卫戟和青雀领命出去,不消一刻钟,消息便传到了郑万山耳中。
郑万山狠拍桌子,杯中茶水撒出去一滩:“你说什么?不便见?客?”
管家点头:“小的连纪景和的面都没见?到,刚到了驿站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不过半晌,下人就传来不见?客的消息。”
郑万山嗤道:“他连我都不见?,还?能见?你?废话!”
他摸着自己的鼓起的肚子,眼睛细细眯起,透着点浑浊的光,长呼出口气后道:“这京城来的,还?是不好对付,装什么清高,随便塞两个女人和银票,不还?是那副嘴脸。”
英雄难过美人关,凡人难逃利禄缠。
他就不信这纪景和是游离三界之外,不贪美色,不贪钱财的谪仙。
管家:“底下人打听的,说是这纪景和跟家中妻子关系并不好,那妻子就是前段时间被砍头的褚行简的女儿。”
“褚行简不就是因为害了徐云才被杀的嘛,夫妻俩一旦隔着这种事情,小的就不相?信他们关系能好,指不定有多差呢,老爷随便挑几个美人送过去,那纪景和还?不乖乖笑纳。”
郑万山轻轻笑起来,倚在榻上?点起烟来,“那就多去请几次,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人给?我套住,若不能为我所?用,就直接下手,决不能叫他活着离开,王爷交代的事情,不能出了差错。”
管事作揖:“小的明白。”
一道关门声隔住了屋内弥漫的香味,描金的帐幔垂落,里?面缓缓飘出了细哼出的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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