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by日照前川
日照前川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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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惊骇的抬头:“王上、这……”
“怎么?连你也要忤逆本王?”阿穆尔鹰隼般的目光直射巴图,眼底翻涌着令人惊惧的盛怒。
“末将不敢!”
最终,巴图只能咬牙告退,遵从吩咐行事。
与此同时,秦渊一行人,也终于抵达了大楚的边境。
在抵达一座城池的时候,太阳将要落山。
秦渊策马立在幽州山头,俯瞰着不远处的城池。
暮色降临,周遭已经点起了万家灯火。
这里就是她治理了三个月的地方么?
再次踏入大楚的境地,竟给他一种无比亲切,安心的感觉。
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还有多久能到?”
秦渊皱眉,朝着一旁的李临渊发问。
李临渊展开手中的地图,在上面指点了几下,然后道:“殿下,按照脚程来算,预计还有三日时间。”
“三日……”秦渊在口中默念。
刚好能赶上楚皇寿宴的那日。
“传令下去,加速前进!”秦渊突然吩咐道。
他突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侍卫从后方打马来报。
“报——”
侍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殿下!前方十里的黑风崖,发现那妖女的踪迹!”
秦渊目光一凛。
顾嫣然果真命大,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竟然还没死。
这时,李临渊上前,建议道:“殿下,不如让属下先去解决那妖女,随后再追上来与您汇合吧。”
然而秦渊却抬手制止了他。
“本殿要亲自抓住她,押去京城。”
顾嫣然就像一只蚂蚱,又有邪功在身,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挡,唯有他亲手抓住她,废去功力,拔掉舌头,他才能放心。
一行人很快朝着黑风崖赶过去。
与此同时,顾嫣然正拖着残破的身躯,艰难的走在一条小路上。
她身上的红色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被荆棘划出一道道血痕,曾经妖艳美丽的面容也满是污垢,露出的额头爬满细纹,嘴唇干裂的像枯树皮,左脸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正散发着一股恶臭。
谁能想到这副模样的女人,曾是能让京城贵公子们一掷千金的美人呢?
“咳咳……”
她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
这一路上,她全靠意念支撑着,才没让自己倒下。
“该死!都该死……”她愤恨的咒骂着,声音犹如破败的风箱一般,又沙又哑。
行至一处山头时,她看见前面有座不大的村子,零星有几座屋子坐落在那里,隐约还能看到不远处一座小院里,还晾晒了几件粗布衣裳。
顾嫣然吞了吞口水,肚子开始发出哀鸣。
自从功力大损后,她再也不能靠内力维持生机,此刻急需要食物果腹。
她蹑手蹑脚的翻过院墙,结果脚下一滑,栽倒在鸡棚里,侧脸着地,刚好糊了一脸的鸡粪。
几只母鸡受了惊,正扑腾着“咯咯咯咯”的叫着四散逃开。
然而顾嫣然却顾不上许多,直奔厨房而去。
就在她的脏手刚准备伸进锅里时,忽然——
“驾!”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顾嫣然顿时浑身一震。
她可太熟悉了,这声音,是秦渊率领的亲卫队!
他们竟然还不死心,朝着自己追过来了。
“搜!每个地方都不要放过!”
很快,院子外面传来李临渊的声音。
顾嫣然惊恐的环顾四周,发现这狭小的院落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
灶房?太明显。
柴堆?不行,一眼就能看穿!
就在顾嫣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突然,一个半人高的粪池突然落入她眼帘。
那粪池表面还漂浮着一层白沫,恶臭熏得她几欲作呕。
她在犹豫。
可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两道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响起,在这安静的小院显得格外突兀。
冰冷黏稠的粪水瞬间淹没了顾嫣然的口鼻,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来,只任由那些污秽之物裹住自己的身体。
她将脸埋在水面下,只留半只眼睛透过稻草的缝隙往外看。
在看到士兵朝着这边搜过来时,她猛吸了一口气,缓缓将自己沉入池底。
顾嫣然屏住呼吸,感觉有人正站在粪池的边缘,一根长杆‘哗啦’一声插入粪水,距离她的头顶只有寸许距离。
“报告少将军,这里没有!”
“报告,这里也没有。”
李临渊亲自翻身下马,锐利的目光扫过院子。
窗台上的玉米被碰掉了半穗,厨房门还在晃动,显然人刚刚进来不久。
环视一圈之后,发现能藏人的地方,确实都找过了。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
李临渊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处粪池上,抬脚缓缓走去。
下方,顾嫣然攥紧了拳头,浑身紧绷。
她能感受到李临渊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并将目光落到了粪池上。
“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斥候慌忙翻身下马,朝着院子门外的秦渊禀报道:
“启禀殿下,昭阳公主已经回京,但……”那士兵咽了咽唾沫,声音发颤:“坊间传闻,说大楚的睿王并非皇室血脉,西域王正在调集铁骑,准备攻打大楚,陈国那边也有异动。”
秦渊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下一秒,他直接调转马头,一马鞭抽打在马身上,朝着京城疾行而去。
“殿下!”
身后,李临渊急忙喊道:“那妖女……”
“传令下去,即刻起程赶赴京城!本殿先行一步!”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仿佛再晚去一秒,楚青鸾就会有危险。
李临渊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肮脏的粪池,最终一抬手,示意众人先撤。
马蹄声如雷,很快消失在远处。
粪池里,顾嫣然顶着满头满脸的秽物,浮出水面,露出一个狞狰可怕的笑容。
还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啊!
很快,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也是楚皇的五十岁寿宴。
大楚虽然在七国之中不算最强的,但其地位和势力一直不容小觑,因此,除了周边的像西域,相邻的齐国,赵国等派了使者前来贺寿,还有一些周边的附属国,比如柔然,瓦剌等国家,也都相继派了代表前来道贺。
晨曦初露,皇宫的太和殿前早已装点的一片锦绣繁华。
朱红的宫门次第而开,宫墙上挂满了明黄色的寿字锦缎,殿前的广场上,禁军们身着亮银色的铠甲,手持长戟,整齐划一的站成两列,从宫门一直延伸到殿外,气势恢宏。
广场中央的空地上,则摆放着各国送来的贺礼。
有西域的和田玉摆件,齐国的珍珠屏风,赵国的青铜礼器,还有柔然的狐裘,瓦剌的弯刀等等,琳琅满目,尽显诚意。
寿宴按照礼制分为三个环节。
辰时三刻,各国使臣在礼官的引导下依次步入太和殿。他们身穿各自国家的特色服饰。
楚皇身着十二章纹的龙袍,端坐在殿前的龙椅上,面带微笑。他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后宫嫔妃和皇室宗亲。
姜嫔身着淡紫色宫装,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目光平和。
楚青鸾作为嫡公主,坐在最靠前的位置,一身湖蓝色衣裙衬托得她气质温婉,只是偶尔会不着痕迹的看向殿外,似在等待着什么。
楚泓则以睿王的身份站在朝臣之列,他面容清俊,身形修长,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神色平静的看着前来道贺的使臣。
巳时整,寿宴正式开始,随着礼官高声唱喏,各国使臣依次上前祝寿。
他们或锦衣华服,或异域风情,皆恭敬行礼,献上贺礼。
楚皇脸上则一直挂着庄重却不失威严的笑容,他微微抬手,现场礼乐声响起,编钟悠扬,琴声和鸣,殿内顿时仙乐飘飘,宛若天宫盛宴。
侍女们手捧着金盘玉盏,鱼贯而入,将大楚的珍馐美味依次呈上。
很快,前面各国使臣都献礼结束,轮到了西域。
只见阿穆尔先是豪饮了一口酒,豪迈的将金杯掷于案桌上。
紧接着,就见她亲手捧着一个鎏金的木匣,来到大殿中央,声音洪亮:
“大楚陛下五十寿辰,乃天下之幸!西域虽远,却日夜感念陛下庇护之恩。”
“小王此次带来的贺礼,或许不及齐国珍珠璀璨,却藏着西域三百年的诚意。”
很快,内侍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木匣,呈到楚皇面前。
然而就在木匣打开的那一瞬间,殿内突然安静下来……
只见那匣子里铺着一层天鹅绒,上面摆放着三枚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珠身通透,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另一旁,还放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弯刀,以及匣子底部还铺就着一层羊皮卷。
楚皇伸手,拿起那羊皮卷展开一看,竟然是西域三分之一的草场地契。
“这、这是西域的月光珠?”
很快,有人认出了那三枚体积不凡的明珠,震惊出声。
西域的月光珠,乃是稀世珍宝,据说能在黑夜里照亮十里路的神珠。
此言一出,大楚的文武百官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它几个国家的使臣也都纷纷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就连楚皇也都不禁坐直了身子。
这样的大礼,相当于奉上了半个西域啊。
但很快想到什么,楚皇的目光倏地一暗,指腹摩挲着那硕大的月光珠。
这时,阿穆尔开口了,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今日臣献上重礼,不求陛下赏赐,只求陛下开恩,臣愿用这三枚夜明珠、传国弯刀,再加上那片草场,换回一人。”
他的目光突然越过朝臣,直直落在后宫嫔妃的席位上,朗声道:“请陛下恩准,让本王带阿莉亚回西域!”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炸开了锅,尤其是大楚的朝臣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脸上皆是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西域王竟是个如此痴情的种子,宁愿奉上半个西域,只为迎接昔年的旧人。
按理说,他们应该一口回绝的,毕竟,姜嫔已经是陛下的妃子,哪儿能有离宫再嫁的道理。
可这西域王奉上的礼物又如此的贵重。
尤其是那三分之一的草场面积,岂不是等于白捡了半个西域?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后妃们惊的捂住了嘴,姜嫔所在的席位周围,已经有人下意识的回避。
楚青鸾握着茶杯的手也是猛地一顿,凤眼里一片冰冷。
这西域王看似诚意十足,实则上是将大楚架在火上烤。
再观姜嫔本人,则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脸上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抬头,正好对上阿穆尔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只有二十年未改的执拗。
编钟的余音还在殿内回荡,却再也掩盖不住满殿的哗然,甚至连礼乐声都变得杂乱起来。
这时,楚皇缓缓放下手中的月光珠,随着他微微抬手,满殿的喧嚣渐渐安静下来。
他目光直视着阿穆尔,脸上笑容未变,却给人一种胆寒的冷意。
“西域王这是在跟朕讨价还价?”
阿穆尔背脊挺直,不卑不亢的回答:“小王不敢,只是阿莉亚本是我西域部落的明珠,二十年前离乡,如今她的族人都在日日盼着她回家,小王愿意以重礼相换,既全了陛下的寿宴盛情,也圆了西域百姓的念想。”
他话音刚落,殿外突然刮进来一阵风,吹得宫灯穗子噼啪作响。
姜嫔望着阿穆尔执着的侧脸,忽然想起当年在月亮湖畔,他也是这样说的。
“阿莉亚,等我当了西域王,就用万匹战马娶你回王庭。”
那晚的风也像今日这般,带着草原的气息。
却不知为何,此刻吹在脸上,竟比冬日的寒冰更冷。
这时,楚皇的目光从阿穆尔身上离开,缓缓落到姜嫔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又像一张无形的网。
“爱妃,西域王如此说,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的传到殿内每一个人耳中。
“你也想回西域去?”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姜嫔身上。
她能感受到阿穆尔那满是期待的视线,也能察觉到楚泓投来的担忧目光,更能感受到楚皇看似温和,实则犀利的注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微微屈膝。
“回陛下。”她声音温和,却十分坚定。
“西域是臣妾的故土,那里有臣妾的亲人,也有臣妾年少时的记忆,臣妾自然是想念的。”
阿穆尔听到这话,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抹欣喜。
他就知道,阿莉亚还是向着自己的。更何况,他们还有了孩子。
然而下一秒,阿穆尔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她听见姜嫔又道:“但臣妾如今是大楚的嫔妃,是睿王的生母,二十年来,是陛下给了臣妾容身之所,是大楚的水土养育了臣妾,这里有臣妾放不下的人,有臣妾必须坚守的责任。”
“所以……”她目光平静的看着阿穆尔,缓缓垂眸:“对不起……”
阿穆尔脸上的喜悦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落。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姜嫔,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不!阿莉亚!”阿穆尔上前一步,神情激动,“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是不是有人威胁了你?”
“我已经确认过了,睿王他……”
“王上!”
话音未落,姜嫔猛地失声打断他,“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请您带着这些礼物回去吧。”
“我和睿王,都会感谢您!”
最后几个字,姜嫔咬的很重,但阿穆尔听出来了,姜嫔这是在哀求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将楚泓的身份泄露出来。
否则,母子俩在大楚,将无地自容。
阿穆尔浑身紧绷,拳头捏得咔嚓作响。
“……好!”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砾磨过。
“本王……尊重你的选择。”
这时,楚皇抬头看了姜嫔一眼,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依旧带着威严。
“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
顿了顿,他又朝阿穆尔道:“西域王远道而来,为朕贺寿,朕心甚慰。
今日之事,朕便当做你酒后失言,不予追究。”
他目光微冷,却又带着帝王独有的宽容,“但西域与大楚的盟约,还望王上莫要因私废公。”
阿穆尔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抚胸行了一礼,姿态看似恭敬,实则在低头的那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
而这一幕,刚好被楚青鸾捕捉到。
她心底瞬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穆尔此人,绝非轻易认输之辈。
果然,就在殿内的气氛稍缓之际——
“报——!”
一声急促的嘶吼声从殿外传来,紧接着,便看见一个浑身染血的士兵踉跄着冲进大殿,重重地跪倒在地上。
“启禀陛下!陈国突然陈兵北境,趁我军不备发起突袭!赵莽将军一时轻敌,未能及时设防,现已丢失云州城!”
“什么?”
楚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猛地从龙椅上坐直了身体。
满朝文武更是心神俱震,有的大臣杯子都掉落在了地上。
一些胆小的女眷们惊闻此消息,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陛下!”
镇北将军蒙铮第一个出列,单膝跪地,“臣请命,愿亲率大军北上,夺回云州城,将陈国贼子赶回老家。”
他性子比较刚烈,此刻更是声如洪钟,恨不得立刻就出去带兵。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鲁莽,陈国突然出兵,背后定有缘由,咱们贸然出兵恐中其圈套,况且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除了陈国,咱们还需谨防其它国家趁火打劫啊,一旦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户部尚书说着,眼神还若有似无地瞟向阿穆尔那边,语气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罗大人这话,本将军可不赞同,难道非要等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才反击吗?我大楚儿郎成千上万,何惧他陈国区区弹丸之地?待本将军领兵,定能灭了他陈国老巢。”蒙铮不服气地道。
这时,其他的武将和文官也都纷纷各持己见,在大殿上吵成了一锅粥。
阿穆尔和其它诸国使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发表意见。
这时候,有使臣立即起身,朝着楚皇拱手道:
“那个……既然贵国有军务要事处理,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说着,柔然,瓦剌等一些国家的使臣全都纷纷离席。
最后,场上就只剩下了阿穆尔所在的西域使团。
阿穆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意味不明地端起前面的酒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道: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
却在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楚皇。
“陛下!先前的承诺依旧有效,只要陛下愿意交出阿莉亚,让她跟我回西域,我西域便愿意出兵,助大楚一臂之力,共同抗击陈国。”
这话如同一粒石子,再次在殿内激起轩然大波。

楚皇面沉如铁,龙袍下的手紧紧攥起。
还没等他开口,一位胆小的大臣就建议道:“陛下,臣以为,若是以姜嫔娘娘一人可换取数万援兵,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如就让姜嫔娘娘跟着阿穆尔回西域,然后恳请西域派兵帮助我大楚抗击陈国。这样一来,既能解北境之危,又能避免与西域产生嫌隙,可谓一举两得”
“混账!”
这位大臣话还没说完,就见楚皇猛地一拍龙案,龙目圆睁。
“朕的堂堂大楚,何时需要女人来换取和平?!再敢多言,朕诛你九族!”
那朝臣被骂的面红耳赤,连忙跪地磕头,避让到了一侧。
但紧接着,要如何解决陈国的问题,再次成为众朝臣讨论的对象。
“陛下。”户部尚书罗大人出列道:
“眼下云州已经被占领,当务之急是守住雁门关,莫让敌军再前进一步。依臣之见,可分两步走:
其一,即刻调派京中精锐北上,由经验丰富的将领统领,先稳住战线;
其二,派使者携带重礼前往西域驿馆,就说陛下感念西域王的‘好意’,此事容后再议,暂且稳住西域王,莫要让他真与陈国勾结。”
这话算得上是稳妥,武将们虽觉得不够强硬,却也挑不出错处,文官们则纷纷点头附和。
“只是派谁领兵北上?”兵部侍郎皱着眉发问。
大楚以往重文轻武,京中能征善战的将领除了之前的裴渊,剩下的要么资历太浅,要么随谢云祁在西域设防,如今实在抽调不出太多人手。
“臣以为可派赵副将!”有武将高声提议,“赵副将曾是裴将军旧部,去年在幽州击退过柔然小股部队,战法凌厉,虽年纪尚轻,却有勇有谋。”
“不妥!”
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赵副将才二十五岁,云州之战刚失,军心本就不稳,让一个毛头小子领兵,怕是镇不住场子。”
“那派谁?李将军镇守南境不能动,张将军前些日子坠马伤了腿……”
忽然间,不知道谁叹了一声。
“哎,要是有谢相在就好了,他运筹帷幄,智勇双全,若他在此,一定会有退敌良策。”
这话一出,殿内就安静了。
谢云祁前往西域边境已经三月有余,别说书信,连个传信的兵卒都没见回来。
只有极少数的重臣才知道,他是在西域镇守,为的就是防止西域发动兵变。
阿穆尔虽然此刻看似在京城,但难保他不会背后捅刀子,况且现在还因为姜嫔的事跟大楚闹翻了……
“不必等谢相。”
安静中,楚泓突然起身,行至大殿中央,对着楚皇拱手道:“父皇,儿臣愿意领兵北上,击退陈兵。”
此时的他身姿挺拔如松:“儿臣此前在幽州驻守过三年,熟悉北境地形,陈国虽突袭得手,但粮草未必充足,只要守住雁门关三个月,他们自会退兵。”
这话一出,朝臣们面面相觑。
若是在以往,说不定众臣也就会认真考虑,并应下此事。
可如今,有传言说睿王并非圣上亲生血脉,若由他领兵……
风险太大。
一时间,偌大的殿堂,竟无一人讲话。
就连楚泓此前的那些支持者,也都互看了一眼,保持缄默。
笑话,这个时候站出来替睿王说话,难保他日睿王身世一旦公开,就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最后,还是户部尚书委婉的表示:“睿王殿下有这份心是好,可您是陛下亲封的王爷,万金之躯岂能轻易涉险?”
其余众臣纷纷点头,表示附和户部尚书的话。
就在朝臣们争论不休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环佩声响。
只见楚青鸾也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大殿中央。
“父皇,儿臣也愿请命。”她凤眸缓缓扫过文武百官,“三千凤羽卫,可随时调动。她们熟悉山地作战,能为前锋探路,也能护大军后方周全。”
“公主?”文武百官顿时炸开了锅。
“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去那等北境凶险之地?”
“凤羽卫虽是精锐,可毕竟是女子,怎能上战场?”
反对声此起彼伏。
楚泓看着楚青鸾站在殿中被人围攻,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上前一步,挡在楚青鸾身侧,“皇姐不必同去。”
“臣弟领兵足以对付陈国,凤羽卫是皇姐一手调教的精锐,留在京城护卫才是正途。”
“北境风霜刀剑无眼,何必让女子去受那份苦?”
楚青鸾偏头看他,却在他眼底看到了一抹担忧。
她紧了紧袖子里的兵符,反驳道:“皇弟能去,本宫为何不能去,还是说?难道只允许男子保家卫国,女子就只能困在宫墙里?”
“战场不是赌气的地方!”楚泓的声音隐隐有些不满,“云州城刚丢,敌军士气正盛,你若有半分差池,叫我……”
后面的话突然止住,但楚青鸾似乎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不由得眉眼沉了几分。
“父皇教我们‘家国在前’,从未说过‘男女有别’。”
就在两人对峙期间,百官们又吵了起来。
“哎,要是裴将军还在就好了,他用兵如神,作战经验丰富,一定能打得陈国落花流水。”
“是啊,先前谢相和裴将军,一文一武,共同护佑我大楚,只可惜裴将军他……”
说到这里,在场众人无不扼腕叹息。
就连楚青鸾亦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
三个月了,她早先派了数队人马沿途去搜索,从京郊的密林到边境的驿站,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却连裴渊的半片衣角都没寻到。
所有人都说裴渊怕是已经凶多吉少,可楚青鸾不信。
那些回来复命的人既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那就不能算定论。
或许他只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或许他失去了记忆,正在某个小镇上生活。
他已经让凤羽卫画了上百张裴渊的画像,贴遍了大楚的城池,只要有线索,她就会派人再去查。
楚青鸾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中,并没有发现上方的楚皇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心虚。

“好了。”
楚皇最终起身,朝着众臣吩咐道:“此事关乎北境安危,容不得半分草率。今日先到这里,众卿都退下吧。”
很快,众人一一告退,离开皇宫。
路上,楚青鸾被楚泓拦住去路。
“皇姐,你非要去?”
“留在京城不好吗?”
楚青鸾停下脚步,月光下,她的侧脸如冰雕一般冷峻。
“楚泓,什么时候本宫的动向,需要你来决定了?”
“你别忘了,本宫的兵法,未必比你差,更何况……”她凤眸扫过楚泓那张雌雄莫辨的俊脸,语气嘲讽:“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阻拦本宫?”
“是大楚的睿王,本宫的弟弟,还是……西域的小王子?”
楚泓先是一僵,很快又重新换上笑容。
“皇姐不必故意拿身份之事来做文章,就算你愿意,父皇也一定不会同意你去冒险的。”
“更何况你也说了,我是异族,皇姐就真的放心让我驻守京城?”
楚青鸾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直视他:“你在威胁本宫?”
“本宫何时说过放心?你若敢在京城动歪心思,凤羽卫的箭弩可不会长眼睛,至于父皇是否同意……”
她顿了顿,嘴角翘起一抹弧度:“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楚泓眼睛一眯,他总觉得,皇姐话里有话,似乎带着某种笃定。
可阿穆尔都发话了,她的笃定又来自哪里呢?
电光火石之间,楚泓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谢云祁。
难道说……
“皇姐这是在提醒我?”他往前半步,探究的眼神落在楚青鸾身上:“提醒我母妃还在宫里,西域的铁骑还没越过边境?”
“呵!”
他忽然抬手,想要触碰她的鬓角,“可皇姐有没有想过,若我真想反,早在得知身份那日就该掀了这宫墙。”
“我拦你,不是怕你抢走了领兵权,而是怕你到了北境,别仗还没打,先把自己搭了进去。”
楚青鸾脚步顿住,眯起眼睛看着他。
“楚泓,你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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