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by日照前川
日照前川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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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皇微微颔首,眼底却深不可测。
“既如此,那便由你代替朕前去迎接。”顿了顿,楚皇又道:“尧尽忠,你随睿王一同前往,务必安排周全。”
站在龙椅旁的太监尧尽忠立刻躬身,“老奴遵旨。”
至此,一些精明的大臣很快察觉出端倪。
尧公公是陛下的心腹,此番跟睿王一同前往,名为协助,实则嘛,就是监视。
楚泓面色如常,甚至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意:“儿臣谢父皇信任。”
退朝后,顾霆远快步跟上楚泓,低声道:“王爷,尧公公跟着,咱们的计划……”
楚泓嘴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父皇既然想让他监视本王,那就监视吧。”
与此同时,雍城这边。
阿穆尔从东厢房出来后,就看到太守亲自守在外面。
太守见阿穆尔推门而出,连忙堆着笑脸迎上去,目光却忍不住往他身后瞟。
“王上,这……厢房可还满意?”太守眼珠子提溜一转,试探性问道。
阿穆尔脚步一顿,侧眸看他,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缕冷光,“太守倒是很会安排。”
太守没能听出他话里的冷意,还以为是得了夸赞,顿时眉开眼笑。
“王上喜欢就好,下官还特意准备了上等的合欢酒,王上您看要不要……”
“合欢酒?”阿穆尔似笑非笑道:“太守如此精通此道,莫非平日里没少给上官安排?”
太守这才察觉到阿穆尔语气不对,顿时额头渗出冷汗。
“王、王上误会了,下官只是……”
阿穆尔懒得听他解释,抬脚欲走,却听太守又道。
“王上留步!”
“这、不瞒王上,就在一刻钟前,我朝谢相因公事恰巧路过此地,听闻王上在此下榻,相爷说了,若是王上方便,想请您一叙。”
阿穆尔眉梢微挑,“哦?就是你们大楚的丞相,谢云祁?”
“正是。”
驿馆内,谢云祁和阿穆尔相视而坐,一个挺拔如松,一个劲健如狼。
谢云祁率先抬袖斟茶,茶水潋滟,映出他沉静如渊的眉眼。
“久闻西域王一统十二部,杀伐果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云祁语气平静却带着淡淡的审视,“只是我皇寿宴尚有半月,王上何必急着赶路?”
阿穆尔爽朗一笑,声音带着草原人的粗粝:“草原的马闲不住。倒是谢相,放着京城的政务不管,跑到这雍城来——总不会是真为了查驿馆的账目?”
“本王听闻,谢相为博佳人一笑,曾以朝堂为棋,翻手为云,这般魄力,本王甚是钦佩。”
谢云祁执茶的手微微一顿,笑道:“王上对我朝之事,倒是知之甚详。”
“知己知彼罢了。”阿穆尔仰首饮尽杯中的茶水,喉结滚动间,笑意渐深。
“谢相不必紧张,本王此番来大楚,不过是想见一见故人。”
“故人?”
谢云祁目光微敛,他很快想到的就是后宫的姜嫔。
传闻姜嫔当年入宫前,曾在部落有一钟情的男子。
他面上不动声色,“不知王上的故人,是我朝哪位?”
阿穆尔不答,反而意味深长地道:“谢相纵马疾行至此,又是为何?”
两人对视间,空气中似有无声的气流在波动。
半晌,谢云祁朗声道:“寻一只离巢的凤。”
阿穆尔眉峰一挑,忽然大笑道:“巧了,本王也在寻一只……南飞的雁。”
两人的目光相撞,似有无形的刀光剑影,不断碰撞。
谢云祁指尖轻抚茶盏边缘,声音如冰泉击玉:“王上可知,那南飞的雁早已在楚地筑巢,不仅有了归宿,更有了牵挂。强行引雁北归,只怕会折了雁翅。”
他这话看似在说禽鸟,实则字字指向姜嫔——她已是楚皇的妃嫔,更是三皇子的生母,哪能说走就走。
阿穆尔闻言,黑眸里的笑意淡了几分,却依旧带着股草原人不服输的执拗:
“谢相只知雁在楚地筑巢,却不知巢中是否温暖。”
“若雁愿归,纵使折翅也甘之如饴;若雁不愿,本王便在楚地守着,总有一日能等她点头。”
“王上这话说得轻巧。”
谢云祁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二十年前她身不由己而来,二十年后你若再以‘牵挂’相逼,与当年将她当作贡品送来的人,又有何异?”
“还是说,王上是要与我朝为敌?”
阿穆尔慵懒的后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谢相误会了,本王只是觉得……有些鸟儿,不该被困在金丝笼里。”
“中原有一句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像谢相,明知谢氏祖训,最后不也大义灭亲,只为博一个可能的机会?”
“王上倒是对我朝之事了如指掌。”谢云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只是草原的鹰,未必懂中原的规矩——有些抗争是护道,有些却是毁堤。”
阿穆尔朗笑一声,端起茶盏向谢云祁示意。
“谢相的金玉良言,本王受教了。”
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眼底锋芒尽敛,“西域虽崇弱肉强食,但也敬重真正的勇士。”
谢云祁执壶为他续茶,“王上客气,大楚与西域已缔结盟约,本相不过尽地主之谊。”
之后,两人都默契的没再提及先前的话题,只互相客气了几句,阿穆尔便借口回了厢房。
这头,谢云祁在稍作休整之后,没再继续呆在驿馆,连夜出了城,继续赶往幽州城。
因为就在一刻钟前,他接到了知夏的飞鸽传书,说在幽州城内某处墓地外,发现了一条密道的出口。
若所料不错的话,公主应该就是被人从那条密道给掳走。
他必须尽快派人沿途追踪,看看公主是否有可能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皇宫,琼华宫。
自楚泓接到任务要前去迎接西域王之后,楚皇就特命人把姜嫔从冷宫里接了出来,并赐下一座宫殿,名为琼华宫。
楚泓在临行前,来宫殿拜见姜嫔。
母子二人,已有三年多没见面。
此前楚泓在幽州三年,最近刚回京后又被禁足,再加上姜嫔先前也住在冷宫,皇子没有诏令不得进入,是以现在才得以相见。
宫殿内被布置的焕然一新,摆件用具都是内务府新添置的,姜嫔端坐于软榻之上,见楚泓从门外走进来,她一颗心微微提了起来。
三年没见,楚泓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深沉与凌厉。
他掀袍跪地,恭敬行礼:“儿臣,拜见母妃。”
姜嫔眼眶微热,连忙抬手:“快起来,让母妃好好看看你。”
在楚泓抬眸的刹那,姜嫔忽然屏住了呼吸——
这张脸竟比三年前更夺目了。眉骨承袭了她的秀致,却在眼尾处带着点阿穆尔式的锋利,鼻梁挺直,唇线清薄,额间那粒朱砂痣像是落在雪地里的胭脂,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妖异感。
“瘦了……”姜嫔伸出手,指尖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碰,“幽州苦寒,你受苦了。”
楚泓垂眸,声音低沉:“儿臣不苦,倒是母妃,在冷宫三年,是儿臣不孝,未能护您周全。”
姜嫔摇头,勉强一笑:“都过去了……如今陛下能开恩,允我迁居琼华宫,已是万幸。”
姜嫔避开他探究的目光,转身去倒茶,又道:“听闻你刚回京就被禁足,那些日子……委屈你了。”
楚泓接过茶盏,指尖无意识的摩擦着杯沿。
“无妨。儿臣在府里读了不少兵书,也算没荒废时日。”
楚泓看着姜嫔那张依旧美丽的脸,眼尾却多了几丝细纹,沉声道:
“母妃放心,待儿子在父皇面前立了功,定求他下旨,让您永远住在这里,再也不用去那冷清地方。”
姜嫔的眼眶忽然热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可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慌。
楚皇怎会平白无故把她从冷宫接出来?又怎会偏偏让楚泓去迎接阿穆尔?
这分明是把他们母子当成了牵制西域的棋子。
她强压下心头的乱绪,斟酌着用词:“听闻……你要去迎接西域王?”
楚泓颔首:“是,父皇命儿臣前去雍城,以示我朝礼遇。”
姜嫔拿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西域王……此人骁勇善战,但性情难测,你此去,务必要以礼相待,万不可与其起冲突。”
楚泓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母妃似乎对西域王……很是了解?”
他记得,这位西域王和母妃当年并不属于一个部落,后来听说母亲所在的部落被其它部落吞并,所以母妃在后宫彻底没了仪仗,以至于受尽冷落,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生下他。
可眼下母妃话里的意思,似乎与这位西域王颇为熟稔。
姜嫔心头一跳,暗道楚泓的敏锐,连忙垂眸掩饰:“不过是……早年听说了一些传闻而已。”
她勉强稳住声线:“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谨言慎行,莫要让人抓住把柄。”
楚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虽心有疑虑,却仍是应下:“儿臣明白。”
之后,姜嫔犹豫了一瞬,又伸手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枚狼牙吊坠。
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坠子上的纹路,与先前楚青鸾在客栈看到的阿穆尔身上的纹身纹路,一模一样。
姜嫔将吊坠在手上捂了捂,深吸口气。
“这枚护身符,你贴身戴着,若遇见……实在过不去的坎,便拿给西域王看看。”
楚泓接过吊坠,上头还残留着母妃的体温,狼牙上面还有类似于狼图腾的纹路。
“母妃,这是您的……”他有些迟疑。
“拿着。”姜嫔的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母妃认识西域王?”楚泓试探道。
姜嫔别过脸,掩住眼底的波动:“早年,曾有过一面之缘,这狼牙是西域的平安符,他见到了自然会明白。”
楚泓将狼牙戴在身上,郑重的承诺道:“儿臣定当珍视。”
临走时,姜嫔突然抓住楚泓的手腕,“泓儿!”
她眼中闪烁着水光:“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对西域王不敬。”
楚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郑重点头。
“儿臣记住了。母妃也早些歇息,别太操劳。”
很快,楚泓和尧尽忠一行人乘坐马车出发,来到雍城。
太守早就得到了消息,听说睿王要来,也是扫榻相待。
他这小小的雍城,原先几年都来不了一个大人物,可没想到这次陛下的五十大寿,竟先后有西域王,谢相,如今连睿王都亲自来了。
太守可是听说过,睿王是最有机会继承大统的人,前太子被废,陛下的膝下就只剩睿王一个儿子了。
将来定然是睿王继承大统。
所以,太守吩咐驿馆上下,都要以最高规格和礼仪迎接楚泓,务必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远远的,太守瞧见楚泓的仪仗行来,连忙整理衣冠,快步上前。
“下官参见睿王殿下。”
他恭敬行礼,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殿下远道而来,下官已命人备好上等厢房,酒菜也都准备妥当,还请殿下稍作休息。”
楚泓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声音不冷不热:“太守有心了,西域王现在可在此处?”
“在的在的!”太守连忙侧身引路,“王上正在东暖阁休息,下官这就带王爷过去……”
“不必了!”楚泓抬手打断,婉拒了太守的陪同,“本王自己过去。”
太守虽想借机攀谈,却也不敢违逆,只能躬身应着:“那殿下有事随时传唤下官!”
楚泓来到东厢房时,看到门外站着十几个西域的护卫,个个高鼻深目,腰间佩刀。
“劳烦通报,大楚睿王楚泓,前来迎接西域王。”楚泓的声音清润,在风雪里格外清晰。
护卫刚要转身,这时,厢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第169章 和我联手吧皇姐?
只见阿穆尔高大的身子倚在门框内,几乎要将整个门框给填满,他逆着光,琥珀色的眸子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锐利。
像极了雪夜里的狼。
楚泓抬眸看去,四目相对的瞬间,心脏竟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
这位西域王的眼神,太过犀利。
仿佛要将人洞穿。
而且诡异的是,对方的深邃的轮廓,挺直的鼻梁,竟让他无端的生出几分熟悉感。
“睿王?”阿穆尔声音沙哑,拳头不自觉的收紧。
院子里,秋风卷起满地的落叶,在两人之间打着旋。
楚泓强压下心头的异样情绪,拱手行礼:“晚辈奉父皇之命,特来迎接王上入京贺寿。”
阿穆尔没有应答。
他目光死死的锁在楚泓脸上——眉骨的弧度,眼尾的线条,甚至连唇瓣轻抿时的模样,都像极了二十年前的姜嫔。
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和姜嫔一模一样。
阿穆尔的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既震惊,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王爷年纪轻轻,就能替楚皇分忧,倒是难得。”阿穆尔开口时,声音比平时低哑了许多。
楚泓温和的一笑:“能为父皇效力,是儿臣的本分。听闻王上是第一次来中原?若有需要,本王可为王上引荐雍城的景致。”
阿穆尔看着楚泓浅笑时的梨窝,又愣住了。
姜嫔笑起来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梨涡。
只是不知道过去这么多年,她长变了没有。
阿穆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必了。本王只想早日抵达京城,给贵国陛下贺寿。”
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在楚泓额间的朱砂痣上,“王爷额间这颗痣,生得倒是特别。”
楚泓下意识摸了摸额角:“母妃说,是生来就有的。”
母妃……
阿穆尔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这么说来,他真的是她和大楚皇帝生下的孩子。
楚泓有些疑惑,随即岔开话题:“王上若是准备妥当,我们明日一早就可启程。”
阿穆尔回过神,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
之后,阿穆尔回房,楚泓也在太守的安排下,住进了西厢房。
可在路过东厢房的时候,楚泓瞧见门口也站着两个西域的侍卫,于是问道:
“里面是何人?为何还有人看守?”
太守打眼一瞧,随即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王爷有所不知,这里面,住着的乃是王上的‘贵客’。”
太守特意将‘贵客’二字加重了语气,意有所指。
楚泓眼睛一眯:“哦?”
他可是听说过,这位西域王向来都不近女色,此前曾有下官为了讨好他,朝他的床榻上塞女人,都被他暴怒的赶了出来。
可此番出使大楚,却还带着个女子,倒是奇了。
“本王倒是好奇,不知是什么样的美人,竟能入了王上的眼。”
太守先是朝四周看了看,随即压低了声音道。
“王爷若是感兴趣,这位美人晚些时候会出来消食。”
“在后花园。”他还伸手朝着后花园的方向指了指。
楚泓勾唇一笑,给了太守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随即抬脚离开。
他倒不是对什么美人感兴趣,而是既然打算要拉拢阿穆尔和自己合作,自然就该做到知己知彼才对。
了解对方的心上人,也是必做的功课之一。
夜色如水,一轮明月高挂枝头。
驿馆后花园,楚青鸾果真在饭后来到之前的凉亭下赏月,她披着一件素色斗篷,静静的站在栏前,望着水中的倒影出神。
楚泓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的脚步轻轻一顿。
这背影……
“皇姐?”
楚泓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然而在对方转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顶多算得上是清秀。
楚泓眉头微蹙。
皇姐的背影,他不会看错。
可眼前这女子的容貌,明显和通身的气度相违和。
正当楚泓思考着该如何试探的时候,却听楚青鸾突然开口了,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三弟好眼力。”
楚泓一僵,紧接着,便看到楚青鸾抬手缓缓揭下那张人皮面具,露出底下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来。
月光下,她额间那点朱砂痣犹如点睛之笔,配合她周身萦绕的气息,犹如天宫中的仙子降临人间。
楚泓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为之一滞。
“皇姐……真的是你?”
楚泓下意识的上前半步,却又硬生生止住。
说话间,他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几分颤抖。
“这些日子,你可知我……”
话说到一半,楚泓猛地单膝跪地,“是臣弟无能,让皇姐遭此大难。”他抬头时,眼眶微微泛红,“皇姐可有受伤,齐彻他……”
说到这,楚泓突然止住。
楚青鸾垂眸看着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这里没有外人,三弟不用费心演戏。”
她缓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泓:“劫持本宫去幽州,不正是你的手笔么?眼下这是在做什么?上演姐弟情深?”
楚泓面色一变,急忙道:“皇姐不信我?”
他抬头望向楚青鸾,眼底满是诚恳:“不管你信不信,臣弟从未有过要害您的心思,这一切都是那齐彻狼子野心,擅自行动。
皇姐你放心,待臣弟抓到他,定会将其千刀万剐,替皇姐出了这口恶气!”
楚青鸾冷笑一声,月光下的面容越发清冷。
“数月不见,三弟这张嘴,倒是比从前更会说话了。”
她缓步绕着楚泓走了踱步,“那你不妨告诉我,你此番来雍城,又是为了什么?”
楚泓神色一滞:“自然是奉父皇之命,迎接西域王入京……”
“够了!”
楚青鸾突然厉声打断,说话间,袖子里银光一闪,一把匕首突然抵在楚泓的脖子上。
“楚泓,你若直接承认自己的狼子野心,我或许还会高看你几分,这般惺惺作态,当真令人作呕。”
“你如此行径,又与那齐彻有何分别?”
楚泓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受伤,随即竟低声笑了起来。
“原来,在皇姐眼里,臣弟竟和齐彻那等卑劣之徒一样?”
他仰起头,任由匕首在脖子上划出血痕,月光下,那双桃花眼泛着无限的深情。
“皇姐这话,真令人伤心啊……”
突然,他抬手握住楚青鸾的刀刃,鲜血瞬间顺着掌心滴落。
“可皇姐你想过没有,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楚的江山永固。”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父皇年迈昏聩,朝中世家盘根错节,边关蛮族又虎视眈眈,这样的朝局,难道不需要一个铁腕般的君王吗?”
楚青鸾被他这颠倒黑白的言论给震住,一时竟忘了言语。
楚泓则趁机攥住她的衣袖,态度恳切。
“与我联手吧皇姐。”楚泓仰起头,眼中闪烁着一股病态的狂热。
“待臣弟登基,你就是这天下最尊贵的长公主,朝政军务,尽可与你共掌!”

第170章 大楚的皇族,都爱在夜里说悄悄话?
这时,夜风骤然吹起,树上落下一片的缤纷,纷飞的花雨之中,楚泓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丝丝蛊惑。
“就像小时候,你教我读书那样,皇姐……我们一起,治理这锦绣山河,怎么样?”
楚青鸾猛地一滞,不可置信的后退半步,一双凤眸剧烈收缩。
“楚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什么共掌江山?什么锦绣山河?
这分明是……
她震惊于楚泓对她的心思,只觉得无比荒谬和讽刺。
是,小的时候,太子不喜欢楚泓,时常仗着身后有谢家作为倚仗,经常欺负楚泓。
那时候,楚青鸾确实曾给过他为数不多的温暖。
可那仅仅是出自于姐弟之情,是对一个无辜稚子的维护。
可没想到,这份心意,竟在楚泓的心底种下了扭曲的种子。
如今,他竟用这种炽热又疯狂的眼神看着自己。
楚泓盯着她失态的模样,笑得越发温和,“皇姐从小就聪明,怎么现在反倒不明白了?”
“闭嘴!”
楚青鸾猛地脱手,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楚泓,你病了!”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病到把野心当成深情,把禁锢当成守护。”
“本宫不是任何人的附属,更不是你疯魔妄念的玩物!”
她弯腰捡起匕首,刀尖抵上楚泓的下巴:“今日之言,本宫全当你神志不清,再有下次……”
“唰!”
手起刀落间,一缕发丝从楚泓的额前飘落,轻轻落在地上,被夜风卷走。
“本宫不介意,亲手杀了你!”
直到楚青鸾走远,楚泓仍久久的跪在原地。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指尖在放在舌尖上尝了尝,眼神越发的痴狂。
“臣弟……记住了。”
楚青鸾刚贴好脸上的人皮面具,回到院子的时候,却发现门前站了一个不速之客。
阿穆尔一身黑衣,几乎与这浓浓的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见楚青鸾回来,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
“方才见姑娘往花园去了,恰好睿王殿下也在那边。”
“大楚的皇族,都爱在夜里说悄悄话?”
楚青鸾拢了拢衣襟,神色未变,“王上说笑了,不过是刚好是旧识,叙叙话罢了。”
“哦?”阿穆尔忽然低笑一声,往她面前凑近半步。目光紧紧的落在楚青鸾脸上。
“可本王瞧着,那位殿下看你的眼神,倒像在看失而复得的珍宝。”
楚青鸾眼神微眯:“偷窥他人讲话,可是君子所为?”
阿穆尔也不恼,反而脸上扬起兴味的笑意。
“本王只是好奇,姑娘既能让睿王失态,又能凭纹身让本王出手相助,究竟藏着什么身份?”
他忽然回头,目光在楚青鸾脸上的面具上一寸寸移过。
“难不成,你和本王一样,都带着不能说的目的?”
“王上的目的是来大楚贺寿,增进两国友谊,小女的目的是平安回京。”楚青鸾后退半步,与他拉开些距离。
“至于身份——到了京城,王上自会知道。毕竟那时,我们的交易也该完成了。”
阿穆尔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忽然收回手负在身后:“姑娘倒是比本王想的更沉得住气。”
他转身欲走,却被楚青鸾忽然唤住。
“王上留步!”
阿穆尔偏头看她。
“方才睿王殿下说,想与王上谈笔生意。他说……能帮王上在大楚拿到比朝廷许诺的更多的好处。”
她在试探,看楚泓是否已经和阿穆尔提出了合作。
阿穆尔脚步顿住。
“不过小女觉得。”楚青鸾放轻了声音,“睿王殿下的筹码,怕是没他说的那么可靠。”
“哦?”阿穆尔挑眉。
楚青鸾深吸一口气,“王上应该听说过,大楚皇室还有一位昭阳公主,自小被陛下着重培养。
而睿王殿下身上带着一半的外族血脉,不光是陛下,就是朝臣,也不会允许他上位。”
她看到阿穆尔的眼底闪过一缕暗沉,补充道:“王上是聪明人,该知道与谁合作,才能真正拿到想要的东西。”
阿穆尔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盯着楚青鸾。
“你是在提醒本王,应该和一个女子合作?”
楚青鸾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王上觉得,合作看的是男女,还是能拿到多少好处?”
“睿王能许给您的好处,是建立在他能登基的前提下。可昭阳公主背后是整个朝堂,她若想保谁,朝堂上至少有七成官员会应声。”
阿穆尔的拇指捏着腰间的玉佩,目光深沉:“你怎知昭阳公主愿与本王合作?”
“她不必与您合作,”楚青鸾继续道。
“她只需要继续做她的天之骄女,就能让睿王的胜算再降三成。而王上您,只要在她与睿王较劲时,守住西域商路的底线,就能拿到比皇子许诺更实在的通商文书。
毕竟,大楚需要西域的战马,更需要一位‘识大体’的西域王。”
一番话,直接分析了大楚朝堂目前的局势和利弊,阿穆尔脸上的神色果然也开始动摇。
楚青鸾趁热打铁:“何况,睿王连自己的长姐都能算计,王上就不怕事成之后,他转头就用‘勾结外族’的罪名对付您?毕竟,他最想摆脱的,就是身上的西域血脉。”
阿穆尔突然抬头,正视楚青鸾。
“大楚皇室的事,你知道的不少。”
“你究竟是谁?”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
楚青鸾迎上他锐利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王上何必着急?等到了京城,一切自会揭晓。”
当晚,楚青鸾写了一封信,并私下找到太守,让其务必想办法,尽快将信送出去。
太守刚准备歇息,这几天要招待西域王,又先后接见了谢云祁,如今还有睿王,感觉自己累得都要虚脱了。
这不,刚搂着小妾准备温香软玉放松一把,结果听守门的禀报,说有贵客到访。
太守暗自在心里犯嘀咕,心想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非要这个时候凑过来。
他一脸不爽的出了房门,对着报信的士兵就骂骂咧咧的输出:
“你们几个,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堵住了?没瞧见大人我这几日脚不沾地,白日里要伺候西域王和睿王殿下,晚上还不让人睡个安生觉?”
正当他骂得起劲的时候,开门的瞬间,突然就瞧见院子里的那位贵客转过身,露出围帽下那张美的令人窒息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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