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by日照前川
日照前川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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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祖制,秋猎的前三甲可以向皇帝请旨,或求封赏,或求恩典。因此,皇室子弟,世家贵族无不摩拳擦掌,暗中较劲。
表面上,众人策马弯弓,比拼骑射,暗地里,却是拉拢盟友,打压对手,甚至不乏使绊子,下黑手等手段。
楚青鸾一早便换上了猎装,鲜红的猎装衬得她身姿挺拔,腰间悬着一柄银鞘短刀,英气逼人。
刚进入猎场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大秦公主秦伽罗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她也是一身绯红的骑装,明艳又张扬,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却不经意的扫过楚青鸾这边。
知夏冷哼一声,“瞧瞧她那样子,怕是又要作妖。”
楚青鸾神色不变,只淡淡的道:“走吧,该入场了。”
然而刚走不远,就又看见一辆低调却不失奢华的马车朝着这边驶来。
离得近了,只见车帘微动,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挑起车帘,随即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容——正是三皇子楚泓!
他身姿颀长,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墨玉带,衬得整个人十分的清贵出尘,犹如一块打磨的璞玉。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他眉间的那一点朱砂痣,如血般殷红,衬着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更添几分妖异之感。
楚泓率先下了马车,唇角含笑,朝楚青鸾微微颔首;“皇姐,许久不见。”
楚青鸾眸光微动,回了一礼:“三皇弟何时回的京?竟无人知晓。”
楚泓轻笑,嗓音温润如玉:“前日刚回,本不欲声张,只是今日秋猎盛事,不敢缺席。”
他顿了顿,目光似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秦伽罗,又压低了声音道:“皇姐今日可要当心些,太子皇兄……似乎对此次秋猎格外上心。”
楚青鸾挑眉:“哦?三皇弟这是何意?”
楚泓笑意更深了几分,“不过是念及姐弟之情,提醒一二。”
说完,他微微拱手,“猎场凶险,皇姐保重。”
待楚泓转身离去,知夏皱眉道:“公主,三皇子这是……在向咱们示好?”
楚青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沉:“他离京多年,如今突然回来,又这般‘好心’提醒,只怕所图非小。”
当年姜嫔因犯错,三皇子被牵连,贬至幽州,这些年来,他对外一直经营的是与世无争,淡泊名利。
可事实上真是如此吗?
知夏撇嘴:“装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谁知道肚子里藏了什么坏水!”
楚青鸾收回目光,淡淡的道:“走吧,静观其变。”
猎场很大,在最中间的位置建造了一处高台,楚皇还没来,猎场外围已是一片肃穆。
禁军列阵,锦旗猎猎,王公贵族们皆静候圣驾到来。
楚青鸾正在整理箭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皇妹。”
她回头一看,见太子楚琅负手而立,身着玄色绣金的猎装,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太子皇兄。”楚青鸾微微颔首。
楚琅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无人靠近,才低声道:“今日猎场不比寻常,猛兽虽凶,但人心更险,皇妹骑射虽佳,但也需谨慎才是。”
楚青鸾眼睛眯了眯:“皇兄此言何意?”
她不认为楚琅会这么好心,专程过来只为了提醒自己要小心。
楚琅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三弟离京多年,如今却突然回京,又偏偏选在秋猎之时,你当真以为他只是来凑个热闹?”
楚琅顿了顿,又道:“他母妃当年因何被贬,你我皆心知肚明,如今他回来,怕也是冲着那个位置来的。”
楚青鸾不动声色,“三皇弟一向淡泊,未必有此野心。”
楚琅冷笑道:“淡泊?”
“他若真无野心,为何一回来就暗中联络旧部?”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楚青鸾一眼,“皇妹聪慧,应当明白,有些人表面温润如玉,内里,却藏着刀子。”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楚琅立刻收敛神色,拍了拍楚青鸾的肩膀,语气恢复如常:“总之,皇妹万事小心。”
待楚琅走后,知夏再次凑了过来,疑惑不解。
“公主,太子这是……在挑拨你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
这两兄弟,还真是有意思。
各自在背后言语挑拨,真当公主没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吗?
楚青鸾望着楚琅离开的背影,眸色幽深。
“或许是真提醒,也或许是……借刀杀人。”
她垂眸,轻抚着手中的弓箭,冷笑道:“不过,猎场之上,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未可知。”

随着禁军列阵,号角长鸣,全场肃然。
楚皇身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腰间佩戴天子剑,在众臣的簇拥下登上高台。
他虽年过五旬,但眉眼间仍透着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度,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缓缓抬手。
“众卿平身。”
众人齐齐谢恩,起身静立。
楚皇的目光掠过太子和三皇子,在楚青鸾身上略作停留,又看向刚回京的楚泓,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秋猎之制,乃我大楚立国的根本,先祖马上得天下,子孙不可忘武备。今日围猎,既考教骑射,亦磨炼尔等心智。”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猎场如战场,胜败虽各凭本事,但朕希望你们记住一点——弓马之争,不可失了大楚皇族的体统。”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显然在敲打某些蠢蠢欲动之人。
太子楚琅神色恭敬,三皇子垂眸含笑,而大秦这边的秦伽罗则勾起一抹冷笑来。
不远处,裴渊站在武将一方的队列,目光时不时穿透人群,看向楚青鸾。
而谢云祁则位列文官之首的位置,紧挨着楚琅,漆黑的瞳孔里也一片深邃。
楚皇收回目光,抬手一挥,宣布道:“老规矩,猎得白鹿者,可以向朕请一道恩旨,若无人猎得,则以猎物多寡定胜负。”
“下面朕宣布,秋猎——开始!”
这时,远处三声鼓擂响彻云霄。
“咚——咚——咚——”
早已蓄势待发的骏马嘶鸣着冲入林海,扬起漫天烟尘。
楚青鸾一夹马腹,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对一旁的知夏道:“白鹿罕见,怕是有人要‘刻意安排’了,咱们往东走,避开主猎区。”
知夏会意,正准备策马跟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皇姐怎地单独行动?不如让我同行护持?”
是三皇子楚泓,不知何时他已经策马靠近,眉间的朱砂殷红如血。
楚青鸾头也不回,声音清冷疏离:“三弟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不过本宫习惯了独来独往。”
说完她一扬马鞭,带着知夏和一队侍卫径直朝着密林疾驰而去。
楚泓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边的笑意逐渐转冷,低声道:“真是……不识好歹呢。”
密林深处,古木参天,阳光透过枝叶斑驳的洒在地上。
楚青鸾和知夏放慢马速,警惕的环视四周。
突然,她听见前方传来一阵争执。
“区区女流也敢来猎场逞能?”一道傲慢的声音响起,很是不屑:“女子就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跑来这凶险之地,也不怕丢了性命!”
紧接着,便听见秦九歌清脆的声音带着怒意:“赵白宇,你算什么东西?”
“本姑娘的箭术,怕是你再练十年也赶不上!”
楚青鸾见状,和知夏对视一眼,悄悄靠近。
只见林中的空地上,身着白色猎装的秦九歌正与一队人马对峙。为首的赵白宇满脸轻蔑,他身后的一众世家纨绔们则发出阵阵哄笑。
“秦小姐,在下只是好心提醒。”赵白宇阴阳怪气的说,“这猎场野兽出没,万一伤了你那张漂亮的脸蛋,可就不好了……”
“闭嘴!”秦九歌目光一凛,正要反唇相讥,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报——!”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匆匆下马,拱手道:“西北方向发现白鹿踪迹!”
赵白宇眼前一亮,立即调转马头,也顾不得跟秦九歌贫嘴了。
“走!若是能猎得白鹿,本公子就请旨,要迎娶秦姑娘哈哈哈哈……”
秦九歌气得跺脚,当即就要上马拦住赵白宇一行人,却在回头的时候刚好看见楚青鸾。
“公主?”
楚青鸾无奈现身,淡淡的道:“现在追上去,恐会中了他们的计。”
秦九歌却皱眉:“我不管!赵白宇那个混账东西,竟敢如此羞辱本小姐,今日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秦九歌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她一把拽过缰绳,调转马头,动作利落干净,朝着楚青鸾抱拳一礼:
“殿下的好意九歌心领了,但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说罢,秦九歌双腿一夹马腹,眨眼间便追着赵白宇等人疾驰而去。
知夏看着秦九歌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九歌小姐的性子也太着急了。”
楚青鸾眸光微沉,望着秦九歌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白鹿现世,赵白宇挑衅,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她转头吩咐知夏:“知夏,你暗中跟上去,务必要保证九歌的安全。”
知夏一愣:“那公主您……”
“本宫随后就到。”楚青了从怀中取出一枚银哨递给知夏:“若有异状,立即示警。”
知夏接过银哨,郑重的点头:“公主放心。”
紧接着,便见知夏也一挥马鞭,朝着秦九歌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楚青鸾也没再耽误,沿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她记得裴渊曾说过,西北方向,有他安排的人,应该是安全的。
楚青鸾在林中策马疾驰,林间光影斑驳,马蹄踏碎了一地的枯枝和落叶。
行至半途的时候,忽然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卫踉跄着从树丛中扑出来,倒在楚青鸾的马前。
“公……公主……”
那侍卫穿着统一的禁军服饰,已然气若游丝,胸前一道狞狰的伤口还在潺潺冒着鲜血。
“谢……谢大人遇刺,在……断崖那边……”
楚青鸾心头一紧,立即勒住缰绳:“怎么回事?”
“有……有埋伏……”侍卫话还没说完,就脑袋一歪,彻底断了气息。
一名护卫连忙下马,查探那人的鼻息,最后手一缩,颤声道:
“死……死了……”
楚青鸾眸光骤冷,当即调转方向,朝着断崖那边疾驰而去。
谢云祁为了支持朝廷新政,不惜拿自己的家族开刀,谢家百年望族,世代簪缨,在朝中根基深厚。可谢云祁偏偏站在了她这边,以雷霆手段打压世家特权,甚至最近还亲自上书弹劾了几位叔伯的贪腐渎职之罪。
在朝堂上,有太多的眼睛盯着他,众多世家恨不得将他处置而后快。若真有人趁着秋猎对他动手,那谢云祁则危矣——
“驾——”
楚青鸾一甩马鞭,眼底寒芒毕露。
她早该想到的。
然而就在她行至一处狭窄的山道时,座下的骏马突然惊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只见地面的枯叶下,竟暗藏着一根绊马索——

第114章 殿下!臣来迟了!
电光火石之间,楚青鸾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鸽子翻身,堪堪避开了地上突然刺出的尖锐木桩,同时,落地的时候衣袖中射出几枚暗器,暗处顿时传来几声闷哼声。
“嘶——”
可就在这时候,她的爱马前腿却被木刺刺伤,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不及楚青鸾担忧,这时,林中又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听上去,竟像是某种大型野兽。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打起十二分精神。
紧接着,就看见一头体型硕大的黑熊正朝着这边奔过来,黑熊大概有一座房子那么高,双目赤红,口吐白沫,像是发狂一般的朝着楚青鸾一行人扑过来——
“吼!吼吼!”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几个侍卫匆忙拔出长剑,挡在楚青鸾面前。
可还不到一招,两名禁军就被那黑熊给活生生的撕碎,鲜血和内脏都流了一地。
楚青鸾瞳孔骤缩,迅速抽开腰间的软剑应对,剑光如练,招招致命。
可那黑熊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明明身上还有伤口,却还是不管不顾的朝着楚青鸾一行人扑过来。
很快,身后的侍卫被黑熊拍的七零八落,死的死,伤的伤,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那黑熊瞅准时机,右掌朝着楚青鸾拍过来时,楚青鸾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划过熊腹。
谁知那畜生竟似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狂暴,一掌拍碎身旁的巨石,碎石飞溅时,在楚青鸾左臂划出一道血痕。
“果然用了药……”
就在她迟疑的一瞬间,黑熊已经调整姿势,再次发动攻击。
“公主小心!”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知夏带着一队暗卫突然现身,从密林中杀出来。
同时,知夏手中的长剑直刺黑熊的咽喉。
“公主快走,我来断后!”
楚青鸾没有犹豫,当即上了一匹枣红马,转身便朝着断崖方向疾奔。
身后传来黑熊痛苦的嘶吼,以及刀剑碰撞的声音,她左臂的血迹也在风中飘散,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她一路策马疾驰,终于,到了断崖附近,可四周却安静的有些诡异。
就在楚青鸾刚踏上一块突出的岩石,身后却突然传来破空声——
“嗖!”
三支淬毒的箭矢从不同的方向激射而来,楚青鸾旋身避开了两支,第三支却擦过她的肩膀,带出一线血痕。
“嘶!”
她感觉胳膊僵了那么一瞬,正准备撤退的时候,却见八个黑衣蒙面人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个个都面沉如铁,皮肤还泛着不正常的冷白。
那是常年不见阳光所致,也就是说,眼前这八人,都是死士。
紧接着,八人成扇形,缓缓朝着楚青鸾逼近,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一般精准。
楚青鸾一边审视着敌人,一边后退,伤口处又痒又痛,可此时却顾不了这么多。
终于,她退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前面是八个死士,几乎是无死角的朝她逼近,后面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从上面看下去,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以及深处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
楚青鸾一颗心陡然一沉。
难不成,今日要交代在这断崖么?
她稳住身形,目光冰冷地扫过眼前八名死士,沉声道:“你们究竟受何人指使?”
为首的死士面无表情,声音嘶哑如同砂石摩擦:“等公主殿下到了阎罗殿,自然会知道。”
说着,八人骤然暴起,手中的短刀寒光闪烁,直逼楚青鸾周身要害。
这些死士,分明是存了杀心。
楚青鸾不再迟疑,当即举剑抵挡,一时间,剑锋与刀刃相撞,火花四溅。
然对方攻势凌厉,配合默契,几乎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再加上她左臂伤口隐隐作痛,毒素似乎已经开始蔓延,动作也逐渐慢下来。
最终,楚青鸾被逼的连连后退,脚下的碎石簌簌滚落悬崖。
可最终,她也只解决了三名刺客,还剩下五人。正缓缓朝她逼近。
楚青鸾眸色一紧,以剑撑地,正准备殊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铮!”
一道凌厉的剑光破空而来,瞬间斩断了两名死士的刀刃!
紧接着,一道玄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急速掠至,长剑横扫,逼退了其余三人!
“殿下!臣来迟了!”
裴渊声音低沉冷冽,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他知道这次狩猎会不太平,所以一直让人留意楚青鸾的行踪,可没想到对方会放出下药的猛兽,让楚青鸾落单,还被骗来这悬崖边。
“殿下,您怎么样?”
裴渊担忧的目光落在楚青鸾身上,看到了她左胳膊上的伤口,正在渗血,身上其它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她这么狼狈了。
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
一股内疚和自责的情绪瞬间将裴渊笼罩,眉眼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
楚青鸾心头一松,很快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裴渊,他们的箭上有毒,要小心。”她叮嘱道。
裴渊微微点头,唇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无妨。”
下一瞬,死士们再次集结,扑杀而来。
裴渊剑势如虹,每一剑都精准狠辣,逼得敌人连连后退。
楚青鸾亦毫不迟疑,站起来与他背靠背,共同应敌,二人配合默契,剑光交织成网,竟一时间将那五名死士逼得无法近身!
这一幕,像极了十年前,两人被谢贵妃安排的死士截杀的时候。
也是两人在雪地里孤军奋战,不畏生死,险象环生。
两人同时回头,皆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孤注一掷的决绝。
很快,剑气横扫,二人对五人,在悬崖边开启了殊死之战,
然而,死士终究是死士——他们不畏生死,即便受伤也毫无退意,反而攻势愈发的疯狂!
“铛!”
终于,裴渊一剑震开一名刺向楚青鸾刺客的刀剑,反手又斩断另一人的手腕。
然就在他回身的瞬间,一名死士竟不顾生死,直接扑向裴渊的后背!
“裴渊!”
楚青鸾瞳孔一缩,忙挥剑斩向那人,却终究慢了一步——

刀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在崖边肃杀的风里被无限放大。
楚青鸾瞳孔倏地放大,眼前的画面仿佛凝固住,像是电影进行了慢动作回放,一帧一帧,无比的清晰,无比的……令人心痛的一幕。
裴渊闷哼一声,身形微晃,却仍稳稳站立,反手一剑贯穿那偷袭者的咽喉!
“裴渊——”
楚青鸾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气音。指尖发麻,心脏发紧,像是被一双大手给狠狠攥住,令她呼吸不畅。
她看到鲜血顺着裴渊的后背滴落,染红了他脚下的泥土。
然裴渊只是以剑撑地,冷冷一笑,嗓音低沉:“殿下,臣无碍。”
楚青鸾心头一颤,却来不及多言,因为剩余的死士已经再次逼近。
“不能再拖了!”
她眸光一厉,突然从袖中甩出三枚暗器,直取三名死士的咽喉!
裴渊亦同时出手,剑锋如电,瞬间斩落两人的头颅。
就在两人准备松口气的时候,最后一名死士,却在临死前猛地按下了腰间的机关——
“轰!”
霎时间,崖边巨石骤然炸裂,碎石飞溅!
裴渊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楚青鸾的腰,纵身跃向安全处。
可就在两人落地的瞬间,那脚下的岩石却不堪重负,“咔嚓”一声骤然崩塌!
紧接着,楚青鸾目睹了足以令她神魂俱裂的一幕——
只见危急时刻,裴渊毫不犹豫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推送上崖顶,自己则因反冲之力,整个人向后跌去——
“不!裴渊!”
楚青鸾伸手去抓他,却只来得及够到他的一片衣角。
“刺啦——”
裴渊的衣角从她指尖滑落,楚青鸾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如同折翼的鹰隼,直直的坠入深渊——
他看着她,唇角微扬,眼底满是不舍和眷恋,无声的说了句——
“等我。”
下一瞬,他的身影彻底被深渊吞噬,消失在茫茫云雾之中……
“裴渊——!”
楚青鸾凄厉的喊声回荡在悬崖之上,却无人回应。
她跪在悬崖边,指尖深深抠进岩缝里,鲜血顺着指节滴落,胸口仿佛被利刃贯穿,连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怎么会这样……
那个永远从容不迫,陪伴了自己将近二十载,总在危急时刻出现的裴渊,方才还与自己并肩作战,就这么,在她眼前消失了?
楚青鸾只觉得浑身每一处都透着疼痛,眼前阵阵发黑。
“公主!”
知夏带着侍卫匆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楚青鸾浑身是血跪在悬崖边的模样。
她心头大骇,急忙上前搀扶:“您受伤了?奴婢这就带您回去……”
“找!”
楚青鸾眼底充血,声音嘶哑的可怕。
“哪怕翻遍整个崖底,也要把他找出来!”
知夏环视了一圈周围,发现掉落在不远处,裴渊的那把佩剑,瞬间明白了什么,亦是心头一震。
“公主!裴将军他……”
知夏忍不住落泪。
楚青鸾痛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决绝。
知夏红着眼睛点头,正要吩咐侍卫下悬崖去搜寻,突然一名侍卫惊呼:
“知夏姑娘!在死士身上发现了这个!”
紧接着,一枚鎏金的令牌被呈上来,上面赫然刻着独属于谢家的家徽,是一片九瓣莲纹!
“谢家?”
知夏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谢相明明已经……”
话音未落,知夏突然想到什么,后面的话止住了。
她突然想到,谢家的人,可是一直都暗中在支持太子楚琅。
这么说,这批人,难道是……
就在这时,谢云祁刚好也带着人赶到现场。
他目光触及到楚青鸾身上的伤口,正欲上前时,突然——
“铮!”
一柄染血的软剑已经抵在他喉间。
剑锋破空,寒光乍现。
下一秒,他听见楚青鸾冷得像淬了冰的声音响起:
“谢云祁,你最好给本宫一个解释。”
剑尖刺破皮肤,一线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脖颈滑落,谢云祁却纹丝未动,目光扫过地上那几具死士的尸体,以及知夏手上那枚熟悉的令牌,他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
是谢家的暗卫。
而且是祖母亲自豢养的那支“九莲卫”!
可他明明已经偷换过凋令,甚至也将祖母软禁在了别苑,为何这支暗卫还会出现在这里?
“呵!”
谢云祁低笑一声,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意。
他早该想到的——祖母是何等的精明?她给谢柔的凋令,根本就是假的!
为的就是要他放松警惕,好让这支暗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执行刺杀!
“怎么?无话可说了?”
楚青鸾的剑锋又往前递进一分,血珠滚落。
“谢相真是好手段,一边假意投诚,一边暗中勾结楚琅,现在连裴渊的命都算计进去!”
楚青鸾恨意难消,用尽全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手,没有当众杀了他。
“你故意与家族决裂,主动请缨打压世家,甚至……”她声音骤然尖锐,“连今日遇险的假消息也都是你放出的!为的就是把裴渊引到这里——”
谢云祁抬眸,对上她猩红的眼睛,嗓音沙哑:“若我说……此事我不知情,殿下信吗?”
“不知情”
楚青鸾冷笑,扯过一旁的令牌丢在他怀里,“难道这令牌是假的,这些死士是鬼吗?”
谢云祁闭了闭眼。
他无从解释。
难道要说,这是他那野心勃勃的祖母所为?
可谢家暗卫出手,就代表了谢家的意志——无论他是否知情,这笔血债,谢家都逃不掉!
“好!很好!”
见他沉默,楚青鸾猛地收剑,然后,再反手刺入他的肩胛!
“噗嗤——”鲜血溅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可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谢云祁,你听着。”
楚青鸾一字一顿,声音轻得可怕,“本宫今日在此立誓,必会屠尽你谢家满门,鸡犬不留,你若敢拦……”
她猛地拔出剑,劈开一旁的巨石,带出无数的碎石块。
“便一起死。”
“呵!”
谢云祁轻笑一声,抬手握住她锋利的剑锋,刀刃瞬间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剑身蜿蜒而下,滴落在两人之间的碎石上。
“殿下若认定谢某背主,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他声音低沉,目光直视着她,眼底竟是一片平静,“反正,谢家已无退路,臣亦无话可说。”
楚青鸾执剑的手微微发颤,眼中恨意翻涌。刚要开口的时候——
一道娇斥声突然响起。

“秦公主,请止步。”知夏冷声道。
秦伽罗冷眼看着知夏,怒极反笑道:“怎么?本公主连路都不能走了?”
她的目光越过知夏,直视楚青鸾,讥讽道:“楚青鸾,你可真是好本事!裴渊死了,你便要拿谢云祁来撒气?怎么?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围着你转,死一个,就得再拉一个陪葬?”
楚青鸾眼神一厉,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仍未回头,只死死地盯着谢云祁。
知夏见状,当即厉喝道:“秦伽罗!注意你的身份!再敢对我家公主不敬,休怪我不客气!”
秦伽罗嗤笑一声,不进不退,反而扬声道:“凭你一个半路被封的野郡主吗?”
“哼!本公主乃大秦使臣,代表的是两国邦交!倒是你们——”
她指着地上的死士尸体,意有所指:“谢家暗卫刺杀你们的公主,谢云祁难辞其咎!可你呢?楚青鸾,你连查都不查,就要杀了他泄愤?”
“闭嘴!”知夏忍无可忍,直接挥手:“来人!送大秦公主回营帐!”
侍卫立刻上前,秦伽罗却猛地一甩袖子,尖声呵斥道:“滚开!”
她死死地盯着楚青鸾的背影,声音陡然拔高,“楚青鸾,今日你若敢动谢云祁,便是与大秦为敌!本公主定会修书回国,让父皇——”
“啪!”
知夏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脸上。
秦伽罗踉跄一步,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知夏:“你敢打本公主?”
知夏冷声道:“这一巴掌,是叫你认清自己的位置,再敢多嘴一句,下一巴掌,可就不止这么轻了。”
秦伽罗铁青着脸,终于意识到,楚青鸾此刻根本不会受她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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